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教学如何化“苦差”为乐事

陈 文

学生把作文视为学习生活中的一件“苦差”事，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为什么会把这件本来充满乐趣的事视作“苦差”呢？这里有教与学两个方面的因素，从教的一方看：一是教师引导不得法。有的教师缺乏整体性思维和梯度性安排，遇有作文教学任务，或就着教材仿写，或紧跟形势而作，或依自己兴趣随写。二是教师期望值过高。很多时候，教师总是持“选拔性”原则，以竞赛评委或报刊编辑的角色出现在学生面前，结果每次作文下来，总感觉不如意。三是教师少有示范。虽然都明白“要知桃子的味道必须亲口尝试”这个理，可能主动去写“下水文”的教师并不多。很多教师以“不会写”“不想写”为由搪塞。这般的“教”肯定影响“学”的效果，学生视作文为“苦差”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何将作文这件“苦差”变成“乐事”呢？

一、引导学生养成正确的表达观

现在学生的作文基本就是“满纸虚假言，几行莫名泪”。怎么破局？一是倡导“我手写我口，我口说我心”的文风。教师指导作文时，鼓励学生写真事、抒真情，杜绝“无中生有”和“空穴来风”，同时尊重学生的独特感知，保护他们的好奇心，让他们从“惧”写到敢写。二是从激发学生兴趣入手，让他们能够看到自己一点一滴的进步，让大家喜欢上写作文。学生初涉写作，可以引导他们向经典名篇学习、借鉴、仿写，在“仿”的基础上一步一个脚印，最终使作文有“创”意。另外，不要吝惜高分，学生平时的作文不是奔报刊发表而去，也不是要将其当作家培养，是水平“测试”不是能力“选拔”，只要按要求写好了，就要给90分乃至100分这样的高分。如此，学生才能感受到自己在进步，一定程度上得到心理满足。如果教师将高分“据为己有”，每次作文只给学生60分、70分，一个学期下来，学生不知道自己的作文是在进步还是退步，久而久之，他们就会真的把写作当作“苦差”，更遑论喜欢上它。三是尊重多元表达。几十个学生面对同一个作文题，肯定有不同的视角与表达习惯，教师不要强求所有学生朝一个方向思考，遇有不同的思维结果，只要不是赞美“假恶丑”或宣扬“假大空”，而是从正确的情感、态度和价值观出发做出的判断，就要肯定。作文如做人，学生在一次次的作文中养成了正确的表达观，对他们的一生都有帮助。

二、关注学生的生活经历和写作起点

学生视作文为“苦差”，是有其苦衷的。一则感觉教师的作文题远离他们的生活，让他们无从下笔；二则感觉教师写作前的指导有些“隔靴搔痒”，勾不起他们的联想和想象。钱梦龙先生回忆自己的作文教学时说过这样的一件事：有一年他接手一个初二年级的新班，想了解一下班上学生的家庭情况，出了一个“我的家庭”的作文题。两个课时后收上作文本批改时，发现有一个学生只写了作文题。第二天，钱老师不动声色地找到这个学生，聊起昨天作文的事，学生坦白：自从进入初中后没有写过一次完整的作文。钱老师撇开作文，聊起学生的家庭琐事，学生一五一十道来。钱老师摸了摸学生的头，高兴地说：“这就对了！这个作文只要你把刚才说到的写下来就是了。”学生照办后，钱老师给学生的这篇作文打了98分。学生一看分数，找到老师说：“我平时作文难得上60分的，您这不是恶心我吧？”钱老师认真地说：“你按照我的要求把家庭情况说清楚了，除了文中有两个错别字被扣2分外，当然就是这个分数了。”从这件事以后，这个学生喜欢上了作文，初中毕业考试，他的作文得了88分。从钱老师的这则教学案例中，我们可以获得如下启示：指导作文既要依据学生的现实生活，又要切合学生的实际写作水平。只有这样，学生才不会畏惧作文，而会将它视为一件既有意思又有意义的快乐之事。

三、教师努力成为优秀的表达者

怎样扭转当前写作教学效率低下这一现状，将学生认为的“苦差”化为乐事呢？近读《王栋生作文教学笔记》（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很受启发。王老师结合自己的写作教学经验和创作经历告诉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本途径是语文教师不断提升自己的职业素养，成为合格乃至优秀的表达者。

的确，写作实践能够培育学生的思维情感和表达能力，是语文教学的重要任务之一。教师自己如果缺乏写作经验，不能在课堂上激发学生的写作热情，没有能力教授给他们写作技能，就是自身职业素养欠缺的表现，就不可能完成写作教学任务。王老师直言不讳地指出：对语文教师而言，“不会写”，是基本功不合格——你的确可以“不想写教学论文”，但如果原因是“不会写”，那是不称职的。你认为“我能上课就行”，可一个“不会写”的人怎么“教学生写”？说不通，也说不过去。

如同数学教师不会解题、音乐教师不会一种乐器、美术教师不能画几笔、体育教师不能跑跳一样，语文教师不会写作，便可以认为不合格，因为这是一项基本的专业要求。实际上，没有人要求语文教师的写作必须全面达到文学创作或学术写作的水准，对语文教师写作这项职业要求，是能“教学生写”，而不是让语文教师都去当作家。王栋生老师说，“语文教师至少是合格的表达者，应当熟悉各种表达能力的基本要求，能写作各类应用文体，也应有文学写作知识，能尝试写文学类文体。不一定出类拔萃，但既然受过专门教育，有基本能力，就应写得出和写得像”。

“不会写”确实是目前语文教师的短板，学校里真正把写作当作生活一部分的教师不多，会指导、会评判学生作文的教师也不多，甚至有的骨干教师、名师也存在不会写的情况。因此，语文教师要有意识地提升自己这项职业素养。而要真心“补短”，就应该回到汉语语言的学习规律上来，即多读多写，努力使自己成为一名合格乃至优秀的表达者。语文教师不把读书、写作当成“苦差”事，孜孜不倦地练习写作本领，享受其中的乐趣，这应该成为一种终生追求。一个语文教师经常能拿自己的作品晒一晒，必将凝聚超强的人气，那种“身教”的力量会在每一个学生身上“潜滋暗长”。如此，作文教学中的很多问题也会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