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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智媒时代有声语言创作主体意向弧思想

2022-03-25

关键词:直觉主体智能

夏 晓 晨

(中国传媒大学 播音主持艺术学院, 北京 100024)

一切信息或信念都可以表征吗?知觉和直觉可以表征吗?它们是存在头脑中的思维还是身体的本能映射?有没有无表征的智能?通过知觉现象学和德雷福斯无表征智能理论证明出“无表征智能现象不仅大量存在,而且可能是人类智能的本质”[1]。德雷福斯曾提出:人工智能既有科技属性,更有哲学属性。人工智能的全部工作都依赖于一个假设:“即人类世界是由可清晰表征的始基构成的,而智能就在某种独立的清晰元素之中。”[2]近年来,深度学习算法和神经网络进路取得很大进步,但并没有跳脱人工智能表征主义的哲学假设,无法摆脱德雷福斯的哲学批判。那么,德雷福斯的批判在有声语言创作方面该如何思考?有声语言创作过程中是否存在无法表征的语言现象?表征与有声语言创作作品之间又有什么意向关联?又能在多大程度上提升有声语言创作的审美境界?有声语言创作主体意向弧思想的提出,以及对其形成过程的分析将在一定程度上解决关于有声语言创作的理论和现实问题。

一、 有声语言创作主体意向弧思想的提出

随着人工智能在人类世界范围内的广泛融入,在某些领域发挥出远超人类智能的超高水平。但我们始终清楚:人类最根本的智能活动是非表征、不可形式和规则化的。人工智能的表征性与非表征性印证了只有人存在身心统一的整体性。正如德雷福斯所认为的,感觉是一个不断参与活动变化的整体,人工智能作为知识表征主义的代表,是被符号表征分离的原子,不具有完整性。梅洛-庞蒂同样认为现象的实在是作为若干有意义的现象场,整体呈现给人们的;而非整体的无法表征在于“学习”和“技能”两个最基本的形式,它们可以不借助于内心或大脑的表征完成描述和解释。在梅洛-庞蒂的知觉现象学中,表现为两个核心概念,一个是意向弧,一个是达到最大控制趋向,意向弧促使身体与世界紧密相连,当活跃的身体获得技能时,表现为一种自觉“储存”,而非头脑记忆。由此可见,人工智能无法突破的是人与世界交流时,背景理解使人可以经验到当前与信息点有关的结果,因为“现象场包含着相对于我们意义的前景和背景,这些前景和背景根据我们注意点的随意改变而突出或隐退”[3]。这是一种知道“如何做”的能力,而非“如何思考”的思维,因为感知的实际存在,不是建立在文字或语言之上,而是建立在常识预设之上,也就是未经质疑的世界信念之上。那么,这一庞杂的信息系统转化为符号表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即使利用神经网络模型也无法逃避出对人欲望与诉求的表征,这种无法表征现象便成为智媒时代人工智能推进的巨大阻碍。

随着媒介社会化、社会媒介化趋势愈演愈烈,智能化场景应用越来越丰富,通过表征的智能有声作品层出不穷,作品模式化趋势显著,有声语言创作主体被动,有声语言创作作品面临挑战。从无表征理论和知觉现象学视角看此现象,人作为创作线条的主体,在现象场景中进行艺术创作活动,其身体感官中的直觉、知觉和智觉强烈地参与这一声音艺术创作。创作背景和前景具有的实在意义应体现出智能知觉基础上的一系列常识预设(直觉意向),这一系列的直觉意向可以使得我们拥有一个伴随社会空间转化而形成的时间意义线条。换言之,作为有声语言创作主体,其遣词造句、布局谋篇在从“语言表象”和“交流工具”视阈向“思维语域”、“文化语域”和“情感语域”延伸的过程中,不仅兼具信息性、文化性,更裹挟着来自身体直觉情感性和审美性的现象实在,在潜移默化中处理着有声语言创作中的情景变量,细致到语调、节奏以及表达方式等。

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生产劳动前,人脑已先有一个创作蓝图,换言之为有声语言创作“意象”。不同意象,有着不同的创作规律和表现方法,同一意象因有声语言创作主体的创作观不同而产生差异,差异化的表现内容和表达方法因多元思维而产生,拉长创作过程便可发现若干的表征迹象,既定的创作目标在一定程度来说即为一种表征现象,进而产生创作思维,出现模式化创作,甚至人工智能式表征创作。鉴于此,智媒时代有声语言创作主体无表征性的意向弧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引导有声语言创作作品真正达到“审美空间”范畴。“人们徜徉其间,不但可以感觉到生命的活力,而且大家好像共处一室,毫无挂碍地使用着十分晓畅的共同语,同时似乎一起进入了心旷神怡、乐而忘返的精神家园。”[4]再以词语为例,词语从不缺少意义,词语表象却不拥有意义,“思维有一种意义,词语是一个空壳”[5]231。语言是一种发声现象或关于此现象的意识,虽是思维的外部伴随品,却有着思维本质所不能替代的生命力。“正是‘意向弧’导致了感觉、理智、感受性和能动性的统一。”[5]135-136这一统一过程存在大量的无表征现象。

二、 有声语言创作主体意向弧思想的形成

只有经过表达后的思维才能形成思想,在有声语言的“生存空间”和“规范空间”内,思维是有声语言创作的前提,有声语言创作主体通过表象关系寻求思维意向,勾画意向思维线条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社会群体的认知、情绪及有声表达。在多元语境下,差异性的智能创作思想、知识性的观念创作思想都应该服务于创作主体意识的非思性直觉思想生成,从知觉现象学的视角来看,无论是智觉、知觉还是直觉,都为寻求审美空间内的精粹有声语言创作提供了新的逻辑切入点,一定程度上投射出有声语言意向弧思想的必要性,提高了有声语言传播主体的创作水平,表现为以下三个阶段。

1. 第一阶段:差异性的智能创作思想

有声语言与文字语言是人类创造人与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 随着智媒时代的到来,智能规范的有声语言创作趋势愈加“得心应手”, 在有声语言表达的形式和内容上似乎可以实现规范吐字、声音动听以及表达流畅、内容丰富的创作目标。 这种假象是因为在某些情况下, 人们容易将意识元素视为一种常识本能, 因为“实在”具有模糊和不确定性。 以著名的缪勒·莱尔错觉为例, 两条长度相等的线段, 因两端箭头朝向不同而产生视觉差异,箭头朝内的线段要短于箭头朝外的线段。 可见,人的主观性是与身体性相关联的。 人工智能化的有声语言创作除了具有创作标准不一, 无法及时应变情景变量外,该创作过程具有典型的表征性,而具身性并不十分明显。 当前,认知科学发生着由无身认知到具身认知的范式转型, 但有声语言的人工智能创作成果较大程度体现出创作主体的无身性, 再规范的人工智能主体所创作的内容, 也仅仅是可以被替代的表征程序而已, 难以证明创作过程中是否存在常识预设的转化。

智能机器的有声语言创作在内容的丰富性上确实占据一定程度的优势,但在有声艺术表达方面尚未达到吐字归音精美、语言表达优美的程度,更无法饱满地体现出有声语言创作在音韵、风格、意境方面的美。因为,有声语言创作的声、情、意具有典型的具身性,换言之,具有主体差异性。主体意识淡薄、主体整体独立性不健全甚至主体缺席都存在被表征的风险。1753年布封在法兰西学院入院演说中论及“风格”,也不乏一些“风格即人”的说法随之诞生。“我就是我”,“他不是我”,主体意识的差异性决定了创作风格、思想、路径、能力等众多选择因素的不同,这是自知与自信的结合体,否则智能的优势再突出也会出现不知所云、价值模糊、失去自我、主体失语、同质化现象凸显等问题。“人类的风险不在于人工智能在可表征的、可形式化、可规则化的智能活动中超越了人类,而在于人类放弃了自身的独特性,而逐渐向人工智能的活动方式靠近。换言之,可怕的不是造出像人一样的机器,而是培养出像机器一样的人。”[2]因此,所谓公式化、平面化的有声语言创作问题不仅出现在机器身上,人同样如此,毕竟有声语言创作在规范空间内,没有包容美学理想。霍华德·加德纳在“多元智能理论”的论述过程中将人的智能分为七个范畴,分别为:语言、逻辑、空间、肢体运作、音乐、人际以及内省。其中排在首位的即为语言智能(linguistic intelligence),在语言智能中,除了灵活掌握语音、语义、语法外,更强调对于语言思维的灵活运用和对语言内涵的深层把握。鉴于此,突破智能化的有声语言创作问题,则要注重智能创作思想中的差异性培育。差异性的缺席,无异于公式化的表征符号,无异于艺术特色的消弭。

2. 第二阶段:观念性的知觉创作思想

梅洛-庞蒂的思想受到哲学和心理学两方面的影响,他认为我们见到事物本身, 只是我们选择看到的样子。这就是观念性的知觉,通过知觉的经验,引入对事物本身的了解, 回到事物本身的准则, 就其本身便意味着回归知觉。 布拉丁认为“知觉是对某物的知觉”。 例如:他恢复了知觉, 是身体感官对外界一切能感受到的事物的反应,是对客观事物某种属性的认识。 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在论及知觉现象时认为, 不管知觉经验的真值如何, 不容争辩的是它是被经验的, 它是自身的一种表征。 换言之,知觉更多是指通过一系列知识系统的组织和对外界客体事件的解释而产生的信息加工集合, 既集合了对某一事物的直觉情感又包括信息加工而产生的新知。 如果说智觉创作观具有一定的普适性和易获性, 那么知觉思维创作观则具有异圈层的实用性和可塑性。

差异性智能创作思想的核心在于客观信息,而观念性知觉创作思想最大的不同在于,除对客观信息的一系列独特性创作外,还强调感知层面的情感定位,是知识系统与感知系统的综合,而后产生观念的解析。就有声语言创作而言,不同社圈内,知觉创作思想催生有声语言创作主体在内容表达和形式选择上产生较强的差异,群体差异的形成阻碍深入交流,这是行业圈层内的共性问题,但群体差异的产生也正是观念性知觉创作思想形成的基础。在此以有声语言培养对象的“重技轻意”和媒体从业者的“重形轻神”为例,理解从差异性智能到观念性知觉转化的意义。

学术研究者的知觉思维存在因研究窄化而僵化的风险,知识探索的领域被分割得空前狭窄,知觉创作的延展力欠缺。播音主持艺术学作为交叉性极强的学科,以有声语言传播力为圆心,多学科认知思维(知觉创作观)为半径,兼容并蓄,体现智媒时代有声语言创作主体在知识、德行、能力三方面的有形传递,为有声语言实践创作注入精神力量。但大多数播音主持专业的学生在训练过程中,常像满引的弓弦,只图张的速效,不顾弛的蓄力,“重技轻意”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知觉创作思想的价值。常态化的高专业素养与弱知觉创作思想的脱节无益于有声语言创作作品在审美空间的追求。此外,知觉创作思想离不开个人知识系统在语言文化艺术方面的积累,好比创作者的知识仓库,库存丰厚,买卖双方可自由交易,库存紧张,则影响交易情绪和商品评价。因此,注重养成认知体系搭建习惯,将训练材料的专业性、连续性、实用性、适用性和艺术性等作为教学材料选取的重要指标。从知觉创作视角细划播音主持思维范畴:政治、经济、文化、科技思维等。每种思维方式又可划分出多种思维视角,例如:文化思维,既包括专业课程文化,也包括历史文化、自然文化和生活文化等方面。思维视角的形成便于有声语言创作主体精准定位不同领域内的新闻事件、访谈对象和报道视角并产生新的认识。从多元思维视角强化个体的观念性知觉创作观,让有声语言从无源、无序、无意变得有理有据、有情有迹,在差异性智能创作思想的基础上提升知觉敏感度,让有声语言创作充满现实意义和社会价值。

就媒体从业者而言,“重形轻神”同样窄化了智能及知识系统的内在传播价值。首先,“形”表现为固定的节目形态、稿件状态、风格样态等常态化要素;而“神”则生发于有声语言创作主体的观念性语言形象,是知觉创作的外部表征,表现为文案的研究力度、问题的追问程度、情感输入的准确度以及信息输出的持久度,是无身认知向具身认知的转化。在重“形”的过程中,我们看到的是按部就班的节目常态和惯性思维,这便解释了为何媒体环境中有声语言创作主体如若偏离知觉创作意识,即便满身尘劳,也只不过在机械化地运转“形”的要素;而知觉创作意识作用始终的从业者注重将差异性的智能知识系统向观念性的知觉创作思想转化。

“知觉哲学的任务并不在于尝试通过知觉支配的范畴而将知觉占为己有,而在于在接触知觉的过程中革新自己;它并不应该像根据知觉而设想那样设想知觉。”[6]作为有声语言创作主体,我们要清楚作为映射的事件集合不是知觉的构成部分,而是它的一种显示,知觉材料只有在它使一个形式具身化时才是它自己。有声语言创作主体的观念性知觉创作思想,应注重材料中词汇、句法在美学空间的审美批评。“词语是一组类似事件的集合”[7],对基本语料的选择与组合抑或生动准确,抑或味同嚼蜡,抑或不尽口腹之力。知觉意识麻木多源于职业思维惯性,产生类型化思维,磨平了有声语言创作的热情。因此,观念性知觉创作思想要求有声语言创作主体对有声语言表达和创作要达到像了解自己身体习惯的程度,有声语言的传播映射才兼具实际“意义”和审美诉求。

3. 第三阶段:非思性的直觉生成思想

从差异性的智能创作思想到观念性的知觉创作思想,我们认识到背景知识的不可表征性,神经网络与深度学习算法的局限性,人与世界不能以明晰的要素进行分解;也认识到知觉创作空间内有声语言创作主体与“某物”的相遇不完全以通过领会它的意义而构成该物的活动为基础,观念性的知觉意识让有声语言创作主体打破惯性思维与情感。从智觉空间到知觉空间,着重对“思维”和具有“表征”属性信息的差异性和观念性的追求,是基于一定规则的“有意识”过程,是可去情境化的。在某种空间情境中,熟练的技能技巧是不需要表征的,是有声语言创作主体的一种潜意识过程,是一定情境中的本能,表现为直觉空间的非思性。

从经验这个世界开始,我们首先生活在知觉中,而作为直观感受的直觉,一般情况下不受思维意志的控制,是基于人的性别、性格、本能、知识、职业、阅历等因素所发挥的隐性影响,是一种纯粹的场景感受,具有反思性,“对于一切反思性分析而言,如果它对自己的原动力视而不见,如果为了构成世界,它需要预先构成好的世界概念,如果这一程序在原则上就延迟至自己之后——那么它虽并无大谬,却仍显天真”[6]。因此,在探讨非思性的直觉生成思想前,我们需要认识到两个被误解的直接关联:第一,“所听即所说”,我所表达的就是我所听到的;第二,“所说即所听”,听者听到的就是我所表达的。相同的内容不同的听者会产生不同的直觉解析、情感接受以及意志解读,当表达者作为听者进行表达前的收听理解时,同样如此,这是一个往复的过程。对于有声语言创作主体而言,要在培养认知能力和感受能力基础上摒弃这种片面的认知,因为“一个意识制造了,在某个人看来,把实现同样思想的原因给予另一个意识的语言机器,但实际上并没有东西从一个意识传到另一个意识”[5]233,应正视直觉思想轮廓。

“格式塔理论认为人的大脑中先天存在着一些情感范式,一旦有相似的外力式样刺激知觉,外在对象和内在情感和谐同构,外在客体也便具有了情感表现性。”[8]这种和谐同构性在有声语言创作的过程中表现为有声语言创作主体的身体律动与作品节律美的关系。“外界的一切,只有合于人体自身的生命节律,与之感应,人才能得以舒适地生存与发展。逆之, 则衰亡。节律美,从本质上看, 正是产生于宇宙节律与人体节律感应基础上的一种生理快感。”[9]例如有声语言表达过程中的音节、声调、句调、叠韵等特点所产生的结构样式,与人生命律动中的情感范式相互对应、引发并激活,形成特殊的声韵美。这是一种非思性的直觉感受,在有声语言创作过程中,人体的呼吸系统、运动系统等器官有规律的运动与人的心理活动及外在表现能共同感受审美对象,体现出有声语言的音声美和情意美。也存在部分有声语言创作主体总是试图通过经验、技巧优化语料资源和声音形象。然而,得到的要么是一幅苍白静止的词语图画,要么是一串干瘪无力的有声文字符号,非思性直觉创作思想进一步强调人本能的语言优势。在媒介社会化的今天,我们越来越不能低估人际传播的特征,即交流者情感意志的真诚流露,这也正是有声语言创作的张弓挟矢之处。

非思性的直觉创作观经常运用在人际传播过程中第一时间激活情感关联。凯文·凯利在论述“蜂群思维”时表示,在人类个体中也应该潜藏着什么没有涌现出来,“除非所有的人都通过人际交流或政治管理联系起来?在这种类似于蜂巢的仿生超级思维中,一定酝酿着某种最出人意料的东西”[10]。直觉作为情感意志中的一种精神性活动,具有较强的通感性,是打破个体与个体、个体与群体、群体与群体间陌生情感的良计。例如:一个人看电影,两个人看电影,全场人一起看电影,人数的变化、年龄的差异、性别的不同、关系的亲疏等因素,都会影响观影感受,电影不变,感受却可以发生巨大变化。一个人和一群人同时产生的本能反应会因所处时间、空间的相同性产生吸引力,差异性群体的多重反应更会扩大直觉信息范畴,衍生为一种感召力。就有声语言创作主体而言,非思性的直觉创作思想利于双人或多人建立情绪认同,迅速建立真挚、饱满的情境氛围,同时情感意志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扩大信息内涵。精彩的话题场总是由鲜活的情绪个体构成的,而这种本能的直觉被有声语言创作主体主动压抑了太久。

非思性的直觉创作观易于捕捉新的情感信息, 具有一定的传播力, 而传播的有效度则取决于智觉与知觉为基础的直觉信息“转化量”和直觉信息“转化质”。 直觉信息“转化量”取决于客观条件下, 有声语言创作主体对于信息点的捕捉力和记忆力, 表现为语料数量多,备选范围广, 有声语言情绪饱满, 情绪流变细腻, 或忧愁或伤感, 细微的情绪具象折射出微妙的情感立场,而非喜即悲; 直觉信息“转化质”取决于有声语言创作主体对于信息点的组合力和表达力,表现为信息质量高, 有声语言创作主体言语表达深刻,有声语言内容有品、有理, 善于信息重组,灵活编排话语序列并充分、得体地表达。 此外,非思性直觉创作思想的生成在于对有声语言创作主体感知器官的优化分配, 人的身心构造遵循着分工合作的原则: 眼看、耳听、手写、头脑思考。 对于有些有声语言创作主体而言, 出现所谓的头脑短路,一片空白, 这便是感知系统错乱, 或长时间得不到合理调配而导致的后果。 我们应注重均衡感知作为前提, 放大智觉创作功效, 放松知觉创作意识, 激活直觉创作动能。

三、 结 语

在有声语言创作过程中,差异性的智能创作思想、观念性的知觉创作思想与非思性的直觉创作思想具有进阶性和无序性,在掌握语音、语义、语法、句法和知识思维架构外,更强调来自身体经验的直觉性。这是一个知识和思维资本积累与价值评估的过程。最后,基于德雷福斯模型描述的从初学者到专家所经历的五个阶段,来分析有声语言创作主体、创作思想以及创作空间之间的关系,如表1所示。

表1 有声语言创作主体各阶段创作思想与创作空间的关系

有声语言创作主体中的初级创作者严格遵循创作目标、规则、方法和技巧,易脱离情景要素和感知状态,受技巧支配,无法将本我融入情感判断,创作方式有限,创作特征易于表征,相较于纯粹口语表达的生存空间属于初级规范空间,生存空间与初级规范空间的表达及创作都处于德雷福斯模型中的初学者阶段。有声语言中级规范空间对应高级初学者和胜任阶段,中级创作者从重视准则性、技巧性的客观创作世界进入具有模糊性的主观技能世界,更注重内容与思维的差异性和观念性,注重将算法思维与联想思维、应变思维等融合运用。前两种创作思想更倾向于“有意识”创作。进入德雷福斯强调的熟练阶段,在高级规范空间,非思性直觉创作思想开始呈现“无意识”。创作目标的选择、艺术技巧的运用在高级创作者潜意识状态下实现,注重从作品的全貌出发,作品的内容和形式创作具有强大的灵活性和创新性,难以表征。进入有声语言创作空间的最高级别审美空间,有声语言创作主体不考虑意识因素,不依赖规则技巧,只需要意识自己的身体,完全投入作品创作过程,达到“无我之境”,实现有声语言创作主体的意向弧创作思想,成为理想创作者,使机器智能望尘莫及。

智媒时代,语言资本和生产资料一样高度参与了国际政治、经济、文化以及科技发展的进程, 社会意义和学术价值向有声语言创作主体发起了时代性诉求。 综合意向弧创作思想的生成和三层创作空间特征, 我们看到有声语言创作主体在初级和中级创作空间, 其表征性创作思想完全可被科技替代。 我们必将面对一个事实, 媒体环境越被智能化, 有声语言创作主体的感知力就被截取得越多, 毕竟技术的进步只能延伸人的某项技能, 而非人的某种能力, 也永远无法反映出人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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