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航工业的转型之路

曲小

尽管新冠肺炎疫情对航空业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但在支线飞机市场的情况似乎要好一些。2020年，巴航工业年末现金总额为28亿美元，实现了与2019年年底基本持平的目标，这也意味着公司2020年实现了“平稳过冬”。进入2021年，巴航工业的整体发展进一步向好。根据公司第三季度发布公告显示，公司储备订单价值168亿美元，高于2020年同期的151亿美元，标志着公司经营已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

同时，为了应对未来航空业对于净零碳排放的要求以及新能源飞机的需求，公司近两年来也在积极进行布局。从计划启动新型涡桨飞机项目到子公司投资UAM领域，再到11月初公司在可持续发展行动计划发布会上发布了4款不同座级的新概念机型。一时间，巴航工业的新布局让业界对其未来的发展颇为期待。

黑暗中的一道微光

当波音宣布终止对巴航工业E系列项目的收购时，业界对于巴航工业的未来似乎是一边倒地“看衰”。但事实上，从2020年至今，顽强的巴西人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巴西并不会轻易让出好不容易在商用飞机市场上占据的一席之地。

2020年，尽管新冠肺炎疫情对航空业的打击是巨大的，巴航工业也难以独善其身，但事实上最终公司2020年交出的“成绩单”却让业界刮目相看。

巴航工业2020年财报显示，公司全年共交付44架支线飞机和86架公务机，其中轻型公务机56架，大型公务机30架。截至2020年年底，公司待交付的飞机总订单价值144亿美元。同时，年报还指出，公司第四季度业绩突出，现金流有明显改善。在全行业惨淡经营的2020年，巴航工业的这份年报犹如黑暗中的一道微光，让业界对于巴航工业未来的走势不再一边倒的“看衰”。

进入2021年，尽管疫情对于行业的影响仍在发酵，但巴航工业的发展依旧保持着稳步向好的态势。2021年第二季度，公司共交付14架商用飞机和20架公务机，收入达到11.35亿美元，同比增长110.4%，所有细分市场都实现两位数增长，2021年上半年收入较2020年同期增长65.5%。2021年第二季度，巴航工业业绩实现了疫情后的首次扭亏为盈，归属巴航工业股东的净利润为8790万美元。在自由现金流方面达到了4510万美元，与2020年同期相比有显著改善。第三季度巴航工业共交付30架飞机，其中9架商用飞机和21架公务机。尽管飞机交付数较上一季度略有减少，但公司储备订单价值较上一个季度增长了9亿美元，达到168亿美元。可以说，巴航工业正在逐步走出疫情的阴影。

支线市场的新布局

过去10年，巴航工业E系列飞机占据了全球70～130座级商用喷气飞机市场订单份额的50%，市场交付总量的62%。在行业大洗牌之前，航升咨询公司曾预测，未来20年，将有4100架支线飞机交付，巴航工业有望获得60%以上的市场份额。但如今随着行业格局的改变，巴航工业不得不调整自己的发展路径。

目前，巴航工业E2系列飞机共有3个子型号，分别是E175-E2、E190-E2和E195-E2。其中，E190-E2于2018年4月投入运营，E195-E2于2019年9月投入运营。但可惜的是，这两款飞机的储备订单都十分有限。尤其在空客“搅局”之后，巴航工业曾经的重要客户捷蓝航空、法国航空等都选择了A220而放弃了E2系列飞机。同时，上一代E系列飞机的储备订单也出现了被客户取消的现象。根据公司2020年年报显示，E系列飞机中销售最好的E175储备订单已经从181架缩减至132架。

E2系列飞机中最小的机型E175-E2原计划今年交付客户，但由于受到疫情的影响，这款机型的交付时间已经被推迟到了2024年。截至2021年6月30日，E2系列飞机共有205架确认订单，其中E195-E2是最受欢迎的子型号，共有183架确认订单。相比之下，被延迟交付的E175-E2由于受到北美飞行员劳动合同中规定的限制条件影响，不符合最大起飞重量要求，这款机型座位数的增加反而抑制了市场销量。在巴航工业宣布推迟交付时，E175-E2飞机的订单数仍为零。

或许是推迟了E175-E2飞机的研发计划让巴航工业有了更多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其之前并不太重视的涡桨飞机市场。今年8月，巴航工业宣布将启动一款70～90座的涡桨飞机项目，并且与传统的涡桨飞机采用翼吊式发动机不同，这款新型涡桨飞机将安装尾吊式发动机。同时，巴航工业还强调，这款全新的涡桨飞机将彻底改变人们对于传统涡桨飞机的“狭窄”、“嘈杂”的印象，飞机的横截面将与E系列飞机一样，并取消中间座位，设计宽敞的头顶行李架等。新的动力装置布局将可以提高20%的燃油效率。在支线产品线的规划上，巴航工业认为，这款全新的涡桨飞机将无缝取代目前市场上50座级支线喷气式飞机。

巴航工业的这一布局，显然主要针对的是美国支线市场。对于动力装置的重新布局一方面是出于燃油效率的考虑，但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涡桨支线飞机更具运行优势，换而言之就是可以使用目前美国大小机场提供给喷气支线飞机使用的小型登机桥，并可以采用较小的起落架，也更便于装卸行李和货物。目前有媒体报道，巴航工业目前还在积极与美国客户进行沟通，而这一项目最终是否能落地主要还是取决于美国支線市场是否愿意重新接纳涡桨飞机。巴航工业预测，未来这一细分市场的规模约为500架，如果能够拿下美国市场就意味着这一数量足以维持一条涡桨飞机总装线几年的产能。而美国市场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目前全球其他支线市场的发展前景还不明朗。具体来看，欧洲由于短途航线面临压力，支线市场恢复困难重重，中国市场有自己的涡桨飞机项目，潜在商机也不大。因此，未来巴航工业最终会否推出新机型仍存在变数。

积极布局可持续发展

除了在传统的支线飞机市场积极布局之外，近两年来巴航工业还在积极布局新能源飞机市场。

11月8日，公司举办了一场炫酷的可持续航空发展规划发布会，在这场发布会上巴航工业商用飞机总裁兼CEO宣布了巴航工业的可持续发展规划，并发布了四款相应的新一代概念机。

巴航工业的这场发布会不仅看点多，并且还对未来可持续发展进行了中长期规划。在这份规划中，巴航工业的总体目标是到2050年实现碳中和，2030年巴航工业生产的机型都可以使用可持续航空燃油（SAF），总体降低25%的碳排放，从而助力全球航空运输业实现2050年全面碳净零排放的目标。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巴航工业计划采取两步走的技术发展路径：第一步是中短期内可持续航空燃油为主要发展目标，以尽量使用现有基础设施和机型及航空发动机技术。第二步则是以氢能为发展目标的中长期发展规划。

根据这两步走的发展规划，巴航工业制定了相应的机型研发计划。2019年5月，巴航工业宣布启动电动验证机项目，该项目基于巴航工业EMB-203“伊帕内玛”农用飞机改装。这架电动飞机的电机由巴西电气企业WEG公司研制，电池包由巴西能源公司EDP研制，美国派克宇航公司负责冷却系统的设计。今年8月，这架全电动飞机在巴西完成首飞。

根据规划，2025年巴航工业将试飞氢燃料电池验证机，2026年试飞eVTOL。2030年所有巴航工业生产的机型都可以兼容使用可持续燃油并计划推出完全兼容可持续燃油的涡桨飞机，2045年试飞氢能涡桨飞机，2050年推出氢能支线飞机。由此可见，可持续燃油的应用在巴航工业的规划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为此，巴航工业目前已经与美国奥兰多机场合作建设SAF供应保障设施，与多家SAF公司合作研制并产业化SAF，与发动机供应商普惠公司合作进行相关的研发和应用工作。

同时，巴航工业还十分关注城市空中交通（UAM）以及其所使用的eVTOL飞行器的研发。2020年10月，巴航工业宣布在美国成立名为“Eve城市空中交通解决方案”的子公司，以加快开发电动垂直起降飞机计划的进程。目前该子公司正在开发一系列有助于城市空中机动市场的解决方案。除了推进认证4座飞机计划外，新公司还将致力于支持城市空中机动所需的其他基础设施和系统，其中就包括Atech子公司正在开发的空中交通管理软件。与此同时，巴航工业还参与设计了一种能够快速调整客舱构型以执行多种任务的模块化远程驾驶飞机概念——FLEXCRAFT，并荣获国际设计大奖（IDA）交通运输设计类奖项。凭借短跑道起降及使用替代能源的能力，该概念寻求一种新思路，以可持续方式将人类、技术、社会和经济角度相结合，从而改变空中交通的未来。

最后巴航工业在这场发布会上还发布了Energia系列全新飞机概念设计，这一系列机型采用了包括纯电动、氢燃料电池、双燃料涡轮发动机以及混合动力这四种不同的推进技术。其中，E9-HE为9座混动电推进飞机，预计2030年左右完成技术储备;E9-FE为9座全电推动，飞机垂尾上置对转双发电驱，可以实现净零碳排放，预计2035年完成技术储备;E19-H2FC为19座氢能电推进飞机，采用后置电驱，预计2035年完成技术储备;E50-H2GT为氢能涡桨机型，计划采用氢能或SAF，座位数为35～50座，气动布局上采用尾吊涡桨发动机，预计2040年左右完成技术储备。尽管Energia系列是巴航工业着眼于未来的布局，但在发布会上公司表示相对大型商用飞机，小型商用飞机更有利于完成新推进技术的整合测试和技术验证，也便于日后将这些技术扩展应用到更大的飞机上。也正因为如此，巴航工業认为，未来Energia系列将成为一系列新技术验证的重要平台，而巴航工业在新机型研发、取证、运用支持方面的经验也将有助于公司进一步探索具有颠覆性意义的绿色技术的研发。

2020年9月，空客率先在行业内宣布了以氢能为主的新能源飞机规划，此次巴航工业是继空客之后第二个发布可持续发展规划并出台相应机型研发计划的企业。随着全球航空业全面减排和能源转型的大势已成，未来巴航工业会给行业带来怎样的惊喜，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