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中医医院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现状及公平性研究

罗好琦，崔 健

(华北理工大学管理学院，河北 唐山 063210)

健康是人类的根本追求，卫生健康事业关乎国计民生，而护理工作是其重要一环，护理人力资源的数量短缺和分配结构不合理会影响护理工作的顺利开展[1]。2020年新冠疫情的爆发使人们重视到中医药资源在医疗领域的药学价值，《“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2]中提出要整合推进区域医疗资源共享，到2030年充分发挥中医药在治未病的主导作用、在重大疾病治疗中的协调作用，这更需要我国中医卫生资源配置达到良好状态。2021年3月国务院发布的“十四五”规划纲要中明确提出要提高每千人口执业护理医师数至3.2人，注册护士数达到3.8人，以此提升医护人员培养规模和数量[3]。因此，中医护理人力资源的合理构成将有助于提升我国整个医疗卫生服务体系的高效运转，推动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本文基于经济学中的洛伦兹曲线、基尼系数和泰尔指数对我国2015-2019年中医药护理人力资源分配现状进行分析，探讨其配置公平性，为优化中医护理人力资源配置提供可参考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数据来源于国家卫生健康委官网公布的2016-2020年《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4]和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16-2020年《中国统计年鉴》[5]。

1.2 研究方法

通过在国家卫健委官方公布的卫生健康统计年鉴和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历年统计年鉴上搜集全国中医医院护理人力资源数、床位数、年末总人口数、各地区GDP，采用Excel 2019建立相应数据库，从人口、地理面积、经济状况[6]3个维度进行洛伦兹曲线的绘制和基尼系数的计算，分析我国中医医院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同时，通过这3个维度的泰尔指数运算来剖析各地区中医院护理人力资源配置存在差异的原因。将基尼系数和泰尔指数作为衡量我国中医护理人力资源配置是否公平的指标。

2 结果

2.1 我国中医类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现状

2.1.1 护理人力资源配置总量

从绝对数值上看，我国中医医院注册护士数近5年增加了116,807人，增长幅度为39.9%，平均每年增加近8.0%。分地区看，西部中医护理人力资源数量增长最为迅速，增长幅度为52.1%；东部地区增幅最小(33.3%)。床护比略有提升，由2015年的1∶0.36提升至2019年的1∶0.38；医护比提升较为明显，由2015年的1∶1.18提升至2019年的1∶1.27。见表1。

表1 2015-2019年全国中医医院护理人力资源配置情况

2.1.2 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结构

2015-2019年，我国公立中医医院注册护士以女性为主，男性比例有所上升，由2015年的1.5%增加到2019年的2.1%。从年龄结构上看，以25～34岁为主且占比稳步提升，25岁以下占比较少且比例逐年减少，5年内比例下降了7%。从学历上看，本科学历由2015年的13.7%增加到2019年的18.5%；中专学历比例呈下降趋势，由2015年的35.2%降至2019年的28.5%，这两种学历的人员变动幅度最大。从专业技术资格来看，士级占比最高，师级占比不断增加，由2015年的24.2%增至2019年的28.2%，中级比例波动较小。见表2。

表2 2015-2019年我国公立中医医院护理人员结构 单位：%

2.2 我国中医护理人力资源配置公平性分析

2.2.1 基于基尼系数的公平性分析

2019年全国中医医院的注册护士数按各省的面积分布的洛伦兹曲线离绝对公平线最远，提示其配置公平性最差，其次是按各省GDP分配的曲线，按人口分配注册护士数的洛伦兹曲线弯曲程度最为平缓。见图1。

图1 2019年我国中医医院注册护士人数按各省的人口、面积和GDP对比洛伦兹曲线

本研究基于洛伦兹曲线对各个省的3个维度(人口、地理面积、经济状况)的中医医院注册护士累计值的排序，计算出2015-2019年我国中医医院护理人力资源的基尼系数，见表3。

表3 我国2015-2019年中医医院注册护士数基尼系数

由表3可以看出，按人口分布的基尼系数均在0.2以下，提示我国中医医院的护理人力资源配置处于高度公平状态；按地理面积分布的基尼系数在0.6以上，处于高度不公平状态；按经济状况分配的基尼系数基本维持在0.2～0.3，配置比较公平。值得注意的是，按各省地理面积分配护理资源的基尼系数远高于按人口和经济状况配置的系数，且差距较大。

2.2.2 基于泰尔指数的公平性分析

2015-2019年，我国中医医院的护理人力资源按人口配置的泰尔指数为0.0078～0.0105，按地理面积划分的泰尔指数为0.4037～0.4265，按经济状况配置的泰尔指数为0.0284～0.0398。从3个维度的总体数值大小来看，按地理面积配置的泰尔指数最大，且差异来源主要是区域内，西部配置的非公平性明显高于其他区域。从各个维度的数值变化来看，按人口配置人力资源的泰尔指数变化较小且近年来呈下降趋势，提示我国中医医院的护理人力资源在人口配置上的公平性得到了改善；按地理和地区经济状况分布的泰尔指数波动较大，其中按地理面积分布的泰尔指数组间差异小于组内差异，按经济状况配置的泰尔指数整体呈逐年上升趋势，且2019年之前组间差异大于组内差异。见表4。

表4 2015-2019年我国中医医院注册护士数泰尔指数及贡献率

3 讨论

3.1 我国中医护理人力资源数量持续增加，但供给总量仍有缺口

2018年6月，国家卫健委、发改委联合制定的《关于促进护理服务业改革与发展的指导意见》中提出要使护理队伍得到长足发展、合理供给护理服务。中医院作为发挥中医药独特卫生资源社会与经济价值的卫生机构，其护理人才队伍的建设事关中医卫生事业的健康发展。中医医院的护理工作耗时时间长、服务任务繁重，护理工作既包含了西医服务项目，又包含了中医特色护理服务项目，对注册护士的要求更高[7]。研究结果显示，近几年我国中医院注册护士数量逐年增加，2019年中医院的医护比增加到1∶1.27，高于《全国护理事业发展规划(2016-2020年)》中1∶1.25的预期值，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我国中医医院护理人力资源的数量得到较大发展及改善。从人员结构和质量上看，护理人员中本科及以上学历占比有所上升，中级及以上职称人员比例较小。随着人们健康服务需求的多样化，对护理专业技术的要求也随之提高，高级专业护理人才将成为中医医院未来发展的长足动力和一大缺口。这就要求各级中医医院、产教基地和高校等单位重视护理人才的培育和引进，提高人才服务质量，更大程度改善中医医疗卫生配置现状。

3.2 地理配置护理人力资源高度不公平

3个维度的基尼系数直观反映出地理配置护理人力资源的公平性远远不如人口和地区经济状况配置的公平性，且处于高度不公性状态。泰尔指数也反映出人口和经济状况配置差异要优于地理面积的差异，且这种差异来源主要是区域内的分配不公平性。造成这种配置公平性差异的原因，可能是与地理和人口因素对于人力资源配置影响的权重不同有关[8]。从本研究中的结果可以看出，对于人口比较聚集的东部地区，中医护理人力资源相对集中，按地理分布配置的公平性较好，人口集聚省份的中医护理需求满足程度相对不高；而在地广人稀的西部地区，中医护理人力资源相对缺乏，数量较人口集聚地区相对过剩，按地理配置中医护理人力资源的公平性较差。因此，我国在继续扩大中医护理人力资源总量的同时，应统筹考虑地理因素在人力资源配置公平性的作用，特别是在人烟稀疏的西部地区，加大对区域内中医护理资源失衡现状的政策扶持，完善相应的硬件配套设施，注重区域内的协调作用，以点带面，促进整个区域卫生体系健康发展。

3.3 人口的区域内和经济状况的区域间配置非公平性程度明显

人口配置中医护理人力资源不公平性主要来自于区域内，我国人口主要集中于东部地区，东部平原地区“人向性”指标对于该区域的资源配置公平性影响较大[9]，中医护理需求难以满足，因此东部地区的中医护理人力资源配置公平性较差。经济状况形成的配置差异主要表现在区域间，东西部经济发展差距较为悬殊且差异指数较高，以经济发达程度更高的东部地区为例，泰尔指数越高其配置公平性越差，原因在于经济发达程度高的区域其资源集聚效应越强[10]，优势资源越集中于区域内部更为发达的城市，拉大了与次发达和边缘城市的发展差距，从而造成区域人力资源配置差异。因此，国家在卫生领域振兴中医药的创新发展、推进健康中国的建设中，要综合考虑各地区经济发展状况、地理分布与人口差异，统筹区域中医医疗护理资源协调发展，提升中医医疗服务能力。

4 建议

4.1 综合考量地区人口、地理和经济状况因素，合理配置中医护理人力资源

卫生行政部门在规划卫生资源配置时，不仅要考虑人均护理资源拥有量，更要将不同地区的地理面积的服务可及性和地区经济状况考虑在内。不仅要使人口稠密的经济发达地区享有优质的中医护理人力资源，还要注重改善地广人稀的欠发达地区中医护理资源匮乏的局面。为此政府相关部门可以制定有关引导政策、吸引投资，完善中医健康服务网络，充分发挥中医护理在治未病、养生保健、康复养老等方面的作用。

4.2 探索新的中医护理人才培养模式，增加人才供给

中医护理人力资源在数量上保持增长，在质量上也要同步发展。卫生管理部门应加强与中医院校的信息沟通，以市场需求为导向，合理规划中医院校每年的招生规模、专业设置和培养方案，以对口人才提供专业服务，提高中医专业技术水平。加强医学院与中医医院的合作，规范教学与护理专业化模式，加大护教协同力度，提升中医护理人才质量。关注具有中医文化底蕴的待开发地区，如西部地区的广西、云南、甘肃，以及缺乏中医注册护士的西藏等地，将这些地区的天然禀赋转化为发展优势，科学普及中医护理的重要性，扩大护理人员供给，因地制宜发展中医卫生事业。建立中医护理长效激励机制、优化薪酬体系、拓宽晋升渠道，将更多中医护理人员吸引到中医卫生事业发展缓慢的地区，改善中医护理资源配置不公平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