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恩病患者血清总25羟维生素D及细胞因子水平表达与疾病活动指数的相关性研究

杨莉丽，江丹玲，陈文科，关幸求，邹 兵（北京大学深圳医院，广东深圳 518036）

克罗恩病是一种以腹痛、腹泻、肠梗阻为主要表现的胃肠道炎性肉芽肿性疾病，其往往反复发作、迁延不愈；该病的发病人群以青年居多，特别是年轻男性[1]。克罗恩病患者体内的免疫系统往往失去平衡，特别是Th1 细胞和Th17 细胞的功能异常[2]。克罗恩病除了肠道表现外，有时还会出现皮肤、口腔、关节黏膜损害、骨质疏松等肠外表现[3]。本次研究主要旨在探讨克罗恩病患者血清总25羟基维生素D、细胞因子白介素6（interleukin-6，IL-6）、白介素8（interleukin-8，IL-8）和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 α，TNF-α）在克罗恩病不同时期的表达水平以及其与疾病活动指数的相关性，以期探讨上述细胞因子水平在克罗恩病诊疗中的价值。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8年1月～2020年12月在北京大学深圳医院就诊的克罗恩病患者共100 例纳入本次研究。其中男性62 例，女性38 例，年龄18～70 岁，平均年龄 39.67±11.39 岁。所有患者根据CDAI 评分分组可分为缓解期21 例，轻度活动期32 例，中度活动期29 例，重度活动期18 例。四组患者的一般资料比较，如年龄、性别、病程等，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纳入标准：①经肠镜病理确诊为克罗恩病患者，符合《炎症性肠病诊断与治疗的共识意见（2018年，北京）》中克罗恩病的诊断标准[4]；②患者自愿接受静脉采血检测总25羟维生素D 和细胞因子水平。排除标准：①患者并发有维生素D 代谢障碍相关疾病者；②检测时并发有除原发病外其他器官系统炎症感染者；③需服用影响维生素D 代谢相关药物、免疫抑制剂、激素等药物者；④并发有其他器官系统严重疾病、恶性肿瘤者；⑤不愿参与本次研究者。

1.2 仪器与试剂 25-羟基维生素D 检测试剂盒购于广州江康贸易有限公司；人白介素6（IL-6）检测试剂盒、人白介素8（IL-8）检测试剂盒和人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检测试剂盒购于北京百奥莱博特有限公司。酶标仪采用赛默飞Multiskan FC 酶标检测仪、电化学发光仪采用赛默飞250 全自动荧光免疫分析仪。

1.3 方法 采集患者空腹时的静脉血约10ml，分别装入3 个预先抗凝处理过的试管中，在常温下高速离心（3 000 r/min）10min，收集上层血清，于-80°C妥善保存。运用上述仪器和设备检测血清中总25-羟基维生素D，IL-6，IL-8 和TNF-α 的水平，具体操作严格按照试剂盒说明书及仪器操作说明进行。

根据克罗恩疾病活动指数（Crohn’s disease activity index，CDAI）评分表[5]，包括最近一周排便、腹痛、全身状况、是否存在瘘管、是否服用止泻药、腹部包块等方面进行评估，计算患者的CDAI 对疾病活动情况进行评估，并根据所得CDAI 将疾病分为：CDAI ≤149 分为缓解期，150 分≤CDAI ≤220 分为轻度活动期，221 分≤CDAI ≤450 分为中度活动期，CDAI ≤451 分为重度活动期。

1.4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2.0 软件进行统计学处理和分析。计量资料经方差检验后采用均数±标准差（±s）的形式表示，两组间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多组间采用One-way ANOVA 进行比较；相关性分析采用Spearman 相关性分析。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不同CDAI 评分分组患者血清总25-羟基维生素D及细胞因子水平比较 见表1。四组患者血清总25-羟基维生素D及细胞因子IL-6，IL-8 和TNF-α 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缓解期患者血清总25-羟基维生素D，IL-8 和TNF-α水平高于其他三组，但IL-6水平明显低于其他三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

表1 不同CDAI 分组患者血清总25-羟基维生素D及细胞因子水平比较（±s）

表1 不同CDAI 分组患者血清总25-羟基维生素D及细胞因子水平比较（±s）

项目缓解期（n=21）轻度活动期（n=32）中度活动期（n=29）重度活动期（n=18）F 值P 值CDAI 值（分）94.39±32.12183.49±22.81304.32±56.40504.38±38.63400.9870.000总25-羟基维生素D（μg/L）23.49±3.4619.47±2.8314.30±2.6411.39±3.9362.3460.000 IL-6（ng/L）4.37±0.786.48±1.1210.31±2.3115.46±3.07128.530.000 IL-8（ng/L）86.39±11.2370.48±9.4865.38±10.9146.58±12.3244.9330.000 TNF-α（ng/L）24.05±2.1220.59±3.2217.48±4.1213.44±3.9834.2810.000

2.2 患者CDAI 与血清总25-羟基维生素D水平及细胞因子之间的相关性分析 采用Spearman 相关性分析发现克罗恩病患者CDAI 与血清总25-羟基维生素D水平呈负相关（r=-0.691，P＜0.05），与细胞因子IL-6水平呈正相关（r=0.889，P＜0.05），与IL-8 和TNF-α 呈负相关（r=-0.675，-0.658，均P＜0.05）。

3 讨论

克罗恩病是一种可以发生在胃肠道任何部位的炎症性肠病，但多好发于末端回肠和右半结肠，其发病原因至今仍不十分清楚。既往的研究发现，与正常人群相比，克罗恩病患者体内总25-羟基维生素D水平有明显降低[6]。且在维生素D 不足或缺乏的人群中，克罗恩病的发病率有明显增高[7]。本次研究则进一步发现，克罗恩病患者体内总25-羟基维生素D水平与疾病活动性呈明显负相关。人体胃肠道对维生素D 的吸收部位主要集中于空肠和回肠，克罗恩病好发于末端回肠，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人体对维生素D 的吸收。此外，既往有学者指出，克罗恩病患者多发现维生素D 受体基因多态性，因此也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维生素D 的吸收和利用[8]。国内外有部分研究已经发现，补充维生素D 提高患者血清维生素D水平能够明显改善克罗恩病患者的疾病活动性[9-10]。近期对克罗恩病的研究发现，除了常规的红细胞沉降率、C 反应蛋白等指标外，粪便钙卫蛋白等也可用于评估克罗恩病的活动性情况，而补充维生素D 可降低克罗恩病患者粪便钙卫蛋白水平[11]。上述这些研究都提示了维生素D 在克罗恩病治疗中的抗炎作用。

本次研究结果发现，克罗恩病患者疾病活动性与血清IL-6 呈正相关，但与另外两种细胞因子IL-8和TNF-α水平呈负相关。IL-6 是一种由多种免疫细胞，包括巨噬细胞、单核细胞、淋巴细胞等产生的细胞因子，其在外周血中的表达升高往往认为是炎症状态的持续[12]。研究发现，1，25-羟基维生素D 能够抑制外周免疫细胞产生IL-6，其主要是通过上调磷酸酶增强p38 的去磷酸化，抑制PI3K/NF-kB 信号得以实现[13]。陈丹[14]等人的研究发现克罗恩病患者血清总25-羟基维生素D水平与IL-6表达呈负相关，这也验证了本次的研究结果。

IL-8，又称为趋化因子CXCL8，是由巨噬细胞和上皮细胞分泌的细胞因子，其对中性粒细胞有明显的趋化作用，吸引和激活中性粒细胞，并与中性粒细胞结合释放活性产物，从而发挥炎症作用[15]。本次研究结果显示克罗恩病的疾病活动性与IL-8 呈现较为紧密的负相关。既往的研究发现在IL-8基因多态性与中国人群炎症性肠病风险具有一定相关性，虽然某些单体型在克罗恩病发病率中无明显相关性[16]，但也提示IL-8基因某些单体型的存在可能与疾病活动性有关。但既往的研究也发现，IL-8作为一个促炎因子，其在正常人群中的表达水平明显低于克罗恩病患者[17]；但也有学者发现克罗恩病并发感染的患者血清IL-8水平明显低于未并发感染者[14]，提示在克罗恩病患者中IL-8 可能发挥抑炎作用，其中的机制还有待进一步挖掘。

与IL-8 的结果相似，本次研究发现克罗恩病患者血清TNF-α 的水平与疾病活动性也呈现较为紧密的负相关。TNF-α 主要是由巨噬细胞分泌的细胞因子，其可以通过调节免疫细胞，引起细胞凋亡。与健康人群相比，克罗恩病患者TNF-α水平明显升高，提示TNF-α 参与克罗恩病对黏膜的炎症损害；抗TNF-α 制剂也是克罗恩病的常用药物[18-19]。但与既往的研究结果相悖的是，本研究发现活动期克罗恩病患者，特别是重度活动期的克罗恩病患者其血清TNF-α水平明显低于缓解期患者。这一结果可能是由于本次研究对象数量较少有关，但李青霞等[19]人的研究发现早期使用抗TNF-α 制剂降阶梯治疗克罗恩病在部分患者中取得较好疗效，这一结果联系本次研究结果，提示我们需考虑抗TNF-α制剂在治疗克罗恩病的过程中是否需要结合患者本身TNF-α水平以及疾病所处的活动时期[20]。

综上所述，不同疾病活动期的克罗恩病患者总25-羟基维生素D 和细胞因子水平存在明显差异，患者血清IL-6水平与疾病活动性呈正相关，而总25-羟基维生素D，IL-8 和TNF-α水平与疾病活动性呈负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