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可期的写作

谢尚发

自2009年设立“文学与创意写作研究中心”以来，上海大学创意写作学科的发展一步一个脚印，到“中国创意写作研究中心”成立，完整的学生培养方案渐次形成，本科、硕士和博士培育层次得到完善，奠定了写作能力与研究能力并重的培养格局，使得人才培育与学科建设相得益彰。处身于这样的创意写作环境之中，教师如何传道授业、学生如何学会转化，都面临新的挑战与机遇。创意写作到底要培养什么样的人才？如何衡量这样的培养方式？工坊制教学、教学相长的课堂建设、师生互动的模式建构……这所有都归结在“让作品说话”的实际考量上。

孙利娟是上海大学创意写作专业2021级硕士研究生，在本科阶段即展露出雄厚的写作实力。在写作的道路上，她已经算作是一个行家里手。探索多年并预备出版文集的她，到了上海大学后，一方面是过去写作的惯性使然，另一方面也有新鲜理念的刺激，所出现的种种状况，都在她的作品中得到了反映。

《守衛布尔津梦兽》可以看作是一篇儿童文学。它聚焦一个虚构的小城布尔津，上演了一出“刁蛮公主受训记”，不禁令人想到莎翁名剧《驯悍记》。小说讲述的是布尔津王国的公主因父王宠溺与娇惯而蛮横跋扈，作为国王未来的继承人，她的性格深为国王所担忧，并因此而延请外乡人悟作为教师。殊不知，悟是为了消灭梦兽而来的巫师化身，公主在善良而坚定的小男孩云祁的帮助之下，揭开了悟的真实身份，并用善良、爱与坚毅，唤醒了被巫师伤害的梦兽的力量，进而吞噬掉巫师身上邪恶的力量，并放逐了他，成功守护了布尔津梦兽，守卫了布尔津王国。但小说缺乏故事情节的必要铺垫，人物形象的刻画有待深入，甚至存在“主题先行”的毛病。方寸之间如何施展作者个人才华，这不仅考验写作者的灵性，还考验其技巧的成熟与叙述的自然。为凸显善良、爱等人性善的力量，轻易就斗破巫师的奸计，梦兽力量的施展在缺少必要铺垫的情况下，就显得突兀而仓促。不过，作为一个儿童文学的小叙事，《守卫布尔津梦兽》也算完成了它的“规定动作”，至于更深入的探索与叙事的考究，可暂时搁置一边。

整体而言，孙利娟的写作还需要在“圆融”上下功夫。这包括两个方面：其一，故事的圆融性。这考验着写作者的阅历积累、写作技巧的纯熟与驾驭故事的能力。其二，人物的圆融性。人物的行为逻辑出自性格，又塑造着性格，整体上来说应该是性格导致行为，行为导致意外，意外重塑性格，越走越远并成为人物本身。当然，故事的圆融性和人物的圆融性又是密不可分的，人物的性格及其促发下的合逻辑的行为恰是故事展开的理由与推动力，故事的冲突一方面来自故事本身，一方面也来自人物。当然，这些已经属于写作者的“自选动作”，属于难度加大并具有挑战性的“加分项”。

作为创意写作专业的研究生，完成“规定动作”可以看出孙利娟本科时期所展露出的写作才华与功底，至于要完成高难度的“自选动作”，则是她继续深造的原因。这些深造的原因又并非写作中“不可完成的”任务，它需要适当的引导、必要的探索、刻苦的自我训练与人情练达的积累，虽非一日之功，但也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