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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国家实力观:“通实力”的源起、理论框架和核心观点

2021-12-20李振福李诗悦

创新 2021年6期
关键词:软实力

李振福 李诗悦

[摘 要] “通实力”是在丰富的理论和实践基础上形成且发展的,其理论框架由基础、过程和目标三个层次组成,其核心观点包括“通实力”指数的评估指标体系、“通实力”理论的原则、“通实力”理论的作用、“通实力”理论的发展内涵以及“通实力”理论的目的。“通实力”理论中构建“通”机制的载体形式具有多样化。从世界范围的角度来看,真正的“通”是伴随着世界市场的形成及经济全球化进程而逐渐发展起来的。“通实力”理论的提出旨在有效地解决国家间、地区间的冲突与矛盾,化解内部矛盾与冲突,在自身发展国家实力的同时,构建世界共同体,进一步适应世界全球化与一体化的趋势。“通实力”理论是符合世界发展需求的一种互利共惠的国家实力观。

[关键词] “通实力”;新型国家实力观;“软实力”;“巧实力”

[中图分类号] D0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8616(2021)06-0045-17

一、文献综述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格局的重塑使世界各国意识到了国家实力在国际政治中的巨大作用。汉斯·摩根索在《国家间政治》一书中将国家实力定义为“支配他人意志和行动的力量”[1],罗伯特·基欧汉和约瑟夫·奈在《权力和相互依赖》一书中将国家实力描述为“对资源的控制力或者影响结果的潜能”[2]。以此为基础,诸如“软实力”与“巧实力”等国家实力形式被广泛接受,这些国家实力的衍生概念都是结合特定的历史阶段及国际发展趋势,对国家实力概念的进一步提炼。更通常意义上说,“软实力”是国家利用价值观念、文化、社会制度等软性资源,去吸引、诱导和说服他国服从自己国家的利己目的和目标的能力;“巧实力”是国家利用支配性的“硬实力”并结合诱导性的“软实力”,对他国进行影响,既维护自身形象又能够使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能力。“软实力”国家实力形式是美国在冷战结束前后提出的,“巧实力”是美国在对伊拉克战争期间国家形象大幅下降后提出的,这两种国家实力形式完全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这也充分说明,国家实力形式随着国家不同发展阶段的目标变化而发生改变,并通过利用现有的资源,实现国家利益的最大化。

面对西方提出和付诸行动的国家实力形式,国内学者以促进国家建设和维护世界和平为根本出发点,积极对现有国家实力形式进行研究和总结。在“硬实力”的发展前景上,蔡拓、杨昊认为,受全球化以及全球资源总量上的限制,传统的“硬实力”手段在实现国家利益的过程中显得越发力不从心,同时受到有限理性的制约,国际关系行为体又往往具有“硬实力”惯性,大国更容易陷入“硬实力”困境[3]。在“软实力”及“软实力”中国化方面,章一平认为“软实力”有其独特点,在面对越来越复杂的国际社会时,非物质性实力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逐渐凸显,“软实力”成为与国际政治学及世界政治文化理论有着密切联系的重要理论,因此中国需要在多方面建构和强化自身的“软实力”[4];刘再起、徐艳飞认为“软实力”作为综合国力的一部分,其资源所具有的凝聚力和吸引力对国内综合实力及对国际关系格局的影响是隐蔽而持久的,一国对“软实力”资源的有意识运用产生的影响力和实际效果则较为明显,一国或国际集团对“软实力”的运用的成败得失会使其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产生相应的变化,从而使国际关系格局也发生相应的变动[5];张磊、胡正荣、王韶霞认为“软实力”的概念进入中国后,主要演化为“原教旨主义”的“软实力”、作为“转喻”的“软实力”和作为“隐喻”的“软实力”三种类型,但是无论如何演变,西方学者提出的“软实力”概念背后依旧隐藏着意识形态性,而中国则需要超越“软实力”的框架和羁绊[6];叶自成、陈昌煦认为,“软实力”虽然包含可以发挥文化资源形成的吸引力来达到国家目标的思想,但是“软实力”概念还存在许多内在矛盾和局限,而相对于中国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可以将“软实力”中国化,使其更好地为中国利益发声[7]。在“软实力”与“硬实力”的关系方面,高宏强认为,为了更好地实现中国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一方面中国需要大力夯实“硬实力”,另一方面还需要在以“硬实力”为后盾的基础上全面构建“软实力”,搭建有利于我国国家统一和民族复兴的东亚区域合作平台[8];武铁传认为,“软实力”与“硬实力”均为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二者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区别,同时二者相互作用、相互依存,中国要想快速提升国际竞争力,要大力提升“文化软实力”并不断发展“硬实力”,增强我国的综合国力[9];张殿军认为,中国要不断加强自身物质“硬实力”,同时加强和提升“文化软实力”,以真理打破西方的“话语霸权”,从而赢得中国的世界话语权,维护中国的国家利益和文化形象[10];张文富、徐刚认为在我们国家当前的建设中,需要增强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自信,推进民主建设,保障文化产品的社会效益,走出“软实力”陷阱,更加重视话语权建设背后的“硬实力”问题[11]。王霄巍、王甜认为美国在奥巴马上台后,“巧实力”战略成为其外交政策和国家行为的指导思想,使美国对外展示出一种“乐于倾听与合作”的新外交姿态,但这只不过是美国奥巴马政府通过灵活运用“软”“硬”两种手段实现美国战略目标的策略手段[12];骆郁廷认为在面对“巧实力”时,需要做到四点,首先是逐步提高中国在中美关系中的话语权与主导权,其次是勇于竞争与善于合作相结合,再次是“软实力”与“硬实力”相结合,最后是提高中美博弈关系中应对美国“巧实力”战略的整体实力[13];洪晓楠、李琳认为在“巧实力”的运用中,“硬实力”和“软实力”的使用没有明确的比例关系,要根据不同的情况选择运用,从而实现国家目的和利益的最大化,而中国则可以根据自身需求使用“巧实力”理论增强外交功能,同时增强“硬实力”、提高“软实力”、善用“巧实力”[14]。

然而,在国内学者积极研究国家实力形式并努力将其付诸实践时,2013年,约瑟夫·奈在美国“外交政策”网站上发表了题为《中国和俄罗斯不了解软实力》的文章,否定了中国对“软实力”的正确理解[15]。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跟进西方“软实力”概念对中国的国家利益极为不利,中国需要建立自己的话语体系。于是,著名学者张立文教授在“和合学”的基础上提出了基于军事权、经济权和话语权的“和实力”理论。此后,国内相关学者纷纷响应,莫林虎认为“和实力”传承了中华传统文化,可以作为中国国家战略的一个重要理念进行论述、建构,更重要的是“和实力”的内容可以在我国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中逐步落实和践行[16]。徐进认为,中国近年来在外交上积极使用“和实力”,同时在向國际社会打“和平牌”,然而“和平牌”与“和实力”应当是相乘而不是相加的关系,即在没有“和实力”为基础的情况下打“和平牌”,其效果将降至零[17]。叶自成、龙泉霖认为“软实力”存在较大的缺陷,而基于中华传统文化的“和实力”与“柔力量”能更好地表达中国和平发展的价值观,中国要合理使用经济、外交等力量,实现合作共赢,提高和扩大影响力[18]。洪晓楠从“和实力”的本源“和合学”出发,系统分析了“和实力”的概念、内涵、特征,回答了为什么中国绝对不会走西方大国所谓的“国强必霸”的老路[19]。

虽然张立文先生提出的“和实力”理论是以和平发展为中心,但是由于制度、文化、政策等方面与西方的差异,尤其是在民族核心价值观上的差异,西方舆论对“和实力”进行了歪曲理解。在当前的国际政治经济环境下,中国以及世界其他国家急切需要通过利用自身的政治、经济、文化等资源,促进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国际组织在不同文化、不同制度、不同经济条件下的相互沟通和连接,构建一个互联互通和命运与共的世界。为此,基于中国及世界其他国家的互联互通实践和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笔者提出新型的国家实力观——“通实力”,下文从理论源起、核心观点和理论框架进行深入阐述。

二、作为新型国家实力观的“通实力”理论源起

“通实力”虽然是新型的国家实力观,但是其内涵体现了世界国家发展和国家实力演化的必然结果,“通实力”的出现也有一定的理论和实践基础。

(一)西方国家提出的“锐实力”是促使“通实力”理论出现的主要契机

2017年12月,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和英国的《经济学人》杂志先后推出了《锐实力:上升中的集权主义影响》的报告和《中国的锐实力,西方难以抵挡?》一文。“锐实力”是西方学者与媒体继“中国威胁论”和“中国崩溃论”等理论后,又一强加给中国的恶意标签,蓄意指责中国现阶段经济建设、文化建设及外交工作的一些正当做法。“锐实力”将西方大国与新兴大国之间的制度之争、模式之争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这充分说明了,部分西方国家已经意识到中国现在发展的国家实力完全不同于过去传统的国家实力形式,并将中国的国家实力形式置于其对立面。

西方国家提出“锐实力”概念后,国内学者纷纷发文对其进行反击,强调在“锐实力”概念的界定过程中,西方学术界是先入为主,采用的明显是双重标准,把中国开展的正当海外传播、智库和文化交流等国际合作项目,指责为具有操控性与威胁性标签的“锐实力”[20]。“锐实力”是少数西方国家出于对华遏制的政治需要,为配合新一轮“中国威胁论”量身定做的说辞[21]。该报告发布的机构本身的客观性、公正性值得质疑[22],所列举的中国和俄罗斯在阿根廷等国的所谓“锐实力”行动,其实都是正常的国际交流、教育文化活动、媒体信息投放等,不应被恶意指责和抹黑[23]。

其实,对“锐实力”的回击,还应该明确目前国家实力形式的发展阶段,应该准确刻画目前的国家实力形式到底处于什么状态,因为国家实力形式是随着国家实力发展和国际关系发展而不断变换的。基于中国及世界其他国家的互联互通实践和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目前的国家实力形式正处于“通实力”发展阶段。

“通实力”的概念源自国家形成的本源,将国家的含义予以拓展并放置于全球视野内,进一步延续国家实力的发展理念,将“通实力”打造成为以世界人民根本利益为出发点的国家实力理念。因而,“通实力”是国家综合利用所掌控的自身与外部的资源和能力,促进国家内部、国家与世界其他国家间及世界各国家地区间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的沟通、交互、理解,进而构建形成以“通”为基础机制的大系统范围的共同体[24]。

(二)“通实力”理论源于丰富的实践基础

在近现代历史发展中,由大航海时代所建立起来的世界“通”机制已经成为世界发展的驱动力,也是支撑近现代国家发展的主要动力。当今时代,中国恰当把握时代的主题,推动国际秩序向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尽管当前各种传统和非传统安全威胁不断出现,但捍卫和平发展的力量终将战胜意图破坏和平的势力;尽管贸易保护主义、单边主义、逆全球化思潮不断涌现,但命运与共、合作共赢的大趋势没有改变;尽管文明冲突和威胁论等观点和论调不时出现,但文明多样性仍是人类进步的动力源泉,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互鉴仍然是全世界各国人民共同的愿望。因而,“通实力”源自国家出现的本源,将国家的含义进行合理拓展,是以世界人民根本利益为真正的出发点,国家和组织充分利用所掌控的资源和能力,促进世界各国间和地区间的沟通、交互和理解,是符合世界发展需求的一种互利共惠的国家实力观。

2013年,习近平主席在出访哈萨克斯坦和印度尼西亚时先后提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大倡议,由此共同构成“一带一路”倡议。近年来,中国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推动“一带一路”倡议取得重要进展和显著成效,引发了国内外的高度关注和沿线国家的热烈响应。截至2021年8月23日,中国与172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签署了200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沿线国家几十亿人民的命运更紧密地联系和交织在一起。“一带一路”倡议是为了促进亚洲、非洲和欧洲及其他“一带一路”国家之间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加强“一带一路”国家之间的政策沟通,本着求同存异的原则,共同协商制定推进区域合作的政策和规划;加强贸易畅通,各方就贸易和投资便利化问题进行协商并作出恰当安排,消除贸易壁垒,提高区域经济循环的数量和质量,实现互利互赢;加强货币流通,增强各国抵御金融风险的能力,提高本区域经济的国际竞争力;加强民心相通,加强各国人民之间的友好往来,增为开展区域合作奠定坚实的民意基础和社会基础。

“一带一路”倡议充分显示出各国之间的连通的重要性,也证明了连通对于各国发展的重要作用。“一带一路”逐步走向国际共识,将相关世界各国紧密联系在一起,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伙伴越来越多。“一带一路”建设拉动了相关各国之间的精诚合作,拉动了世界的互利共赢,拉动了世界各国共同发展。

此外,诸如各种国际政治经济联盟、区域经济贸易组织等都是相关各国“通实力”连通的实践。

(三)“通实力”理论是以往国家实力理论的延续和发展

通过对以往国家实力形式的梳理和总结,不难发现,人类社会的不同发展阶段有着不同的国家实力发展理念和国家实力发展战略。“硬实力”“软实力”与“巧实力”的产生都是基于特定的历史和国际政治经济环境,不同的国家实力理念也促使形成了不同的历史进程。例如,在传统的国家关系中,国际战略的核心基础是军事实力,战争成为国家政治的延伸,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国家军事实力的强弱成为国家国际地位的决定因素,这种国家关系实践成为“硬实力”形成的重要基础,借此,英国、美国等成为当时的世界霸主[10]。虽然“硬实力”带来了国家实力的提升,但是这只是暂时和即時优势,其负面影响有时也会远超其所带来的利益,因此导致国际争端不断发生,造成一系列国际政治的历史遗留问题。在冷战结束前后,美国抨击20世纪80年代的美国衰落论,以确定自己的世界地位为切入点,提出“软实力”理论,目的是以文化魅力、意识形态和国际机构为依托,通过同化力有效地控制世界政治环境,改变其他国家的行为选择。美国使用“软实力”理论进一步巩固了美国的世界霸主地位[8]。而“巧实力”对于“软实力”和“硬实力”两种实力的综合使用,也使得美国的国际形象及世界地位都有所改变。

无论是“硬实力”“软实力”还是“巧实力”,都是通过国家实力的影响和贯通,实现国家实力拓展的目标。这些国家实力形式发挥作用的过程,实质上也是各国之间联系沟通的过程,只是这种联系沟通是以西方国家为主体的单向度的联系推进,进而实现其国家利益目标。从这种意义上来说,“硬实力”其实就是“硬连通”,“软实力”其实就是“软连通”,“巧实力”其实是“巧连通”,但这几种连通主要实现主动连通方的利益,而牺牲被动连接方的利益。

“通实力”的提出,适时地解决了目前国家实力理论中与时代发展趋势相悖的问题。“通实力”的提出是有所依据的,是在传统国家实力观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与传统国家实力相同,在“通实力”作用的过程中,综合运用了经济发展水平、科学技术的先进程度等硬件条件,以及国家的外交政策和文化传统等软要素。“通实力”也具有高度的灵活性和综合性,为实现国家间的共同利益,不断调整合作机制,为国家间的共同发展提供最有利的手段。

三、“通实力”的理论框架

理论并不是关于某一特定行为或现象的规律的集合或系列,而是对规律的解释[25]。也就是说,理论的形成和发展是为了解释、预测和理解事物发展变化的现象。在更多的情形下,理论是为了在核心的边界假设条件下对现有认识的拓展。而理论框架是指能够支撑或支持某一理论的结构体系,用于描述和解释所研究问题的现象。本文以“基础—过程—目标”为主线,构建了“通实力”的理论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通实力”理论框架图]

从图1可以看出,“通实力”的理论框架的基础由“通实力”的基本概念、特征和互动结构构成,过程是多个促进因素及相互作用机制的实力变化和整合过程,目标是世界的和平与发展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另外,与“通实力”相关的“连通”和“联通”两个词是有区别的,“连通”是指“实”的“通”,“联通”是指“虚”的“通”。“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皆为建立在实体路线的基础之上的名称,因此,“一带一路”是有形和客观可见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一带一路”应该是“连通”沿线国家。不过,“一带一路”的意义已经超越了实体的连接,它实质上还包括了建立在“一带一路”之上的经济互通、贸易互通和文化相通,以及数据联通等,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一带一路”也可以称为“联通”了沿线国家。

(一)基础:“通实力”的基本概念、特征和互动结构

“通实力”基本概念、特征和互动结构共同奠定了“通实力”的研究基础。

“通实力”的概念,如前所述,是国家综合利用所掌控的自身与外部的资源和能力,促进国家内部、国家与世界其他国家间及世界各国家地区间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的沟通、交互、理解,进而构建形成以“通”为基础机制的大系统范围的共同体[24]。“通实力”是符合世界发展趋势的国家实力形式,并且与其他国家实力形式相比,还具有较大的理论优势。其一,“通实力”不同于传统国家实力,其更强调国家间的联系和沟通。传统的国家实力,无论是“硬实力”“软实力”还是“巧实力”,都是通过与他国的博弈而实现自身利益的国家实力形式,但是“通实力”作为国家实力被提出时就带有浓厚的共赢理念,更强调国家间联动的方式而不是作用的要素。“通实力”希望通过国家与国家间的经济交流、政治交流、文化交流等达到协同促进、共同进步的目的。其二,“通实力”的传统文化色彩较弱,易于被国际社会所接受。“通实力”在基于中华传统价值观的同时,也与普适于世界范围的价值观体系相一致,这样就可以通过“通实力”讓西方国家更加了解和接受中国。其三,“通实力”传承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和“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及互联互通理念,有助于推动我国的国家建设。“通实力”的核心思想完美契合我国的发展理念,合理运用“通实力”可以推进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和中国梦更好更快实现。

“通实力”的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通实力”的系统性特征。“通实力”的构建包含若干要素,要素组合形成有机体且分属不同层次,不同层次的要素组成不同的“通实力”结构,进而发挥不同的作用。国家内部的资源诸如经济贸易、科技文化、交通基础设施等作为基础组成部分形成“通”机制,将推动国家自身的优势资源的整合,推进国家内部资源条件提升。“通”机制的本质特性要求“通实力”注重系统性建设,单纯的某一资源的发展并不能有效推动国家实力的提升。国家“通实力”的建设需要将各种资源形成反馈合作机制,以优势资源推动弱势资源的发展,形成高效有序的有机整体,实现自身“通实力”的可持续发展。国家间的交流合作机制作为自身“通实力”发展的外部资源或高层次资源,将国家间的经济贸易、交通基础设施、文化交流、政治外交等构建形成“通”机制,推动国家间的政治互信、经贸往来、文化交往等,形成良好的互利互惠合作机制,推动“通实力”的整体提升。“通实力”的构建过程中体现出系统论的基本原理,一方面,系统地组合各层次的资源,将分属不同层次的资源优势组合、协调发展;另一方面,进一步推动国家实力的建设体系,实现“1+1>2”的功能性突破,有效弥补资源短板、缓和资源波动。同时,将动态变化的资源组成有机整体,推动“通实力”建设的可持续发展,实现“通实力”建设的稳定性与可持续性。

其二,“通实力”的包容性特征。首先,“通实力”理论体系的包容性体现在行为主体即国家间的包容性上,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政治诉求,国家所追求的利益或目标有所差异,而且差异是普遍存在的。“通实力”的构建是在独立自主、合作共赢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国家孤立地发展“通实力”就背离了时代发展的潮流,更是背离了“通实力”的发展内涵。国家包容地发展相关要素和资源将有助于国家构建“通”机制。其次,“通实力”理论体系的包容性体现在“通实力”的组成要素中,“通实力”理论的概念与内涵要求“通实力”理论的组成资源要具备包容性。以经济贸易、交通运输、科技通信、外交文化为具象主体的实力发展资源将成为“通实力”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上述组成要素的发展潜力主要依靠的就是合作交流,“通实力”的发展又将有力地推动世界的可持续发展。最后,“通实力”理论体系的包容性突出“通实力”的构建要不同于强制的吸引,且“通”的形式不存在双重标准,强制吸引的形式将带给世界更多的矛盾与冲突,强制的方式也不会构造有效的通机制,往往会使得国家的“通实力”能力建设后退,更无法使发展国家成为“通”的核心。而且,包容性特征也符合时代发展的潮流,更是“通实力”理论内涵的本质要求。

其三,“通实力”的聯通性特征。“通实力”理论体系的关键在于“通”机制。何为“通”机制?简单理解,可认为是世界形成一种有效的合作发展模式,在互惠互利、合作共赢的基础上实现国家“通实力”的提升,进而推动形成人类命运共同体。“通实力”的“通”并不是简单的联通,当今时代已经不同于以往,任何国家的发展都不可能脱离国际大环境及其他国家的发展。纵观国家实力的发展过程,任何国家国力的提升都不可能只依靠自身的资源实现综合国力的提升,自身资源只是国力发展的重要基础而不是先决条件。美国、日本、英国、法国等发达国家的国家实力的提升,都是在适应时代发展潮流的同时,或多或少借助了其他国家的力量。在大航海时代、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无论是采取简单粗暴的形式还是隐晦的控制手段,多数国家都是希望能有效地建立起一种“通”机制来促进自身发展。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战争这种强硬手段已逐渐被时代所抛弃,而“通”机制依然保留为国家交往的重要特征。联通的属性成为“通实力”理论重要的特性与表现形式。

其四,“通实力”的层次性特征。层次性是指系统各要素在系统结构中表现出的多层次状态的特征。“通实力”理论体系中的不同组成要素分属不同层次并具有不同属性,各相关组成要素可以形成自身的系统结构因而具有层次性的属性。“通实力”建设国家的自身也可以构成系统,或在世界大系统中成为必要的组成要素。因此,“通实力”理论体系中的层次性体现在不同的方面。国家系统内部的经济贸易、交通运输、科技通信、外交文化可成为子系统加快国家“通实力”的系统建设,各具象的资源组成部分分属下一级层次,协调运行进而推动国家自身的协调发展,推动国内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的发展。国内构建形成的“通”机制是构建国家间“通”机制的基础,在国内协调发展的基础上谋求国家间的“通”机制发展,推动国家之间的合作交流,打破传统国家实力发展模式的束缚,探索出一种符合世界人民利益的“通实力”发展模式,推动国家自身综合国力水平的提升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发展。

“通实力”的多层次互动结构则为国家或组织之间的利益共享和互联互通优势建立提供了合理的解释。“通实力”的观点意味着国家和组织的多重动态互联互通,为理解国际政治环境变化提供了更好的视角。“通实力”系统作为基于国家和组织互联互通的联合体,是跨越国家和组织边界的多层次结构,由多个层次角色共同构成,不同角色占据不同“政治位”并相互作用。可以说,“通实力”系统相对完整和灵活的多层次动态结构为“通实力”的时空结构和参与的国家和组织的互联互通奠定了基础。“通实力”作为一种组织逻辑,是世界各国之间耦合连接的相对独立和自我调节系统。类似于自然系统多层次变化的结构特征,“通实力”的参与国家和组织之间也存在复杂的、相互嵌入的多层次互动关系。在此基础上,“通实力”系统包含微观、中观、宏观和宏大四个层次的互联互通结构,微观层是参与的国家和组织的要素个体单元之间二元的连通,如企业、机构、个人等之间的联系和沟通;中观层是参与的国家和组织之间的实体和虚拟网络的互联互通,包括基础设施的连通、网络联通、数据联通、信息联通等;宏观层是参与的国家和组织之间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社会领域的互联互通;宏大层是参与的国家和组织之间形成的复杂网络体系,每个国家被看作一个节点,各节点之间相互连接、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相互依赖,构成类似人体的复杂结构,命运与共,演进成一个复杂的生命体。

(二)过程:“通实力”的促进因素及作用机制

1.“通实力”的促进因素

“通实力”的促进因素是“通实力”目标实现的关键。价值共创、制度建设和反馈情境能够促进“通实力”形成、发展和目标的实现,“通实力”系统内嵌入的多层次互动通过价值共创而连接,制度建设将促进和协调“通实力”系统参与者行为,在连通中实现“通实力”理论的目标。

(1)价值共创。参与提升“通实力”的行为主体通过相互之间的融通,将在彼此的参与行动中实现价值的增加和实力的增长,从而实现相互的价值共创。参与行为主体互动通过价值共创诉求而连接,因此,价值共创是促进“通实力”系统稳定的基本因素,是协调“通实力”系统资源共享的动态调节机制。价值共创有两种共创机制:一是静态的共创机制,二是动态的共创机制。“通实力”的主导逻辑首先从国家一个参与者二元互动的情境强调国家的价值增长,价值共创被看作一种决定情境价值期望的机制。发展过程中,价值共创逐渐从国家一个参与者的二元视角转向包括更广泛参与者的“通实力”多层次系统视角,关注在广泛连接的世界网络生态环境下如何通过互联互通实现价值共创。

(2)制度建设。“制度是游戏规则,也是管理与约束人际关系的互动模式,它包括正式的规章、成文的法律、成文的行为规范和不成文的社会习俗,制度也必须包括确保规则和规范得以实施的方式”[26]。“通实力”系统的价值共创通过参与者创造的制度和制度建设进行协调,制度在“通实力”系统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协调和促进“通实力”系统参与的行为主体的价值共创行为。此外,制度还能够促进“通实力”系统实现“增值”,也可以说,制度是参与提升“通实力”的行为主体合作和协调活动的主要工具和桥梁,制度建设是相互关联的维持的基础,包括规范新加入的参与主体的行为、重新定义参与主体的角色及参与主体价值共创的方式等。制度建设也包含标准、体系、原则、规范等的建设,提升“通实力”的参与主体在互联互通中将会因为拥有共同的标准、体系、原则和规范而使价值共创更加有效。

(3)反馈情境。“通实力”系统的反馈是指在“通实力”系统与其所在环境相互作用过程中,“通实力”系统的输出会反过来影响系统的输入并成为输入的一部分,反作用于系统本身,进而影响“通实力”系统的输出。根据“通实力”系统的反馈对输出产生影响的不同作用,可将反馈分为正反馈和负反馈两种形式。正反馈增强“通实力”系统的输出;负反馈减弱“通实力”系统的输出。在提升“通实力”的参与主体相互作用的过程中,通过“通实力”产生的价值总是由受益人用现象学的方法感受和体现出来,这就是反馈情境。“通实力”系统作为一个多元的交叉系统,受到广泛的反馈情境的影响。“通实力”系统特别依赖反馈情境的正反馈贡献,连通的价值总是在特定的反馈情境中体现出来,“通实力”系统参与者会面临复杂多层次的反馈情境的影响。

2.“通实力”作用机制

由微观、中观、宏观和宏大四个层次形成的“通实力”系统是一个复杂的互联互通系统。“通实力”复杂系统正是由于因素变量多样而且结构复杂,才有巨大的制造能力,也才有宏大的空间容纳新的内生动力。在“通实力”复杂性系统中,主体相互结合并创造出其他不同的产物。这也是“通实力”系统的一种作用机制——系统涌现机制。

涌现是指主体之间激发的有助于促进整体行为复杂化的任意一种行为,它描述了一个系统获得其个体组成部分所不具备的新的结构和行为的过程。在“通实力”复杂性架构的每个层级,适应性的主体都服从不同的规则,这些规则会改变系统各个组成部分的性质。复杂程度越高,系统与“较低”或“较简单”的行为能够共享的规则就越少。在“通实力”复杂性系统中,主体间的互动次数会随着新的主体或不同主体的加入而直线增加,因此任一数量的新行为都可能涌现出来。而且,由于主体间互动和沟通的内容丰富,“通实力”复杂性系统自身不可避免地会自发地进行自我組织,进而与其他系统形成新的联系纽带。然而,“通实力”系统的层级不是永恒不变的,这些层级将会进化、适应并获取新的动能。

“通实力”的另一作用机制为整体作用机制。整体作用机制是指从系统的整体上驱动事物运动、变化和发展,强调整体性是在系统本身的结构和功能的整体性及二者结合而成的系统整体性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整体作用机制只有遵循系统自身的整体性,才能正确反映系统的内在属性,进而达到准确把握事物本质及其存在方式的目的。整体作用机制强调系统内部各元素在一定的内部条件和外部环境下通过复杂的相互作用,既为系统整体的形成提供现实的基础,又为系统的整体演化提供内在动力。“通实力”系统通过资源整合和制度建立来连通行为主体内部与行为主体之间的各种要素,在“通实力”系统内通过技术、制度相互作用实现共同价值创造。“通实力”系统契合具有短暂性连接和相关性连接的环境特征,以及未来、当前、过去布局的结构特性,引导要素、主体、系统的协调发展,促进“通实力”系统的价值创造,进而实现世界的互联互通与和平发展。

(三)目标:世界的和平发展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

1.“通实力”的世界和平发展目标

当今国际形势跌宕起伏,乱象丛生。世界格局“变”与“不变”相互交织,国际格局和力量对比经历了发展演变的众多重要关头,但合作和共赢的趋势不可阻挡,和平发展仍是不可阻挡的世界发展潮流[27]。但与此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国际形势中还有许多不稳定和不确定因素,世界上的一些主要大国的政府、市场与社会关系大多还未达到均衡状态,国家发展与全球治理呈现出越来越大的分化趋势,国家间差距也在不断扩大,马太效应明显,富国愈富,贫国愈贫。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依然存在于很多国际政治领域,战争和国家地区冲突等也给国际社会安全造成了严重的威胁,国际社会还面临着诸多挑战。另外,虽然全球化的趋势一直存在,但是全球化已经终结的思潮也甚嚣尘上,全球化的阻力和风险在逐渐加大。

在这种形势下,亟须包含互联互通理念的理论指导各国发展实践,让各国人民放弃单向度的零和博弈,趋利避害,共商共建共享人类文明的共同发展成果,实现世界的和平发展。而“通实力”理论正是避免了“硬实力”“软实力”“巧实力”的国家中心的权力观,顺应当今世界的和平发展趋势,强调国家综合利用所掌控的自身与外部的资源和能力,促进国家内部、国家与世界其他国家间及世界各国家和地区间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的沟通、交互、理解,进而构建形成以“通”为基础机制的大系统范围的共同体。

2.“通实力”能够促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体现了世界共生共存、共同发展的要求,体现了世界发展的大趋势,是顺应了世界发展潮流而提出的全球治理新方案。同时,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也体现了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为全球治理指明了正确的方向。经济全球化和区域一体化的逐步深化,使世界各国逐渐成为相互依存、相互依赖的统一体。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倡导利益共同体、责任共同体与命运共同体的统一,主张共建发展路径、共享发展成果,符合各国的利益诉求。且共建共享的治理观改变了以武力和权力来维护国家利益的传统方式,强调相互尊重、平等互利、协商解决全球问题[28]。此外,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还体现了全球共同的利益观,是经济全球化发展的大势所趋。各国利益高度融合交织在一个共同利益链条之上,任何一环出现问题,都可能导致全球利益链中断。在气候变暖、环境污染、粮食安全等全球性问题日益突出的大背景下,国家和行为主体对共同利益的认识不断更新,无论什么样的国家和行为主体都应考虑全人类的利益,集全球之力量,解决全球之问题,这样才能获取共同利益[29]。

发展“通实力”的目标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期望高度一致,“通实力”不仅强调连通的重要性,同时也注重共生共存、共建共享和互利共赢的观念。“通实力”并不强调谋求权力本身,而是旨在建立一个合理处理国家间关系,福泽世界各国的共享系统。“通实力”不仅强调互联互通的重要性,而且强调世界各国在面对全球性问题时相互协商、共同面对、合理解决,倡导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构建区域安全合作框架。在推动全球经济发展时,世界各国齐心协力共同建设,共同分享经济发展带来的成果,构建全球性经济合作架构。

四、“通实力”理论的核心观点

在建立“通实力”理论框架的基础上,总结“通实力”理论的核心观点,包括“通实力”指数的评估指标体系、“通实力”的原则和作用等。

(一)“通实力”指数的评估指标体系

“通实力”是本国对于国家自身及国家间合作发展实现全球化的重要基础,也是认识本国在国际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并在国际交往中维护自己国家利益的重要依据。“通实力”作为衡量本国国际地位、发展和发达程度的一个标尺,也是国家意识形态领域和执政理论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核心概念。对“通实力”指数的评估,需建立科学的指标体系。为此,遵循系统性、可行性、独立性和动态性原则,笔者构建了“通实力”指数评估的指标体系(见表1)。

表1 “通实力”指数的评价指标体系

如表1所示,“通实力”指数的一级评价指标为吸引力(让别国和自己国家“通”的能力)、集聚力(让更多国家集聚起来相互连通的能力)、影响力(让自己和别国“通”的能力)、顺应力(与世界发展趋势和规律顺应的能力,这是所有“通”的基础)、阻通力(“通实力”的反向力,表现为对“通”的阻碍),并在此基础上对综合的“通实力”进行指数评估,从而表征该国的“通实力”条件。

(二)“通实力”理论的原则

当前,国际环境在和平稳定中发展,但仍有许多矛盾与冲突。不同的政治体制、经济贸易壁垒、文明冲突等使得国家综合实力的提升受到制约。“通实力”的建设是以和平自主为基础的国家实力建设,尊重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互不干涉内政;不以侵害他国利益为手段拓展自身国家利益,抵制暴力冲突与战争,旨在谋求一种新型的国际关系准则,推动国际社会的和平稳定。同时,不可否认,世界上各国有诸多的不同,不同的政治体制、经济体制、文明等造就了丰富灿烂多彩的世界,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存在着较大的差异。种种的不同在发展国家“通实力”时,就需要各国秉持求同存异和共商共建原则,接受不同、谋求合作发展。“通实力”理论的核心是交流互通,联通融合能有效提升国家间的政治互信、经贸往来、文化交流、科技进步,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通实力”发展应共同遵守和平自主、求同存异、联通融合等原则。

第一,和平自主原则。和平自主原则是“通实力”理论的重要原则之一,“通实力”所强调的国家实力建设以和平为基础。其中,“通实力”理论所强调构建的“通”机制,并不是为了侵占他国利益,而是兼顾共同体利益。“通实力”理论需遵循和平自主的原则,互不干涉内政,互不干涉主权;以吸引的方式构建“通”机制,抵制战争、暴力冲突等强制手段。“通实力”理论是在承认世界的多样性与主权国家平等的基础上,以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为基础,各国在政治上相互尊重,共同协商,不把自身意志强加于他国;经济上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缩小贫富差距;文化上相互借鉴,共同繁荣,不排斥其他民族的文化;安全上相互信任,共同维护,树立互信、互利、平等和协作的新安全观,通过对话和合作解决争端,不诉诸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通实力”的发展观是国家抵制霸权主义、强权政治的有力武器,体现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的有效途径,是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延续与发展,适合世界国家的综合实力建设,更符合未来的国家实力发展理念。

第二,求同存异原则。1955年4月,周恩来总理在亚非会议上提出“求同存异”原则,自此,它便成为国际社会处理国与国之间分歧的有效方法和指针。“求同”是寻找共同思想、共同要求、共同利益,是构建和谐的基础;“存异”是保留不同观点、不同主张、不同利益,是构建和谐的条件。进入新时期,“和谐世界”倡导的“和而不同”“求同存异”的理念,主张历史文化、社会制度和发展模式的差异不应成为各国交流的障碍,更不应成为相互对抗的理由。各国特别是大国应有的包容精神,是国与国之间建立和谐关系的前提和开展国际合作的基础。和谐世界应该是“求同存异”的世界。“通实力”理论体系的内涵要求国家“通实力”的发展要秉持求同存异、共商共建的发展原则。求同存异的原则使得社会制度不同、经济制度不同的国家之间能更好地架设友好相处的沟通交流桥梁,也能使得许多本来敌对的国家和平共处,有利于维护世界和平,推动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的形成。同时,求同存异原则更能有效地推动国家之间建立起良好的合作交流机制,推动国家“通实力”的建设与提升。

第三,联通融合原则。联通融合原则是“通实力”理论的特殊建设原则,成为区别于其他国家实力建设的特殊原则。联通融合原则指出了“通实力”理论的发展举措,建立有效的合作交流体系——通机制。“通”机制的建设是国家“通实力”发展的重要措施,“通实力”的建设范围包含国际与国内两个方面,国内的联通融合强调国家内部资源的有效配置,推动发展内部经济、文化等资源的联系,建立起高效的合作体系;国家外部的“通”机制主要强调国家之间的合作交流,旨在建立起国家之间的综合交流体系,推动国家之间“通实力”的协调提升。联通融合原则中的融合是强调形成人类命运共同体。人类命运共同体旨在追求本国利益时兼顾他国合理关切,在谋求本国发展中促进各国共同发展。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包含相互依存的国际权力观、共同利益观、可持续发展观和全球治理观。联通融合的“通实力”将有效解决全球性治理难题,推动国家实力的建设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发展。“通实力”理论的发展内涵也表明,“通实力”的建设发展需各国建立起高效协作的“通”机制,建立全方位的合作交流机制,推动国家实力的提升与发展。

(三)“通实力”理论的发展内涵

“通实力”理论的发展内涵不同于其他具有双重标准和冷战色彩的国家实力发展理念。“通实力”的“通”将各国有机连接,所构成的联通机制无双重标准,双方自愿地形成发展关系,构建命运共同体,推动相关国家的实力發展。“通”机制的形成旨在以自愿的吸引形式发展,强制的吸引方式背离了“通实力”的发展内涵。借助强制的手段构造的“通”机制只是短暂的联通,并不能有效地吸引世界上的所有国家与其形成关系,更不可能有效地成为世界联系的核心。强制的手段发展的“通实力”是违背时代发展趋势的假性国家实力发展,以自主参与、共同发展为前提的“通实力”才是符合时代潮流与人心所向的国家实力发展理念。

“通”机制的构建从本质上抵制以强制的手段构建相关关系,任何国家构建的“通”机制都需要将人类的共同利益加以考虑。“通实力”理论的内涵要求“通实力”的建设要以非强制手段推动国家之间的联系,实现国家综合实力的提升。

“通实力”理论体系的关键在于“通”机制,简单理解可认为“通”机制是世界各国形成一种有效的合作发展模式,在互惠互利、合作共赢的基础上实现国家“通实力”的提升,推动形成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其中,“通实力”理论中的“通”并不是简单的联通,不是简单地建立外交关系或简单的经贸关系,而是形成一种紧密且重要的强联通关系,更为深层次的含义是希望相关国家能够有效相互促进国家实力的综合提升。

(四)“通实力”理论的作用

回顾历史不难发现,很多国家很早就认识到“通”的重要意义,对外交流、经贸合作、文化传播等形式多样的“通实力”模式应运而生[24]。地理大发现、郑和下西洋、古代陆上和海上丝绸之路等无一不在印证人类历史上对于“通”实力的深刻领悟。“通”实力的发展最大限度地促进了世界范围内的连通,同时对相关国家自身的经济、政治、文化、科技、教育等领域的发展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

从世界历史的发展脉络来看,哪个国家能实现有效的联通和控制,那么其就会拥有强大的“通实力”优势,那么其就有可能在世界竞争中占据优势地位。虽然随着时代发展的变迁,“通”的含义已经有了深刻的变化,但是可以大致看出,“通实力”是成为世界强国的基本要素,也是维持世界强国地位的必备因素。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美国对于战后时代变化理解深刻,建立起以美元这一“通”元素为主的国际货币体系,构建起自身的强大“通实力”优势。“通实力”对于国家的强大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中国的实力发展过程中也不知不觉地遵循了“通实力”的发展理念:顺应世界发展的全球化潮流,以全人类的共同利益为基础,提出“一带一路”和“冰上丝绸之路”倡议,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积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五)“通实力”理论的目的是互利共赢

“通实力”构建体系中所形成的影响力是为了各相关国家能更好地化解矛盾和缓和冲突,实现互惠互利和互利共赢。“通实力”承认“差序格局”,并认为在此基础上,才能使世界更加和谐统一。在此观点下,承认东西方国家的意识形态存在不同之处,并认可在这样不同的环境下,能够达成更多的和谐和稳定。不可否认,人类在文化上表面看来正在趋同,似乎共同的价值观、信仰、体制等在逐渐形成,但实际上人类社会正是因为不同才会形成“通”和“同”。“通实力”并不是为了某种意识形态、宗教信仰或思想文化对其他主体进行输出,而是为了创造出一种可以相互理解和包容的协调机制,以实现世界的共“通”。

“通实力”并不是通过强制的方式构造关系,而是以独立自主为前提,谋求各国共同发展的国家实力。“通实力”不同于“软实力”,“通实力”以构建联通机制为基础,主要依靠经济贸易、交通运输、科技通信、外交文化等手段,打造互利互惠、互利共赢的国家实力发展模式。以求同存异为基础,不危害他国的既定利益,实现世界各国实力的整体提升与发展。

“通实力”希望建立一种有效的沟通机制,缓和矛盾争端和矛盾冲突。“通实力”的建设发展是以世界人民根本利益为出发点,形成以“通”为基础机制,将分散的资源、权力等打造成有机的共通体,发展适合时宜的国家关联关系,构建大系统范围的共同体,推动国家实力的提升。

五、结论和讨論

通过本文的研究,得到以下结论:

一是“通实力”理论的形成发展是基于丰富的理论和实践基础的。我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及各国目前和历史的“通”实践,是“通实力”理论形成发展的实践基础。此外,“通实力”理论是对“硬实力”“软实力”“巧实力”等国家实力理论的继承和发展,同时也是对以往国家实力理论内含规律的进一步拓展。“通实力”理论也能够从根本上驳斥所谓“锐实力”对我国发展道路的歪曲和指责。

二是“通实力”理论框架由基础、过程和目标三个层次组成。基础包括“通实力”的基本概念、基本特征和互动结构;过程包括价值共创、制度建立和反馈情境组成的促进因素,以及涌现作用机制、整体作用机制组成的作用机制;目标包括世界和平与发展、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通实力”理论框架是一个系统结构,各要素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共同推进各行为主体之间的联系和沟通。

三是“通实力”包含五个核心观点,分别为“通实力”指数的评估指标体系、“通实力”理论的原则、“通实力”理论的作用、“通实力”理论的发展内涵以及“通实力”理论的目的等。前四个核心观点表征“通实力”的理论特征,第五个核心观点是对“通实力”理论的进一步认识。

在此结论的基础上,做以下讨论:

第一,“通实力”理论中构建“通”机制的载体形式不仅仅局限于具象的商品贸易、交通、人员、网络等,或者抽象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形式,涵盖更多的载体形式。其关键在于形成一种有效且独一的联结机制,正如人类命运共同体一般,形成息息相关的“命运与共”关系。“通实力”的目标与以往的实力理念有着明显的不同,“通实力”又是“硬实力”与“软实力”的含义延伸,不局限于特定的实力资源,而是从实力的本源出发,关注于吸引、利用资源,扩展国家权力。“通实力”旨在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有效地解决国家间、地区间的冲突与矛盾,化解内部矛盾与冲突,在自身发展国家实力的同时,构建世界共同体,进一步适应世界全球化与一体化的趋势。

第二,从世界范围的角度来看,真正的“通”是伴随着世界市场的形成及经济全球化进程而逐渐发展起来的。在这一过程中,新航路的开辟使世界由“通”开始走向一体化;地理大发现对于世界发展,尤其是对于欧洲的中心地位的形成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重要影响;交通技术的进步使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近代社会中,历次的工业革命都极大地推动了世界范围内的社会生产力的进步,也使世界更加联通。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经济政治格局逐渐演变,欧洲的传统强国实力下降,美国的实力得到较大提升。美国通过对世界经济政治的有效联通和控制,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和世界的重要一极。

第三,目前的“通实力”理论还在初创阶段,有很多不成熟之处。但不可否认的是,国家实力观随着时代的推移而逐步演化,需要结合新时代的特征,从实力与国家发展的本质出发,总结时代发展的规律,归纳出符合现阶段时代特征的国家实力观。“通实力”理论是一个尝试,也是以世界人民根本利益为出发点,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目标,是符合世界发展需求的一种互利共惠的国家实力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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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彧  见习编辑:丁浩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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