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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查目奥,毕生求真义

2022-01-12车翀

祝您健康·养生堂 2022年1期
关键词:王老

车翀

1968年12月24日,30万千米外的地月空间黯淡无光,阿波罗8号飞船载着三位宇航员飞速划过,人类首次踏足深空中的处女地。与此同时,行程约5 000千米的火车刚刚鸣笛,拖着沉重行李的王今觉,正在憧憬着边疆的未来。这一年,王今觉26岁。

王今觉 1942 年生于吉林,出身医学世家的他自幼便沉浸在医学的熏陶中,父母、祖辈皆为医生。上初中起,家里便邀请了两位中医,给王今觉“开小灶”。顺理成章地,王今觉考上了北京中医学院(今北京中医药大学),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时代的烙印贯穿了王老的一生。大学毕业,正值国家大力开展“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部分支援西北五省的指标分到了北京中医学院,王今觉心想,“新疆地廣人稀,但是疾病一点儿也不少,而且缺医短药,我要去祖国最需要的地方”,于是主动报名前往新疆。

“去新疆是我自己的选择,都知道新疆是我国最边远、最艰苦的边疆,都想去建设祖国,二十多名同学报了新疆,但只有五个名额,还得竞争呢。”品学兼优又是班干部的王今觉,最后脱颖而出。1968 年 12 月 24 日,王今觉光荣地坐上了驶向乌鲁木齐的火车。从此,王老将最好的年华无私地奉献给了祖国的边疆。

到了新疆,王今觉一行等待分配,“北疆的阿尔泰有两个名额,畜牧厅、阿克苏专区、昌吉各一个。大家一合计,我主动提出去阿克苏专区。”阿克苏专区在可分配的地区中毗邻国境、最为偏远,王今觉主动请缨,将条件稍好一点儿的分配名额留给了同学们。“到了阿克苏专区,等待再分配,有一个到乌什县的名额,我就去了乌什县,那是真正的边疆了。”

按原本的规划,医学院校的学生们下乡以后主要从事医学工作,但实际分配中,王今觉被分到了乌什县第 13 生产大队,从事农业劳动,这一干就是半年。“当时也没有人问话,我就跟着大家天天去庄稼地干活、运土、拆建房屋,虽然辛苦,但也充实。”每天下工以后,王老便点上两盏煤油灯,在没有通电的住处坚持学习。

半年后的一天,生产队长看着在地里一如既往辛苦劳动的王今觉,感觉他和别的知青很不一样,问道:“你是不是在北京犯了什么错误啊?”这让王老十分诧异:“我没犯错误啊,就是和其他人一样来劳动呀。”队长更疑惑了:“那你为什么这么使劲地劳动?其他人都去休息了。”王老一看,这才发现广阔的田地中只剩自己在劳作了。细细一聊,得知王今觉是中医院校毕业的,队长十分高兴,赶忙把队里的卫生员叫到跟前,安排其跟着王今觉一起给人看病。王老却十分为难,“看病不像种地,我不会说话呀,维族同胞说的话我听不懂,我说的他们也听不懂”。队长一想,叫来了维族同志“艾买提·玉素夫”(音译)当翻译,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三人医疗组在祖国的最西端成立了。

王老的医疗组解决了生产队里的大问题,新疆地广人稀、交通不变,很多偏远村落离县里的医院有数百里,真有急诊重症根本来不及就医。王今觉在 13 大队的住处比较宽敞,王老和领导申请后,让出了最大的一个房间摆上了三张病床,将自己的家变成了“生产队医院”,“我住一头,严重一点儿的患者我就留下来‘住院’”,就这样,生产队也有了自己的“小医院”。随着医疗工作的开展,缺药的问题困扰着王老,“当时乡村只有些西药,而且也不太够,得找中药来解决问题”。当时乌什县根本没有现成的中药材,王老就去阿克苏专区的医药公司专门采购,更是采购了药种,在田地中种植起来。得益于王老上学期间经常前往制药中心学习中药知识,更得益于半年多的农业劳动和虚心地接受农村再教育,王老将中药种得红红火火。自己采药、种药、收药、炮制、行医用药,王老宛如一位从中医典籍中走出来的古代医家,守护着现代的西部边疆。

策马戈壁,饮马天山,上马跋涉、下马扶伤,无数次穿越戈壁与沙漠,为一个个绿洲、村落带去医药与治疗,这是很长一段时间内王老的生活状态。乌什县乃至整个阿克苏专区鲜有城镇,一个个村庄围绕着水源、绿洲散布在一片片无人区中,于是前往各个村庄、农场巡回医疗成了王老的重要工作,不仅在生产队如此,当被调到公社医院后仍是如此。“经常是带上医药包、几天的干粮,骑上马或骆驼就出发了,遇到过很多危险,但也见到过许多震撼的景色。”王老感慨道。

曾有一次巡回医疗,需要去沙漠深处的 15 生产大队。“当时带路的队长说很近,走一天就能到,我们骑上骆驼就出发了,结果走到了天黑也没看到村庄。”王老十分疑惑,得到的答案却是“还有一天的路”,只得扎营休息。“当时路边有个半人高的小石头房子,大家就蜷曲着卧在里面将就了一宿,天一亮又继续赶路了。”又走了一天,天已然全黑,粮食和水都消耗尽了,王老也没看到村庄。在领队“就在前方”的鼓舞下,又渴又饿的王老又走了几个小时,听见了潺潺水声,过了桥,看到了不远处有一片房子,15 大队终于到了。当时的画面让王老记忆犹新:月光洒满在暗色的沙漠里,天上群星闪烁,家家户户也闪着灯火,宛如星空。“乡亲们听说医生要到了,都在家门口等着接我们呢,好不热闹!”王老赶忙准备开始看诊,乡亲们却摆摆手,一个个拉着王老的胳膊,招呼王老赶快吃饭,第二天再开始看病。

第二天,公社书记和队长告诉王老,大队管辖的村庄里有两名患者情况很危险,需要急诊。“从 15 大队出发,到村里还要一天多的时间,向导告诉我们,有一条近路能节省七八个小时,但要过桥,无法骑马通过。”王老想了想,时间就是生命,过桥步行去村庄更省时间。

一行人骑马飞奔,赶到山涧前时天已全黑,王老环顾四周,没找到桥的所在。书记打着手电细细搜索了一番,给王老指了方位,王老定睛一看,“哪有什么桥啊,就是一个几米的木头横在山涧上,只有一个脚掌的宽度,栏杆等什么都没有”。王老看得心里发颤,拿了块石头扔进山沟,想通过回声来判断有多深,但根本听不到回声。“当时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掉下去这就是真的牺牲了,书记说:‘我先过,你大胆地走,别害怕’。”

当人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退缩是本能,但是对医者身份的坚守与对另一条生命发自内心的敬畏,又可以让人越过这种本能,冲上前去。SARS、“新冠”期间顶上前线的医护们如是,60 年前阿勒泰荒漠中峡谷旁的王今觉也如是。王老想,“要是掉下去我就一把抱住木头,实在抱不住就牺牲了吧,我必须看病人!”桥并不稳当,经不住几人同时走,只得一个个通过,王老拿手电筒照着路,心一横,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四大步,稳稳当当地过来了。

到了村里一看,是两个发着高热的孩子,细细查看,原来是麻疹合并肺炎,十分危重。“已经看了很多患者,带的西药不够长期用,只能先紧急退热、消炎处理,我就和村民说还是得把他们送到公社去,最好能送到县医院。”于是一行人连夜从大漠深处赶回了公社,经过王老的悉心医治,患者最终转危为安。

1984 年,工作表现突出的王老被调入乌什县医院,王老也把中药种到了县医院。“当时县里也没有中药,仍然是经常去戈壁滩采药,县医院地方多,我就把闲置的土地开垦出来,种上了药材。”除了巡回医疗与采药,王老也肩负起了下乡调查的责任,专区安排了慢性支气管炎、高血压、脑血管病等病种的流调工作以及中药材资源的普查,王老跑遍了整个专区,顺利完成任务。

一次外出采药、调查,刚刚抵达天山脚下的王老接到电话,让王老一下子紧张起来。原来,有一伙逃匪会从附近经过,王老一行离得最近,上级要求王老去追捕叛逃人员。“我原计划就在山脚下采药,当时对上山根本没有思想准备,上山的路特别不好走,一开始是骑着马走,再高些就只能牵着马走了,走着走着到了雪线,见到了天山上的雪,这就已经差不多 4 000 米高度了。”

上了雪山以后,王老走到晚上,也没发现逃匪的踪迹,一行人在山腰上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点上火堆,就席地休息了。天色暗淡,夜间的温度已降至冰点,一阵凌冽的寒风吹过,将山沟中高高矮矮的树吹得晃动不停、响声大作。王老特别警觉:“我们就想是不是有坏人通过了,大家赶忙抄起家伙,准备堵截。有拿棍子的,我也握着匕首,都准备好了。”警惕地观察一会儿,发现是风的缘故,大家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远处有幽幽的绿光,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近,随着一声凄厉的嚎叫,王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遇到狼群了。

王老心中害怕,但强作镇定、冷静安排,六七个人在王老的指挥下,围着火堆,各自拿着武器,人与狼群开始了对峙。饥饿的狼群低声吼叫着,慑于火光不敢上前,但也不肯离去,王老一行人都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镇定地应对这随时可能爆发的战斗。人与狼就这么僵持了大半夜,天色转亮,占不到便宜的狼群才在头狼的叫声中不甘地退去。王老这才发现,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整点行囊,继续翻山搜捕,王老一行人走到了一条山沟,见一条小溪潺潺,“我们就想简单地洗洗脸,也补充点儿水”。王老警惕地观察四周,发现有个人趴在溪水的高处,好像一直在喝水总不起身。握紧武器,展开队形,大家小心地沿着小溪围了上去,王老勇敢地走上前检查,这人的脖子上赫然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已经流干,死去有一段时间了。王老仔细观察,附近的大石头上有手印,还有遗留下的包裹,原来是一位巡逻至此的基干民兵勇敢地阻拦叛逃人员,不幸牺牲。王老意识到逃犯应该是已经通过了,赶忙向上级汇报,很快县人民武装部便要求王老检验尸体、写出详细的报告,回去以后将所见的情况写成正式的汇报,向北京报告。王老完成报告后,让一个人先行回程送报告,剩下的人继续追击。

到了天山最高的山峰,王老无暇欣赏壮美的风光,盯着那皑皑白雪,寻找叛逃人员的踪迹。“还是没有找到,后来听无线电广播,才通报叛逃人员一行八九人已经翻越了山脉,出了境”。

这次惊心动魄的经历,给王老留下了一道刻骨的“伤痕”。新疆的日光晒照在皑皑白雪上,强烈的反光刺伤了王老的眼睛。“下山以后,眼睛越来越不舒服,后来右眼出现了黑点,慢慢地就看不清楚了,确诊是严重的白内障。”虽然医生建议回北京治疗,但阿克苏专区的医疗工作繁重,王老走不开,县里也离不开王老。又过了 2 年,王老的右眼渐渐变白了,基本失去了视力,县里开了好几次会,才决定让王老回北京治病。

1984 年,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研究所受国家委托,参与国家重点课题《中华本草》的编修工作,需要懂医学、懂药学、懂文献的人才,王老受邀参加。经过多方协调,1990年,王老调入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研究所,正式参与《中华本草》的编修工作。就这样,王老依依不舍地離开了已然扎根的新疆,回到了家乡北京。

堪称“新《本草纲目》”的《中华本草》编纂历时 10 年,王老作为筹备组的一员,几乎跑遍了北京每一座图书馆,查阅的古籍浩如烟海。1993 年春,王老意外地在未归档的中医研究院库藏图书中,找到一本明代洪武年间的李东垣《用药珍珠囊》万卷楼抄本,书皮焦脆,书中散布斑斑暗黄水痕,残损较重,许多文字看不清了。王老如获至宝,翻阅了大量文献、史书、医药志、地方志,研究了书品、印鉴、纸张、版式、书体、墨色、名号、避讳和文献学、版本学内容,明确了这正是湮没已久的“东垣《用药珍珠囊》”。1999 年,《中华本草》编纂工作初步完成,王老刚从繁忙的工作中脱身,便开始辑补《用药珍珠囊》,纠正了李东垣时代以来 700 多年百余种版本错误、内容混乱,考证、辑补“抄本”中残缺文字数百处,恢复了原书全部内容,填补了本草文献研究上的空白,东垣《用药珍珠囊》再次以原貌呈现在世人眼前。

《中華本草》顺利完成,《用药珍珠囊》出版,压在王老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王老终于有空,去整理家中积累了 50 多年的病案纸,也最终决定去为 50 年前的一个疑问写下答案。

高二的时候,王老跟着家中聘请的老师学习中医,也阅读了大量的古籍医案,在明代著名医书《证治准绳》中,看到了一段重要的论述,至今仍能够流利地背诵:“华元化(华佗)云:目形类丸,瞳神居中而前,如日月之丽东南而晚西北也。内有大络六,谓心、肺、脾、肝、肾、命门各主其一;中络八,谓胆、胃、大小肠、三焦、膀胱各主其一,外有旁支细络莫知其数,皆悬贯于脑,下连脏腑,畅通血气往来,以滋于目,故凡病发,则有形色丝络显见,而可验内之脏腑受病也。”这段话让王老思考了 50 年也研究了 50 年。

这段话的本意是描述眼睛的结构,有一些大络、中络、旁支细络在眼中,与脏腑相关,当发生疾病,有“形色丝络”显示出来,可以通过这些变化来查验脏腑的情况。这让王老十分惊喜:“这不是一种巧妙的辨证手法嘛!”于是赶忙在前后文中找相关的内容,但没有找到。翻看大量的典籍找相关论述,一无所获。这就好像一个孤例,再找不到其他的关联了。“我就问了当时的两位中医老师,都说没有听说过。问了家母,也说不知道,让我自己研究。”

1962 年,王老考入了北京中医学院。求学过程中,王老就这一疑问求教多位老师,不乏国医大师、专家教授,但都表示不清楚。王老几乎是翻遍了医学院的图书馆,“仅仅在少量古籍中找到关于眼睛的描述,大都也是明清时期的,说的内容与华佗的理论大不一样。”

这就宛如一场抽丝剥茧式的侦探调查。王老调查了华佗理论的源流,正是来自《黄帝内经》,书中散在多处涉及望目诊病,也有“命门者,目也”的重要论述,但并未提出系统的望目诊断方法。至此,望目诊断法的源流已清:理论基础来源于内经,华佗理论更近一步,此后再无论述(或散佚)了。这是中医千年发展中的一个盲区。

“我就想着自己研究吧,总能做出点东西来,当时的老师虽然不能给我解答,也都鼓励我去记录患者的眼象,进行分析总结。”最大的难点在于如何建立模型与明确对应关系,各个脏腑与眼睛什么部位对应、疾病证候与眼象之间是什么关系,宛如一片混沌,等待王老拨开迷雾。

好在中医四诊技术十分成熟,现代医学也足够发达,这让王老省了很多事。“先用中医方法辨证,也做出西医的疾病诊断,然后开始记录患者的眼象,不断观察眼象的变化。”这需要海量的病例用于分析,积累大量样本后进行分析是必由之路。放在今天,我们有大数据与深度学习,人工智能让一切似乎变得简单,但在五十多年前,孤身一人的王老面临的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工作,而且只有“笨办法”:观察、记录,一个个病例去积累。

从大学期间的临床实习、跟诊开始,王老就开始观察、记录患者的眼象,到了新疆更是如此。最早是通过手绘的方式,将每一位接诊患者的眼象画下,后来自制了印章,轻轻一盖就可以印出眼睛的图案、分区,再将“大络中络、旁支细络”绘上即可,方便了许多。后来用照相、摄像的方法,而照相机已经用坏数台了。交谈间,王老拿出了正在用的最新相机,虽说是刚用不久,但皮套已经磨毛糙、掉色了。王老也需要仔细选择灯光、控制变量,使得积累的病例、数据具有可比性。

50 多年间,王老默默地完成了近 60 万例样本的观察和记录,即使完全不休息,每天也得完成数十例的观察,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1999 年,王老提笔,开始了《望目辨证诊断学》的创作。观察、记录、积累、对比、分析、反复实践、改正、再总结,50 多年的成果在笔尖缓缓流淌,这一写就是 12 年。2011 年,在中国国家出版基金项目的资助下,《望目辨证诊断学》进入出版流程,繁忙的工作之余王老只能利用夜晚与编辑修改书稿,经常改到后半夜。最终,鸿篇巨著《望目辨证诊断学》正式出版,近千页、150 万字、1 000 多幅精心挑选的彩图,笔者拿在手中都感到沉重。正是这本沉甸甸的书与其背后王老 50 年如一日的积累,中医世界自华佗时代起的望目诊断法空白被填上了,这是千余年来中医诊断学中的重大创新。

王老承自华佗理论而创立的望目辨证诊断学,不同于粗略的“五轮八廓”理论,能够通过白睛上的病位、血脉形态、长短粗细,深浅浮沉以及白睛上的特征关系,迅速确定证候,准确辨明脏腑的患病情况,了解病因、病机、病性、病位、病形、病势,判断今后可能出现的疾病病势与变化。眼睛的变化最为鲜明、直观,望目辨证也可以避免外界因素对体征的影响,避免遗漏、隐晦病情,造成假象,可以客观真实反应疾病与人体内在的变化,为中医诊断的数据化、客观化、直观化,全面、真实、准确、及时、方便、有前瞻性奠定了基础。

王老介绍,其实望目辨证是在传统脏腑辨证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而来的。临床实践中,王老已经可以完全依靠望目辨证而准确判断患者的证候、病情,再以四诊合参的方式验证,较之四诊,王老坦言还是望目更为准确。

多年的分析总结中,王老也创立了“辨病证医药学”,形成了六病(病因、病位、病机、病性、病状、病势),在八纲辨证基础上加入了“气血、盛衰、上下、远近”,形成了十六纲,也根据多年的经验,纳入“饮、疫、虫、毒、郁、情”等邪气,将六邪拓展为二十邪。围绕望目辨证,构建丰富的诊断体系。至此,王老用半个世纪的心血,为半个世纪前的疑问写下了答案。

时至今日,王老仍在不断观察、分析,进一步积累案例,改进、丰富望目辨证诊断学。近年来,中医主观化的诊断、缺乏标准不可避免地成为中医现代化的桎梏,而王老认为望目辨证诊断学诊察方式相对客观,患者眼象直观而清晰,可以成为中医客观化研究的重要助力。

成为一门“学问”的开创者需要什么?王老虽未说明,但他的经历无比直白地告诉我们,需要敏锐的意识,才能够在浩如烟海的古籍中发现只言片语背后的盲区;需要的是无论外部条件如何变化却从不熄灭的求知精神;需要钢铁般的意志和半个世纪如一日的坚守、积累,这 50 年的艰苦前行宛如学术中的史诗。我们的科技能够不断地发展,正是有无数这样的研究者在几十年如一日地铸就史诗。

(编辑    董    玲、王    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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