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尔法到奥密克戎，新冠变异何时终结

刘博宁

进入2022，新冠病毒在全球已经肆虐了两年，从早期的阿尔法（Alpha）、贝塔（Beta）到近期人们耳熟能详的德尔塔（Delta）、奥密克戎（Omicron），新冠病毒经历了诸多轮变异。人们发现，新冠的每次变异都会抢占新闻头条，为各国抗疫带来一轮新挑战，随后又被另一个变异取代，循环往复。在奥密克戎迅速替代德尔塔蔓延全球的2022，每个人都在问，新冠变异的终点在哪里？今年有希望见到好转吗？

我们先来了解一下病毒的构成。病毒没有细胞结构，只由一段核酸长链和蛋白质外壳组成，它需要通过侵入宿主细胞，利用后者的物质和能量来进行复制。所以病毒离开宿主后不能进行代谢、繁殖，存活的时间比较短。在病毒大家族中，有一类叫作冠状病毒，因为它们的外壳上有棒状的突起，看起来像个王冠。而在诸多冠状病毒中，只有7种被发现可以感染人类，其中包括为世人所熟知的SARS-CoV（引发重症急性呼吸综合征）、MERS-CoV（引发中东呼吸综合征）以及正在流行的COVID-19，即2019新型冠状病毒（新冠）。

由于拥有极为简单的结构，病毒很容易发生变异。在时时刻刻发生的复制中，只要存储遗传密码的核酸链出现了改变，就会影响病毒后代的特性。类似于我们手抄长串数字时偶尔会写错、写漏、写串，核酸链在复制时也不断发生着突变。这种突变是随机的，大部分情况下不会产生影响，但当突变的次数积累得足够多，便会有一定概率改变病毒的重要特性：比如传染性、致病性或者逃避免疫系统（免疫逃逸）的能力等。此外，当两种互为亲戚的病毒感染了同一宿主细胞时，它们还可能出现基因重组，也就是通过交换遗传物质“交流”生存经验。当这些发生突变或重组的病毒后代处在能够大量复制的环境中，便有可能逐步自成一派，引起人们的注意。这时，流行病学家会将它们标记为变异株，对其进行持续的跟踪与分析，以求尽快做出适合的应对方案。

自从新冠暴发以来，多个国家相继报告了六大类变异株的出现：2020年9月，英国发现传染性更高且善于攻击免疫的Alpha;同年5月，南非發现能降低疫苗效果的Beta;10到11月，巴西报告了可以引发再次感染的Gamma，而印度发现了传染性两倍于Alpha的Delta。进入2021年，世卫组织于6月登记了在南美出现的Lambda;11月，南非便确认了Omicron的首次露面。不难发现，变异株容易出现在病毒快速传播的地区，因为大量的宿主为病毒提供了进化的时间与空间。此外，也有科学家提出，新冠病毒的重大变异可能与拥有免疫缺陷的群体（比如艾滋病患者）有关：在这些宿主中，新冠病毒得以存活长达数个月，在与治疗和免疫系统的漫长斗争中获得进化。

2022年1月全球各洲新冠疫苗接种比例

尽管新冠病毒的变异株不断出现，但与流感病毒相比，它的变异速度其实并不算快。流感疫苗每年都需要有所改变，才能保证对当年流行毒株的免疫效果。而在新冠病毒上，虽然已经证实有诸多变异株提高了免疫逃逸的能力，使疫苗的保护效果有所降低，但根据统计，迄今为止开发的疫苗对预防新冠重症都还持有较高的效力。有很多人质疑，为什么疫苗在最开始推出时说防感染，后来变成了防重症、防死亡;一开始说打两针，后来又变成每半年再加强一次？这正是由于新冠病毒在不断发生变异，只有打疫苗的速度跟上，才能起到更好的保护效果。以今年在美国流行的奥密克戎为例，尽管已接种疫苗的人群依然发生大量感染，但其重症及死亡比率却得到了有效控制。提高新冠疫苗的免疫效果及接种率，能够帮助避免发生医疗资源挤兑，已经是全世界的共识。

根据以往的经验，很多人预测新冠病毒的变异会逐渐走向“升高传染性、降低毒性”。因为较高的毒性会阻止宿主进行更大范围的传播（比如SARS），并不利于病毒的繁殖。高传染性、低毒性的变异株由于生存策略更为合理，会逐渐挤掉其他毒株，成为流行的主力，甚至在未来与人类发生长久的共存。2022年，根据全球多地的数据报告，奥密克戎变异株似乎符合了人们的预测，其传染力比起先前的德尔塔高出至少三成，但重症和住院比例明显减少。在奥密克戎出现的地区，其他毒株的占比迅速降低。

那么奥密克戎有希望成为新冠最后一个变异株，终结疫情吗？目前来看，还有很大的争议。首先，奥密克戎感染者出现较少的重症，是和疫苗的广泛接种、防控措施的普及有密切关系的。有观点认为，奥密克戎的毒性虽然比德尔塔低一些，但与原始毒株不相上下，其真实毒性仍旧远高于普通流感。再者，奥密克戎由于传染性强容易造成较大的感染基数，如果任其传播，依然会出现医疗资源挤兑的风险。此外，庞大的宿主数量为病毒继续变异提供了土壤，奥密克戎可能会产生免疫逃逸能力更强的后代，进一步降低现有疫苗的效力。

由此可见，尽管已经步入新冠疫情的第三个年头，人们仍不能放松警惕。我们需要继续及时追踪病源、切断感染途径并加强疫苗的保护效力。目前已有一些医药公司表示正在开发针对奥密克戎的疫苗 ，有望在今年将其上市。很多专家表示，在未来，新冠变异的方向还不得而知，但随着人类抗疫经验的不断积累，相信只要人们齐心协力，尽快消除病毒变异的土壤，我们有希望在2022年迎来转机。

仰望宇宙的无垠，慨叹生命的绚烂，在智慧之诗中品味科学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