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视阈下译制片译制配音的原则
2022-03-18张秀艳王永坤
张秀艳 王永坤 刘 慧
(1.绥化学院 黑龙江绥化 152061;2.上海奉贤中学 上海 201400)
语言艺术的最大特征便是形象的间接性。自古以来,一切文学作品都是作家们用文学语言来塑造艺术形象,展示社会生活的。要想领略其形象的风采,体会作品反映的社会现实,就必须熟悉和掌握其作家所用的语言,经过我们头脑的二度创作,从而感受到作品所塑造的艺术形象,再现书面语言背后所描述的社会生活。但是,有人把作为综合艺术的电影、电视称为视听复合的艺术。这主要是因为,它是把作家提供的文学形象,变成活生生的能够直接作用于我们感觉器官的艺术形象。这正是它与文学作品最大区别的体现。而对于外国影片的译制工作更有它独特的一面,由于一部成功的影片(外国片),本身就是一部完美的(或者说是完整的)艺术作品,一切都已有了规定,不可变了,视觉形象已经无需再创作,事实上也无法再创作。[1]我们所需做的,是在已经规定了的人物形象的语言上下功夫。
一、跨文化视阈下译制片译制配音基调的确立
在跨文化交际中,译制片有着不可取代的作用。有部分译制片制作者对一些节目重视程度不够,粗制滥造,严重地影响了影片的艺术感染力。特别是在语言表现力方面,存在很多问题。例如,有些片子在语言上没有精雕细琢,以致造成屏幕上的声音形象苍白无力,甚至像背书一样,机械地复述剧作家的语言;有的声音形象不是“千人一面”,就是拿腔作调使人感到虚假做作;更有甚者,人物语言与画面相脱离,片中的人物在那里凭空张嘴闭嘴,所配的语言游离于角色,尤如旁白解说一般。诸如此类的问题,都直接影响影片的艺术效果,片中的人物语言同人物形象如果不能协调一致,就难以令人信服,也就无法使观众在感情上产生共鸣,得到美好的艺术享受。近年来,电视、电影事业取得快速发展,译制片制作者通过多年的学习和研究,艺术水平有了很大程度提高,使得译制片以它独特的风采在我国银坛上争芳斗艳,为促进和增强各国人民的友谊、文化交流做出了贡献。
译制片演员在制作译制片过程中,需要掌握好人物性格特征,这样才能确定语言基调。演员如果做到这一点,有时甚至可以在一部片子中为几个角色配音,而不被识破。如朝鲜故事片《木兰花》中,为人民军侦察员青松配音的演员,在这部影片中还为美军高级顾问派德曼,美军谍报头子曼斯菲尔德配音。这位演员是如何区别人物的呢?这主要是因为他在掌握了人物性格、气质的前提下,对声音进行了造型。青松是木兰花的得力助手,年轻英俊,以有教养的画家身份周旋于敌特之间。在为青松配音时,他注意使青松的声音扎实、明亮,虽然有时也要和敌特逢场作戏,但语音、语调掌握好分寸,从正面处理。派德曼则是个凶相毕露、诡计多端的形象,为此,他有意识地提高发声位置,更加突出他的尖刻。曼斯菲尔德老奸巨猾,阴险狡诈,所对曼斯菲尔德他又将发声位置放低,节奏放慢并略带沙哑。经过这样的处理,当这三个人物在屏幕上出现时,便各具特色了。此处的实例,无外乎是要求演员在配音时要依照角色的本来面目来创作声音形象,而不是简单地将自己的语言基调本色地强加于角色之上,否则,就不会收到理想的效果。
由此可见,掌握人物性格的语言基调并非易事,需要演员付出大量艰辛的劳动。有些片子中的人物性格非常具有典型性,他的典型性格是通过典型性的语言来表达的。例如,英国电视连续剧《大卫·科波菲尔》中的米考伯先生,便是具有典型性格的人物。他是退役海军军官,虽然生活贫困潦倒,债务缠身,一筹莫展,但他在言谈举止上总愿保持绅士风度,说话总是文绉绉的,说话前总愿带上“简而言之”的口头禅。这具有特征性的语言正是人物性格的反映,语言的典型性给予了人物以特殊的风采。这无疑会激发演员的创作欲望,更好地去创作人物形象。
译制过程中,我们常说“形声吻合”,这里的“形”是指人物的总体形象,而不单是人物的外形。因为有的人物外形与他内在的性格是矛盾的,外形看来似乎很“美”而灵魂却是极其丑陋的。为这样的人物配音,必须注意从人物的本质出发来考虑“声形”的统一。比如,英国电视连续剧 《罗宾汉》中理查王的弟弟,就外貌而论,是一个地道的白面小生,均匀的瓜子脸透着几分秀气。根据这形象设计声音形象,应当是高音音色,干净清亮,纤细而有韵味。但当他开口讲话时,进入人们耳中的都是沉暗而又沙哑的声音。熟悉的人一听便知是上海译制厂的演员杨成纯在为他配音。猛然一听似乎觉得有些“声形小”,但只要稍微一想觉得不无道理。这种声音处理正与这个人物形象相吻合。这个人物是一个野心大而能力小的阴谋家,为了篡夺皇位,进行了一系列罪恶活动。因此杨成纯成功地为这个形象进行了声音造型。
二、跨文化视阈下译制片译制配音的“生活化”
配音的语言是生活的语言,是以生活语言为基础,经过揣摩加工的优美动人的艺术语言。[2]更确切地说,配音语言既源于生活语言,而又高于生活语言。我们强调艺术语言的生活化,是为了反对那种脱离生活,仅是为了说而说的“舞台腔”。语言或言语的刺激可以对人发生作用,但那种矫揉造作,呆板单调的语言,势必引起观众的反感,以致破坏了整个作品呈现的真实性。
电影、电视是与生活最接近的艺术形式,为其配音的语言,更应注重生活化。并且这种语言是通过音响设备的媒介传达出来的。现代化的音响可以将细节加以放大,非常清晰地传达给观众,包括人物的每句话、每个字、甚至一个轻微叹息声,这就对人物语言的真实感提出了更严苛的要求。概括来说,就是“准确”而“真实”,不容半点虚假。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也必须给人物语言以生活化,这样才能让观众感到是真实的,否则会出现与原意相违背的结果。如朝鲜故事片《黑玫瑰》中,女英雄松姬对敌特闵小英演讲式的审讯,就脱离了生活。小小的审讯室中,只有两人在场。松姬提高着嗓门,好似在广场演讲一般地慷慨陈词,既没有对象,又不顾及环境,追究一下剧本,看看是否台词语言本身就不生活化呢?并非如此。可见,演员的表演使生活化的书写语言背离了生活,结果同样会出现令人难堪的虚假。如《黑玫瑰》尾声处,春植工程师对女英雄松姬所表达的一番感慨:“松姬同志,您的对敌斗争的英勇精神,真使我心情激动”,这样的台词一看便知不是生活化的书面语言。用这种不“上口”的语言,来要求演员做到生活化,只会出现令人尴尬的效果。
巴甫洛夫说:“如果你想要使用言语,那么你就要时刻不停地想到言语之中的现实。”此处所指的“生活”,是经过艺术升华的“生活”,不言而喻,这里的“真实”也要求艺术的“真实”。[3]因此,演员在创作时,既不能无所根据地拿腔拿调又不能处于毫不负责的自然状态之中。比如为正在吃饭的人物配音,如果不注意到他当时的动作以及他说话时客观条件的制约,而“字正腔圆”地来替他说话,人们一心会认为“虚假”,脱离现实生活。因为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语言受到咀嚼动作和口腔中食物等客观因素影响,绝不可能十分清楚地道出,但如果一味追求所谓的自然,说话时含浑不清甚至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这就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达不到理想的效果。艺术语言的质朴并不是让演员把他降低到生活的“原始状态”就能得到,相反,是需要靠演员本身的提高才能达到的。艺术语言毫无疑问是以生活语言为依据,是靠口头表达的,但它是在生活语言基础上,经过演员再创作出来的,是有着浓厚的生活气息、鲜明的表现形式、强烈的艺术感梁力的口头语言。
三、跨文化视阈下译制片译制配音的“性格化”
上面所谈的对语言的要求,在性格化的问题方面同样适用,而且彼此是相辅相成的。
如何表达语言的性格化是演员的事情,然而如何使语言具备性格化色彩是翻译的本职。又如法国故事片《虎口脱险》中的油漆匠奥古斯坦,当他听到美国飞行员彼得说要去土耳其浴室接头,行动暗号是“鸳鸯茶”时,情不自禁地说:“你们英国人真咯(儿)呀!”这是具有性格化的人物语言。“咯儿”是中国的土话,是贫民百姓的俗语,借用在此,不仅不觉别扭,反而使观众感到与油漆工的身份正好相符,更符合这个人物那幽默甚至滑稽的性格。“咯儿”字用在这里可以说是画龙点睛,是有胆识,有魄力的创作。也正由于用得巧妙,顺应了人们的欣赏习惯,因此才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
这个例子说明,翻译人物的语言要对人物语言反复推敲,寻找那些能够最准确地反映人物性格、反映生活,最富于表现力的字、词来加强人物语言的个性色彩,使人物活起来。“土洋结合”的选词方式在译制片的翻译中可算是得天独厚。
翻译工作十分关键,演员在创作人物的时候,首先应深刻体会角色所具的性格,准确掌握其特征,赋予他贴切的语言基调。配音工作,由于受到原片的制约,原则上讲,要还其本来面目,“于贴切中见功夫”。然而,这仍不失为再创造的过程,需要经过努力,使原片中的人物形象发出光彩。
因此翻译的语言不仅要求优美流畅、清新隽永、口型对应,而且要深刻理解原作者的意图,忠实于原片风格,努力体现人物的性格特征,这样演员才能做到自然流畅、游刃有余。否则,如果翻译语言仅仅是直译,就会显得语言呆板、生涩,毫无生气,那么演员创作将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在没有剧本语言为之撑腰的情况下,配制出来的影片,效果是不会理想的。
结语
译制配音工作是复杂且特点鲜明的,要想把一部影片译制成功,需要经过译者若干次的创作以及再创作。这一步步的创作过程的繁杂程度超乎一般人的想象,是环环相扣、相互制约的。译制的语言翻译是从语言上下功夫,是颇有趣味的,给创作者留下很大的发挥空间。一部影片译制的效果如何,对原剧的理解如何,都需要译制配音人员做出很大的努力。要想使一部作品的译制达到理想的艺术效果,收获观众的好评,需要译制工作人员遵循译制配音的原则,付出艰苦的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