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新发展阶段城镇文化空间塑造:政策变迁、复合层次及集成路径

2022-03-09翟坤周

长白学刊 2022年2期
关键词:城镇居民城镇城镇化

翟坤周,毛 磊

(1.西南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绵阳621010;2.西南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与当代中国发展研究中心,四川绵阳621010)

一、问题提出、文献回顾及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逻辑框架

城镇文化空间是城镇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伴随着城镇化水平不断提高,在长期的城镇化进程中孕育、发展、适应并充分彰显城市内在“底色”和“特色”的稳态空间,是集中体现城镇传统人文特质和现代居民文明生活方式的重要载体。城镇文化空间和城镇化进程紧密关联。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城镇化率以每年约1 个百分点的速度递增,截至2020年底,中国城镇化率达到63.9%,但与西方发达国家两百多年“串联式”现代化进路所实现的近80%的城市化率相比,中国城镇化建设仍有巨大空间。当前我国推进的城镇化,“存在着‘交换价值’生产优于‘使用价值’生产、经济增长先于文化提升的内在偏好,城市空间‘摊大饼’式的扩张与蔓延”[1]等“建设性”破坏现象;同时,中国城镇化又难以完全脱离传统城镇建设模式所带有的强烈的政治色彩和竞争倾向,各级地方政府“竞争的锦标赛机制”使得城镇历史记忆、文化传承等游离于地方政府综合评价之外,城镇的文化功能和文化资本价值长期被淹没与忽视,出现“城市文化危机”。推进新型城镇化要“发掘城市文化资源,强化文化传承创新,把城市建设成为历史底蕴厚重、时代特色鲜明的人文魅力空间”[2]57,要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3]49。因此,新发展阶段推进城镇化亟须实现城镇空间的文化传承、功能提升和价值整合。

目前,国内学术界从多维学科视野和框架对城镇文化展开了研究,主要聚焦于两大层面:一方面,城镇文化既具有“物态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和精神文化的统一体”[4]的广义文化内涵,又具有“指向纯粹的以艺术为载体的精神领域的内容创造和形态呈现”[5]的狭义文化内涵。因此,城镇文化空间具有“表层、中层与深层”[6]结构,“城镇因文化而厚重、呈现蓬勃生命力”[7],“需要通过城镇文化建设提升城镇品质和城镇化质量”[8]。另一方面,基于城镇文化空间具有“节奏感、时序感、礼仪感、协调感与审美感”[9]的美学定位,城镇化就是“城市文化价值凝练的萃取过程和城市文化特色升华的推进过程”[10]。由此,城镇化过程需要把优秀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态文化、科学技术有效融合起来,才能促使城镇空间的文化继承性、文化发展性和文化创造性得以全面彰显。随着城镇化进程中“经济增长”与“文化再生”的非均衡性、片面性发展问题的凸显,促使人们开始反思城镇化发展忽视文化要素带来的城镇精神内核缺失问题,从而为当下城镇研究走向一种文化进路的“空间转向”(spatial turn)提供了全新视野。换言之,进入新发展阶段,高质量推进中国城镇化,需要从建构和拓展城镇文化空间入手,超越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长期秉持的“资本逻辑”经济本位定式思维,“实现政治本位向社会本位过渡”[11],通过检视“城镇化进程中的文化问题”[12]、分析“城镇文化空间的演变形态及规律”[13],打造能够有效聚合人的全面发展、社会全面进步的新文明主导的城镇空间形态。

综上,城镇空间“绝不是凭空而来的,也不是经济学的研究专利,而是与政治批判理论、城市社会学、人文地理学、生态伦理学、符号文化学等有着密切的关系”[14]。尽管学术界已经看到“城市与文明相共生,城市是多样异质文明的空间化聚集”[15],突出了城镇空间的历史维度、时间维度和空间维度,但进入新发展阶段推进城镇化高质量发展时期,亟须将城镇空间从“生产的工具理性”向“生活的价值理性”转变,立足城镇居民全面发展与美好生活实现的主体维度,揭示城镇“空间转向”的文化逻辑。一是,当前中国快速推进城镇化这一“发展”议题排斥“文化”要素带来的城镇精神缺失和文化断裂,本质上导源于重“生产”、轻“生活”的城镇化扩张,使“文化”要素淹没在“物质性生产”和“资本逻辑”中。其实,城镇化实践不仅仅是单一的物质性生产的经济发展问题,同样它需要文化要素的在场,可以利用文化的空间性价值功能,助推城镇“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整体性建设,建构具有高品位文化含量的城镇美好生活共同体。二是,在“新阶段”“新理念”“新格局”等宏观政治话语引导下,实施新型城镇化战略的核心在于促进城镇高质量发展,即把城镇的存量优化、更新与城镇的增量布局、提升有机结合起来,避免城镇化实践掉入从“拆除”到“新建”的线性操作流程。未来城镇化的关键在于挖掘城镇的文化发展与治理逻辑,通过文化赋能和文化驱动,推进城镇“物质性生产”与“精神性创造”协同融合,赋予城镇空间更多文化内涵、文化气质和文化价值,提升城镇居民生活品质。因此,在“城镇让生活更美好”的目标导向下,应超越城镇化过程中“经济增长”与“文化再生”的非均衡性、片面性发展问题,拓展城镇空间优化与更新的“文化”向度,丰富对城镇空间文化本质属性、文化功能层次的理性认知,创新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理念及路径,从而构建历史文化有力支撑、文明成果全面彰显的城镇文化空间发展格局。基于此,本文以“文化”为城镇发展切入点和增长点,以“政策变迁—复合层次—集成路径”为分析进路,建构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逻辑框架,旨在实现“文化驱动城镇整体发展”和“文化建构城镇美好生活”目标(见图1)。

图1 新发展阶段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逻辑框架

二、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政策变迁:基于中央文件的分析

改革开放以来,与党和国家以“中央一号文件”单独形式来凸显“三农”工作是各项工作的重中之重不同,对中国城镇化的定位、功能及实践指导等主要是见诸中央和国家机关相关决定、规划、报告、意见等政策文本之中(见图2)。回顾改革开放以来党和国家相关城镇化发展内容的决定、规划、报告和意见,城镇文化空间塑造在党的执政理念创新、国家发展战略转型的共同作用下,经历了一个曲折变迁过程。从价值取向来看,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经历了经济增长优于文化提升、先物质生产后精神生活的价值转换,城镇建设中的文化因子往往被经济变量所湮没;从政策时序来看,城镇文化空间塑造过程可划分为1978—1996年、1996—2008年、2008—2013年、2013年以来等阶段;从政策内容来看,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经历了从“忽视”“发现”“重视”到“塑造”的递进转换;从政策反思来看,党和国家在推进城镇化进程中,城镇空间生活主体对文化的情感体验、历史文化记忆以及对文化空间的审美感知等的需要愈来愈受到关注,开始聚力包括文化要素在内的城镇空间“全要素”整合。

图2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政策变迁:基于中央文件的分析

第一阶段(1978—1996年)为城镇文化空间的“忽视”阶段。为较好地适应党和国家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的战略导向,改革开放初期国家把工业化、城镇化以及从农村经济体制改革过渡到城市经济体制改革作为推动经济高速增长的重要抓手。虽然党和国家认识到改革开放新时期“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这一社会主要矛盾的次要方面,但工作重心仍然是围绕“落后的社会生产”这一社会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进行战略谋划,这就形成了重视城镇空间的“物质生产”而忽视城镇空间的“文化生产”的非均衡、片面发展格局。尽管从1986年党的十二届六中全会开始提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试图纠正忽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偏差,但党和国家各项政策文本对城镇文化建设或发展的论述极少,加之城镇化工作也主要是服务于经济建设工作重心,城镇文化发展力度不够,也就难以形成“城镇文化空间”这一特定概念。

第二阶段(1996—2008年)是城镇文化空间的“发现”阶段。1996年颁布与实施的“九五”计划中明确阐释了“村镇文化”“社区文化”等相关内容,标志着城镇化进程中“文化空间”得以出场,意味着城镇文化空间已得以“发现”。特别需要指出的是,这一时期在“城镇化水平有较大提高”[16]982之后,我国开始进入“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阶段,党和国家适时提出“新农村建设”,开始将城镇化发展与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作为破解城乡“二元结构”、推动城乡统筹发展的关键性举措。这不仅在宏观上注重统筹城乡经济发展和精神文明建设,也在推动城镇化和新农村建设具体实践中重视“城乡社区文化”“村镇文化”“文明村镇”的建设,不断满足城乡居民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增强城乡居民文化体验感、认同感和归属感。

第三阶段(2008—2013年)是城镇文化空间的“重视”阶段。在党的十七大提出统筹城乡发展、加快推进新型城镇化导向下,进一步突出了城镇化建设质量,强调城镇化应该是“以人为本”的城镇化,全面彰显了科学发展观的本质要求。以2008年改革开放三十周年这一重大节点为转折,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要“加强历史文化城镇的保护”,城镇的文化空间建设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推进城镇化不仅要满足城乡居民物质生活,还要关注城镇居民对城镇文化的感知体验和价值认同。可以说,从“历史文化名镇、名村保护”[17]30到“保护特色文化风貌,科学编制乡镇村庄规划”[18]20,从“发展有历史记忆、地域特色、民族特点的美丽城镇”[19]592到“保护和弘扬传统优秀文化,延续城市历史文脉”[19]604,无不表明城镇文化空间已经从“高度重视”开始转向“实践塑造”阶段。

第四阶段(2013年以来)是推进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新阶段。党的十八大以后,以2013年召开的改革开放以来首个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为标志,明确提出了城镇化要塑造“具有历史文化底蕴、延续城市文脉的美丽城镇”,城镇需要为居民留住记忆的文化空间,为党和国家制定《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指明了方向。《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进一步提出要“把城市建设成为历史底蕴厚重、时代特色鲜明的人文魅力空间”[2]57,这已成为城镇空间建设的重要内容。此后,党和国家相关城镇化政策文本相继提出“发展智慧城市,保护和传承历史、地域文化”[20]387;“提倡城镇形态多样性,保持特色风貌,防止‘千城一面’”[20]489;“延续城市历史文脉,要保护好前人留下的文化遗产”[21]88;“保护和延续城市文脉,杜绝大拆大建,让城市留下记忆、让居民记住乡愁”[22]83,让城乡居民享有更高品质的城市生活。这些都深刻表明新时代塑造多元化、创新性的城镇文化空间具有重要意义。显然,城镇文化空间塑造没有“完成时”。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发展阶段,更需要从战略导向与人民立场相结合的高度,建构与城镇美好生活共同体相适应的城镇文化空间,强化城镇高质量发展的文化支撑。

三、新发展阶段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复合层次:属性、功能与维度

城镇文化空间是一个涉及多层次、多功能、多维度的复杂空间系统和独特空间载体。在城镇化高质量建设时期,实现城镇空间的存量更新和增量布局,亟须从文化空间视角重新审视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复合层次,呈现新发展阶段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全新图式。

(一)新发展阶段城镇文化空间的属性

新发展阶段城镇文化空间的属性可分为两大类:从文化空间供给者层面来看,分为公益性供给和经营性供给的城镇文化空间,二者都是延续城镇历史文脉的基本方式,对激发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活力和动力具有重要意义;从文化空间体验者层面来看,体现为城镇居民生活主体互动实践意义上的文化空间,是城镇文化空间塑造与城镇居民美好生活相适应的建构过程,充分彰显了城镇文化空间满足人的美好生活的实践属性。

1.公益性和经营性城镇文化空间

新发展格局下城镇化加速推进,大量农业人口将会转为城镇居民,对文化需求的数量和质量也随之提高,城镇文化空间塑造成为满足其精神文化需要的重要载体。通过“一定的物质载体来记录、表现、保存、传递并以客观形式存在的文化”[23]179形态来塑造城镇公益性文化空间和经营性文化空间,能更好地满足城镇各类社会阶层的文化需要,让人们在快节奏、高频度的工作生活环境中寻求一种基于文化体验的“轻松感”和文化认同的“归属感”。

公益性城镇文化空间可进一步细分为完全公益性城镇文化空间和准公益性城镇文化空间。完全公益性城镇文化空间具有政府供给的公共空间属性,其囊括城镇内各类公共文化基础设施以及城镇历史文化遗产、文化公园、图书馆、博物馆、科技馆等文化空间载体,满足城镇居民基本文化需求,是城镇文化事业发展的主阵地。准公益性城镇文化空间,是政府主导、政府向市场购买服务过程中塑造的城镇文化空间,城镇居民需支付一定费用才能满足其文化需求。

经营性的城镇文化空间是以盈利性为导向的“产业-文化”市场融合空间。因应城镇居民对文化需求日益呈现多样化、高品质、高品位的特点,城镇文化空间塑造要发挥市场机制作用,让文化作为一种生产力,通过打造经济效益主导、兼具社会效应的城镇文化空间,不断向城镇居民提供特色文化产品、文化服务和文化体验,进而形成由“经济-文化”良性互动支撑的城镇化发展新的增长点和支撑点。显然,从城镇空间塑造“文化转向”的治理逻辑,经由城镇“文化共同体”建设向城镇“生活共同体”递进,需要正确定位政府与市场在城镇文化空间塑造中的关系,实现公益性城镇文化空间塑造与经营性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有机衔接与同步发力,共筑城镇居民美好生活的文化图景。

2.互动实践性的城镇文化空间

城镇空间再造是基于各种资源要素的空间再均衡与再整合过程,是城镇资源要素与城镇经济社会发展高度关联的必然结果。其中,城镇文化空间是城镇空间再造不可忽视的重要内容。城镇文化空间的一个突出属性便体现在,城镇空间的经济形态、主导模式与城镇居民的文化诉求、文化体验具有很强的共生性和互动性。在工业资源占主导所推进的城镇化进程中,城镇文化主要是基于工业经济特点所形成的工业文化、消费文化与科技文化等,城镇文化空间属性集中体现为工业生产实践互动所形成的文化样态;在商业资源占主导所推进的城镇化进程中,城镇文化空间主要是基于城镇商品贸易、城市特色商业街区和特色企业发展所形成的商业文化、企业文化与市场文化等类型文化空间;在资源要素占主导所推进的城镇化进程中,城镇文化空间主要是基于资源特点、市场需求和消费导向所形成的品牌文化、行业文化、旅游文化空间,集中体现为消费互动实践中形成的文化样态。总之,依据城镇化发展的资源特色,在互动实践中形成丰富多元的城镇文化空间形态,就需要做好城镇文化存量提质和内涵发展,带动城镇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的协同发展。

(二)新发展阶段城镇文化空间的功能

随着我国城镇建设进入优化与更新阶段,对城镇空间再造的文化内涵与文化功能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基于新发展阶段城镇居民的美好生活需要,把握城镇的“隐性文化空间”和“显性文化空间”的内涵特征,致力于提升城镇文化要素对城镇空间的物理性塑造和非物理性塑造,既是城镇更新与再造的文化支撑点,也是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关键着力点。

1.城镇文化空间涵养居民整体素质

城市的主体是人,城市本身是一个文化积累的过程。[24]371我国城镇化是以人为本的城镇化,城镇空间不仅是城镇居民的生活空间承载,更是拓展、提升和完善其自身人文素养和文化涵养的重要场域,需要充分体现城镇空间的人文价值、文化价值。一方面,在文化教育层面,城镇居民在满足其基本生存需要之后,对精神文化的需求和城市文化品质提升的期待越来越强烈。城镇文化空间,诸如博物馆、科技馆、民俗馆、文化公园等公共文化承载场景,能提供丰富的历史文化教育资源;同时,由学校教育、社会教育、职业教育等教育类型构成的教育机构,也能满足人们多样化的文化需求和教育体验,进而从整体上提升城市精神文化品质。另一方面,在德行引导层面,城镇文化空间塑造与优化对营造城市良好社会风尚具有重要功能。如通过在城镇商业街区、步行街道、文化廊道等空间投放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主体宣传内容、宣传标语的纸质墙报和数字媒体,可以促使城镇居民在城镇文化空间中潜移默化地形成对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主流意识形态和法律规范等的感性认知和理性认同,从而以居民素质整体提升促进良好社会风尚的形成。

2.城镇文化空间培育良好城镇气质

形象资产比实际资产更重要。[25]249城镇气质的“形”与“塑”,主要依托于城镇长期发展积累下来的历史文化底蕴。在新发展阶段,以城镇文化风貌和精神状态为内核并整体呈现城镇独特气质,已成为汇聚推动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的精神支撑和动力源泉。城镇气质的培育主要涉及物质层面与精神层面两大维度,包括城镇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等领域的综合呈现。从文化的定位及其功能来看,城镇气质的培育主要取决于城镇空间的文化向度拓展,归结于城镇的文化空间的塑造质量和治理能力。一方面,城镇气质要有对本区域独有的“文化印记”的历史传承,集中反映城镇历史文化底蕴和现有文化优势。为此,促进城镇历史文化遗产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无疑是培育城镇独特文化气质的基本路径。另一方面,城镇居民的文化素质和人文素养是事关城镇气质培育的重要方面。城镇居民作为城镇空间再造的主体性存在,其言谈举止和行为方式,不仅内蕴城镇气质的深层文化逻辑,也在很大程度上外显着城镇气质。因此,发挥城镇文化空间在培育良好城镇独特文化气质方面的重要作用,是一个多元行为主体推动城镇空间再造与人民美好生活创造互动的长期过程。

3.城镇文化空间助推文化产业发展

城镇文化空间和文化产业发展是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有机整体。在推进城镇化进程中,发挥城镇文化空间的价值功能、促进城镇文化产业发展,是适应和满足城镇文化需求、培育和繁荣城镇文化市场的必由之路。城镇特有的人口结构、地理空间、历史沉淀和社会环境,构成了城镇化可以有效依托的人文精神和文化资源,是推动城镇地域空间文化产业发展的宝贵财富。依托城镇文化空间再造,深度挖掘城镇文化资源的地方特色和优势,优化新发展格局下城镇文化产业“供给”与“需求”的主体结构,将“文化资源”转变为“文化资本”,实现“文化优势”向“经济优势”转化,打造彰显城镇特色的“文化品牌”和“文化名片”,能进一步提升区域城镇品质和城市品位。因地制宜推进城镇文化空间再造,既能发挥城镇文化的历史传承功能、提升城镇化的文化驱动力,又能实现城镇文化的精神属性向经济属性跃升,进而建构城镇文化促进物质财富创造的内生机制、形成城镇文化产业集聚的规模效应。总之,城镇文化空间是一个汇聚了文化资源、文化样态、文化承载和文化市场的复合型空间,面向城镇主体性需要和市场性需求,以文化产业集群发展作为城镇文化空间再造的生长点,对于提升城镇居民幸福感以及提升城镇精神的市场效应具有重要意义。

4.城镇文化空间外显城镇形象

城镇文化空间是对外彰显城镇独特形象、气质的文化符号和文化标识。当前,城镇已进入“微更新”阶段。这就要求在城镇存量更新和优化过程中,厘清传统城镇文化保护与传承的“内生性”机理和“发展性”路径。通过适度开发、有序拓展承载城镇独特历史、文化和记忆的城镇文化空间,保留和传承城镇特有的文化性格、文化气质和文化名片,已逐步成为各级地方政府外显城镇形象的重要抉择。一方面,要做好中心城区的文化空间建设。中心城区往往是历史文化承载最为厚重、居民城市认同最为感性的区域,在城市更新中要遵循与赓续中心城区的历史文脉,通过城市文化历史、居民文化记忆、现代文化观念有机融合赋予中心城区文化空间新生命,使之成为居民共享美好文化生活的体验空间和审美空间。另一方面,要做好城镇郊区与老街区的文化空间建设。这些区域也是城镇形象的重要构成,要充分挖掘该区域的历史文化资源,积极探索“政府赋权、市场赋能”的文化空间再造新路径,优化文化空间存量、提升文化空间增量,让历史文化记忆在城镇空间塑造中延展、在城镇居民生活中留驻,以特色化的文化街区、文化廊道、文化公园立体呈现城镇形象。

(三)新发展阶段城镇文化空间的维度

城镇文化空间塑造应以科学的认识维度来引导。基于纵横结合视角,城镇文化空间塑造体现为基于“时间”的历史性、“空间”的地方性和“主体”的生活性的辩证统一;基于空间地理学视角,城镇文化空间塑造体现为宏观、中观、微观等层次的“点、线、面”结合。

1.城镇文化空间的“时间-空间-主体”维度

从时间维度看,我国城镇空间经历了由物理空间、政治空间、经济空间到文化空间的历史变迁,实现了城镇文化空间从“忽略”到“发现”、从“重视”到“塑造”的递进转变,城镇历史文脉日益成为推动城镇化的重要变量。城镇文化空间的塑造,不仅要做好城镇文化基因传承、文化记忆存续工作,更要突出城镇历史文化的创新发展,促进城镇化内涵式发展与城镇文明进步相协调。从空间维度看,作为人类经济社会活动分工与汇聚的复合性载体,城镇空间承载着城镇界面上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具体领域的社会关系以及行为主体的生产生活方式,文化是其中影响最深沉、渗透最广泛、功能最持久的内生性要素。以城镇文化空间塑造嵌入城镇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的整合过程,实现城镇居民美好生活、构建城镇文化生活共同体,将是未来城镇空间塑造的基本导向。从主体维度看,人的城镇化是超越城镇物理空间拓展的根本性指向。城镇文化空间塑造只有以丰富人的存在方式为主体目标,才能增进居民对城镇空间多元行为主体互动实践的理解和支持,从而形成基于城镇文化互动、文化认同的城镇居民“文化-生活”共同体,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情感意义、生活价值才能得以彰显。

2.城镇文化空间的“宏观-中观-微观”层次

从宏观层次来看,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离不开党和国家的顶层设计和科学引导。当前,我国城镇化已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城镇空间的内涵式增长、联动式更新、整体性优化已成为城镇建设和城市治理的重点。从建构城镇美好生活共同体和社会共同体视域出发,城镇化进程需要遵循其内生的文化治理逻辑,应赋予城镇空间更多的文化内涵和文化功能。因此,要围绕城镇文化空间塑造,充分把握城镇文化资源和发展现状,通过科学规划、制度供给、政策引导做好新发展阶段城镇发展整体规划,统筹建构文化空间精准嵌入城镇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的作用机制,使之成为满足居民美好生活需要、促进社会全面进步的稳态魅力空间。从中观层次来看,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离不开多元行为主体的协同参与。作为整体性行动方案,城镇文化空间塑造需要从理念、原则、目标、体制机制、成效反馈等方面对行为主体进行目标预期和规范约束,引导城镇文化空间塑造成为城镇居民共享人文之美、生活之美的“生命性文化空间”。从微观层次来看,城镇文化空间塑造要面向城镇居民全面发展和美好生活实现的主体维度,通过城镇文化空间的赋能性“微场景”打造,如城镇界面上的社区、学校、企业、街区等“微”空间的文化建设和城市文化主题公园建设,实现城镇文化资源的整合利用、功能传承和价值释放,增强城镇居民文化体验和共享的可及性。

四、新发展阶段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集成路径:理念重构与实践方案

在“新阶段”“新理念”“新格局”等宏观政治话语下,推进城镇文化空间塑造,亟须从理念重构与系统集成两个层面展开,实现“文化因子”驱动城镇高质量发展和提升城镇居民美好生活品质目标。

(一)新发展阶段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理念重构

理念是行动的先导。重构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理念,不仅是适应新发展阶段我国城镇建设文化治理取向的实践要求,也是以城镇文化繁荣发展提升城镇居民生活品质的现实要求。

1.坚持“文化共同体”与“美好生活”一体推进的理念

城镇居民美好生活的建构因文化要素的融入而更显生命力与吸引力。城镇文化空间作为一种公共性空间,城镇居民生活其中并拥有文化“在场权”和“使用权”。以美好生活理念为目标牵引的城镇文化空间塑造,能有效满足城镇居民高品质文化需求。因应城镇化建设进入更新与优化阶段,城镇居民在物质生活得以充分满足的基础上,对高品质、高品位文化生活娱乐需求日益多元和迫切。通过城镇文化空间塑造释放城镇文化内涵及价值,能提升城镇居民生活获得感、幸福感、归属感,实现城镇“文化共同体”支撑“生活共同体”城市发展图景。本质上,面向城镇居民“美好生活共同体”这一稳态性城镇文化空间的想象、嵌入和塑造,就是“美好生活主体”的历史记忆重构和生产生活空间塑造的实践过程。因此,新发展阶段聚焦城镇文化空间塑造,要坚持“文化共同体”与“美好生活”一体推进的理念,才能将城镇空间打造成高度契合城镇居民共享文化需要的人文魅力空间。

2.坚持“中外文化”与“古今文化”融合创新的理念

在新发展阶段塑造城镇文化空间,既要在吸收与借鉴世界城镇文化建设成果中实现城镇“中外文化”融合发展,又要在传承与延续城镇优秀传统文化中实现城镇“古今文化”的创新创造,将城镇文化空间塑造成既彰显历史底色,又体现人类文化结晶的“文创空间”。城镇空间作为融合城镇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与生态的集成载体,文化空间承载与彰显着城镇的文化形象与精神气质,通过城镇“古今文化”接续创新与“中外文化”融合发展,实现二者有机融合,满足新发展格局下城镇居民对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新要求。城镇文化空间塑造要持有文化包容心态,通过提升文化整合能力,实现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有效交流融合,促进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接续创新。一方面,要面向世界塑造城镇文化空间,实现文化的碰撞与交流,将优秀外来文化有效融入城镇文化建设中,实现异质文化的内容耦合,在融合中激发本土文化的生命力;另一方面,要返璞归真塑造城镇文化空间,坚持挖掘、转化、创新与发展本地区优秀传统文化资源,赋予城镇历史文化遗产新的生命,打好能彰显城镇韵味和代表城市形象的特色“文化底牌”。

3.坚持“时间-空间-文化”要素整合的理念

坚持城镇“时间-空间-文化”要素整合的理念,既是新发展阶段城镇化走出城镇遭遇的“文化危机”的现实要求,也是城市建设与城市更新挖掘文化潜力、实现“文化回归”的意蕴指向。因此,在城镇建设与城市更新中,要将“文化”要素贯穿于“时间”要素和“空间”要素的全过程,实现城镇文化塑造的全要素整合。显然,城镇文化空间的演变发展逻辑,正是基于城镇“时间”和“空间”相互交织的情境中得到不断嬗变和维系的。“时间-空间-文化”要素整合逻辑具体体现在,城镇文化的发展要依托于城镇空间载体的建设,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成效愈来愈取决于城镇文化在历史发展中的延续和创新。因此,新发展阶段城镇化要实现城市更新与优化,城镇文化空间塑造就亟须坚持“时间-空间-文化”要素整合的理念,将历史文化要素融入体现地方性的城镇空间整体建设中,通过挖掘与延续城市文脉与历史文化遗产,实现从城镇空间“文化断裂”“文化剥夺”向城镇空间“文化共享”“文化正义”的动态演化,形成基于城镇居民美好需要的有序文化空间。

4.坚持“文化资本”和“文化价值”互动转化的理念

我国城镇化发展走过了“文化资本”与“文化价值”割裂的非均衡历程。然而,城市“是靠记忆而存在的”[26]58,这一独特“记忆”往往以城市文化符号和城市文化资本形式存在,是城市文化资本和文化价值的有机统一。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塑造城镇文化空间,亟须塑造和坚持城镇“文化资本”和“文化价值”互动转化理念,使城镇文化空间塑造既能符合城镇化“财富创造”要求,又能成为链接城镇居民历史文化记忆的精神纽带。长期以来,在城镇发展中“交换价值”生产优先于“使用价值”、“经济增长”先于“文化提升”等导向叠加强化下,城镇空间的“文化功能”和“文化价值”一定程度被忽视与淹没,造成城镇空间在“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上的分离和错位。因此,新发展阶段城镇文化空间塑造亟须转换原有完全的市场逻辑和资本逻辑发展导向,破解城镇空间“交换”与“使用”的背离与脱节以及“文化资本”优先于“文化价值”的发展定式思维,实现城镇空间文化生产的“资本逻辑”和文化供给的“价值逻辑”的互动转化,把满足城镇居民美好文化生活作为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价值主题。

(二)新发展阶段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实践方案

基于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理念重构,需要进一步从“空间规划-协同发展-技术赋能-主体认同-文化体验”的系统维度为新发展阶段城镇文化空间塑造提供实践方案。

1.优化城镇文化空间规划

“规划”从其本质上来讲是“未来行为的一段有意过程的表达”[27]17,是有关政策制定机构为实现特定的发展目标所进行的带有个性与普遍性相结合的公共政策制定、管理监督等的全过程。做好城镇文化空间发展的规划,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城镇化战略实施以来,城镇“摊大饼”式地无限蔓延、大规模“拆了建,建了再拆”、形象趋同、个性缺乏等情况时有发生的现实困境,以及新发展阶段新型城镇文化空间引领居民追求美好生活的价值指引所共同决定的。总之,推进新型城镇文化空间塑造,一方面,要做好城镇化推进中的城镇文化空间规划,避免出现城镇化推进中“经济价值”优先于“文化价值”的市场逻辑,从政策规划上确定城镇空间的“文化功能”和“文化价值”,走出一条“文化资本”与“文化价值”协同共进的城镇化道路;另一方面,要在旧城镇改造中做好城镇文化空间规划,做好旧城与新城的文化空间衔接,防止将二者割裂、阻断城镇居民的文化延续与历史记忆。

2.推进城镇空间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相协调

新发展阶段城镇文化空间的塑造亟须在挖掘既有原生文化资源中,实现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协调发展,助推城镇文化空间构建文化生活的美好图景。城镇文化空间的塑造过程既是城镇空间文化再生过程,也是原生文化的“属人化”展现过程。这一过程需要遵循文化自身的禀赋条件和演化规律,以呈现城镇空间历史文化底蕴为前提。一是要实现城镇文化事业的创新发展。伴随着城镇空间由“生产功能”向“生活功能”演化,公益性文化事业成为助推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重要力量。在挖掘原生文化中发展城镇文化事业要紧密结合特定时空场域、依托确定人群,将城镇文化事业真正辐射到居民生活中,进而产生独有的价值意义。否则,城镇文化事业将是独立于居民生活之外的“摆设”,丧失掉应有的文化魅力。二是要实现城镇文化产业的蓬勃发展。文化产业是城镇空间发展的重要组成,随着资本不断涌向文化领域,文化资源被赋值,文化与经济融合发展的溢出效应将不断显现,必然成为城镇空间更新与塑造的重要支撑点位。三是要促进城镇文化空间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协调发展。在城镇文化空间塑造过程中,要正确处理好政府与市场之间的关系,特别是要适应新发展格局下区域之间、城乡之间经济社会大循环体系构建带来的发展机遇和市场需求,让市场在未来城镇文化空间塑造中发挥决定性作用,实现政府引导、市场主导、社会参与、协同推进公益性文化空间与盈利性文化空间的“文化-产业”融合给城镇高质量发展带来的乘数效应,从而构建城镇空间“生产性-生活性-生命性”文化图景。

3.强化科技创新赋能城镇文化发展

以数字技术为代表的科技创新,是新发展阶段技术赋能城镇文化发展的重要内容。基于技术打造的城镇文化空间是智慧治理驱动城镇空间建设迈向“智慧治理”为支撑的“第三场景”,集中表现了城镇文化空间中居民之间构成的“虚拟文化空间”。将5G、人工智能、大数据与区块链等数字技术应用于城镇文化空间塑造,既是适应“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牵引的现代化要求,也是新发展阶段新型城镇文化空间提升的新领域和不可忽视的新场域。用数字技术支撑城镇文化空间塑造,要做好两个方面的工作:一是以数字技术驱动“智慧城镇”建设。智慧城镇是新发展阶段城镇化建设的新趋向,要将智慧治理理念“嵌入”城镇发展的价值内核中,“有温度的智慧治理理念是智慧治理的价值内核”[28],智慧城镇的建设要在避免被数字技术所“异化”的同时,紧密围绕居民全面发展的需要,让居民生活得更加有智慧。二是借助数字技术大力发展繁荣城镇文化产业。文化产业是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核心,借助数字技术高效整合文化产业“内容生产—传播推广—消费体验”[29]生态链条,实现传统文化产业向数字文化产业转化,为城镇文化空间塑造注入强大活力。

4.提升居民城镇精神的文化认同

城镇既是物质成果的独特载体,更是精神文明对外彰显的重要基地。城镇精神是一个城镇基础设施、居民素质、经济文化发展水平等多领域整合到精神层面的重要标识,是评估和衡量城镇空间文化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城镇空间作为物质生产空间,是在旧城改造和城乡融合发展过程中人的不断聚合而形成的独特生态系统,虽然其带有多元性、融合性、发展性等特质,但更需要突出其精神性的品格、塑造城镇独特精神气质。从本质上讲,城镇就是一种文明方式、文化精神的存在,城镇的发展过程就是人类文明不断进化、城镇居民生活方式不断演化的过程,是城镇居民对城镇所彰显出的精神气质的认同过程。显然,要做好城镇精神的培育,需要从挖掘区域优秀文化入手,借助城镇文化空间塑造,打造多样化文化载体。当下,城镇精神的培育最为重要的是凸显居民主体性存在,防止居民空间“疏离”。城镇居民作为城镇精神的空间主体,在现代城镇化进程飞速发展中会受到来自外部和内部的经济发展力量的冲击,在城镇物理空间被经济发展“压缩”时,会导致居民出现程序化的生活方式与精神生活“丧失”,进而致使城镇居民间相互疏远。因此,城镇精神的培育要将居民主体性放在首位,加强居民情感交流与表达,实现居民主体性“复归”,从而提升对城镇精神空间的认同感和依恋感。

5.聚焦城镇文化空间场景的体验

城镇文化空间的体验是城镇文化空间塑造的重要旨归。城镇文化空间作为居民感知与体验的文化存在,理应将居民作为单个生命体体验城镇文化现象、文化需求与文脉记忆的存在。基于城镇文化空间的公共空间属性,带有鲜明的公开性、平等性与多元性等特质,借助数字技术手段,创新城镇文化开放的形式,将“现实文化空间”和“虚拟文化空间”相交融,拓宽城镇文化空间开放的广度和深度,切实保障居民在城镇文化空间中的“在场权”和“使用权”,为居民文化体验准备条件。城镇文化空间的居民体验是基于主体与客体的互动实践基础上,实现城镇居民的文化感知与认同,这种城镇文化空间场景的体验是居民最直接的“文化自觉”和“文化想象”。如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既是延续城市文化传统和资源的有效手段,也是拓展居民体验城市文化场景的重要载体。总之,“伴随着人们从文化感性经由文化理性走向文化生活的最深处,‘文化’也随之嵌入到‘主体’追求自然之美、人文之美、心灵之美的生活全过程”[30],居民的文化体验也对城镇文化空间塑造提出了更高要求,将“文化空间”与“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有机整合,能够使居民在体验文化空间中感知“三大空间”,进而实现“生命性文化空间”的重塑。

猜你喜欢

城镇居民城镇城镇化
城镇居民住房分布对收入不平等的影响
2.5 MPa及以上城镇燃气管道与输气管道区别
文化边城镇远
天津城镇居民增收再上新台阶
城镇排水系统量化指标体系研究
城镇医保支出为何跑赢消费支出
坚持“三为主” 推进城镇化
城镇化
滇辽两省城镇居民体育锻炼行为的比较研究
加快推进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