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人力资本的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模型

张利斌 曹靖雯

摘要：提高民族地区茶产业竞争力对巩固脱贫成果、振兴乡村产业具有重要意义。文章以湖北恩施州茶产业为研究对象，对九要素模型进行拓展，基于人力资本视角构建了分析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的新理论模型。该模型认为人力要素是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的关键，包括政府、企业家和投資者、茶企员工、茶农，他们分别提供政策、资金、技术、劳动等要素，在撬动物质要素、把握发展机遇方面发挥巨大作用。

关键词：茶产业竞争力;人力资本;九要素模型;恩施

Competitiveness Model of Tea Industry in

Enshi Based on Human Capital

—— An Extension of the Nine-Factor Model

ZHANG Libin1，2， CAO Jingwen1

1. College of Economics， South-Centr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Wuhan 430074， China;

2. China Wuling Mountain Poverty Reduction and Development Research Institute， Wuhan 430074， China

Abstract： Improving the competitiveness of tea industry in minority areas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consolidate the achievements of poverty alleviation and revitalize rural industries. This paper took tea industry in Enshi as the research object， expanded the nine-factor model， and constructed a new theoretical model to analyze the competitiveness of the tea industr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uman capital. The model reveals that human factors are the key to the competitiveness of tea industry in Enshi， including the government， entrepreneurs and investors， tea enterprise employees and tea farmers. They respectively provide policies， capital， technology， labor and other elements， and play a huge role in leveraging material factors and grasping development opportunities.

Keywords： competitiveness of tea industry， human capital， nine-factor model， Enshi

区域产业竞争力是政府、企业及个体劳动者普遍关注的焦点，是该地区某产业以相对于其他地区更高的生产率，生产出更多的具有竞争优势的产品，在市场上占有市场份额，持续获得盈利的能力[1]。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下文简称“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是恩施州政府、企业及茶农重点关注问题之一，其发展关系到地区经济进步和民族团结稳定。恩施州茶叶综合产值和产业基地总规模居湖北省第一，然而，由于品牌知名度不高、产品附加值低、产业链不完善等问题，导致恩施茶在全国市场竞争力不强，该现象引起了学界广泛的关注。现有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的研究主要分为两类：一是定量分析，选取反映产业竞争力的指标，对多个产茶区进行测算并排名[2-3];二是定性分析，运用理论模型分析产业竞争力的影响因素，其中波特钻石模型应用最广泛[4-6]。钻石模型很好地解释了发达国家产业国际竞争力来源，然而，它对区域经济环境要求很高，恩施州茶产业难以达到，用“高标准”模型直接分析诸如恩施州这类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欠发达的少数民族聚居区域[7]，可能存在解释性不强现象。因此，有必要探索新的视角研究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

人力资本提供了合宜的视角。舒尔茨[8]认为，无论经济落后还是发达，只要一个地区有充裕的人力资本，经济发展就能得到有效改善，人力资本是发展经济的关键。乔东逊[9]也从人力要素的角度，提出分析经济欠发达地区产业竞争力的九要素模型。该模型指出，欠发达国家或发展中国家需要依靠自身，不断为提高本国产业国际竞争力创造条件，其关键动力在于具有良好教育的、充满活力的和富有献身精神的“人力”要素。因此本文以恩施州茶产业为研究对象，对九要素模型进行拓展，从人力资本视角构建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的新理论模型。本研究的边际贡献在于：第一，从人力资本新视角构建理论模型，以顺应现阶段“人才是乡村振兴的关键”;第二，该模型可以为其他民族地区茶产业竞争力的分析提供借鉴，例如云南普洱茶、广西六堡茶、贵州都匀毛尖茶等。

1  九要素模型及其拓展：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模型的构建

1.1  乔东逊九要素模型内涵

九要素模型[9]（图1）阐明欠发达国家经济增长的来源，以及与经济增长有关的国际竞争力的动态变化。它包括内部因素（物质因素和人力因素）和外部因素（机遇）。物质因素有资源禀赋、商业环境、国内需求、相关及支持产业，人力因素包括政治家和官僚、工人、职业经理人和工程师、企业家。人力因素通过创造、激励和控制物质要素，推动一国产业竞争力的阶段性发展。该模型以波特的钻石模型为基础，区别在于钻石模型的资源禀赋包含自然资源和人力要素，而九要素模型将人力要素从资源禀赋中分离出来，自成一类，特别强调人力要素的作用，认为正确使用人力要素是整个模型正常运转、提高产业竞争力的关键。

本文借鉴乔东逊的九要素模型的原因在于：第一，该模型在欠发达国家的适用性已经在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等国家得到证实[10-12]。该模型的提出背景：20世纪后半期韩国正经历重大危机，经济增速放缓，国内很多处于成长期的产业面临资本和技术等“物质”要素的缺乏。与恩施州经济欠发达的情况有相似之处。第二，该模型特别强调人力要素在增强产业国际竞争力中的作用，这与本文强调“人力要素在提升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中有重要作用”的思想是吻合的。

1.2  恩施州茶产业人力要素分类

舒尔茨人力资本理论表明，人力资本的积累是社会经济增长的源泉，人力资本投资收益率超过物力资本投资收益率[8]。现代经济发展不能单纯依靠自然资源和人的体力劳动，必须提高体力劳动者的知识技能、文化技术水平，以代替原有生产要素。

调研发现，恩施州当地茶农互助组成茶叶种植合作社，茶园归当地种植合作社所有，地方规模较大的茶企与合作社签订合同承包茶园，茶农负责种茶和采茶，为茶企提供鲜叶，企业员工完成茶叶加工、包装、销售等环节。负责种茶采茶的茶农大多为当地村民。这种“企业+合作社”的生产模式可以实现茶农与企业双赢：对于茶农而言，茶叶种植采摘技术难度不大，通过合作社的形式参与企业生产，可以解决茶农就业问题，实现经济互助性;对企业而言，可以节约成本，雇佣经验丰富的优质劳动力完成茶叶生产。由于茶叶采摘季节性强，以春茶为主，集中在三四月份，春茶采摘结束后，茶农可以继续其他生产劳动，企业也可以减少非茶叶季节用工成本。

本文借鉴九要素模型，对恩施州茶产业的人力要素进行分类（图2）。第一栏表示九要素模型中人力要素的分类情况，第二栏表示恩施州茶产业人力要素的新分类，第三栏表示各类人力要素的主要贡献，即提供的生产要素。

具体分类说明如下：第一，将九要素模型中的“政治家和官僚”修正为“政府”。乔东逊将政治家和官僚定义为经济发展计划的制定者和实施者，对于恩施州而言，改为政府更合适。第二，将九要素模型中的“企业家”修正为“企业家和投资者”。乔东逊将“企业家”定义为能作出正确投资决策者，在恩施州茶产业中，“企业家”和“能作出正确投资决策者”是两类不同的人群，“企业家”对茶产业的贡献在于依靠企业家精神吸引投资者资金，并运用企业家才能管理企业;把“能够作出正确投资决策者”定义为“投资者”更精准，投资者根据掌握的市场信息决定投资方向，为企业和产业发展提供资金及相关资源。第三，将九要素模型中的“职业经理人和工程师”修正为“茶企员工”，包括除了种茶采茶之外负责加工、包装、销售等其他所有工序的员工，他们为产业发展提供技术支持，利用机械设备进行茶叶精深加工，通过线上线下等方式将茶产品供给市场。第四，将九要素模型中的“工人”修正为“茶农”，即种茶采茶的村民，这是恩施州茶产业人力要素中人数最多的群体，他们盘活土地资源、利用资金和技术，对提高产业竞争力起重要作用。

1.3  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模型构建

根据以上修正，本文借鉴九要素模型构建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分析模型（图3）。

2  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模型人力要素分析

从整体上看，恩施州人力要素数量增长较快，但质量仍有待提高。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恩施州常住人口345.6万人，比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增加16.6万人，是湖北省常住人口增长较多的3个市州之一。但恩施州人口老龄化问题严重（60岁及以上的人口占36.3%），受教育程度偏低（大专及以上仅占9.0%，高中程度占15.9%，15岁及以上不识字的文盲人口占2.3%），人口质量制约了地方产业的发展。

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模型中的4类人力要素对提高产业竞争力发挥着怎样的作用？调研结果如下。

2.1  政府主要提供政策和制度

恩施州经济欠发达，政府在地区产业发展中扮演了重要角色，颁布了许多产业政策。这些政策可以优化农业生产要素的配置（例如引导投资流向、农村劳动力流向、产业结构变动等），从而影响农业发展的方向、速度和效率。从政策数量上看，2018年至今，恩施州人民政府官网上可查询到茶产业相关的政策文件共39个，同样是地级市的福建泉州市共颁布了594个相关政策文件;從政策完整性来看，恩施州强调“恩施茶产业提升工程”，做大做强示范产业园;泉州在强调将茶产业做大做强的同时，在提高茶叶质量（例如茶叶精深加工、建设质量安全管控体系等）、落实茶产业链各环节补贴（补助茶农、茶企贷款贴息等）和扩大品牌传播（提升茶叶龙头企业品牌知名度）等方面也出台了具体政策，为如何将茶产业做大做强指明方向和路径。因此，在产业政策方面恩施州与国内茶产业强市还存在差距。

2.2  企业家和投资者主要提供管理、信息和资金

第一，企业家要对企业的发展做出投融资决策，要具备管理企业的能力。投融资之前，企业家利用一切有效信息对市场做出判断，并对现有资源进行整合和调整，制定新战略，开拓新市场，明确产业的发展方向。第二，企业家管理企业越好，企业价值越高，企业就越受投资人青睐。恩施州人才基础薄弱，很多茶企管理人员市场意识、大局意识较弱，注重个人利益和眼前利益，融资难、融资贵和资金的不可持续限制了企业发展，难以将企业做大做强。现阶段恩施州茶企“多而不强”的问题十分突出。据统计，恩施州现有茶叶企业2 247家，龙头企业仅19家，而泉州市有茶企5 510家，龙头企业多达100余家。

2.3  茶企员工主要提供技术，进行茶叶加工

通常鲜叶价值不高，通过加工可以提高茶叶附加值。茶企员工加工茶叶主要分3个层次：初加工、精加工和深加工。初加工是将鲜叶加工成毛茶，毛茶只能算半成品，远达不到上市销售的要求;精加工指员工对毛茶再进行加工，去除杂物，分清级别并进行包装等;真正让茶叶附加高价值的是深加工，通过深加工，生产功能饮料、保健食品、天然药物、个人护理品等。刘仲华院士曾比喻道：“如果说原料能卖1元，提取速溶茶、浓缩汁后就能卖20元，最后的终端产品就变成了100元，终端产品在利润、规模上都是最大的”。茶企员工提供的加工技术是茶企获利和茶农增收的重要因素。

2.4  政策、资金和技术都离不开茶农的体力劳动

一方面，现阶段恩施州茶产业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茶叶的种植和采摘等环节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另一方面，随着技术水平的提高，虽然自动化生产的占比在加大，但是从人工生产到自动化生产的转变不是一蹴而就的，这个过程需要劳动力不断地在茶园里进行试验和尝试，茶农提供的劳动力和土地资源都是十分重要的。

3  人力要素对物质要素及外部因素的作用

3.1  人力要素对物质要素的撬动作用

恩施州茶产业人力要素撬动资源禀赋、商业环境、市场需求和相关及支持产业，让物质要素更好地发挥作用。作用过程如图4所示，图中最中间的菱形代表新模型中的物质要素体系;粗线条菱形代表相关人力要素体系，作用于每种物质要素的人力要素类别根据恩施州茶产业实际情况选取，粗线条突出人力要素的重要程度;最外面的菱形代表经过人力要素撬动后的物质要素体系。菱形的大小表示对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的贡献度，菱形越大表示对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的贡献度越大，越有利于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的提高。

3.1.1  政府及企业家利用资源禀赋增加经济产出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绿水青山指优质的生态环境，金山银山指经济产出[13]。恩施州拥有适合茶树生长的良好地理环境和气候资源，山峦起伏，雾多寡照，民间有“高山云雾出好茶”之说。但“绿水青山”不会自然而然带来经济产出，这一转化需要借助人力资本，人力资本为这一转换提供了新思维和新技术。长期以来，由于恩施州地处偏僻，与外界联系较少，再好的茶叶也面临滞销问题。随着技术的发展，尤其是电商直播平台有效拉动了滞销茶叶的产销对接。恩施州政府多次联合多家企业、网红，通过直播形式，让消费者直观地看到恩施州茶叶得天独厚的自然生长环境，逐步探索出产地直供和线上销售的助农新模式，让高山好茶有了广阔的市场空间，实现了经济收益。

3.1.2  企业家和政府一起营造更健康的商业环境

通常情况下，商业环境与企业是相互作用的。激烈的行业竞争引导企业提高生产经营效率，反过来又促使所在行业竞争力提高。恩施州茶企竞争非常激烈，因为茶企规模小而散，茶企之间经常打价格战。随着众多国外茶叶品牌进军中国市场，茶企仅仅靠打价格战不是长久之计。在市场经济体制下，消费者的需求成为市场的导向，现阶段茶叶消费正由数量消费转向质量消费。近年来，恩施州政府和茶企在适当控制茶园及产业规模扩张的基础上，更加重视高品质茶叶的生产以及茶叶附加值的提升，着力打造当地“一红一绿”的茶叶品牌，不仅努力适应当下的茶叶销售市场，同时也营造了更加健康的商业环境。

3.1.3  政府及企业家满足并刺激市场需求

随着中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提高、健康养生意识的增强，茶叶的需求量逐渐增大，也带动了恩施玉露与利川红两款名优茶的市场需求。4月26日，央视新闻主播朱广权联合李佳琦直播间销售恩施玉露172万元。

面对逐渐增加的需求量，2020年以来，恩施州政府动员一切力量，促进恩施茶叶销售，响应市场需求。除了线下销售，政府部门组织260多家企业入驻阿里、京东等线上平台，上线茶叶等30类1 000余个单品，满足消费者多样化的产品需求。同时，还大力借助中央、省级媒体和新媒体平台宣传恩施硒茶，通过电商销售、直播带货、消费扶贫、对口支援等方式，多渠道推广，在满足市场需求的同时进一步刺激市场消费。

3.1.4  茶农、茶企员工、企业家和投资者促进茶产业的相关及支持产业全面发展

恩施州茶产业的相关及支持产业涉及上游的茶叶种植业，中游的茶叶加工产业以及下游的经销商和电商建设等。目前恩施州茶产业上游发展较好，茶叶基地总规模长年居湖北省第一，是全国最大的富硒茶基地，这离不开当地80万茶农的辛苦劳作。中游主要涉及茶叶加工业，茶企工人将采摘的鲜叶加工成满足不同消费者需求的茶产品。下游的电商对茶产业发展的推进作用尤为明显。特别是疫情时期，社会资本大力进军现代农业，互联网巨头企业阿里整合数字农业、菜鸟、天猫等业务板块，加上34个商家参战，发挥强大的数字生产、数字流通和数字销售能力，線上线下齐发力，打通了从采摘、包装、运输到销售的全链路数字供应链，茶叶原产地直采直供全国。这些企业商家和社会资本的注入，打破了茶产业下游产业停留在传统销售的局面。

3.2  人力要素对品牌机遇的把握

机遇不可求，但是人力要素对机遇把握具有重要的作用。通过政府引导、协会运作、企业主体的三方协作，恩施州形成了区域公用品牌、企业品牌、产品品牌协同发展的品牌茶叶格局，茶叶品牌价值不断凸显，效益不断提升。恩施州政府牢牢把握住品牌这一契机，始终把茶产业当作富民产业来发展，坚持走“品牌引领、绿色发展”之路，大力推进茶产业链建设。截至2020年底，“恩施硒茶”国家级品牌打造取得重大进展，入选中国农业品牌目录首批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价值评估榜和影响力指数榜，品牌价值达到20.88亿元。

4  建议

本文从人力资本视角拓展了九要素模型，指出人力资本对提高恩施州茶产业竞争力的关键作用，构建的模型更加贴合恩施州茶产业发展的实际情况。依据该模型，恩施州应该从以下方面提升4类人力要素的数量和质量。

第一，政府做好战略布局，完善相关政策并落到实处。制定政策吸引人才，深化教育培养人才，健全激励机制留住人才，为优秀人才扎根恩施州茶产业免除后顾之忧。

第二，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吸引企业家和投资者。首先：给予企业各类支农项目资金、税收优惠、贷款利率优惠等财政金融支持，解决企业融资贵、融资难等问题，支持中小企业做大做强;其次，巩固东西部扶贫协作成果。2016年至2020年杭州市对接恩施州开展了东西部扶贫协作，45家浙商投资恩施，到账资金十几亿。尽管帮扶已经结束，但只要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将浙商们的先进理念、技术、人才、资本、市场等优势资源在恩施州大地上生根发芽，就能吸引更多企业和人才参与到恩施茶产业发展中来。

第三，提升茶企员工数量和质量。一方面可以依托当地高校进行产教融合。例如湖北民族学院科技学院专门设立了硒茶学院，恩施职业技术学院建有恩施州新型职业农民培训基地，学院可以采取“政府+高校+企业”的现代化茶学特色教育体系，整合茶产业链各环节需要的市场营销和旅游管理等专业，深度融合政府、产业、企业及学校资源，打造恩施州茶产业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文化交流、社会服务的综合平台，为恩施州培养一批茶叶专业人才，从技术上提高茶叶的产量和质量。另一方面，组织企事业单位在每年应届生毕业季进行大规模招聘，并给予相应的优惠待遇，吸引有意向的人才返乡创业就业。

第四，提高茶农技能水平。定期对茶农开展知识讲授和技能培训，提高茶农知识水平，提升茶叶加工技能;同时，在本地区或企业内推行茶农技艺考核制度，根据考核结果来晋升岗位和发放奖金，激励茶农提高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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