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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旅游爱国主义教育效果对青年出游意愿的影响机制*
——基于中介效应的实证分析

2022-01-22王金伟张丽艳李雪松鹿广娟孙东琪

旅游研究与实践 2021年6期
关键词:出游红色旅游意愿

王金伟,张丽艳,李雪松,鹿广娟,孙东琪

(1.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a.旅游科学学院;b.MTA/MBA教育中心,北京 100024;2.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北京 100101;3.北京旅游发展研究基地,北京 100024;4.北京市顺义区牛栏山镇政府,北京 101301)

0 引言

爱国主义是个体对祖国最深厚、最持久的情感[1],一般表现为对祖国精神上的忠诚与热爱、行为上的依赖与保护,是影响国家与民族命运的重要因素[2]。爱国主义教育是培育和建构国家认同感的重要途径。它通过独特的“国家叙事”来构建国家身份,彰显国家精神,建构人民对国家的认知和认同[3]。红色旅游作为一种重要的主题旅游形式,将爱国主义教育与旅游体验活动有机结合,是培育民众国家认同感的重要方式[4]。在红色旅游过程中,游客通过参观革命遗产、体验红色文化,在纪念和尊重的氛围中传承民族记忆,培养爱国主义情怀,进而提高国家和民族认同感[5-6]。近年来,红色旅游在政府和市场力量的双重推动下迅猛发展。据统计,2019年全国共接待红色旅游游客14.1亿人次,约为2004年(1.4亿人次)的10倍[7]。可见,红色旅游已成为中国旅游产业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并在弘扬革命传统、开展爱国主义教育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青年群体是新时代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生力军。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同时也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开启之年。在这个重要的历史交汇点,对青年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是加强思想政治工作、树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必然要求[8]。红色旅游的独特之处在于,可以通过革命传统教育塑造青年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培养其爱国主义情怀。依托红色旅游(或红色研学旅行)对青年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是落实“立德树人”教育任务、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重要举措[9-10]。近年来,随着红色旅游的爱国主义教育效果日益彰显,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这一领域。梳理现有相关文献,可以发现学者们主要聚焦于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开发建设管理[11]、红色旅游中的文化价值挖掘与功能传播[4,12]、爱国主义教育的途径和策略[13]等方面。这些研究为深入认识红色旅游与爱国主义教育融合发展提供了重要参考。但是,它们大多为描述性的经验总结,对红色旅游的爱国主义教育效果、游客满意度等变量间影响关系的探讨甚少,尤其缺乏基于青年视角的量化研究。

基于此,本研究拟从红色旅游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以下简称: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红色旅游出游意愿等变量间的关系出发构建研究模型,并通过问卷调查数据展开实证分析。本研究力图进一步明晰红色旅游爱国主义教育效果对青年红色旅游出游意愿的影响机制,并为红色旅游与爱国主义教育的相关理论研究和实践发展提供参考。

1 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红色旅游”最初由江西省文化、旅游管理部门于20世纪末提出,旨在将红色遗产作为重要的教育资源进行战略性挖掘和开发,通过发展旅游业带动当地经济社会发展,并厚植游客的爱国情怀[14]。2004年1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2004—2010年全国红色旅游发展规划纲要》,明确界定了红色旅游的概念,指出红色旅游主要是指以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在革命历史、革命事迹和战争时期建树丰功伟绩所形成的纪念地、标志物为载体,以其所承载的革命历史、革命事迹和革命精神为内涵,组织接待旅游者开展缅怀学习、参观游览的主题性旅游活动。“红色旅游”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并上升为国家战略,成为推动革命老区振兴发展,进行革命传统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载体。为了进一步推进红色旅游持续健康发展,2011年5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2011—2015年全国红色旅游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提出以我党领导下的革命战争时期内容为重点,将1840年以来中国大地上发生的以爱国主义和革命传统精神为主题、有代表性的重大事件和重要人物的历史文化遗存纳入红色旅游发展范围。红色旅游的内涵和外延得到进一步扩充和完善:时间上,从“1921年以来”上溯到“1840年以来”;内涵上,也有了进一步的延展,将能够反映中国人民面对西方列强入侵和封建王朝压迫而不屈不挠、艰难求索的奋斗精神,也纳入红色旅游的范畴。此外,需要强调的是,改革开放后(含今天)所形成的新时代北斗精神、脱贫攻坚精神、抗疫精神等也属于红色旅游的核心范畴。毫无疑问,红色旅游是以爱国主义和革命精神为核心主题的情感性、精神化的主题旅游活动。

近年来,红色旅游的经济社会文化功能备受学者们关注,并日益成为一个研究焦点。学者们研究发现,红色旅游是开展爱国主义教育和革命传统教育的重要载体,在传承红色基因、赓续红色血脉、厚植家国情怀等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15-17]。刘润佳等提出,红色旅游是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载体,同时红色旅游情感对游客国家认同有正向促进作用[18]。Zuo等提出红色旅游可以有效保留革命历史和传承红色精神,培育人民对国家的认同感[19]。同时,也有学者进一步提出,红色旅游相较于传统的爱国主义教育方式更具互动性、体验性和娱乐性,对游客更具吸引力,因此教育效果也更加突出[20]。此外,马胜清提出红色旅游作为一种新的经济增长方式,具有很强的“包容性”,能够带动革命老区经济社会发展,提高居民可持续生计能力,对实现全面小康社会发挥了重要作用[21]。可以看出,红色旅游是一项兼具政治功能、社会功能、文化功能和经济功能的国家战略工程,对于增强国民特别是青年的爱国情感,助推革命老区全面振兴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爱国主义教育是红色旅游(或红色研学旅行)的重要价值所在。尽管目前关于红色旅游的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及其影响机制的研究较少,但是已有的“旅游体验价值”“旅游满意度”等相关研究能够为本文提供一定的理论基础。一般来说,旅游体验价值是一个包含多种情感和认知要素的综合体[22],旅游目的地因其类型不同,拥有的旅游价值也各有差异。学者们研究发现,价值感知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大众对旅游的满意度和出游意愿。Williams等通过分析冒险旅游中价值、满意度和出游意向之间的关系,发现情感价值和新奇价值显著影响满意度[23]。Miguel等以文化遗产旅游为例,发现旅游者对目的地的文化认同感和身份认同感影响其旅游满意度[24]。同样地,Caber等将旅游的价值感知分为功能、社会和认知三个维度,研究发现价值感知对旅游满意度、口碑和重访意向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25]。雷铭基于计划行为理论研究发现,个体对医疗旅游的态度越积极、感知到的外部环境越支持,对完成医疗旅游行为的控制感越强,则个体参加医疗旅游的行为意向就越高[26]。在红色旅游价值感知方面,范玉强等发现红色旅游感知价值的不同维度对其满意度的影响程度也不尽相同,其中红色人物感知、红色事迹感知和敬畏情绪对满意度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红色精神感知、红色遗迹感知对满意度的正向影响较弱[27]。那么,作为一种重要的旅游体验价值感知,爱国主义教育效果是否也具有类似的影响关系?它与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和出游意愿之间会产生何种链式影响?为了回答这些问题,文章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H1: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对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作用;

H2: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对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作用;

H3: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作用。

出游意愿是旅游者(尤其是潜在旅游者)对前往特定目的地进行旅游活动的倾向性看法,通常会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明晰出游意愿的前因及其相互关系已经成为旅游者行为研究的重要议题。Zhang等提出,目的地感知形象对旅游意向具有重要影响作用[28]。而邱赢琦发现旅游地服务质量感知可通过旅游获得感影响重游意愿,具体而言,旅游地服务质量感知中的可靠性、移情性均显著正向影响重游意愿[29]。陈钢华等发现,旅游满意度会在一定程度上正向影响游客游后行为意向(重游意愿、推荐意愿)[30]。那么在红色旅游情境中,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红色旅游出游意愿三者之间存在何种影响关系?是否也存在着上述文献研究发现的“满意度”影响“旅游意愿”的关系链?为了回答这些问题,文章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H4: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对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作用;

H5: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作用;

H6: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作用。

旅游体验价值(效果)、满意度与出游意愿三者之间具有复杂的影响关系。除了上述提到的两两(变量)之间的直接影响关系,学者们还发现了其中的某些中介效应。Meng等以工作假日旅游为例,发现满意度在旅游属性认知和旅游行为意向中起到中介作用[31]。而陈钢华等提出,游客环境恢复性感知直接正向影响满意度和游后行为意向,并且满意度在游客环境恢复性感知和游后行为意向的影响中具有中介效应[30]。Pestana等以老年人旅游为例,发现满意度在动机、情绪和行为意向的影响关系中起到中介作用[32]。同样地,Bayih等发现,满意度在拉动式旅游动机对旅游意向的影响中起到中介作用[33]。而Altunel等发现,在文化旅游情境下,体验质量对满意度有显著正向影响作用,并且满意度在体验质量对参与意向的影响关系中起到中介作用[34]。针对红色旅游,刘宇飞提出游客满意度在红色旅游地品牌个性对游客忠诚度的影响关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35]。基于此,文章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H7: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在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的影响中具有中介作用;

H8: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在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的影响中具有中介作用。

根据上述研究假设,构建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和红色旅游出游意愿之间影响关系的概念模型。该模型由4个结构变量和8个研究假设构成(图1)。

图1 概念模型

2 研究方法

2.1 问卷设计

本文在参考国内外相关研究的基础上,结合专家意见设计调查问卷。(1)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参考Uzakbayeva等、徐国亮等、管健等的相关研究[36-38],按照“认知—情感—行为”的结构,设计出包含15个题项的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量表。题目选项采用5点李克特量表(1=非常不同意、2=不同意、3=一般、4=同意、5=非常同意)进行赋值设计。(2)满意度与出游意愿。结合前述研究假设,并在征求相关专家意见的基础上,设置“我对红色旅游的爱国主义教育实效感到满意”“我对红色旅游发展现状感到满意”“我将会经常参加红色旅游活动”等3个题项,分别用以测量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和红色旅游出游意愿。此部分同样采用5点李克特量表进行测量。(3)样本的人口统计学特征,包括性别、政治面貌、教育阶段、所在大学类型、大学所在地以及家庭所在地等题项,均为单项选择题。

2.2 数据收集

本研究以全国大学生群体作为研究样本。为了保证调查样本的广泛性和代表性,同时结合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非接触式”调查的需要,研究选取网络调查的方式收集数据。首先,课题组于2021年3月31日开展问卷预调查。而后,根据预调查结果和调查对象的反馈意见,对量表的语句和版式等方面做了修正,同时记录下问卷作答的最短用时(46秒)。在此基础上,于2021年4月1—6日展开正式问卷调查。为了确保调查数据的真实性和有效性,课题组随时关注问卷回收和调查对象的反馈情况,并适时调整问卷发布的方式。全程共收集到调查问卷3 239份,剔除无效问卷(问卷填写时间低于46秒)后,最终得到有效问卷2 751份,有效率为84.9%。

调查样本中,男性占比37.5%,女性占比62.5%。在政治面貌方面,团员占72.6%,党员(含预备党员)占11.5%,群众占15.7%,民主党派人士占0.2%。在教育阶段方面,本科生占调查总人数的54.7%,大专生和硕士生分别占35.6%和7.3%,其他为2.4%。所在大学类型方面,省属重点高校占28.7%,非985的211高校占17.3%,985高校占2.6%,其他类型学校占比51.4%。大学所在地方面,以东部和中部地区高校为主,分别占54.8%和30.8%,西部高校仅占14.4%。家庭所在地方面,东部地区生源占比46.5%,中部和西部地区生源占比分别为33.1%和20.4%。

2.3 数据分析

本研究运用SPSS 25.0和Amos 24.0软件统计分析数据。为了确保研究的科学性和可信度,本研究将2 751份有效问卷随机分成两个子样本:子样本D1(n=1 368)和子样本D2(n=1 384)。首先,对D1子样本的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题项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EFA);而后,对D2子样本的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题项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CFA),以确定其潜在的构成维度。在此基础上,采用最大似然估计法和Bootstrap检验方法分析研究模型中各变量之间的影响关系,以验证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红色旅游出游意愿等变量间的作用机理。

3 结果分析

3.1 探索性因子分析(EFA)

为确定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量表的内部结构维度,利用SPSS 25.0对样本数据D1(n=1 368)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EFA)。检验结果显示,KMO值为0.967(大于0.8),Bartlett球形度检验值为27 331.593(df=105,P<0.05),表明量表适宜进行因子分析。同时,以因子载荷和共同度(公因子方差)均大于0.5为标准,进行多轮萃取和筛选。最终保留11个题项,共析出3个公因子,累积方差贡献率为87.829%,结构信度良好。根据各公因子所包含题项的内容,将公因子分别命名为“爱国主义认知”(F1)、“爱国主义情感”(F2)和“爱国主义行动”(F3)(表1)。

3.2 验证性因子分析(CFA)

依据探索性因子分析(EFA)结果,对子样本D2(n=1 384)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CFA)。结果显示,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量表(χ2/df=6.955,GFI=0.969,AGFI=0.943,NFI=0.988,CFI=0.989,RMSEA=0.066,SRMR=0.016)的拟合指数未达到理想的拟合优度。通过检查修正系数发现,“爱国主义情感”(F2)的测量项(“X8:树立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的MI指标较高。因此,删除上述题项,并调整MI的指标输出,以提高模型的拟合优度。修正后的测量模型拟合指数为:χ2/df=2.395,GFI=0.994,AGFI=0.981,NFI=0.997,CFI=0.999,RMSEA=0.032,SRMR=0.008,表明观测变量对潜变量具有较强的解释力。同时,平均方差萃取值(AVE)均大于阈值0.5,组合信度(CR)均大于阈值0.7,说明测量模型有较好的聚合效度(表2)。

表2 测量模型的AVE和CR

3.3 主效应分析

采用最大似然估计法对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假设检验。研究发现,各拟合指标分别为:χ2/df=4.134,GFI=0.992,AGFI=0.979,NFI=0.997,CFI=0.997,RMSEA=0.034,SRMR=0.011,均在理想范围之内,说明结构方程模型可靠有效。同时,采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与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及红色旅游出游意愿之间的影响关系。将假设H1通过H1a、H1b、H1c分别检验爱国主义认知、爱国主义情感和爱国主义行为对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的影响关系;H2通过H2a、H2b、H2c分别检验爱国主义认知、爱国主义情感和爱国主义行为对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的影响关系;H3通过 H3a、H3b、H3c分别检验爱国主义认知、爱国主义情感和爱国主义行为对红色旅游出行意愿的影响关系,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模型的假设检验结果

(1)爱国主义认知对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β=0.155,P=0.005)和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β=0.091,P=0.008)均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无显著影响作用(β=0.051,P=0.252)。假设 H1a、H2a获得支持,H3a未获得支持。

(2)爱国主义情感对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β=-0.158,P=0.033)、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β=-0.144,P=0.001)、红色旅游出游意愿(β=-0.254,P=0.000)均产生显著负向影响。假设 H1b、H2b、H3b未获得支持。

(3)爱国主义行为对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β=0.610,P=0.000)、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β=0.134,P=0.000)、红色旅游出游意愿(β=0.311,P=0.000)均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假设H1c、H2c、H3c获得支持。

(4)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对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β=0.804,P=0.000)、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β=0.334,P=0.000)、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β=0.360,P=0.000)均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假设H4、H5、H6获得支持。

3.4 中介效应分析

为了进一步检验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的中介作用,采用偏差校正的百分位Bootstrap检验方法,重复抽样次数设置为5 000次。一般来说,中介效应95%置信区间内不包括0,说明中介效应存在,反之说明中介效应不存在[39]。在中介效应存在的情况下,若直接效应95%置信区间内包括0,则为完全中介,反之则为部分中介[40]。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红色旅游出游意愿路径中包括三个(维度)方面的作用关系。具体如下:(1)在爱国主义认知—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红色旅游出游意愿路径中,间接效应点估计值为0.045,其Bias-corrected 95%置信区间和Percentile 95%置信区间内均不包含0,表明中介效应存在。同时,直接效应的Bias-corrected 95%置信区间和Percentile 95%置信区间内均包含0。可见,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在爱国主义认知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的影响中起到完全中介作用。(2)在爱国主义情感—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红色旅游出游意愿路径中,间接效应和直接效应的点估计值分别为-0.091、-0.523,且其Bias-corrected 95%置信区间和Percentile 95%置信区间内均不包含0,这表明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在该路径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3)在爱国主义行为—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红色旅游出游意愿路径中,间接效应和直接效应的点估计值分别为0.077和0.532,且其Biascorrected 95%置信区间和Percentile 95%置信区间内均不包含0。可以看出,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在爱国主义行为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的影响关系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因此,研究假设H7成立。

同时,在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红色旅游出游意愿路径中,间接效应和直接效应点估计值分别为0.315、0.428,且其Bias-corrected 95%置信区间和Percentile 95%置信区间内均不包含0。这表明,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在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的影响关系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因此,研究假设H8成立。

4 结论与讨论

4.1 研究结论

本研究以青年为研究对象,从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及出游意愿等变量间的关系出发构建研究模型,并通过问卷调查数据对其展开了实证分析。主要结论如下:

(1)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对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和出游意愿产生一定影响。研究发现,爱国主义效果评价可以分为爱国主义认知、爱国主义情感和爱国主义行为三个维度。其中,爱国主义认知是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和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的前因变量,但不是红色旅游出游意愿的前因变量;即爱国主义认知对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和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存在直接影响,但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不存在直接影响。同时,研究发现爱国主义情感对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和出游意愿均产生显著负向影响。此外,研究还证实了爱国主义行为对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和出游意愿均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毫无疑问,爱国主义效果评价对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产生重要影响,对出游意愿产生一定影响。

(2)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显著正向影响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和出游意愿。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对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和出游意愿均存在显著正向影响。也就是说,红色旅游地作为重要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游客对其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越高,则对其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越高,出游意愿也越高。在红色旅游过程中,游客通过参观革命文物、参加纪念仪式、体验红色文化、了解历史故事等形式,在纪念和尊重的氛围中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和革命传统教育。同时,红色旅游地作为重要的文化遗产(地),为游客提供了培养爱国主义精神、增强国家认同和民族认同感的场所,能极大地提高旅游者的出游意愿。

(3)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显著正向影响出游意愿。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对出游意愿具有显著正向的预测效应,即游客对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越高,其参与旅游的意愿(出游意愿)也越高。游客对红色旅游发展的满意度取决于诸多方面,但毫无疑问,若游客对某地的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越高时,参与红色旅游的意愿(出游意愿)则越强烈。这一点与邱赢琦的看法相似,他认为旅游地服务质量感知可以通过旅游获得感影响重游意愿,也就是说游客通过旅游获得感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会提高或降低其重游意愿[29]。同时,本研究结论也验证了陈钢华等的相关研究结论,即旅游满意度会在一定程度上正向影响游客行为意向[32]。总的来看,青年的红色旅游参与意愿受到他们对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的深度影响。未来有必要进一步提升我国红色旅游发展质量,以提高青年的旅游获得感和价值感,并产生持续参与红色旅游教育活动的意愿。

(4)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及其满意度通过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影响出游意愿。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在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和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的影响关系中均起到一定的中介作用。其中,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在爱国主义认知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的影响关系中起到完全中介作用,而在爱国主义情感和爱国主义行为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的影响关系中均具有部分中介作用。同时,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在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的影响关系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可见,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和爱国主义教育满意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通过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影响青年的红色旅游出游意愿。

4.2 理论贡献

本研究可能的理论贡献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将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分为认知、情感和行为三个维度,构建了红色旅游情境中爱国主义教育效果、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及其出游意愿之间影响关系的分析框架,弥补了以往研究中缺少针对“青年”这一独特红色旅游群体应有关照的局限,为潜在红色旅游者出游意愿的相关影响机制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视角。另一方面,通过探讨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在爱国主义教育效果评价对红色旅游出游意愿影响中的中介作用,对已有红色旅游相关研究是一个有益补充,也为未来研究提供了进一步探讨的方向。

4.3 实践启示

本研究对于通过红色旅游加强青年爱国主义教育工作具有以下启示:(1)深挖红色文化时代内涵,将红色文化植入青年思政教育过程,构建高效能的爱国主义教育引导机制,以达到铸魂育人效果;(2)在红色旅游开发过程中,应根据青年群体特点设计融体验性、趣味性、教育性于一体的研学旅行和爱国主义教育项目,寓教于游,使其通过参观、体验、参与等不同方式,接受红色文化熏陶,提高红色旅游发展满意度;(3)加强红色景区的配套设施与软环境建设,确保爱国主义教育服务质量与水平,使其成为真正意义上爱国主义教育的“行走课堂”,进而提高青年红色旅游出游意愿。

4.4 研究不足与展望

本研究存在以下不足之处,有待进一步研究和完善:一是研究样本来源于时间较为集中的截面数据。青年的情感和认知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有所变化,因此,未来有必要采取历时性的调查方法,以获取动态而全面的研究数据。二是红色旅游爱国主义教育对象来源较广,研究仅选取大学生作为青年群体的代表,缺少与其他群体间的横向比较。为提高研究的精细化和科学性,未来有必要从横向上拓宽研究对象范围和创新研究视角,并开展更为综合化的比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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