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朦胧

故事发生在一个夜晚，一个月圆的夜晚。月儿明亮，星星清晰，正是农历八月十五的中秋节这一天。

今年的中秋，可可和爸爸妈妈回到了乡下，一家子和爷爷奶奶吃个团圆饭。以往每年中秋或者过年，爷爷奶奶都会来城里，所以可可很少回乡下。但是她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空气和绿水青山，也喜欢这里的人，更喜欢爷爷奶奶。饭桌上，爷爷忽然说道：“好多年没人拜月了，以前中秋，家家户户拜月，好不热闹。”

那时候，一群人会在各自门前摆上一个和月亮一样又圆又大的月饼和一些水果来拜月。大家各自坐在家门前，一边拜月，一边聊家长里短，孩子们很难乖乖坐着，就跑来跑去，笑语环绕。

大家围坐在旁边有说有笑，只有可可一直盯着天空。她在想，月亮公公现在是不是正在吃月饼呢。

在烟雾中，她忽然看到了一轮巨大的圆月。再睁开眼，她看到自己居然坐在了一朵云上，而月亮变得巨大无比，就悬挂在她的头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爷坐在她的身边。老爷爷面带微笑，白色的胡须长到了胸口，长长的头发和眉毛像是电影里的神话人物。

“你是月亮公公吗？”可可欣喜地问道，她猛地站起来，这才注意到自己是在万丈高空，吓得后退了几步。

“你好，小姑娘。”月亮公公身后冒出一团云雾，云雾翻滚，迅速凝结成一块发光的月饼。月亮公公理了理自己的白色长袍，一屁股坐在了云团上，“不介意的话，一起吃个月饼吧。”

可可用力点头，然后开心地坐下来，月亮公公笑了笑，切下一块月饼给她。云团开始移动，原本暗淡的山川大泽一下子明亮了起来，柔和的月光洒落在万物之上，像是给大地涂抹了一层银白色的漆。可可吃下第一块月饼，云团来到了大海之上。海水如墨色深沉，像是一个沉睡的巨人，能感觉到它潜藏着的无穷力量。

可可吃下第二块月饼，云团来到了森林之中。树木静默矗立，夜色下的森林却有无数的生物在活动着。螳螂在叶子上舒展肢体、猛虎在草丛内无声潜伏、兔子从洞中探头张望，它们都隐藏在月光之下。

拿起第三块月饼，可可迟疑了一下，月亮公公微笑地看着她，笑道：“时间不多了，吃吧，吃完，你就要回家了。”“那我还能见到你吗，月亮公公？”月亮公公捋了一下胡须，没有回答可可的问题，可可噘起嘴巴，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吃下了第三块月饼。

云团忽然出现在了城市上空。霓虹交会，繁花似锦的都市在中秋之夜更显绚烂。人群蜂拥，喧嚣声震得云团都感觉到了颤动。嘈杂的声音和灯光让月光黯然失色，城市外笼罩着霓虹色的光圈，月光被阻隔在外。

虽然云团在万丈高空，但是可可卻能将地面的一切都看得清楚。她看到了车流不息的马路，看到了人声鼎沸的广场，看到了灯火绚烂的高楼，却看不到月光。可可有些伤心，但是月亮公公挥了挥手，更多画面出现在她眼前。一对老夫妇在山顶安静赏月，他们共同披着一件外套。

一个女孩看着窗外月光微笑，手机屏幕里是家人刚发来的消息。

她看到了刚刚下班仰望月光的西装男人，而他的妻女在门口等着他。

月光将他们的面庞照耀得分外柔和。“月亮公公何时都在，孩子。”

可可忽然回过神来，香正好燃尽，点点火光消失在月色下。家人们还在笑谈着往事，可可抬头看到了一朵远去的云。

作者简介：张传浩，山东省临沂第四中学学生，系临沂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