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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媒介、交互:新媒体艺术的身体叙事

2022-03-18

兰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叙事学数码身份

钟 舒

(四川音乐学院 实验艺术学院, 四川 成都 610021)

一、引言

海德格尔在20世纪30年代就指出,我们正进入一个“世界图像时代”,一个由身体狂欢制造出的视觉文化时代。视觉文化被认为是一种身体文化,源自视觉优先于其他知觉的感知方式而存在。身体在视觉文化的传播中,成为各种媒介争先恐后的表现对象,同时也成为各种传播媒介的中介。大众媒介的传播无一不以身体作为叙事的符号,身体叙事的研究成为了当下学术界的显学。[1]

在前工业时代,身体作为叙事符号的表达,出现在绘画、摄影、雕塑等艺术中,以艺术家描摹、再现的形式出现;在文学作品中,被语言和文字讲述或描写;在舞蹈表演等艺术形式中,身体被表现或演出。而在新媒体艺术时代,如德国媒体艺术家汉森(Mark B.N. Hansen)所说“新媒体艺术视身体为媒介与感知情感的中介(medial interfaces)产物。”[1]身体作为媒介传播中最具力量的视觉符号,一方面满足了人类动物性本能的感官狂欢;另一方面,新媒介制造的视觉文化表征中,身体与媒介合谋,是身体与媒介相互僭越后的必然之路。

二、数码叙事与新媒体艺术叙事

媒体的主要用途之一是叙事。媒体不仅是叙事的手段,而且决定叙事的方式、左右叙事的观念。因此,媒体变革拓展了叙事的视野与叙事的范式。德里达在《论书写学》(1976)中提到,线性叙事是一种自然主义式的再现,已将作为人类的一种思维惯性而长期存在,而且已作为主轴表现于我们的艺术、经济、历史和科学里。但它绝不是人类唯一的叙事模态,超出自然主义式线性叙事去到想象中冒险,这是人类艺术冲动之原因与目的。叙事作为一种用于满足和替代性的语法手段,杂糅着象征、怀疑与愿望。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数码媒体给数以亿计的用户提供了讲述自己故事的新平台,将过去分散于传统传播领域中的叙事信息汇聚成共享资源,改变了人们的叙事观念和叙事方式,从而促进了数码叙事学的诞生。[2]数码叙事学,以基于数码媒体的交互性叙事为核心范畴,适应了网络时代建构传播者和接受者新型关系的需要,具备重要价值与广阔前景。

(一)后经典叙事学

数码叙事不同于传统封闭的叙事结构。一方面数码叙事隶属于后经典叙事学,同时依赖于数字媒介、互联网、数字移动通信等技术手段与新媒体共建一种媒介话语。“后经典叙事学”在美国叙事学者约翰(M.John)这里被认为是“叙事学+X”的研究模式,无论“X”是女性主义还是性别研究,是文化研究还是后殖民研究,都具有鲜明的时代价值。[3]后经典叙事学包含以下主要变化,一是受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全球范围内爆发的第二次女性主义浪潮、黑人运动、反战等思潮的裹挟,关注亚文化形态或艺术的叙事形式和审美研究,尤其是女性主义、黑人、少数族裔作家的创作。后经典叙事学浪潮的兴起不仅与数字媒体产生的时间吻合,也与新媒体艺术产生的历史原因相契合。换言之,数码叙事学为研究新媒体艺术的叙事提供了参考范式。二是借鉴了女性主义、巴赫金对话理论、解构主义、读者——反应批评、精神分析学、历史主义修辞学、电影理论、计算机科学、语篇分析以及(心理)语言学等众多方法论和视角,不仅没有消亡,反而顽强地存活下来。[4]三是关注数字革命,人工智能与虚拟现实的流行,涉及技术伦理等严肃话题为交互性叙事带来新的可能性。总而言之,数码媒介带来的媒体变革促使了新的叙事学的产生,新媒体艺术作为媒介主导的艺术,承其衣钵,自诞生初期就被打上了数码叙事的烙印。

考察新媒体艺术叙事的关键在于其媒介属性。数码叙事对数字领域内的人工智能、虚拟现实、虚拟身体、身份等话题的审视或将新媒体艺术的叙事带向一种对现实的拟像,同时也提供一种更具流动性、可变性的艺术表述方式。英国媒介理论研究者里塞尔等编撰的《新屏幕媒体:电影、艺术、叙事》(2002)一书的前言中指出:新媒介涌现的新时期,开启了叙事混沌的时代。传统叙事框架正被先锋的、实验性的、各种前卫性的表达所推翻,这种建构性的企图目的在于重新掌握叙事艺术。[2]

(二)身体是媒介

数码叙事的关键性特征为交互叙事,而实现交互的主体是人的身体。身体是人生命在场的最具感官能动性的容器。现象学家梅洛·庞蒂(Maurice Merleau-Ponty)在《图像的肉身》中回应了当代媒介与身体的关联。强调人们凭借、依凭肉身展开人和世界的关系,从而存在于世界之中。他认为身体是人和世界的连接点,换句话说,身体就是媒介。人和世界如何产生关联,都是通过身体的连接。梅洛·庞蒂强调身体知觉的在场,他对媒介传播中身体的图像做了新的阐释。他认为图像不是再现,而是通过再现(媒介传播)重新建构成为另一种真实,即“互相旋进”。“想象比对真实的复制更贴近真实,因为想象表达了真实之物在我们与世界的感情情感和象征关系组成的肉身中唤起的共鸣。”[5]这里的想象,是一种建构关系。《图像的肉身》里阐明了人们凭借肉身构成了存在的图像,或者是对世界与自身存在的感知;同时世界的本体就是肉身的图像,或者说图像的肉身。

梅洛·庞蒂对图像和身体在传播媒介中的预示性,解释了影像时代中,身体何以成为各种媒介争先恐后的表现对象,身体的图像为何引领着大众视觉文化的狂欢。视觉文化中的身体,经历了从媒介中的身体到身体就是媒介的质变。德国艺术史学者汉斯·贝尔亭(Hans Beliting)所言,“人们借由经常性地替换不同图像来对其身体做出不断变化的指涉。”[6]身体作为图像的背后承载了人们对身体的各种想象,在规训与形塑过程中,身体成了21世纪一种蔚为奇观式的视觉景观。贝尔亭认为,身体在媒介化的进程中,经历了对超越性身体的期待,涉足生命政治学的关怀,最后在虚实交叠的媒介化空间里得以安置。身体就是媒介,新媒体艺术的身体叙事指涉了媒介与身体相互僭越的过程。

三、新媒体艺术的身体叙事

20世纪90年代末,美国学者丹尼尔·潘戴首次提出身体叙事学的概念,尝试构建“身体叙事学”,试图将身体作为叙事的主体与表现方式呈现。身体叙事包含两种含义:第一,身体主张对知觉的叙事,强调身体在场的经验与范式而作为一种广义上的身体叙事;第二,女性立场的身体叙事,强调女性身体在文学艺术生产活动中的角色知觉与经验。这一点从上述第二次女性主义浪潮的兴起与早期新媒体艺术中的行为艺术、表演艺术与观念艺术有关。理解新媒体艺术中的身体叙事首先应当将身体视为一个被解构的主体,身体在这里是客体、隐喻、文本亦或是超文本。其次,身体自身就是媒介,在该前提下,身体不受其他媒介的限制。早期的电视录像、影像装置以及互联网引领的数字媒介在此被视作身体可借用的外在媒介。换言之,身体与媒介的合谋,是新媒体艺术与传统艺术完全割裂的最典型特征,身体叙事也同时呈现出混合媒介后的多元化叙事风格。

(一)分散性叙事主体

新媒介传播领域下,叙事主体呈现出非单一性的特征,全方位多领域的链接使得叙事主体跨领域化、跨空间且数量可能是庞大的。身体作为媒介,媒介叙事呈现出分散性特征,身体的主体也被解构。英国媒体艺术家罗伊·阿斯科特所说:20世纪信息、媒介与身体的纠缠滋生出具身、化身、分身等去中心化的结构。[7]主体唯一性消失也是现代主义中心主义瓦解走向后现代主义碎片化、零散化的必然结果。互联网艺术,具有典型的分散性叙事主体的特征。该艺术往往由发起人在互联网上制造出一个艺术“事件”,针对的客体是海量的网民。当网民参与和介入到该艺术活动和事件时,共同完成艺术作品的建构,此时叙事主体的身份从客体变为主体。

针对全球网络的互联网艺术,可能在一定时间内召唤到成千上万的人参与此事件,这是新媒介下数字民主的社交方式。新媒体艺术从传统的视觉性媒介进入到社交性媒介,身体是其行动的主体,并且在新媒介中,身体包含了物质性和虚拟性的共生。因此,新媒体艺术中的身体叙事具有分散性叙事主体的特征。阿斯科特曾经创作的新媒体艺术作品《文之肌理》(La Plissure du Texte)属于早期互联网线上交互艺术的代表之作。利用互联网条件下的远程通信艺术(Telematic Art)的特征。阿斯科特打破了以往创作主体的单一性和封闭性,尝试赋权观众将艺术作品中涉及的文本通过网络的方式发布,涵盖了北美、加拿大等区域,网罗了来自不同地方的艺术爱好者、艺术家本人的亲朋好友和从网络随机选择的参与该艺术项目的终端用户,在近一个月的时间,每位网络用户根据在手的作品源文本为创作素材,进行再创作最终完成了一个超级文本。该艺术品成为艺术家(召集人)和参与者(艺术作品提供者)的共同建构。

(二)非线性叙事

线性思维是一种单向的、一维的思维方式。在索绪尔的语言学研究里认为语言学是线性思维的产物,人们对文字和语言的把握来源于字母表和组词造句,层层递进,按照惯性思维去理解、阅读和写作。在过去传统文学里,作者几乎是按照线性思维来进行故事情节的安排,即便是存在倒叙、插叙等写作方式,但基本思路是线性的推进。新媒介对于信息的搜集、处理、生成完全是超越时间和空间、主体的局限,碎片化、去中心化、无边界的网络提供了一个开放的文本,改变了旧有的阅读习惯,在无形中也形成了非线性叙事的风格。在超链接“块茎式”的文本里,非线性叙事引领的是一个被媒介化的思维方式。超链接的不连续性反映了我们一般情况下心灵自然的工作方式。

从新媒体艺术现场来看,非线性叙事多表现在录像艺术和影像装置的多屏互动之中,这两者通过分屏和多屏显示的方式,实现了身体和时间两个主题的非线性表达。当多屏影像互为交织、穿梭可以形成多信息、强冲击的视听效果,提供多条线索。这对看惯线性叙事的观者来说,新媒介提供了影像的共时性再现,提供了一个非常态的、可供观者自行建构的叙事空间。在影像艺术先驱比尔·维奥拉的新媒体艺术中,长期致力于探讨身体和内在时间性的关系,不仅通过多屏对身体进行解构的视觉呈现,还试图传递时间、身体图像与媒介之间的互为关系。

新媒体艺术中,身体叙事的非线性表达往往与时间有关联。[8]身体在该类新媒体艺术作品中,常常通过物的隐喻方式出场。例如,中国新媒体艺术家胡介鸣影像装置《几十天和几十年之三》(2007)讨论日常物与时间消逝的关系,直接探讨了消费主义社会下阿尔温·托夫勒所说的“丢弃文化”,时间的流逝与“物”的衰败之间的关系。在这里,身体的物化与鲍德里亚所说的“物时间”都反映出对消费主义文化的批评。《几十天和几十年之三》选择了急救床与衣服作为载体,作为时间和身体缺席的隐喻。

(三)交互性叙事

后经典叙事注重读者和历史语境的结合,强调跨学科的叙事结构。美国惠特尼艺术博物馆策展人保罗·克莉斯汀(Christiane Paul)在《数码艺术》(2003)中指出应重视数码艺术的功能性变化:首先是将数码艺术视为艺术变现的工具,是传统艺术在数字领域的延续;其次,正视数字艺术与传统艺术的决裂,即数码艺术的交互性特征。[9]数码艺术拥有传统叙事望尘莫及的功能,如叙事主体的开放性与观众的赋权。

交互性叙事在电子游戏艺术(Video Games)中得到最好的诠释。新媒体艺术提供的交互方式本质是人与想象的身体对话,这个想象的身体可以包含几个不同的主体:数码化身(现实与虚拟身份的二合一)、他者(虚拟空间内的自身的客体)、作为象征物的身体(机械或装置提供暂时性的身心浸染以获得的一个异于常规的身体体感)。三个主体性的呈现贯穿于身体在新媒体艺术中的实践与表现,本文中其交互性主要体现为嬉戏中愉悦的身体与作为数码身体化身的维度。[10]当下的新媒体艺术中,从VR(虚拟现实)到AR(增强现实)的技术,全身心的沉浸体验成为交互性叙事的最佳写照。在诸多新媒体艺术展中重视交互体验,这不仅释放了身体的各种知觉,同时满足了新媒体艺术的建构性特征。尤其是以艺术与科技为表现的展览,人们可以在使用穿戴性设备后实现暂时性的身体穿越,即从现实的空间进入到被预先设定好的游戏或者虚拟空间,实现身体的异度空间的在场。

(四)性别叙事

新媒介影响下,身份的流变性和复杂性意味着性别意识从二元对立的本质中心主义中解放出来。在现实生活和社交网络媒体的虚拟空间之中,个人定位面临多元的转变,身体成为多重角色的载体,藉由科技对身体的虚拟与改变,产生双重叙事。身体成为自由浮动的符号与角色恣意呈现、亦可拆解组合,显现社会分类的不稳性,及形塑定位倾向改变的趋势。美国著名的社交软件脸书(FaceBook)在关于人性别的选项中竟然高达56项,是对后人类身份的模糊性和流动性做出的极好回应。

“身体叙事”在文学的范畴里,往往被理解为女性主义的叙事手法,被众多女性主义艺术家和女性艺术家所采纳。新媒体艺术的创作尤其如此,回顾早期新媒体艺术中诸多女性主义艺术家将身体视为战场的口号,即知身体叙事是一场与女性性别有关的叙事模式。早期媒体艺术家南西·布尔森(Nancy Burson)的《美丽的合成物》(Beauty Composite),将五位电影明星的面貌分解,再利用电脑重组成为一个完美女性形象的典型,试图解构与重新诠释文化社会对美丽的定义,改变性别的视觉认知。

当然身体叙事不仅仅是女性性别叙事。在不同语境下,女性身体也用以考察性别歧视、性别角色、性身份、生育权等问题。[11]新媒体艺术中,录像艺术与影像为制造欲望的身体图像提供了丰富的感官视觉经验,用剪辑、拼贴后期处理的具有影视化、电影化视觉语言对两性或未来无性别、后性别身体的隐喻;也包括采用动漫等亚文化视觉语言描述对未知身体的探讨;后现代人类赛博格的存在与互联网的虚拟身体等涉及了他者、权力机制下的观看等性别政治。其中,“后身体”本身存在于科幻电影和小说所营造的社会想象文本中,而现在这种趋势变得更加明显,本应坚定的性别概念变得游移不定,甚至跨越了物种和非生命的藩篱。而这种后性别(Post-gender)的话语,更以复杂含混的性别结构创造出的全新的政治关系,描绘着我们身体与社会之间的现实。正如卡尔·马克思(Karl Marx)所言:“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

四、虚拟身体与虚拟身份

20世纪中晚期以来,以线性叙事为特征的传统身份受到社会变革与媒体革命的影响,走向以非线性叙事为特征的数码身份转变,并通过互联网和交互不断演绎。以互联网为依托的网络用户通常拥有两个身份,一个是现实生活中的社会身份,另一个则是互联网上的虚拟身份。互联网上人人都使用新的虚拟身份来诠释不同的角色,并利用网络的便利来实现在线、访问、交流等方式。互联网提供了关于虚拟身份、离身性(disembody)与新型社区的新体验,增强了人们对于远程在场、虚拟社区、流动身份与多元自我的认识。基于网络和交互技术的当代新媒体艺术将人际交互引入作品创作,一方面为多用户之间的交互创造集体情境,另一方面赋予读者更多的权力,读者与作者的交互共同建构作品本身。[12]因此,身份的叙事建构与新媒介、新媒体艺术有着密切的关联,一方面,虚拟身份的个体化和群体化提供了分散性主体叙事的可能性,这与传统叙事结构里的艺术作品完全不同;其次,身份的叙事建构是一种以媒介为中介的反思性建构,人们借助不同媒介传递生活叙事与历史叙事,自我建构在不同媒介和艺术中发生。

(一)身份的不确定性

“身份”通常指涉在社会文化语境中,个人社会角色和地位的真实性建构。“社会身份”是个体所属的社会群体的成员身份,个体身份的建构是建立各种社会交往的前提,这一身份对于成员个体来说在情感上和价值观上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信息时代的今天,几乎人人都至少拥有两个身份,来自现实社会和虚拟网络的身份,身体不再只是生理意义上的躯体,而是饶富社会意义的建构意味。荷兰乌特勒支大学(Utrecht University)历史与文化研究所、妇女研究系的米斯查·皮特斯(Mischa Peters)提出身体的四种分类:一是自然身体,二是修饰身体,三是增强身体,四是赛博身体,特点是摆脱肉体的束缚,实现生命信息的自由复制与转移。[12]这是一个从肉身的存在性到虚拟性的过程,在赛博空间,身体的物质性消失,信息取代了肉身,而信息由复杂多变的元素整合而成,因此现代人的身份具有模糊性和流动性的特征。如果过去在表演时,人们对性别的扮演和模仿(男扮女装或相反)是一种显性的角色扮演的话,如今在数字空间的化身则是更为隐秘的又超真实的扮演,实现了身份的叙事性建构。

(二)集体身份的创建:观众赋权

新媒介的全球性传播,用户数量的庞大和媒介传播的跨时空性,都意味着在虚拟空间内,拥有化身身份的网络公民参与同一个事件,其主体能动性很高。网络这种媒介因而具有一种“数码式民主”的乌托邦想象。因此,分散性的叙事主体生产了网络艺术(Net Art,又称互联网艺术)的新媒体艺术形式。网络艺术品不是一个“已经完成了的”作品概念,更多的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一个集体性的、开放性和交互性的装置。互联网艺术召唤了集体身份的共建,丰富了叙事的结构,除此外,赛博表演也具有相同的特征,赛博表演艺术可用来源于虚拟现实,凭借协调技术来描述不同地点或时间感觉的一个术语表达,“网真”(telepresentence,又译为临场感),[13]一场名为《漂流网咖》的赛博表演就实现了网络召集,网民自愿参与,网吧实地表演的新媒体艺术,完全颠覆了传统媒体艺术,实现了集体身份的创建,这样的叙事因为虚拟与现实的交织,不同人员的参与,偶然事件的兴起而使文本得到不断改编。

五、结语

新媒介、新媒体艺术、身体三者之间不可割裂。今天我们称之为新媒体艺术家的群体按照对媒介、技术的使用划分大致可以分为三大主流,一部分是仍然以录像艺术、影像装置为技术手段进行实践的新媒体艺术家,特别是在非欧美的国家区域,由于新媒体艺术传播进入的时间较晚,因此在艺术实践上稍微滞后。除此外,录像艺术和影像装置产生于特殊历史时期,使得其具有鲜明的政治、文化批判性特征。另一部分以科技、生命科学等为主导的新媒体艺术实践,新媒体艺术家用前卫、中性等实践对人类的未来身体进行了可能性的尝试;第三是借助大众媒介,以互联网为技术支撑的艺术实践,如互联网艺术、赛博表演等。新媒体艺术最终将人(身体)/信息(媒介)/艺术(一个可能性的回应)三者连结在了一起,构成了一个有别于传统艺术的超越性文本。[14]近几十年的新媒体艺术在发展中,践行着作为媒介的重要职责,充分展现了其主体性,身体作为叙事的符号,为新媒体艺术中的频频出场给出了最好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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