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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疫情前后广州市海珠区登革热疫情与伊蚊密度的变化及相关性研究*

2022-02-27黄晓彤凌远理刘青连孙超丰夏芳芳许南瑜刘文辉潘捷云

寄生虫与医学昆虫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海珠区伊蚊登革热

黄晓彤 凌远理 刘青连 孙超丰 夏芳芳 许南瑜 罗 雷 刘文辉** 潘捷云**

(1.暨南大学基础医学与公共卫生学院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系,广州 510632;2.广州市海珠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广州 510288;3.广州市海珠区江南中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广州 510260;4.广州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广州 510440)

登革热(Dengue)是由登革病毒引起的、通过伊蚊叮咬而传播的急性传染病,其中白纹伊蚊Aedesalbopictus是登革热主要的传播媒介之一(杨正时等,2016)。自1978年登革热于广东暴发之后,该病一直在我国间断流行,同时发病和暴发本地疫情的城市数量也不断上升(熊益权等,2014),作为登革热主要流行区的广东在2014年曾经暴发了以广州为源头的大规模疫情,本地病例数超过3.5万(陆剑云等,2018),由于中心城区一直是广州市发生登革热本地疫情的主要区域(蔡文锋等,2020),而海珠区作为广州中心城区的老城区,一直是登革热的历年重灾区,更是2014年广州登革热报告病例数多的行政区之一(刘媛媛等,2021),因此,海珠区登革热预防与控制对广州登革热的发生与流行具有重要意义。蚊媒控制一直被认为是控制登革热的最有效措施,其中社区蚊媒监测和控制是最关键的防控措施(王英,2019)。新冠肺炎疫情后,社区基层防控力量向新冠肺炎倾斜,同时随着我国对入境人员的管控升级,登革热疫情数量以及蚊媒密度出现新的变化。本研究通过分析比较广州市海珠区2017—2021年登革热病例及伊蚊的种群密度,分别比较两者新冠肺炎疫情前后的变化特征,为新冠肺炎疫情后登革热防控工作提供科学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登革热病例资料与伊蚊监测资料来源

登革热病例资料主要包括2017—2021年登革热本地病例和输入病例发病数,伊蚊监测资料主要来源于海珠区街道每月的蚊媒监测数据(布雷图指数、诱蚊诱卵器指数、标准间指数),数据由广州市海珠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提供。

1.2 监测点设置

2017—2021年,每月在全区的18个街道开展监测,每个街道选择1~2个社区,社区的监测环境主要包括居民区和非居民户公共外环境如医院、学校、工地、公园、特种行业等,监测频率为每月2次,间隔10~15 d。

1.3 监测方法

根据《登革热社区防制实用技术》(杨智聪等,2019)对伊蚊进行监测,伊蚊密度监测与评价指标采用布雷图指数(Breateau Index,BI)法、标准间(Standard Space Index,SSI)法、诱蚊诱卵器指数(Mosquito Oviposition Index,MOI)法。

1.3.1BI法 BI法主要对居民户室内滋生地进行监测,居民住户数量按户计数,检查室内及室外5 m范围内的各种容器积水,记录阳性积水情况,每次监测不少于100户。

1.3.2SSI法 SSI法适用于对非居民户外环境的监测,SSI法要求调查者在检查的区域范围内沿着选定的路线行走,查看该路线左右各3~5 m的滋生地情况,并且记录发现的积水容器类型、数量和阳性积水情况以及调查的路线距离(迂回检查不计入),按照面积折算为标准间,每次监测标准间数不少于1 000间。

1.3.3MOI法 MOI法适用于对非居民户外环境的监测,要求调查者将诱蚊诱卵器放置于上述各类场所范围内有利于伊蚊滋生和栖息的阴暗避风处,放置点离地面约为0.6 m,每个诱卵器之间的距离为100 m,连续放置4 d,第4天检查、记录回收的诱蚊诱卵器,记录诱蚊诱卵器阳性数。

1.3.4相关定义和指标 (1)户的定义:每个家庭、集体宿舍、单位办公室(或酒店)的2个房间,农贸市场、花房、外环境、室内公共场所等每30 m2的场所定义为1户;(2)标准间的定义:以目测方法,把约15 m2大小范围(目测3 m宽、5 m长的范围)折算为1个标准间;(3)蚊媒密度指标:布雷图指数(BI)=阳性积水容器数/调查户数×100;诱蚊诱卵器指数(MOI)=诱蚊诱卵器卵或成蚊阳性数/有效回收诱蚊诱卵器总数×100;标准间指数(SSI)=阳性积水容器数/调查的标准间数×100。

1.4 研究方法

以2017—2019年和2020—2021年分组,比较分析新冠肺炎疫情前后广州市海珠区登革热病例数量和伊蚊种群密度的变化。根据既往登革热本地病例数量分布情况、海珠区各街道居住环境情况和常住人口密集程度等,将其中9个街道列为登革热高风险区域,主要包括:南洲街、瑞宝街、凤阳街、华洲街、新港街、南石头街、赤岗街、海幢街、龙凤街,剩余9个街道即为低风险区域。

1.5 风险评估分级

各监测指标所指示的登革热风险依据《登革热社区防制实用技术》(杨智聪等,2019)进行分级(表1)。

表1 广州市蚊媒密度分级及防控级别Tab.1 Classification of mosquito vector density and responding levels for prevention and control in Guangzhou

1.6 统计分析

分别应用Excel 2010和SPSS 24.0统计软件对媒介伊蚊监测结果进行数据整理和统计分析,新冠肺炎疫情前的本地病例数与输入性病例数、各监测指标的相关性采用Spearman相关性分析,采用χ2检验分析新冠肺炎疫情前后以及两个不同风险区域在新冠肺炎疫情前和疫情后的平均BI、MOI、SSI差异,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登革热疫情概况

2017—2021年,广州市海珠区登革热病例数为517例,其中输入性病例60例,本地病例457例。街道分布:近5年本地病例数最多的前5个街道分别为:南洲街(74例,16.19%)、瑞宝街(51例,11.16%)、凤阳街(47例,10.28%)、华洲街(42例,9.19%)和新港街(35例,7.66%),主要分布在海珠区东部城乡结合地区(表2)。时间分布:新冠肺炎疫情前,全区18个街道每年均有本地病例发生,广州市海珠区登革热本地病例一般从6月开始增加,发病高峰期为8—11月,共报告443例,占报告病例数的96.94%(443/457);与本地病例相比,输入病例的发病高峰期较为平缓,主要集中在6—11月。本地病例数与输入性病例数呈正相关关系(rs=0.63,P=0.029);新冠肺炎疫情后,报告的病例均为输入性病例,2020、2021年全区分别报告病例2、5例,但无本地病例报告,故未做两者相关性分析(图1)。

图1 广州市海珠区新冠肺炎疫情前后登革热病例月份分布Fig.1 Monthly distribution of dengue cases in Haizhu District,Guangzhou before and after COVID-19 pandemic新冠肺炎疫情后无报告本地病例,故未在图中显示No local cases was reported after COVID-19 pandemic

表2 广州市海珠区457例本地感染登革热病例街道及年份分布(例)Tab.2 Distribution of 457 locally infected dengue cases in Haizhu District,Guangzhou by streets and years(case)

2.2 新冠肺炎疫情前后白纹伊蚊密度监测比较

新冠肺炎疫情前(2017—2019年)与疫情后(2020—2021年)比较,两者的BI(χ2=1 143.40,P<0.001)、MOI(χ2=188.30,P<0.001)、SSI(χ2=4 499.43,P<0.001)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疫情前的BI、MOI、SSI均较高(表3)。

表3 广州市海珠区新冠肺炎疫情前后白纹伊蚊种群密度监测结果Tab.3 Population density monitoring results of Aedes albopictus before and after COVID-19 pandemic in Haizhu District,Guangzhou

2.3 广州市海珠区白纹伊蚊密度季节动态消长情况

2017—2021年各指标的变化趋势大致相同,呈双峰曲线,3月开始逐渐上升,5—10月是伊蚊密度的一个高峰期,出现时间略早于病例高峰期,11月后逐渐下降。2017—2019年各年的BI峰值均大于安全阈值5,SSI峰值均大于安全阈值1,但2020、2021年BI峰值均小于5,SSI峰值均小于1(除2020年6月),总体上看,2017—2019年各月的BI、SSI普遍高于2020—2021年。2017—2021年的MOI峰值均大于安全阈值5,其中2017年峰值更达到中度风险的标准范围(15.03,出现在5月),提示需启动加强蚊媒控制的措施(图2)。

2.4 新冠肺炎疫情前后登革热本地病例与伊蚊密度的相关性分析

将新冠肺炎疫情前海珠区登革热本地病例数和伊蚊密度各相关指标按月进行整理,计算病例数与各监测指标的Spearman相关系数rs,2017—2019年病例数与BI呈正相关关系(rs=0.73,P<0.05),与MOI(rs=0.32,P>0.05)、SSI(rs=0.56,P>0.05)均不存在相关性。2020—2021年无本地感染病例,故未做相应分析。

2.5 不同区域白纹伊蚊种群密度消长情况

根据海珠区2017—2021年登革热本地病例分布情况,新冠肺炎疫情前,高风险区域和低风险区域BI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0.01,P=0.915),但南洲街、龙凤街、琶洲街、江海街连续3年BI均>5,属于低度风险,提示需要启动蚊媒控制措施,南洲街在2017年的BI更高达10.46,达到中度风险范围。新冠肺炎疫情后,18个街道每年的BI均<5,两区域BI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χ2=4.39,P=0.036),低风险区域BI(2.33)略高于高风险区域(2.13)(表4)。

高风险区域中的南洲街、龙凤街连续5年的MOI>5。新冠肺炎疫情前,两个区域MOI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χ2=179.08,P<0.001),高风险区域高于低风险区域,分别为6.84、4.99。新冠肺炎疫情后,虽然18个街道MOI均<10,但高风险街道中的南洲街、赤岗街、南石头街、新港街和龙凤街依然连续两年MOI>5,且两个区域MOI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χ2=73.41,P<0.001),高风险区域高于低风险区域,分别为5.29、4.07(表5)。

表5 2017—2021年广州市海珠区不同街道MOI结果Tab.5 MOI of different streets in Haizhu District,Guangzhou from 2017 to 2021

3 讨论

新冠肺炎疫情前,登革热病例类型主要为本地病例,病例街道分布较分散,本地病例数与输入病例数存在正相关关系,但疫情后由于报告病例数较少,且均为输入性病例,故未对两者进行相关性分析。既往已有研究表明(景钦隆等,2015),输入性病例是广州登革热本地流行发生与否的重要因素之一,且广州向来是一个贸易来往和人口流动频繁的开放城市,提示广州需继续加强出入境口岸检疫能力,从而及时发现输入性病例,防止其引起进一步的本地感染。新冠肺炎疫情后,广州市海珠区本地病例数大幅度下降,这与Guo等(2022)报道的一致。国外有研究表明,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登革热发病率急剧下降与各国采取的以减少人员流动的防疫措施等有关,如限制国内外旅游、限制聚会规模、取消大型活动等(Chenetal.,2022);此外,我国对入境人员实行集中隔离政策、入境隔离区域和发热门诊对发热病例监测敏感性的提高、登革热病例诊断的及时性提高等因素也极大地降低了登革热输入病例引发本地疫情的风险(Oliveetal.,2020)。由于登革热的临床症状如发热、头痛、骨关节痛等与新冠肺炎相似,因此也可能导致某些患者在初期直接被列作新冠肺炎疑似感染者,从而导致部分登革热病例被漏报(Nair,2021)。本次研究发现,2017—2019年登革热本地病例发病高峰期为8—11月,与往年白云区报道一致(叶双岚等,2018),但2020—2021年由于发生病例数较少,无病例报告高峰。

2017—2021年BI、MOI、SSI的变化趋势大致相同,5—10月是伊蚊密度的高峰月份,与云南省西双版纳州、浙江省报道一致(范建华等,2022;郭颂等,2022)。新冠肺炎疫情前,本地病例数与BI存在正相关关系,此结果与景钦隆等(2015)研究一致,提示蚊媒控制仍然是当前防控登革热本地暴发流行的重要手段。新冠肺炎疫情前的伊蚊密度与疫情后相比,前者的BI、MOI、SSI均高于后者,与斯里兰卡的报道一致(Surendranetal.,2022),提示新冠肺炎疫情可能对海珠区的伊蚊密度产生一定的影响,但该结果与Reegan等(2020)的研究相反,该研究认为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导致某市进入封闭状态期间,因此其日常的蚊媒控制措施无法正常进行,使得其在“封城”状态期间的幼蚊密度急剧上升。分析海珠区伊蚊密度下降的原因可能是:(1)与既往2014和2019年广州登革热大规模疫情建立起的登革热疫情早期预警系统、及时的规范处置、投入的人力物力逐年增加,及建立的以街镇为防控主体多部门配合协同机制有关(张周斌等,2017),因此,虽然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可能会使某些工作难以切实推进,但是在登革热防控措施的执行力度等方面各部门并未松懈。(2)白纹伊蚊具有多次吸血的习性(张韶华等,2015),但是受新冠肺炎影响,尤其是疫情初期,人们室外活动普通减少,特别是对潜在感染登革热的入境人员的管理大大降低了蚊媒叮咬传播的可能,且吸血机会的减少也导致其产卵和种群密度降低(Surendranetal.,2022)。

虽然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海珠区2020—2021年登革热病例数大幅度减少,但是报告的7例病例均为输入性病例,相关部门应对此现象予以重视,且随着新冠肺炎防控措施的不断优化和调整,国际航线逐渐恢复,入境人员可能会慢慢增加,与新冠肺炎不同,登革热主要是通过蚊虫叮咬传播(杨正时等,2016),因此,入境口岸检疫人员不仅要收集入境旅客的近期旅行史,还要及时关注其蚊虫叮咬史,从而为入境发热患者的诊断提供方向(石齐等,2020),同时应该将入境人员隔离场所及周边社区纳入常规蚊媒密度监测哨点,及时识别区域内孳生高风险点,加强对入境隔离酒店和周边区域蚊媒孳生地的清理(卢茜等,2022)。此外,虽然新冠肺炎疫情后,海珠区总体的伊蚊密度下降,但是高风险区域的伊蚊密度仍较严重,例如南洲街、龙凤街的BI、MOI五年的平均值均大于5,提示该区域伊蚊孳生地的危险因素并未彻底改变,易再次暴发登革热疫情,因此相关部门应进一步对海珠区尤其是高风险区域加强蚊媒密度监测与控制,及时预测当地登革热风险并对其开展蚊媒孳生地处理和杀灭成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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