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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律与语法的博弈——以戏曲唱词为例

2022-03-18朱皋

语文学刊 2022年3期
关键词:方位词唱词特区

○ 朱皋

(盐城师范学院 文学院,江苏 盐城 224002)

一、引 言

关于戏曲语言的研究往往较多关注戏曲语言的韵律特点,而较少关注戏曲语言特殊的语言现象和用法,对于戏曲语言产生特殊现象和用法的手段及原因更是没有涉及。一般认为戏曲的语言包括唱词和念白两部分,唱词是戏曲语言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戏曲的唱词必须具有韵律美,唱词的韵律主要表现在节奏和押韵上。戏曲的唱词一行一般可以分为三到四拍子,其中每一拍子最常见的是三个音节。通过观察发现,唱词的语法受韵律的制约,在“合韵律原则”制约下,戏曲语言的唱词常通过“添加”或“删减”的手段,凑成三音节,或是为了押韵,从而达到合韵律的目的。尽管有些不符合语法规则和语言经济原则(Pinciple of Economy),但在戏曲唱词这个语言特区(Special Linguistic Zone)中是合理的,是韵律战胜语法的结果。

二、句法表现

(一)添加的类别

1.添加方位词“里”“间”。京剧唱词中的时间名词后添加方位名词“里”,构成“时间名词+里”形式。时间名词后添加方位名词“里”充当时间状语,这种现象在京剧唱词中相当普遍。例如:

(1)今日里/败阵归/心神不定,劝大王/休愁闷/且放宽心。

(京剧《霸王别姬》)

(2)妻为你/茶和饭/不去沾唇,妻为你/每日里/懒整乌云。

(京剧《八郎探母》)

(3)妻为你/每夜里/思夫不寝,妻为你/梦中间/泪沾衣襟。

(京剧《八郎探母》)

例(1)—(3)中的“今日”“每日”“每夜”都是表示时段的名词,有起点和终点,唱词中所发生的事件自然是在这些时段之内,完全没有必要附加方位名词“里”表示在某时间段内,可以说在“时间名词+里”这个结构中,“里”是一个羡余成分。什么原因使得时间名词后需要附加羡余的方位名词“里”呢?我们认为是受时间名词所在唱词韵律的影响。京剧唱词的韵律模式主要有3+3+≥4、3+2+≥3、3+4+3、2+2+≥3等四种模式。例如:

(4)我站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京剧《空城计》)

(5)适才间/云鬟袖袂/穿芳径,细语/缠绵/被你闻。

(京剧《谢瑶环》)

(6)昔日里/伍子胥/临潼会下,都只为/杀父难/奔走天涯。

(京剧《战北原》)

在韵律模式制约下,双音节的时间名词需要通过一定的手段来符合该韵律模式,而且时间成分在汉语中通常作状语成分,处于中心语成分之前,也就是时间名词必须出现在“3”位置,但是不能出现在句末的3位置,所以在2+2+3韵律模式中不可能出现三音节的时间名词。例如:

(7)适才/听得/司令讲,阿庆嫂/真是/不寻常。

(京剧《沙家浜》)

(8)昔日/梁鸿/配孟光,今朝/尚香/会刘王。

(京剧《龙凤呈祥》)

例(5)和例(7)比较,同样是时间名词“适才”,一个附加“间”,另一个没有附加,例(6)和例(8)同样如此,可以看出“间”“里”是一个受韵律制约的附加成分。

方位名词表示时间是人类认知的客观规律,其认知基础是隐喻。时间名词后附加表示方位的名词构成三音节的时间结构,这是韵律主导下形成的结构,该结构在京剧唱词中高频出现。如:

(9)当日里/好风光/忽觉转变,霎时间/日色淡/似坠西山。

(京剧《锁麟囊》)

(10)官封我/节度使/皇王恩重,霎时间/身不爽/瞌睡朦胧。

(京剧《洪洋洞》)

2.添加复数标记“们”。添加复数标记“们”构成三音节的关系称谓词。例如:

(11)谯楼上/二更鼓/声声送听,父子们/去采药/未见回程。

(京剧《荒山泪》)

(12)我和你/恩爱妻/不能相见,夫妻们/要相逢/梦里团圆。

(京剧《牧羊卷》)

(13)母子们/坐在这/金殿以下,看一看/赵二社/怎样开发?

(京剧《贺后骂殿》)

作为关系词来说,复数标记“们”是冗余的,因为关系称谓词指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有复数的意义。例(11)—(13)中的关系称谓词添加“们”是为了凑成三音节词一个音步,同时与上下文对仗。

但是为什么不添加复数标记“俩”呢?如父子俩、夫妻俩、母子俩。笔者认为“俩”是一个上声字,而如果添加“俩”,那么它正好处于句中停顿的位置,要唱得舒缓一些,但是上声字不利于缓读,因此选择添加“们”是最合适的。

3.添加语气词。添加语气词也是戏曲唱词中常见的韵律表达手段,目的是押韵。例如:

(14)不觉来到/自家门口,叫声老婆/开门喽。

(黄梅戏《夫妻观灯》)

(15)小奴才/不读书/把娘气坏,有几个/年幼人儿/且听来。

(京剧《三娘教子》)

(16)饥饿了/就该/把战马宰了,身寒冷/就该/把大营焚烧。

(京剧《碰碑》)

戏曲唱词中一般在句尾添加语气词,显然所添加的语气词的位置是符合汉语语法的结构规则的,但是所添加的语气词类别不是随意的,是有讲究的。戏曲唱词中通常在句尾添加单音节的语气词,并且除了表达一定的语气外,还要押韵。比如,例(14)中的“喽”具有提醒注意的语气,同时又和“口”互押;例(15)中语气词“来”表示祈使语气,和“坏”互押;例(16)中句尾的语气词“了”表祈使的语气,并且和“烧”互押。因此,戏曲唱词中语气词的选择要满足作韵脚的条件,与上下句中的末尾字互押,才能成为添加的对象。

有时添加语气词不一定在唱词中有所显示,比如一些荀派剧目由于其自身的艺术特色,常常在唱的过程中添加语气词“啊”,但受前字读音的影响而产生音变,可以读作na/ya/nga/ra等。例如:

(17)意至诚(na)/求菩提/暗中感应,念信女(ya)/自幼儿/生长在寒门。

(京剧《红楼二尤》)

(18)恨游蜂(nga)/和浪蝶/欺人忒甚,分明是(ra)/仗豪华/煮鹤焚琴。

(京剧《红楼二尤》)

(19)小姐(ya)/小姐你/多风采,君瑞(ya)/君瑞你/大雅才。

(京剧《红娘》)

例(17)(18)(19)在唱的过程中添加语气词“哪”“啊”“呀”不仅起到拖腔的作用,同时也是停顿的标志,是节律的表现。

有时荀派剧目唱词为了凑成四音节一个音步,会添加方位名词,并且在唱的过程中添加语气词。例如:

(20)因此上(nga)/铁心肠/把铅华扫尽,等候了/韶华转/绿柳回春。

(京剧《红楼二尤》)

(21)无奈/那张家/贫寒甚,因此上(nga)/赠玉钏/暗通情,叫他变卖/要早娶/奴的身。

(京剧《勘玉钏》)

在语流中添加语气词如例(20)(21)所示,可以说是荀派唱腔的一大特点,添加语气词凑成四音节的同时,也能够通过拖腔表达人物内心情感。

(二)“删减”的类别

1.删减方位词。京剧唱词中有的方位词从意义上看是需要出现的,但是在形式上又没有出现,我们将这种情况叫做方位词的“删减”。例如:

(22)心如刀绞我的泪难忍,低声下气叫官人:念在二老公婆份,念在儿女二娇生。

(京剧《秦香莲》)

(23)欺君枉上罪不轻。咬定牙关不相认,免得大祸临我身。

(京剧《秦香莲》)

例(22)(23)画线部分都删减了方位词“上”。如例(22)从意义上看,应为“念在二老公婆份上”;例(23)从意义上看,应为“免得大祸临我身上”。但是例句为了押韵,只能删减其中的方位词“上”。这个观点我们可以通过下例可以看出。

(24)偶遇民妇喊冤枉。不知告的何人状,老夫亲自问端详。将他带进二堂上。

(京剧《秦香莲》)

例(24)中画线部分的方位词“上”没有删减,从意义上看,此处须要方位词,从韵律上看,此处的方位词“上”正好与上句末尾的字互押。因此方位词“上”删减与否,取决于韵律。

2.删减“经典”。删减“经典”指的是,京剧唱词中常常引用一些古代经典中的话,但是又适当地做了删减。例如:

(25)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

(京剧《霸王别姬》)

(26)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信花可自豪。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京剧《锁麟囊》)

例(25)画线部分出自苏轼《石钟山记》:“汝识之乎?噌吰者,周景王之无射也;窾坎镗鞳者,魏庄子之歌钟也。古之人不余欺也。”例(26)画线部分出自《诗经·卫风·木瓜》,原句是:“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京剧唱词在选用时做了删减,以符合京剧唱词的韵律模式。

3.删减“典故”。所谓删减“典故”指的是,只选取典故中的一部分用作唱词形式,其余部分不用。例如:

(27)轿中人必定有一腔幽怨,她泪自弹,声续断,似杜鹃,啼别院。

(京剧《锁麟囊》)

(28)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何鲛珠化泪抛。

(京剧《锁麟囊》)

例(27)中画线部分出自唐·白居易《琵琶行》:“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来源于蜀王杜宇化为杜鹃鸟的故事。例(28)中“渡鹊桥”出自韩鄂《岁华纪丽》卷三引《风俗通》:“织女七夕当渡河,使鹊为桥。”京剧唱词将上述典故都删减为三音节一个节拍的形式,以符合京剧唱词的韵律模式。

三、“韵律战胜语法”的合理解释

(一)戏曲唱词作为语言特区

上文中已经提过“添加”的成分多数是冗余成分,在意义上是羡余的,但是在唱词特区中是合理的。唱词不同于一般的句子,唱词的主要功能是节奏表达,具有韵律美,而一般的句子是为了传递信息,功能是交际。由于主要功能不同,因此戏曲唱词在语法规则和意义表达上便不需要那么规范。徐杰、覃业位发现诗歌文体、标题口号、网络平台是语言特区的三大类型。所谓语言特区指的是:“有条件地突破常规语言规则约束的语言运用特定领域。”[1]21但戏曲唱词又何尝不是语言特区的类型呢?张莹指出:“黄梅戏唱词是介于口语与诗歌之间的一种语体,与诗歌具有三大共同点:追求押韵、注重节奏、允许突破口语语法规则。”[2]150语言特区可以产生跟常规语言规则不同的特殊现象和特殊用法,可以使用特殊句式或者添加和删略。徐杰、覃业位指出:“助词‘着’附着在不表动作或性状变化的动词上。”[1]24例如:

(29)我的光,即使陨落着你们时也照亮着你们

(转引自徐杰、覃业位,2015)

(30)放羊的人发明着孤独者的游戏,而放猪的人无论唱什么都会跑调。

(同上)

上述例(29)(30)中的用法在句法上的手段实际上就是添加虚词,本文所提到的戏曲唱词中添加的类别就包含了上述用法。

语言特区是造成通过添加产生特殊现象和用法的原因。语言特区自身的特征会促使语言产生变异,戏曲唱词作为语言特区有其自身的特点。吴琼认为戏曲语言的特点是“讲究韵律,包括声调、韵脚和节奏”[3]95。徐杰和覃业位、张莹等都指出韵律制约(比如押韵、节奏)等也都会促使诗歌、戏曲采用非常规的语言形式。

(二)韵律制约语言形式

赵安民指出:“戏曲唱词是戏曲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经过加工提炼的一种特殊的韵文形式,它除了具备一般韵文的基本特点外,由于它要配曲演唱,所以它势必在字数、节奏、韵脚等方面受到音乐旋律、节拍等的影响,形成自己所特有的节奏形式和押韵规律,在语句的顿歇格式上,采用‘三字尾’为主的句式,‘三字尾’是一般韵文的典型格式。”[4]39例如:

(31)讲什么/夫妻情/恩德不浅,咱与你/隔南北/千里姻缘。

(京剧《四郎探母》)

(32)一霎时/湖上/天清云淡,柳叶/飞珠/上布衫。

(京剧《白蛇传》)

(33)劝君王/饮酒/听/虞姬歌,解君/忧闷/舞婆娑。

(京剧《霸王别姬》)

从上述例句中可以看出,一个节拍三个音节是戏曲唱词的常规节奏。但是,语言从来不是那么规则的,总是有例外。在现代汉语中,双音节词占优势,对于时间名词来说更是如此,比如“今天、明天、昨日、昔日”等,为了符合三音节一个节拍,只能添加音节,从而凑成三音节。由于是拼凑而来的三音节词,自然是不符合语言的结构规则(组合规则)的,但是上文已经说过,戏曲唱词是语言特区,是允许突破语言规则的,在语言特区内是合理的。因此,戏曲唱词中的特殊的语言现象产生的原因就是韵律因素。但是戏曲唱词以添加的方式表现韵律最大的不利之处,就是所添加的成分在意义上是冗余的。刘春卉指出:“冗余与汉语双音节音步为主的音节韵律特点有很大的关系。”[5]97汉语双音节音步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戏曲唱词的表达。

(三)语言形式是有条件的“添加”

语言特区是有条件地突破语言结构规则,表现在戏曲唱词所添加的成分是在某种条件下选择的结果。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第一,添加方位名词“间”“里”和时间名词组合是符合人类认知规律的。在戏曲唱词中,在双音节时间名词后添加音节凑成三音节可以有多种选择,为什么会选择添加“间”“里”?事实上,“间”“里”与时间名词存在莫大的关联,这种关联性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戏曲唱词中“时间名词+间/里”组合的可读性。那么时间名词和“间”“里”有什么关联呢?我们可以从认知上寻求解释。王寅指出:“一般来说,人们多用空间来喻说时间。”[6]463空间隐喻时间是人类认知的重要机制,在汉语中相当普遍,比如“左右”“眼下”“目前”的时间义都是由空间义隐喻而来。将方位名词“间”“里”与时间名词组合符合时间名词出现的环境,不会造成理解障碍,而且在古代汉语中就存在这种用法。例如:

(34)岂似庚兄鹰犬并放,枪炮齐鸣,山中鸟兽尚有遗类乎?弟有几句俚言,望兄静听:今日里与兄把酒饮,听小弟说些《阴骘文》。

(小说《跻春台》)

(35)说不尽自古来繁华境界,收拾些从今后花柳心情。君不见霎时间催花风雨。

(话本《百花弹词》)

(36)呀,大老爷呀!适才间夹得我魂飞魄散,险些儿不能够再到阳间。似黄泥入裤裆是非难辩,跳黄河也难把一身洗干。

(小说《跻春台》)

由例(34)(35)(36)可见,“时间名词+间/里”并不是戏曲唱词的独创,只要是需要表达节奏,就会沿用古代汉语中的用法。之所以古汉语中存在此用法,是由于元明时期汉语与蒙古语的接触。蒙古语中的时间词后面往往会附加助词。例如:

(37) Onoodor garage-iin heden bile?

今天星期几?

(38)Cag moc-iin onggorho-n uneer turgen.

时间过得真快。

古汉语中的三音节时间词的产生不仅是韵律的需要,同时也有蒙古语与汉语接触的因素。比如不仅是古代韵文出现“时间名词+里/间”的情况,古汉语中的散文也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例如:

(39)可便道“恭敬不如从命”,今日里奉着哥哥令。若有人将哥哥厮欺负,我和他两白日便见那簸箕星。

(剧曲《全元曲杂剧》)

(40)柳府尹只因玉通不来参谒,心中着恼,暗暗叫营妓红莲假装寡妇,清明祭扫,挨进水月寺,要他坦腹磨脐。那玉通生平不曾见此物之面,怎生便熬得住?霎时间不觉磨出那好事来。

(小说《西湖二集》)

第二,添加成分需要在唱的过程中受拖腔条件的限制。一般来说,所添加的成分处即为停顿处,并且对于戏曲来说,拖腔能够表现人物的哀怨、委屈等情感。上文也提到,关系称谓词“父子”“母子”“夫妻”为什么添加的成分是“们”而不是“俩”,因为我们现在经常使用的是“父子俩”“夫妻俩”“母子俩”。可见“们”和“俩”在戏曲唱词中的功用是不同的。“们”和“俩”都可以表示复数意义,所以在戏曲唱词中它们俩的区别并不是意义上的差别,而是语音上的差别。从“们”和“俩”的音节结构分析,发现“们”是平声字,而“俩”是上声字。我们知道,平声发音悠长平缓,而仄声(包括上、去、入)短而急促。当戏曲唱词中停顿处需要拖腔时,选择平声字是最合适的,所以“父子”“母子”“夫妻”选择“们”而不选择“俩”。

尽管有时添加的成分是个上声字,在唱的过程中也会产生变调,变为平声或轻声。例如:

(41)四愿那/七巧缕/乞天孙/在那支矶石上,今日里(平声)/借与奴身。

(京剧《太真外传》)

(42)昔日里(轻声)/有一个/潘老丞相,李氏夫人/替了皇娘。

(京剧《二进宫》)

第三,戏曲唱词中添加的成分满足押韵的条件时,也须符合句子所表达的语法意义。例如:

(43)说几句/巧言语/将他哄过,管叫他/弃县令/随我逃脱。

(京剧《捉放曹》)

(44)金沙滩/双龙会/一阵败了,只杀得/血成河/鬼哭神嚎。

(京剧《碰碑》)

例(43)(44)中的画线部分必须要出现表示完成意义的成分,但是选择完成意义的成分不是随意的,必须与下句末尾字互押。比如例(43)(44)的画线部分的字不能互换,尽管二者都表示完成义。因此,戏曲唱词添加成分必须同时满足两个条件。

四、结 语

总之,在戏曲语言中,唱词是为韵律而生的,无论是添加方位名词“里”“间”、复数标记“们”、语气词“喽”“来”“了”,还是删减方位词、删减“经典”、删减“典故”,都是在“韵律”模式支配下产生的语言现象。尽管在意义上是冗余的,或是不合语法规则的,但在语言特区中允许突破语法规则;同时其突破语法规则又是有条件的,必须韵律与突破条件相配合才能形成戏曲唱词的韵律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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