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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理性与古希腊雕塑艺术

2021-12-30李科毅

吉林艺术学院学报 2021年5期
关键词:希腊人古希腊雕像

李科毅

(北京师范大学,北京 100875)

古希腊文化不仅吸收了东方文化,并且对东方文化以及自身文化的特点进行融合,最终创造出灿烂的古希腊文明。对于古希腊来说,其艺术作品中的雕塑艺术之所以达到巅峰,其中最重要的两个影响因素便是神话与理性。神话主要影响希腊人的内在精神,也从侧面影响古希腊雕塑的内在特性。而追求理性一直是古希腊地区的传统,理性主要影响雕塑的外形刻画。因此,笔者在此探究神话、理性两者是如何对古希腊雕塑艺术的内在、外在产生深远影响的。

一、神话提供主题与“和谐”观

古希腊在地理上环海沿山,生产力低下的希腊人对自然环境的依赖性很强。随着文明的进程,希腊人融合了自然与各地文化创立出他们独有的神话体系。古希腊神话源于自然,部分神具有“自然之力”并且天神的外形也近似于人,因此,“神”既代表自然也维系着凡人,人与自然的关系就通过作为纽带的“神”连接起来。凡人与天上的神呈现出一个二元的架构,神人之间通过两者的后裔——英雄来沟通。英雄具有神的基因而近乎神,且降生于人世间又亲近凡人。这就构成了“神—英雄—人”的信仰结构,天地之间只有保持这种结构才能产生秩序并达到和谐,此时希腊人的美学观念——“和谐”便应运而生。体现在艺术上便是“美—艺术—人”的结构,人通过艺术来沟通、达到、追求美。当然这种“和谐”的美学观后来也受到理性传统的影响,这一点下文再分析。可以说,神话给古希腊人营造了“和谐”的美学观念,这种观念也渗透到他们的雕塑艺术中。

神话是古希腊雕塑艺术的精神内涵,但是作为艺术主题,其真正进入希腊人的艺术视野是在古典时期。荷马时期与古风时期仍在吸收与融合外来文化,如下图所示,爱琴文明的石像(图1)与希腊文明的几何化风格雕像(图2)相似且简单,基本都处于线条几何的风格,而且图2《男子与马人雕像》细节明显要比图1《大理石女像》丰富,这也是一种进步。埃及文明的艺术品(图3)与希腊文明的古风时期艺术品(图4)相比,两者的站立姿势与手的握拳动作都基本一致,说明这个时期希腊人在向东方学习,古希腊艺术开始复杂。单从图2、图4的形态特点来说,希腊艺术还比较僵硬,没有形成“和谐”的特点,也没有关乎神话的主题,但希腊艺术的春天不远了。

图1 大理石女像

图2 男子与马人雕像

图3 卡培尔雕像

图4 青年立像库罗斯

公元前6世纪中期,希腊联军打败波斯帝国之后,雅典迎来了全盛时期,雕塑艺术开始升华。这个时期的希腊人朝气蓬勃,其澎湃的激情带入艺术作品当中。公元前490年到前4世纪的古典时期是希腊艺术的高峰时期,其风格大致可以在早中期与晚期之间作分割,因为早中期与晚期有一个主题上的转变。希腊人通过英雄和天神来展示心中的那份激情,所以古典早中期的雕塑艺术题材多为英雄(战士或运动员)和代表力量与智慧的天神。通过雕塑艺术的壮美、力量感来回应激昂的内心,因此艺术品的主题都以男性为主。自然和谐的特点渐渐融入艺术品的风格之中,古风时期的库罗斯雕像承袭东方埃及的僵硬站姿,古典时期最大的变化就是“古风式的微笑”没有了,站姿更自然,呈现为“承重腿”和“自由腿”的“对立式平衡”的风格,这个风格是古典早期最重要的特征。如图5《持矛者》所示,其泯去了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的站姿,变为右脚为承重腿,显得人体更和谐自然。随后站姿更多元化、更自然,如图6《掷铁饼者》所示。图7《宙斯或波塞冬像》与图8《观景楼的阿波罗》分别以天神作为创作主题,前者代表着力量、权力,后者更象征着勇敢、力量,这种充满勇敢、智慧的精神力量完美地注入雕塑艺术中。此处《观景楼的阿波罗》虽在创作年代有争议,但是其风格完全契合古典时期的艺术作品[1]。希腊神话不仅蕴含了美学观念,还从内在精神方面影响着雕塑艺术。不同天神的形象体现了希腊人不同的向往,他们将自己的愿望、理想诉诸不同的神,再通过艺术品表现出来。随着雅典进入全盛时期,英雄主义色彩以及神性的、庄严和谐的主题走向艺术巅峰。

图5 持矛者

图6 掷铁饼者

图7 宙斯或波塞冬像

图8 观景楼的阿波罗

图9克尼多斯的阿佛洛狄忒

图10米洛斯的维纳斯

图11阿佛洛狄忒,潘和爱神厄洛斯

图12醉酒的老妇

到公元5世纪末,希腊渐衰,雕塑艺术进入古典晚期,希腊人褪去了英雄主义,平淡的内心也反映在艺术品中。主题特点是由“男神”转变为“女神”、从英雄转向人民。如图9《克尼多斯的阿佛洛狄忒》和图10《米洛斯的维纳斯》,两者虽然风格近似且时代间隔稍远,但明显感受到两位女神与古典早中期的主题风格不同,褪去男性勇敢力量的壮美之后所展现出女性温婉柔和的优美。同时经历了古典中前期,希腊人对人的观察已经达到至臻的程度,人体的姿态近乎自然,体态的和谐发挥得淋漓尽致。公元前338年,马其顿王国侵入希腊,此时艺术渐渐步入希腊化时期,既承袭了古典晚期又展现出新的艺术风格。在君主统治下,艺术沦为权贵的玩物,呈现出多样化风格。此时的希腊人逐渐关注于日常题材,雕塑家关注表现情感与三维空间运动,肖像艺术逐渐盛行,为戏剧性的艺术风格打下基础。如图11《阿佛洛狄忒,潘和爱神厄洛斯》把这种戏剧性风格发挥得淋漓尽致,通过爱神的美与潘神的丑作对比,展现出滑稽、戏谑的幽默风格,不再展现人体的美、精神的主旨。雕塑艺术也渐渐淡出神话的题材,如图12《醉酒的老妇》,好像在讽刺老妇奢靡或者对穷苦人的摧残,其姿态与表情展现出悲凉感。随着希腊化时期的结束,古希腊的艺术风格也安静地消逝于历史长河中。

总的来说,神话是古希腊人对自然的敬畏与信仰,因此希腊人把天神放置于艺术品当中。古希腊的天神无宗教性的特点,他们的雕塑艺术含有浓厚的自然主义色彩。同时“神—英雄—人”的结构成为他们的理想价值架构,也能解释希腊雕像的主题为何都围绕神或英雄,并且在这个框架下产生了“和谐”的美学观念。同时神话所构造出的“和谐”观在雕塑的刻画技术上也要求理性作呼应。下文则从理性的角度来分析其对雕塑艺术的影响。

二、理性升华艺术的技法

理性与神话有相同的渊薮,理性的前身是“逻各斯”,而“神话”(Muthos)与“逻各斯”(Logos)最初的时候都有关乎于表达,含有“话语”“叙事”“讲话”之义[2]。希腊人面对自然事物进行理性思考而逐渐产生其他学科,如艺术、天文、科学、建筑、航海、贸易等方面都需要理性,更确切地说应该是需要数学。古希腊最辉煌的数学成就当属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与阿波罗尼奥斯的《圆锥曲线》,侧面也展示出希腊人对数学重视程度之高[3]。代数(比例)与几何学(结构)的发展给予了古典时期雕塑艺术表现技法的理论支持。但是这种影响是渐变的,需要理性漫长的攀升。直至柏拉图“理念论”的提出,理性达到了高峰,他认为形而上学的理念是至美、至善、至高的。至此“美—艺术—人”的结构再细化,人通过“创作”(poiesis)来产生艺术,而艺术通过“摹仿”(mimesis)来体现美。“艺术”(techne)更多是一种技术或者技艺,而“自然”(physis)是非人为的,所以自然美要优于艺术美。同时创作分为自然的创作和人的创作,自然的创作是由内因造成的,人的创作(即艺术、技艺)是外因所导致的,所以前者要比后者更美。而mimesis不仅有“摹仿”之意还有“应合”“响应”的含义。艺术品要“摹仿”或者“应和”自然,即融入自然才能达到至美的高度。

最初,希腊哲人思考的重心在于观察自然,把某一种或几种元素当作自然的本质。而到了毕达哥拉斯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理性启蒙,其“数本论”的提出也伴随着其西方美学思想的正式诞生——“美是数的和谐”[4]。同时他发现了“黄金分割”的比例值,以及比例可以呈现出一种和谐之美。直到19世纪末,德国心理物理学家费希纳通过实验证实了这一点,具有黄金比例的事物与人的审美有一种天然的契合,能给予人审美上的喜悦。希腊人对数学(理性)的追求也体现在他们对艺术的追求上,在早期的古风时代,希腊雕塑艺术更多体现东方埃及的“正面律”特点。以图3埃及艺术品与图4、图13古风时期的库罗斯作比较,三者站姿刻板,但希腊艺术突破了埃及静穆僵亡的风格,逐渐将人体的自然、生命的活力表现出来,希腊向学习埃及雕塑后提出了“人体美”三要素:一是对称;二是精确地再现形态;三是相同形状使用不同的比例[5]。如上文图4古风早期的库罗斯身上的肌肉、倒V的肋骨与腹腔的界限都体现了人体结构的精细化。对比图13古风晚期的库罗斯身体的细节更丰富,脊柱呈现S型,五官较前代的库罗斯更清晰,身上的肌肉更饱满,外踝低于内踝较前代内外踝同高度的库罗斯更自然,整体立体感更强烈。两者都呈现出对称和精确的要素,但是比例要素不突出。图14《克里提奥斯的少年》更体现出希腊人对自然状态的观察,其“对立式平衡”站姿使得两腿所承受的重量不一,身体重心后移,相较库罗斯站姿更自然和谐。在和谐的站姿基础上,希腊艺术家开始关注比例要素,如上文图5《持矛者》突出了比例要素,是比例与和谐的典范,毕达哥拉斯的门徒波利克里托斯按照《比例论》的1:7首身比来创作,虽然为静态,但高大的战士似乎定格在行走的瞬间。这都预示了理性的启蒙,数学(理性)知识影响雕像的表现技法,从而影响雕像的立体美感。

图13 阿纳维索斯的库罗斯

图14克里提奥斯的少年

赫拉克利特使理性事业推进了一大步,他将“逻各斯”引入哲学中来,把逻各斯作为自然事物变化的尺度、规律,不再把自然看作是静态的、唯一的元素。根据其辩证法就提出了“美是对立面的和谐”的命题,他的和谐观开始呈现出一种相对性,一种对立和斗争的和谐,一种动态的和谐。这也影响雕塑艺术向动态的方向发展,以静物表现动态的张力使得雕像更真实、更生动。艺术品也吸收了这种动态平衡的特点,如图6《掷铁饼者》与图7《宙斯或波塞冬像》将静止的动态发挥到极致。《掷铁饼者》通过极度扭曲的躯干和蜷曲的姿势,定格在掷铁饼的瞬间,表现出强烈的力量与动态性。《宙斯或波塞冬像》也体现出一种非常震撼的力量感与投掷瞬间的压迫感,雕像兼顾了稳定性和动作的力度。两者独特的站姿说明希腊人已经把“对立式平衡”的站立姿态掌握得炉火纯青了。由于大理石材料的张力不够,无法支撑直臂动作,希腊人在经验中归纳出青铜材料的使用方法,使艺术品有更多样的表现,标志着理性再次攀升。希腊人不满足于雕塑艺术的外在表现,又逐渐往内部更细腻的部分进行探索。如图15《里亚切青铜雕像》正是如此,该作品有一对,一个表现出强健发达的肌肉与青筋暴突的臂膀,另一个则表现休息过后的疲倦,肌肉略松弛,青筋不明显。这说明希腊雕塑艺术开始由外向内发展。

图15 里亚切青铜雕像

苏格拉底的理论与这种由外而内的艺术风格相接洽,他提出“认识你自己”的哲学命题,把探索、思维的方向从外界转向内心,去寻找真正的知识。他将认识论问题转向伦理学角度,提出“德性即知识”的命题,将关注点从自然转向于人。这样的理论影响着雕塑艺术要侧重于表现人物的内在情感,要体现人物形象的饱满生命力。而这一点体现在古典后期,此时雅典衰落,希腊人褪去激昂的英雄主义,开始关注人的内在情感。如图12《醉酒的老妇》、图16《刮汗污的运动员》、图17《休息的拳击手》的表情都比古典早中期的作品刻画得仔细、丰富,之前的艺术品关注点主要在身体的外部结构上,这种面部表情的呈现正说明希腊人由外向内的理性思考。

图16刮汗污的运动员

图17休息的拳击手

柏拉图的“理念论”将至善、至美抬到形而上学的境界,同时又否定从属于现实世界的艺术世界,他的极端必然有不合理的成分。柏拉图对极端的向往,侧面也体现出希腊人对艺术品更真实、更精细化的追求,这种追求使得艺术技法进一步提升。但是理性的过分抬高也使得美逐渐走向认识论,理念世界与现实世界就奠定了主客二分的科学思维,也为后世西方美学始终走不出认识论的局限埋下种子。从古风时期开始,雕塑艺术就越来越精细化,每个细节包括头发、衣服褶皱、肌肉轮廓等都在不断地细微化,从侧面也反映出希腊对理性的强烈追求。如图16《刮汗污的运动员》从面部表情上能看得到运动后的疲倦感,刻画出身上未放松的肌肉,同时两手臂采用了呈现透视,而且首次采用侧身的姿态,任何角度欣赏都呈现出空间感。透视的立体要求也在柏拉图的教育思想中有所体现,为了达到极致的理性必须要学习计数(一维线性)、几何(二维平面)、天文学(三维立体)。古典晚期,女性的题材开始丰富,一是褪去了英雄主义后对静谧的向往;二是女性在情感上要比男性细腻,更适合刻画面部表情。

亚里士多德批判和继承了柏拉图的美学思想。首先他肯定了艺术世界以及艺术的功用,之后认为诗比历史更为真实[6]。艺术的有机整体与和谐观念是继承前人的,他认为,由各个有序的部分组合的有机统一体更富有美感,这是源于他对生物学的理解,也归功于理性的发展。正如悲剧的结构比诗更严密,悲剧比诗更美,而这体现在希腊化时期的雕塑艺术中,能看到很明显的戏剧化风格,体现艺术品背后所蕴含的戏剧意蕴,也是对精细化的进一步追求。亚里士多德对诗的重视映射到艺术方面则是突出诗性,要求艺术作品呈现出诗意,从而使艺术品更富有艺术色彩的特性。如图11《阿佛洛狄忒,潘和爱神厄洛斯》、图12《醉酒的老妇》、图17《休息的拳击手》都表现出戏剧化的特点。《休息的拳击手》《醉酒的老妇》都像是诉说两人的故事,前者仿佛讲述拳击手输了比赛后落寞的情感,后者似乎在讽刺老妇奢靡或者对穷苦人的摧残。《阿佛洛狄忒,潘和爱神厄洛斯》通过美丑对比突出滑稽感,尤其潘神的羊腿很明显地展现出戏剧感,整体给人诙谐幽默的色彩。三者动作与细节更丰富,表情与内心世界更繁杂,讽刺或悲凉的基调也较多。从侧面也能看出,雕像的结构更完善,细节、表情、动作、情感、背景等符合柏拉图理性走向巅峰和亚里士多德的有机整体更富有美感的观念,而且诗性、艺术性更强烈,人物形象更饱满。

总的来说,理性是希腊人的传统,理性的攀升既有益于艺术技法与科学的发展。理性的发展对雕像的塑形、比例、外观、材料、情感上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但神话与理性并非独立,下文则从神话与理性两者相互交织的共同作用来分析。

三、神话与理性在雕塑艺术上的统一

古希腊时代的雕塑艺术主要受神话与理性的相互影响,神话与理性并非相互孤立,而是相互交织在一起。神话给予雕塑艺术精神内涵,理性赋予雕塑艺术结构外形,两者通过艺术这个媒介走向归一。神话需要理性的艺术创造才能表达引导出来,而理性的展现又需要神话作为精神内涵来驱动。

在理论上,神话与理性虽分两者,但都在柏拉图的哲学框架之内,因此神话与理性别无二致。柏拉图至高的形而上学概念——理念,融通了至美(审美)、至智(理性)、至善(道德),从任意角度出发最终都在追求理念,这是他的基本框架。反观神话与理性正是如此,神话源于自然,也是“自然”的代名词,可以把神话理解为最高的自然美(相当于理念)。而神话所蕴含的“和谐”本质上就是要符合自然,贴近真实,摹仿自然美的过程就等于追求自然美(“美”理念)。理性本质上就是要求推理、追求逻辑,其最终目的就是要达到极致的理性(“智”理念),所以神话与理性殊途同归。追求自然和谐、摹仿真实的美学观就导致西方艺术对写实的执着,中国的“天(自然)人合一”美学观不讲究理性,便没有天与人之间的细分和沟通,从而崇尚写意。

在实践上,神话与理性虽分两者,但在古典早中期交织着影响雕塑艺术,到古典晚期两者开始融通,最后在希腊化时期实现最终的归一。古典晚期的作品开始出现坐姿与半躺的姿势,一是由于褪去英雄主义,坐姿更显内心的平静;二是理性达到高峰,希腊人对人体的观察达到臻满的境界,较站姿更复杂的坐姿也能行云流水地表现出来。如图18古典晚期的《命运三女神》是三人并坐的形态,人物交叠的处理更指明了希腊艺术家技艺之高,对人观察之细。神为题材也说明希腊人仍将内心世界付诸神话中。不仅如此,三女神涓涓细流般的衣褶、若隐若现的外衣完全无法与大理石的厚重相联系,并且右侧两个女神相依的姿势更突出了三维立体感,人物交叠部分极其细致,完全符合希腊人追求极致的理性、自然美的性格。再如,图19《萨莫色雷斯岛的胜利女神像》很可能是纪念海军统帅尤达摩斯的辉煌战绩,这件雕像原在萨莫色雷斯岛的诸神圣所被发现,坐落于石雕的船首上,仿佛纪念胜利,同时扬起翅膀似要起飞。雕像采用了新的对立平衡,两腿都未承受全部重量,翅膀和衣褶呈现出静态的动感,翅膀的羽毛与衣服的翻卷都体现了海风吹动的羊毛,极具美感,正是雕塑作品中的杰作。希腊人将神话中的精神内涵赋予这件作品,又在理性精神的指导下刻画出如此微妙的细节,象征着神话与理性的完美融通。

图18命运三女神

图19萨莫色雷斯岛的胜利女神像

四、结语

古希腊雕塑艺术的发展就像一个人的成长,从简单开始,再到学习,接着到自我升华,直到巅峰,最后衰落。这个过程一直伴随着神话与理性,神话与理性对其影响作用是非常大的。其中神话主要影响了雕像的内在精神与主题,而理性则影响了雕塑艺术的表现技法。神话与理性都源于自然,“自然”的观念一直影响了希腊人的人文精神和内涵。古希腊雕塑艺术伴随着历史的前进,随着希波战争的胜利,雅典走向顶峰。激情四射的希腊人洋溢在胜利的喜悦当中,因而他们要在艺术品中表达这份精神,一直到古典时期中期,雕塑艺术都呈现希腊人的积极进取风格,展现出力量、勇敢、英雄主义等特点。随着雅典衰落,希腊人不再饱含激情,转向温婉的平静,此时以女神和人民为主题。在希腊化时期,戏剧艺术成了贵族的附庸,雕塑艺术开始跟风戏剧,尤其是向悲剧靠拢,此时的雕塑艺术朝戏剧化、悲剧化的方向发展。古希腊的雕塑艺术品还有很多,还可以与其他同时代文明的艺术进行比较,有待未来继续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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