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现状分析

毛秀华，林小丹，贾铭芳，姚卫光

（南方医科大学 卫生管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515）

《2020 年世界护理状况报告》[1]显示，全球护理人力资源处于紧缺且配置不均衡状态， 若不采取行动，到2030 年，护理人员缺口将达460 万。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护理人员在疫情防控、医疗救治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护理合作是建设“健康丝绸之路”的重要内容，掌握护理资源状况，有助于沿线国家寻找合作突破口， 实现精准合作。 目前国内外对“一带一路”护理相关研究以探讨人才培养模式与课程改革为主[2-3]，少有针对人力资源配置的研究。 本研究采用秩和比法和集聚度评价“一带一路”沿线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现状， 为推动沿线国家卫生健康合作与“健康丝绸之路”建设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本研究团队由1 名教授、2 名硕士研究生和1 名本科生组成，经过统一的培训，均熟悉本研究内容和方法。 2022 年5 月，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地域、人口、宗教文化、合作交流、经济与社会发展状况等进行比较，综合数据可获得性，选取了中国、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亚、埃及、土耳其、俄罗斯、匈牙利8 个国家作为研究对象。从世界卫生组织数据库和世界银行数据库获取2017 年 （数据说明： 由于世界卫生组织数据库和世界银行数据库的更新速度较慢，2017 年的数据已是目前所能查询到的最新数据。 此外，护理人才的培育需要一定时间，短时间内各国护理人力资源维持在相对稳定水平，故2017 年数据一定程度上仍能代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现状）执业医师数、护士和助产士数、人口数、国土面积、国内生产总值、每千人口床位数作为原始资料， 通过计算每千人口护士和助产士数、每千km2护士和助产士数、医护比、床护比评价各国护理人力资源配置情况。

1.2 研究方法

1.2.2 集聚度 集聚度是指某一地区内占上一层次区域1%的土地面积上集聚的资源数量的比重，用于评价区域间资源的集聚程度及配置差异[6]，本研究采用卫生资源集聚度（health resources agglomeration degree, HRAD）、人口集聚度（population agglomeration degree, PAD）和经济集聚度（economic agglomeration degree, EAD）3 个指标，从地理、人口、经济3个维度分析护理人力资源配置公平性。若HRAD=1，表示护理人力资源基于地理面积配置绝对公平；若HRAD＞1， 表示护理人力资源按地理面积配置的公平性较好，但可能存在相对过剩[6]；若HRAD/PAD（EAD）=1 时，表示护理人力资源基本能满足人口或经济需要；若HRAD/PAD（EAD）＜1 时，表示护理人力资源配置比例小于人口或经济比例， 护士和助产士相对不足[6，7]。

1.3 统计学处理 利用Excel 2016 录入数据、计算评价指标与集聚度， 同时对各指标进行编秩、 计算RSR、确定指标的累计频率与分布；使用SPSS 26.0进行统计处理，对定量资料进行正态性检验，正态分布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表示，偏态分布资料采用中位数和四分位间距表示； 呈正态分布的定量资料采用皮尔逊相关分析检验相关性， 偏态分布资料采用斯皮尔曼相关； 通过构建回归方程表示数量依存关系； 呈正态分布且方差齐性的定量资料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进行分档的统计学检验， 否则采用非参数检验；采用LSD 法进行两两比较。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现状 2017 年“一带一路”沿线8 个代表性国家中，俄罗斯的每千人口护士和助产士数最高（8.60），巴基斯坦（0.60）、阿富汗（0.18）、印度尼西亚（2.05）、埃及（1.93）低于同期中低收入国家水平（2.55），中国（2.72）、土耳其（2.71）低于同期世界平均水平（3.96）；每千km2护士和助产士数最高的是匈牙利 （725.39）， 最低的是阿富汗（9.76）；印度尼西亚的医护比和床护比均最高，分别为1∶5.45 和1∶1.97；巴基斯坦的医护比最低，为1∶0.60；阿富汗的床护比最低，为1∶0.45。 2017 年“一带一路”沿线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差异显著，4 个指标的变异系数分别为0.93、0.85、0.67、0.47。 见表1。

表1 2017 年“一带一路”沿线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情况

2.2 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秩和比结果2017 年“一带一路”沿线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最优的是印度尼西亚，RSR 值为0.69； 最劣的是阿富汗，RSR 值仅为0.13，2 国相差5.31 倍， 见表2。经检验，RSR 值与Probit 值均服从正态分布（RSR：K-S=0.129，P＞0.05；Probit：K-S=0.093，P＞0.05）。 经皮尔逊相关性分析，RSR 值与其对应的概率单位Probit 值存在正相关关系 （r=0.985，P＜0.001）。 以Probit值为自变量、RSR 值为因变量构建线性回归方程，得RR=-0.567+0.190 Probit，R2=0.969，F=189.724，P＜0.001，说明回归方程具有统计学意义。

表2 2017 年“一带一路”沿线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秩和比结果

2.3 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秩和比分档结果及检验 根据最佳分档原则， 以Probit＜4、4≤Probit＜6 及Probit≥6 为分档标准[8]，将2017 年“一带一路” 沿线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分为相对较少、中等、相对较多3 个档位。其中，阿富汗和巴基斯坦护理人力资源位于相对较少档， 匈牙利和印度尼西亚护理人力资源位于相对较多档。 经检验， 各档RSR值方差齐性（F=1.164，P＞0.05）。对分档结果进行方差分析，结果显示F=26.563，P=0.002。 经LSD 法两两比较发现，任意两档间的P＜0.05，说明各档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即分档合理。 见表3。

表3 2017 年“一带一路”沿线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秩和比分档及组间比较结果

2.4 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公平性分析2017 年匈牙利护士与助产士的集聚度最高（HRAD=3.28），阿富汗最低（HRAD=0.04）。 中国、土耳其、印度尼西亚、匈牙利4 国的HRAD＞1，表明4 国护理人力资源按地理面积配置的公平性较好。 与人口集聚度比较发现，除俄罗斯与匈牙利外，其余6 国护理人力资源基于人口分布的公平性欠佳（HRAD/PAD＜1）。与经济集聚度比较发现， 中国与土耳其的护士和助产士的HRAD/EAD＞1，护理人力资源按经济规模配置过于集中；印度尼西亚HRAD/EAD 趋近于1，护理人力资源按经济规模配置较为公平。其中，巴基斯坦、阿富汗、埃及HRAD、HRAD/PAD 与HRAD/EAD 均＜1，说明3 国护理人力资源按地理面积、人口分布、经济规模配置的公平性均较差且配置不足。 见表4。

表4 2017 年“一带一路”沿线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聚集度

3 讨论

3.1 护理人力资源总量相对不足 2017 年“一带一路”沿线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总量相对不足。从每千人口护士和助产士数看，2017 年中国与土耳其的每千人口护士和助产士数低于同期世界平均水平，巴基斯坦、阿富汗、印度尼西亚和埃及低于同期中低收入国家水平。从医护比方面看，除印度尼西亚外，其余7 国与世界卫生组织提出合理医护比为1∶3的标准相差甚远[9]。 原因可能与各国对医疗卫生事业的重视程度不够和财政投入不足有关[10]，加上工作强度大、薪资待遇低、职业倦怠严重等，护士和助产士离职率高[11]，严重影响了护理人力资源的发展和储备。 在国家发展进程中，各国应坚持高位驱动，（1）将发展医疗卫生事业上升至国家战略高度，加大医疗卫生投入与配套政策支持； （2）科学统筹规划，不断改革和创新护理人才培养体系， 建立护理人力资源增长机制，加强护理人才队伍建设[12]；（3）健全薪酬管理和绩效评价制度，推进层级进阶制度[5]，提高护士和助产士的专业认同感与职业忠诚度。

3.2 各国护理人力资源配置差异显著 本研究显示，每千人口护士和助产士数、每千km2护士和助产士数、医护比、床护比的变异系数分别为0.93、0.85、0.67、0.47，表明“一带一路”沿线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差异显著，这与曹桂等[13]的研究基本一致。秩和比结果显示，“一带一路”沿线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呈正态分布， 即沿线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总量居中，同时存在两极分化现象。如印度尼西亚RSR 值为0.69，阿富汗RSR 值仅为0.13，两国相差5.31 倍。 护理人力资源配置受到卫生政策、经济限制、社会发展、地缘关系、人口状况等多重因素影响[6，13]，“一带一路”沿线代表性国家政治、经济、社会等均存在一定差异。 如印度尼西亚是东盟最大的经济体，国内政治局势相对稳定，且注重卫生人力资源间的均衡发展，护理人力资源配置较优[14]。 而阿富汗国内政治不稳定、社会较为动荡，卫生事业发展缓慢[15]，护理人力资源配置不足。因此，各国应结合自身国情综合采取多种手段，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推动卫生事业发展；充分利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资源开展卫生合作，如借助中国—中东欧国家、中国—东盟、上海合作组织等机制[13]开展护理人力资源“一对一”帮扶工作，通过订单定向培养、签订对口支援协议、人才“传帮带”[16]等方式促进护理人力资源流动。

3.3 各国护理人力资源配置公平性有待提高 集聚度结果显示， 阿富汗、 巴基斯坦、 埃及HRAD、HRAD/PAD 与HRAD/EAD 均＜1， 提示3 国护理人力资源按地理面积、人口分布、经济规模配置公平性较差且配置不足。 中国、土耳其、印度尼西亚护理人力资源按地理面积和经济规模配置的公平性较好，但人口密度大，护理人力资源相对集聚人口不足。俄罗斯人口较少，护理人力资源基于人口分布过剩，但长期以人口标准划分资源，忽略了地理和经济因素[17]，护理人力资源按地理面积和经济规模配置的公平性均较差。匈牙利作为高收入国家，卫生事业发展较为完善， 护理人力资源按地理面积与人口分布配置均过剩，可能受人口低出生率与人才外流等影响，护理人才供应速度落后于经济发展速度[18]，护理人力资源按经济规模配置不足。 可见地理、人口、经济因素在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中的影响程度不同[6-7]，“一带一路” 沿线代表性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公平性有待提高。建议各国优化护理人力资源配置标准，以需求为导向，综合考量地理面积、人口分布、经济规模、服务半径等多重因素，结合各国实际情况，各有侧重，合理布局。同时，各国可通过改善交通条件、优化医疗机构布局、 加强互联网医院和远程医疗建设等方式，扩大护理人力资源的辐射范围。

4 本研究的局限性

本研究仍存在一定局限性，一是沿线国家数据缺失较为严重，未能分析沿线所有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现状；二是所获取数据资料的时间序列较短。 未来可分析沿线更多国家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的长期动态变化趋势，助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卫生健康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