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生新冠肺炎防疫志愿服务体验的质性研究

彭复聪，张 傲，刘红霞，李小花

（北京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北京 102488）

新冠肺炎疫情于2019年底暴发，2020年5月得到有效控制。2020年6月，北京市疫情形势再次严峻，根据上级安排，北京某大学迅速组建由200名医学生组成的疫情防控志愿服务队，其中护理学专业本科生186人，经过严格的岗前培训、考核、实战演练后，于6月24—26日在临床医生指导下执行咽拭子采集志愿服务工作。志愿服务一直被作为培养护生道德观念[1]，提升医学人文素养的重要方法[2]。但周梦佳等[3-4]的研究显示，早期临床实践对护生职业认知产生消极影响，专业正向评价明显降低。也有研究显示，护生进入临床实习初期常面临巨大的职业压力，表现为护患沟通障碍、专业知识不足、临床环境陌生等，从而产生焦虑情绪和挫败感，造成实习热情减退，职业认同感偏低[5-8]。此次志愿服务是在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背景下，执行具有一定难度和风险的专业性任务，是对护生专业态度和能力的双重考验。本研究采用质性访谈的方法，深入了解影响护生参加新冠肺炎防疫志愿服务的因素、服务活动中的体验、服务活动和疫情对护生专业认同及护理行业发展的影响，为今后志愿服务活动设计与专业认同教育提供借鉴和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本研究于2020年6月27日至7月15日，选取北京某高校参加新冠肺炎防疫咽拭子采集志愿服务活动的护生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护理学专业在读本科生；（2）主动报名参加新冠肺炎防疫志愿服务；（3）实际参加新冠肺炎防疫咽拭子采集志愿服务工作；（4）自愿参加本研究。共纳入27人，其中男生7人，女生20人；大一、大二、大三分别为8、2、17人；平均年龄（20.26±0.94）岁；平均志愿服务时长（8.00±3.37）h。研究对象一般资料见表1。

表1 研究对象一般资料

1.2 研究方法

1.2.1 资料收集方法 本研究采用质性研究的方法，运用半结构化焦点小组访谈的形式收集资料。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访谈均在线上进行。访谈前，向访谈对象说明研究目的与意义、访谈时长、资料收集方法以及研究结果的处理方式等，强调自愿和保密原则，为保护受访者隐私，研究结果采用匿名方式，姓名以编码代替，取得同意后商定访谈时间。在文献研究的基础上根据研究目的制订访谈提纲:（1）你报名参加此次抗疫志愿服务活动时是怎么考虑的？（2）家里人对你参加此次抗疫志愿服务活动是什么看法？如果跟你的决定不一致，你是怎么平衡的？（3）请谈一谈你参加此次抗疫志愿服务活动的体会和感受。（4）参加此次抗疫志愿服务活动前后，你对护理职业的认识有什么不一样吗？（5）你认为此次疫情对护理行业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访谈由两名研究组成员共同负责，一人负责主持访谈，另一人征得访谈对象同意后对访谈内容录音，并辅以笔录。访谈围绕提纲展开，针对讨论内容进行澄清、追问或补充提问，鼓励访谈对象积极发言和讨论。每组访谈5～6人，访谈时间控制在1.5小时内，资料收集与分析同时进行，以前一次访谈资料整理结果指导下次访谈，在访谈5组共27人后资料饱和停止访谈。

1.2.2 资料分析方法 访谈结束24 h内将访谈录音转化为Word文档，由研究小组成员反复听取录音，整理转录稿，根据录音和访谈笔记补充访谈中笑声、语句停顿、沉默、抢答等非语言信息。采用Colaizzi七步分析法进行资料分析:（1）仔细阅读访谈资料；（2）分析具有意义的陈述；（3）对陈述进行归纳并提炼意义；（4）将提炼出的意义汇集为主题；（5）对主题进行完整描述；（6）从描述中形成同一陈述；（7）向访谈对象核实求证。

1.3 质量控制

为保证访谈对象发言的真实性，所有访谈均由受过训练且与访谈对象无利益冲突的研究组成员主持。在访谈开始时告知访谈对象务必表达内心真实想法，发表的任何观点均不会对自身造成损害。研究者本人毕业于同一所大学护理学专业，曾参加过护理学专业课程的课间见习、志愿服务活动以及临床实习，熟悉护生文化背景，知晓大部分护生职业认同感低，逃避临床工作，可能倾向于低估护生在本次防疫志愿活动中的收获和积极体会。因此，研究者在资料收集和分析过程中不断反思。研究者作为领队与访谈对象共同参加防疫志愿服务活动，熟悉活动内容及流程，能够充分理解访谈对象的表述，活动期间受访者对研究者的身份不知情，研究者以同伴的身份与其交流，尽量不发表意见，获得第一手资料。资料分析由两名研究员独立完成，比较分析结果，讨论后提炼主题。

2 结果

2.1 主题1：报名参加防疫志愿服务的动力

2.1.1 内心使命感和责任感的驱动 从小受到的教育在青年学子内心深处埋下一个信念，当国家和民族有难之时，必当抛头颅、洒热血；职业教育让护生认识到护理的使命就是护佑人民群众健康。几乎所有受访者都明确表示在家乡、国家面临突发疫情、人民有需要之时，青年学子尤其是医学生理应站出来贡献自己的力量，参加防疫志愿服务是护生的使命和责任。N1:“这是一件挺有意义的事，能为社会抗击疫情提供一分力量。”N26:“我觉得这时候国家需要我，我就应该去。”N27:“我觉得我们是学医的，就有这个责任。”N12:“我一定要去，我要把所有的困难都克服。”

2.1.2 受社会环境和身边人影响 本次防疫志愿服务报名前，国家派出大批医疗队驰援武汉，各医学院校也开展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相关活动。有受访者表示决定参加防疫志愿服务活动受护理前辈、防疫一线的家人和同学影响，驰援武汉医护人员的事迹、家人的身先士卒和全力投入、同伴的鼓励和带动帮助受访者坚定了信念。N5:“对逆行的白衣天使非常崇敬，感觉自己跟着过去应该非常自豪。”N9:“学校组织观看众志成城抗疫情的视频，好多学长、学姐是志愿者，我当时也想参加。”N14:“我爸、我妈、我姑妈都上一线了，还有武汉那些医护人员，各个方面都很打动我。”N13:“其实刚开始我还挺犹豫的……但是我在思索的那一瞬间，我们班有五十多个同学的名字就发出去了（微信班群报名），然后我就觉得没啥可犹豫了。”

2.1.3 职业锻炼的机会 受访者将参加防疫志愿活动的机会看作是锻炼自己的机会，能够积累工作经验，学习专业技术，培养自身能力，接受职业检验。N4:“我想这对所有人来说应该都是一次锻炼的机会，所以当时就报名了……对动手能力，还有团队间的协作沟通，我觉得都是锻炼。”N2:“我觉得这对于以后不管是去医院还是别的单位工作，都是一种经验，也挺考验我，我想通过这个看我是不是适合做这个（护理职业）。”N12:“我是学护理的，去了让我对这个职业的认识会更好一点。”

2.1.4 人际交往的需求 受疫情影响，护生有半年时间待在家中没有社会活动，有受访者表示希望通过参加活动满足见伙伴、结交新朋友的需求。N1:“一直开不了学，见不到好朋友，我觉得这是一个挺好的机会，看自己的伙伴，然后去结交一些新的朋友。”N4:“是一次锻炼的机会……也正好能和同学们见见面，挺有意义的。”N10:“不喜欢（在家）太无聊，很想出去动一动。”

2.1.5 志愿服务时长的认可 按照学校培养方案要求，护生在校期间需完成一定时长的志愿服务，本次活动可以认定志愿服务时长也成为护生决定报名参加的原因之一。N3:“我当时就是因为有志愿服务时长，也没啥危险，就去了。”活动结束后，有不少学生问起了关于志愿服务时长认定的具体规定。

2.2 主题2：参加防疫志愿服务的顾虑及应对

2.2.1 被感染的风险 本次防疫志愿服务的地点在高风险区，服务内容是咽拭子采集，有被感染的风险，护生及其家长对此表示担忧。N14:“我觉得自己被感染也无所谓，但是如果替我家人着想，就很不能接受。”N18:“担心病毒会不会感染自己。”N19:“有可能做咽拭子的那些居民情况会不好，父母比较担心这一点。”。N15:“其实我挺不能理解学校让还没毕业的学生去参加核酸检测志愿服务的。”

2.2.2 身体素质和专业技术不过关 防疫志愿服务的时间正值盛夏，穿上厚厚的防护服必定闷热难当；参加志愿服务的护生尚未真正步入临床，低年级护生没有学习太多专业知识和技术，护生及其家长对身体与技术不胜任有双重顾虑。N18:“担心自己穿防护服会不会热晕，担心自己的消毒措施能不能做好。”N20:“万一我没采好，采完了不合格咋办。”N21:“妈妈说这么大热的天，再穿上防护服，担心我肯定会晕，去添乱。”

2.2.3 消除担忧，选择相信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有被感染的顾虑，对身体和技术的担忧在所难免。但是，所有志愿者通过同伴间的交流或与父母沟通，都选择参加防疫志愿服务。在劝说父母的过程中，受访者表示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相信“学校肯定会保护好我们”，也有受访者表示，本次疫情中，国家的政策措施落实到位，给人以安全感。N10:“如果真有危险，不可能因为你的担心就消失了。”N8:“我觉得（感到安心）是国家的力量吧，因为很少或者就没有一个国家能做到咱们（国家）这样，一个地区有问题，发现疫情马上做到全城筛查。”针对有护生提出的让未毕业的学生参加不够妥当这一观点，有受访者表示反对，N18:“谁还不是从懵懂无知到熟练，不给我们机会，那就永远都理解不了，而且我们也是要去实习的人。”

2.3 主题3：参加防疫志愿服务的体验与感受

2.3.1 体会艰辛，收获认可 本次防疫志愿服务给受访者提供了一次真实参与的机会，受访者感受到了一线工作者的辛苦和坚持，同时，临床医生和当地居民的认可让受访者获得了成就感和价值感。N4:“第一次体验到辛苦是什么感觉。”N3:“出汗特别多，特别特别累，衣服脱下来之后，身上全是汗，手上也全是勒痕”。N19:“一个小女孩儿在特别高的楼上，在窗口挥手跟我们喊，‘白衣天使，你们辛苦了’当时就特别想哭，那一刻就感觉干了一天的活全都值得了。”N1:“每测完一位居民，不管他是什么人，就算是坐着轮椅上、说话不太方便的老人，都会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对我们表达感谢……会说谢谢你、辛苦了，或者把感谢的字打在手机上，轻轻拍拍你，然后指一指手机……我觉得挺感动。”N21:“有一位不知是大爷还是爷爷，做完之后突然站起来给我行了个军礼……一位年龄比你大很多、人生经历也比你丰富很多的长辈，向我行了一个非常庄严的军礼，这个特别打动我。”N15:“（驻地）老师知道我们是学生后挺震惊，用欣赏的目光看我们，我觉得这个也让我们挺骄傲的……旁边的研究生学姐觉得我们很有勇气，对我们的奉献精神挺佩服……我自己挺骄傲。”

2.3.2 现场职业教育，激发学习动力 志愿服务中学校带队教师和驻地临床医生亲身示范，给护生上了一堂生动的职业引领教育课。N6:“协和（医学院）的老师就坐在居民旁边，一点一点地给他们讲，即使对那些不配合的（居民）也是慢慢地讲，这一点就特别厉害……（社区医院的医生）没有一个人抱怨，听他们聊天，从来没有说过这些问题（累、时间长等）。”N7:“他们（在一线工作的老师）对每一个人都特别有耐心……（我）刚开始的时候特别有耐心。到后来，就是时间长了就会累嘛……还是有很多地方有待提高。”志愿服务让护生意识到人文关怀在护理工作中的重要性。N16:“我现在认识到，除了要有丰富的专业知识和熟练的技术，（我）还要跟病人有一种心理上的沟通。就是能让他们不光在身体上感到舒适，还要在心理上感到舒适。”N21:“其实在这个行业里你可以做得更多，可能你认为每天的工作就是打针输液。但是，其实多付出一点感情的话，每天还是会不一样。”N5:“（今后）要好好学习，有个人跟我说他有咽炎让我注意点，我当时想咽炎有什么症状或者我应该注意点什么，但是我不知道，有点丢脸，不好意思。”

2.3.3 重新审视护理学专业，坚定专业选择 访谈中发现，多数受访者选择护理学专业主要考虑就业好和受高考分数限制，表示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前，护士在大众眼中是一份收入稳定、责任重大、辛苦和医学有关却专业性不强的工作。N13:“病人会觉得你不是一个专业的医疗者，更多的是助理角色。”N20:“参加防疫志愿服务以前，对护理工作的印象就是照顾人，然后工资相对比较高的一个工作，那个时候就觉得可能疫情或者是比较危急的情况不太需要我们，他们可能更希望是医生。”经历过防疫志愿服务，护生专业选择不再动摇。N4:“它（志愿服务的辛苦）并没有使我动摇。”N5:“我本来就挺想学护理……没有动摇，我感觉关心别人真的能起到很大作用。”N1:“更加坚定地学护理学专业吧，原来一直有人问要不要考研究生、转专业之类的，我觉得还是护理学专业更有意义吧。”

2.4 主题4：期待疫情后公众对护理行业关注度提高、偏见减少

访谈发现，受访者一致认为本次新冠肺炎疫情能够对护理行业起到一定的宣传作用，提高护理行业关注度，但对关注度提高后的结果观点不一，认为积极影响包括护士职业得到理解和认可、有效吸纳人才、提高就业率和护士专业水平、增加各医院交流的机会、重视院感防控等。N1:“没准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来关注护理行业的发展，包括可能会吸引一些人报考。我觉得这对于护理行业来说不是一件坏事。”N4:“我觉得不能只宣传光鲜亮丽的一面，对它的好与坏都要了解，从心底里真的想好了，才能在这个行业走下去。”部分受访者认为不会对护理行业产生影响或有消极影响。N8:“改变不了太多人对护理人员的印象……你（病人）说高尚就高尚，你说卑微就卑微，就像消防员一样，灭火是他的工作，所以就各司其职，坚守岗位。”N26:“我觉得对于在职护士来说，他们想辞职的几率可能会大一些……但是国家对于护理行业可能会有一定的扶持吧。”受访者认为大众对于护理行业始终存有偏见，希望借此机会让护士获得更多理解。N14:“希望有一天，能消除大家对护士这一职业的偏见吧。”N16:“我自己光加深职业认同是不够的，还需要大众对我们这个行业的认同。”

3 讨论

3.1 专业性的志愿服务活动能够增强护生专业认同感

专业认同感指的是护生承认自己是护理学专业的学生以及将来的护士身份，认可专业的价值，从心底接受自己的专业，并对这个专业的各个方面做出正面的评价[9]，护生专业认同感不强是护理教育的瓶颈[10]。徐晶等[11-12]的研究结果显示，参加专业性的志愿服务活动能够激发护生学习兴趣和内驱力，提高学习积极性，拓展人际交往范围，增强职业胜任力和专业认同感。此次防疫志愿服务具有三大特点，第一，咽拭子采集属于专业性操作，有利于护生专业能力培养；第二，相较于临床课间见习的观摩式学习，这种亲自动手，独当一面地开展一线工作能够培养护生专业自信心，使其熟悉工作流程，对人文关怀的理解也更加深刻；第三，护生以志愿者身份开展工作，能够在分担一线工作者压力的同时获得其与被检测者更多认可，这种价值感和成就感将一直伴随护生走上工作岗位。专业性的志愿服务活动使护生得到动手机会，使其对护理职业有更加清晰、全面的认识，产生成就感和价值感，增强对护理学专业的认同感，树立专业自信。

3.2 需注重环境塑造和价值引领

对于早期实践是否会对护生专业认同感产生影响及其影响因素，已有多位学者进行了相关研究，张秋实等[13-15]的研究显示，其有助于提升护生综合能力和专业认可水平，使专业认同得到正性强化。王欣鹃等[16-17]的调查显示，缺少临床情景教育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由此可以看出，实践环境及其实践中的价值引领才是专业实践能否对护生专业认同感发挥作用的关键所在。本次防疫志愿服务活动中，护生参与热情高涨，表现出了护生在重大公共卫生突发事件中守卫大众健康的担当和责任感。受访者提到，参加服务的初衷是锻炼个人能力、守护家乡、为国分忧，是职责所在，一些党员护生告诉父母这次活动是“不能退的政治任务”，也有受访者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剪去了长发，这都与此前广大医护工作者驰援武汉的精神指引和社会环境密不可分。此外，受访者频繁提到当地居民的关心、支持和感谢，有居民自发为志愿者买水，也有居民在大雨中帮忙扶稳帐篷，受访者能够感受到团结、和谐、温馨的工作氛围，而驻地工作人员和临床医生的专业素养也给护生树立了榜样。提示护理教育者，良好的实践氛围、和谐的人际关系、专业的教师素养等是通过专业实践活动增强护生专业认同感的重要因素。

3.3 保障学生安全

大学生是志愿者群体的重要组成部分，关系到志愿服务事业的可持续发展。孙道明[18]的研究显示，83.5%的大学生志愿者没有受到过伤害，15.2%和1.3%的人曾受过较轻微的身体或精神伤害和较严重的身体或精神伤害。尤其是参加应急救援的志愿者，因为服务环境危险，突发情况随时发生，在志愿服务过程中，志愿者的权益受到侵害则很难保证志愿活动长期开展[19]。访谈中发现，护生和家长对于参加本次防疫志愿服务都有一些顾虑，家长更多担心孩子的安全问题，而护生除自身安全外，更担心技术不成熟、采样不合格以及携带病毒回到家中，而访谈中也有学生直言“不妥”。安全问题是本次防疫志愿活动的重点，活动前，学校对志愿者进行了3天集中培训，练习穿脱防护服和咽拭子采集的标准操作，并进行全要素实战演练，使其掌握相应的专业技术，具备防护意识，执行任务时有医生指导、把关。活动开始后采取集中住宿的方式，避免护生与家人交叉感染。执行任务时面对的是已经排查过高风险、密切接触，风险程度较低的普通筛查人群。上级部门为所有志愿者提供新冠肺炎和意外伤害专项保障。大多数护生在低年级时参加过临床见习和志愿服务，但可能存在专业技术和防护意识不足等问题。因此，护生以志愿者身份参与实践时，应注重岗前培训，提供必备的安全防护设备和用品，并视岗位性质与工作内容，在临床医生指导下开展工作，确保护生安全。

3.4 护生渴望公众理解并尊重护士职业

健康中国战略要求为人民群众提供生命全周期、健康全过程的服务，护士是推进健康中国建设的重要力量[20]。但是，社会对护理行业发展的了解程度及社会地位的评价并不高，吴丽仪等[21]的调查显示，15.8%的病人家属认为在医院从事护理工作只需要接受中等或专科教育就够了，会打针、发药即可。此次新冠肺炎防疫中，驰援武汉的医务人员中护士占比近70%，在急危重症护理、心理疏导、病情观察等方面凸显了护理专业价值，提高了护理行业的关注度。访谈发现，多数受访者认为本次新冠肺炎疫情对护理行业最有效的影响途径是宣传，积极、正向的宣传能够坚定护理工作者的信念，使之更愿意在护理工作中奉献自己。受访者一致认为公众对护士角色的认知存有偏见，对本次疫情中公众认知改变的估计比较保守，认为即使能消除偏见，也需要更长时间。但对这一问题的讨论中，护生对于护士能够得到公众理解和尊重比较期待，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凸显了公众刻板印象给护生职业选择带来的压力。

4 本研究的局限性

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第一，由于护生参加本次志愿服务的时间较短，获得的职业体验可能不够深入、全面，职业体验效果的持久性有待验证，且这种体验与普通的志愿服务有所差别，今后仍需开展相应研究寻找志愿服务教育的更优方案。第二，受疫情影响，本次访谈在线上开展，仅进行录音和笔录，没有记录受访者的表情、肢体语言等信息，可能对资料分析结果产生影响。

5 结语

在北京新冠肺炎疫情阻击战中，护生以志愿服务的形式直接参与防疫工作，尽管有一定顾虑，但仍态度积极、意志坚定，把一线防疫当作自身责任，展现了青年学子应有的担当。志愿服务活动中，护生坚守岗位，向一线医生学习知识和技术，体会人文关怀的重要性，感受群众的认可，获得了成就感，增强了职业认同感，提示兼具专业性和实践性的志愿服务有助于提升护生职业认可度，但在实践中要注重引导护生正确认识护理工作的价值和责任。研究提示，护生对公众的理解和尊重表现出强烈的渴望，认为服务对象的理解与认可能够陪伴其进入临床工作，帮助其在护理道路上坚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