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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体验质量对游客目的地忠诚的影响机制研究

2022-02-15吴文智

关键词:意向村落目的地

吴文智,唐 培

传统村落凝聚着中华民族精神,承载着中华传统文化的精华,是农耕文明不可再生的文化遗产(1)住房城乡建设部、文化部、财政部关于加强传统村落保护发展工作的指导意见,http://www.mohurd.gov.cn/gongkai/fdzdgknr/tzgg/201212/20121219_212337.html.。2012年4月,住建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和财政部联合颁发的《关于开展传统村落调查的通知》明确指出,传统村落指形成较早,拥有丰富的物质形态和非物质形态文化遗产的村落,有较高的历史、文化、科学、艺术、社会、经济价值,应予以保护(2)住房城乡建设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财政部关于开展传统村落调查的通知,http://www.gov.cn/zwgk/2012-04/24/content_2121340.htm.。然而,随着我国工业化、城镇化进程的快速推进,我国传统村落衰落乃至走向衰亡的现象日益加剧。对此,2014年4月,四部门又联合印发《关于切实加强中国传统村落保护的指导意见》,指出传统村落遭到破坏的状况日益严峻,应加大传统村落保护力度(3)住房城乡建设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财政部关于切实加强中国传统村落保护的指导意见,http://www.gov.cn/zhengce/2016-05/22/content_5075656.htm.。此外,住建部等七部局于2012年至2019年陆续公布五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中共中央、国务院于2018年9月印发《国家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等政策文件,这些不仅为我国传统村落保护提供了政策性支持,也为其未来发展带来新的机遇。

从实践来看,发展旅游业是促进我国传统村落保护的一条有效途径,已有许多传统村落通过旅游业发展重新被赋予生机与活力。但我们也注意到,在这一过程中,片面追求经济利益、过度商业化以及外来文化的大量涌入等问题,已然导致许多传统村落的自然环境和历史文化遭到破坏。这不仅背离了通过旅游业实现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的初衷,而且传统村落旅游本身也是难以持续的。一方面,传统村落保护的根本要义在于保护好传统村落自身独有的环境、文化特征及原真性禀赋,而正是这些禀赋反过来又构成传统村落旅游发展最重要的吸引物来源;另一方面,从游客视角来看,传统村落禀赋的损害不利于游客产生高质量的旅游体验,并进而可能降低其满意乃至损害其目的地忠诚(唐培 等,2020)。由此可见,为游客提供高质量的旅游体验是通过发展旅游业有效促进传统村落保护的重要保障之一,在我国旅游业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和体验经济时代的背景下尤其值得重视。

然而,学术界尚缺乏关于旅游体验质量对传统村落游客目的地忠诚影响机制的研究。一方面,现有从传统村落游客视角开展的研究主要聚焦于传统村落形象感知(袁超 等,2020)、满意测评(耿娜娜 等,2020)及其影响因素(张圆刚 等,2018),仅少数学者开展了旅游体验质量评价研究(钟洁 等,2010);另一方面,虽然有部分学者实证探究了旅游真实性感知(徐伟 等,2011)、旅游服务质量(赵艳林 等,2016)、品牌个性(梁明珠 等,2018)等对传统村落游客目的地忠诚的影响机制,但针对旅游体验质量开展的实证类研究成果十分鲜见。事实上,受旅游体验质量内涵的广泛性和复杂性及相关理论发展迟缓的制约,现有关于旅游体验质量评价的代表性成果总体仍比较匮乏,尤其缺乏关于旅游体验质量维度构成的类型学成果。此外,学术界对旅游体验质量和游客满意两个概念的实际使用存在混淆(马天,2019),在一定程度上引致难以产生有关旅游体验质量、游客满意和游客目的地忠诚三者关系的可信度较高的因果机制类研究。

本研究以桂滇黔四个少数民族传统村落为例,通过问卷调查及因子分析方法定量识别旅游体验质量的维度,以旅游体验质量为解释变量,以游客目的地忠诚为被解释变量,以游客满意为中介变量,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和中介效应检验方法探究旅游体验质量对游客目的地忠诚的影响机制。研究不仅能够揭示旅游体验质量、游客满意和游客目的地忠诚间的关系,而且能够为传统村落游客目的地忠诚培育提供针对性的指导。

本研究的理论贡献在于首次从旅游体验质量的视角构建了一个系统性的分析传统村落游客目的地忠诚的理论框架,并比较鲜见地通过稳健性检验和模型拓展的方式提高了该框架的可信度和解释力,进而丰富了旅游体验质量和游客目的地忠诚的类型学研究。一方面,当前学术界虽然针对旅游体验质量和游客目的地忠诚及其关系开展了一系列研究(唐培 等,2020;Li et al,2021;Moon et al,2019;Schlesinger et al,2020;Suhartanto et al,2020),但正如部分学者指出的,旅游体验质量和游客满意概念混淆使用,使许多研究的结论可信度不高(马天,2019)。另一方面,由于旅游类型以及目的地类型等方面存在差异,现有研究关于旅游体验质量对游客目的地忠诚的影响及其机制也未形成完全一致的结论。例如,Chen等(2010)发现旅游体验质量虽然对游客目的地忠诚的直接效应并不显著,但会通过中介变量游客感知价值和游客满意发挥间接作用;Suhartanto等(2020)则发现旅游体验质量不仅对游客目的地忠诚有显著的直接影响,而且还会通过游客动机产生间接效应。这说明开展类型学研究十分有必要,通过类型学研究可以明确不同研究情境下旅游体验质量对游客目的地忠诚的影响。

一、理论背景与研究假设

(一)旅游体验质量

旅游是以体验为核心的活动,体验性是旅游最重要的特点之一(吴文智 等,2003),为游客提供高质量的旅游体验是旅游企业持续盈利的基石(谢彦君 等,2000)。MacCannell(1973)较早从社会学的角度指出,旅游体验是人们在旅游活动中为了摆脱生活烦恼而对真实性体验的追求过程,且真实性体验的获得取决于旅游产品。Cohen(1979)认同MacCannell有关真实性体验的论述,但他指出游客个体在其生活的社会背景中所形成的精神核心才是游客体验的决定性因素。在此基础上,Poria等(2003)进一步提出,旅游者个体的主观感知和行为是旅游体验的核心。

如果说旅游体验是一种即时即地的忘我状态,是动态的时序性的情感累积过程,那么旅游体验质量则是游客关于旅游体验的主观评价,是游客需求满足与其旅游期望比较的结果(谢彦君 等,2000)。如果需求满足程度超出旅游期望,则游客的旅游体验偏向于较好;反之则偏向于较差。对于旅游体验质量的评价,学术界主要采用基于问卷调查数据开发的旅游体验质量量表,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信效度较高的旅游体验质量量表包括:四维度主题公园旅游体验质量量表(Kao et al,2008)、四维度岛屿目的地旅游体验质量量表(Moon et al,2019)、五维度创意旅游城市目的地旅游体验质量量表(Suhartanto et al,2020)。然而,统一、规范且成熟的旅游体验质量量表目前仍较缺乏。

(二)旅游体验质量与游客目的地忠诚的关系

随着新目的地的不断涌现而带来的目的地间竞争的日趋加剧,重视并开展游客目的地忠诚培育工作是目的地提高盈利性进而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所在。游客目的地忠诚指的是游客重复到访某一目的地的行为(行为忠诚视角),或在面临旅游决策时表现出的心理或行为上的对某一目的地的倾向或偏好(态度忠诚视角)。学术界多从态度忠诚视角对游客目的地忠诚进行实证研究,包括游客重游意向和游客推荐意向两个维度(唐培 等,2020;Chen et al,2013;Suhartanto et al,2020)。

依据市场营销学和消费者行为学中的“顾客感知质量—顾客满意—顾客忠诚”理论框架(汪纯孝 等,2001)和“认知—情感—意向”理论(粟路军,2012),旅游体验质量是影响游客目的地忠诚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属于“感知/认知”范畴的旅游体验质量是属于“意向”范畴的目的地忠诚的前置变量:旅游体验质量越高,游客目的地忠诚越高。这一关系已得到一些国内外实证研究的支持。例如,Li等(2021)、Suhartanto等(2020)均发现,旅游体验质量显著正向影响游客目的地忠诚;Schlesinger等(2020)则发现服务体验质量显著正向影响游客目的地忠诚。据此,提出如下假设:

H1:旅游体验质量显著正向影响游客目的地忠诚。

(三)游客满意的中介作用

游客满意源自市场营销学和消费者行为学中的顾客满意。在旅游目的地研究中,游客满意指的是游客关于某一次旅游经历的总的情感响应状态,是旅游经历匹配游客期望的程度。如果旅游经历未达至期望,游客不满意;如果旅游经历与期望匹配,游客是满意的;如果旅游经历超出了期望,游客是高度满意或愉快的(唐培 等,2020)。

依据“顾客感知质量—顾客满意—顾客忠诚”理论框架(汪纯孝 等,2001)和“认知—情感—意向”理论(粟路军,2012),属于“感知/认知”范畴的旅游体验质量是属于“情感”范畴的游客满意的前因变量(马天,2019),旅游体验质量越高,游客越满意。然而,实证研究并未就此达成一致结论,多数研究发现旅游体验质量对游客满意有显著的正向影响(Chen et al,2010;Kao et al,2008),少数研究则发现无显著的正向影响(Suhartanto et al,2020)。

另依据上述理论,属于“情感”范畴的游客满意是属于“意向”范畴的游客目的地忠诚的最重要的直接前因,而且可能在旅游体验质量和游客目的地忠诚间起到中介变量的作用:属于“感知/认知”范畴的旅游体验质量可能通过影响属于“情感”范畴的游客满意,进而作用于属于“意向”范畴的游客目的地忠诚。许多实证研究发现游客满意对游客目的地忠诚或其维度(重游意向、推荐意向)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唐培 等,2020;Chen et al,2010;Kao et al,2008;Moon et al,2019);关于游客满意的中介作用也得到了实证研究的支持(Chen et al,2010;Li et al,2021)。据此,提出如下假设:

H2:旅游体验质量显著正向影响游客满意。

H3:游客满意显著正向影响游客目的地忠诚。

H4:游客满意在旅游体验质量影响游客目的地忠诚的过程中具有中介作用。

本研究的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理论模型

二、研究设计

(一)变量测量

设计李克特5点量表(1=非常不同意,5=非常同意)测量变量。

1.旅游体验质量(TEQ)

参考国内外研究(冯淑华 等,2007;Agapito et al,2014),结合传统村落旅游目的地特点,设计了包含22个题项的旅游体验质量量表:“古民居等景点地方特征明显(e1)”“建筑与周边环境关系和谐(e2)”“建筑历史悠久,保存完好(e3)”“能体验到原汁原味的民俗风情(e4)”“景观与其他地方差异很大(e5)”“村落周围自然环境优美(e6)”“村落街道、居民庭院整洁卫生(e7)”“村落生活氛围安宁祥和(e8)”“民风淳朴(e9)”“旅游场所管理很好(e10)”“外部交通便利(e11)”“旅游配套设施很齐全(e12)”“旅游纪念品地方特征明显(e13)”“休闲、娱乐活动丰富,地方特征明显(e14)”“发布的旅游信息类别齐全,更新及时(e15)”“没有任何抢客、宰客现象(e16)”“饭店较多(e17)”“饭菜可口,就餐环境卫生整洁(e18)”“餐饮价格较合理(e19)”“住宿设施较多(e20)”“住宿干净舒适(e21)”“住宿价格较合理(e22)”。

2.游客满意(VS)

从总体满意设计了一个测项,即“总的来说,我对这次旅游非常满意”。该测项使用普遍(唐培 等,2020;Suhartanto et al,2020)。

3.目的地忠诚(DL)

分别用“如果有机会,我会再来这里旅游(RVI)”“我会向亲朋好友推荐这里(RMI)”两个已经过广泛检验的测项,测度游客的重游意向和推荐意向(唐培 等,2020;Chen et al,2013;Suhartanto et al,2020)。

同时,开展了游客的人口统计学特征(性别、年龄、受教育水平、家庭年收入)调查。

(二)样本选取

为提高样本的代表性,本研究主要选取拥有较多传统村落的三个省份贵州、云南、广西进行实地调研,并重点选取四个有一定知名度且较早被列入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村落进行问卷调查。

在贵州省选取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雷山县郎德镇上郎德村(以下简称“上郎德村”)、黎平县肇兴乡肇兴村(以下简称“肇兴村”)。上郎德村,又名朗德上寨,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一个已有近千年历史的苗族村寨;肇兴村,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是享有“侗乡第一寨”美誉的全国侗族人口最多的村寨。

在云南、广西分别选取楚雄州武定县己衣乡己衣村委会己衣大村(以下简称“己衣大村”)、桂林市龙胜各族自治县和平乡龙脊村(以下简称“龙脊村”)。己衣大村,一个以傈僳族为主的村落,紧邻己衣大裂谷、金沙江河谷、热水塘温泉等景区,旅游业发展处于起步阶段;龙脊村则拥有广西保存最完整、最古老、规模最大的壮族杆栏式建筑群,是龙脊风景名胜区的重要组成部分。

上郎德村、肇兴村、龙脊村于2012年被列入第一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己衣大村于2014年被列入第三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

(三)问卷调查

第一阶段(2016年7月5日—8月25日)以上郎德村、肇兴村和己衣大村三个传统村落的游客为调研对象,共发放问卷330份,有效回收315份(上郎德村,104份;肇兴村,111份;己衣大村,100份),问卷有效率94.45%。被调查者中,男性受访游客占比53.33%,女性46.67%;80%以上的受访游客年龄在45岁以下;大学本科或专科游客人数最多,占比达到50.79%;游客家庭年收入多在20万元以下,占比达82.86%。以该样本数据(记为S1)为基础,完成旅游体验质量量表的因子分析、信度分析和假设检验。

第二阶段(2020年12月11日—13日)以龙脊村的游客为调查对象,共发放问卷150份,有效回收124份,问卷有效率82.67%。被调查者中,男性受访游客占比59.68%,女性40.32%;41.13%的受访游客年龄在25岁以下;大学本科或专科游客人数最多,占比达到60.48%;游客家庭年收入多在20万元以下,占比达43.55%。该样本数据(记为S2)被用于稳健性检验和后续进一步研究。

三、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模型实证

1.量表的信度和效度分析

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和直交转轴的最大变异法,利用SPSS 22.0进行旅游体验质量量表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由表1可知,共提取4个因子,累计方差贡献率为65.792%。其中,因子TEQ1、TEQ2、TEQ3、TEQ4分别命名为旅游消费体验质量、环境氛围体验质量、基础设施体验质量、地方特色体验质量,旋转后的方差贡献率分别为17.540%、16.764%、16.071%、15.418%,旋转后的因子载荷均大于0.60,因子建构效度较好。量表的Cronbach’s alpha均大于0.76,信度较好。

利用SPSS Amos 23.0进行量表的验证性因子分析。一阶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表明,模型整体拟合尚可:χ2=263.951,df=98,χ2/df=2.693,NFI=0.861,TLI=0.886,CFI=0.907,RMSEA=0.090。由表1可知,绝大部分题项的因子载荷大于0.71;除因子TEQ2的平均抽取变异度(AVE)略低于0.50的推荐标准外,其他因子的AVE值均大于0.50;所有因子的组合信度(CR)大于0.70,信度较好。

表1 量表的信度和效度分析结果

由表2可知,四个因子两两比较的卡方差异值均在0.001水平上显著,区别效度较高。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构建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模型:χ2=267.205,df=100,χ2/df=2.672,NFI=0.859,TLI=0.887,CFI=0.906,RMSEA=0.089,拟合尚可。二阶构念旅游体验质量(TEQ)在TEQ1、TEQ2、TEQ3、TEQ4上的因子载荷值分别为0.936、0.843、0.938、0.880,CR=0.9446,AVE=0.8102,符合推荐标准。

前述因子分析结果表明,旅游体验质量(TEQ)包括旅游消费体验质量(TEQ1)、环境氛围体验质量(TEQ2)、基础设施体验质量(TEQ3)、地方特色体验质量(TEQ4)四个维度。据此,结合假设H1、H2、H4进一步提出子假设如下:

表2 因子间的相关系数与区别效度检验结果

H1a/H1b/H1c/H1d:旅游消费体验质量/环境氛围体验质量/基础设施体验质量/地方特色体验质量显著正向影响游客目的地忠诚。

H2a/H2b/H2c/H2d:旅游消费体验质量/环境氛围体验质量/基础设施体验质量/地方特色体验质量显著正向影响游客满意。

H4a/H4b/H4c/H4d:游客满意在旅游消费体验质量/环境氛围体验质量/基础设施体验质量/地方特色体验质量影响游客目的地忠诚的过程中具有中介作用。

2.假设检验

首先取旅游体验质量(TEQ)的四个维度各自测项的算术平均值作为观测变量指标来检验其与游客满意(VS)、游客目的地忠诚(DL)的关系。结果表明,模型整体拟合度较好:χ2=13.887,df=12,χ2/df=1.157,NFI=0.989,TLI=0.997,CFI=0.999,RMSEA=0.022。旅游体验质量(TEQ)测量模型各指标标准化因子载荷介于0.679~0.821之间,CR=0.8538,AVE=0.5946,较理想;游客目的地忠诚(DL)测量模型的标准化因子载荷为0.827、0.814,CR=0.8047,AVE=0.6733,较理想。

路径系数及显著性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三条路径的系数均为正,且在0.001水平上统计显著,假设H1、H2、H3成立。按照中介效应检验的逐步法,可认为游客满意(VS)在旅游体验质量(TEQ)影响游客目的地忠诚(DL)的过程中具有中介作用,且为不完全中介,假设H4成立。参考部分学者的研究(唐培 等,2020),进一步检验以上关系在旅游体验质量(TEQ)各维度层面的表现,结果表明上述关系依然存在,假设H1a~H1d、H2a~H2d、H4a~H4d成立。

表3 结构模型路径系数及显著性检验结果

(二)稳健性检验

1.稳健性检验一:改变所用数据

这部分改用样本S2进行假设检验。结果表明,模型整体拟合度较好:χ2=34.827,df=12,χ2/df=2.902,NFI=0.914,TLI=0.896,CFI=0.941,RMSEA=0.124。旅游体验质量(TEQ)测量模型各指标标准化因子载荷介于0.745~0.823之间,CR=0.8651,AVE=0.6162,较理想。

路径系数及显著性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三条路径的系数均为正,在0.001水平上统计显著,假设H1、H2、H3成立,且具有稳健性。按照中介效应检验的逐步法,认为游客满意(VS)在旅游体验质量(TEQ)影响游客目的地忠诚(DL)的过程中具有不完全中介作用,假设H4成立,且具有稳健性。这些关系在旅游体验质量(TEQ)各维度层面亦通过检验,假设H1a~H1d、H2a~H2d、H4a~H4d成立,且具有稳健性。

2.稳健性检验二:改用回归分析

基于样本S1和样本S2,利用Stata 12.0和普通最小二乘法检验假设H1~H3。由表4可知,在控制了被调查者的性别(gender)、年龄(age)、受教育水平(edu)、家庭年收入(income)后,无论是在样本S1还是在样本S2的回归结果中均发现:旅游体验质量(TEQ)显著正向影响游客目的地忠诚(DL);游客满意(VS)显著正向影响游客目的地忠诚(DL);游客满意(VS)在旅游体验质量(TEQ)影响游客目的地忠诚(DL)的过程中具有不完全中介作用。所得结论与结构方程模型方法完全一致,假设H1、H2、H3、H4成立,且具有稳健性。

表4 多元回归分析结果

(三)模型拓展

部分学者通过实证研究发现,游客重游意向是影响游客推荐意向的重要因素(粟路军,2012;吴文智 等,2021)。据此,对前述基础模型进行拓展,以游客推荐意向(RMI)为被解释变量,以旅游体验质量(TEQ)为解释变量,以游客满意(VS)、游客重游意向(RVI)为中介变量,进一步提出若干假设:

H5:游客重游意向显著正向影响游客推荐意向;H6:旅游体验质量显著正向影响游客重游意向;H7:旅游体验质量显著正向影响游客推荐意向;H8:游客满意显著正向影响游客重游意向;H9:游客满意显著正向影响游客推荐意向;H10:游客满意、游客重游意向在旅游体验质量影响游客推荐意向的过程中具有单独的中介作用;H11:游客满意、游客重游意向在旅游体验质量影响游客推荐意向的过程中具有链式多重中介作用。

结构模型路径检验结果表明,拓展模型整体拟合度较好:χ2=32.028,df=11,χ2/df=2.912,NFI=0.981,TLI=0.976,CFI=0.988,RMSEA=0.066。表3的路径系数及显著性检验结果显示:五条路径的系数均为正,除“游客满意(VS)→游客推荐意向(RMI)”在0.05水平上统计显著外,其余路径系数均在0.001水平上统计显著,假设H5~H9成立。上述关系在旅游体验质量(TEQ)各维度层面同样成立。

在结构方程模型软件Mplus Version 6.12中采用偏差校正的Bootstrap法进行完整的中介效应检验,包括总的中介效应(Total Mediation Effect,TME)检验、特定的中介效应(Specific Mediation Effect,SPE)检验和对比的中介效应(Test)检验。如果偏差校正的置信区间不包括0,则中介效应显著(唐培 等,2020)。输出结果表明,旅游体验质量(TEQ)对游客推荐意向(RMI)的总效应、直接效应均为正且统计显著(0.987,p=0.000;0.474,p=0.001)。

表5为多重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其中,总的中介效应和特定的中介效应均统计显著。这说明游客满意(VS)和游客重游意向(RVI)在旅游体验质量(TEQ)对游客推荐意向(RMI)的影响中不仅存在单独的中介作用(SPE1、SPE2),而且存在链式多重中介作用(SPE3),假设H10、H11成立。然而,三组对比的中介效应路径检验中仅Test3统计显著,说明三条特定的中介效应路径两两比较,仅SPE2和SPE3存在显著差异。在旅游体验质量(TEQ)各维度层面的检验结果表明,三条特定的中介效应路径也存在显著差异;对比的中介效应仅旅游消费体验质量(TEQ1)与旅游体验质量(TEQ)完全一致,环境氛围体验质量(TEQ2)、基础设施体验质量(TEQ3)、地方特色体验质量(TEQ4)显示三条特定的中介效应路径无显著差异。

表5 多重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四、结论与讨论

(一)研究结论

本文基于桂滇黔四个少数民族传统村落的问卷调查数据,探究旅游体验质量对游客目的地忠诚的影响以及游客满意在其中所具有的中介作用,得出的主要结论有:其一,旅游体验质量及其各维度(旅游消费体验质量、环境氛围体验质量、基础设施体验质量、地方特色体验质量)对游客满意、游客目的地忠诚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其二,游客满意对游客目的地忠诚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其三,游客满意在旅游体验质量对游客目的地忠诚影响的过程中具有中介作用。

(二)管理建议

旅游体验质量是游客满意和游客目的地忠诚的重要影响因素,具有直接和间接效应。据此,为了维系游客较高程度的满意和目的地忠诚,传统村落在发展旅游业的过程中应把游客旅游体验质量放在突出位置进行考虑,做好游客旅游期望的“减法”和需求满足的“加法”。一方面,要通过真实信息的多渠道有效传递和旅行社、导游的解说行为规范,来避免过度和虚假宣传为游客带来的过高旅游期望;另一方面要深入了解传统村落游客的特征,利用大数据技术和问卷调查等方法进行游客画像深描,及时洞察游客的需求及其变化。通过对传统村落的基础设施、消费环境的持续优化,自然、人居环境和地方特色文化遗产的有效保护,以及整体氛围的营造等,更好满足游客的多方面需求以超出其旅游预期,进而为游客带来较高甚至难忘的旅游体验质量,借此提高游客满意和游客目的地忠诚。

(三)研究不足与展望

本研究主要有两方面的不足:其一是在基础模型部分仅考虑了游客满意这一个中介变量,而未纳入其他中介变量或调节变量,使得模型有进一步完善的空间;其二是对游客满意的测量使用了总体满意而未使用游客满意量表,存在的测量误差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结论的准确性。未来一方面可以通过引入更多中介变量或调节变量的深化模型,开展链式多重中介效应检验或调节效应检验,另一方面可使用成熟的游客满意量表提高测量和结论的准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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