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洛氏克苏鲁神话对两希神话的反叛
2022-03-17李偌佳
丁 璞,李偌佳
(湖北工程学院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北 孝感 432000)
克苏鲁神话是美国作家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开创的神话体系,其作品取材于世界各地的神话传说和现代科学知识。两希文学作为西方文学的源头,它影响着克苏鲁神话的诞生。两希神话人神关系的核心是“崇拜”,人崇拜并信任神明。但克苏鲁神话颠覆了旧神话的传统与定式,人对神的崇拜往往会招致灾厄。克苏鲁神话与两希神话相比更像是一种娱乐消遣,它弥补现代神话创作的空白,成为了二十世纪西方奇幻文学界现代神话的代表。本文研究克苏鲁神话对两希神话的反叛现象,是对亚文化的传播及发展的探索,也是为人类审视自身与世界提供新的角度。
一、克苏鲁神话的基本建构
从定义上说,神话不是现实生活的科学反映,即神话所描述的事物现象会被科学所取代或即将被科学所证实。“任何神话都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因而,随着这些自然力之实际上被支配,神话也就消失了。”[1]洛夫克拉夫特却试图将科学与神话结合起来,在他所开创的克苏鲁神话中,科学的原理可以运用于神秘现象之上,科学甚至能与超自然的力量所结合。当下,克苏鲁神话成为了二十世纪影响最大的古典小说体系,也为如今无数电影、游戏、文学作品带来灵感。
(一)克苏鲁神话的文学体系
较两希神话而言,克苏鲁神话本身并没有明确的体系或具体的神明谱系。克苏鲁神话是由奥古斯特·德雷斯根据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内容整理出大致的框架后,由众多参与者参与所得的自由开放的集体创作体系。创作者之间彼此交换设定元素,使作品相互联结,这在当时的文学创作是比较罕见的做法。“克苏鲁神话并不仅仅指的是固定数量的小说及小说描绘的固定内容,而更应该看成在许多同样世界观下的作品(以及尚未写出的作品)的集合。”[2]如最出名的禁忌魔法书——《死灵之书》,它最早出现于洛夫克拉夫特1922年的作品《猎犬》,之后不断扩展内容成为了贯穿体系的完美典籍。罗伯特·布洛克的《黑法老的神殿》和德雷斯的《守匙人》均提到了这本终极巫书,而罗伯特·E·霍华德在《夜之子》中则称它为无名祭祀书。
由于克苏鲁神话可以不断吸收来自不同文化的元素使自身文化得以拓展和延续,所以它罕见地具备其他神话体系都没有的发展性特点,但这也导致了克苏鲁神话看起来混乱无序,甚至不乏自相矛盾之处。如后期德雷斯引入了“元素论”试图划分神的阵营和解释世间万物的构成,他似乎想构造一种人类中心论式的善恶斗争,这严重违背了洛氏神话的根本精神。
(二)克苏鲁神话的核心篇目
克苏鲁神话的核心篇目大多创作于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它传达了二十世纪最敏感的话题——宇宙的神秘未知性。那时是一个自然科学日新月异的时代,人们对科学的极端自信认为人类可以征服宇宙。洛夫克拉夫特笔下这个充满神秘主义和未知恐怖设定的神话世界自然得不到主流认可。
实际上作为一位天文学爱好者,洛夫克拉夫特很早就意识到宇宙冷酷无情的实质,广袤的宇宙中隐藏着无数恐怖的未知存在,人类对此毫无胜算。他将自己作品所表达的核心称之为“宇宙主义”:人类在冷漠的宇宙中是孤独而无力的。“我所有的故事,都建立在这样一个基本前提之上,那就是人类共同的律法、利益和情感在广阔的宇宙中毫无意义……”[3]他在作品中超前地揭示出了未来人类将面对的一个深刻命题:宇宙的不可知性和科学发展的局限性。
而且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洛夫克拉夫特认为人类的宗教信仰只是一种自负,宗教信仰让人假借于神的力量去走出黑暗与迷茫。但过于执着的信仰会变成迷信,从而限制人类思维,对理性与科学的过于执着也不例外。“我认为,人的思维缺乏将已知事物联系起来的能力,这是世上最仁慈的事了。人类居住在幽暗的海洋中一个名为无知的小岛上,这海洋浩渺无垠、蕴藏无穷秘密,但我们并不应该航行过远,探究太深。”[4]人类要永远对未知持有敬畏,宇宙深处隐藏的秘密,是人类无法承受的真相。
二、克苏鲁神话对两希神话反叛的表现
“神话为这个本无意义的世界赋予了意义,神话是赋予我们存在以重要性的叙述方式。”[5]克苏鲁神话剥离了人类在神话中的核心地位,并且洛夫克拉夫特毫不掩饰自己对宗教的蔑视,他认为宗教对于社会和政治发展而言,不仅是错误的,甚至是危险的,传统神话中人性的美好与神性的慈悲在他的作品中荡然无存。本文将从以下三个方面对此反叛表现进行论述。
(一)神的形象
神明不可名状是克苏鲁神话体系的第一要义。克苏鲁神话颠覆了人对神的刻板印象,神明的样貌无法用言语形容,形体以人类现有的知识无法认知,发出的声音是一种混沌的感觉,其多数存在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物质组成,其结构甚至不受物理法则影响。如主神阿撒托斯是一团没有固定形态的混沌聚合,也有其他作品认为祂是无数星辰的集合。“……在那有序宇宙之外,任何梦境都无法抵达的地方,没有固定形体的毁灭之力达到了混沌的极致,于无限的中心沸腾不息,亵渎着一切神明——那便是无法被限制的恶魔苏丹阿撒托斯,从来无人胆敢高声念出它的名讳。”[3]
两希神话的神灵则是有具体外貌形象,如《伊利亚特》中对宙斯的描写:“克罗诺斯之子言罢,弯颈点动浓黑的眉毛,美好的发绺从众神之王永生的头颅上顺势飘泻,摇撼着巍峨的奥林匹斯山脉。”[6]《圣经》中没有具体描述上帝的形象,但描写说神按照着自己的形象和样式造人,因此神的外貌应该与人的外貌相差无几。大多数人对于神的形象都能有一定的直观想象,但并不代表着可以轻易想象出克系神明的样貌。就像原文描述神明形象时,称它是任何一种语言都无法形容的,是如同地狱般疯狂的,违背所有的事物、力量和宇宙法则的东西,这也是克系神明的一个显著特征。
克苏鲁神话中的神明形象不局限于以人或动物为原型。两希神话中大多数神的形象至少是与人相差无几的,众神只不过拥有比普通人类更为俊美的样貌。但在克苏鲁神话中,万物皆可作为神的原型,如“虚空之神”恩格尔·科拉斯是长有一只火焰般的眼睛的深蓝色的薄雾,出自《七日诅咒》的阿布霍斯是一片由灰色原生质构成的巨大水池。最值得一提的是《牵引》中的格赫罗斯,他的原型是一个巨大的红色天体,“它如同生锈了一般通体棕红,除了山丘一般的球状凸起物以外并无其他特点 ……它突然开始移动,但是行星的表面怎么会移动?……行星的表面也不会随意开裂,更不会散开几千英里,漏出地表下那苍白泛光的物质”[7]。在此之前几乎不会有人将一颗行星视为神明,甚至将一颗行星视为一个活的生命体。
相关性研究最困难的地方就是编制量表,你要研究学生的直观想象能力,编制的量表却是考察学生的知识理解水平,两者差异太远,研究就会毫无效度可言.因此,量表编制必须按照严格的程序进行(见《如何做实证:测量研究》).如果研究两个变量之间的关系,就需要编制测量这两个变量的两份量表;如果研究多个变量之间的关系,就需要编制多份量表,每份量表测量一个变量.
“克苏鲁神话中的神祇无论是形象还是思想都不可被人类感知”[8],这些“神”的奇异形象掀起了文学创作的反叛思潮。更多的创作者倾向于用未知生物和科学原理来创造神明,这一做法打破了旧神话想象的局限性,是现代文明对传统神话的解构。
(二)人神关系
人神关系在神话中是极为重要的部分,古希伯来文化中神和人的界限分明且不可逾越。古希腊文化的神与人尚未分离,荷马史诗、古希腊戏剧都强调神的人性。而克苏鲁神话作为现代文明的人工神话,科学与唯物主义使它转变为人对神的极端信仰或蔑视逃避。
人神关系从密不可分到互不相干,克苏鲁神话的人神之间有着遥远的距离,需要以特殊的方式建立联系。古希腊神话中神居住的奥林匹斯山坐落在人间,每个城邦都有各自的神祇,并建立庙宇来崇拜他们的偶像,如雅典的卫城上雅典娜女神的帕特农神庙。但克苏鲁神话中神明的居所是遥远的冰原或奇异的维度空间,远离人类世界。“星海深空之主”哈斯塔的本体则位于金牛座毕宿五的哈利湖中;外神海德拉生活在人类无法踏足的异度空间;至高祭祀克苏鲁长眠在南太平洋海底古城拉莱耶,祂通过梦境影响那些极度敏感的艺术家们,驱使他们去创作地狱噩梦般的绘画和令人厌恶的雕塑。
从因信救赎到无尽深渊,克苏鲁体系的人对神祈求往往伴随着血腥与死亡。古希伯来神话中神是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相信他的人不至灭亡反得永生。克苏鲁却热衷于邪恶的祭祀和无辜的活人祭品,在偏远村庄的无名祭坛上,村民游移不定的眼神中是无意惊扰祭祀的闯入者。信徒的血腥祭祀会带给神力量,神会赐下大智慧给信徒,人类会因无法承受这些智慧而陷入癫狂。更可怕的是神眼中人类与牲畜无异,哪怕是其信徒也会被残忍屠杀。克苏鲁神话告诉人们,即使是对神最忠诚的信仰也不会带来好结果,疯狂的信仰招致可怕的结局。
从相互求解到别有用心,洛夫克拉夫特认为人类跟宇宙比起来毫无意义,神根本不可能帮助渺小的人类,除非祂们怀有恶意。如“全视之眼”奈亚拉托提普,擅长魔法和科技,祂会赐予被选中的人类以知识的启迪,这些赐予无一例外都导致了对象的疯狂与毁灭。《尖塔幽灵》中的暗示正是祂引导人类踏入了核武器的领域,目的是加速人类的灭亡。我们也许可以得出更可怕的理由,神并不是真地对人类不屑一顾而是怀抱恶意,但也只是人类单方面的推测。在洛夫克拉夫特的世界观里,人类自以为可以根据自己的情感和思维,从而推想出宇宙中其他生命智慧的存在是天真幼稚的。
“人希望能够摆脱这种被束缚的状态,通过不断地背叛、冲突使得稳固关系慢慢变形,使得原本紧张的人神关系慢慢趋于融合。”[9]克苏鲁体系悖逆两希神话中人神关系,经过复杂的演变,使人神之间处于极度不平衡的关系,甚至剥夺两希神话中赋予人的自由选择的权利。人都会害怕比自己大很多的物体,有“巨物恐惧症”。克苏鲁诸神是庞然巨物,祂们所带给人类的强烈恐惧,是体型和力量的最直观呈现,而这背后更是人类面对这种压倒性力量的碾压而产生的无力感。神明不关心人类的存亡与否,就连人类的灭绝也可能是神的随意为之。人与神无法理解彼此,神明带给人类的是永恒的恐惧。
(三)善恶观
二元论思想在神话中的一个体现就是善与恶的对立统一。古希腊神话中人类经历从善恶分明,有着明确的评判标准,走向善恶混杂,评定善恶的标准陷入混乱的铁器时代,认为人间的善恶是由神决定的。
但克苏鲁神话里的神本身就是混乱无序的,若给其赋予人类概念中的善恶是愚蠢的做法。即使是邪神也和传统故事的反面角色不是一个恶的概念,“这些角色已经超出了正义这一范畴所约束的群体之外”[10],克苏鲁神话中最为有趣的一点是大部分的神都无视人类的存在。虽然人会因为神的降临或无意中的举动而丧生,抑或是自己召唤邪神而付出死亡的代价,但这并不是神对人类做出反应的主观意愿导致的。与其说祂们是没有善恶属性,不如说祂们的善恶观是不同于人类的。就像我们走在路上无意间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在其他蚂蚁看来我们罪大恶极,但在人类看来这并不是恶意,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二元对立论不适用于克苏鲁体系里,因为这是基于人类主观意识而言的,善恶的属性不应该被赋予到克苏鲁身上,因为祂们的逻辑思维、情感伦理都和人类毫无相似之处,某些对人类来说毫无人性的事情,在祂们眼中理所当然。若以神的思维去看待世界,自然也就不存在绝对的善恶观。
三、克苏鲁神话对两希神话反叛的背景
(一)个人因素
洛夫克拉夫特的人生如同一部哀伤的哥特小说,“我自出生,死神就拍打着翅膀在四周唱着黑色的挽歌”[11]。不幸的童年和失败的婚姻奠定了他作品的情感基调,现实无比恐怖,只有极少数因为命运或诅咒的不幸者才能窥见恶意,也一步步走向毁灭。在他的坟墓上刻着“I AM PROVIDENCE”,意为“我是普罗维登斯人”,亦可以理解为“吾乃天命之人”。
洛夫克拉夫特是一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曾公开嘲笑康德的道德准则是个笑话。“从八岁以后,我就完全不信宗教或任何超自然事物了”。他坚定地反对神秘学与宗教神话,嘲讽伪科学,所创作的故事都是基于一定的科学理论的,对科学的热爱和对超自然的幻想在他身上并行不悖。此外洛夫克拉夫特还是一位彻底的唯美主义者,他一直希望基于纯粹的美学标准创作作品,他甚至为那些恐怖而无可名状的造物赋予无与伦比的魅力。克苏鲁神话中,他所创造的星之彩,这种奇异生物随陨石坠落,人们只能看见某种彩色的球体镶嵌在陨石中央,它的颜色不属于地球上任何已知的光谱,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当它消失时肉眼可见的只有混合了古怪色彩的瘴气或阴冷水井里的磷光,直到它离开地球的那瞬间,人们才得以窥见那炫目的来自群星的色彩。在层出不穷的恐怖小说中,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显得别具一格。
(二)社会因素
1.文学创作环境。克苏鲁神话拥有颠覆传统的模式和超前的观念,但这部经典作品在当时的文坛却没有获得过多关注和支持,因为它的叙事理论与文学创作环境格格不入。当时美国推崇的文学作品是极具冒险精神的科幻小说,然而文坛上大部分科幻小说都是千篇一律、粗制滥造的冒险故事。人们洋洋得意自命不凡,热衷于用高科技的武器去征服宇宙。无论在冒险中遭遇何种情况,人类都不应该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在洛夫克拉夫特发表《疯狂山脉》后,人们的看法是两个勇猛无畏的探险家在南极荒原上遭遇未知生物时应该去探个究竟,而不是说出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以及发出惊声尖叫,那些狂热的科幻小说读者无法理解洛夫克拉夫特笔下模糊的恐怖气氛。
在同时期发表科幻作品的作家当中,洛夫克拉夫特就像一个在科学宇宙中异想天开的疯子,但也只有他脱离了他的同僚的那种单调乏味的文字,传达了宇宙的神秘性与未知性的敏感话题。
2.社会环境。现代的科学革命使人们对于探索宇宙的信心空前高涨。但洛夫克拉夫特对科技发展的态度并不乐观,他认为,人类现有的科学理论在宇宙高级法则面前不值一提。
两次世界大战摧毁了西方社会原有的秩序和社会价值观念。“悲观主义的产生,首先与现代工业文明及其后果,给人类社会带来的对身体、自由和心灵的侵害,以及对自然生态的严重破坏不可分割。”[12]科技在战争中展现出了巨大的破坏力,人们开始对未来生活抱有迷茫与绝望。克苏鲁神话中的悲观主义的阴暗色彩就来源于人们对于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之后的经济危机、原子弹爆炸给了人们种种预警,科技发展的背后或许隐藏着无法预知的危机,克苏鲁神话真正开始兴起。
(三)审美风尚改变
审美具有现实性与时代性,人们的审美会随时代变化而变化。在科学盛行的现代,神话失去了作为理解世界的思想工具的地位,它更倾向于是人们心灵上的慰藉。传统神话千篇一律的浪漫主义、英雄主义逐渐失去新意,而克苏鲁神话整体氛围偏黑暗肃穆,就像一首唯物主义的科学狂想曲,让人为之一振。
大众化的审美风尚不足以满足人们的需求,人们需要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与之匹配的审美能力。建立在抽象的想象力上,克苏鲁神话吸收每个时代的独有的美感元素,带给人们一种猎奇的文化与视觉盛宴。如《湮灭》中被未知外星生物所占据的区域,草地上繁花交织缠绕成站立的人形;生长着冰树银花的沙滩上,人类的骸骨以奇怪的方式摆放着,如同一场绮丽的噩梦。科学与魔幻的结合,非现实、非理性的元素在其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这正是人们所追寻的新鲜感与刺激感。
四、克苏鲁神话对两希神话反叛的意义
(一)文学传承
“科学禁域、原罪和天命难违是洛氏作品中的三大恐怖主题”[13],并从中诞生出“洛氏恐怖”概念。“他定义了二十世纪恐怖文化的主题和方向,在我们挺近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他的影响也丝毫没有减弱。”(一位欧美当代幻想文学作家语)洛氏恐怖不会让人直面淋漓的鲜血或者凶恶的野兽,生理上的恐惧过于肤浅和短暂,它喜欢把恐惧植根于人的内心深处,心理上的恐惧才更为长久。洛夫克拉夫特在其《文学中的超自然恐怖》一书中谈道:“真正的诡异故事不仅仅是那些充满了暗杀、血淋淋的骨头,或者是一个惨白如纸的形象走起路来咯吱作响的那些东西。应该表现出来的是某种让人窒息的氛围、不可名状的恐惧以及那未知力量。”[14]在恐怖文学界,克苏鲁神话对后世的恐怖小说创作带来了源远流长的影响和源源不绝的灵感。
(二)创新发展
二十一世纪的流行文化中,越来越多的创作者注意到这个年轻的“神话体系”。克苏鲁神话作为衍生态神话,它拥有极大的开放度与包容度,“克苏鲁神话与传统神话故事中对于神灵的形象塑造上有很大区别,这种反差也给了艺术家们更多的创作空间”[15]。基于克苏鲁神话“不可名状”的显著特征,那些对“不可名状之物”的片面描述,极大调动了读者的想象思维,为艺术作品创作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克苏鲁神话中无视物理法则的建筑,怪异丑恶的种族,奇异庞大的神明也为电影、游戏等领域提供了极具吸引力的素材。“洛夫特拉夫特借助这些阴冷、诡异的形象完美地勾勒出了一个幻想世界。”[16]克苏鲁的独特魅力为它在文化浪潮中留有一席之地,其影响力已经对二十一世纪的一些领域,如影视、文学,游戏等诸多娱乐产业,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在当今时代也成为一种流行文化的符号,越来越多的作品开始青睐克苏鲁神话中的元素,旧的神话被破坏,新的神话在建立,克苏鲁神话已然成为不可忽视的“现代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