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囚徒困境”分析中国应对中美贸易摩擦的选择

摘 要：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达国家，中美贸易摩擦的爆发，不仅使摩擦双方遭受损失，还影响了世界经济的发展。“囚徒困境”理论是博弈论里最为经典、应用最为广泛的模型，对研究我国如何应对美国挑起的贸易摩擦提供了启示。在贸易摩擦的博弈中，反击是维护自身利益的必然选择，而反击需要不断提高自身的综合实力，实现贸易多元化能帮助我国跳出中美贸易摩擦的“囚徒困境”。

关键词：囚徒困境;贸易摩擦;合作;关税;多元化

本文索引：黄泽娜.基于“囚徒困境”分析中国应对中美贸易摩擦的选择[J].中国商论，2022（01）：-089.

中图分类号：F7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2）01（a）--04

1979年中美两国正式建交，双方形成了紧密合作的关系，两国之间利益交汇点明显增长，双边经贸关系呈现持续发展趋势，中美双方乃至世界各国都从这种合作关系中受益。基于比较优势和市场选择的前提下，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中，中美两国的经贸合作，既有利于彼此降低生产成本，又能丰富商品种类，是一种生产结构互补的必然选择，体现了双方经济利益的交融。中美两国的经贸合作，有利于双方经济的发展及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拓展深化了经贸合作，极大地促进了两国企业和消费者的利益。长期以来，协商与合作一直是双方在贸易活动中的主旋律，但由于发展阶段、经济制度不同，中美两国在经贸合作的过程中也存在分歧和摩擦，尤其是2017年以来，美国政府提出了“美国优先”的口号，推行经济霸权主义，在中美贸易关系中，违背了相互尊重、平等协商等国际关系基本准则，实施单边主义、保护主义。我国本着解决问题、弥合分歧的原则，积极与美国政府开展多次磋商，但美国政府在双边经贸谈判中出尔反尔、不守承诺，利用不断加征关税等手段进行经济制裁，使双方贸易关系遭受严重威胁。针对美国政府单方面发起的中美贸易摩擦，我国积极采取合作的方式解决问题，推动达成互利互惠的协议，但作为这场贸易摩擦的局中人，在重大原则问题上，我国必须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必要时不怕打也不得不打贸易战。

1 运用“囚徒困境”理论分析中美贸易摩擦

1.1 “囚徒困境”理论背景

“囚徒困境”模型是博弈论里应用广泛的经典模型。在这个博弈模型中，有两个犯案的同伙被捕后，关在不同的审讯室同时进行审讯，每个囚徒都有两种决策方案，如果用收益矩阵如表1所示。

在对彼此可能做出的选择不明确的情况下，两个囚徒在做出决策前都必须充分考虑对方的决策选择，选择背叛，考虑对方背叛和对方合作两种情况的总收益为：-3+0=-3;选择合作，考虑对方背叛和对方合作两种情况的总收益为：-5+（-1）=-6。在一次博弈的情况下，背叛的总收益优于合作的总收益。但如果博弈是多次的，在首次博弈中选择背叛的一方，必须考虑到在第二次博弈乃至后续的多次博弈中都会受到对方的反击，因此在决策选择中，必须考虑多次博弈的总收益，假定博弈中双方的总收益比为：

其中，G表示博弈双方总收益比，Sn和Un表示博弈双方每次的收益。博弈次数越多，合作越重要，只有合作才能让G的取值最大化。

1.2 中美贸易摩擦的影响

中美贸易规模庞大，对于产生的分歧和摩擦，应从全局综合考虑，美国将对中国贸易逆差扭曲为中国贸易政策原因，据此作出美国在双边贸易中吃亏的结论，并以此为借口对我国采取单边加征关税措施，实际上是一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美国单边挑起的贸易争端，对贸易双方利益及世界经济秩序都产生了不良影响。

（1）对我国经济的影响。美国主动挑起贸易争端，制造了中兴事件、华为事件，重点打击我国高新技术企业的发展，限制我国在技术密集型领域的发展，从而影响我国在全球价值链的转型升级进程。与此同时，从2018年初开始，美国政府通过设置关税壁垒的手段限制我国出口，对从我国进口的3000多亿美元商品加征关税，平均关税税率从2.7%提高到17.5%，造成我国具有比较优势领域的劳动密集型产品和制成品领域的企业经营成本增加，削弱了我国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导致劳动密集型领域的部分企业面临经营难题。美国单方挑起的贸易争端在短期内对我国经济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也倒逼国内企业不得不进行产业升级、整合资源应对国际市场的竞争。

（2）对美国经济的影响。贸易是国际分工和跨国公司生产布局变化的结果，也是中美产业比较优势互补的表现。破坏贸易格局，从长期来看，影响的不仅是我国企业和消费者的利益，还伤害了美国企业和消费者的利益，是不明智的行为。以制造业为例，我国具有劳动力成本低、生产规模化及生产基础较完善的优势，能够在中美贸易中取得贸易顺差，如果美国以保护美国国内制造业为借口，对我国制造业产品加征关税，在这个我国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中，美国加征关税后的收益如图1所示。

如图1所示，假定S曲线表示美国本国商品供给，D曲线表示美国本国商品需求，在自由贸易P0价格水平上，本国企业供给量为Q1，本国消费水平为Q2，加征关税后，价格水平上升为Pt，本国供给量加从Q1上升为Q3，需求量从Q2下降为Q4，增加关税行为导致的结果是：

（1）美国厂商增加了剩余A;

（2）美国政府增加了剩余C;

（3）美国的消费者损失的剩余为A+B+C+D。

（4）因此，增加关税后：

美国社会总效益的变化为A+C-（A+B+C+D）= -（B+D）。

由此可见，美国政府紧紧盯着本国厂商和政府的收益，看似因為增加关税而增加了总效益，但美国社会总效益实际上减少了，强行提高关税，是一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根据纽约联储发布的报告，由于受到中美贸易摩擦的影响，美国上市公司2018年的市值减少了1.7万亿美元，美国2019年的投资增长率也下降了0.3%。可见从长期看，挑起贸易争端最终只能让美国自身蒙受更多的损失。

（3）对世界经济的影响。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贸易涉及各个领域，贸易关系不是一次性博弈，对于美国挑起的贸易争端，我国不可能一味忍让，势必会做出反击，作为回应，我国政府必须对美国采取反制性措施，反复博弈的结果，双方的利益都将受到损害。中美作为世界上举足轻重的两个大国，两国贸易关系不仅影响彼此的利益，还对世界经济的稳定和发展同样意义深远。在中美贸易关系竞争的国际贸易氛围之下，世界银行预计经贸摩擦可能会进一步抑制全球经济增长，关税广泛上升不仅会削弱本已疲弱的投资，与美国贸易或金融市场关联度较高的经济体、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还将受到沉重的打击，给全球贸易带来重大的负面影响。贸易摩擦中，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不仅博弈双方的利益受到损害，全球经济发展还将遭受破坏。

2 从“囚徒困境”理论分析应对中美贸易摩擦的选择

2.1 面对美国单方挑起的摩擦，反击是必然选择

“囚徒困境”告诉我们，在一次博弈中，由于无法预知对方的决策选择，博弈双方会趋于背叛，但在多次博弈中，由于可以预知背叛行为将遭到对方的报复，双方会趋于合作。在经济全球化、贸易投资一体化趋势下，合作共赢才是双方贸易关系发展的大趋势。

在中美贸易关系问题上， 我国本着解决问题、弥合分歧的原则，积极与美国政府开展多次磋商，诚恳回应美国经贸关系，但美国政府在双边经贸谈判中出尔反尔、不守承诺，我国从维护双边关系和国际贸易环境的角度出发，积极寻求与美国合作共赢的做法，但并没有得到美国积极的回应。可以预见，中美贸易的博弈关系在未来将进行多次博弈，如果把中美双方看成博弈中人，假定S代表美国在多次博弈中的收益，U代表我国在多次博弈中的收益，双方的收益为：

S=S1+S2+…+Sn

U= U1+U2…+Un

对于美国的多次背叛行为，我国如果采取不断忍让的态度，则双方的损失为：

S→0，U→（-∞）

我国的利益将受到极大的损害。因此，从长期来说，中美双方关于贸易的博弈是重复的“囚徒困境”，博弈反复地进行，只有对美国的背叛者行为进行回击，美国遭受背叛行为带来的损失，才会在后续的博弈中改变对我国的策略，才有可能从背叛走向合作。反击是维护我国的合法权益，让双方贸易关系恢复正常的唯一选择。

2.2 博弈中的反击需要有强大的实力作为支撑

近年来，美国发动对我国的贸易摩擦动机明确，致力于打击我国高新技术产品的出口，意图阻止高新技术的发展，遏制我国战略性发展，打击我国在全球价值链上的转型升级进程。我国要在双方博弈中摆脱被动地位，只有加快发展步伐，才能对博弈中的背叛行为予以有力回击，让双方恢复合作。提高我国高新技术领域在国际上的竞争力是应对国际贸易摩擦的有效保障，而高新技术竞争力的提高需要多方面的综合国力。

（1）大力实施品牌战略。在当今的国际贸易中，品牌的力量越来越重要，与产品相比，品牌不仅包含了产品的质量，还展示了企业的创新能力，有助于形成产品的个性化竞争优势。打造“中国品牌”，既要增强企业的品牌意识，提高企业质量、创新服务能力，又要为企业打造品牌提供融资、税收、技术、法律、人力资源等政策支持，还要发挥社会团体的力量，培育品牌健康有序发展，提高我国出口产品的国际竞争力，促进外贸转型升级，是解决贸易摩擦的有效保障。

（2）增强企业自主创新能力。企业是创新的主体，以技术创新为市场导向，充分发挥企业在技术创新中的地位和作用，推动技术创新成果产业化进程是提高产品国际竞争力的保障。美国高新技术企业起步早、规模大，面对强大的竞争对手，增强我国企业自主创新能力除了需要企业自身加大技术研发的投入力度外，还离不开国家的鼓励与扶持，加大对中小微企业和高新技术企业的政策支持，引导民营企业和大型企业发挥技术创新的关键作用。

（3）加强创新成果的知识产权保护。充分发挥政府对知识产权的保护作用，不断完善保护知识产权的法律体系;保证企业自主创新的积极性，加速自主知识产权成果的转化应用;加强对自主创新专利的保护，在国内严厉打击盗版，保护专利申请者的利益，在国际上积极申请专利，提高解决国际知识产权争端的能力，规避国际知识产权纠纷;加强全社会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意识和保护观念。

（4）营造自主创新的社会氛围。落实鼓励和支持自主创新的财税政策、税收政策和金融等配套政策;提升研发人员的福利待遇水平，改善研发人员工作生活环境;引导、鼓励企业与高校、科研单位联合攻关，提升科技创新的知识转化能力和水平;提高企业自主研发能力和核心竞争力，充分利用国内外价值链中的技术外溢作用，拓展技术外溢渠道。

2.3 贸易多元化，跳出单一博弈的制约

美國通过关税壁垒和各种非关税壁垒，频频单方发起对我国的贸易争端，美国政府出尔反尔的表现，让我国在应对中美贸易摩擦的博弈中处于被动地位。长期以来，我国对美出口产品的附加值相对较低，且对美贸易依存度较高，因此每次摩擦博弈的发生，尽管我国采取了有效的应对措施，但仍旧无法摆脱被动的局面，规避摩擦带来的损失。推动贸易多元化，是降低未来中美贸易摩擦对我国经济影响的重要途径，实现贸易多元化能帮助我国跳出中美贸易摩擦的“囚徒困境”。

（1）贸易产品多元化。在全球价值链中，我国居于中低端位置，出口多为消费品和最终产品，我国的顺差主要依赖于劳动密集型产品和制成品，这是由我国的发展阶段和在国际分工中的比较优势决定的，但是劳动密集型产品的技术含量低。在长期发展过程中，随着我国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低成本优势逐步消失，劳动密集型产品和制成品可替代性强，这种可替代性就削弱了我国在贸易摩擦中的回击力度，实现贸易产品多样性是应对摩擦的有效途径。在当今国际市场竞争中，产品多元化不仅是水平多样化，还要注重垂直多样化的发展，产品垂直多样化的实现，一方面需要通过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和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促进我国科技进步，提高产品附加值。另一方面，必须寻找美国以外的技术替代源，打破美国对我国技术封锁的企图。贸易产品多样化有助于推动我国对外贸易高质量，提高我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

（2）贸易市场多元化。2018年，我国对美贸易总额约 6500亿美元，约占我国对外贸易总额的15%，由此可见，我国对美国的贸易依存度较高。将出口市场拓展至其他国家，特别是新兴市场国家，实现出口市场多元化是降低我国对美国贸易依存度，降低未来中美贸易摩擦对我国经济影响的重要途径。近年来，为打造良好的双边及多边贸易关系，实现出口市场多元化，我国积极参与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谈判和建设，通过摸索和谋划，倡导共建“一带一路”，不断推进 “中日韩”“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全面而先进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 等新型贸易协定的协商谈判模式，推动了新型对外贸易关系的建立和出口市场的开拓。中美贸易摩擦有助于倒逼我国寻求新的进出口市场，实现进出口市场的多元化，进而降低我国对美贸易的依存度。

（3）贸易方式多元化。贸易爭端往往发生在传统的贸易途径中，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贸易方式越来越多样化，开拓新兴贸易方式对推进贸易发展的效果显著：一是经济特区、高新技术开发区、工业园区、自贸区等特殊经济区有效推动了双边贸易、投资、服务和要素的自由流通，为我国深度融入世界经济一体化提供了平台，是我国应对国际市场贸易保护壁垒的突破口。二是随着跨境电子商务的快速发展，为获取消费需求偏好信息提供了快捷有效的渠道，在降低产品生产成本、贸易成本和贸易不确定性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跨境电商是融入世界贸易环境的有效途径，有利于根据国际市场动态进行柔性化生产，推动对外贸易生态多元化发展。

3 结语

随着世界经济一体化的不断发展，国际贸易协商与合作一直是处理摩擦的主旋律，但由于发展阶段、经济制度的不同，国际贸易活动中会不可避免地出现摩擦，从“囚徒困境”出发，分析我国应对此次中美贸易摩擦的路径选择，同样可以应用在面对国际贸易的争端中。面对贸易对象挑起的贸易争端，只有积极应对，才能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不断增强自身实力，争取在博弈中的主动权，促进贸易双方在长期的贸易关系中形成合作共赢的态势。中美贸易摩擦也让我们认识到，贸易活动不能过度依赖某一个具体对象，只有实现贸易多元化，才能跳出“囚徒困境”的博弈，形成健康稳定的贸易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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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2021年佛山市社科规划项目“基于囚徒困境分析佛山市制造业在中美贸易摩擦背景下发展路径研究”;2019年广东轻工职业技术学院人文社科研究项目“基于囚徒困境的中美贸易摩擦分析”的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黄泽娜（1984-），女，汉族，广东揭阳人，高级经济师，武汉理工大学工商管理硕士，研究方向：应用经济学。

Analysis of China’s Choice to Deal with Sino US Trade Friction

Based on “Prisoner Dilemma”

Guangdong Industry Polytechnic  Guangzhou， Guangdong  510300

HUANG Zena

Abstract： China is the largest developing country in the world， and the United States is the largest developed country in the world. The outbreak of Sino-US trade frictions not only causes losses to both sides， and affects the development of the world economy. The prisoner’s dilemma theory is the most classical and widely applied model in game theory. This model provides an enlightenment for us to study how to deal with the trade friction initiated by the United States. It shows that in the game of trade friction， counterattack is an inevitable choice to safeguard our own interests， and counterattack depends upon constantly improving our comprehensive strength. Realizing trade diversification can help us get rid of the “prisoner’s dilemma” of Sino-US trade friction.

Keywords： prisoner’s dilemma; trade friction; cooperation; tariff; diversifi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