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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商周断代工程”培养了我
——怀念李学勤先生等工程专家

2021-12-25江林昌

关键词:断代工程文化

□江林昌

2000年,“夏商周断代工程”(以下简称“断代工程”)公布了阶段性成果,至今已有21年了,而“断代工程”的筹备启动工作,早在1995年前后就已经开始。当年,有幸参与“断代工程”并担任专家组暨办公室学术秘书的我只有30多岁,工程专家们都称我为“小江”,而如今,我已成“老江”了,真是感叹岁月匆匆啊!承蒙“断代工程”首席科学家李伯谦先生与办公室主任朱学文先生的信任厚爱,嘱托我以后学的身份谈点体会。我认为这是很有意义的,便欣然应命。

一、我对“断代工程”年代学方面所取得成就的认识

“断代工程”所取得的成就是多方面的,首先是在年代学方面。经过200多位来自全国不同单位、不同学科的知名专家联合攻关而推出的《夏商周年表》,是到目前为止最有科学依据的结论。因为“断代工程”所给出的每一个年代学数据,都经过多学科、多技术路线的反复求证。这是以往单个专家、单方面的考证所做不到的。现以“断代工程”课题之一“武王伐纣年代的研究”为例加以说明。

武王克商之年是商、周的分界。确立这一年代定点,可安排西周王年,并上推商年和夏年,因而是三代年代学的关键。自西汉刘歆以来,古今中外许多学者都倾力于此。经统计,至“断代工程”启动以前已有44种学说。其中,最早的为公元前1127年,最晚的为公元前1018年,相差竟达109年。

以往有关克商年的研究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分歧,根本原因在于所依据的材料主要是传世文献。而“断代工程”则在充分尊重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分别从考古、天文、文献及金文历谱等多角度进行综合考虑。

在考古学方面。“武王伐纣年代的研究”课题设置了“先周文化的研究与年代测定”与“丰、镐遗址分期与年代测定”等四个专题。其中前一专题对碾子坡、王家嘴、郑家坡等先周文化遗址在原有研究的基础上,做了补充发掘和全面讨论,为“断代工程”认识先周文化与西周文化的分界提供了重要的背景资料。在此基础上,“丰、镐遗址分期与年代测定”专题组于1997年发掘了沣西H18遗存,并就此进行了全面讨论,取得了基本一致的认识。H18由4个小层构成,时代相当于文王迁丰到武王克商之间,属先周文化晚期单位。叠压在H18之上的是T1第四层,时代相当于西周初期。此外,还有属于西周早期的H16、H11与属于西周中期的H8分别打破了H18和T1第四层。以上单位均出土有典型特征的陶器群。这样,整个探方就形成了由先周文化晚期到西周初期、早期、中期前后相联的地层关系。因此,“断代工程”专家认为:T1第四层与H18的交界处,可作为商周之际的界标。工程还对该遗存的系列样品进行了测年,经拟合,提出公元前1050年至前1020年之间可作为武王克商年的参考范围。

在天文学方面。与武王克商年有关的天文学资料有青铜铭文利簋和先秦两汉传世文献《尚书·武成》(即 《逸周书·世俘解》)、《国语·周语下》伶州鸠语、《尸子》佚文、《荀子·儒效》与《淮南子·兵略》等。“断代工程”对上述天文学材料进行了反复讨论,并利用最新科技手段进行推算,在综合相关因素的前提下,提出了武王克商年的三个方案,即公元前1046年、公元前1044年、公元前1027年。这三个方案均在考古测年的范围之内。

在文献学方面。讨论武王克商年的第三条线索是从文献记载中的西周积年来进行推算的。由于西周共和以后的年代是明确的,西周末年为公元前770年。以此为基点,往前加上西周积年,即为武王克商年。文献中所见西周积年有257年、270余年、277年、284年、293年、352年等不同说法。“断代工程”对这些不同说法,都进行了文献可信性研究,在此基础上,提供参考数据。

在甲骨金文方面。通过金文历谱往前推,通过甲骨文日月食往后推,也可提供武王伐纣年代的方案。根据金文历谱及《武成》历日、《国语》“岁在鹑火”等天象,“断代工程”得武王克商年为公元前1046年。根据武丁时期5次月食推算以及《古本竹书纪年》所记西周积年257年,“断代工程”得武王克商年为公元前1027年。根据《武成》文献及利簋“岁鼎”为岁星当头解,“断代工程”得武王克商年为公元前1044年。以上3数也均在考古测年范围内,都有一定的合理性。

在以上四大方面多角度专题讨论的基础上,“断代工程”最后再做综合研究分析,对公元前1046年方案做出了倾向性选择。武王克商年的讨论只是其中的一个例子。事实上“断代工程”每一个年代数据的推出,都是多学科综合研究的结果。因此,我们相信在以后的研究中,随着新材料的出现,《夏商周年表》中的个别数据,还会稍有变动或补证,而其总体框架大概已是难以撼动了。

夏商周三代年表的建立,意义是深远的。

众所周知,我国的古代文明研究在年代学方面,过去只能根据司马迁《史记·十二诸侯年表》,追溯到西周晚期的共和元年,即公元前841年。再往上的《史记·三代世表》,只记录三代王世,但没有年表。“断代工程”的阶段性成果《夏商周年表》给出了商代后期从盘庚开始,直至西周幽王为止,共25个王世的具体在位年代;又为商代前期与整个夏代的起始给出了具体年代数据。这样就填补了自司马迁以后2000多年来的年代学研究之空白。中华文明史的年代由公元前841年往前推进了1200多年。

在“断代工程”的基础上,国家有关部委又于21世纪初联合启动了“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经过多学科专家们十余年的努力,到2018年,“中华文明探源工程”推出了系列成果,其中在年代学方面推出了中华文明起源三个阶段性的年代框架:公元前3800—前3300年,公元前3300—前2500年,公元前2500—前2000年。也就是说,中华文明从五帝时代开始起源,再经夏商周三代早期文明发展,都已经有了年代学的框架依据。5000多年中华文明史有了经过科学论证的年代学数据。

在西方,经过学者们的努力,已经在中国之前建立了埃及古文明与两河流域古文明的年表。埃及的古文明共经历了31个王朝。埃及学者根据传世文献、王室家谱、王表以及考古所获得的资料,如铭刻、天象记录等,建立起了这31个王朝的具体年表。如早期王朝约公元前3100—前2686年、古王国约公元前2686—前2181年等。在这总的年代框架下,埃及学者还排列出了每一个王朝的具体年代。

两河流域的古文明也有了完整的年表。其中阿卡德王国(公元前2371—前2191年)有公元前2371—前2316年的萨尔贡,公元前2315—前2307年的里木什,公元前2306—前2292年的马尼什吐苏等;古巴比伦王国(公元前1894—前1595年)有公元前1894—前1881年的苏姆阿布门,公元前1880—前1845年的苏木纳埃尔,公元前1844—前1831年的萨比乌姆等;亚述帝国(公元前883—前612年)则有公元前883—前859年的述纳西尔帕二世,公元前858—前824年的沙尔马纳塞尔三世等。

通过上述年代数据的比较可知,埃及古文明起源于距今5100多年前,两河流域古文明起源于距今5300多年前。“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的研究表明,中华古文明也在距今5300年前起源,甚至在距今5800年左右就已经萌芽了。所以说,中华古文明与埃及古文明、两河流域古文明,都是世界上最早独立起源的古文明。

但是埃及古文明的年代到公元前332年、两河流域古文明的年代到公元前323年,都中断了。它们中断的时间相当于中国的战国中期。也就是说,埃及古文明与两河流域古文明只绵延发展了3000年左右。它们中断的原因是由于外族的入侵,文明古国的主人改变了。

而中华古文明自起源之后,一直绵延发展,从未中断,也未转型。说没有中断,首先是因为5000多年中华文明史有了完整的年代学序列,也就是“断代工程”与“中华文明探源工程”接续了司马迁《史记》所记载的公元前841年以前的年代。《史记》以后的年代又有《汉书》以后正史所连续记载的完整的年表。说没有转型,这是因为创造中华文明的主体族属没有变,而且在文化上经过春秋战国时期以儒家学派为核心的诸子学派的努力,总结了他们之前2500多年来创造中华文明的华夏文化,这总结提炼的华夏文化又影响了秦汉以后发展了中华文明的汉族文化。虽然中国历史上在魏晋以后的南北朝、金、元、清几个时期,曾有过北方部族入主中原的现象,但即使是在这样的特殊时期,以汉民族为主体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格局也没有变。而且,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但没有被改变,而且改变同化了入主中原的其他部族文化。马克思《不列颠在印度统治的未来结果》指出:“相继征服过印度的阿拉伯人、土耳其人、鞑靼人和莫卧儿人,不久就被当地居民同化了。野蛮的征服者总是被那些他们所征服的民族的较高文明所征服。这是一条永恒的历史规律。”这条规律,在5000多年中华文明史的发展过程中,已经得到了具体生动的体现。

总之,在世界上独立起源的几个古文明中,只有中华古文明从未中断,也从未转型。中华古文明在5000多年绵延发展的过程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发展规律,积淀了自己独特的精神内涵,铸就了自己独特的民族标识,最终深刻影响了当今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与中国人民的精神面貌。习近平主席在《致第二十二届国际历史科学大会的贺信》中指出:“中国有着5000多年连续发展的文明史,观察历史的中国是观察当代的中国的一个重要角度。不了解中国历史和文化……就很难全面把握当代中国的社会状况,很难全面把握当代中国人民的抱负和梦想,很难全面把握中国人民选择的发展道路。”“断代工程”的重大意义,需要从这样的大背景下来理解。三代年表的科学论证,从学科上填补了司马迁《史记》所载公元前841年以前的空白,不但为“中华文明探源工程”奠定了坚实基础,而且在文化建设上,充分展示了中华文明的完整性与独特性,坚定了当今中国人民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从而有利于我们更好地建构中华文史学科的“三大体系”。

二、我从“断代工程”中所获得的教益

“断代工程”的成功实施,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在“断代工程”的实践过程中,不仅年代学得到了大发展,而且其他学科诸如考古学、历史学、古文献学、古文字学、天文学、科技测年等也都获得了积极带动。另外,还有一批中青年学者在“断代工程”中得到了培养。我本人在这方面就有深刻的体会。

20世纪80年代,我在浙江大学(原杭州大学)随姜亮夫、崔富章、沈文倬、郭在贻等先生学习古代史、古文献、目录学、训诂学,而主攻方向则是楚辞学,专业面还不够宽广。20世纪90年代我到北京随李学勤先生从事博士后科研期间进入“断代工程”之后,有幸见到了一大批全国著名的考古学家、历史学家、古文字学家、天文学家等。他们都是“断代工程”的专家组成员,我有机会可以随时向他们请教。“断代工程”为我打开了一扇又一扇不同学科的新门窗,极大地开阔了我的学术视野。

“断代工程”经常召开专题研讨会与不同学科的综合会。在每次大小会议之前,专家们就相关问题先做研究,有了自己的意见,然后在会上把相关结论拿出来交流讨论。讨论的结果是,对同一个问题,专家们的意见有趋同、有分歧。有些意见被基本采用,有些意见被放弃,有些意见被改变,有些意见继续存疑。还有些会议争论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结果,于是专家们再回去研究,期待下一次的会议再碰撞。还有许多会议是在考古现场进行的,如在西安沣西先周考古学文化H18地层关系的探方现场,召开先周文化与武王伐纣年代学会;在河南偃师商城与二里头文化的遗址现场召开夏商之际的年代学会;在山西天马—曲村召开晋侯墓地与西周王年讨论会;等等。

在这些讨论会召开期间,专家们的学问涵养、学术观点、学者个性等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我身在其中,备受感染,颇得启发,深受教育。当时,活跃在“断代工程”一线的老先生,今天,许多已经不在了,但他们的音容笑貌依然历历在目。“断代工程”确实有许多故事,美好而动人。

例如,邹衡先生与安金槐先生,这两位老前辈几乎在“断代工程”每次开会时都有学术争论。他们在争论的时候态度极其认真,互不相让,甚至到了“斤斤计较”的程度。但他们的争论始终没有超出学术研究的范围,所以每次争论之后用餐时还是好朋友,把酒言欢,谈笑风生。我作为年轻后辈,总是能在他们的争论中弄明白许多复杂深奥的学术问题。在此基础上再去看他们的相关论文与著作,就感到特别亲切。他们那些鲜明的学术观点都会立体式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记得我刚进“断代工程”时,在一次研讨会的晚上我到邹衡先生的房间去请教一个有关先周文化的问题,他根本不理睬我。第二天我请教邹衡先生的弟子、陕西省考古所的张天恩教授。张天恩教授告诉我,邹衡先生对夏商周考古有一个体系性的认识,建议我把邹衡先生的《夏商周考古学论文集》通读、读透,然后再请教相关问题。我明白,邹衡先生不理睬我,是因为我的知识储备不够。所以接下来的四年,在“断代工程”的每次学术活动中,我都竖起耳朵听邹衡先生讲,睁大眼睛看邹衡先生关注的问题。当然,更多的时间是反复研读他的论文集,但始终未敢向他请教问题。到“断代工程”快结束时,我怀着紧张的心情,拿着我自己买的邹衡先生的论文集请他签名。这回,他终于跟我做了一些交流,让我备受鼓舞,受宠若惊。他接过书翻开封面,笔停留在扉页上,沉思了良久,然后题了一行字,再合上封面交还给我。这时刚巧另有先生来找他。我便连声道谢,退了出来。回到房间,急忙打开书的封面,看邹衡先生的题词,却只有五个字——“江林昌博士”,然后是“邹衡”及年月日落款。邹衡先生的题词实际是一个不完整的句子。我很惊讶,邹衡先生为什么会这样签名。但仔细一想,又很高兴。因为我体会到,邹衡先生之所以不题“请江林昌博士指正”之类的话,是因为他认为我还没有达到能够“指正”他的水平;而不写“请江林昌博士惠存”之类的话,是因为这本书是我自己买的,不是他送的。这正体现了邹衡先生对学问的严肃认真态度与做人的一丝不苟风格。这一签名过程的真实故事,深深地教育了我,令我奋发努力。后来我每次招收博士、硕士,总要给他们讲这个故事,希望这个故事能够对他们也有所启悟。

在“断代工程”进展过程中,我们用《简报》的形式总结记录相关情况。李学勤先生和朱学文先生吩咐我有计划地采访没有在“断代工程”中做具体工作的业内老先生,听取他们的宝贵意见。我先后采访了饶宗颐、杨向奎、张政烺、石兴邦、赵光贤、张传玺、张岂之、赵芝荃等先生。在采访过程中,他们不但对“断代工程”表示了大力支持,发表了高水平的建议,而且还对我本人的专业给予了许多指教。例如,饶宗颐先生跟我谈简帛,还为我在当时所承担的“断代工程”专题“禹伐三苗与夏代始年研究”提供了许多新材料。杨向奎先生则跟我大谈《楚辞·天问》,石兴邦先生给我叙述他对东夷部族鸟图腾的观点,张传玺先生给我谈商周时期的社会形态……这些都使我大开眼界,受益匪浅。其中特别值得回忆的是,赵芝荃先生跟我所谈的关于新密新砦文化与二里头夏文化的关系问题。

“断代工程”的“夏代年代学的研究”课题,在考古学方面设置了“早期夏文化研究”与“二里头文化分期与夏商文化分界”两个专题。其中“早期夏文化研究”专题确定对登封王城岗与禹州瓦店两处遗址进行发掘。赵芝荃先生认为,以登封王城岗、禹州瓦店为代表的晚期龙山文化与以二里头文化为代表的夏文化之间,有个过渡性的缺环。而这个缺环可以在新密新砦文化中找到典型的讨论材料。因为早在1979年,赵芝荃先生就试掘了新密新砦遗址,并发表有相关论文,指出:“新砦期文化是介于河南龙山文化晚期与二里头文化一期之间的文化遗存。”“确定新砦期文化的意义,是它把河南龙山文化晚期和二里头文化一期基本连接起来了。”但由于当时赵芝荃先生试掘的面积过小,出土材料也有限,所以他提出的“新砦期文化”并没有引起学术界的广泛关注。赵芝荃先生希望“断代工程”能够重视这一问题。他担心我的采访稿很难准确把握他的学术观点,所以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解,又给我提供了他的《略论新砦期二里头文化》《试论二里头文化的源流》两篇论文的复印稿。当时赵芝荃先生已70多岁了,他对学术的认真执着、对“断代工程”的真诚支持深深感动了我。我想在平时大概很难有哪一位博士生导师会对他的学生能够像赵芝荃先生那样做认真的讲解。现在回忆起来,我真是够幸福的。到了1999年,“断代工程”在首席科学家李伯谦先生主持下专门设置了一个“新砦遗址的分期与研究”新专题。该专题对新密新砦遗址进行了进一步的大面积的科学发掘,取得了重大进展,进一步证实了赵芝荃先生当年的判断。

编辑《简报》,对我来说不是一项简单的文字工作,而是向“断代工程”专家进一步学习请教的好机会。那么多不同学科专家的那么多不同的学术观点,大多会在《简报》当中得到反映。为了准确地表达他们的观点,我必须弄通弄懂他们的观点,于是趁这个机会研读他们的论著,又当面向他们请教。而专家们也总是像赵芝荃先生那样主动而又认真地给我“上课”。此外,李学勤先生、李伯谦先生、朱学文先生都经常帮我修改“断代工程”简报稿。这些修改稿现在看来都已经成了珍贵的材料了。

总之,“断代工程”对我的帮助是多方面的。我十分怀念那段美好的时光,珍惜参与工程的老先生们对我的知识传授与人格熏陶。概括起来,以下四点深刻影响了我以后的学术道路:

一是在研究视野上,高起点,多层面,整体把握;

二是在研究方法上,多学科,新材料,交叉融合;

三是在研究态度上,务真实,去虚论,力求精致;

四是在研究境界上,为民族继绝学,为国家创新学科,为时代解答难题。

刚参与“断代工程”的时候,朱学文先生和邹衡先生给了我一本《夏商周断代工程可行性论证报告》。该报告既有对夏商周三代相关研究的回顾,更有对如何解决夏商周三代年代学问题而设置的一系列课题、专题,展现的是整体框架。就是这份论证报告,使我全面把握了有关夏商周三代的研究历史、学术前沿与研究重点、难点,为我展现了夏商周三代波澜壮阔的历史文化图景。

“断代工程”之后,我继续保持与“断代工程”专家们的联系,紧跟他们的学术步伐。在此基础上自己也先后出版了《夏商周文明新探》《中国上古文明考论》《考古发现与文史新证》《书写中国文明史》等著作,还在《中国社会科学》《历史研究》等刊物发表了一系列论文。这些都是“断代工程”培养的结果,正如我尊敬的导师李学勤先生在给我的《夏商周文明新探》所作的序中指出的:“江林昌博士长时间涵泳于夏商周断代工程多学科、多角度、多层面科研工作的氛围中,获有不少心得体会。这对他的学术道路有很大的影响。”如今,李学勤先生及其他许多参与“断代工程”的老先生都已经离开我们了。我想以李先生的这段话作结,以表达我对他们的深切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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