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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年代际学习研究现状及展望
——基于WOS期刊文献的可视化分析

2022-03-08曹东云

中国成人教育 2022年22期
关键词:代际群体文献

○许 悦 曹东云 马 悦

一、引言

信息技术的进步给全球的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都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快速变化的社会结构、经济基础与技术背景,使不同时代出生的个体所享受的物质条件、生活方式和兴趣爱好千差万别,进而产生较大的代沟。新世代获取信息的渠道、速度和频率要远远高于前信息化的旧世代,这直接导致了价值观念和思维模式的变化,并产生了新世代和旧世代之间的诸多矛盾冲突。不同世代之间因种种因素造成数字接入、数字使用以及数字素养上产生较大的差异而导致了数字代沟的现象[1]。2020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使得许多老年群体身处信息孤岛,老年群体与其他年轻世代群体之间的数字代沟现象愈发明显。因此,2022年国务院印发的《“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的通知》提到,应制定实施数字技能提升专项培训计划,提高老年人运用数字技术的能力,切实解决老年人面临的困难[2]。代际学习作为一种互联网时代弥合代际差异的重要方式,在改善代际关系、缩小媒介素养差距等方面有着重要的作用[3]。基于此,学者们围绕代际学习相关主题进行了大量的研究。

随着代际学习研究的日益丰富,对现存的研究成果进行收集、统计和分析的必要性也逐渐突显出来。埃米(Aemmi)和穆纳吉(Moonaghi)总结了2016年7月以前儿童和老年群体参与代际学习活动的学习效果及其在卫生保健系统中的应用情况,认为代际学习项目能为儿童和老人的社会情感成长提供良好的资源[4]。徐孝娟总结了2006年至2016年间“互联网+”时代境外代际学习研究的情况,提出代际间的学习方向呈现单向、双向及循环等特征[5]。刘奉越等将代际学习研究的历史划分为萌芽、奠基、发展和拓展四个历史阶段[6]。当前,人工智能、大数据和5G等数字技术发展迅猛,深刻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尤其是在2020年初,由于新冠疫情的大流行,各国政府均采取了如居家隔离、限制聚会、线上教学等前所未有的管理措施,这些社会生活的巨大变化给不同的代际群体带来了新的挑战。因此,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总结大数据时代尤其是新冠疫情暴发以来的代际学习研究情况显得尤为必要。本文采用文献计量法和内容分析法,对近十年间代际学习研究的基本情况加以整理,并对未来研究趋势做出分析,以期为今后更好地开展代际学习研究、提高老年人福祉提供相应参考。

二、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

Web of Science(WOS)核心数据库是本文文献来源的唯一数据库。为了使检索到的文献更加全面和准确,本文采用WOS的高级检索界面进行检索,检索式为:TS=(“intergenerational learning”OR“intergenerational practice”OR“intergenerational engagement”OR“intergenerational education”OR“intergenerational study”),出版时间范围设定为2011年1月至2021年9月,文献语种限定为英语,文献类型选择“Article”。剔除重复和与代际学习主题无关的文献,共得到326篇文献数据,最后将数据导入可视化软件中绘制知识图谱。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将采用文献计量法和内容分析法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在文献计量方面,本文主要采用可视化软件CiteSpace.5.7.R2版本对筛选出的326篇文献在年文献发布量、来源出版物、地区和关键词等信息进行计量统计分析。CiteSpace是一款专门用于学术文献分析的信息可视化工具,适用于动态多样的复杂网络分析,能探测出某一领域的热点主题及其演进[7][8]。在内容分析方面,对具有代表性的具体文献进行分析梳理并总结出代际学习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

三、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年文献量分布

论文发表数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研究课题的热门程度。对样本文献进行统计,结果显示,2011年至2021年,国际代际学习领域研究发文数量呈逐年上升趋势(见图1)。从图中能看出,近十年期间,2011年至2014年,代际学习相关文献较少,年平均发文量在15篇左右;但从2017年起,有关该方面的发文量逐年递增,从2016年的28篇到2020年发文量高达52篇。因为2021年仅统计9月前的发文,所以数量上并不完整。

图1 2011—2021年国际代际学习领域研究发文数量统计图

(二)地区分布

绘制文献地区分布的网络图谱,能够清晰地了解不同国家在代际学习研究中的发展情况和贡献度。设置“节点类型”为“Country”,数据抽取对象为T50,生成代际学习研究地区分布图谱(见图2)。图中可以看出美国、英国、加拿大等欧美国家是代际学习研究的主要发展地,且地区之间的连线较多,说明代际学习的研究在不同地区之间有着合作关系。此外,可以看出美国地区的节点较大,说明美国在代际学习领域的研究中贡献程度较高,处于该研究领域核心地位。

图2 国际代际学习研究地区分布图谱

(三)研究热点分析

关键词是文献研究内容的高度精练与概括,通过对代际学习领域相关文献关键词的研究,可以一定程度上了解该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及发展方向。对326篇样本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节点类型选择“Keyword”,时间切片设置为1年,数据抽取对象为TOP50,得到国际代际学习文献关键词共现图谱(见图3)。在关键词共现图谱中共有292个节点,763条连线,如图3所示。

图3 国际代际学习研究关键词共现图谱

图3中圆形的节点代表关键词,节点的大小表示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节点越大说明该关键词越是研究的热点。结合图谱,在CiteSpace运行的结果中选取关键词出现频次排名前20的(见表1)。

为了更加清晰地了解代际学习领域的研究热点,本研究在结合关键词知识图谱和排名前20位的关键词统计表,进一步通过内容分析的方法对检索到的文献进行梳理,近十年,国际代际学习研究热点表现在以下方面。

1.代际学习内涵的研究。关于代际学习内涵的理解有许多种。从历史来看,学者对代际学习概念的认识和解读是不断变化发展的。在哈吉斯塔德(Hagestad)的研究中,他将“世代”这一概念用来指代一个人在家族系谱中的位置;而在阿克(A-cock)的研究中,“世代”这一概念被理解为两个相互关联的层面,一个层面指在家族等级制度中的层级,另一个则是指其作为完整独立的社会单位的年龄属性[9][10]。这些对于“世代”这一复杂概念的不同理解,以及研究者所专注的不同研究场景和对象都同时催生了许多不同的对代际学习的解读。又如加兹登等人在他们的研究中指出,研究人员将“代际学习”这一术语用作涵盖不同世代的人际关系的概念。尽管对于这一概念的一般用途有一些共识,但有关代际学习的研究人员对“世代”本身的定义常常有不同的看法[11]。

近十年,对代际学习内涵较为权威和清晰阐释是由欧洲代际学习网络(European Network for Intergenerational Learning,ENIL)做出的。ENIL 将代际学习解读为一种处在不同年龄段、不同世代的人基于互惠互利的学习伙伴关系;同时,代际学习活动被定义为一种共同努力获得技能、价值观和知识的学习活动。同时,它必须有计划地实现一种目的明确、过程渐进的学习活动;最后,它也必须达到互惠互利的学习效果[12]。

一些关于代际学习内涵的讨论则更加关注了全球化环境下、更广义社会学环境下代际学习的新内涵和相关的新问题。例如,香港学者霍(Ho)在他对于家庭代际学习的研究中注意到,“代际学习”一词在不同语言环境下的研究者和对象都有着不同理解[13]。他指出,在中文语境下的“代际学习”和“代际教育”的概念与相对的英文概念有着并不完全相同的涵义,如在中文语境下,代际活动中的“教与学”包含着一种内在的等级关系,暗含在家庭或社会的等级结构中年长世代对年幼世代单向的知识传输活动。科尔泰莱西(Cortellesi)和克南(Kernen)在他们对儿童和老年人的非正式接触的研究中指出,“代际学习”作为最古老的学习方法,是一种涉及不同年龄组在一系列环境中一起学习或相互学习的活动,在其过程中,知识、技能、价值观和规范在代际之间传递,代际学习通常通过家庭,并涉及作为日常社交活动的一部分自然发生的学习[14]。

2.代际学习意义的研究。代际学习意义的研究高频关键词有“态度(attitude)”“不平等(inequality)”“身份(identity)”“年龄歧视(ageism)”“知识(knowledge)”“成就(achievement)”等。其中关键词“不平等(inequality)”“身份(identity)”和“年龄歧视(ageism)”的中介中心度较高,说明近十年代际学习意义的研究更多地关注世代群体间的身份认同和平等性等社会议题。如,安德烈奥莱蒂(Andreoletti)等人在2018年发表的研究中表明,代际学习活动对不同世代群体之间的相互态度和认知有很好的促进作用[15]。在他所研究的WISE项目(一种包含了老年人和年轻大学生的代际服务学习的项目)中发现,该项目中的代际学习活动能有效增进当地社区年轻人群和年长人群之间社会生态关系的良好发展,不同代际群体彼此之间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和认识。又如,桑切斯(Sánchez)等人的研究中指出,在多代同堂的课堂中进行代际学习和互动时,年轻世代和年长世代群体,作为施教者或受教者,都可以有效地探索自己的代际身份、了解其他的代际群体,并促进群体之间的互动合作[16]。此外,代际学习意义的研究也注重解决不同世代人群之间的矛盾,加深互相理解的问题。例如,在年龄歧视的问题上,雷克纳(Requena)等人分析了代际学习是如何解决年龄歧视的问题[17]。他们发现通过代际学习和交流活动,不同代际人群之间的“紧密群组关系”和“共享友谊关系”得到培育,从而在心理和情绪上有效地缓解和消除了不同世代之间的年龄偏见和歧视,将老年人群和年幼人群从社会活动的弱势地位中解放出来,促进了代际关系的平等性和开放性。

代际学习活动对参与的世代群体知识技能的提升也是近年来代际学习的研究热点。如刘(Lyu)等人在由华东师范大学上海市终身教育研究院发起的为期两个月的“塑造学生假期生活项目”调查了中国六个地区7所小学祖父母辈和孙辈之间的代际学习情况,发现在项目中两代人的健康知识和生活技能都得到了提升。例如,流行病预防、健康与健身和传统文化等知识,并且两个世代人群都在代际学习的互动过程中获得了极大的成就感[18]。

3.代际学习的研究对象。有关代际学习的研究对象高频关键词有“儿童(children)”“老年人(older adult)”“学生(student)”“家庭(family)”等。其中,关键词“家庭(family)”的中介中心性最高,说明在家庭场域中,家庭成员中的代际差异是代际学习研究的重要研究对象。许多代际学习研究者将目光放在存在较大代际差异的家庭成员互动上。例如,凯莉(Kelly)在她的研究中分析了跨国家庭中的四岁孙女与其祖父母之间的代际互动对双方的影响[19]。阿加特(Agate)等人的研究中邀请了16个家庭中的老年人和儿童进行代际游戏互动,其中祖父母的平均年龄在65.5岁,孙辈平均年龄8.38岁,研究发现世代双方都能从游戏中获得各种益处[20]。此外,一些研究者关注处在相对边缘社会阶层的家庭中的代际活动及其边缘地位、经济压力和文化冲突是如何影响他们的代际学习的。例如,帕尔(Pahl)在对英国南约克郡地区巴基斯坦移民家庭的代际学习活动中重点关注了这些移民家庭里不同世代的代际学习活动如何帮助文化传承,并调查了这些家庭中的儿童和父母及祖父母之间的代际学习成果及其影响因素[21]。

除家庭成员之外,处在学校和课堂中的学生也是代际学习的重点研究对象。这些作为对象的学生可以来自某一单一的世代群体,也可以来自多个不同世代的群体同时在代际学习的研究中出现。如在费尔(Fair)等人的研究中,研究者们调查了美国东南部某所小学中的四年级学生(平均年龄10.3岁)和养老院老人居民的服务学习活动并获取了许多宝贵的结果[22]。而将不同年龄差异的多个世代群体共同作为对象并设计实验的研究也有很多。例如,怀特兰(Whiteland)在她的研究中将小学生、大学生和其他年龄超过55岁的成年人组成多个活动小组并观察和分析他们的互动,发现该项目能培养参与者对老年人积极的态度[23]。

4.代际学习形式的研究。从“教育(education)”“经历(experience)”“技术(technology)”等高频关键词可以看出,代际学习形式的研究主要是围绕代际学习活动展开。研究者发现不同形式的代际学习活动经历会给不同群体带来相应的影响。怀特兰设计了一种供不同代际群体共同协作的智力活动——粘土动画(Claymation),将这些不同世代的群体成员混合编成不同的活动小组,共同协作设计并制作粘土动画,通过5周的活动后,不同年龄群体之间有了更加积极的认识[24]。佩尼克(Penick)等人通过“Meaningful Connections”代际学习项目,即将大学生和老年人每周集聚在一起进行一个主题的讨论互动,交流时间为45分钟。这些主题包括兴趣爱好、职业、人际关系等话题的探讨。持续进行九周的交流后,发现年轻群体对老年人有了更加积极的认识[25]。

世代群体间通过代际教育活动,开发与利用新型数字技术产品也是近些年代际学习形式研究的热点问题。例如,张(Zhang)等人组织了一次为期6周的代际数字娱乐活动,游戏搭档们互相充当教导者的角色,研究发现数字游戏具有吸引老年人和年轻人参与有意义互动的潜力[26]。斯泰西(Stacy)和阿吉拉尔(Aguilar)研究设计的代际活动项目中,父母和孩子利用移动数字产品,如智能手机、iPad等,进行故事创造,促进家庭成员间的融合[27]。蒂格森(Thygesen)等人提出了一种开创性的ICT教育代际模式,即年轻一代向年老一代教授ICT使用的基础知识,研究表明大多数老年群体参与者获得了基本ICT技能[28]。此外,众多研究者研究发现,利用数字技术等代际活动形式能填补老年人对新技术的认知缺失,缓解老年群体的社会孤独感。如李(Lee)等人的研究中开展6期IMU(Intergenerational Mentor-Up)代际活动课程,该活动是让大学生在课堂上与老年人互动并通过年轻一代教授数字技术的使用进行代际交流的课程。[29]该研究中大学本科生需随机配对55名老年人,为老年人提供“一对一”的技术指导,该研究结果表明IMU中的代际互动有助于减少老年群体的社会孤立。

四、研究结论与展望

(一)研究结论

第一,从年文献分布量看,近十年代际学习相关研究成果总体呈快速增加的趋势,尤其是从2016年至2020年,代际学习研究的成果数量几乎增加了两倍。本研究认为2021年相对较大幅度的回落,除与检索的时间相关外,还与在2020年暴发的Covid-19疫情有关。

第二,从研究中心区域来看,近十年代际学习的相关研究仍主要集中在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发达国家。而发展中国家,例如中东、非洲和东南亚等国家对代际学习的研究和了解则仍处于较为初步的阶段,但其中也不乏一些代际学习研究发展较快的国家,包括土耳其、中国和新加坡等。而非洲国家代际学习相关研究的成果则相对较少,发展速度也相对较慢。这一研究发展差异与这些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人口结构的差异高度相关。由于经济和教育水平的高度发达或快速发展,部分国家和地区的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人口增长逐渐减缓,预期寿命不断增加,退休年龄逐渐延后,因此代际学习研究发展较为成熟或发展较快。同时由于这些经济发达或高速发展的国家和地区更多地受到信息化、数字化和其他新技术变革的影响,不同世代群体所面对的生活环境,所持有的思维模式和习惯的生活方式都有着巨大的差异,这种差异构成了代际学习的必要条件。因而,这些国家和地区代际学习的相关研究的紧迫性愈发突显,最终又具体体现在这些国家和地区的代际研究成果的数量上。

第三,从研究热点来看,近十年代际学习的研究主要在于解决不同世代人群之间的各类矛盾冲突,加深互相理解的问题,如对老年群体的年龄歧视、世代双方身份认同等。家庭内部成员间的代际活动研究也是近年来的研究热点,其中家庭内代际差异较大的祖父母辈和孙辈是代际学习的主要研究对象。此外,近十年代际学习的研究还将很大一部分目光投向了与媒介信息技术、数字技术等相关的议题。例如,如何利用信息数字平台、ICT课程来填补新旧世代之间因数字素养缺失而产生的数字代沟、数字信息孤岛等。由于近十年全球化和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各类依托新技术和新方法的新型教育手段层出不穷,在线学习、远程学习、数字反哺以及人工智能辅助教育等新技术手段已经很大程度改变了近十年代际学习研究的面貌。

(二)研究展望

第一,代际学习研究将更多关注缓解老年群体身处信息孤岛的问题。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改变了全球社会的生活节奏,老年群体面临着更加严重的信息孤岛和社会参与度低的问题,旧世代与新世代之间的数字代沟越来越大,遭受社会边缘化的挑战也逐渐加剧。例如,雷巴切夫斯卡(Rybaczewska)和斯帕克斯(Sparks)在他们对高龄人群和电商服务的研究中指出,相比于其他世代的消费者,高龄消费者对各类外卖和在线购物平台等的利用率仍然非常有限,其消费习惯也不被许多电商平台熟悉,在近年来的数字化在线消费大潮中属于高度边缘化的群体[30]。这些现象表明,当下代际学习研究重点应注意利用新技术的互动和交流来解决后疫情时代老年群体身处信息孤岛和社会边缘化的问题。同时重视代际学习在缓解不同世代人群因疫情造成的心理压力问题中的作用,提高老年人群的社会参与度,促进不同代际人群之间相互包容和理解,以建设更加健康的代际关系。

第二,代际学习研究将聚焦因家庭人口结构不均衡所带来的社会问题。代际教育研究将致力于缓解日益严重的老龄化现象所带来的诸多社会问题,并一定程度上帮助人口处于减缓增长乃至负增长的国家步入一个稳定的人口结构中。从家庭构成来看,在加速老龄化的社会,家庭中年长世代人群往往多于年幼世代人群,这种非均衡的家庭结构造成了一系列的教育问题。如,由于中国计划生育的政策,“4-2-1”型结构(四老人,二父母,独孩)的家庭大量出现,占多数的年长家庭成员将大量的希望和精力寄托于年幼的家庭成员上,从而导致较为紧张的家庭代际关系[31]。正如麦克·勃特利(Mike Bottery)在关于代际学习研究未来发展方向的论文中指出的那样,代际学习研究应加强对总人口处于负增长边缘国家的关注,从而帮助提出相应的政策来进一步增加人口结构的健康化[32]。

第三,代际学习研究将更多关注因地区之间发展不均衡所带来的世代鸿沟问题。由于城市化的迅速推进,不断扩大的城乡差异也带来了诸多社会问题。年幼世代和年长世代人群往往处于不同的城乡环境中,两代人群日常所能享受到的生活便利、信息通信、医疗卫生和交通运输等诸多基础设施条件有着极大的差异。这一加速扩大的代际差异和城乡差异的相互作用关系已被许多最新研究证实。例如洪(Hong)在她的研究中通过OLS(ordinary least square)算法和Ordered Probit模型对CHARLS(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的数据进行分析后指出,虽然整体上中国各世代人群的识字率和教育水平都在随着经济发展和城市化进程的提高而提高,但是在城市与乡镇,沿海与内陆和省际之间这三个维度上不同世代人群的代际差异和不平等性在加速扩大[33]。这一现象所带来的社会问题,如留守儿童教育问题、乡村孤寡老人问题、城市第一代移民家庭的代际关系问题等都急需解决。这意味着未来代际学习的研究应着眼于这些由于城乡差异所带来的代际问题的研究,并在某种程度上帮助缩小不同地区、不同代际人群之间教育和信息沟通的鸿沟。

随着经济和新型数字技术在我国的快速发展,例如移动支付、线上外卖、共享经济和电子娱乐等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我国年轻世代人群和老年世代人群之间的数字代沟会愈发拓宽,思维方式和观念的差异也会逐渐增大,而代际学习在缓解代际冲突、缩小代际隔阂、加深不同代际群体间的理解等方面有着重要的作用。因此,可以预见的是,具有庞大老龄人口的中国将成为国内外代际研究的新高地,并有可能成为世界代际学习研究的主要推动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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