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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亨颐与《爨宝子碑》

2022-01-06臧运才

中华书画家 2021年12期

□ 臧运才

一、经亨颐与《爨宝子碑》之缘始

1.经亨颐生平概述

经亨颐(1877-1938),字子渊,号石禅,晚号颐渊,别署听秋、临渊阁士等,室名长松山房,出生于浙江省上虞县。光绪二十九年(1903)正月到日本留学;光绪三十四年(1908)春浙江官立两级师范学堂聘其为首任教务长;辛亥革命后浙江两级师范学堂改名浙江两级师范学校,任校长;1913年被推举为浙江省教育会会长;1922年9月10日为春晖中学首任校长;1923年8月,浙江省教育厅任命其为省立第四中学校长;1938年9月15日,在上海广慈医院病逝①。

经亨颐(1877-1938)

经亨颐是我国著名的教育家,在其30多年教育工作中,一贯主张“与时俱进”“适应新潮流”的办学方针,提出了“反对旧势力,建立新学风”的教学主张。经亨颐还是一个书画篆刻家,少年时代即喜爱篆刻,取法汉印,参以《三公山碑》《开母石阙》意趣,所作端庄清雅,书宗《爨宝子碑》,兼收并蓄,融会贯通,均自成一家。晚年退居上海与何香凝、陈树人等创立“寒之友集社”,借此研讨诗书画印,提倡民族正气,抒发爱国热情。经亨颐对于篆刻颇为自负,曾说:“吾治印第一,画第二,书与诗文又其次也。”②著有《大松堂集爨联》《颐渊印集》《颐渊书画集》《颐渊诗集》《经亨颐作品选》等。

2.早年寄身黄歇浦,成集爨碑之肇始

经亨颐早年在敬修义塾上学,“入塾攻习制艺,兼及诗文。颖悟异常,才气逾人。暇好篆刻、治印,虽伤指从未中辍”。可见经亨颐早年入塾时不但攻制艺及诗文,还对篆刻、治印非常痴迷,虽然伤到手指,也从没有停止。

经亨颐《六十述怀》中云:“十八甲午役,感怀故吾圉。孟冬初授室,岁阑痛失怙。从此度飘零,寄身黄歇浦。”③光绪二十年(1894),对于经亨颐来说是非常难忘的一年。甲午战争的惨败,深深刺痛了经亨颐。作为一介书生,他深切感到国家强大对保证国家领土完整的重要性。是年12月27日(公历次年1月22日),他的父亲去世了,经亨颐顿觉失去了依靠。为家庭分忧计,他只身到上海,“寄身黄歇浦”,为年过半百而又耳聋重听的伯父经元善当文字秘书。

经元善在沪上交往的都是一时才俊,如梁启超、盛宣怀、郑观应、汪康年、康广仁、严信厚等,这使一直陪伴在经元善身边的经亨颐眼界大开。经元善对教育事业的执著也深深感染了经亨颐,其在伯父身边“日夜侍笔谈”,耳濡目染④,他的交际圈也得到了扩大。也正是此时1896(丙申)至1897(丁酉)年间,经亨颐结识了程洧(畋嘉)⑤,二人相聚于沪,“日夕论金石并刻印,集爨碑自此始”。

经亨颐《爨宝子碑古诗集联·序》中云:“余嗜《爨宝子碑》三十余年矣,忆在清丙申、丁酉间,与程洧畋嘉相聚于沪,日夕论金石并刻印,集爨碑自此始。曾作‘长乐永年’四字,以为难得,又欲集‘奉扬仁风’为印,而不得奉字,乃截取‘春’之上,‘举’之下勉强合 成,可谓苦。”⑥

这段时间经亨颐接触了大量的碑刻作品,对治印非常用功,初次集碑极其认真,收效明显,经亨颐一生集爨碑自此始。

二、《爨宝子碑古诗集联》的成功

晚清文人以写北碑书法为一种时尚,“三尺之童,十室之社,莫不口北碑,写魏体”⑦。而《爨宝子碑古诗集联》是经亨颐一生所离不开的话题,也是其书法艺术成就的一部分。其序中云:

余不文,集句殊苦,附于后者,随时所摘不过数十联,且由友沈蒲舟、陈子绍、夏丏尊诸子益我不少。久之觉反复生厌,迩来索联不愿应,盖无新句可书也。⑧

经亨颐平时对碑用功精勤,闲暇时不断临习,其《经亨颐日记》(1917-1919)(其中包括集《爨宝子碑》)中有不少记录其临碑集联之语:

1917年1月17日

晴,有寒风。早食后赴方客园访黄越川,与其谈教育会事。……五时返寓,灯下集爨碑字,拟挽杨督军之母:仪德长存。肃躬惟嘉行,荣枯自然,年高百有四。(荣枯自然,太君年高百有四);福子非文弱,军民得治,威震江之南。(显扬不匮,将军威震江之南)。

1917年2月6日

今日省垣中等各校长,新年雅集于西泠印社,须各带交换品一件。余检小圆寿山图石一,又集《爨宝子碑》“一道同乐,百事亨通”八字书联以充之,为吴傅先所得。

1918年4月29日

……三时回,集碑拟制十周纪念笺,得数种,录下:十年教训(《孔庙碑》);清和十周,明远万岁(《曹全碑》);明远纪念(《峄山碑》);建校十年(《天发神谶碑》);第一师校十周纪念会(《史晨飨孔庙碑》);十年树木(《爨龙颜碑》)。

1918年5月1日

集《爨龙颜碑》九字“自戊申建校十载于兹”,制纪念笺。

1918年5月5日

双钩纪念笺共十种,“光华二五,庆福万千”稍有不妥遂废弃。除前记六种外,“十年树木”亦不用。其余有:经十年如一日(《鲁相乙瑛碑》);立纪念乐教育(《礼器碑》);第一师校十周盛事(《鲁峻碑》);十周大会(《西岳华山碑》)。

1919年3月29日

八时,到校挥翰多件,偶集《宝子碑》一联:野鸿归何处,枯石得自然。

1919年3月31日

至校午膳后,又随便挥翰,即集爨碑二联:玄黄操自在,道德建太平。存没一故事,有无百人情。幽光发潜德,清风来故人。林中诞素月,石上录黄廷。风月不别宾主,江山宁有始终。

1919年4月2日

午后,又挥翰随集爨碑一联:寝月光阴赦,呼风山岳歌。幽抱耀素月,名德震玄风。矫翮凌山岳,抽簪乐江湖。

可见,经亨颐此时集碑的种类已非常丰富—《爨龙颜碑》《天发神谶碑》《孔庙碑》《史晨飨孔庙碑》《峄山碑》《曹全碑》《礼器碑》《鲁相乙瑛碑》《鲁峻碑》《西岳华山碑》等均有涉及。

经亨颐广泛涉猎汉魏碑刻,勤学用功,集碑功底日益深厚。多方面的集碑修养开阔经亨颐的视野,加强了他对《爨宝子碑》的理解。此后,经亨颐于沪上成立“寒之友社”,时常与海上书画名流雅集,觅得题画句及诗文皆用爨碑字。其言:

自五十学画,觅题句及诗集瞥得一二句,字皆为爨碑所有,初不敢征对,以为万不可得。继思古来诗人之多,佳句随在,囿于己意凑合,所以苦耳。⑨

虽然集句痛苦,但他甘于苦中寻乐,并于1929年冬从上海返白马湖,开始其为期半年的集爨碑联:

去冬返白马湖,蛰居长松山房,无以遣兴,乃造家塾,启览数十年未一读先祖芳洲公藏书,得《汉魏百三家集》及《全唐诗》大本旧板,阅之适目,携归寓中循读不辍,积句渐多。又,春晖校有《四部丛刊》,于是汉魏、六朝、唐宋元明诸诗人与《爨宝子》毕集山间,颇不寂寞,得句征对尤感兴趣。经半载,录之已不尠,尚有佳句,未得对者有仅缺一字不忍舍者,但事无止境,已达百五十联足矣。携稿至沪,友人劻余付刷,亦乐从之,作为无聊中一游艺可耳。⑩

经亨颐蛰居白马湖长松山房,遍览“《汉魏百三家集》《全唐诗》《四部丛刊》《爨宝子》”等,浸润于“汉魏、六朝、唐宋元明诸诗人”和“爨碑”之间,反复推敲,“颇不寂寞,得句征对尤感兴趣”,加之其自身的诗文涵养,厚积薄发,《集爨碑联》最终获得成功,且“已达百五十联”。

集联的成功,标志着经亨颐的“爨体”书有了新的发展,为他日后“爨体”书法风格的形成打下了重要基础。

三、书宗爨碑——经亨颐书法分析

1.临碑不执、妄求形似— 经亨颐临碑宗旨

经亨颐 天上山中五言联 纸本释文:天上春已暮(陈与义句);山中云无情(文天祥句)。介堪先生方家属书。十九年,颐渊集《宝子碑》字。

经亨颐 名山清林五言联 纸本释文:名山上芳月;清林集故人。二十四年中秋游黄山,颐渊集书《宝子碑》。

经亨颐传世书作中,有对联、集序、诗文稿、笔札与题画诗文等,其中对联居多,内容、款识皆用“爨体”(学界把《爨龙颜碑》和《爨宝子碑》合称“大小爨”,其书体称“爨体”,本文重点指“小爨”)。除“爨体”书法外,诗文稿与笔札多为碑味行草书作。

经亨颐临习《爨宝子碑》三十余年,并深有体会:

初临此碑,最难着笔者并列四点,有等边三角,任何笔法终不克肖。临碑不宜执,徒求形似,究非作书正轨。或有所谓圆笔,如近代刘(墉)、何(绍基)从之者众,余则反其道为方笔而已,自此入其窠臼,涂抹楮墨,不知几何。

经亨颐初临此碑时,最难着笔的是并列四点,原因是并列四点多为等边三角,用“任何笔法终不克肖”。故而他说临碑不易固执一法,只求形似,那样并非作书之“正轨”。

以《爨宝子碑》中出现“并列四点”、“三点”、“二点”(内含“等边三角”形状的点)的字例与经亨颐书作中的相同字形作比较,经亨颐书多用篆隶笔法,且能深得爨碑质朴厚重之意蕴。《爨宝子碑》中的方笔,固然书丹原迹已定其根本,刻工在此基础上把“方”作了进一步的强化,因此在临习时不是以描填之法画成其“方”,而是遵循用笔之理得其“方”意。而经亨颐书作中的点都有书写的笔意,而并非刻意地求其碑刻的意味。

2.经亨颐“爨体”书法分析

(1)“爨体”楷书

《爨宝子碑》处于隶楷书过渡时期,基本上属于楷书,但仍有许多隶书笔意,比如撇捺仍带有波磔和上挑;横画起笔呈方,或者圆中带方,收笔时向右上方斜出,呈隶书中的雁尾状,转折处方正劲利。用笔方圆结合,有的以方笔为主,显得雄强方拙;有的较圆浑,含有篆书用笔,显得外柔内刚。

《爨宝子碑》中的横画,不似汉隶横的俯仰多变,而多硬拙平直,有隶书遗韵但不作典型之“蚕头燕尾”状。而经亨颐临写时完全去掉装饰意味,纯任自然,既不作刻意地逆入回收的动作,在笔的行进过程中保持中锋效果,也没有过分地强调两端上挑的姿态,自然平出。

《爨宝子碑》中凡取悬针笔势的竖画末端常带缓弯,甚至有个别字,如“中”字之垂露竖也写成慢弯,显得强劲稚拙。经亨颐临写时并未过分追摹,而是顺势而下,末端顿笔上收,提笔勾出,率意而自然。

《爨宝子碑》中撇捺画多取上翘状处理,尽现烂漫之姿,有些字的捺已具成熟期楷书的笔势,如“人”字。经亨颐临写时把这种烂漫之趣味加强,撇捺上挑姿态更夸张,尽显天真活泼可爱。

《爨宝子碑》中原字大多一高一低,或者撇长捺短、或者撇直捺曲、或者撇圆捺方,几乎都不对称;而经亨颐也反其道为之,将空间平均分割表现的非常明显,极具对称之美。如“林”“不”“年”“贞”字等。

《爨宝子碑》碑结体上,字形欹侧,生动奇特,不具有一般楷书的横平竖直、布白均匀的特点,而是有大有小、有伸有缩、有收有放,产生紧密内敛与疏朗外拓的对比。不取正局而以险取胜,如“滄”“崩”“馨”。“滄”字右面“倉”字势向右倾斜,右下方的“口”字也不作端正状,似玩杂技般惊险,但因字的两撇向左伸展,故挽回险势,“倉”的点也有左向之意,而“氵”如称砣稳稳压住整个字势,复归于平正。“崩”字,上方的“山”字与下边的“朋”成弯曲之状,形成一个向左弯曲的C形,支点在下面的月字上,稳稳的顶住,本来不稳的字体,却稳若磬石,整体安然。“馨”字取疏可走马、密不透风之强烈对比。上下结构而处理成左右结构,“声”与“香”合成左边结构与右边“殳”字成高低错落之势。同时“声”与“殳”又粘连在一起,形成一个盖帽之态遮住底下的香字,整个字的重心落到最下边的日字上。尤其是“殳”的右边一长捺,起到稳定重心的关键性作用。而经亨颐书迹中反其道为之,在结构上有意识的平均和对称化,使其爨字在体态上比原碑更显得宽博。

《爨宝子碑》中的字以长方、正方为主。一般来说,上下结构的字成长方块,左右结构的字形成正方块,经亨颐也是以方或者长为主要的结体方式。

《爨宝子碑》在方整统一的基础上不乏同字异构的变意处理。如不同的“不”之变化,同样偏旁的处理,经亨颐也做了巧妙的处理。

《爨宝子碑》字体结构大小错落,极其夸张,常有出其不意之安排。如“军”“爨”“晋”三字写得大,其余皆小,互作反衬。而特大的“遵”字,在周围小字的映衬下,如星拱月,使该字形成章法上的“字眼”,字的大小、长短、参差变化皆因势得形,自然而然,毫无扭捏之态。而经亨颐临写时则尽量把它们收拢在一个方或者长方的结构里,显得古朴宽博,稍嫌稚趣不足。

经亨颐将《爨宝子碑》的神韵,化为碑学意蕴,参和篆隶笔法,方圆结合,动静互参,总体表现出其碑派书法复追魏晋神韵的“庙堂之气”,兼带浓郁的书卷气息。

(2)碑味行草书

沈曾植《论行楷隶篆通变》言:

楷之生动,多取于行。篆之生动,多取于隶。隶者,篆之行也。篆参隶势而姿生,隶参楷势而姿生,此通乎今以为变也。篆参籀势而质古,隶参篆势而质古,此通乎古以为变也。故夫物相杂而文生,物相兼而数颐。

清末民初书坛流行一种带有碑味的行草书风,以沈曾植、于右任等为代表。经亨颐肯定也会受此影响。其早年行草书方正肃穆、点画饱满、线条遒劲、古拙典雅;晚年一变前法,字体静中有动,用笔浑厚灵活,结体散淡自然。这种前后书体风格的变化,应是受当时流行的碑味书风的影响。同时经亨颐用自己的理解把爨碑咀嚼消化,为己所用,构筑出自己的爨味书风,形成独特的风格面貌。其晚年行草书风更加古拙、质朴、自然、率真。

3.经亨颐篆刻:根植秦汉、“爨体”款识

经亨颐当属学者型印人,其存世的篆刻作品并不多,但就艺术风貌和创作技巧而言,个性风格显著。经亨颐印章根植秦汉,以缪篆为宗,圆融而浑朴,纯净而含蓄,“结构谨严,别见妙造”,“中锋直刀,不落平凡”。结体厚重朴茂,且方圆并用,丰富了笔势,又吻合了印章构成的虚实之理,同时营造出浓重的古拙之意。

白文印“经亨颐印”,横势中正反互变的刀法,破除了平行中的雷同和刻板;虚实相生,强化了刀法笔势中的写意味;在厚重凝练的刀法中寻求稚气未尽的天真,又营造出简约古朴的印风。结构匀称、线条圆转、笔画饱满,表现出方、平、均、满的视觉效果,使原本的平淡无奇变得空灵生动。

《爨宝子碑》与经亨颐书作中相同字形比较

《爨宝子碑》与经亨颐书作中相同字形比较

《爨宝子碑》与经亨颐书作中相同字形比较

《爨宝子碑》中“滄”“崩”“馨”“遵”

“北海一庐”,十分强调结构神态的变化,有效地借助积淤与残损,强化金属之质,蕴含朴茂含蓄之意。

经亨颐印款有两大特点:

(1)篆书入印款

经亨颐篆刻的边款,一部分是用篆书入印,尽管数量不多,但足以表现诏版、碑额之意,秦汉篆书矩镬、古朴豪迈的意味跃然于石上,令人赞赏。边款中断续的笔画和笔画连接处的虚实变化,充分体现出经亨颐对线质高度把握的能力,且布局取意高迈。

经亨颐 亨颐(附边款)

(2)“爨体”书法入印款

经亨颐篆刻中,更主流的是用其风格自具的“爨体”书法入边款,与印面相得益彰,相映成趣,映衬出经亨颐朴实自然、圆润朴厚的印学品格。

经亨颐于印外求印以及诗情画意般旨趣的介入,极大地丰富了其印式的文化内涵,又足见其技艺的高超。

四、经亨颐“爨体”书法的影响

陈师曾 横琴倚槛五言联 纸本释文:横琴弹流水;倚槛听鸣泉。衡恪师曾。

潘天寿亦是受到经亨颐的影响,其云:“历史上,学好魏碑的书家,毕竟是少数……正魏写得好的是我的老师经子渊,用笔圆润、刚劲,他们的字殊多,成就很高,后辈无不敬仰。”潘天寿的书法硬朗霸撼、大气磅礴,又充满恣肆灵动、异态奇妙之趣,不可否认正是得意于《爨宝子碑》的影响和启发。表面看差异很大,仔细分析有“爨体”书风的浸透。

丰子恺自幼爱好美术,1914年入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从李叔同学习绘画和音乐,其书法受经亨颐“爨体”书的影响,而自出面貌。■

丰子恺 毛主席《菩萨蛮·大柏地》 纸本释文: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毛主席《菩萨蛮·大柏地》。丰子恺书。钤印:石门丰氏(白)缘缘堂(朱)

经亨颐 春色秋光六言联 纸本 年1928释文:春色碧桃绿水;秋光红树青山。寿康仁世兄。居白马湖即景撰句。十七年十月,颐渊。钤印:尊者(白)

经亨颐 礼运篇 纸本 1935年释文: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二十四年双十节,经亨颐书。

经亨颐 华山咏松诗 纸本 1936年释文:香满三峰金锁关,高松轰立白云间。恍然顶上有容处,厚土长存太华山。二十五年九月,游华山咏松。本千仁棣粲赏。颐渊。钤印:周甲者(白)

经亨颐 静穆幽贞五言联 纸本释文:静穆道所集;幽贞志自芳。树声先生属书。石禅亨颐。钤印:上虞经亨颐一字石禅(白)

注释:

①董郁奎《一代师表·经亨颐传》,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8月,第5、21、23、48、125、221、222、276、301页。

②于右任《颐渊诗集·序》,浙江古籍出版社,1984年。

③经亨颐《六十抒怀》,《颐渊诗集》,浙江古籍出版社,1984年,第65页。

④董郁奎《一代师表·经亨颐传》,第11页。

⑤程洧(畋嘉),沪上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的中文秘书。李提摩太(1845-1919),字菩岳,英国浸礼会传教士。1870年来华,从事传播西学及基督教宣传活动。

⑥经亨颐《爨宝子碑古诗集联·序》,《爨宝子碑古诗集联》,民国十九年(1930)版。

⑦[清]康有为《广艺舟双辑·尊碑第二》,载《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书画出版社,1979年,第756页。

⑧经亨颐《爨宝子碑古诗集联·序》。

⑨经亨颐《爨宝子碑古诗集联·序》。

⑩经亨颐《爨宝子碑古诗集联·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