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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与戏谑:新媒体视阈下图像的重构与视觉转向

2022-01-21程羽迪

上海视觉 2021年2期
关键词:图像时代艺术

程羽迪

(华东政法大学,上海 201620)

尼古拉斯·米尔佐夫曾说:“人类当今认识世界的经验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为视觉化和具像化。”[1]我们正处在一个以视觉作为感知外部世界手段,以图像作为文化主要内核的时代,即视觉文化时代。人们对世界的感知越来越趋向于通过视觉化和图像化来获得,世界被构想和把握为图像。正如麦克卢汉曾说 “媒介即人的延伸”[2],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以电子技术为核心的互联网占据人们的生活,视觉图像成为人们“身体”延伸不可缺少的部分。

视象化时代,图像的爆炸式扩张给艺术领域带来了新的活力,当代的艺术创作越来越多地开始利用图像资源进行象征性表达和发展。在此背景下,图像的转向不仅表征着一种新的视觉传播方式,其丰富的呈现形式下也隐藏着深刻的符号语意。因此,本文主要以视觉艺术发展背景下当前艺术作品的图像转向现象为切入点,研究占主导地位的视觉文化呈现出的新特征,进而探讨当前传统艺术的图像呈现方式及其表征作用,对当前视觉文化转向下面临的困境和危机进行反思,以期为新媒体视阈下视觉文化的传播提供更好的视角。

一、观看之变:当代视觉文化的转向特征

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托马斯·米歇尔曾指出,当前学术界以及公共文化领域正在发生一种关系纷然杂陈的转型,这一转型被称作“图像转向”。[3]随着视觉技术的高速发展,人类迈入视觉文化时代,社会生产实践与人们的日常生活被图像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图像也以不同的形式挑战和解构着传统的视觉形式。

(一)打破传统:从文本中心到图像主导

我们面临的这个以图像为中心的视觉时代,实际上是人类视觉经验史的一次深刻的变革。回望人类漫长的历史发展脉络,以语言和文字为中心的文化形态始终占据统领地位。在传统的文字时代,我们获取知识、信息主要依靠文字,随着可视化技术的发展,人们越来越趋向于去关注和感受由视觉经验带来的体验。视觉文化时代下,人类可以利用图像的仿真再现能力来制作和记录有关世界的新型影像,这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人类对世界真实面目的认知、再现与重造的期冀。图像在其视觉上所带来的拟真性观感远远强于传统的平面化阅读体验,大众满足于轻松直接的图像狂欢,人们对文字的依赖开始被图像取代。图像正在以视觉化形式解构着语言和文字形式的人类传统文化。米歇尔曾指出:“图像转向是一种对图像的后语言学的、后符号学的再考察与再发掘,我们应该把图像看作是一种在视觉性、机器、体制、话语、身体和喻形性之间的复杂性相互作用。”[3]因此,当前时代下图像化的转向并不仅仅代表着人类审美形式上的变化,也是一场人类利用图像来认知世界并革新观念的文化革命,当前时代不断涌现出新的视觉形式且表征出的新的审美、内容、价值观,共同参与着当前社会文化的塑型和建构。

(二)突破静止:原作在场与非在场观看

技术的发展打破了以往时空的界限,使得图像开始跨文化、跨地域传播,也给各地区带来了不同程度的多元化审美样式,使得艺术作品进一步被赋予新的内涵。在科学技术并不发达的早期时代,图像的存放与展览方式较为固定,图像的流动性较差,人们只有实地才能一睹名画名作。随着机械复制技术发展,艺术从宗教仪式中得到了解放,艺术品从时空局限中凸显出其新的活力,以往只存储于博物馆里的作品进入了人们的房屋里供人们收藏欣赏,它们开始从神圣的教堂空间流入人们的日常生活空间(客厅、书房、走廊),并且开始了全球范围内跨时空传播和展览,从原来的难以企及到现在的触手可及,成为了社会空间的一部分。正如本雅明所说,随着机械时代的到来,艺术的“灵韵”从传统的“独一性”“在场性”转向了“公共性”和“非在场性”的新时代[4]。

(三)消解边界: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

在本雅明看来,艺术作品“灵韵”的消逝却也使得当代生活中大众意义增强。视觉文化在早期一直受到来自精英文化的抵制与偏见,传统上,艺术作品不是属于宗教就是属于贵族礼制的范畴,大多传统艺术只有少数精英人士和受过良好文化教育的人才能享用。但技术革命性地改变了图像文化和大众的关系,加速了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边界的消解。艺术开始逐渐地进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它不再从属于宗教和贵族的权威,而是具有更民主的意义。约翰·伯格曾在《观看之道》中阐释了自己对图像观看重构的理解,他强调了观看者的地位,认为在图像意义的生成过程中观看者的作用是决定性的,图像艺术也不再像早期一样只是一种属于艺术创作者的高贵活动内容,它逐渐成为了一个由观者参与并且与普罗大众有着紧密联系的艺术类型。[5]由此,艺术品不再是个人的私有物,艺术的大众化成为可能。

二、异化之路:图像时代视觉文化的重构和表现方式

近年来,通过新的视觉表达方式,曾经的精英文化也逐渐开始了与大众文化的整合,使艺术成为一种更具有亲和力的大众文化。图像现已逐渐成为很多人思维与行动的主要表达方式,很多当代的艺术家们已经逐渐形成了视觉性思维,他们借用图像进行作品的创作、组合、变异,体现了新时代下艺术作品的新型重构转向。

(一)符号建构:移植挪用与拼贴蒙太奇

图像本身是一种符号,数字媒体艺术往往会通过各种形式的媒介素材,通过剪辑挪用将各种符号元素组合编织进作品中,在重组中建构起新的意义。这一革新方式变化主要来自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的波普艺术。这些艺术家们常常会从社会发展变迁中选取极具特色的文化符号和图像元素编织到自己的作品当中。

最初的一批先锋派常常通过对拼贴蒙太奇技法的应用(图1),以达到颠覆经典、张扬个性、讽刺社会的艺术效果,并且模糊了艺术与生活的界限,让艺术游弋于再现事物与现实事物之间,从而拉近艺术与生活的距离,这在某种意义上具有民主意义— 把高雅的艺术和视觉文化与日常世界结合起来。[6]直到21世纪的今天,蒙太奇等手法依然广泛的应用于现代摄影、电视、电影及数码艺术中,这种视觉性的变化已成为我们日常视觉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构成我们对世界的理解方式。

图1 杰米·瑞德“性手枪”乐队1977年单曲《天佑女王》拼贴蒙太奇版封面

移植挪用是当前艺术图像转向中的重要一类方法,“这种挪用在艺术中是指借用自然界中或既存艺术作品中的图像、符号、材料等元素,使这些元素进入到的新的语境的艺术现象”。[7]安迪·沃霍尔的著名作品《玛丽莲·梦露》(图2)采用了借鉴和挪用的方式呈现了图像的转换,他挪用了著名影星梦露的人物形象并借用了装饰性色彩进行其图像的排列再造,从而创造了一副具有新型价值意蕴的艺术作品。在安迪·沃霍尔的作品中,梦露的形象被创造成一个具有符号意义的能指,这一能指既是人们消费的对象也指代着人们在消费社会下被五颜六色的商业广告驱动而产生的视觉感官的破碎与精神体验的空虚现实。

图2 《玛丽莲·梦露》,安迪·沃霍尔

(二)技术异化:图像的数字化与艺术再现

艺术的创造与媒介技术的关系是紧密联系的。当前图像重构中一个最为凸显的推动力量就是由于数字化革命所带来的图像再造技术的发展。在数字技术的助力下,当前图像由以往人的视觉感官感受到、画纸创造的实物景象变为了由虚拟技术构成的并呈现在电子屏幕上的电子图像。如当前不少艺术作品呈现了现代艺术的媒介化特点,艺术在传媒领域得到了多频道且更为宽泛的图像运用。不少艺术作品既通过各种媒介得到灵感,又通过新的媒介技术进行艺术的创作,而这些新型的艺术品也通过互联网这一新型传播媒介得到了更为便利与广泛的传播。

20世纪90年代初,美国印刷工业发生较大的变化,数码摄影逐渐和图像软件相结合,造就了当代数字图像特有的兼容性和可重复修改的特点[8]。21世纪诸多超写实主义作品有很大程度借助当今Photoshop、Illustrate等图像软件和一些机械技术的图像作品进行创作。这类新型图像技术拥有强大的重构再造能力,它们可以脱离原型,通过复制、拼贴、剪辑等技术对视觉影像或者传统图像进行虚拟地再生产和改造,这些数字化技术应用也常见于商业海报、广告、杂志封面等领域。回望图像技术相对滞后的中国早期广告(图3),大多只是简单地大量引入美女的画报和商品,通过视觉直观的吸引力来实现符号的能指向所指的转移。而近些年不少的新媒体广告、公益广告更善于利用数字技术增强与大众的交互性,这些图像广泛将摄影、数码制图等技术相融合,借用互联网平台进行广泛传播,制造巨大的传播声量,2017年百雀羚刷屏爆款广告(图4)就是一个典型案例。因此,当前图像时代的视觉文化重构的表现可以说是一个以任意剪辑拼贴的创造力能力和数字化的图像技术来结合解读思想的世界。

图3 民国时期,百雀羚广告

图4 2017年 百雀羚长动图广告

先进的数字图像技术不仅可以使艺术作品以清晰的原画画质进行传播,同时也使得人们可以任意地对原作进行修改与重制。数字特效技术作为数字图像技术中应用最广泛的技术,早在20世纪中期就被纳入电影的制作过程中,但更多的只是对于图像的“缝合”应用,而随着技术的成熟,计算机带来的数字技术革命使得早期依靠图像剪贴的电影实现了图像想象的新跨越。数字技术通过把电影镜头拍摄出的图像进行数字化,使得以往不可行的想象依靠数字化变为影像中呈现的伪现实画面。如著名电影《泰坦尼克号》中最经典的冰海沉船画面就是用电脑制作而成。在近年来兴起的4K电影修复风潮下,历史胶片逐渐被修复为彩色高清的画面,兴起了新一轮的数字技术影像革命。电影的修复主要是通过某种滤波方法,恢复重建原有图像,提高图像清晰度。如《海上钢琴师》暌违20多年重新经过现代技术修复再次登陆各大院线。而这一电影的重映,也使得其电影内容本身再次被聚焦讨论。经典修复是动员全民重温某一个时代历史的有效途径,老作品修复使得时代的细节被重现,不仅具有深刻文化价值,也有利于优质内容的传承。正如彩色“开国大典”的修复不仅是画质的提升,也是观看者感受的体验性跨越,它的修复寄托着深厚的人文内核和时代期望。图像是历史的记录者,如今,数字时代的技术革命不仅兴起了图像的革命,其对图像的影响已经远远超越“工具”层次,实现了一种技术与时代价值的深度结合。

(三)解构图像:反叛的狂欢与积极的内涵

后现代解构经典、对抗权威的重要策略是通过对作品中“某些部分或者元素的重组、模仿,来达到调侃、讽刺的艺术效果”[9]。这类作品颠覆了传统美学规范和美学价值,并且呈现出与古典美学精神追求差异甚大的无序且破碎的特点,通过对图像的解构或重组,来产生一种充满诙谐色彩的超现实主义艺术氛围。

在新冠病毒肆虐之际,乌克兰文化和信息政策部联合将防疫措施融合于古典世界名画中就是其中极具代表性的例子。他们运用数字化技术使古典艺术作品以另一形式出现在公众视野内,并且重新赋予了其作品新的内涵,让人们看到疫情之下艺术的力量。达芬奇的名作《最后的晚餐》(图5)是以《圣经》中耶稣和十二门徒进行最后一次晚餐的场景为核心,在画中塑造了各不相同的人物形象和彼此感情的联系。而在隔离版的《最后的晚餐》中(图6),十二门徒全部被抹去,留下的只有孤独的耶稣一人,而且戴着口罩,看来有些滑稽且颠覆形象,表现了在疫情期间群众内心的压抑和孤独感,表达的是现代人在目前这个特殊社会情境中的现状。在这戏谑夸张的形式特征之下实际上凸显了当代主流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的冲突。人们通过对经典图像内涵的颠覆,其实也是大众对传统固定的文化方式的抵抗,现代艺术不再仅仅为了符合少数人审美标准而创造,在反常规的反叛之下,艺术效果愈加呈现“新奇化”。纵观现代主义的艺术派别,当前各种艺术思潮的争相涌起,如抽象主义、野兽派、达达主义等等派别的作品愈来愈多,艺术正走向反叛狂欢趋势[10]。可以说,图像的重构不仅是对传统艺术作品上审美形式的反叛,也是对传统艺术高洁追求和固化美学理论的精神内涵上的颠覆。

图6 达芬奇《最后的晚餐》疫情隔离版

图6 达芬奇《最后的晚餐》原画版

但如今,新媒体发展和网络普及为精英与大众之间权威性等文化边界打破提供了进一步的技术保障,这种打破使得公众对于这种“叛逆”风格接纳度不断提高,以往反叛的戏谑开始逐渐转变为积极精神内涵的表达。乌克兰文化部在其公布的洛尔德·弗雷德里克·莱顿名作《奥菲斯和欧里迪斯》疫情版广告中(图7),通过拼贴水龙头这一元素的改造,明确“勤洗手”“使用免洗洗手液”等行为导向。这种将古典名画改成与抗疫相匹配的宣传画,不仅在情绪上让人产生共鸣,还能切实引导人们改变行为,具有明确的价值导向意义。

图7 洛尔德·弗雷德里克·莱顿 《奥菲斯和欧里迪斯》疫情版

图8是17世纪意大利巴洛克画家乔瓦尼·巴蒂斯塔·萨尔维达萨索费拉托所画的名作《祈祷的圣母》疫情版,乌克兰文化和信息政策部运用了数字技术对原画进行了重制,原画中的女子双手合十,身上只披着一个蓝色的衣服,头上戴了一个白色的头巾,而在疫情版本中画面的焦点是那双利用数码图像技术添加上去的蓝色一次性手套,使这副画从原本圣母的祈祷的内涵转变为传播防疫知识的新蕴意。可以说,这种使得传统图像内涵颠覆的反叛性手法已经逐渐带有了某种积极性的内涵。

图8 乔凡尼·巴蒂斯塔·萨尔维《祈祷的圣母》疫情版

三、现实之思:图像时代引发的审美危机与图像重构的意义转向

如今图像呈现大众化转向,艺术品不再神秘,它们被放置到了更广阔、公共的层面。因此,当前学界不乏有关“精英文化与高雅文化日渐萎靡”的论调。他们认为精英是集中体现民族文化与时代精神的审美主体,而在商品消费意识盛行的时代中,精英式高雅审美正面临边缘处境,其审美价值逐步消解。确实,在消费主义的社会浪潮下,大众审美倾向逐步世俗化和娱乐化,不少艺术作品的传统表现形式被颠覆,主流意识形态及其秩序被各种形式的戏仿和滑稽改编破坏,使得早期精英的主体地位也随着现代视觉艺术的大众化兴起而不断被边缘化。当前,传统的精英文化艺术(如歌剧、油画等)在观赏者数量上并不及日常生活中的大众文化艺术。虽然他们由于缺乏通俗化的公众属性而与社会中许多大众的欣赏水平有着一定距离,但这并不意味着精英文化与高雅文化的萎靡。当前图像重构意义已经不仅仅停留在对传统艺术作品上审美形式的反叛和精神内涵上的颠覆层面。随着新媒体发展和网络普及,越来越多的艺术创作者投身于社会公共活动之中,以全新的艺术创作观和方式打开了精英文化的变革之路,反叛的戏谑开始逐渐转变为积极精神内涵的表达。

正如乌克兰的图像重构实践,其将古典名画改成与社会价值意蕴相匹配的宣传画,以数字化拼贴技术实现了艺术内涵的再赋予。创作者在保持艺术自主性创作能力的同时把对社会环境现实观照纳入艺术表达中,现实语境与艺术的融合为艺术增添了新的趣味和价值。因此,从当前的图像创作经验看,改变孤芳自赏的精英式的传统姿态,以重构的形式融入大众化环境是精英艺术在当今社会中得以发展的必要前提。

此外,图像的重构也对现代生活起到了一种调和的作用,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对于碎片化世界的集体共识。米尔佐夫认为,视觉文化的全球化正在为人们创造一种想象的共同体。[1]在当今世界上,“全球与地方之间的鸿沟可以用视觉形象非常有效地加以填补,图像在现代生活中可以使得个人和全体之间建立起某些联系”。[1]正如乌克兰文化部把古典油画改造为具有新的内涵的电子图像并且即时传送到全球,使得一种超越民族国家的大众通过视觉媒体而团聚起来,这种大众能体会到的这一视觉图像建构的内涵意蕴,从而凝聚了全球性的精神共识,推动了新时代“抗疫”想象共同体的生成。

图9 乔凡尼·巴蒂斯塔·萨尔维《祈祷的圣母》原画版

但是,新技术支持下的图像手法也制造了不少带有诱导性和欺骗性的视觉产物。照片可以用PS技术进行进一步加工,绘画可以通过图像技术进行进一步的加工和渲染制作,使之成为更逼真的超写实影像。在鲍德里亚看来,我们所处的读图时代最大的特点就是“仿真”,这一仿真的进程加快了人的本体消逝。[11]在物和符号的复制和堆叠中,现实和虚幻的界限正在消解,人们失落在模拟的虚幻里,虚拟视觉替代了现实存在,视觉快感掩盖了本质情绪,以图像为主导的视觉文化时代使得曾经以文字为中心时代所推崇的深度阅读习惯与主体批判精神逐步被消解,人们开始不愿意思考,受制于对图像技术大量制造的图片的习惯运用,后现代图像的虚拟性由此制造了一种“主体性解构”视觉危机。这也使人们必须提高警惕,重新审视图像与技术、技术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果不能正确认识和把握当前视觉时代面临的危机,那么虚拟的图像化生存世界将成为人们的梦魇。

四、结语

在视觉化的社会中,图像因素成为视觉文化的内核,其重要性愈加凸显。随着时代的变迁和新媒介技术的兴起,当前视觉文化的转向特征经历了从文字开始趋于图像形式,高雅艺术转向大众艺术,观看场所“在场性”转向“非在场”的过程。

在图像的转向背景下,艺术想象空间的扩张和实现手段的丰富使得艺术不再拘泥于传统表现形式,人们在创作过程中价值理念与美学观念的转向也使当代艺术的呈现形式越来越多元,艺术家们当前以借鉴和挪用、反讽的手法进行的新型创作呈现出了视觉文化时代下所追求的新型视觉理念转向。然而,在图像高度渗透进人们日常生活之际,我们也应当清醒地认识到图像化时代下的视觉危机。在视觉虚拟性凌驾于现实性之上的背景下,个人的身份意义开始被消解,新的视觉形式和审美体验共同参与着社会文化的塑型和建构。而随着新媒体技术的发展,以数字化拼贴技术为代表的图像重构实践,艺术内涵不仅仅停留在反叛戏谑性层面,图像逐渐与社会价值意蕴相匹配,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建立积极文化共识的价值新内涵。因此,我们亟待重新审视图像与观者之间的关系,从当代的图像重构经验中把握视觉经验文化建构的新机遇,找寻符合时代价值意蕴的视觉文化传播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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