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革命红船起航于浙江的历史必然性

李青云

提 要：历史的必然规律总是通过大大小小的偶然性事件起作用。浙江先进分子对《资本论》传入中国、《共产党宣言》全译成中文贡献良多；在中国共产党早期筹建过程中，浙江先进分子也有不少贡献；党的一大会议由上海转至浙江嘉兴，并在嘉兴南湖一条红船上完成了缔造中国共产党的使命。因此，无论就中国共产党成立的理论准备，还是就组织准备来说，中国革命红船起航于浙江既有历史的偶然性，也有历史的必然性。中国共产党在浙江的百年奋斗历程，波澜壮阔、辉煌精彩，这其中最鲜明的底色就是“红色根脉”。

毛泽东指出：“自从一八四〇年鸦片战争失败那时起，先进的中国人，经过千辛万苦，向西方国家寻求真理。”①《毛泽东选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版，第1469 页。而近代这些“先进的中国人”中就不乏浙江籍的“求进步的中国人”，像龚自珍、章太炎、鲁迅、马一浮、邵力子、王国维、蔡元培、陈望道等。鲁迅先生说过不少鼓舞人心的话：“什么是路？就是从没路的地方践踏出来的，从只有荆棘的地方开辟出来的。”“唯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唯有他发扬起来，中国才有真进步。”“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很令人佩服的，不是勇士谁敢去吃它呢？”这就是“求进步的”浙江籍先进分子的人生追求，是为谋求中华民族的独立自强而发出的“呐喊”。

面对苦难的中国、困苦的人民，中国的复兴之路在何方向？“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十月革命帮助了全世界的也帮助了中国的先进分子，用无产阶级的宇宙观作为观察国家命运的工具，重新考虑自己的问题。走俄国人的路——这就是结论。”②《毛泽东选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版，第1471 页。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迅速传播，激起了李大钊、陈独秀、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等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的爱国情怀，让他们在寻求国家民族出路的道路上找到了新的方向。他们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工人运动相结合，在嘉兴南湖的游船上，建立了一个为了民族独立、人民解放而奋斗的新型政党——中国共产党，藉此带来了民族和人民的希望。

“红船精神”作为中国革命精神之源①习近平：《弘扬“红船精神”走在时代前列》，《光明日报》2005 年6 月21 日。，它起源于浙江是有着历史必然性的。《资本论》《共产党宣言》等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引入中国并有相关的中文全译本，马一浮、邵力子、邵飘萍、陈望道、华岗等浙江先进分子的贡献不可忽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第一次有组织、有纲领的农民运动是1921年发生在浙江萧山县衙前村的农民运动，这是中国先进分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中国农民斗争的首次尝试；党的一大召开时，浙江籍党员已有7位，人数排在全国第3。党的一大在浙江嘉兴南湖的一条红船上胜利闭幕，开启了中国共产党的跨世纪航程，所以浙江就成为中国革命红船的起航地。中国共产党在浙江的百年奋斗历程，波澜壮阔、辉煌精彩，这其中最鲜明的底色就是“红色根脉”。

一、马一浮：《资本论》引进中国的第一人

《资本论》是马克思“整个一生科学研究的成果”，其基本研究方法是历史唯物论和唯物辩证法，在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上的地位重要。1903年，浙江绍兴人马一浮（1883年至1967年）赴美国中央密梭立省圣路易斯协助清政府筹建第十二届世界博览会中国馆。在美期间，马一浮得到《资本论》英译本，并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此书求之半年矣，今始得之，大快、大快，胜服仙药十剂，予病若失矣。”②吴光主编：《马一浮全集》（第五册），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3 年版，第50 页。

1904年，马一浮将《资本论》英译本、德文版带离美国，并于回国途中转道至日本，将英译本《资本论》赠好友谢无量；回国后，将德文版《资本论》赠当时还是光复会干将的上海“国学扶轮社”负责人刘师培，期望他能将《资本论》译为中文出版。③丁敬涵：《马一浮先生年谱简编》，《马一浮全集》（第六册），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3 年版，第9 页。后来，刘师培背叛革命，德文版《资本论》流失于街头，幸被马一浮的好友马君武购回并送还。1937年，马一浮应浙江大学校长竺可桢之邀，在流亡中的浙大开设“国学讲座”，遂将德文版《资本论》送给浙江大学图书馆收藏；1949年以后，浙大在院系调整时又将此书分给杭州大学保管。从时间上看，马一浮是将《资本论》带回中国的第一人。④马镜泉：《马一浮传略》，毕养赛主编：《中国当代理学大师马一浮》，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 年版，第157 页。对此，竺可桢在《日记》中也两次讲到此事。一次是听向达说起马一浮第一个将《资本论》带回祖国；一次是提到马一浮将德文原版《资本论》送给了浙江大学图书馆。⑤斯舜威:《马一浮与〈资本论〉》，《光明日报》2012 年7 月5 日。

如果说马一浮是中国引进《资本论》第一人，那么原籍浙江萧山的朱执信（1885年至1920年，生于广东番禺）则是中国介绍《资本论》第一人。1904年，朱执信东渡日本留学，在东京结识了孙中山，进而接受“反清”的革命思想。1906年，留学回国的朱执信在《民报》第2号上刊发《德意志社会革命家小传》，其中介绍了马克思、恩格斯的革命活动，并翻译了《资本论》的片段；还着重谈了《资本论》中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论等。故而，可以说，朱执信是中国介绍《资本论》的第一人，也是十月革命前在中国宣传、介绍《资本论》“最突出的一位”⑥佚名：《朱执信是中国最早介绍〈资本论〉的人》，《马克思主义研究》，1986 年第1 期。。

学界一般认为，郭大力（1905年至1976年，江西南康人）和王亚南（1901年至1969年，湖北黄冈人）合作完成《资本论》的第一个中文全译本，但是《资本论》的全译则源起于浙江杭州西湖边的大佛寺。1928年，郭大力在杭州大佛寺巧遇寄居于此的王亚南，他们一见如故，此时的郭大力已经在杭州大佛寺译出《资本论》第一卷；在郭大力的鼓动下，王亚南开始研究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与郭大力合作全译《资本论》。①陈彧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三个场景》，《中国纪检监察报》2018 年5 月4 日。最终，他们以百折不挠的奋斗精神，完成了《资本论》全三卷本的翻译，并于1938年在上海出版。而《资本论》中文译本的出版，对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在中国的传播起到了巨大的促进作用，对中国的共产主义运动也产生了重要影响。

二、邵力子：中国介绍俄国“十月革命”第一人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介绍俄国“十月革命”的第一人则是浙江绍兴人邵力子（1882年至1967年）。1917年11月10日，“十月革命”爆发的第三天，他就在自己主编的上海《民国日报》上报道“十月革命”。为积极宣传新思想、新文化，1919年，邵力子在《民国日报》辟《觉悟》副刊，支持并宣传“五四运动”。《觉悟》副刊也成为宣传马克思主义的重要阵地，李大钊、陈独秀、李达、陈望道等一批共产主义先进分子都在《觉悟》副刊发表过文章。

邵力子为党的一大的顺利召开作出了贡献。1920年5月，邵力子在上海与陈独秀成立了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同年8月，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宣告成立，邵力子以中国国民党党员的身份跨党参加了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就此成为特殊的中共党员。经组织许可，他不经常参加小组开会，这种“半隐身”的共产党员身份，更有利于他开展活动，为党工作。重要的是，邵力子还积极参与党的一大的联络和总务工作，当党的一大无法在上海继续进行时，他与王会悟等建议大会尽快转移至浙江嘉兴南湖上续开。而当大会在嘉兴南湖续开之际，邵力子则在1921年7月31日的《觉悟》副刊上，在显著位置刊登了笔名为“光亮”的《再与太补论主义底选择》一文，第一次在报刊上公开了党的最高和最低纲领。②邢恒超：《追寻红色足迹，见证历史时刻④邵力子：中国介绍苏俄十月革命第一人》，浙江新闻客户端，2020 年8 月5 日。

此外，浙江东阳人邵飘萍（1886年至1926年）是中国先进分子中以专著的形式全面系统介绍“十月革命”和苏维埃俄国的第一人。他在1920年8月出版的《新俄国之研究》一书（东瀛编译社，1920年版）中，第一次以专著的形式介绍俄国布尔什维克党的历史和“十月革命”及苏维埃政府在各方面的政策和成就。③郭汾阳：《铁肩辣手——邵飘萍传》，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6 年版，第251-253 页。这也是浙江人介绍“十月革命”的一个案例。

三、陈望道：中文全译《共产党宣言》第一人

《共产党宣言》的问世是人类思想史上的一个伟大事件，这是一本第一次全面阐述科学社会主义原理的伟大著作。浙江义乌人陈望道（1891年至1977年）翻译了《共产党宣言》首个中文全译本，这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奠定了重要的理论基础。1919年6月，陈望道受“五四运动”感召，从日本回国并受聘为浙江第一师范学校国文教员。在校长经亨颐（1877年至1938年，浙江上虞人）的支持下，以杭州为大本营投身于轰轰烈烈的新文化运动。此时的陈望道也进入了陈独秀、邵力子和沈定一等人的视线，成为翻译《共产党宣言》中文版的理想人选。

1920年初，陈独秀在离京赴沪筹备建党前，特地通过李大钊从北京大学图书馆借走《共产党宣言》英文本，准备到上海选择合适人选把它译成中文。这时，《民国日报》副刊《觉悟》主编邵力子熟知陈望道在日本就接触了马克思主义学说，又是新文化的倡导者、国文教学的改革派，便推荐说：“能堪此大任者，非杭州陈望道莫属。”1920年春，陈望道收到邵力子约他翻译《共产党宣言》的邀函，及陈独秀转交的《共产党宣言》英文版和经其他渠道得到的日文版。此后，陈望道就回到故乡义乌分水塘的老宅柴房，“费了平常译书五倍的功夫”，首次译出了中文版的《共产党宣言》。

1920年夏，陈望道、陈独秀聚首于上海，陈独秀校阅《共产党宣言》中译本，陈望道则具体负责《新青年》的编辑。①周维强：《太白之风——陈望道传》，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6 年版，第264-266 页。同年8月，《共产党宣言》中文全译本终于在上海面世，首印1000册，很快售罄；9月再版，加印1000册。《共产党宣言》中译本的问世，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开端，正因为它昭示了全世界共产党人的“初心”与“使命”，一大批进步青年在学思践悟《共产党宣言》的过程中信仰了马克思主义，找到了自己的“初心”与“使命”，从此也走上了无产阶级的革命道路。②周晔：《翻译〈共产党宣言〉为何非陈望道莫属》，《解放日报》2019 年7 月2 日。

1936年10月，毛泽东与美国记者斯诺谈到自己1920年春天在北京“热切地搜寻当时所能找到的极少数共产主义文献的中文本”时，明确表示：“有三本书特别深刻地铭记在我的心中，使我树立起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这三本书是：陈望道译的《共产党宣言》，这是用中文出版的第一本马克思主义的书。”③转引自完颜平《学精悟透用好看家本领》，《光明日报》2018 年5 月9 日。同年，周恩来也曾对斯诺说：“在赴法国之前，我从译文中读过《共产党宣言》。”在1949年7月召开全国第一次文代会上，周恩来遇见陈望道，当着在场代表的面说：“陈望道先生，我们都是你教育出来的！”周恩来生前一直关注着《共产党宣言》首译本的寻找，1975年，身患癌症的周恩来还关切地询问陈望道是否找到首译本。陈望道遗憾地摇了摇头。他说：“这是马列老祖宗在我们中国的第一本经典著作，找不到它，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心病啊！”④日一夫：《中共领袖与〈共产党宣言〉》，中国共产党新闻网，2018 年2 月7 日。

对陈望道翻译《共产党宣言》的故事以及《共产党宣言》中文首译本，习近平同志也是十分关注。2012年11月29日，党的十八大刚刚闭幕，习近平同志在参观《复兴之路》展览时，当他看到安放于陈列柜中的《共产党宣言》中文译本时，便向政治局常委们意味深长地讲述了陈望道首译《共产党宣言》“手沾墨水口来尝，真理味道终觉甜”的故事。⑤转引自《不忘初心，聆听习近平讲过的红色故事》，中国共产党新闻网，2019 年7 月16 日。2017年10月31日，党的十九大闭幕一周，习近平同志带领新一届政治局常委们专程赴沪浙两地瞻仰党的一大会址和南湖红船，⑥《铭记党的奋斗历程时刻不忘初心，担当党的崇高使命矢志永远奋斗》，《人民日报》2017 年11 月1 日。在上海党的一大会址展柜前，习近平同志面对1920年9月印刷出版的《共产党宣言》中文全译本，驻足良久、弯腰观看，连称“非常珍贵”，说“这些文物是历史的见证，要保存好、利用好”。习近平同志在场了解到这本1920年9月出版的《共产党宣言》中文译本，是由一位共产党人的老父亲放在衣冠冢中方才保存下来的。而保存这本《共产党宣言》的早期共产党人，则是浙江省宁波府镇海县霞浦镇人——张人亚。⑦朱依琼、顾霄扬：《习近平总书记问的这位宁波人是谁？他把信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浙江在线，2017 年11 月2 日。

值得一提的是，1929年中国共产党在上海成立华兴书局，浙江龙游人华岗（1903年至1972年）受命将《共产党宣言》重新翻译并出版。接受任务后，华岗便参照陈望道《共产党宣言》译本，结合亲身参加革命斗争的实际经历，字斟句酌，反复推敲，在1930年初重新完成了对《共产党宣言》的翻译。华岗译本的内容包括：《共产党宣言》《1872年序言》《1883年序言》《1890年序言》。这三个序言是《共产党宣言》的三个德文版序言，首次与中国读者见面。该译本的后半部还附有《共产党宣言》英文全文，这也是中国最早出版的英文本《共产党宣言》。①黄黎：《〈共产党宣言〉中译本的故事》，《人民政协报》2020 年8 月13 日。更为重要的是，凭借丰富的革命经历与扎实的理论功底，华岗对《共产党宣言》的理解不断升华，他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第一个将《宣言》结尾准确译为“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的人，十分接近现在通行的译文“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铿锵话语，奏响时代最强音，也指引无数的仁人志士为中国革命抛头颅洒热血。

四、俞秀松等七人：中国共产党最早的一批党员

必然性与偶然性的辩证法，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这个原理表明，必然性与偶然性二者是统一的，必然性总是通过大量的偶然性表现出来，由此为自己开辟道路；偶然性是必然性的表现形式和必要补充。中国共产党于1921年8月初成立于浙江嘉兴南湖的一条小船上，具有偶然性；但是，浙江之所以成为“中国革命红船起航地”，也有一定的历史必然性。这是因为，在五四运动前后，马克思主义已经在浙江传播，浙江就有一批信奉马克思主义的知识分子。

1919年11月，杭州学生创办的《浙江新潮》是全国较早宣传马克思主义的刊物。该刊被查封后，继之而起的《钱江评论》，是五四时期浙江宣传马克思主义的又一重要刊物。而浙江第一师范学校则是浙江宣传进步思想的大本营，培养了一批信奉马克思主义的进步师生，这其中就有陈望道。

再有，浙江先进分子积极参与了中国共产党早期组织的创建活动，为党的成立提供重要组织基础。1920年6月，中国共产党最早的组织在上海筹建，起草了党的纲领；同年8月，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正式成立。而在5个建党发起人中有2个浙江人，诸暨人俞秀松（1899年至1939年）、金华人施存统（1898年至1970年）成了中国共产党最早的一批党员。施存统在上海参加党的早期组织后，又去日本创建了旅日的共产党早期组织并担任负责人。上海的共产党早期组织建立后，也积极发展党员，陈望道（义乌人）、邵力子（绍兴人）、沈定一（1883年至1928年，号玄庐，萧山人）、沈雁冰（1896年至1981年，笔名茅盾，桐乡人）、沈泽民（1902年至1933年，沈雁冰胞弟，桐乡人）等浙江人先后加入。沈定一加入上海的共产党早期组织后，又于1921年初赴广州参与广东共产党早期组织的创建。此外，邵飘萍在北京的共产党早期组织创建过程中，也是多方支持。而在党的一大召开时，全国中国共产党早期组织成员共58人，其中浙江就有7人（即前文提到的俞秀松、施存统、陈望道、邵力子、沈定一、沈雁冰、沈泽民），人数是全国第3。②中共浙江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浙江历史（1921-1949）》（第一卷），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 年版，第76 页。简言之，浙江先进分子不仅人数在全国名列前茅，而且积极参与建党活动，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贡献了浙江力量。

浙江先进分子还积极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同工人运动、农民运动相结合。早在1920年3月，俞秀松就改名换服到上海厚生铁工厂做工，组织并推动工人运动的实践，还同陈独秀等人一起发起成立“上海机器工会”。陈望道担任上海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劳工部长，帮助筹组上海印刷工会、纺织工会和邮电工会等。1921年4月，沈定一从上海回到家乡萧山衙前村，开始实施其“中国底社会革命，应该特别注意农民运动”的革命实践；经过多方筹备，同年9月27日，发生在萧山衙前村的农民运动成为中国共产党成立后领导的第一次有组织、有纲领的农民运动，这是中国先进分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中国农民斗争的首次尝试，故而被称为“全国农民运动历史上的最先发轫者”①中共浙江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浙江历史（1921-1949）》（第一卷），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 年版，第84-89 页。。

1921年7月23日，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30日，因遭法租界巡捕房干扰，被迫休会。负责党的一大会务和安全工作的王会悟（1898年至—1993年，女，浙江嘉兴乌镇人，系党的一大代表李达夫人），立即建议转移到自己的家乡——嘉兴南湖继续开会，与会者采纳了她的建议。②王菊梅：《王会悟：中共南湖会议的“红娘”》，中国共产党新闻网，2016 年7 月28 日。8月3日，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浙江嘉兴南湖的一条红船上胜利闭幕。③《确证了！中共一大嘉兴南湖会议哪天召开》，《浙江日报》2018 年6 月21 日。

余论

历史的必然规律总是通过大大小小的偶然性事件起作用。浙江籍的先进分子对《资本论》传入中国、“十月革命”介绍到中国、《共产党宣言》全译成中文等贡献良多；在中国共产党的具体筹建过程中，浙江先进分子俞秀松等人也有不少的努力；而党的一大会议也由上海转至浙江嘉兴，并在南湖红船上完成缔造中国共产党的使命。因此，无论就中国共产党成立的理论准备，还是就组织准备来说，“中国革命红船起航于浙江，既有历史的偶然性，也有历史的必然性”④习近平：《弘扬“红船精神”，走在时代前列》，《光明日报》2005 年6 月21 日。。一个大党诞生于一条小船。从此，中国共产党引领革命的航船，劈波斩浪，开天辟地，使中国革命的面貌焕然一新。

中国共产党在浙江的历史，无疑在党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2017年10月31日，习近平同志在瞻仰上海党的一大会址和浙江嘉兴南湖红船时的讲话中指出：“上海党的一大会址、嘉兴南湖红船是我们党梦想起航的地方。我们党从这里诞生，从这里出征，从这里走向全国执政。这里是我们党的根脉。”⑤习近平：《用好红色资源，传承好红色基因，把红色江山世世代代传下去》，《求是》，2021 年第10 期。在嘉兴的红船上，党的一大结束了最后议程，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个纲领、第一个决议，选举产生了党的第一个中央机关，庄严宣告了中国共产党的诞生。自此，红船从嘉兴南湖起航，红船开启了中国共产党的跨世纪航程，浙江就成为中国革命红船的起航地。

中国共产党在浙江的百年奋斗历程，波澜壮阔、辉煌精彩，这其中最鲜明的底色就是“红色根脉”⑥《浙江省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大会在嘉兴隆重举行》，浙江在线，2021 年7 月1 日。。中国共产党在南湖红船诞生，这是“红色根脉”的源头坐标。浙江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重要萌发地，这是“红色根脉”的新时代标识。党在浙江的百年奋斗历程，为世界观察中国共产党百年大党的风华正茂和中国40多年改革开放的沧桑巨变提供了重要窗口。

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的特殊年份，加强党史学习教育，守好“红色根脉”，忠实践行“八八战略”、奋力打造“重要窗口”，深入领会作为中国共产党精神之源的“伟大建党精神”⑦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大会上讲话》，《求是》，2021 年第14 期。的深刻内涵和时代价值，也需要继续大力弘扬作为中国革命精神之源的“红船精神”。因为，这对于构建浙江人红色精神谱系，激励浙江全省人民以赶考的清醒和坚定育先机、开新局，在争创社会主义现代化先行省、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道路上奋力前行，具有重大的精神引领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