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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致伯灵顿》中的庄园伦理思想

2021-12-21吕梦佳

今古文创 2021年46期
关键词:亚历山大

【摘要】 本文借鉴当代文学伦理批评与马克思主义批评,分析蒲柏诗作《致伯灵顿》中的庄园伦理思想——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伦理,庄园主与民同乐的阶级伦理,并指出庄园伦理思想的阶级局限性。

【关键词】 亚历山大·蒲柏;《致伯灵顿》;庄园伦理思想

【中图分类号】I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1)46-0014-04

基金项目:本项目由“华中农业大学‘国家级/省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资助”,项目研究成果属于华中农业大学所有。

亚历山大·蒲柏(Alexander Pope, 1688-1744)是英国新古典主义时期的代表人物。辛辣凝练的讽刺加上完美的诗歌形式—— “英雄双韵体”,使之成为当之无愧的诗坛巨擘。

十八世紀,英国在各方面都经历着深刻的变革,蒲柏在人们思想产生迷茫和混乱之时,利用教诲诗歌,指正和丰富人们的生活,“力图制订符合理性原则和社会正义原则的道德行为准则”[1]104。

《论批评》(Essay on Criticism, 1711)、《人论》(Essay on Man, 1734)、《夺发记》(The Rape of the Lock, 1714)等作品都充分体现了这一特点。他的长篇书信体诗歌集《道德论》(Moral Essays,1731-1735)通过四篇书信,对人的性格、品味以及财富的运用等社会方面和个人道德问题进行了生动具体的例子阐述,和 “《人论》一同构成了他著名的伦理书信系列(Ethical Epistles)”。[1]102

《致伯灵顿》(The Epistle to Burlington,1731)选自《道德论》第四篇,通过对伯林顿公爵庄园风格的大加赞美和对滥用财富者蒂蒙(Timon)的讽刺,蒲柏将乡村庄园建构为与城市文明相对立的伦理符号。

一直以来,国内外学者对蒲柏作品的研究主要从文学传统、道德维度、生态美学、文体修辞等方面发表了深刻见解。利维斯(F.R.Leavis,1895-1978)从文学传统角度入手,阐明了蒲柏诗歌承前启后的重要作用。

在《重新评价:英国诗歌的传统与发展》 (Revaluation and Development in English Poetry, 1936)中,他指出蒲柏的诗歌兼具“玄学传统”与“奥古斯都时代”的特质,将英国诗歌从17世纪的“智性之线”自然过渡到18世纪的奥古斯都传统,并在19世纪得以延续。[2]80当代英国风景研究学者马尔科姆·安德鲁斯(Malcolm Andrews)从生态美学角度在《寻找如画美》(The Search for the Picturesque: Landscape Aesthetics and Tourism in Britain, 1760-1800,1989)一书中探讨了蒲伯《温莎森林》在内的乡村庄园诗歌对英国风景艺术,尤其是如画美学运动产生的重要影响,认为其传承和发扬了“和谐的不和谐”,“参差多态”如画美学范式。[3]24-32

马弦教授在《蒲柏诗歌研究》中从文学伦理学批评视角,结合18世纪英国社会转型的大背景,聚焦蒲柏多部代表作品,阐释了蒲柏诗歌中以“和谐”为基础,以“自然”“理性”“中庸”“明智”以及“秩序”为支柱的伦理思想体系。[4]18

有学者从文体角度入手,探究蒲柏诗歌中英雄双韵体的特点,阐明在“规范”原则下,蒲柏在完善英雄双韵体诗歌中所体现出的“简洁”和“准确”的特点。[5]66-67

但值得注意的是,前辈学者的研究多数集中于蒲柏《批评论》《人论》《夺发记》等著名篇目,对于蒲柏乡村庄园诗作的研究少有涉及。纵使有学者如凯尔瑟尔(M. Kelsall)指出蒲柏的庄园诗作将“个人品位与美德相等同”,对“滥用财富进行了猛烈地批判”。[6]169-170著名的后殖民学者萨义德(Edward Said)也曾在《虚构、记忆和地方》 (2000)一文中指出诗人“把它变成了一种道德的中心”。[7]182但他们都没有具体探究蒲柏乡村庄园诗作丰富的伦理思想。

当代文学伦理批评指出,伦理的基本含义主要指“社会体系以及人与社会和人之间客观存在的伦理关系和伦理秩序,在现代观念中,伦理还包括了人与自然、人与宇宙之间的伦理关系和道德秩序”。[8]17

本文借鉴当代文学伦理批评与马克思主义批评,分析蒲柏诗作《致伯灵顿》中的庄园伦理思想——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伦理,庄园主与民同乐的阶级伦理,并指出其庄园伦理思想的阶级局限性。

一、“自然同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伦理

乡村庄园诗作是英国田园诗歌本土化的重要代表。乡村庄园诗中的主体—— “乡村庄园”(country house)是对英国贵族世代相传的乡间宅邸的统称。工业化前的英国,庄园是乡村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更是当地贵族的生活中心。十七、十八世纪,由于社会的相对稳定和财富的日益积累,贵族阶层与新兴的资产阶级都开始建造和修缮乡村庄园,使其集舒适与审美于一体,从而彰显主人雄厚财力和高尚品味。[9]66-67

然而受封建宫廷政治和资本主义商业文化的侵染,“傲慢、贪婪和算计的力量在地主们中间和在城市商人中间一样,显得非常活跃”[10]41,包括乡绅在内的王公贵族争相追求权力、金钱和土地,整个社会腐败和奢靡之风盛行,传统的伦理道德被抛掷脑后。在这种伦理环境下,乡村庄园诗歌开始参与这一时期英国社会伦理建构。以蒲柏为代表的诗人借用乡村庄园这一特有的乡村景观,将乡村与宫廷城市对立,批判奢靡之风。

在蒲柏看来,人类对自然的改造应当顺应自然,而非凌驾于自然之上,他的庄园诗作表达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伦理思想。他指出庄园的艺术建造应当坚持“让自然永远不会被忘记”,具体表现为“要像对待羞怯的美人那样对待自然女神,/ 既不能给她穿的太多,也不可任她全身赤裸,/ 不要让每一处的美都被发现;/ 其中一半需要有技巧的被掩藏……各个部分相互应和组合成一个整体”[11]81。在总体上“顺其自然”,使“美自然而然产生”,即使“初遇困难,/ 时间会将美铸成”,最终构成 “一项奇迹,如斯陀园(Stowe)”[11]81。

在诗歌中,他将这一伦理思想蕴于对伯灵顿公爵的帕拉帝奥建筑样式(the Palladian style)庄园的赞美中。帕拉帝奥建筑蕴含古罗马和希腊传统建筑中的对称思想和价值,在新古典主义时期大受青睐,被认为是人类理性和自然之美的融合。伯灵顿公爵是蒲柏的挚友,是帕拉帝奥建筑风格的先驱,在诗作中蒲柏称他拥有“上帝给予的良好品味”[11]81。

同时,蒲柏还从反面剖析了背离这一生态伦理思想的危害。通过批判部分乡村庄园主受城市炫耀攀比之风侵染,大肆改造自然景色,破坏自然原本的风貌,蒲柏强调了在庄园建造艺术中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伦理的重要性。

首先,蒲柏将这些破坏者称之为“模仿的傻瓜”(imitating fools)。受攀比之风的影响,他们处心积虑模仿帕拉帝奥式的建筑风格,却忽视了最为基础的原则——顺应自然,最终“从一种美中衍生出许多无知的错误:/ 将古老的戏剧风格装饰在空洞的教堂中,/ 把凯旋门变成花园大门,/ 颠倒您的装饰并将它们全部悬挂在 / 布满狗洞的墙角,/ 然后在拍拍四片铺满些许乡村气息的壁柱 / 在一群乡下人中间取得优越感”[11]80。这些“傻瓜”将他们的庄园变得不伦不类,沦为吹嘘财富、追求优越感的资本,最后只揭示出他们缺乏理性思考、愚昧无知、妄自尊大的实质。

不仅如此,蒲柏还塑造了一位反面典型——蒂蒙(Timon),通过分析他的造园风格向读者进一步表明了生态伦理被破坏时对庄园自然的巨大毁灭性。

首先,蒂蒙错误地理解了“宏伟”(grand)。在他看来,宏伟就是庄园空间的广大,由此试图“把整个大人国装入其中”:“他的建筑物是一个城镇 他的池塘像是一片海洋 / 他的花坛像是一片开阔的高地”,可是“柔和而令人愉快的事物从不出现在那里”[11]82,剩下的只有空间过大带来的空洞。

其次,蒂蒙完全不懂造园布局技巧,在自然风景中粗暴地插入人为建筑,完全不能使两者和谐共存。“没有愉悦的曲折介入, / 没有巧妙的野趣迷人心神,/ 树与树紧挨,每一条小巷都相似 / 一半花坛就能体现另一半的样子”[11]82,一切的布局都显得呆板无趣,没有考虑人与庄园景色的互动和谐。

最后,庄园景色都十分不自然:“树剪成石像,石像一丛丛像树 / 这里是喷泉,从不放水喷淋 / 那里是凉榭,不带一点儿荫凉”[11]82。整个庄园景色如一潭死水,丝毫感受不到自然的活力。

此外,在伦理学领域,自然被概念化,指自然天生的人性,即人情事理之常。蒲柏在其庄园诗作中倡导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伦理,一方面指人与真实大自然的和谐共处,另一方面也指人与至善至美的和谐共生。[12]107诗作中对乡村自然的破坏更深层次地暗示着对“自然天生的人性”的破坏,对德性和至善至美的偏离,暗示出这些庄园主错误的价值观和美德的缺失。

由此,蒲柏发出了警示:当贵族的双眼被城市的奢靡之风蒙蔽,当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伦理被弃掷,当乡村诗画美景被城市商业文化的虚荣和浮华掩盖,乡人的纯真和自然的活力将会逝去,灵性不再。

二、“和谐共守”:庄园主与民同乐的阶级伦理思想

西方田园文学中希腊山区的阿卡狄亚( Arcadia)被描绘为与城市文明对立的“一个简单宁静的农业文明中的理想世界”[13]159。为抵制城市盛行的金钱享乐和腐败之风,蒲柏为代表的诗人在田园诗本土化进程中也寻求构建英国的“阿卡狄亚”,并对其进行了道德伦理的赋值。乡村宅邸作为乡村景观的特色“成为正统、和谐与秩序的缩影”[9]67,居于其中的庄园主秉持着庄园主与民同乐的阶级伦理,成为“慷慨的乡绅”,“是美德代言人和可靠的乡村庇护者”[13]160,农人在其带领下,知足常乐,过着自给自足的质朴生活,由此构建了一片和谐之境。

在本篇诗歌中,蒲柏主要从庄园主如何使用财富的论述中,勾勒出他的庄园伦理思想——庄园主节俭慷慨,与民同乐。

首先,蒲柏认为庄园主要节俭克制,不能成为守财奴,而是应当去使用财富,相信“只有使用才能使花费具有正当性”[11]84,但是财富的使用仍然具有前提。基于对人性复杂性和矛盾性的认识,蒲柏强调庄园主需要富有理性,在财富的使用中,用理性来遏制不恰当的欲望。蒲柏认为“理性只能是天赐的礼物”[11]82,它“比花费更为重要”[11]82。实际上,这一思想也与蒲柏所处时代下强调理性和节制的价值观相呼应。

因此,无节制的财富使用不值得提倡,需要被批判。在诗歌中,蒲柏站在佃户的角度,用辛辣的口吻,讽刺了蒂蒙对财富的滥用。

蒂蒙对财富的使用是盲目的,完全没有理性和节俭可言,书房中罗列的书册暴露了这一事实。

诗歌中,“在热的平台上汗流浃背/ 在接连十个陡坡上拖拽自己大腿”的佃户说道:“我的老爷爱书胜过爱作者”[11]83。他书架上的书籍根据年代、印刷者、装订者、材质等标准从各地花重金收集,最后“有幸”罗列其中。

更可笑的是,一些书籍看上去是书,内里只是涂漆的“木头”,只为充满整个书架。蒂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用巨额向他人宣扬自己有文化,至于书籍内在的价值,自身能否读懂它,却不在考虑范围内。

作为人类文明的宝库就这样被蒂蒙弃置在书架上,成为炫耀的工具。蒲柏对蒂蒙被金钱和虚荣心驱使,在使用财富时没有丝毫理性和节制的辛辣讽刺,从中可见一斑。

其次,莊园主应对佃户负责,乐善好施,富有责任感,成为“乡村的庇护者”。

在诗歌中,蒂蒙也在追求这一品质。可是,相比于在实践中获得这一品质,蒂蒙却妄求用财富为自己堆砌出一个慈善、仁民爱物的形象。在一年一度的丰收宴会中,蒂蒙斥巨资希冀佃户们在享用盛宴后对自己感恩戴德。可是不协调的装饰、铺张的宴席和烦琐的礼节让佃户们惴惴不安,完全没有愉悦的宴会体验。

“丰富的餐柜被彩绘蛇盘绕装点/ 张口的特赖屯喷水来给你洗脸”[11]83,让宴会厅充满了僵硬恐怖的氛围,宴席上“一百双脚步摩擦着厅堂的白石板……是一场百牲祭……从汤到甜酒……无比的庄严……喝酒照节拍,吃菜按板眼, / 每道菜收去得飞快……从早到晚厌透了有礼的放肆”[11]83。比起吃饱喝足和身心愉悦,受到蒂蒙款待的佃户们却感到“疲倦”和“倒霉”,他们“在丰富里挨饿,在隆重中白吊胃口”[11]83。蒂蒙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巨额的金钱没有换来佃户们歆享美食后的感激涕零,唯有“咒骂这不会精打细算的靡费”[11]83。纵使佃户们在庄园主的挥霍中获得“他无意中的恩惠……让穷人有得穿,空肚子有得吃/ 让农夫维持了生活,生产了粮食”[11]83-84,可他们内心对庄园主虚伪的慈善的厌恶和唾弃并没有因一次款待而减少,反而与日俱增。

真正坚守庄园主与民同乐阶级伦理的庄园主,会获得怎样的回报呢?

蒲柏在诗歌中也做出了回答。富有理性,懂得节制,心系农户的庄园主可以“平静地享用父辈留下的田地”,因为“快乐的佃户们欣然享受一年的劳作,/ 可感激他们的主人要胜于感激土地”,甚至于“肥沃的草地也乐于喂养,/ 他那产乳的小母牛和战功赫赫的骏马”[11]84,他们“要让他的种植园从一片草丘延续到另一片草丘/ 从荫庇一片庄园到兴建一处城镇”[11]84。庄园主运用理性,让财富得以在使用中继续积累,佃户在庄园主的乐善好施下敬仰庄园主,勤劳工作,两者承担各自责任,主仆同乐,最终共同实现安稳富足的美好愿景。

实际上,蒲柏塑造的蒂蒙是善、真、美的反面原型,是“腐败”的代表,是抛弃庄园主与民同乐的阶级伦理后的真实写照。他在管理庄园过程中的挥霍浪费,实际上体现出蒲柏对当时滥用国家财富者的讽刺和批评。蒲柏认为金钱本身没有好坏,善恶之分,相信“只有使用才能使花费具有正当性”[11]84,但在实际的使用中,人们若像蒂蒙一般不节制和放任欲望膨胀,最终会使庄园主和佃户的关系失衡,湮灭乡村这一片和谐之境。

三、虚幻之境:伦理庄园的局限性

诗中蒲柏希冀通过庄园伦理思想,塑造出一个风景曼妙、庄园主和佃户安居乐业的理想庄园形式,使之成为道德教化的载体,从而实现对庄园主道德教化的功能。

在蒲柏的设想中,理想庄园的庄园主富有品位,拥有美德,在理性指导下生产投资,注重慈善,从而受到佃户尊重和拥护,乡村庄园得以有序运行。乡村庄园诗作中蕴含的伦理思想一方面批判了腐朽奢靡的英国封建宫廷文化和食利拜金的现代商业文化,另一方面也将乡村看作是美德的聚积地,是拯救城市文明的一帖良方。

然而,就像当代马克思主义文化批评领军人物雷蒙·威廉斯在专著《英国小说中的乡村与城市》(1973)中指出:乡村庄园诗作虽然提出了一种和谐稳定的、与宫廷与城市文化相对立的、古朴的乡村社群文化,却掩盖了(正在资本主义化的)贵族土地阶层与(分化中的)农民阶层的对立。蒲柏在诗歌中所表达的伦理道德思想实际上是一种“乌托邦”式的具有粉饰阶级矛盾作用的“改良道德”。[10]83-84

蒲柏所倡导的理想庄园,其经济运行方式是一种“乡村资本主义经济”[10]56。在这种经济方式下,人与人之间利益关系的维系有赖于庄园主的美德。在庄园伦理思想指导下的庄园主可以“平静地享用父辈留下的田地”,因为“快乐的佃户们欣然享受一年的劳作,/ 可感激他们的主人要胜于感激土地”,甚至于“肥沃的草地也乐于喂养,/ 他那产乳的小母牛和战功赫赫的骏马”[11]84。

在这样的描绘中,佃户和自然仿佛出于对庄园主美好品德的敬重,自发供养和为其服务,在无形中将这种“乡村资本主义经济”合理化。

然而,无法否认的是,这种经济方式仍旧没有改变以庄园主为代表的中上层阶级奴役人民,剥削人民的实质,只不过在道德赞颂的借口下,完美地隐匿和缓和了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发展下,贵族阶层与农民阶层的矛盾和对立。

由此看来,蒲柏对于社会的批判止步于政治的腐败,社会财富的滥用和美德的缺失,并未深究国家政治与经济制度的根本问题。

他在诗歌中构筑的理想庄园,也终究只能是转瞬即逝的光,是一种理想化的田园幻境,其倡导的庄园主与民同乐的阶级伦理思想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终究缺乏现实基础,最终只能是一种田园“乌托邦”。

四、结语

《致伯灵顿》是蒲柏乡村庄园诗歌中的重要作品,其中体现的庄园伦理思想——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伦理和庄园主与民同乐的阶级伦理,对于当时社会的良性运行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在庄园伦理思想构筑下的理想庄园是蒲柏对乡村如画美景的追寻,对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的批判,对古朴道德和美德回归的呼唤,对和平安泰的秩序的坚守,更是对未来美好社会的期盼。然而,这种伦理思想在一定程度上也掩盖了乡村庄园经济中贵族阶层和农民阶层的矛盾和对立,将乡村资本主义的经济生产方式合理化,忽视了农民在乡村庄园发展中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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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吕梦佳,女,汉族,浙江嵊州人,华中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本科在读生,研究方向:17—18世纪英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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