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伐克职业教育：体系、治理及存在的问题

付梦蕤

摘  要： 近年来，斯洛伐克的职业教育不断发展，逐步成型。目前，该国的职业教育体系包括初中、高中和高中后三个层次，以高中层次为主，而高等教育层次的职业教育正在萌芽。职业教育治理方面，该国采取相对分权式、多部门参与的治理模式。虽然其职教体系较为完善，但目前仍存在生源下降、毕业生质量不能满足雇主需要、缺乏先进的教学软硬件设施和高质量的教学资源等问题，因此，该国在采取一系列措施，以期解决上述问题。

关键词： 斯洛伐克; 职业教育; 体系; 治理; 存在问题

中图分类号： G710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1-2153（2022）01-0011-07

斯洛伐克共和国，是位于欧洲中部的内陆国，人口约545.7万，大约55%生活在城市地区。其经济主要是以出口为导向的外向型市场经濟[1]。近二十年来，该国以钢铁、汽车、机械、电子为支柱的出口制造业蓬勃发展，使得其劳动力需求大幅增加。据欧洲职业培训发展中心（Centre Européen pour le Développement de la Formation Professionnelle，CEDEFOP）于2020年做出的预测[2]，接下来的十年里，该国的劳动力需求量将以3%的速度逐年增长，尤其是技术工人需求量增幅明显。因此，近年来该国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并形成了较为完善的、具有自己特色的职业教育体系。

一、斯洛伐克的教育概况

（一）斯洛伐克的教育体系

斯洛伐克的教育体系基本还是沿用上世纪70年代捷克斯洛伐克时代设立的教育体系框架，包括五个层次：学龄前教育、基础教育（包括小学和初中教育）、高中教育、非高等层次的高中后教育、高等教育。详见图1（因为学前教育阶段和小学阶段不包含职业教育类型，而且比较简单，所以图1未将两者包括其中）。

除了上述五个层次的常规学校教育之外，还有三类非常规教育类型：其一，旨在为成人提供继续教育机会，提升其文化水平、专业能力或个人兴趣的成人教育;其二，由特殊教育学校提供的、针对有特殊教育需求学习者的特殊教育课程，包括为其提供的高中级别职业教育;其三，由表演艺术类学校（conservatory）提供的、旨在培养表演艺术工作者的表演艺术课程。

（二）斯洛伐克教育的特征

斯洛伐克教育体系和实施情况有以下五个主要特征：

其一，义务教育时间长，延申到了高中一年级，可避免学生过早辍学。斯洛伐克实行十年制义务教育，一般从6岁开始到16岁结束，包括九年基础教育（四年小学教育和五年初中教育）和至少一年高中教育。这一机制目的在于防止学生过早辍学，因为高中第一年属于义务教育，所以学习者更趋于在高一结束后继续接受高中教育。

其二，学生在初中阶段有两次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的分流。第一次是基础教育的七年级（即初中第三年）结束时，如果学生不愿意继续接受普通教育（一般是因为学习成绩不好或对普通教育没信心），可以选择进入初中职业教育课程，目的是使孩子掌握基本职业技能，为未来就业做好准备，这一次分流是极少数学生被分流;第二次分流是主要的分流，在基础教育结束时（初中第五年，一般是15岁），学生被分流到文法学校学习普通高中课程和中等职业技术学校或中等专业学校学习职业高中课程。

其三，高中阶段学生中，职教学生的占比很高。根据CEDEFOP的统计，在斯洛伐克，每10个高中生中，有7个是在读职教课程[3]，主要原因是职教毕业生的就业率比较高。

其四，整体而言，斯洛伐克人民的受教育程度比较高。欧盟统计局2018年的数据显示，在斯洛伐克，15至64岁的国民中，受过中等程度教育的人口比例为64.5%，远高于欧盟28国的平均值45.8%，在欧盟28国中排名第二，仅次于捷克;只受过低等程度教育的人口比例则比较低，为14.6%，远低于欧盟28国的平均值26.8%[4]。

其五，教育体系的两端情况不佳。一方面，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口比例不高，仅为20.7%，低于欧盟平均水平27.7%。更令人忧虑的是，接受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比例虽然在增长，但增速在放缓，接受中等程度教育的年轻人比例在下降，而仅仅接受过低等程度教育的年轻人比例在上升，即提早结束学校教育的年轻人在增多[4]，这就导致了该国技术工人紧缺。另一方面，较早停止接受教育（小学或初中阶段就辍学）的比例在升高。

二、斯洛伐克的职业教育体系

斯洛伐克的职业教育体系主要包括三个层次：初中职业教育、高中职业教育、非高等教育层次的高中后职业教育。尽管斯洛伐克政府2018年提出的国家教育发展规划（National programm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education， NPDE） 的第87项行动方案[5]指出，要开设专业学士课程，并将双元制引入到高等教育中。但目前还没有开设高等教育层次的职业教育课程，还没有任何应用型大学。但在欧洲社会基金（The European Social Fund， ESF）的支持下，从2017—2018年开始，出现了面向某一特定行业劳动力市场的学士课程，即应用型本科课程，或叫做专业学士课程，如机械工程专业学士。

（一）初中职业教育

主要由中等职业技术学校提供，少量由学徒培训中心提供，目前开设八个学科大类的15个专业。没有完成初中教育的学生可以报名参加学制为二年或三年的初中职业教育课程（Lower secondary VET programme）。这些课程属于ISCED253级别，其目的在于使学生掌握一些简单知识和技能，使其毕业生能够胜任一些简单的工作。但报名参加初中职业教育课程的学生数很少：2017年，仅有953名毕业生。初中职业教育课程的毕业生也可以参加为期一年的衔接课程，完成初中教育，从而可以进入高中教育。

此外，特殊教育学校也为特殊学习者提供与其个人能力相对应的初中职业教育课程（具体见下文）。

（二）高中职业教育

高中层次的职业教育主要由中等职业技术学校提供，少量由中等专业学校提供，招收初中毕业生或有初中毕业证的成人。主要包含以下三种课程：

第一，三年制（极少部分是四年制）的校内教学为主的高中职业教育课程（school-based upper secondary VET programme）：目前涵盖17个学科大类，比较受欢迎的学科专业包括建筑、食品加工、机械工程等。教学模式以校内理论和实操实训教学（在校内实验室或实训中心进行）为主，企业实践为辅，2015—2016学年开始，增加了学徒制的教学模式。斯洛伐克国家课程包规定，此类课程的实践教学学时要大于等于50.5%。毕业生仅仅可以获得某一特定工种的学徒证，如木匠证、厨师证、园丁证等等。

第二，四年制（极少部分是五年制）理论导向的校内教学为主的高中职业教育课程（Theory-focused school-based upper secondary VET programme）：目前涵盖22个学科大类，如经济学、电气工程、医疗健康等学科广受欢迎。教学以校内理论学习为主，辅以少量的校内实操实训教学（在校内实验室或实训中心进行）和短期企业实习（卫生医疗、护理、幼师等专业的企业实习会较长）。国家课程包规定，此类课程的实践教学学时要不小于22.73%。毕业生获取maturita毕业证，以及某一特定行业的职业资格证，往往是需要扎实理论基础的行业，如农业、林业、食品加工、机械工程、电气工程等行业。但多数毕业生都选择申请进入大学进一步深造。

第三，四年制（极少部分是五年制）的实操导向的校内教学为主的高中职业教育课程（practice-oriented upper secondary VET programme）：目前涵盖15个学科大类，如电气工程、机械工程等。教学模式以校内实操实训教学（在校内实验室或实训中心进行）为主，企业实践为辅，2015—2016学年开始，增加了学徒制的教学模式。国家课程包规定，此类课程的实践教学学时要大于等于36.4%，对于双元制课程，要大于50%。毕业生可以获取maturita毕业证，以及某一特定工种的学徒证，如美容技工证、书籍销售员证、计算机网络技工证等等。

（三）非高等层次的中学后阶段的职业教育

也是由中等职业技术学校和中等专业学校提供，包括五种课程：

第一，两年制的后续课程（follow-up programme）：属于ISCED 454级别，招收已获取学徒证的ISCED353课程毕业生，使其可以获得maturita毕业证。因为学生已经获得学徒证，所以教学以校内理论教学为主。毕业生可以获取maturita毕业证以及某一特定行业的职业资格证。

第二，旨在获取EQF4级的职业教育资格证书的课程（Programmes leading to a （second） VET qualification）：属于ISCED 454级别，主要招收初中毕业生，也招收想获取资格证书的成年人，通常是两年制，分为校内理论学习为主和校内外实操实训为主两种。通过本课程的学习，学生可以获取针对某一职业领域的maturita毕业证，部分课程还提供学徒证。

第三，两年制的专门课程（specialising programme）：属于ISCED 554级别，招收有maturita毕业证的、需要在某一专业领域提升的人。通过两年的课程学习，学生可以提升其原有专业领域或临近专业领域的知识和技能，从而提升其就业竞争力。毕业生可以获得专科证书（non-university diploma）和某一行业的专业人才称号（Diploma Specialist，DiS）。

第四，三年制的高等专业教育课程（Higher Professional programme）：属于ISCED 554级别，招收具有maturita毕业证的高中毕业生。毕业生可以获得专科证书（non-university diploma）和某一行业的专业人才称号（Diploma Specialist，DiS）。它跟专门课程类似，但区别在于：学生所学专业可以与之前所学专业不同，而专门课程必须延续原有专业。

第五，复习进修课程（refresher’ programme）：属于ISCED 454级别，主要招收想提升专业知识技能，进而提升就业竞争力的高中毕业生。学制由各校自己决定，但不短于六个月。学生最终要通过高中后阶段终测（final post-maturita exam），通过者可以获得高中后阶段考试通过证书。

三、斯洛伐克职业教育的治理

（一）治理机构

斯洛伐克政府于2009年创设了职业教育治理体系，并于2015年和2018年进行了修订，采取相对分权式、多部门参与的治理模式，主要由以下协调和咨询机构组成：

1. 国家职业教育培训委员会（National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Council）。它直接隶属于中央政府，专门负责研讨职业教育领域的政策，如针对不同区域或不同行业领域的发展战略。委员会成员主要包括教育科学研究与体育部、劳动社会事务与家庭部、各相关中央部委的代表、各地方政府代表以及各行业协会或商会的代表。该委员会下设20个工作组，其中19个工作组分别负责研究某一特定学科/行业领域（如矿业、化工等等）的职业教育方案的调整，使其能更好地适应该特定学科/行业领域的劳动力市场需求;另有一个主要负责核实劳动力市场需求的工作组，同时负责对各自治州的中等职业教育管理情况进行评估。

2. 地区职业教育培训委员会（Regional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Council）。它由中央政府代表、自治州政府代表、雇主代表和雇员代表组成。它们為各自的自治州政府领导提供政策咨询，负责编写该州的职业教育领域的政策文件，决定各个院校和各个专业的招生名额分配等等。

3. 行业（技能）委员会（Sectoral< skills > councils）。由企业/雇主代表、工会代表、教育机构代表、国家行政部门代表和自治州政府代表组成、独立于其他政府机构。目前共有24个行业（技能）委员会，它们组成了斯洛伐克的行业（技能）委员会联盟。行业（技能）委员会的主要职责是：调查该行业的劳动力市场需求情况，对从业人员所需的知识、技能和能力要求进行调研，进而为决策者提供资料数据和咨询建议;并为劳动部门设立的劳动力市场信息系统提供职业分类标准，并协助国家资格制度（NQS）的建立。

4. 职场组织（institutions of the world of work）。成立于2015年，由商会、行业协会和雇主协会选拔代表组成。他们代表各个行业企业和雇主在职业教育领域的利益，他们旨在促进职业教育的改革、升级和调整，以确保职业教育的质量，进而满足劳动力市场需求。

5. 双元制职业教育雇主委员会（The Employer Council for Dual VET）。该组织于2016年2月制度化，其职责包括：将参与双元制的企业/行业协会联合起来，代表雇主去争取职业教育中的利益;建立双元制中行业企业发挥作用的工作程序;促进职业教育的改革、升级和调整，以确保职业教育的质量，进而适应劳动力市场需求。

6. 国家职业教育学院（State Institute of Vocational Education）。直属于斯洛伐克教育、研究和体育部，代表教育、研究和体育部直接管理全国的职业教育事务。它主要负责为职教院校或相关职教研究部门提供基本的教学文件（如课程标准、专业目录等），组织教学人员的专业持续发展，协调与国内外机构的合作，学徒制、双元制的推广及其基础文件或材料（相关法律法规、标准和基本教学文件与教学方法）的编撰。

7. 此外，还有一些常设或为某个项目而临时设立的专家小组和特设工作组。它们隶属于国家职业教育学院，负责各自的特定学科/专业领域的课程建设、评估、修改、升级等课程相关事务，以及对职业教育机构的办学条件（如教学耗材、设备设施、教学场所等）进行评估审核。

（二）治理体制

宏观层面上，国家教育部负责创建国家课程包、提供基本教学内容、提升教学方法、监管职教院校的员工资质，以支持院校健康发展，但实际的治理部门是各自治州教育厅（大部分职业教育院校的主管部门是各自治州教育厅，只有少数院校由内政部和卫生部监管）。自治州教育厅负责本州公立中等职业技术学校的监管，也负责根据宏观经济预测数据和区域利益相关方的意见，制定本州的职业教育方案，同时也负责设定和严格监管本州的职教招生人数，以满足本州劳动力市场的需求。

微观层面上，各职业教育院校的最高管理机构是学校董事会，主要负责学校发展规划的制定，以及学校重大事务的决策，包括对校长的聘用与解雇提出建议。学校董事会通常由11名成员组成，包括学校教职工代表、家长代表、学校创办机构（公立学校的创办机构是中央政府或州政府，私立学校的创办机构是私立机构或教会）的代表、学生代表，以及行业企业代表。学校校长由学校董事会组织竞聘和选择，主办机构最后任命。校长任期五年，但不是校董事会成员。

此外，自2009年以来，行业企业/雇主对职业教育的影响也逐渐增加。首先，深入参与课程开发的全过程。除了共同开发双元制课程方案外，职场组织和雇主委员还会对各职教院校自主制定的课程（以国家课程包为基础，并根據本地区劳动力市场需求而调整了的本校课程包）进行审核。其次，职场组织和雇主委员会对职业院校的学生考核或考试进行审核，组织开展校内外教师的培训、评估和认证。

四、斯洛伐克职业教育目前存在的问题以及解决策略

（一）目前存在的问题

近年来，斯洛伐克的职业教育取得了较为明显的提升，体系日渐成熟，但由于受到本国经济社会变化以及国际形势的影响，它还面临着以下问题：

1. 生源数量下降，导致招生困难。近年来，斯洛伐克的新生儿数量基本上是呈现不断下降趋势，导致全国人口总数逐年下降，再加上人口老龄化（据CEDEFOP的预测[2]，到2030年，斯洛伐克的50岁以上人口占比将从2020年的30%上升至36%），劳动人口下降（2020到2030年间，斯洛伐克的劳动人口将下降4%），导致适龄的职教生源下降，各院校的学位名额过剩，即供大于求，进而导致职业教育提供者之间的竞争加剧，部分院校被关停。根据欧洲统计局的数据，斯洛伐克中等职业技术学校的数量从2008—2009学年的506所减少到2018—2019学年的453所（不包括表演艺术学校在内）[4]。此外，因为学生及其家长更倾向于选择毕业后有资格申请高等教育的ISCED354课程，导致ISCED353课程招生困难（如根据欧洲统计局的同一份数据[4]，2017年，高中职业教育毕业生中只有22%毕业于ISCED353课程，而78%的人毕业于ISCED354课程），进而导致一些行业或岗位缺乏技术工人，特别是各类工匠。

2. 青少年的学习成效和读写水平不断下降：根据2018年的PISA统计结果[6]，十多年来，越来越多的15岁青少年的阅读能力、数学能力和科学素养低于2级（即基本水平），其比例远远高于欧盟平均数。这就导致这些青少年无法选择机械工程、电气工程等需要数学能力和科学素养的职教专业，进而导致技能人才的供应不足。

3. 企业雇主对职业教育及其毕业生的组成结构和能力水平诟病不断：企业雇主认为中等职业教育院校培养的人文社会科学类专业（如服务类专业和行政相关专业）的毕业生过多，而机电工程类专业毕业生却供不应求，尤其是高层次的、高技能的STEM相关专业毕业生更是千金难求。

4. 缺乏先进的教学软硬件设施和高质量的教学资源，尤其是信息化教学设施和资源。由于资金投入不够，斯洛伐克的各个职教院校都缺乏信息化教学设施和教学资源，而且大部分老师的信息化教学素养非常薄弱。因此，大大影响了职业教育的接收范围，使得偏远地区或贫困地区无法获得平等的学习机会。尤其是新冠疫情爆发以来，信息化教学和远程教学的需求更加迫切，使得这一现实不足更加显著[7]。

（二）所采取的解决策略

1. 实施了一些财政激励措施

（1）针对学生的激励措施。为了鼓励学生，尤其是有经济困难的学生和存在各种困难的成人学生，积极参与职业教育，斯洛伐克政府设立了国家奖学金（分三个等级，其金额分别相当于全国最低工资标准的25%、45%和65%），用于表彰和激励表现优异的职教学生，同时提供高达国家最低工资标准四倍的企业奖学金。而且政府为成年人设立每年200欧元的个人学习账户，以吸引成年人参与职业教育。此外，政府为企业员工的职业技术培训提供财政激励。2020年至2027年期间，总共将拨款15640000欧元，用于支持成人和企业员工的职业技术培训。劳动部下属的公共就业服务局（public employment services）也为失业人士提供了参与职业教育的激励措施。一方面，公共就业服务机构为参与职业教育的失业人士提供补贴（包括参加教育与培训期间的差旅费、餐费和托儿费）;另一方面，通过“重获就业通行证”（Requalification Passport，RE-PAS）项目和“能力通行证”（competence passport，KOMPAS）项目的实施，公共就业服务机构为失业人士提供免费的职业技术培训。

（2）针对职业教育提供方（即院校）的激励措施。首先，2018年6月27日通过的国家教育发展规划（NPDE）[5]明确提出，要逐步增加职教院校的财政投入，以缓解职教院校的资金紧张。据估计，2018—2027年期间，职教院校的资金投入将增加76902604欧元;2020—2027年间，将额外拨发大约6770万欧元和18008185欧元的预算，分别专门用于职教院校的教学资料的提升、教科书的更新和聘请学生輔导员，以打造高质量的、先进的教学资源，促进职教学生的职业指导和咨询。其次，在需求驱动的ESF项目的资金支持下（年投入不低于1500万欧元），创设和实施专业学士课程（即职教本科），并且从2022年开始，在高等教育层次（即大学）实施双元制职业教育。

（3）针对企业的激励措施。为了鼓励企业积极参与职业教育，促进校企合作，更多地发挥行业企业在职业教育中的作用，斯洛伐克政府立法[8]规定：参加职业教育或为职教学生提供职业教育的企业，经相关部门审核后可免除相当于其培训成本21%的税赋;对于参与双元制职业教育的企业，另有额外的税收减免。政府为提供职业教育的企业支付报酬。一年中为职教学生提供了200到400小时培训的企业将直接获得生均300欧元的报酬，而提供400小时以上培训的企业将获得生均700欧元的报酬。若是中小企业，则可获得生均1000欧元的报酬。此外，根据每年提供的培训时间（200或400小时），企业每培训一位学生，能获得1600或3200欧元的“税收红包”。

2. 完善国家资格框架体系。增加劳动力市场实际需求比较大的职业资格，以补充、更新和完善国家资格框架体系。除了传统的综合性资格证书之外，职教院校按照行业企业的需求，颁发更加具体化、细分化的资格证书，如网络技术员（网站搭建）。同时，不断修订和提升非正规教育成果以及日常个人习得成果的认证程序，增加资格框架体系的灵活性。

3. 完善劳动力市场信息反馈系统。目前，职教院校和职教管理部门能够获取的唯一劳动力市场信息就是劳动部门和经济部门公布的宏观经济预测，这远远不能提供详尽的劳动力市场人才需求变化情况，因此无法为职教院校的专业改革、人才培养方案修订、课程开发和更新提供第一手资料。因此，急需建立动态的、详尽的、分地区的劳动力市场信息反馈系统。同时，要对职教毕业生的职业发展情况进行跟踪调查，以实现反馈的闭环和持续改善。

4. 通过立法，延伸和拓宽职教毕业生的升学通道，使职业教育更具吸引力。具体包括开设EQF 6级的“手工艺大师文凭”（master craftsperson diplomas），大力开展专业导向的本科课程（即专业学士课程），以及建立应用科技大学。

5. 大幅提高职教教师的薪资待遇，以增加职业教育教师和实训导师的职业吸引力。尽管斯洛伐克政府承诺，到2027年，职教教师的工资水平要提高到所有受过高等教育劳动力的平均工资的85%，但这还远远不够，职业教育院校极有可能还是无法吸引到年轻人，还是无法解决教师数量不足的问题，尤其是一些技能型专业，如人工智能、信息技术等，企业提供的薪资待遇远高于职业院校，更是无法吸引高水平人才。

6. 更加重视职教教师的专业化发展，并建立一个新的发展模式，取代目前有争议的模式。现行的职教教师专业化发展模式存在的主要问题是：只重视脱岗进修或较长时间的培训（如教育部门组织的教学方法培训课程），而对教师的在岗培训重视不足，同时教师也缺乏下企业短期实习、参与企业实际项目或企业兼职的机会，而这些才真正有利于教师的专业化发展。

参考文献：

[1] 外交部. 斯洛伐克国家概况[EB/OL]. （2020-09）[2021-02-23]. https：//www.fmprc.gov.cn/web/gjhdq_676201/gj_676203/oz_678770/1206_679714/1206x0_679716/. https：//www.cedefop.europa.eu/files/skills_forecast_2020_slovakia.pdf.

[2] CEDEFOP. Skills forecast 2020：Slovakia. Cedefop skills forecast. [EB/OL].（2019-11-21）[2021-03-01]. https：//www.cedefop.europa.eu/files/skills_forecast_2020_slovakia.pdf.

[3] CEDEFOP.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in Europe：Slovakia. [EB/OL].（2019-04）[2021-03-01]. https：//www.cedefop.europa.eu/en/tools/vet-in-europe/systems/slovakia.

[4] EUROSTAT.Students enrolled in tertiary education by education level， programme orientation， sex， type of institution and intensity of participation. [EB/OL].（2021-06-04）[2021-07-01]. https：//ec.europa.eu/eurostat/databrowser/view/educ_uoe_enrt01/default/table？lang=en1.

[5]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Science， Research and Sport of the Slovak Republic. Implementing Plan of National programm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education. [EB/OL].（2018-07-24）[2021-05-11].https：//www.minedu.sk/data/att/13289.xls.

[6] OECD. PISA 2018 results.[EB/OL].[2021-05-11]. https：//www.oecd.org/pisa/publications/pisa-2018-results.htm.

[7] CEDEFOP.Spotlight on VET-2020 compilation. （2021-05-26）[2021-07-11]. www.cedefop.europa.eu/files/4189_en.pdf.

[8]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Science， Research and Sport of the Slovak Republic. Act nr. 61/2015 on VET in Slovakia. （2015-05-20）[2021-05-21]. https：//www.minedu.sk/data/att/8956.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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