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医学类基金论文的计量分析

黄尤江

(广东省医学学术交流中心/广东省医学情报研究所,广东广州 510180)

0 引言

医学类基金对我国医院建设、医疗技术发展、疑难疾病诊疗、医疗设备研发与引进、人才培养等医疗卫生事业的各方面起着促进作用。然而,医学基金资助项目和资助力度的合理性对申报项目本身有重大影响,各省份资助项目类别也会影响其医学科研整体水平。因此,医学基金资助力度在一定程度上和医学科研水平相辅相成,对基金进行合理分配,能够对卫生资源配置起调控作用,减少不必要的科研经费支出。

医学论文产出是侧面反映医学科研工作的软指标。通过对医学期刊分布进行分析,可以看出我国医学期刊的集中态势及其发展中存在的不足。另外,通过分析广东省医学论文的相关情况,可以得出有用的信息,如分析医学论文作者单位、地域性分布以及主要研究方向,有助于确定省内高水平医院及重点专科的主力和发展方向;分析论文高产量作者,有助于了解卫生事业的人才分布以及资助资金的合理偏向;分析高水平论文发表状况,有助于了解省内医学基金的国内及国际影响力,一方面可促进人才的引进与培养,另一方面有助于加强医学基金绩效管理;通过与北京、上海等地进行比较,可以了解广东省医学基金项目、资助力度、人才培养的不足,以及广东省医疗资源分布情况及地域化差异,从而为相关部门加强科研管理、制定卫生决策提供依据。

1 研究方法

本文利用文献计量方法对广东省、北京市、上海市、浙江省及山东省(以下简称“五省市”)的医学基金论文进行统计分析。研究分为国内数据与国外数据两部分,主要采用的分析工具为Excel软件及图表。研究分为4个步骤:制定检索策略搜集数据;对获得数据进行描述性分析;基于描述性分析进一步进行比较分析或对标分析;通过数据分析结果提出相关建议。

国内部分的研究以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服务系统(SinoMed)为主要检索平台,并以中国医院知识总库(CHKD)为辅助性检索平台进行统计分析。检索策略制定方面,由于两个数据库均是医学专科数据库,又有基金检索字段,因而只需要输入各省市及行政分布地名进行检索,便可得到符合要求的文献资源。即检索时以“基金”为检索字段(检索入口),对各省市及其行政区的地名以逻辑连接符“or”进行检索。根据检索结果,对五省市的医学基金论文从发文量、文献类型、资助机构、发表机构与地区分布、研究主题(方向)、学科分类、期刊分布、高产量作者、高被引论文及项目合作情况等多方面分别进行统计和比较性分析。

国外部分则以WOS核心合集数据库为主要检索库对基金论文进行统计分析。检索时仍以“基金”为检索字段。但由于该数据库不是医学专科数据库,二次检索时采用了医学类相关主题词、关键词与WOS自身医学相关学科分类相结合的处理方法。通过检索五省市医学基金论文发表情况,从各年医学基金论文发文量、文献类型、资助机构、发表机构与地区分布、研究主题(方向)、学科分类、期刊分布、高产量作者、高被引论文及项目合作情况等多方面进行统计与对标分析。

2 数据结果简析

近年来,关于医学论文产出的文献计量学分析研究层出不穷,各研究侧重点、学科方向各有其特色,但国内外各研究多限于对某一数据库,亦或单独对国内数据库或国外数据库的检索结果进行分析,未结合中国生物医学数据库和WOS/SCI等多个数据库进行联合分析。本文从国内外、中外文数据库两方面同时入手,对五省市医学基金类论文进行对比分析,有关数据、图表及内容较为繁杂,故此对数据结果进行简要分析。具体结果如下:

总体来说,五省市国内外医学基金论文数量呈整体上升趋势,被SCI数据库收录比例亦逐年上升,其中广东省医学类基金论文发表数量及质量(含合作项目)占有优势地位,深圳华大基因的多篇论文为高被引论文。在医学基金论文刊物方面,虽然未形成固定核心期刊,但也有主要期刊群组,国内以“中国牌”及当地主要医学期刊为主,其中广东省内主要有《广东医学》《实用医学杂志》《南方医科大学学报》等中文期刊;而外文期刊主要有综合性期刊如PLOS ONE、Scientific Reports和Chinese Medical Journal,以及与研究方向密切一致的如肿瘤学、医学生物化学、神经科学、细胞生物学、药学及基因遗传学等相关期刊。在资助基金方面,五省市均以国家级项目为主,本省市自身项目次之,其中广东省有广东省自然科学基金、广东省科技计划项目等资助类别。相比之下,国内与国外论文的资助项目有所差异,而广东省内自身特色项目及大学自主资助基金有所欠缺。承担医学基金项目的单位均以高等院校为主,这一点在SCI数据库收录的基金论文中表现得尤为突出;在国内数据库中,高等医学院及其附属医院以及省级医院承担基金项目的地位凸显,五省市总体分布雷同但却存在地域差异。由于行政区划等级的不同,广东省、浙江省、山东省三省与北京、上海两直辖市相比,这种地域性差异更为明显。以广东省为例,广东省承担基金项目的机构主要位于广州市和深圳市,有中山大学(中山医科大学)及其附属医院、南方医科大学及其附属医院、暨南大学及其附属医院、广州医学院及其附属医院等单位,佛山市和东莞市承担医学基金项目的机构次之,而揭阳市、汕尾市及云浮市等地方基金资助医学论文相对较少。在国际合作方面,北京市、上海市和广东省的国际医疗合作走在前列,研究人员形成的团队也相对有优势。在基因研究方面,广东省还参与国际“千人基因组计划”,为世界医学作出了贡献。在发扬中医药方面,广东省从政策上支持建设成中医药强省,且取得了斐然的成绩,但与北京市、上海市和浙江省相比,在中医药期刊办刊、顶尖人才培养等方面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3 讨论

3.1 优化医学基金投入与监管机制

随着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医改成果显著,人民群众成为最大受益者。随着经济不断发展,人民群众的医疗卫生服务需求日渐增长,为此,除了政府要发挥主导作用,保障群众基本医疗卫生服务以外,还需要大力吸引社会资源投入,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通过政府、社会、个人多渠道筹资的办法发展医药卫生事业。2012年6月3日,经有关部门同意,上海市医药卫生发展基金会完成注册登记。该基金会为公募性质,以资助医药卫生公益事业和卫生改革项目,促进基础性和转化医学研究,建立医药卫生人才培养项目,资助有医疗需求的弱势群体,开展国内外医药卫生交流等为主要发展目标。2014年年底,广东省推出了广东省医学科研基金项目管理系统,为全省卫生和计生科技人员提供了“一站式”科研基金管理与服务。

根据文献计量数据分析结果,广东省医学类基金资助机构及承担项目的单位主要集中于广州、深圳等发达地区,相比国家资助项目,省市级基金资助力度不够大,更是无法辐射到科研实力欠缺的省内其他偏远地区,且缺乏如浙江宁波大学KCWONG MAGNA基金会、上海市启明星计划、山东省“泰山学者计划”等本地特色基金。因此,广东省有必要推进本省特色基金建设,加强高等院校自主资助基金建设,从多方面拓展基金来源。相关机构或部门应加强各基金管理部门之间的沟通协调,明确各自宗旨,使立项的基金项目互相补充,发挥各自独特优势,避免基金项目过于集中。此外,相关机构或部门还应加强对落后地区的政策倾斜力度,从人力、财力和物力上给予更多支持,充分挖掘当地的资源优势,提高科研人员从事医学研究的积极性,带动当地医疗卫生事业的持续发展。另外,提高基金项目的审批门槛,除了要求项目具有最基本的科学性、可执行性外,还要有特色、有创新性、有实际意义,发表的论文要凸显高质量,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强医健民、科技强国。

广东省2016年立项的医学科研基金项目共774项,其中立项资助628项,立项非资助146项,补助经费400万元;2017年立项的医学科研基金项目共750项,其中立项资助620项,立项非资助130项,补助经费400万元;2018年立项的医学科研基金项目共868项,其中立项资助565项,立项非资助303项,补助经费400万元。可见基金项目总量在递增,但资助的经费和资助的项目数量并未发生明显变化。相比之下,浙江省对医药卫生科技计划立项资助的项目要求项目承担单位给予1∶1以上经费配套,对立项不资助的项目要求项目承担单位给予不少于3万元的启动经费配套。2017年,浙江省成立了3家重大疾病研究中心,对每家中心资助高达500万元。可见,基于目前论文产出态势和医疗技术发展水准,以及国家的政策和支持力度来看,广东省有必要加大医学类重大项目、特色项目及优势项目的专项资助力度。在经费资助方面,需要兼顾项目式资助和机构式资助二者之间的平衡,多方面支持和强化项目式资助,完善资助方式[1];对特定类型机构采取何种资助方式,要充分考虑机构及研究特点,同时需要引进评估机制,评估相关技术和环境建设。此外,构建完整的绩效管理体系也是重要的一环,如何从资助项目数、资助经费、论文产出数量与质量(被引用情况)以及直接社会、经济效益建立评估模型对资助项目进行量化评估,是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2]。

对资助项目及资助基金的有效监管能提高资助经费的利用率和合理分布。有调查显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医学类项目中,面上项目和青年科学基金结题中未发表SCI论文的项目占比高,且平均每个项目发表的SCI论文数量较低,同时还存在结题项目经费使用效率低、结余经费多等问题[3]。这或许也是国家对某些项目降低科研经费投入的原因之一。浙江省将医学类基金项目分为平台计划项目、一般研究计划项目、适宜技术成果转化计划项目等,其中对3家重大疾病研究中心的评估与验收将打破“唯课题”“唯论文”,患者的临床获益效果将成为今后的主要考核依据。在新形势下,必须转变科研管理观念,抓好过程管理,督促项目高质量完成,使基金项目资助经费得到合理利用。针对经费监管和项目评估等问题,兰州大学尚虎平等[4]提出了改变“课题拜物教”,树立结果导向的基本理念,提出实行成果公开,经费去向公示制度,改变政府既当“赞助商”又当“裁判员”的现状,以及成立科研项目评价事务所等建议;甚至有学者提出引入信誉管理机制[5]。笔者认为,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理清基金资助经费去向,将预算与实际情况相结合,并建立完善的项目评估体系。

3.2 重视重点专科及优势学科建设

重点专科建设是指集中一部分财力、物力和人力,对医院的优势、特色学科进行扶持,使其上水平、出人才、出成果,并向相关学科辐射,提高医院各学科的整体实力[6]。国内外医学类基金论文主要的研究主题和方向包括基因、肿瘤学、外科学、药学以及医学实验动物学、分子生物化学和交叉科学,从高被引论文来看,交叉学科中的材料科学在近10年医学发展中有着重要的地位和实用价值,尤其是纳米材料和生物医学功能材料有了长足的发展,在牙科、心脑血管外科及骨科等手术外科学中的应用取得了实践性成效。除了普遍性的研究主题外,各省市也有自己的特色学科,如上海市的手术外科学,以及山东省的海洋生物学研究。广东省医学科研项目的主要研究方向为基因、肿瘤学、外科手术及分子生物化学,因此,建议继续加强对这些热点学科的资助与投入,涉及的机构包括深圳华大基因、华南国家肿瘤重点实验室以及其他从事医学疾病机制研究的科研单位;除此之外,心血管、眼科、肝胆外科、神经外科等与外科手术相关的专科医院和研究所也应成为关注重点。对于重点专科的建设,应从技术、学术、人才、制度等多方面着手,还应为基础条件薄弱的单位提供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资助,尤其是对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单位,如汕头大学及其附属单位,其重点专科及优势学科的发展更加不易,更应被纳入重点资助对象。

3.3 打造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外文期刊

众所周知,我国期刊在国际上的地位并不高,因此加强发展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外文期刊是十分必要的,这不仅是广东省的问题,也是全国期刊出版业与学术界共同面临的问题。根据2016年数据,美国科技期刊总量高达1.3万余种,被SCI收录的期刊数量为4 321种,均居世界第一;英国科技期刊总量达8 357种,被SCI收录期刊数量达2 836种[7]。我国国际科技论文数量多年连续位居世界第二,截至2021年5月,被SCI收录论文数量已超过美国成为第一[8]。但我国科技期刊质量提升之路仍任重道远。目前,我国科技期刊已达5 000余种,其中医学类期刊占有相当比例,而且形成了中国科学院、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中华医学会三大较有影响力的科技期刊群,但国内期刊在SCI数据库中影响因子都比较低,和国外期刊比较差距较大,就以目前拥有100多种期刊的中华医学会系列杂志来说,能进入国际上有影响力的数据库的也为数不多。我国已成为科技论文产出大国,提升我国期刊的国际化水平和国际影响力已迫在眉睫[9]。

从五省市数据来看,广东省目前尚未有能排上名的医学类外文期刊。刊载国内医学基金论文的主要期刊为Chinese Medical Journal,其影响因子近年来有所提高,但整体因子(5年平均影响因子1.196)并不高,而浙江省的外文期刊Journal of Zhejiang University Science B就目前来看与其水平差不多,近年来影响因子变化不大。这些数据间接表明我国对医学杂志的支持力度不够,没有足够多的高质量论文带动医学期刊发展。因此,发展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医学外文期刊将是广东省以及全国各省份的重大任务。这个任务不仅仅与期刊管理方和期刊主办单位有关,亦与我国科研研究人员有着密切关联,更需要有创新性重大成果和高质量论文的支撑。总体来说,我国医学成果和医学论文质量较高,但往往因为成果评审、职称晋升等要求而选择发表在高影响因子的国外期刊,与创办有国际影响力外文期刊存在一定矛盾。若将重大项目或者专家学者对国内品牌期刊的贡献度作为成果评审、职称晋升等的一项评估指标,势必有助于国内影响力医学类科技期刊的打造。

创办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顶级医学期刊,需要多方面共同努力,相关部门的引导必不可少。教育部、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程院主管、主办科技期刊数量众多、学术水平优势明显,四部门联合实施了“中国科技期刊国际影响力提升计划”,第一期和第二期项目取得了初步成效[10]。2019年,中国科协等七部门联合实施中国科技期刊卓越行动计划,两年来亦取得积极成效,已有29种期刊学科排名进入国际前10%,12种进入前5%,8种进入学科前五[11]。虽然我国医学类科技期刊总体上的发展态势较好,但要创办顶级医学专业期刊仍有长远的路要走。

3.4 促进人事制度改革,推动医学人才队伍建设

高被引基金论文和基金论文高产作者数据表明,广东省的医学科研机构和人才分布存在地区不均衡[12]。广州、深圳、佛山、东莞等中心城市拥有广东省内大部分的卫生人力资源,而粤北、粤东及省内其他经济欠发达地区在卫生人力资源的数量和质量上差距较大,这与地区的医疗资源、就业意愿、医护人员待遇及职业发展规划息息相关,如“985”“211”等重点大学毕业的医学生更倾向于在发达地区就业。因此,有必要完善激励机制,加大基层全科医生职业吸引力,建立基层卫生评审机制,通过区域联动,完善定期工作制度,并建立具有行业特点的基层卫生绩效工资制度。此外,在编制改革的背景下,应完善落实同工同酬制度,切实提高医疗及护理质量[13]。近年来,上海市逐渐健全基层医疗卫生人才培养与使用的体制机制,引导优秀医学人才到社区基层就职,完善了以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为基础的三级医疗服务体系架构[14]。

卫生事业的发展需要高素质医学类人才的支撑,因此,人事制度改革是医疗卫生机构综合改革的重要内容。在诸多影响医疗卫生人才资源分布的要素中,绩效和职业期望对人才资源的分布影响较大。研究表明,不同职业兴趣类型与不同种类的工作绩效有一定相关性[15]。因此,绩效和职称晋升制度改革显得尤为重要。虽然区域医疗发展缓解了社区及基层医疗资源的不足,但绩效水平直接影响了医务工作人员的积极性。现实存在这么一个现象:如果以基层或社区医护人员的业务量作为其绩效考核的一部分,那么将患者转诊到上级医院,其医疗服务数量就会有所下降,进而使得其奖励变少,使得部分医护人员不向上级医院报送转诊;但如果绩效奖励不与基层医护人员的业绩挂钩,部分医护人员有可能会尽可能多地将患者转送到上级医院。因此,必须建立完善合理的绩效考核体系。国内有部分医院已将患者满意度评价纳入了医护人员的绩效考核中,以此激发医疗工作者的主动服务意识,促进医院的科学、和谐发展[16]。职称晋升关乎医疗工作者职业生涯和生活的追求以及自我价值的实现,目前对医生的职称晋升考核体系主要以临床医疗实践和科研项目并重[17]。因此,无论是高校、研究院(所)、重点实验室、三甲医院,还是地市级小医院、乡镇卫生院的医疗工作者都会参与基金项目申报,但很多基层单位往往缺乏实质性创新,除却技术推广外,很多项目属于重复性、验证性研究,浪费了科研经费。对此,社会上还形成了提供代办“撰写立项标书—查新咨询—论文发表—结题”的科研“一条龙服务”,形成了严重的不良学术之风。再者,不少老医生从业经验十分丰富,救治病人无数,但并无相关科研项目,也不能以此否认其职业能力。至于取消科研项目这一考评项,势必会影响医疗工作者对医学科研的热情,更容易导致医疗水平出现地区差异性。因此,只有建立更加科学、细化和切合实际的考核体系,才能真正推动医学的科学发展。

医生和护士是实施医疗服务行为的主体,除了绩效奖励机制、职称晋升机制,在继续教育和培训体系等多方面亦需要完善,从而保证医疗卫生事业的人力资源丰富、人才储备精良、从业者医技高明,大力提升医疗科研及卫生服务水平,强力落实推进广东省“强基层、建高地、促医改、保健康”的工作思路,促进健康中国战略的实施。近年来,深圳市通过高薪、优待遇引进了不少医学专业优秀人才,特别是对高级职称、博士、博士后及有高学术地位等稀缺人才的引进,并已建立了相关人才引进制度,值得各地借鉴。当然其他地区还应根据各自的发展特点制定相应的人才引进制度与政策。

3.5 加强区域医疗及国际医疗发展

我国现阶段的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种不平衡不充分在医学研究及科研水平、医疗资源和条件等多方面也尤为突出。广东省内的基金项目及论文成果具有地区不平衡性,主要是广州市、深圳市等经济发达地区承担了绝大部分重大课题,由于经济欠发达地区在医疗技术和科研竞争力等方面都与广州市和深圳市存在差距,其医疗项目的资助更多还是依赖于地市级政府或基金资助机构。同时,还应加强社区医院、地市级医院及乡镇卫生院的基础设施建设,包括完善医疗条件和科研条件,从而提升基层医院的科研水平与医疗水平。此外,高校和科研院所是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建设创新型国家的重要力量,这一点在SCI论文统计中得到了充分地体现,因此应给予高校和科研院所更多自主权,可有助于实现不同级别医学科研机构的特色发展和融合发展。

近年来,双向转诊制度的建立、区域医疗的发展、各种医联体和医共体的建立为偏远地区及社区医疗卫生服务提供了重要保障,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地区科研水平和医疗水平的发展。其中,医联体是医疗卫生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资源上下贯通的有效途径[18]。2017年,广东省已全面启动医联体建设工作,截至2017年年底,广东省21个地级以上市均出台了医联体实施方案,全省163家三级公立医院全部参与医联体建设,全省共建成多层次、多形式的医联体349个,为解决广东省资源分布不均衡、发展不充分问题发挥了积极作用,居民两周患病首选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的比例为72%,一般人群、重点人群签约服务覆盖率分别达到41.5%和63.4%。截至2020年6月30日,广东省实行紧密型县域医共体建设的15个地市的70个县(市、区),共构建105个县域医共体,实现县域全面覆盖,完成省政府的阶段性工作目标。对于区域医疗的建设,上海市长宁区建立了卫生数据中心——医疗信息管理与交互平台,对所辖区域内16家医疗卫生机构及42家社区卫生服务站点联网,实现了区域医疗机构诊疗和健康档案信息交互共享,可以实时反映当前区域医疗机构门诊、急诊及住院病人信息[19]。相比之下,广东省还需要从信息共享、大数据建设、科研方向、技术支持、资源输送、药学服务、人才管理、绩效体制等多方面推动区域医疗及医联体建设真正取得实效。

国际医疗发展是必然趋势,将会在提升科研水平和医疗水平中发挥重要作用。在科研水平方面,以深圳市基因相关研究文献为例,深圳华大基因参与国际基因千人组计划,相关论文被引用频次非常高,具有较高的国际学术地位。可见,国际医疗合作在促进学术研究方面有积极的提升作用。在医疗水平方面,促进国际医疗发展不仅可以共享最新药品、新医疗设备方面的信息或实际资源,还能促进医疗技术交流,这种良好效应不仅表现在大型综合医院及高学术水平医学院及其附属医院,通过合作与交流,国外先进的医疗技术和设备被及时引进和消化,能较快提高经济落后地区、少数民族地区等不同地区的医疗水平[20]。加强国际医疗发展的举措应是多方面的,一方面在国内医疗机构可为来源于驻地使馆、领事馆官员及家属、外资及合资企业的外籍员工及家属、外籍参访官员及商务人士、外籍旅游人士等提供预约诊疗服务和“一站式”医疗服务等多种特色服务[21];其次,国际医疗援助是一块金字招牌,应保持这一特色性医疗服务[22];再者,在当前医疗资源不平衡不充分的条件下,可以创建更多的中外合资合作医疗机构,利用5G等新信息技术构建远程医疗体系,甚至可以将部分中医药及中医技术纳入医疗多边合作[23]。当然,最重要还是要推进医学重大项目的合作,加强医疗技术与学术的交流。

3.6 扶持中医药发展,提高其国际地位

中医药是我国的瑰宝,作为四大国粹之一在国内享有重要地位,但在国外并不被看重,往往作为替代医学或者补充医学。在国外,用得最多的中医药技术是针灸,最有影响力的中医药则要属青蒿素。数据分析显示,国内中医药基金论文数量较多,被引用频次较高,有一定的学术价值,但国外数据库对中医药基金论文的检索结果却恰恰相反。根据首都医科大学刘玉婷等[24]对2006-2015年我国中医院校的论文统计数据来看,广州中医药大学被SCI收录的医学论文有2 821篇,居国内中医院校第一;其次是上海中医药大学、中国中医科学院、北京中医药大学;统计的前10所中医药院校国际合作论文平均为每所院校243篇,上海中医药大学以510篇居首,其次是广州中医药大学489篇和北京中医药大学429篇。这些数据提示,中医药科研人员需要开排国际化视野,关注学科国际前沿领域研究,探索创新性研究;加强与发达国家地区机构国际化合作,与各地形成有效的资源共享、学科共建,互相促进、协调发展。广东省在实施建设中医药强省战略的基础上已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目前已就药物研发、中药组方临床应用等方面进行了大量研究,但在与其他学科交叉、中医药专刊创办、中医药专科顶尖人才培养以及与国际交流和融合等方面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可以作为下一个阶段的发展目标。

研究塑造中医品牌及其国际地位是广东省建设中医药强省的重要目标,同样也是国内其他省份中医药从业者和研究人员共同努力的方向。目前,中医药现代化的概念在不断延伸,中西医结合道路虽然尚未有飞跃性创新,但正由量的积累过渡到质的飞跃阶段。在传承方面,对古医名方进行挖掘,以及对当今名老中医经验和成果进行总结归纳;在中药炮制方面,已由传统汤剂、丹(丸)剂发展成为注射剂、胶囊剂、饮片等等,便于临床应用;在技术方面,已经利用提取、分离、纯化、鉴定等关键技术开发中药有效成分;在机制方面,已与生化指标、细胞因子、信号通路、基因等相关联,研究其疗效内在机理;在市场方面,已有“洋中药”“汉方药”、植物药等。学术概念决定着学科的发展方向,学科方向关系技术政策,而技术政策势必影响产业发展。因此,需要促进中药现代化,积极研发现代中药,提高中医药的国际影响力[24];从战略上认识和支持中医药产业国际发展[26];争取各方支持,提升中医药学术期刊的特色和影响力,在学术地位及舆情方面提高中医药知名度[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