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流业创新研究趋势与热点——基于CiteSpace可视化分析

□ 刘冰倩

(南京邮电大学 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1 引言

在中国经济从要素驱动转向创新驱动的背景下,企业创新能力的提高和创新行为的增加,不仅是组织获取竞争优势的关键，更是实现国民经济高水平、高质量飞跃的重要途径。国家《物流业发展中长期规划》明确指出，物流业作为国民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必须加快创新改革的进程,实现全面升级。所以，物流业的创新研究显得至关重要。虽然近年来国内出现了关于物流业创新的研究综述，但大多使用定性方法进行探讨，不能客观直接地反映该领域的研究热点[1]。因此，本文运用CiteSpace软件，对国内核心期刊近20年来发表的物流业创新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通过研究发文趋势、核心作者图谱等内容，帮助读者快速明确物流业创新的研究主题和演进趋势，发现现有研究中的不足，并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以期为物流业的进一步改革创新作出贡献。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根据布拉德福的文献分散定律,大多数关键文献集中在核心期刊[2]。因此,本文以中国知网(CNKI)中的“核心期刊”、“CSSCI”等权威数据库为数据源,对2000-2020年发表的关于“物流*创新”主题的论文进行检索,并手动剔除不符合本研究的书评、报刊、注释等，最终获得398篇文献作为研究样本。具体检索方式如表1所示。

表1 物流业创新研究相关文献检索方式

2.2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文献计量和可视化分析方法，利用CiteSpace5.8可视化软件，从发文量趋势、作者共现网络、研究单位排名等多个维度进行梳理，分析物流业创新研究的基本现状。通过分析关键词共现图谱，细化当前的研究主题，并在此基础上绘制出关键词时区图和突现词图谱，阐明研究的发展历程和未来趋势。

3 统计分析

3.1 研究时空分布

文献的发文量和发文时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该领域受到关注度的高低[3]，本文通过分析检索的文献，得到图1结果，从中可以发现，国内关于物流创新研究的发文量总体呈现“上升-下降-平稳”的态势。2000年以来，我国“九五”计划胜利完成，人民日益增长的消费需求刺激了物流业的发展，而物流业创新研究也相应地受到研究者的关注，发文量稳步上升。2009年，国务院印发《关于国际金融危机后我国物流业振兴规划的通知》，众多学者展开物流业多模式创新改革的研究。随着2014年“双创”战略的提出，物流业创新研究迎来新一波发展高峰期，全部期刊的发文量出现了快速上涨趋势，发文量达到峰值(46篇)。随后稍有下降，2016年趋于平稳。而到2018年，在“一带一路”战略实施背景下，物流业迎来更多跨越国门的机会，有关物流业改革创新的研究又有所上涨，在近两年呈现稳定发展趋势。本文认为，物流业创新研究领域的发文数量在发展过程中呈现由低到高再稳步发展的时间演化趋势符合发展的基本规律。并且在我国经济转型的大背景下，创新研究仍是热点，作为其重要组成部分的物流创新研究也必将迎来新的发展高峰期。

图1 2000-2020年物流业创新研究文献数量趋势

3.2 作者统计与合作网络

本文对核心作者的分析主要围绕两方面展开，一是对核心期刊中发文量排名前20的作者进行分析(见表2)，二是利用CiteSpace5.8分析作者合作关系，并生成合作网络知识图谱(见图2)。通过表2可以明显看出历年来物流创新研究中发文量最多的是崔瑞锋(15篇)，其次是刘慧怡(14篇)、李炘弋(13篇)，欧伟强和相峰发文量均不少于10篇。而通过作者共现图谱可以分析出国内物流业创新研究领域的代表性作者以及作者之间的合作关系[4]。该领域核心作者通常拥有相对稳定的团队，如上海海事大学骆温平分别与同校的孙晓波、戴建平、房冕、张季平、刘宗沅等人合作，围绕双循环发展格局下物流业协同创新、服务创新、管理创新等多个主题展开了较为全面的研究；崔瑞锋、李炘弋、郭雪松则合作研究了物流体系创新能力对持续竞争发展的重要意义，他们均来自西安交通大学公共政策与管理学院。在开放的合作网络中，不同团队对物流业创新的研究也各具特色。如中国民航大学谢泗薪所在团队首创将物流业创新与人力资源管理有机结合，试图探讨从企业管理角度来推动物流业创新发展的有效路径；福建师范大学欧伟强所在团队重点对物流业的二元创新(开发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进行了研究；复旦大学陈祥锋所在团队主要专注于物流金融服务创新的研究,在厘清金融物流的各种运作模式后,阐明了在服务过程中需要考虑的风险问题。此外，圆通速递研究院相峰、天津科技大学慕静等多产作者不在任何网络中，说明他们通常是独立发表论文的。其中，相峰主要研究了技术创新在智慧物流系统中的关键作用，慕静探讨了物流集群企业与群内外环境的协同创新。从图中不难发现，国内关于物流业创新的研究合作团队还比较分散，绝大多数还是固定的“师门”合作，说明该研究领域缺乏跨团队、跨学科的合作。

图2 2000-2020年物流业创新研究发文作者共现网络图

表2 国内物流创新研究发文量前20的作者

3.3 作者所在机构分析

对作者单位的分析有助于明确物流业创新研究的核心机构。本文根据CiteSpace软件生成的发文机构知识图谱绘制出图3。从中可见，发文量最多的是物流信息国家工程研究所(22篇)和西安交通大学管理学院(17篇)，其次是上海海事大学物流研究中心(14篇)、北京交通大学管理学院(8篇)、武汉理工大学管理学院(7篇)等。物流信息国家工程研究所自成立以来，已成功建设3个创新示范基地，申请13项专利，发表多篇论文，为我国物流业创新改革作出了重要贡献。其余的核心研究机构主要集中在各类高等院校，表明高校在物流业创新研究领域中较为活跃。此外，研究成果也与高校的重视程度、专业人才的培养以及学术氛围密切相关。在整个物流业的研究中，上海海事大学物流研究中心投入了大量的研究基金和专业人才，历年来该校物流创新研究方面的成果在国内物流业具有较大影响力。总体而言，国内有关物流业创新研究的机构在不断增加，但机构间的合作还较为分散，未来研究中可以较多关注跨机构、跨学科合作研究，从而为我国物流业的发展创新提供更加全面新颖的视角。此外，目前物流业创新的研究力量主要集中在高校，缺乏企业的支持。物流业创新作为一门应用复合型学科，不仅需要高校科研团队对该领域的研究进行整合，同时也需要其与物流企业建立合作，从而更好地实现理论与实践结合,共同为物流行业的创新与改革做出贡献。

图3 2000-2020年物流业创新研究的核心机构

4 研究热点与演进趋势

4.1 研究热点分析

关键词是论文研究内容的核心表达，因此对关键词分析可以有效把握某一学科领域的研究主题[5]。本文在CiteSpace软件中，以“keyword”作为节点类型，选取时间跨度为2000-2020年，时间切片为1年。在每个时间切片中，选取“TopN=50”，锁定“pathfinder”，生成物流业创新研究的关键词共现图(图4)，并进一步整理频次排名前20的关键词(表3)。不难看出，2000年以来，国内物流业创新研究涉及服务创新、技术创新、协同创新、企业绩效、农产品等多个主题。具体来看，谭狄溪[6]在明确物流服务创新的概念后，进一步阐明了该创新的触发因素以及企业所采取的应对措施；陈祥锋等[7]创造性地提出了一种能够促进中小企业发展的融通仓储模式,为企业提供高效的第三方物流服务；杨鹏[8]受到国外物流研究的启发构建了第四方物流服务创新的模型。还有不少学者关注不同创新模式的融合，邢赛鹏[9]等将技术创新、管理创新、组织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融入物流价值链体系，重构了大数据时代物流产业创新价值链；张晶[10]指出网络经济与传统经济形态融合的新发展模式以及现代信息技术融入传统物流所创造的物流新业态，均得益于互联网在生产要素配置中的创新整合。而物流业创新成果最终可以反映到企业绩效上来，学者们发现创新的涌入为企业注入了新颖的管理理念和先进的运行方式，极大地提升了企业绩效。例如，刘丹等[11]通过对物流业服务创新中资本投入、服务质量与客户满意度等变量关系进行分析,发现创新资源投入能显著提升企业绩效；王娟娟等[12]选取中国28个省份和全国的分行业数据,采用面板数据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定量研究了我国物流产业的创新投入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机制；王静等[13]发现在解决物流业成本管理创新问题时,如果能合理运用大智移云把大数据、云计算以及物联网融合在一起,将会显著改善企业绩效。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自中共中央全面部署“十三五”脱贫攻坚工作以来，农产品的物流创新工作愈加重要，农产品销售也逐渐开始向电子商业化方向发展。李玉龙[14]基于零供渠道合作视角分析了农超对接新型模式建设，并发现采用“基地+配送中心+大型连锁超市”的模式可以极大地节约物流配送成本。由于部分农产品在流通过程中腐损较为严重，汪旭晖等[15]提出了改进农产品市场流通体系,加强农产品冷链物流体系建设的具体对策。同时，刘静等[16]指出在互联网时代下可以充分利用抖音、快手等新媒体平台的宣传效果来提升农产品的知名度，实现快速营销。

表3 国内物流创新研究高频关键词

图4 2000-2020年物流业创新研究的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

综上所述，国内物流业创新的研究已经呈现出一定的理论系统性和政策导向性，研究方向涉及宏观综述、体系构建、模型设计、绩效评价等多个方面。但综合来看，研究方向还比较分散,有关物流业创新领域的形成机制和发展趋势研究还相对较少，整体上依然缺乏一个可供借鉴的理论框架。

4.2 基于时区可视化的物流业创新研究趋势分析

为了进一步从时间维度分析物流业创新研究的发展历程，本文运用CiteSpace软件绘制了2000-2020年的关键词共现时区图，深入展现文献之间的关系，具体结果如图5所示。在物流业发展萌芽期，学者们尝试着围绕管理创新、服务创新、技术创新等主题展开探讨，而中期时,国内物流业创新研究又开始向电子商务和农产品等领域不断渗透,继而产生了一些新的前沿热点,如农产品冷链物流、绿色物流等新模式。近几年主要是物流行业的稳定发展阶段，在这一阶段内我国科技发展速度加快，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模式创新等成为热门，加上国内外经济环境变化，智慧物流成为物流行业目前以及未来的流行趋势。总之，通过对时区图的分析，我们发现2000年以来，物流业创新的研究领域在不断拓宽，从企业内部管理创新发展到物流金融创新、农村电子商务服务创新、供应链整合创新等多视角研究。同时，研究领域也在不断细化，起初主要探讨现代物流改革与创新的宏观问题，现在则倾向于研究创新改革的具体问题和解决方案。物流产业创新研究正在逐步取得进展，为未来进一步探索物流业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和实践基础。

图5 2000-2020年物流业创新研究的关键词共现时区图

4.3 基于突现词可视化的物流业创新热点及趋势分析

某时间段内频次快速增加的关键词被称为突现词，可以通过突现词分析了解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和预测该领域的研究趋势。本文采用CiteSpace5.8软件，以“keyword”为节点，在可视化图中选择“Citationburst”，再通过“View”生成了2000-2020年间的突现词图谱(图6)。关键词突现图谱中显示了管理创新、物流服务、物流金融、智慧物流等11个突现关键词。结合图6，本文对2000-2020年物流业创新研究演化趋势进行分析，具体如下。

图6 2000-2020年物流业创新研究的关键词突现图谱

①2000-2005年，突现词强度最明显的分别是物流创新、物流管理和管理创新，该阶段主要是物流业创新研究的萌芽阶段，与传统物流相比，企业的经营管理正逐步向精细化、灵活化方向发展。学者们开始探讨基于现代信息技术和先进管理理念的综合式创新管理运营模式。电子商务企业自建物流体系、第三方物流配送以及第四方物流联盟等各具特色的物流管理模式备受关注。

②2005-2012年，物流服务、物流银行和物流金融等关键词出现，其中物流金融突现强度值高达6.8，维持周期为2008-2012年。究其根本，是由于当时国内金融服务发展缓慢,企业内部物流资金周转率低下，而且无法为广大用户提供一体化的物流和金融服务,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现代物流业的发展。源于实践的需要促进了国内物流银行、物流金融服务创新、融通仓等相关学术研究的快速发展，这几大创新也极大地推动了物流业的现代化进程。

③2012-2018年，该阶段主要是物流业创新研究的快速发展阶段，农产品物流、跨境电子商务、客户服务创新以及供应链融资服务等一大批新模式、新业态纷纷涌现。同时，学界发现合理的运行机制是物流业供应链各节点协同运作的保证，因此有关物流业创新的价值创造机制得到了广泛关注。

④2018-2020年，突现词智慧物流、协同创新和共享经济则是知识经济时代物流业创新实践的产物。随着国内互联网、大数据技术的不断创新发展，物流业创新活动的复杂性日益剧增，但单个企业资源有限，企业间的协同合作已成为必然选择。因此，本文认为协同创新和共享经济必将成为知识经济时代物流业创新研究的新趋势。“互联网+”智能仓储、物流联盟、“互联网+”快速配送、产业集群、“互联网+”终端基础设施等创新产物将迎来发展高潮。

5 结论与展望

物流业创新改革是政界和商界关注的焦点，也是学术界研究的热点。本文利用发文量、核心作者和机构、关键词共现、时区和突变词图等信息,梳理分析了物流业创新研究的进展、热点和前沿预测,得到如下结论。

①从论文数量、核心作者和机构来看，国内物流业创新研究起步较晚，但发展较快，并取得了相对丰富的研究成果。虽然参与物流业创新研究的学者和机构较多，但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一方面是团队合作不足，特别是跨团队、跨机构合作较少。为此，本文建议要扩大学术合作网络，加强学科和研究课题的交流，提升学科规模和影响力；另一方面是目前对物流业创新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高校，缺乏企业的支持。物流业创新作为一门应用复合型学科，不仅需要高校科研团队对该领域的研究进行整合，同时也需要其与物流企业建立合作，从而更好地实现理论与实践结合,共同为物流行业的创新与改革做出贡献。

②从关键词共现、时区图角度看，物流业创新研究主题呈现较强的政策导向性，文献研究的数量和主题的变化均与国家政策紧密相关，例如针对物流联盟、物流金融、协同创新、智慧物流等新模式的研究，均与我国当前“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环境下推动产业创新的政策息息相关。根据对关键词进行分析发现，国内物流业创新的研究已经呈现出一定的理论系统性和政策导向性，研究方向涉及宏观综述、体系构建、模型设计、绩效评价等多个方面。但综合而言，研究方向还比较分散,有关物流业创新领域的形成机制和发展趋势研究还相对较少，整体上依然缺乏可供借鉴的理论框架，在未来研究中需要进一步细化。

③从演化趋势来看，国内物流业创新研究大致可分为4个阶段：2000-2005年，随着物流业研究萌芽,学者们开始关注对传统管理思想的改革创新，尝试将现代信息技术融入管理模式形成更加现代化的管理理念；2005-2012年，源于实践的需要推动了国内物流银行、物流金融服务创新、融通仓等相关学术研究的快速发展；2012-2018年，该阶段主要是物流业创新研究的发展阶段，有关物流业创新的价值创造机制得到了广泛关注；近年来，随着国内互联网、大数据技术的不断创新发展，协同创新和共享经济必将成为知识经济时代物流业创新研究的新趋势。整体而言，国内物流业创新研究与我国社会经济发展相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