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组织健康素养行动策略*
2022-02-18田新华赵德春常倩倩
田新华 陈 英 赵德春 常倩倩
(齐齐哈尔大学图书馆 黑龙江齐齐哈尔 161006)
1 引言
2019年7 月健康中国行动推进委员会发布了《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1],这是中国政府为实施健康中国战略决策的指导性文件,突出强调了“大卫生、大健康”理念,从供给侧和需求侧两端发力,把“健康”问题置于个人和家庭、组织和机构以及各级政府的社会系统中进行考量。在行为主体上,从以往的仅依靠卫生健康系统向社会整体联动转变,明确指出政府、社会和个人三个层面协同推进全民健康目标的意义和价值。这意味着无论是健康素养“供给侧”的各类组织,还是“需求侧”的公众个体,都将被纳入健康中国行动的战略规划之中,而提升全民健康素养必将成为全民健康目标的先行任务之一。我们必须清醒认识到,以中国的具体国情和社会发展现状,全民健康行动规划的实施面临着巨大的人口和投入压力,而提升全民健康素养水平可能是低成本和高效率促进全民健康的有效途径和策略,是未来健康中国行动的关键步骤。
各级各类图书馆组织作为国家公共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有责任更有义务担负起提升全民健康素养的艰巨任务。目前有充分证据表明,即使在发达国家,也存在公众健康素养能力不足的问题。2011年欧盟在8个国家开展了首次欧洲人口健康素养调查(HLS-EU)项目,发现近一半受访者(占比47%)的健康素养有限(健康素养不足或有问题)[2],美国和加拿大的早期研究也显示了类似结果。根据加拿大学习理事会进行的调查,约有2/3的加拿大成年人、9/10的老年人缺乏获取和理解健康信息与服务并采取行动做出适当健康决定的能力[3];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在2010年发布的“国家改善健康素养行动计划”报告中披露,9/10的成年人难以理解和使用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不同环境下获得的健康信息[4]。
多年来,图书馆一直为公众自由获取信息而努力。为公众提供科学的健康信息、提升公众健康素养水平是图书馆和图书馆员的重要服务目标,并为此开展了众多针对不同弱势群体的教育活动,积累了一定的理论和实践经验。然而我国图书馆目前仍然缺乏以完善的健康素养理论为支撑的行动框架和实践项目。文章试图在“健康中国行动”的背景下,对国外图书馆健康素养的相关研究进行回顾,基于对个体健康素养到组织健康素养概念演变的考察,探讨当下我国图书馆与健康素养相关的概念和行动框架,以期引起国内本领域各学科研究者以及相关利益方的关注,进而使图书馆成为“健康中国行动”的重要推动力量。
2 图书馆与健康素养
伴随着社交媒体的快速发展,健康信息的数量和复杂性与日俱增,图书馆和图书馆员(无论公共、高校还是医疗机构的图书馆员)已经意识到自身在促进全民健康素养运动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和起到的关键作用,因此,图书情报学界和相关图书馆员积极投身于健康素养研究和实践。先行的研究基本是围绕着引进和介绍国外健康素养概念、理论评估标准和测量工具展开的,而鲜见针对图书馆组织自身如何更好地为公众提供健康信息的能力研究。同时,由于学界的健康素养研究缺乏明晰的概念框架,致使图书馆在健康素养实践中没有可遵循的行动框架。无论高校图书馆还是公共图书馆,构建一个开放而优化的健康素养行动框架和策略迫在眉睫。
2.1 从个人健康素养到组织健康素养——概念的演变
“健康素养”是在一篇关于美国学校健康教育的论文中首次出现,作者Simonds倡议为K12所有年级制定“健康素养”的最低标准,作为美国健康教育的政策目标[5]1-10。该术语的早期使用表明健康素养与健康教育之间存在联系。20世纪90年代,美国研究者明确将“素养”与“健康”联系起来[6],并揭示了有限的健康素养对健康和医疗保健的影响[7]。
早期的健康素养研究是在临床的医疗护理环境下展开的,研究者强调了患者与专业医护人员沟通交流的过程中,患者应具备的阅读和理解医疗文本的能力。而在公共卫生和健康促进的教育背景下,健康素养被视为个人进行健康管理的一种手段和资产,因此研究更多侧重于对特定年龄和背景人群开展的健康知识普及和干预行动,以及将知识用于健康决策和实践的自我效能[8]。Ratzan和Parker较早给出了健康素养的定义:“个人获取、处理和理解的基本健康信息和服务做出适当的健康决策所需的能力程度。”[9]2004年,美国医学研究所(现为美国国家科学、工程与医学研究院)发布的《健康素养:终结混乱的处方》就此定义进一步指出:健康素养不仅仅是个人获得、处理和理解做出适当健康决定所需的基本健康信息的能力,还涉及系统级因素,例如教育、卫生服务以及社会和文化影响[10]。事实上,我国图书情报学科近十年的健康素养相关文献研究基本上是对焦于个人或群体,而以健康素养系统视角对图书馆组织进行的健康素养研究基本是空白。美国国家医学图书馆馆长Patti Brennan认为:组织健康素养的概念应该涵括服务、组织和系统根据人们个人健康素养的优势和局限性,向人们提供获取健康信息和资源的方式[11]。
公众个体的健康素养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提供健康信息和服务的社会保障系统,拥有较高健康素养能力的组织可以使人们更轻松地导航、理解和使用信息与服务来维护自己的健康[12]。除了将健康素养作为个人资产之外,组织和环境也被赋予了增强健康素养能力的作用,因此健康素养系统内的个人和组织健康素养是否适配成为健康素养研究领域的重要课题。2020年8月,随着美国政府“健康人2030”国家健康素养战略规划的发布,健康素养的定义得到了更新。新定义涉及个人健康素养和组织健康素养两个层面:①个人健康素养是个人能够发现、理解、使用信息和服务为自己与他人的健康决策和行动提供信息的程度;②组织健康素养是组织公平地使个人能够发现、理解、使用信息和服务为自己与他人提供与健康有关的决策和行动的程度[13]。从公共卫生的角度来看,这些定义表明公众和组织可以利用健康知识技能改善其社区及其成员的健康。组织健康素养概念的提出,为处于健康素养提升运动中关键地位的公共图书馆和高校图书馆提供了一个审视自身的视角:如何理解并制定图书馆组织的健康素养行动策略。
我国《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中的健康素养概念基本上沿用了美国医学研究所2004年的定义:“健康素养是指个人获取和理解基本健康信息和服务,并运用这些信息和服务做出正确决策,以维护和促进自身健康的能力。”该定义强调以医学专家为龙头组织和构建健康科普知识发布和传播的机制;倡议为公众提供营养指导员和社会体育指导员进行营养膳食和体育运动指导[1]。但文件中没有提及为公众提供健康信息的各类型图书馆(特别是医学图书馆)在“健康中国行动”中地位和作用,忽视了图书馆和健康科学馆员对公众的指导作用。目前也还没有基于组织健康素养理论的针对组织机构健康信息和服务提供能力的研究。
2.2 图书馆背景下的健康素养
美国健康素养专家Rudd曾经在一次图书馆论坛演讲中指出:图书馆是用户唯一能够说“我们信任你”的公共机构[14]。这一理念在虚假信息和错误信息泛滥超载的Web 2.0时代尤显珍贵。2016年21岁的大学生魏则西因身患滑膜肉瘤,通过百度搜索找到武警北京总队第二医院并前往该院接受滑膜肉瘤实验性治疗后死亡。他的经历让广大网友发现该医院是通过向百度搜索提供关于治疗成功率的虚假信息来误导患者[15]。作为高校图书馆员,这一悲剧事件让我们更加警惕我国网络空间中无处不在的可疑医疗健康信息,也警告我们应该关注公众获取健康信息的方式,他们用来评估信息的标准及图书馆和图书馆员帮助他们提高自身信息素养和健康素养的举措。
当今互联网充斥着被利益裹胁的虚假健康信息,图书馆以自身的使命和服务公众的实践历史证明,图书馆有能力成为促进健康素养工作开展的天然合作伙伴。因为图书馆特别是公共图书馆不仅向所有人提供免费和匿名信息,而且它们遍布全国各地,并与所在地社区的数据资源共享;此外,图书馆员还积累了信息素养教育的经验,可以帮助所有读者进行获取和使用信息的培训;尤其是医学图书馆和高校图书馆还可以成为公众获得电子健康信息服务的可靠门户。
“健康信息素养”是“信息素养” 的一种形式,被定义为发现和评估针对健康目的信息的相关性、有效性和实用性的能力。健康信息素养是公众进行明智的健康决策的先决条件,可被视为与获取健康信息能力有关的健康素养的组成部分[16]。
2.2.1 健康素养和信息素养的关系
“健康素养”和“信息素养”这两个术语在1974年被首次提出,但二者产生的背景非常不同。“健康素养”首次出现是在一篇关于美国学校健康教育标准的论文中[5]1-11,而“信息素养”是在向美国国家图书馆和信息科学委员会提交的信息产业协会的一份报告中被首次提及[17]。相比之下“信息素养”概念更快地引起了图书情报学界的响应。1989年美国图书馆协会在一份报告中首次对“信息素养”进行了定义,它包括以下要素:了解何时需要信息;确定解决问题所需的信息;查找、评估和组织所需的信息;有效地使用信息。此后伴随着信息通信技术的迅速发展,信息的影响急剧扩大,根植于图书馆和教育学科的信息素养理论和实践研究,在图书情报学、信息科学、计算机科学和传播学等学科研究者的共同努力下,积累了丰富的学术和实践成果。2000年美国大学和研究图书馆协会(ACRL)制定了“高等教育信息素养能力标准”[18]。2013年,该协会董事会批准了“护理信息素养能力标准(ILCSN)”[19]。在高等教育信息素养能力标准(2000)的框架下,ILCSN对这些通用标准进行了调整,以满足护理教育和实践的特定需求。这标志着图书情报学与卫生护理学的学科合作,也表明了信息素养和健康素养概念在教育领域的渗透和融合。
信息素养研究在图书情报学领域产生了广泛而丰富的研究成果,探讨了信息素养在不同信息语境下的作用,如在工作场所、学校教育和日常生活(当然也包括公民健康领域)中的信息素养。澳大利亚信息学专家Lloyd认为,健康素养是信息素养在健康语境中的表现,以信息景观理论强调了健康素养复杂的社会实践性[20]。美国学者Lawless通过对健康素养和信息素养的概念进行比较发现,健康素养和信息素养在满足类似需求如一般素养、信息的理解、赋权以及它们给社会和个人带来的好处等方面都有其共同性,这些共同的目标和专业价值观使图书馆员有能力承担公众健康素养教育,尤其是健康信息获取方面的社会任务。他还分析了信息素养和健康素养出现在教育资源信息中心主题词表、美国国会图书馆主题词表、国家医学图书馆医学主题词表中的时间节点和位置关系,研究结果表明:健康素养概念范围小于信息素养。护理学及医疗相关文献累计索引(CINAHL)将信息素养视为信息科学树结构中的一个主题标题,2016年1月在CINAHL树形结构中将健康素养置于信息素养之下[21]。
2.2.2 图书馆服务公众健康的实践
图书馆作为社区公众获取信息的主要公共空间和机构,与公众健康素养教育有着天然的联系,从一般文化素养、科学素养直至媒体素养、信息素养和健康素养,实施全方位的公民素养提升计划一直是图书馆和图书馆员的使命之一。
前互联网时代,图书馆以其纸质文献服务于公众,但由于医疗保健科学认知的迅速发展、纸质文献的更新和服务覆盖范围的局限,图书馆的健康信息服务受到限制。进入互联网时代,Web技术的发展为公众健康信息需求提供了一个经济高效的平台。在1997年之前,美国国家医学图书馆(NLM)对健康素养的参与仅限于获取、描述和提供有关的研究文献,但NLM也为公众提供了一些免费的数据库,比如为艾滋病毒、艾滋病等特殊患者和公众设计提供的数据库。1998年,NLM率先发布了面向公众的健康信息网站——MedlinePlus[22],同时积极寻求合作伙伴对其网站上的健康素养项目进行营销和推广。美国国家医学图书馆在1999年明确表示:“图书馆是……支持公众获取电子健康信息的国家基础设施……因此,它也是美国所有人可访问的、可理解的和免费的最新而权威的健康信息来源。”[23]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目前MedlinePlus的医疗和保健信息资源能以包括中文在内的60多种语言在各种信息通信技术设备(包括智能手机)上有效展示,并且提供应用程序编程接口(API),以便可以将健康教育信息的访问嵌入到外部信息系统中;同时NLM与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IH)合作为公众和研究者提供增强的集成访问,无论个人用于健康管理的信息还是研究者用于健康素养研究的文献资源,都能够通过MedlinePlus网站获取。特别值得一提的是NLM通过国家医学图书馆联盟(NNLM)和美国公共图书馆协会(PLA)开展合作,向全民提供免费的健康素养相关的资源、技能和检索课程。马里兰州立大学于2007年开展的图书馆与信息科学(LIS)创新项目,联合公共图书馆、老年中心、国家老龄研究所(NIA)和国家医学图书馆多家组织进行合作,开发了一项公共图书馆计算机培训计划,用以教导老年人获取和使用高质量的互联网健康信息[24]。
3 国内图书馆组织健康素养提升行动策略
图书馆作为社会公共服务组织扮演着健康信息提供者和健康素养教育者的双重角色,其组织健康素养目标与卫生保健机构组织的最高目标是一致的:即促进和保障公民的健康。相关部门应从组织健康素养的概念入手,参照“卫生保健组织的健康素养十项属性”规划图书馆健康素养工作的行动框架,从战略高度将全民健康行动规划落实到图书馆战略规划之中[25]。
3.1 将健康素养纳入图书馆的战略规划
战略规划是一个设想未来、建立明确目标以及将目标转化为实际行动的系统过程。《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将实现全民健康作为国家战略决策之一,图书馆开展健康素养工作势在必行。图书馆将健康素养工作纳入其战略规划之中,是重塑图书馆公众形象、提升图书馆员价值的有效途径。笔者将图书馆组织健康素养理解为:组织系统内的人力与物力协同努力,促使图书馆健康信息组织和服务模式发生改变,让图书馆受众更容易检索和获取丰富而准确的健康信息。实现这一组织目标要调动图书馆的所有资源(包括人力的、空间的和信息的资源),系统性地提高和完善图书馆组织的健康素养项目的推广能力和实施能力。遵从SWOT分析(分析优势、劣势、机会和威胁)法则[26],制定出包含健康素养内容的图书馆战略规划。目前我国无论高校图书馆还是省级公共图书馆在其“十三五”发展规划中尽管提到了创新服务形式,但大多缺少有关健康素养行动规划内容[27]。
3.2 强化图书馆学会组织的顶层设计和领导力
在我国行使国家医学图书馆职能的是中国医学科学院和北京协和医学院医学信息研究所,承担着国家级医学信息研究、医学信息资源保障以及公众健康信息服务职责。由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信息研究所开发并维护的“中国公众健康网”自2014年上线至今已运行多年,但其合作伙伴中迄今没有中国图书馆学会。在健康中国战略背景下,相关部门在制定公共政策时应该将图书馆的专业技能和服务纳入其中,并制定与具有资源和人才优势的国家医学图书馆进行实质性合作的支持性政策。另外在图书馆组织内部领导者的领导力也是制定健康素养工作规划和推进实施的核心要素。领导者对健康中国战略的认识高度决定着图书馆能否将健康素养工作与组织的使命、目标和业务实现有机结合。因此全面启动图书馆系统的健康素养工作,促进图书馆组织自身的健康素养服务能力,是图书馆领导者未来工作的重要任务之一。
3.3 加强健康素养项目宣传和营销
就图书馆内部而言,从领导层到图书馆员应对《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等相关政策文件进行学习和讨论,增强组织和员工的使命感,转变服务观念,把健康素养工作作为图书馆组织变革的契机。图书馆组织要针对各社区不同的文化和社会环境,制定有效的健康信息传播策略,将图书馆已有的信息素养教育与健康素养项目有机结合起来。美国学者Luo Lili对圣何塞公共图书馆(SJPL)开展的健康信息素养项目的主题、形式、频率和受众人群以及项目营销等方面进行了深入分析,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图书馆健康素养项目规划和实施的参考案例[28]。图书馆健康素养项目的推广和营销,可以让社区所有成员知晓图书馆在提供健康信息方面的职能,图书馆员也能够协助他们获取和使用健康信息并做出明智的卫生保健决策。
3.4 开展图书馆员健康素养教育能力培训
通过设立健康信息馆员(health information librarian)岗位,把图书馆组织变革和个人专业发展联系起来,积极推动实施图书馆组织的健康素养行动。借鉴美国医学图书馆协会与美国公共图书馆协会的合作经验,为图书馆员提供健康信息服务培训,通过健康信息专业化标准培训课程的学习,使图书馆员获得健康信息馆员的专业认可[29]。我国学者谈大军专门介绍了美国公共图书馆健康信息馆员的角色和职责,他认为:健康信息馆员是公共图书馆为公众提供健康信息的核心角色[30]。
3.5 跨机构和跨学科合作发挥图书馆价值
健康素养系统的跨学科和跨机构性,使相关利益方的全面协作成为推动全民健康素养水平提升的重要措施。“没有一个组织能够单独提高健康素养”[31],合作可以为健康素养提供更多的受众、更便捷而丰富的资源、创造和共享数字工具、扩大信息和服务边界以及增加营销和推广项目的资金投入。图书馆员作为信息的管理者、信息素养的倡导者和教育者,以及提高健康素养的研究者和卫生保健专业人员的联络人,完全有能力为健康素养运动做出贡献[32]。美国健康素养领域的合作项目极其丰富,如Publiclibrary.health网站项目就是由公共图书馆协会(PLA) 与国家医学图书馆联盟(NNLM)合作开发的一个项目,该项目由国家医学图书馆、国家卫生研究院、卫生与公共服务部的联邦基金共同资助[33],是国家公共部门协同合作在健康素养领域的典型范例项目。我国图书馆界成功运作的协同创新项目较为少见,与协作项目相关的诸如行政规划、运行机制、资金来源等也没有可遵循的标准和范例,致使提升公众健康素养的系统性社会项目,难以在跨部门和跨机构的协作中生成落地,迄今为止我国还没有建成类似美国MedlinePlus网站的健康信息资源系统。以公众健康素养需求为导向,打破各级各类图书馆的传统作风和刻板角色认知,创建和完善网络健康信息资源共享机制是当前的首要任务。
3.6 了解和评估社区不同人群的健康信息需求
中国科普研究所2018年的一项调查报告显示:公众在互联网上对“健康与医疗”主题的搜索率为66.83%,在所有科普主题搜索中位列第一[34],说明公众对健康信息的需求巨大。但由于高校图书馆和公共图书馆服务不同的用户群体,因而会采用不同的服务方式和策略。譬如,老龄化时代公共图书馆面临着巨大的老年人健康信息需求,衰老造成的记忆、信息认知功能衰退以及“数字鸿沟”和信息通信技术使用能力的限制,导致老年人对电子健康信息的自我效能感降低,亟须对老龄群体进行移动智能设备和互联网使用技能培训[35]。因此准确评估用户类型和信息需求,是图书馆组织健康素养行动的重要策略之一。
3.7 发挥图书馆空间服务优势,设立健康素养教育主题信息空间
图书馆为社区个人和团体免费提供聚集在一起接受健康培训、学习、交流、咨询的空间,是开展健康教育的理想场所。一项针对老年人信息需求的研究表明,健康信息是老年人高度关注的主题,为此更需要一个轻松的空间以便读者面对面进行咨询交流[36]。2017年伊朗德黑兰一家著名公共图书馆针对糖尿病患者在馆内进行了为期6个月的健康培训,其结果表明:慢性病患者置身于图书馆空间环境下,接受专业医生和健康图书馆员的有关自我保健行为、控制、知情和预防疾病等方面的健康指导和健康信息更觉得轻松和安全。这一研究表明:公共图书馆是公众健康教育的有效基地和潜在空间[37]。
3.8 将健康素养工作纳入图书馆评估指标体系
以图书馆社区成员的健康信息需求为导向,对图书馆的健康素养教育能力和价值进行系统评估,制定诸如图书馆健康信息数据质量和使用状况、健康素养项目的结果和社区成员的满意度等方面监测和评估细则指标,对图书馆健康素养行动规划的实施进行内容质量、管理绩效和服务成效三个维度的“全评价”[38]。关于图书馆健康素养教育工作的影响和价值评估,目前有国际标准ISO 16439:2014《信息与文献——图书馆影响力评估的方法与流程》可以参考[39],其中列举了有关图书馆组织对个人和社区贡献和影响程度的评估方法和流程。我国各级各类图书馆可以据此进行本土化研究和借鉴,以有效评估及改进图书馆组织的健康素养教育能力。
4 结语
相关部门应结合我国社会经济和文化背景,发挥其政治制度优势,掌握目前健康素养领域的工作现状,确定我国全民健康素养行动规划和优先发展事项,将国家健康素养行动的倡议性规划通过相关政府部门的联合部署进行系统实施和评估,形成一场自上而下全民参与的健康素养运动。特别是由公共资金资助的各级各类组织机构,应以促进全民健康为目标,通过广泛的合作研究和实践,承担起各自在健康素养运动中的责任。
我国医学图书馆和医疗保健系统目前还没能担负起健康信息的集约化生产和传播职责,还没有搭建起完善的结构化的健康信息资源专业网站,因此一般大学或公共图书馆员也较少对社区成员进行健康信息推荐,致使图书馆的健康素养教育项目推进缓慢。数字化时代面向公众的健康信息数字资源建设已刻不容缓,成为健康素养生态系统里优先发展的事项。
由于各国政治、经济和文化背景的不同,健康素养社会系统组织的响应性和参与度表现各异。美国的各级各类图书馆在国家健康素养战略指引下,努力发扬自身的专业和协作优势,在健康素养研究和实践领域赢得了公众的广泛关注和信任,并在提供、鉴别健康信息以及能力培训等方面发挥着愈来愈重要的作用。我国图书馆应以《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为契机,将健康素养置于社会生态系统中,认清图书馆组织在该系统中的角色和作用,借鉴美国等国家的组织健康素养研究成果和实践经验,加快图书馆组织变革,构建一个适合我国背景的图书馆组织健康素养行动框架,这是摆在图书馆界同仁面前的重大课题。
(来稿时间:2021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