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资源的系统配置及其优化路径研究
——一个新的解析框架*
2022-03-11吴玲玲
吴玲玲
(浙江水利水电学院 杭州 310018)
积极完善图书馆治理体系,不断提升图书馆治理能力,是我国图书馆事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前提,也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题中应有之义。习近平总书记在给国家图书馆老专家的回信中明确指出:“图书馆是国家文化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是滋养民族心灵、培育文化自信的重要场所。希望国图坚持正确政治方向,弘扬优秀传统文化,创新服务方式,推动全民阅读,更好满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再立新功。”[1]这不仅阐明了图书馆在国家建设中的定位和作用,同时也为图书馆的治理和科学发展指明了前进方向。近年来,学界从历史、现实和国际比较等视角,对图书馆治理体系的内在结构、路径选择和经验借鉴等议题进行了针对性的研究与阐释,为完善我国图书馆治理模式提供了一定的学理根基。笔者认为,图书馆治理能力的提升,需要图书馆明确自身定位和完善内部结构,并对图书馆资源做出系统性整合和优化。同时,在某种程度上,图书馆能否提升治理绩效,也取决于其对自身资源的挖掘与配置是否实现了系统化和科学化。文章基于系统科学的分析视野,考察了图书馆资源的基本架构及其在图书馆治理体系内的配置模式,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具体的优化路径,以期为推进新时代我国图书馆治理能力提升提供有价值的借鉴。
1 图书馆资源是综合多重要素的架构系统
资源(Resource),属于经济学范畴,意指人类生产或生活资料的天然来源。早在19世纪中叶,包括马克思(Karl Marx)等在内的思想家就从自然与社会两大领域对其作出了分析,并阐明了资源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以萨兰奇克(Gerald Salancik)、普费弗(Jeffrey Pfeffer)等为代表的资源依赖理论,甚至将资源视为任何机构和组织发展的根本前提,认为组织机构要实现自身发展,都必然要从外在环境获取资源来进行维持[2]。显然,图书馆作为公共文化服务机构,其治理同样离不开各类资源的投入与配置。所谓图书馆资源,即图书馆的发展和治理所需要的各类积极因素、关系和要件之总称,具有系统性、继承性和流变性等内在特征。笔者认为,要对这些资源要素作出科学把握,可从基础性、运作性与保障性三层架构进行总结归纳。
1.1 图书馆治理的基础性资源
基础性资源即图书馆治理进程中所必需的基本资源,其主要包括理论资源、历史资源与社会资源三大部分。所谓理论资源,即图书馆治理的理论基础与思想根基,其主要源自两方面:其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构成图书馆治理理论的前提,也是图书馆发展的根本理论支撑。对此,我国公共图书馆法明确提出了公共图书馆 “应当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前进方向”和“坚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3]的发展要求。其二,作为传承人类文明和保存人类文化遗产的组织机构,图书馆的产生与发展是人类智慧的共同结晶,因此,图书馆治理也是一个全球性的命题。这决定了我国图书馆治理的理论资源建构,亦不能忽视对国外图书馆优秀理论资源的分析和探讨,如其在治理实践中积累的理论模型、具体模式等。科学借鉴和转化吸收这些理论资源显然对推进我国图书馆科学发展具有借鉴意义。
历史资源,即图书馆在长期发展中累积的影响力因素。图书馆的产生与发展是一个动态的历史过程。在人类历史上,早在公元前三千年的古希腊时期,就出现了有关图书馆的记载。在我国,图书馆的发展同样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中国古代虽然没有直接以“图书馆”命名的文化机构,但一些“府”“观”“阁”“台”“斋”“楼”等,事实上都发挥了类似图书馆的功能。如西周时期的盟府、隋朝的观文殿、宋代的崇文院、明代的澹生堂等等。19世纪末,现代意义上的图书馆概念正式进入国内。此后,我国图书馆开始进入持续发展阶段,如1902年京师大学堂建立的藏书楼,被视为中国最早的近代大学图书馆;同年筹建的浙江绍兴古越藏书楼,被认为已具有近代公共图书馆的特征;而中国最早的省级图书馆,则为1904年创办的湖北省图书馆。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图书馆的发展被纳入国家发展规划。70多年来,在党和国家的领导和推动下,我国各级各类图书馆开办数量不仅大幅增多,有关图书馆学的教学与研究亦飞速发展,为推进国家的社会经济和文化发展贡献了积极力量。
社会资源,即图书馆在治理过程中可利用的各类社会条件和积极因素的总和。图书馆作为文化服务机构,除了自身的组织性和文化性特征外,同时还具有不可忽视的社会性,其发展离不开社会各界的参与和支持。社会公众参与图书馆建设,不仅能够提升图书馆的治理效率和服务质量,同时也能推动全体国民科学文化素养的培育[4]。从具体构成上看,这些资源综合了图书馆治理过程中所需的社会公信力资源、社会公众对图书馆治理状况的认同力资源,以及社会公众参与图书馆治理的网络资源等。其存量的提升不仅有助于图书馆治理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而且能够通过创造共识来推进图书馆治理实现善治化。
1.2 图书馆治理的运作性资源
运作性资源是确保图书馆治理体系正常运转而供给能量的各类有用要素,包括图书馆治理的权力资源、物质资源与文化资源三部分。其中,权力资源是国家(政府)赋予图书馆所拥有的内部权力,是各级各类图书馆治理得以有效和有序展开的内在支撑。如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规定,图书馆作为国家文化事业的组成部分,是受政府和社会委托而存在的机构。因此,图书馆必然担负着特定的行政性职能,即在客观上享有着内部的领导权、行政权和管理权,如制定自身的发展规划、工作计划、管理内部的经费运作等等。而图书馆作为文化机构,又必然会开展理论性和实用性研究,这使其具备了一定的学术权力,并在客观上成为了图书馆行政权力的重要补充[5]。可以说,在现代图书馆治理体系的运作中,领导权、管理权和学术权缺一不可,且任何一种权力资源的“萎缩”或“越界”,都可能破坏图书馆治理的有序运行。在某种程度上,图书馆内部权力资源是否科学是考量其治理水平高低的重要变量。
物质资源,即图书馆治理所需的物质基础和条件。一定的物质资源构成及充足的投入来源,是图书馆自身有效运作和开展治理的内在前提,也是其收获社会认同的重要支撑。图书馆所需的物质资源是多元的,从内部馆藏的角度看,它是一个由图书文献资源、报刊资源、电子文献资源、数据库资源和地方文献资源等构成的有机整体;从基本条件的角度看,其又涵盖了同图书馆功能相适应的馆舍、阅览座席和设备设施资源等要素。对于图书馆物质资源的建构,我国相关法规也明确了政府投入的重要性,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就强调要“加大对政府设立的公共图书馆的投入,将所需经费列入本级政府预算,并及时、足额拨付”[3]。与此同时,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自然人和法人向图书馆进行捐赠的比例也在不断增长,所有这些物质资源均在客观上构成了图书馆治理运行的必要条件。
文化资源,即由图书馆在长期的治理和发展过程中逐渐积淀而来,被全体成员共同遵守与信仰,且彰显图书馆特色的观念和群体性意识。图书馆的内部文化是图书馆展开治理的精神依托,也是图书馆自身软实力的重要象征。图书馆的发展定位、内部规章体系的建构、具体服务模式的展开等都直接或间接地受到图书馆自身文化和精神的影响[6]。图书馆作为公共文化服务机构,既是知识的宝库,又发挥着传承人类文明的重要功能,由此可言,图书馆文化资源的累积,在一定程度上可谓构成了整个人类社会发展的文化内因。基于图书馆文化的这些重要特性,积累的文化资源不仅构成了图书馆治理的内在驱动力,同时也为强化图书馆的核心竞争力和外在责任感提供了强大的精神支撑,还能够激发图书馆各部门同心协力为促进自身发展作出不懈努力。
1.3 图书馆治理的保障性资源
保障性资源即为图书馆治理提供保障性支撑的各类条件和要素,主要涵盖图书馆治理的组织资源、制度资源和人才资源三大部分。其中组织资源是国家和图书馆建构的、以实现图书馆治理能力提升为目标的组织框架,是图书馆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实施的组织保障体系。从图书馆行政运作角度看,它是包括党务、财务和人事等在内的组织架构;从具体业务展开的角度看,则又涵盖了采编、推广以及学术研究等要素。制度资源是保障图书馆展开治理的制度规范体系。目前,我国涉及各类图书馆治理的相关法规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普通高等学校图书馆规程》等。在此基础上,一些地方性文化主管部门及相关图书馆亦结合自身实际,制定了具体性规章条例,共同成为当下我国图书馆治理的制度保障。人才资源是图书馆治理有效展开的智力支撑。图书馆的治理和发展离不开优秀人才的引导和推动,要积极构建涵盖图书馆治理的领导性人才、推广性人才和研究性人才等在内的多重保障体系。当前,各级各类图书馆要按照党中央的要求,积极发挥自身在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中的作用,储备充分的人才资源,这也是我国图书馆在治理和发展中要重点关注的方面。
2 图书馆资源的系统配置模式
由上文分析可知,图书馆资源绝不是单一的、纯粹的,而是属于囊括多重要素的系统性和综合性范畴,包括理论、历史和社会要素在内的基础性资源是根本前提;社会、文化和物质等运作性资源是内在核心;而无论是基础性资源还是运作性资源,最终都要依赖组织、制度和人才等保障性资源来保驾护航。因此,在构建图书馆治理体系的过程中,对图书馆资源的分析就绝不能陷入简单化、片面化的误区,应基于系统分析的视野对其进行整体性建构和科学配置,为推进图书馆的发展带来驱动力量。系统分析法由来已久,早在古希腊时期,柏拉图、德谟克利特、亚里士多德等哲学家在阐释万物起源和城邦治理原则时,都曾涉及系统性的分析理念。20世纪后,奥地利生物学家贝塔朗菲(L.Von Bertalanffy)提出“一般系统论”,标志着现代意义上的系统科学思维开始诞生。此后,随着系统科学的不断发展,包括霍曼斯(George C.Homans)、帕森斯(Talcott Parsons)和伊斯顿(David Easton)等在内的社会学家亦开始介入其中,积极将系统分析理论引入社会科学研究中。在系统分析理论的视域中,人类社会的机构发展和组织演进,本身是一个包含多重要素的行为系统,存在相关信息和资源的输入、整合、输出与反馈等环节,其整体发展有赖于内部各要素的有效供给和循环流通来实现。值得一提的是,党的十九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在推进治国理政的过程中,也多次明确提出了“坚持系统观念”[7]的要求。可见,这无论对国家治理和还是社会发展都是具有指导意义的。
在图书馆治理领域,以系统思维展开的研究亦不鲜见,如M.E.Dempsey和E.Morton-Owens等学者基于业务开展的视角,对图书馆的管理系统进行了开发和设计,以期尽可能降低图书馆服务的失误率,达到提升治理效率和有效控制治理成本的根本目标[8]。E.L.Black等学者则对图书馆(尤其是高校图书馆)的课程管理系统进行了分析和研发,用以促进图书馆员同师生和读者之间的交流与互动[9]。近年来,国内学界基于系统思维展开的图书馆治理与发展研究亦不断增多,如有的学者基于智能生态系统,对图书馆与其他行业的跨界融合、信息共享等命题展开了分析和建构,阐明了图书馆通过实现管理智能化、个性化来提升服务治理的重要性[10];有的学者则通过分析图书馆用户的画像模型,提出了推荐系统的构建方法[11]。这些研究对于提升图书馆治理绩效有着积极意义。但遗憾的是,截至目前学界基于图书馆资源系统配置理论展开的研究依然较欠缺。一些学者在论及图书馆资源时,仅局限于文献资源和信息资源等内在层面,缺乏系统性和宏观性视野。事实上,图书馆治理的有效展开,其所需的资源是多重性的,唯有实现多重资源的协同利用,才更有利于图书馆发展。
从系统科学的视角对图书馆资源进行审视,不难发现,图书馆要切实提升治理能力,以确保自身在保障公民基本文化权益、提高公民科学文化和传承人类文明进程中发挥重要作用,其首要前提就是要实现图书馆资源配置的科学化与协同化。而要实现这一前提,首先必须基于系统运作的视角,在图书馆治理体系内对资源配置主体进行细致界定。从上文分析可知,图书馆资源虽然是一个内蕴多重要素的结构体系,但这些资源要素的生发来源相对较为清晰和明确,即政府的建构、图书馆的内生和社会的参与补充三大方面。譬如,图书馆治理中的权力资源和组织资源等,主要源自政府的主导建构;图书馆治理中的文化资源和历史资源等,显然源自图书馆的内生建构;图书馆治理的社会资源则是由社会参与主体赋予。此外,理论资源、制度资源、人才资源和物质资源等则彰显了多重主体的配置和供给属性,即政府、图书馆和社会从根本上构成了图书馆资源的三大配置主体,此三者在协同参与和相互配合中共同形成了图书馆资源的结构和功能系统(如图1)。
图1 图书馆资源的系统配置模型
从上述系统模型出发,笔者认为,图书馆资源的配置过程大致可基于以下四重模式展开。
其一,政府主导型配置模式。在这一模式中,政府作为图书馆资源配置的主体存在,其具体的配置过程为各级政府基于区域社会经济文化发展要求和具体规划,向图书馆进行资源配置,图书馆治理主体在资源消耗的基础上制定并实施具体治理举措,并针对图书馆的治理实践进行信息反馈。图书馆治理的展开,首先要求自身具备一定的权力资源作为支撑,并在实践中形成一整套规范化与科学化的制度保障资源体系。而作为在各级政府领导下开展公共文化服务的机构,图书馆的治理过程可以看作是政府文化治理在图书馆发展领域的现实延伸,是政府通过图书馆展开的治理行为,即图书馆治理本质上是政府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此外,由于各级政府很大程度上是作为图书馆资源根本配置主体存在的,其基于主导性高度提供的资源投入和供给,不仅为图书馆的发展提供了合法性根基,而且也为其业务的展开指明了方向。图书馆员作为被治理对象亦可通过反馈信息来进一步提高治理绩效。
其二,社会参与型配置模式。图书馆具备的服务性和公共性,决定了社会各界是基于认同与信任参与图书馆资源配置。图书馆作为公共文化服务机构所具备的社会性可谓与生俱来。但若其治理偏离社会发展航道,或凌驾于社会体系之上,那么图书馆的存在与发展必然会失去合法性和现实意义。换言之,图书馆唯有保持同社会的紧密联系,才能为自身的发展创造良好的外部条件。因此,图书馆治理需要社会认同、信任并参与网络资源的嵌入和配置。这些价值层面的资源虽然是无形的,但可为图书馆治理绩效的提升带来不可忽视的增益效应,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在该配置模式中,社会参与主体通过向图书馆进行资源供给和嵌入配置,吸纳、整合输出并提供反馈信息,进而为优化图书馆治理提供外在辅助。
其三,图书馆自生型配置模式。图书馆是社会性和服务性机构,也是知识和智力的宝库,这决定了图书馆本身既是资源接收主体,也是资源再生主体。在图书馆治理过程中,有些资源无法通过外部环境进行嵌入和供给,只能依靠图书馆自身创造,并在不断累积中实现补充再生,这其中最为典型的是图书馆治理中的历史性和文化性资源。历史资源是图书馆作为历史创造主体,对自身过去所发生的一切行为和事件的总结和提炼,而文化资源同样是图书馆长期传承文化产生的积极成果,对于这些资源的配置,显然需要发挥图书馆的主观能动性。由此可见,图书馆是构成自身治理进程中相关资源配置的必要条件。在该模式中,图书馆的相关部门基于自身的历史发展和办馆特色等,对资源进行挖掘、提炼和创新,以进一步促进图书馆发展。作为治理对象的内部职工亦可参与其中,如参与相关层面的开发研究并提供反馈意见等。
其四,“政府—图书馆—社会”协同型配置模式。在该模式中,图书馆作为治理主体同政府、社会实现了内在的紧密衔接,三者在资源建构和配置上协同配合,以推进图书馆治理能力的提升。在我国,图书馆的发展和治理同政府治理、社会参与存在紧密的内在逻辑关联。在革命年代,我国图书馆在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下积极传播先进理论,谋求民族的独立和人民的解放;新中国成立后,各级图书馆在政府的规划和社会的支持下,不断累积理论、物质和人才资源,提升自身的治理能力,进而为推进国家的富强和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积极贡献力量。图书馆的发展及其各个目标的实现,很大程度上是其在资源配置上同政府与社会进行协作的积极结果。因此,当下要积极提升图书馆治理成效,实现政府、图书馆与社会三者之间在资源配置上相互合作,促进其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再立新功,这也是提升图书馆治理善治化水平的必由之路。
3 图书馆资源的系统优化路径
图书馆作为上承国家和政府、下接社会与公众的公共文化服务机构,其资源的输入、整合与输出本身是一个彼此紧密相连的过程,这一特性表明当前要切实提升图书馆的治理能力,达到不断提升服务水平和强化文化自信的根本目标,图书馆资源的各构成要素、各运行环节就必须实现最优化。对此,笔者认为,无论是政府、社会,还是图书馆自身都要积极树立系统性思维,并着力做好图书馆治理体系的“入口”“内部”“出口”环节的优化工作。
3.1 图书馆治理体系的“入口”环节优化
图书馆治理体系的“入口”环节,是图书馆资源和图书馆治理能量的来源。要实现这一环节的优化,必须促进各类资源的最大化输入和系统性累积,为图书馆治理体系运作和治理能力提升提供最充分的保障。一方面,对于政府主导型配置的图书馆资源,治理主体应做到积极争取。政府是图书馆资源的配置主体,要切实提升图书馆的治理能力,首先需要各级政府及相关管理机构基于《中国人民共和国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和《中国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等相关法律法规的要求,把图书馆资源摆在重要位置。如针对图书馆治理所需的物质资源、权力资源和制度资源等,政府的相关领导主体在加大投入的同时,也应在现有法规体系的基础上进一步细化准则,并推动图书馆形成更加科学和规范的权力运行机制,从而为图书馆的治理与发展提供更为坚实的制度保障。另一方面,治理主体也应充分吸纳社会参与型配置的图书馆资源。近年来,随着我国图书馆事业的不断发展,图书馆的社会认可度和公信力也在不断提升,为其累积社会资源提供了坚实的基础。然而,在当前信息化环境下,面对新技术和新需求对图书馆治理提出的新任务,我们也必须看到我国图书馆事业发展面临着如何提升服务能力、如何推动资源共建共享以及如何形成多元参与力量等多个层面的现实问题[12]。因此,要实现图书馆社会资源的最大化利用,治理主体就必须在练好“内功”的基础上,加强与社会力量的合作,充分发挥其在图书馆资源系统配置中的重要作用,不断提升图书馆治理成效。
3.2 图书馆治理体系的“内部”环节优化
图书馆治理体系的“内部”环节,是图书馆治理的“神经中枢”,也是图书馆治理主体将资源转化为实践的关键环节。优化这一环节的核心在于对各类图书馆资源要素的整合,并确保其作为整体的结构功能得到最大发挥。对此,应着力做好以下两方面。
其一,要着力推进图书馆各类资源实现协调性发展,为图书馆治理提供全方位保障。譬如,客观审视当下我国图书馆资源的发展现状,不难发现图书馆界对于历史资源、权力资源、组织资源等要素的挖掘与建构显然起步较早,有的甚至在图书馆设立初期就已开始被探索并嵌入其中;诸如物质、文化、制度和人才资源等要素,则是随着国家投入的提升和图书馆的发展才不断走向完善。相比较而言,有关图书馆治理中的理论、社会和文化资源等要素的建构,显然更多是依靠图书馆自身的提炼和累积。尤其是在信息化、市场化环境下,这些层面的资源要素更容易出现短缺或者流失,会给图书馆治理体系的完善带来阻碍。因此,要不断提升图书馆的治理能力,图书馆的治理主体首先就要树立资源建构的系统性思维,并及时做好对各资源要素的“补短板”工作,通过科学评估,促使各类资源形成综合性发展的良好格局,达到“1+1>2”的效果。
其二,要确保图书馆治理体系维持开放状态,实现内部资源运用同外在环境变化的紧密衔接。现代系统科学认为,世界上任何一个系统都不可能孤立存在,都必然要同外在环境进行信息与能量的交换,这是系统本身实现持续性发展的重要保障。系统科学的耗散结构理论认为,随着系统各组成要素的不断发展和积累,系统本身的熵值也必然会不断增大,这就可能导致系统无序性发展甚至出现解体危机。而系统与外在环境的交互作用,可对系统的熵值产生抵消效益,由此确保系统在维护总熵稳定的前提下实现稳态化发展[13]。系统科学的理论表明,图书馆各资源要素要实现内部的优化整合,并以有序的状态参与到治理实践当中并发挥作用,那么维持图书馆治理体系同外在环境的有效沟通是必要前提。这就要求各级各类图书馆在治理实践中,既要不断研判和总结自身各资源要素的发展状态,尽可能完善各层次资源要素的结构功能,同时又要基于外在环境变化,有选择性地将各类资源运用到治理实践中去,由此实现图书馆治理体系内部各资源要素始终维持在耗散结构的良性状态。
3.3 图书馆治理体系的“出口”环节优化
图书馆治理体系的“出口”环节,是图书馆资源转化为治理实践的环节,也是考量图书馆治理绩效和成就的根本途径。对这一环节的优化,最为重要的就是要强化信息反馈力度,以推进图书馆资源的应用效果得到不断改进和提升。对于图书馆资源而言,无论是前期的累积,还是中期的整合,其根本目标都是为了更好地实现资源输出,为完善图书馆治理体系和提升图书馆治理能力服务。换言之,如果资源不能切实参与治理实践,那么该资源极有可能被闲置,进而丧失其存在的合法性根基。要规避这一结果,积极做好“出口”环节的信息反馈工作就显得极为重要。一方面,要着力提升图书馆资源输出的透明性,畅通图书馆资源建构信息反馈渠道。图书馆作为公共文化服务机构,既要依法提供馆藏文献信息公开服务,也应基于法治原则不断强化自身治理的透明度,如将图书馆治理的责任主体、治理原则以及经费收支状况等信息及时公开,并建立契合自身特色的权力清单制度,由此可规避治理固化并拓展外部参与主体范围。另一方面,要积极建构图书馆资源输出和反馈绩效评估机制,提升信息反馈的灵活性。通过对图书馆治理主体在资源输出和利用方面的状况进行动态评估,为进一步提升图书馆治理绩效提供技术参照。在具体评估过程中,图书馆治理主体既要在党和政府领导下维护自身的权威,也要积极引入第三方机构展开独立评估,以此推进图书馆资源各要素在图书馆治理体系中的科学运作。
4 结语
进入新时代以来,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从“滋养民族心灵”和“培育文化自信”的战略高度,对我国图书馆建设提出了新的要求,这较之以往是一个超越,也构成了当下我国图书馆治理和发展的重要理论指引[14]。笔者认为,图书馆资源是多层次的,具有不同的内在功能,其在图书馆治理体系中的配置模式同样亦具有多样性。唯有对这些资源要素进行系统挖掘与科学整合,才能推进图书馆治理体系不断完善,图书馆的治理能力、公信力等才能不断提升。因此,基于系统科学理论,并借鉴结构功能主义的研究方法,对图书馆资源配置过程展开分析,不失为新时代提升图书馆治理能力的一种新尝试,也为图书馆治理理论的深化研究及治理实践的细化分析提供新的视角。
(来稿时间:2021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