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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时期的贵州民族学研究

2022-02-27余光杰

文教资料 2022年20期
关键词:民族学少数民族贵州

余光杰

(大理大学 民族文化研究院,云南 大理 671003)

“民族学(Ethnology)又称为‘文化人类学’(Culture Anthropology),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于19世纪中叶产生于西方。如果从1895年汉译本《天演论》(严复译)在中国问世之日算起,或从1903年汉译本《民种学》出版之日算起,那么民族学传入中国已有100年的历史了。如果从它在中国高等教育中被列为正式课程算起,那么在中国也有100年的发展历程了。”[1]民族学在中国诞生是必然性与偶然性的结合。一方面,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便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危机,为了挽救民族危亡,中国的有识之士逐渐意识到要拯救中国就要改变中国自古以来落后的社会制度,就要学习西方的文化、制度,因此民族学从传入之初就承担着救亡图存的职责;另一方面,西方列强的入侵也将民族学这一门学科带入中国,为中国的民族发展提供了参考借鉴。

民族学在中国发展的第一个高潮期是在抗日战争时期,这一时期为了协助抗战,我国民族学的发展重心开始大量转移到西南地区,许多人类学、民族学的组织、机构迁入西南,大量学者对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地区进行了深入的田野调查,并且产生了大量的成果,对我国的边疆政治产生了重大影响,在挽救民族危亡的同时,也促进了少数民族地区民族团结以及推动少数民族地区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

一、抗战时期的贵州民族学发展

贵州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少数民族众多、民族文化丰富多彩的地方。历史上贵州有关民族的史料记载繁多,其中较有名的有王士性的《黔志》、李宗昉的《黔记》、田雯的《黔书》、张澍的《黔中纪闻》、黄元治的《黔中杂记》、爱必达的《黔南识略》、徐家干的《苗疆闻见录》、罗绕典的《黔南职方纪略》等。多种多样的民族历史文化使得贵州成为中国民族学研究不可多得的胜地,但是由于地理环境的因素,使得交通闭塞,鲜有人入,在大夏大学迁来之前,除了国民政府自1929年以来组织的几次对贵州少数民族地区的基本调查外,就只有日本考古学家鸟居龙藏曾于1902年对贵州苗族进行过民族学和考古学的调查。抗日战争爆发后,许多高校和科研机构纷纷迁入西南,大夏大学也在1937年迁入贵州并于1938年成立了社会经济调查室,一年后改为社会研究部。同年6月,贵州省教育厅以“调查研究省内各地民俗与方言,便利各种教育及文化实施为宗旨”[2],特设立民俗研究会。1939年初,民俗研究会委托大夏大学社会研究部搜集各县的苗族、彝族等民族民俗资料,经过前后半年分赴各地的调查,研究者汇齐所搜集资料并交送民俗研究会。[3]众多民族学者也在此期间来到贵州,扎根田野,如吴泽霖、岑家梧、陈国均、张少微、钱穆、杨志成、余贻泽、陈赤子、李植人、王文营等。其中吴泽霖作为社会学系的负责人,带头对贵州的乡土教育、苗族的社会文化、布依族的饮食和水族妇女的生活等进行了深入的田野调查,并且根据田野发现,发表了有关贵州调查研究成果的十多篇文章,对贵州民族学的发展十分具有参考意义。如吴泽霖于1940年在《社会研究》上发表的《贵州仲家生活的一角——食俗》一文,描述了仲家族的农业传统和食俗,指出仲家与汉族的食俗习惯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因为当地的汉人大多都是从异处迁移而来的,与当地少数民族融合时仍保留了原来的生活习惯[4];1940年发表的《贵阳苗族的跳花场》一文,描述了苗族跳花场活动的来源以及背后所象征的文化意义[5];1941年发表的《海 苗中的斗牛》一文,描述海 苗对牛的崇拜以及对祖先的崇拜[6]。另外,在社会调查部成立之后,吴泽霖带领团队很快组织了“西南边区考察团”,开展大量的田野调查,先后到安顺、定番、炉山、下江、都云、八寨、三合、荔波、都江、榕江、永从、黎平以及广西的三江、融县等地调查社会状况和民族资料,先后出版了《炉山黑苗的生活》《威宁大花苗语字汇》《贵州苗夷歌谣》《贵州苗夷社会研究》《贵州苗夷影荟》等著作。其中尤以《炉山黑苗的生活》最为重要,因为该文为吴泽霖等受民国政府内政部委托调查的成果。[7]值得注意的是,《贵州苗夷社会研究》这部著作是大夏大学社会调查部最具有学术价值的成果,它是吴泽霖和陈国均等在贵州进行田野调查的学者所发表文章的汇编,包含的内容十分丰富。即便是在今天,这些调查研究成果对贵州少数民族社会历史文化的研究仍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同时,吴泽霖在田野调查期间非常重视对少数民族文物的收集与保护,他于1941年在大夏大学成立了“苗夷文物陈列室”,将收集的一千多余件文物进行保护,并且在贵阳举办了三次少数民族文物展览,事后还得到了费孝通的高度评价。[8]

在抗日战争期间,吴泽霖还在大夏大学的社会经济调查室和社会研究部主编了以《贵州晨报》副刊发行的《社会旬刊》和以《贵州日报》副刊发行的《社会研究》半月刊,编辑出版了众多民族学者最新的研究成果。[9]吴泽霖于1940年离开大夏大学,岑家梧接任大夏大学研究部主任一职,在此期间,他继续对贵州各民族的社会生活进行调查,并且十分关注西南边疆的民族艺术。在对贵州、广西等地考察后,为证明蛮族的祖先槃瓠并非狗之说,消除人们对贵州等地区少数民族的偏见,于1940年发表了《槃瓠传说与瑶畲的图腾制度》一文。为考证水族的来源,1943年9月,岑家梧赴贵州荔波搜集水书,发表了《水书与水家来源》一文,其中涉及内容包含了水族的饮食、婚姻、服饰、习俗等多个方面。在1943年,岑家梧对贵州境内的仲家族做了调查,并结合大量史料发表了《仲家作桥的道场与经典》,对民族习俗进行了深刻的阐释。1943—1944年间,岑家梧也到贵州瑶麓地区开展田野调查,指出当时瑶麓周围还住着水族、仲家和汉族,瑶人接纳水族文化而反对汉族文化,所以提出国民政府推行的强迫汉化政策是一个错误的抉择。1944年岑家梧写了《西南民俗与中国古代社会制度之互证》一文,就西南各族现存的民俗与文献上的记载进行对照。[10]此外,陈国钧、杨汉先和梁聚五也是推动贵州民族学研究的重要学者。抗日战争期间,陈国钧曾担任大夏大学社会研究部的副主任,在此期间他受贵州省政府的委托深入全省各个少数民族地区进行了长达三年的田野调查[11]。而后他与吴泽霖合著《贵州苗夷社会研究》一书,其中他的文章多达31篇,占据全书的半数以上,可见其研究范围之广,对贵州民族学研究的推动之大。杨汉先和梁聚五作为贵州本土的民族学研究者,在抗日战争期间撰写了《威宁花苗歌乐杂谈》《川南八十家苗民人口调查》《大花苗名称来源》《论解决苗夷问题》《贵州政治应以苗夷为中心》《西南边地概况》《贵州苗夷选举问题》《苗夷民族之由来》《苗夷民族在国史上活跃的展望》等多篇论文和《苗夷述略》《黔南各族生活剪影》《苗夷民族发展史》等著作,引起了巨大反响。[12]

在贵州民族艺术的调查上,比较出名的学者还有庞薰琹和芮逸夫。在抗日战争期间,庞薰琹多次前往贵州少数民族地区考察民间艺术,以美术创作的方式记录了大量贵州少数民族的民间生活,芮逸夫作为他的助手,用摄影的方式为庞薰琹的创作提供了直接的参考。例如庞薰琹在1940年到1946年创作的《黄果树瀑布》(1940年)、《车水》(1940年)、《洗衣》(1941 年)、《畅饮》(1941 年)、《笙舞》(1941年)、《赶集》(1943 年)、《小憩》(1944 年)、《捕鱼》(1946年)等作品便是直接参考了芮逸夫在田野调查过程中所拍摄的照片。[13]他们从视觉和艺术的角度推动着抗日战争时期贵州民族学的发展,他们的作品可以说是中国最早期的影视人类学和艺术人类学作品之一。从1940年来到贵州,庞薰琹经过两年的田野考察,于1942年根据记忆在纸和绢上画了《贵州山民图卷》,其中包括了贵州山民的生活、恋爱、婚姻、上街、背柴、病死等作品共二十幅,且每一幅图画都有简单说明,深刻地展现了贵州少数民族地区的人文风貌。

在民族语言的研究上,许多语言学家也在抗战期间深入贵州,如被称为中国非汉语研究创始人的李方桂先生在抗日战争爆发后来到贵州地区,分别对贵州的侗族、水族等少数民族的语言进行了调查研究;语言学家张琨也曾到贵州对苗族、瑶族等进行过语言调查,他们在田野调查中搜集的资料给后来的民族学研究者提供了许多具有说服力的参考资料。[14]

在对贵州少数民族体质的研究上,抗日战争时期的重要学者有吴定良、吴汝康、张洪夔等。1941年8月,吴定良、吴汝康、张洪夔等带领“贵州苗夷体质与文化之调查”研究组的成员,赴贵州中部的六十多个村寨,调查了青苗、坝苗、水苗、补陇苗、仲家、龙家、打牙仡佬与披袍仡佬等族群,收集到体质测量材料2000余份,指纹与血型材料1000余份及相关的民族文化和人口统计资料。1942年,吴定良结合田野调查报告撰写了《中国南方坝苗的体质》一文,并在英国皇家学会人类学杂志上发表;同年,吴定良又和助手张洪夔到贵州西北部的大定(今大方)、毕节、威宁、纳雍等地,对大花苗、小花苗、彝族等不同支系的族群进行了文化上与体质上调查。[15]1944年4月,当时的中央研究院成立体质人类学研究所筹备处,由吴定良担任主任。该所成立后,在吴定良的带领下,又对黔西、黔西南、黔北等地众多民族的体质进行了研究调查,并且产出了《安顺坝苗之体质》《黔西小花苗之体质》《黔西水西苗之体质》《贵州仡佬之体质》《贵州仲家之体质》《贵州罗罗体质调查报告》《华族血型之分析》等众多成果。[16]这些成果拓宽了抗日战争及抗日战争以后贵州民族学研究的领域。

二、抗战时期贵州民族学研究的主要成果

(一)《贵州苗夷社会研究》

本书是吴泽霖、陈国钧在抗日战争时期主编的贵州少数民族研究论文合集,全书包含吴泽霖的《贵州短裙黑苗的概况》《水家的妇女生活》《苗族中祖先来源的传说》《贵州仲家的生活一角——食俗》《贵阳苗族的跳花场》《海 苗中的斗牛》《贵州苗夷族婚姻的概述》《贵阳青苗中求婚》等8篇文章;陈国钧的《贵州苗夷社会概况》《贵州苗夷语发凡》《贵州省的苗夷教育》《怎样训练苗夷族的妇女》《苗夷族妇女的特质》《都柳江苗夷的分布》《北盘江苗夷的分布》《清水江苗夷的分布》《水家的地理分布》《生苗的人祖神话》《生苗的食俗》《苗族的工艺——纺织与绣花》《苗夷佃农的生活》《苗寨中的乡规》《安顺苗夷岁时志》《侗家中的鼓楼》《安顺苗夷的娱乐状况》《贵阳仲家的歌会——赶七月场》《苗夷族中的摇马郎》《苗族吃牯脏的风俗》《贵州安顺苗夷族的宗教信仰》《苗族的放蛊》《苗夷族育儿的迷信》《苗夷族中生育与死亡的数量》《苗夷族的继承制度》《北盘江夷人的婚俗》《生苗的丧俗》《仲家的丧俗》《大夏大学社会研究部工作述要》《边民教育之借鉴》《石门坎苗民教育》等31篇文章;李植人的《蒙贡寨的重阳节》《青苗的婚姻习俗》《苗族放蛊的故事》等3篇文章;杨汉先的《大花苗名称来源》《威宁花苗歌乐杂谈》《大花苗歌谣种类》等3篇文章;李振麟的《论调查苗夷语的技术》一文;吴修勤的《怎样训练苗夷族的干部》一文;张为纲的《水家来源试探》一文;柴骋陆的《参观大夏大学社会研究部苗夷》一文;邝充的《说“蛮烟瘴雨”》一文;张少微的《研究苗夷族之内容及方法刍议》一文,共51篇文章,其中涉及贵州各个民族风俗习惯、文化制度、起源发展、教育信仰等方面的内容,是抗日战争时期众多学者在贵州田野调查结晶的汇总,对研究贵州的民族学发展史具有极高的参考价值。

(二)《贵州省苗民概况》

此书是由贵州省政府民政厅主编的一本关于贵州少数民族的调查报告,本书除引言和结论,一共有七章。其中第一章内容包含贵州苗民的饮食(如山芋、苞谷、荞麦、糯稻),服饰(如材料、装饰、花纹),居住(平房、楼居);第二章包含苗民的语言(青苗语、仲家语、侗家语、水家语),文字(木刻、水书、夷字、苗文);第三章介绍了贵州少数民族的乐器(六笙、五笙、箫笛、口琴、唢呐、铜鼓),歌曲(种类、歌例);第四章介绍了苗民的婚丧仪式;第五章描述了贵州苗民的习性(合群观念、自给友爱、刻苦耐劳、诚挚服从、男女互助),信仰(鬼神、鬼师、蛊毒);第六章介绍了苗民的生产生计方式(畜牧、耕种、手工);第七章介绍了贵州少数民族地区人民的交易方式——赶场。此书出版于1937年,是抗日战争期间对贵州少数民族地区比较全面的田野调查报告,内容概括了贵州少数民族地区人民的社会、经济、文化,给当时众多迁来西南地区研究贵州民族学的学者提供了借鉴,也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三)《爨文丛刻》

《爨文丛刻》是由我国著名地质学家丁文江主编、翻译整理的一部经典彝文著作,出版于1936年,约十多万字,共收录了《千岁衢碑记》《帝王世纪》《说文》《解冤经上卷》《解冤经下卷》《天路指明》《献酒经》《权神经》《夷人做道场用经》《玄通大书》《武定罗婺夷占吉凶书》等11种经典。其中除了《千岁衢碑记》《帝王世纪》《说文》以外,其他8部经文都是彝文经书,且在这8部经文中,除了《夷人做道场用经》是谭锡畴先生从四川西部带回来的[17],《武定罗婺夷占吉凶书》是丁氏从云南收集到,其余6部都是合作者兼翻译者罗文笔先生所搜集和收藏的贵州大方彝文古籍。[18]此书是研究贵州乃至整个西南地区彝族宗教文化和社会生活的重要文献,在抗日战争期间给予了许多彝族学者研究思路与参考,直至今日仍是贵州彝族文化研究的重要资料,是众多学者研究彝族文化的必读书目。

(四)《贵州苗夷歌谣》

此书中的歌谣经由陈国钧精心挑选主编,于1942年由贵州文通出版社出版,包含了从1937年以来众多学者在田野调查搜集的1000首贵州少数民族地区的民间歌谣,其中包括侗家、花苗、生苗、黑苗4个族系的10首叙事诗;黑苗、青苗、仲家、侗家、水家5个族系的22首酒歌;水家、黑苗、仲家3个族系的8首婚歌;黑苗、青苗、仲家、花苗4个族系的7首丧歌;侗家、黑苗、花苗、青苗4个族系的8首劳作歌;仲家、侗家2个族系的7首儿歌;黑苗、生苗、青苗、花衣苗、红苗、白苗、花苗、水西苗、侗家、仲家、水家11个族系的938首情歌。全书歌谣特别强调民族性与地域性,其中情歌居多,歌谣的内容反映了少数民族地区人民的社会生活,歌谣的音律对于民族艺术与民族语言的研究有着很高的借鉴意义。

以上仅对几部典型的抗日战争时期出版的贵州民族学研究作品做了简单的介绍,而关于抗战时期贵州民族学研究的作品其实还有许多。就如杨圣敏教授总结的那样:“虽然在抗战爆发后,原来的各种期刊因经费困难等原因,多有停印的情况,但是民族学类的刊物因为受到各界重视而大大增加。”[19]这个时期的贵州民族学研究迎来了一个繁荣期,对于在此时期产生的众多丰富成果,陈国安的《民族学在贵州的发展历程及展望》、翁泽红的《国民政府时期贵州民族研究的蓬勃兴起》以及其他一些相关学者的作品中,都分别以不同的分类形式进行了十分全面的总结,因此不再过多赘述,在此引用以上作品仅仅是想说明抗日战争时期贵州民族学发展之繁荣。

三、意义

(一)推动了“民族意识”的觉醒,促进了全民抗日

中华民族认同是中国境内各民族构建起的防御体[20],在面临外敌入侵时,国民的国家意识就会得到空前的凝聚,因为人们知道民族危亡不单单指一个民族,而是包含中国疆域内的所有民族。贵州地处偏僻西南,自古多受直接土司统治,所以国家意识相对淡薄,因而抗战时期众多有识之士努力构建现代“民族国家”的概念,许多民族学者深入少数民族地区了解他们的文化习俗,将民族地区丰富多彩的文化呈现给大众,政府也借此推动少数民族地区的民族教育,传播民族平等、民族团结等观念。在民族研究的推动下,人们打破了以往“华夷之辨”的歧视,意识到只有中华民族团结一致才能确保胜利,所以民族共生观念深入人心。贵州少数民族地区人民的民族意识也在此时期觉醒,主动为抗日救国无私奉献。

(二)推动了贵州少数民族地区教育发展

抗日战争期间,国民政府认为“边疆地区因为文化殊异、边民缺乏政教宣化而无国家民族之观念,而帝国有觊觎我边疆之野心,因此主张在苗夷境内兴办学校,令所有失学弟子与不识字成人入学接受教育”[21]。而后国民政府和省政府委托众多高校以及科研机构对贵州的少数民族地区进行实地考察。在经过众多民族学者的田野调查后,贵州省教育厅结合学者们的实地调查报告在1938年制订了《贵州省边地教育推行方案草案》, 规定各县国民的边民教育的学校设置不得低于开设学校总数的三分之一。全面抗战爆发前,据吴泽霖等人调查统计,在抗日战争期间教会学校在黔滇境界有37所[22],全面抗战爆发后,在民族学研究的推动之下,国民政府于1939年春成立贵州省地方方言讲习所, 培养了大批熟悉当地少数民族语言、文化的民族教师,并于1942年,在贵州省内的少数民族人口聚居区设立了46所中等学校,在1943年以后,又有十几所中学被指定兼办民族教育,推动了少数民族地区的民族基础教育的发展。而在高等教育方面,直到1945年,贵州省内共有21所高校,重庆国民政府明令这些高校要重视对贵州各少数民族学生的招收, 并指定大夏大学、国立贵阳师范学院、国立贵州大学等高校招收一定数量的少数民族学生,由此,不少少数民族学生得以进入大学学习和深造。[23]贵州少数民族地区教育发展不平衡的问题也因此得到改善。

(三)为我国民族学的本土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抗战时期,许多机构和知名的学者都迁入贵州,这些学者结合当地的实际情况进行了不同的田野调查,综合全面地对贵州各个地区少数民族社会经济文化进行了研究分析,产生了众多优秀的成果,给后来者提供了许多便利。另外,当时学者们对实地调查法的重视深深影响着后世的学者,他们将西方理论与中国少数民族地区实际情况相结合的特点不仅为后来的民族学者提供了宝贵的田野调查经验,而且为中国民族学本土化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对中国民族学学科的建设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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