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咏叹调《啊,我的虎子哥》金子的角色分析与演唱处理

2021-12-27祁伟耿

黑河学院学报 2021年11期
关键词:虎子咏叹调原野

祁伟耿

(沈阳音乐学院,辽宁 沈阳 110818)

歌剧,是一门集音乐、舞蹈、舞美等为一体的综合性表演艺术,其于16世纪末诞生于意大利佛罗伦萨,后在欧洲大地广泛流传,现已成为风靡全球的大型艺术体裁。歌剧表演艺术是在20世纪初期伴随着新文化运动传入中国的,众多艺术家纷纷立足于中国民族文化元素,实现与西方音乐艺术的碰撞与交融,如黎锦辉、金湘等。但纵观歌剧艺术在中国的发展历程可谓一波三折,截至今天歌剧这门艺术并未在中国文化土壤上形成常态化,其中《白毛女》《江姐》《原野》是为数不多的中国优秀歌剧作品[1]。《原野》剧目无论是在题材上,还是音乐创作等方面都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其是金湘先生按照“歌剧思维”,在民族题材和音乐文化的基础上,吸收与借鉴了西方歌剧的技法与结构,实现了中西方音乐语言的融合,是一部民族性与世界性并存的中国优秀歌剧作品,也是第一部在国外公演荣获了世界认可的中国歌剧,其在中国歌剧史上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原野》歌剧的出现,为中国歌剧事业的发展带来曙光,尤其是第二幕《啊,我的虎子哥》咏叹调将金子的感情与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是整部歌剧最大的亮点。

一、咏叹调《啊,我的虎子哥》创作背景及内容

《原野》是由我国著名作曲家金湘老师作曲,李稻川导演和剧作家万方三人根据我国著名戏剧大师曹禺先生的同名话剧作品进行改编创作的歌剧剧目,于1987年首次在北京天桥剧院演出,引起了广泛关注[2]。《原野》歌剧因极高的艺术性在中国歌剧史上占据重要位置,有着“中国歌剧史上第一部伟大的爱情悲剧”的美誉,全剧由“失落”“爱情”“复仇”“毁灭”四幕构成,将爱恨情仇主题贯彻歌剧始终,揭示了旧社会人性的扭曲,通过人性的呼唤与野性的抗争来凸显悲剧性。《原野》这部歌剧正是围绕着仇虎与焦家之间的冤仇这一主线展开的,剧情故事发生在旧中国北方一个偏远的小村庄,男主角仇虎的家人被焦阎王杀害、欺辱,后被陷害监禁,8年后成功逃狱,准备向焦阎王复仇,而仇人已死,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被迫嫁给了仇人之子焦大星,仇虎怒火中烧,与焦家之间的仇恨不断增加。两者的奸情被焦母发现并告诉了大星,推动了矛盾的激化,仇虎在与大星争执的过程中杀死了大星,实现了“父债子偿”,而焦母想用铁拐杀死仇虎,却误杀了孙子。整部歌剧充满悲剧性,仇虎带着金子在逃亡的过程中,受到内心道德的谴责,为寻求心灵的解脱最后自杀,仅留下金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奔向那黄金铺满的远方。

《啊,我的虎子哥》是歌剧《原野》第二幕“爱情”中由女主角金子所唱的一首咏叹调。仇虎与金子重逢后,两者重燃爱欲,共同度过了十日美好甜蜜的时光,两人在打情骂俏时金子因仇虎一句玩笑话而让仇虎“滚出去”,仇虎顺水推舟拿着衣服佯装出门,金子情急之下抱住了仇虎,深情唱起了这首著名的咏叹调。咏叹调《啊,我的虎子哥》是金子有感而唱的,是金子感情最浓烈的表达,在整部歌剧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可以说是金子的爱情告白。该咏叹调曲式结构较为简单,是再现二部曲(A+B)结构,为降G大调的单一调性,旋律优美且起伏波动较为明显,整首曲调充满了激情与浓浓的爱恋,充分将金子对仇虎磅礴的情感表现出来,成为歌剧《原野》的点睛之笔[3]。

二、咏叹调《啊,我的虎子哥》中金子的角色分析

咏叹调是一种特殊的独唱形式,其在人物形象刻画与歌剧剧情推动发展上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若想完美演绎《啊,我的虎子哥》唱段,需深入了解角色,全面剖析金子的性格特点,从而更好地为人物刻画奠定基础。

1.角色来源

从歌剧的创作来看,金子角色来源于曹禺先生的剧本《原野》。以农村故事为题材的《原野》创作并非空穴来风,这与曹禺的成长经历有关。曹禺自幼母亲亡故,保姆段妈给予了他母爱的温暖。段妈悲惨的生活经历给曹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曹禺在创作时无意识地将段妈的经历与某些品质应用到女性形象塑造中。金子与其笔下的陈白露、繁漪等人一样,有着鲜明的人物特征,其是聪明、美丽、直率、妩媚的,在文本中有这样描述:“乌黑的头发,微厚的嘴唇,细长的眉毛……声音很低,甚至有些哑,然而十分入耳,诱人”[4]。金子与传统的旧社会妇女不同,具有强烈的个人意识,勇于追爱,敢于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这为金子人物增添了无限魅力。

2.艺术形象

万方老师在《原野》原作的基础上进行了删减、恢复,充分从歌剧的音乐特色出发,对仇虎、金子等文学形象进行适当异变处理,使得人物形象更为鲜明,也增强了故事的戏剧性。从歌剧《原野》不难看出金子的性格具有多重性,其是善良、妩媚、野性、机智,敢爱敢恨,向往爱情自由的农村女人,如在第二幕金子出场时嗔骂着“丑八怪,还不快滚出来!”将金子难掩激动的甜蜜心情表现出来[5]。在咏叹调《啊,我的虎子哥》中将金子勇敢追求爱情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突显了第二幕“爱情”的主题。在仇虎与金子打情骂俏,仇虎拿着衣服准备离开时,金子的一声“回来”道出了金子对仇虎的依恋,迸发出心底最热烈真挚的爱。金子并不会使用甜言蜜语,用“野地里的鬼”“丑八怪”来称呼仇虎,用这种泼辣的表达方式展现了金子对仇虎的爱恨不得的复杂情感。金子发出了“这十天的日子胜过一世!”的感叹,表明爱情给了她希望,与在焦家的生活形成鲜明对比,后续的“活了”三重奏将金子重遇仇虎的幸福之感生动地展现在人们眼前。“什么也不能比”凸显了金子内心的喜悦,甜蜜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也进一步彰显了金子对爱情的珍视与执着。从《啊,我的虎子哥》的歌词不难看到一位追求爱情,爱情至上,沉浸爱情的甜蜜女子形象跃然眼前,整首咏叹调的基调都是缠绵多情的,演唱时需紧抓金子的艺术形象特征,既表现出其泼辣、敢爱敢恨的性格特点,也要展现她的柔情似水。

三、咏叹调《啊,我的虎子哥》演唱处理

歌剧是一门综合性很强表演艺术,其艺术呈现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演唱处理效果。演唱处理结果直接影响了人物形象塑造与情感传递,对此在乐谱和金子的人物性格分析的基础上,从语言和情感等方面来具体探讨演唱处理方法,以此来更好地诠释作品。

1.语言处理

《啊,我的虎子哥》是歌剧《原野》的经典独唱段落,语言处理是在对咏叹调进行演绎时非常重要的内容,其对于人物情感的传递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例如,万山红、叶英等前辈就非常注重音乐语言的处理。

首句“啊”的出声需一步到位,采用弱音p控制方法慢慢唱出来,声音延长时保持元音a的口型不变,声音要准确清澈,不能有丝毫晃动,从而完美表现金子对仇虎复杂的情感[6]。随后平稳过渡到下面“我的虎子哥”,其中“虎子”可以进行弱音处理,在音量上略有加强,字头要咬住,在“哥”字处理上气息与声音都要拖住。“你这野地里的鬼”可运用两拼法的字音行腔方法来进行处理,将每个字都清楚的咬出来,语言要自然连贯,可对“鬼”这个词加强力度,唱得坚定,口腔处于半开状态,字腹韵母e延长,慢慢归韵至i上面。紧接着下句“这十天的日子,胜过一世”音域跨度很大,如图1所示,“胜”字大跳上行,有着7度的大跨越[7],因此,演唱时喉头需放松,要控制好气息,注意音的连贯与气息均匀,避免两截音现象的出现。另外,唱“胜”字时延长字腹e韵母,然后归韵至“ng”上。

图1 《啊,我的虎子哥》

“我又活了,我又活了,活了”是咏叹调《啊,我的虎子哥》最高潮[8],力度为f强度,其中“我”是全曲的最高音,为降B,有自由延长记号,因此,在演唱这句时需着重突出“我”字,需要有爆发力与穿透力。演唱“我”字时,口腔要开大,嘴唇需微微收拢,应竖着打开,气息要收住与头腔形成共鸣。次句中“活了”重复了三次,后面两次语气要比第一次更热烈有力,速度也需逐渐加快,同时“活”的字头要咬住,逐渐将情绪推向最高潮,表现金子仿若重生的喜悦。随后“这活着的滋味啊,什么也不能比”,其中“什么”又是一个七度音程跳跃,对此需控制好气息,声音不能拥挤,需清晰自然,前句需略微突出“滋味”一词,可采用以字行腔的演唱方法对“什么”和“不能”进行重音处理。

“黑夜变的是那么短,醒来心里阵阵欢喜”是回忆,具有很强的抒情性质,力度应由强转弱,要倾向于“说”而非“唱”,咬字不需向上面一样重,要用柔美的音色处理,将声音集中在头腔,呈现出轻柔甜美之感。随后“这一切啊都是因为有了你,我的亲人啊,我哪能不疼,哪能不爱,哪能丢了你”是金子的爱情表白,为凸显仇虎对金子的重要性,因此需对“一切”“都”和“你”进行重音处理,其中需要注意的是“有”字标有滑音记号,演唱时需唱得连贯些,不能脱离音乐。另外,“我哪能不疼,哪能不爱,哪能丢了你”旋律非常紧凑,乐句结构相同,情感层层递进,演唱时需控制好气息,进行重音处理来突出“哪”字,语气也要随着情感不断推进,保持最后的“你”字声音处于高位置,直至五拍强音结束。

2.情感处理

歌剧艺术的表现最重要的在于情感的表达,这是艺术魅力的灵魂所在。没有丰富情感的歌剧无疑是失败的,无法生动刻画人物形象,也不能引发观众的共鸣与认同。《啊,我的虎子哥》情感真挚且细腻,整首咏叹调中充满了金子对爱情的向往,整首洋溢着幸福的味道。因此,演唱时,需带入金子的情绪与情感,化身“金子”来表达其对仇虎浓烈的爱,引发受众的情感共鸣。

这首咏叹调开头“啊”就道出了金子复杂情感,演唱者需放松肌肉,调整好气息,采用由强变弱的变化式唱法的同时将其延长,仿佛心底的叹息与呼唤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将金子压抑的情感表达出来。“你这野地里的鬼”是金子一种另类爱的表达方式,极为与众不同,演唱者在演唱这句时需注重与伴奏的配合,尤其在对“鬼”字进行处理时,需利用胸腔和腹腔的共鸣将其唱得坚定、饱满,充分将金子对仇虎“爱恨交织”的情感表现出来。“什么也不能比”中加强“不”的重音功能,实现情感力度的强化。在咏叹调最高潮的部分“我又活了,我又活了,活了”,可以说是女主金子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宣泄与表达,演唱者需充分调动情绪,用饱满的情绪来演绎,通过爆发式处理将金子重生后的喜悦情感释放出来。

从“黑夜变的是那么短,醒来心里阵阵欢喜”开始,整个情绪与前面发生了明显变化,变得更为柔情与感性。演唱者需沉浸到甜蜜美好的回忆之中,掌握与控制好气息,通过甜美轻柔的音色来传情达意,将金子内心的万般柔情表现出来。“这一切啊都是因为有了你,我的亲人啊,我哪能不疼,哪能不爱,哪能丢了你”是金子的心声,“亲”有上行五度的音程跳跃,也进一步强调仇虎在金子心中的重要地位,因此,为凸显情感需对“亲”字进行重音处理[9]。“我哪能不疼,哪能不爱,哪能丢了你”三个疑问式排比句展现了金子对仇虎深沉的爱,且是层层递进的,因此,演唱者需饱含热情,全身心投入到角色之中,做好气息控制,在“你”之前做好充足的气息准备,将声音表现得更有穿透力与感染力,实现金子内心情感的宣泄。

四、结语

咏叹调《啊,我的虎子哥》是中国歌剧史上最优秀的女高音曲目之一,为更好地诠释与表现首剧目,在对金子这个角色的形象进行深入剖析的基础上,需要从语言和情感两方面进行具体化的演唱处理分析,不断提升歌剧演唱表现力,还需深入了解女主的人物形象与特点,通过语言、情感等演唱处理来塑造音乐形象,完美诠释咏叹调《啊,我的虎子哥》,为中国歌剧的阐发奉献绵薄之力。

猜你喜欢

虎子咏叹调原野
形、韵、意——咏叹调《有一颗爱心飘落》钢琴伴奏分析
感知、认知与演绎整合下的中提琴表演艺术教学新探——以咏叹调《请让我哭泣吧》创编教学为例
闪电的原野
闪电的原野
儿子的声音
一个罐子
咏叹调
虎子
辛酸泪
老李的咏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