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在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合作中的战略定位及对策

刘 锋 张云利

共建“冰上丝绸之路”是近年来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不断发展的客观体现。2017年11月，时任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访华期间，习近平主席提出中俄共同开展北极航道的开发和利用合作，打造“冰上丝绸之路”。2018年1月26日我国首个《中国的北极政策》白皮书发表，书中明确提出:“中国愿依托北极航道的开发利用，与各方共建‘冰上丝绸之路’”。(1)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的北极政策》，2018年1月。“冰上丝绸之路”一经提出即被纳入“一带一路”倡议的发展框架。天津港作为我国北方主要港口之一，一直是“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参与者。早在2015年《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就指出，加强包括天津港在内的沿海港口建设，对接“一带一路”成为我国港口响应国家战略和寻求自身长远发展的现实选择。天津港在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合作中能够发挥哪些作用，如何有效借助“冰上丝绸之路”融入“一带一路”，以及如何准确进行天津港的定位等问题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一、北方海航道的发展

“冰上丝绸之路”通常是指穿越北极圈，连接北美、东亚和西欧三大经济中心的北极海运航道，由我国东部沿海、东北沿海向北，进入北太平洋和北冰洋，经由北欧进入欧洲。从狭义的角度看，“冰上丝绸之路”是北极航道中的东北航道；而广义上的“冰上丝绸之路”应该覆盖到整个北极航道和北极地区。目前，中俄共建的“冰上丝绸之路”更趋近于狭义上的概念，因此北方海航道是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关键航段。

(一)北方海航道的运输情况

苏联时期，北方海航道作为其国内运输干线得到了快速发展，1986年苏联通过北方海航道的货运量达到645.6万吨的峰值。苏联解体后，虽然北方海航道开始对外开放，但是由于俄罗斯整体实力下降以及对北极开发重视程度降低，北方海航道的发展陷入停滞，年运输量不断下降。近年来，随着北极海冰的消融，北方海航道的通航条件得到极大改善，加之北极地区碳氢化合物资源的开发以及欧亚两大洲之间贸易的快速发展，北方海航道的货运量开始增长。2011年以来，该航线的年货运量出现快速增长态势，特别是在俄罗斯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投产后，航道的运输量明显增加，2019年北方海航道年货运量骤增至3028万吨，2020年进一步提升至3297万吨。行驶于北方海航道的船只数量也逐年增加，2019年全年总计510艘船只航经北方海航道。

近年来，北方海航道已经成为俄罗斯北极地区长远发展和跨欧亚北极航运交通线建设的前提保障。2019年底，俄罗斯政府批准《2035年前北方海航道基础设施发展规划》，制定了11个重点发展方向和84项具体措施，推动北方海航道的发展，强化其在国际运输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2018年5月，普京总统颁布命令，要求至2024年北方海航道的运输量达到8000万吨(被称为“五月指令”)。此后，俄罗斯相关部门和专家学者开始预测和讨论未来北方海航道的货运能力问题，主要职能部门基本上给予了肯定的预测结果，根据俄罗斯交通运输部、自然资源部、远东和北极发展部的预测，2024年北方海航道的货运量都能达到或超过8000万吨。

(二)北方海航道的综合开发

俄罗斯的北方海航道开发是涵盖北极地区综合发展和国际运输通道建设的综合性规划。近年来，俄罗斯发挥北方海航道的作用和价值，一方面扩展了航道向东西两端的延伸程度，另一方面增大了航道在北极地区的辐射面积。

2020年5月俄罗斯远东和北极发展部在向政府提交《2035年前俄罗斯联邦北极战略》草案时，提出了“北方海运输走廊”的概念，将如今的北方海航道向东西两端延长，原来的西端边界从新地岛向西延伸到摩尔曼斯克，东端边界从杰日涅夫角延伸到堪察加半岛，新的“北方海运输走廊”将沿经俄罗斯整个北极地区。此后，“北方海运输走廊”的概念在各界引起广泛讨论，虽然这个术语最终没有获得俄罗斯政府通过，但延长现有北方海航道的理念却得到各方的认可。现有的北方海航道西起新地岛，东至杰日涅夫角，仅仅经过了俄罗斯北极的东部地区，这是与苏联时期北方海航道作为国内运输航线的定位是分不开的。新时期，随着北方海航道国际航运价值的提升，航道实现东连亚太西进欧洲的战略需求越来越高。目前，俄罗斯相关职能部门已经决定延长北方海航道的东西端边界，这也意味着中俄以北方海航道为基础共建的“冰上丝绸之路”与欧洲和亚太地区的联系更加紧密，更加符合我国“一带一路”建设的发展需求。

为了建立俄罗斯北极地区与北方海航道发展的紧密联系，俄罗斯准备依托航道建立覆盖整个北极地区的海运、河运、铁路和公路的交通运输网络体系。流入北冰洋的水系都将成为北方海航道运输网络的一部分，通过水路和海路可以将俄北部地区的矿产资源运往世界各地。近年来，俄罗斯正在筹备完善北极地区的铁路网，拟建从英迪加港至卡尔波格尔的铁路，将与此前规划的白海-科米-乌拉尔(从白海的阿尔汉格尔斯克港经科米共和国的卡尔波格尔至乌拉尔的索利卡姆斯克)铁路连接。两条铁路建成后将成为连接亚洲和北极的首个主要交通枢纽，经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坦和中国铁路运抵的煤炭、木材、纸张、化肥及化工产品从该港发往全球市场，预计年周转货物0.8亿～2亿吨。

由此可见，俄罗斯对于北方海航道的长远发展是非常重视的，北方海航道也将在自然条件、发展环境不断变好的情况下，其国际竞争力将极大提高，“冰上丝绸之路”的价值将越来越大。

二、中国使用“冰上丝绸之路”的情况

(一)中国商船经航“冰上丝绸之路”的情况

2013年9月，中远航运股份有限公司(现为中远海运特种运输股份有限公司)旗下的“永盛”轮完成中国商船首次穿越北方海航道的壮举。2016年，中远公司基本实现了北方海航道的试运营，截至2019年底，已实现18艘船舶完成31个航次的北方海航道航行任务。参与运营的船舶也从冰级船“永盛”轮扩展至非冰级船，从多用途船扩展至半潜船和重吊船。

中国商船多年的航行实践表明，北方海航道可以最大限度地缩短中国与欧洲国家贸易航线的航程，节约船期，减少船舶燃油消耗和二氧化碳排放。近年来，借助“一带一路”倡议中欧之间开通了多条中欧班列，并且运营状况越来越好，但海运仍然是我国对外贸易出口的主要途径。传统上的中欧贸易航线是沿经苏伊士运河的南部航线。近年来，随着海盗活动的猖獗以及地缘政治冲突可能性的增大，该航线的安全隐患越来越大，在我国与欧洲国家的经贸关系不断加强、经贸往来频繁的情况下，北方海航道的价值愈发凸显，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意义越来越大。

(二)天津港试航“冰上丝绸之路”的情况

天津港位于渤海湾内，在中国从北至南的港口链条中处于居中偏北的位置，其参与“冰上丝绸之路”运输的实践活动和实际数据对南北方港口都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自2013年中国商船试航北方海航道以来，天津港多次作为起点和终点参与其中。

在“永盛”轮2013年完成首航北极后，中远公司决定于2015年再航北极，并尝试实现“双向通行”的任务，天津港被安排为返航的终点。2015年10月2日，“永盛”轮抵达天津港，完成再航北极和“往返双向通行”的目标，以天津港为终点实际缩短航程近7000海里，时间减少20天以上，大大降低了碳排放和通航成本。

2016年天津港继续两次参与“冰上丝绸之路”的试航，均作为起点港口。7月16日“永盛”轮装载风电设备等货物从天津港起航运往英国格拉斯哥港；7月27日“夏之远6”轮半潜船载着4个天然气开采模块从天津启航至俄罗斯萨贝塔港，之后继续沿东北航道前往欧洲。2017年“大安”轮装载出口欧洲的盾构机从天津港出发驶往丹麦埃斯比约港。这几次试航的成功也表明天津港参与“冰上丝绸之路”的可行性。大连海事大学极地海事研究中心主任李振福教授曾认为，天津港等北部地区的港口有望成为重要的北极航道港口。(2)《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进阶北极航道或开辟港口贸易新格局》，搜狐网，2019年6月7日。https://www.sohu.com/a/154540076_115124.

(三)天津港使用“冰上丝绸之路”的情况

2018年中国商船沿北方海航道的航运开始进入常态化后，天津港成为“冰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港口之一。2018年“天佑”轮在天津港装货，从江苏大丰港出发至瑞典。2019年8月，俄罗斯“鲁萨诺夫”号液化天然气船穿越白令海抵达中国天津港，这是中石化天津液化天然气接收站首次接卸来自俄罗斯亚马尔项目的天然气。2020年10月29日，来自俄罗斯亚马尔港的“祖博夫”号天然气船携带6.9万吨液化天然气运抵天津滨海新区南疆港区的国家管网集团天津液化天然气有限责任公司的接收站码头。此次航行仅仅用时16天，此前从萨贝塔港到天津港需要23天。通过北方海航道天津港开始承接俄罗斯亚马尔项目的天然气，成为中俄“冰上丝绸之路”合作的重要内容。

三、天津港的港口优势

天津因港而立、借港而兴。天津港地处渤海湾西端，背靠雄安新区，辐射东北、华北、西北等内陆腹地，是京津冀的海上门户，是中蒙俄经济走廊东部起点、新亚欧大陆桥重要节点、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战略支点。天津港凭借完善的基础设施、优越的区位条件、良好的经营环境等优势跻身为世界著名的港口之一，与世界主要港口建立了稳定的业务往来。

(一)天津港是北方国际航运核心区

进一步发挥天津港的战略资源和竞争优势，高质量建设北方国际航运核心区，是实现《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赋予天津市城市定位和融入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重要内容。2015年4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审议通过《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将天津定位为北方国际航运核心区。(3)中共中央政治局：《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2015年4月。2016年7月11日，天津市交通运输委拟定的《天津市建设北方国际航运核心区实施方案》获批。根据《方案》，天津市将建成以国际一流大港为核心的全球航运枢纽，高度协同、高效便捷的国际一流口岸，建成全球重要的航运资源配置中心，建成具有强大辐射力的国际物流网络重要节点，建成京津冀协同发展的重要载体，建成高水平对接国际规则的对外开放平台。(4)天津市交通运输委：《天津市建设北方国际航运核心区实施方案》，2016年7月。2021年9月1日，《天津市推进北方国际航运枢纽建设条例》正式实施，对推进天津港世界一流港口建设，提升天津港北方国际航运枢纽地位，助推京津冀协同发展，服务国家“一带一路”和陆海统筹发展战略，以及营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航运发展环境具有重要意义，同时对天津港参与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

(二)天津港是京津冀地区的海上门户

天津港作为世界十大港口之一是京津冀地区的最佳出海口，是我国内陆腹地参与国际贸易的“桥头堡”。港口坐落于天津滨海新区，背靠国家新设立的雄安新区，不仅覆盖京津冀地区，而且向内辐射至东北、华北、西北等内陆腹地。目前，天津港可通达18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500多个港口，有120多条集装箱航线，货物吞吐量超过5亿吨，集装箱吞吐量超过1600万标准箱。京津冀地区可以通过天津港，沿经“冰上丝绸之路”与欧洲地区建立更多元的贸易通道。

(三)天津港是“一带一路”的重要海路交汇点

目前，天津港涉及“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集装箱班轮航线有50余条，辐射40多个港口。中远海运集团有限公司自2013年以来22次沿北方海航道的航行实践逐渐将“冰上丝绸之路”框架下的航运业务常态化，其中多次将天津港作为起点或终点。天津港拥有全面融入“一带一路”建设的区位条件，是“一带一路”的重要海路交汇点，同样可以成为“冰上丝绸之路”优先采用的陆海交汇点之一。

四、天津港在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中的战略定位

中俄两国已在国家领导层面达成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共识，但是在具体推进和落实过程中仍然面临着许多困难和急需解决的问题，其发展既受中俄两国国家关系和国际政治局势的大环境影响，也取决于俄罗斯北方海航道开发进度、航道商业化运营效率、航运企业参与热情和航海自然条件等因素。天津港已经参与了中国商船试航北方海航道的活动，实践证明天津港具有参与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地理优势和现实可行性。天津港如何有效参与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合作，需要进行准确的研判和战略定位。

(一)天津港参与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是长期战略

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自提出之日起即得到了两国政府的支持，但目前尚处于起步阶段。受制于气候、基础设施、国际环境、资源开发与保护等客观因素限制，其成效在短期内难以全部体现，其价值更多地反映在中长期发展前景中。天津港融入“冰上丝绸之路”应该进行长期布局，应充分考虑到北方海航道的发展情况，以及中俄双方参与北极航运的实际进程，形成参与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长远规划。

(1)实现全年大部分时段通航尚需时日

虽然北方海航道已经被证明具有商业开发价值，但是受制于气候、技术、设备等多重因素，目前航道的通航期仍然不够长，这使得其商业利用价值大打折扣。全球气候变暖导致的海冰融化正在从客观上延长北方海航道的通航时间，2020年10月拉普捷夫海整月都没有出现结冰现象。另一方面，俄罗斯也在努力通过技术手段提高北方海航道的通航时间，如计划建造更具破冰能力的核动力破冰船，增加破冰船队的船只数量，提出至2050年实现航道的全年通航设想。

(2)完善配套基础设施建设尚需时日

北方海航道沿线港口的基础设施建设非常落后，根本无法满足运量大幅增加的客观需求。全球气候变暖不仅威胁到现有基础设施的牢固程度，而且增加了新基础设施建设的难度，这对俄罗斯高纬度地区基建技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同时，在俄罗斯北极开发资金匮乏的情况下，北方海航道配套基础设施建设的进程受到极大的影响。

(3)北方海航道建设成跨欧亚大陆运输走廊尚需时日

在构建欧亚两大洲海上运输通道方面，北方海航道具有部分替代苏伊士运河的潜在优势。北方海航道的发展情况已经引起了中东欧、北欧和亚太地区国家的广泛关注，但近期内尚不足以形成大规模的货源保障，受经济、政治、安全等因素影响，许多航道潜在的使用者还处于观望状态，一些国际航运企业也因环境、生态和政治因素暂时选择放弃使用北方海航道。

(二)天津港参与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需要全面规划

(1)天津港需打造欧亚大陆海运中心

实践表明天津港可以成为连接欧亚大陆的“冰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港口应发挥自身优势力争成为连接欧亚大陆的海运中心。首先，天津港应重点依托大沽口、高沙岭、大港、东疆港区，建设天津港临海临港产业集聚区；其次，天津港应增强港口战略纵深能力，依托京津冀海上贸易窗口优势形成稳定的“冰上丝绸之路”的货源；最后，天津港应全面提高国际航运服务功能和全球航运要素资源配置能力。

(2)发展天津港多渠道参与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机制

现代港口物流产业的发展要求以港口为核心构建起多渠道、立体式的运输网络。天津港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不应单纯着眼于海洋运输，可以考虑海运与公路、铁路运输相结合的多元化联运模式。近几年，天津港在“一带一路”框架下依托“津蒙欧”“津满欧”“津新欧”等中欧班列，以及“中蒙俄经济走廊”等运输通道形成了多元化的运输网络。而且，俄罗斯也正致力于北方海航道的综合发展和升级，不仅将航道的端界延伸至整个北极海域，而且力图围绕航道建立囊括铁路、公路、水路和航空在内的交通运输网络。这为货物从天津港沿新路线进入欧洲成为可能，如经中欧班列进入中亚，再北上经俄罗斯位于白海的港口进入北欧，或从天津港经“中蒙俄经济走廊”，沿叶尼塞河到达俄罗斯北冰洋沿岸港口，再经海运进入北欧。这些潜在的运输线路的设计和可行性研究需要相关机构和部门进行详细研究和论证，如可行则可以丰富天津港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途径和模式。

(3)提升天津港吸纳“冰上丝绸之路”货物的进口及储运能力

提升天津港吸纳“冰上丝绸之路”货物的进口及储运能力，打造天津作为京津冀油气能源供应枢纽的地位。从当前及中短期北方海航道运输所倚仗的基本货源和产业基础来看，北极陆地及大陆架的资源开采、加工和出口是北极地区长远发展的根本前提。目前，俄罗斯北极地区的发展以北方海航道开发利用为基本前提，而航道运输的货源仍以燃料及矿产资源出口为主。因此，未来一段时期内中俄“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主要内容仍然是能源开采、运输及贸易合作。

充分发挥天津作为北方液化天然气进口港的优势，2019年天津口岸液化天然气进口量已经跃居全国首位。天津应借此优势抓紧建设中海油液化天然气接收站中俄大型能源合作项目“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的跟进机制，运用现代化的物流管理手段和技术，实时跟踪“冰上丝绸之路”货物到港时间及船期安排，实施科学化调度，确保货物即到即检、快检快放。

天津港需要进一步增强天然气的储备能力。目前，北京燃气集团天津南港液化天然气应急储备项目已经启动，项目一期计划2022年完工，该项目位于天津市滨海新区南港工业区，紧邻中石化天津液化天然气接收站。项目总投资201.3亿元，设计接卸能力为年500万吨，应急储备能力为12亿立方米，最大气化外输能力为每天6000万立方米。

(4)完善天津港临港产业建设

加快天津港临港产业发展，达到高质量参与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目的。以能源合作为主要领域的双边共建模式，已取得初步进展，天津港需利用港口区位及产业优势融入“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天津港应着眼于建设现代能源产业链，以俄罗斯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的能源资源为产业链的上游供给环节，在港口现有产业基础上提升油气储运和加工能力，将天津港建设成国际一流的能源产业基地。

天津港可以借助俄罗斯亚马尔天然气到港的便利条件，抓紧发展氢能源产业，打造天津港经济增长新亮点，将天津港建设成为京津冀地区氢能产业的先行区和聚集区。氢能源是清洁的二次能源，在发电、供热、交通燃料、氢燃料电池动力等方面具有重要用途。发展氢能源对于优化我国的能源消费体系、加快能源消费结构向新能源转型、保障国家能源安全，具有重要意义。2020年1月，天津市正式印发《天津市氢能产业发展行动方案(2020—2022年)》，依据该方案天津港正从项目引进、基础设施建设运营、示范应用推广、鼓励创新研发、设立产业基金、提升产业氛围、组织产业联盟等方面全面发展氢能产业。(5)天津市人民政府：《天津市氢能产业发展行动方案(2020-2022年)》，2020年1月。

(5)与俄罗斯北冰洋沿岸港口建立合作关系

天津港应与俄罗斯北冰洋沿岸港口建立合作关系，参与其港口建设和管理。俄罗斯北冰洋沿岸港口基础设施相对落后，无法满足现代航运发展的客观要求。目前，俄罗斯已出台《2035年前北方海航道基础设施发展战略》，对外资参与港口基础设施建设提供了一定的优惠条件。天津港可以结合自身的特点与俄罗斯北冰洋沿岸港口(包括太平洋沿岸)签署合作谅解备忘录，加强双方在装卸、海铁联运、基础设施建设、集装箱业务发展和港口信息系统资源共享等方面的合作，推进海上贸易的发展。从俄罗斯目前的港口发展形势来看，摩尔曼斯克、阿尔汉格尔斯克、勘察加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等枢纽性港口的发展前景较大，可以重点考虑，特别是在港口基础设施建设、港口运营管理以及智慧港口建设等方面加强合作。

(6)天津港应发展与全球航运企业的合作关系

天津港要可持续地参与中俄“冰上丝绸之路”的合作需要强化与全球航运企业的合作，这是打造天津港成为全球资源配置枢纽和“冰上丝绸之路”重要战略支点的保障。通过港航合作不仅可以推动天津港航运、港务、仓储、物流、陆海联运的一体化建设，提升港口综合物流供应链的服务能力，催生新的贸易手段和路径，而且可以带动天津港临港经济的配套发展，推动资金流、人流和货流向天津港集聚。港航合作也可以提升技术革新，使天津港参与航运巨头的区块链平台。发展天津港的港航合作应做到以下几点：首先，天津港需要与国内航运企业建立稳定的合作关系，中远海运特种运输股份有限公司是中俄“冰上丝绸之路”的先行者和基本运输力量，天津港应争取与其建立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双方可以在港口航运、物流、港航金融、航运服务等方面进行合作，并共同推进与“冰上丝绸之路”沿线重要港口的合作；其次，天津港应该将目光投入国际航运领域，深入开展与马士基(中国)航运有限公司、地中海航运有限公司、法国达飞海运集团等世界航运巨头的业务合作，建立港口一体化运营管理平台，这是扩大货源保障的重要手段，特别有助于组织从欧洲抵津的货源。

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是两国政治和经济关系长远发展的重要内容之一。天津港作为沿线重要的节点之一，依托其北方国际航运枢纽的区位优势，以及多年来参与“冰上丝绸之路”航运业务的实践经验，应从服务国家“一带一路”大局出发，长远规划天津港参与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布局，通过健全港口现代航运服务体系、提升口岸营商环境和完善临海临港产业基础等手段不断夯实“冰上丝绸之路”的合作基础，推动中俄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稳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