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紫砂作品“紫气东来”的艺术表现

朱学勤

有一老者，在周王朝为官，七十余岁时，天下大乱，诸侯割据，战乱频发，老人生退隐之心，于是辞官，骑一青牛，一路向西而去。彼时，尹喜任函谷关令，擅观天象，一日，见天有紫气从东而来，此气聚结祥云，形状如牛，尹喜，知此是祥瑞之兆，预断将有圣人过关，大喜之余，更衣净足等待圣人。一日，一仙风道骨的老者骑着青牛而来，此情此景即为天象所示，尹喜，跪地迎接。老者好奇，尹喜将紫气东来的天象告之，老者知是天意，便滞留此地。这一期间，老者留下五千言，继续西行，不见踪迹。

这位老者就是我国的圣人老子，这五千言便是深入影响了中国文化的哲学盛典《道德经》，这则传说便是“紫气东来”的典故。汉·刘向《列仙传》中对此做述：“老子西游，关令尹喜，望见有紫气浮关，而老子果乘青牛而过也。”

在中国，“紫气东来”不仅是一则有着神话色彩的典故，它是祥瑞之兆的象征，在数千年的历史发展中流传，在民风民俗的代代传承中延续。“紫气东来”这四个字常常出现在春联中、题词中、祝语中，百用不厌，百看生欢，已经成为渲染着美好、祥瑞、喜庆之兆气氛的代表，拥有深厚的群众基础与审美基调。紫砂作品“紫气东来”，便是以“紫气东来”典故为历史文化背景而创作的紫砂壶艺作品。为了形象而丰富地演绎这一典故，并诠释祥瑞之兆的文化意蕴精髓，此壶在造型上做了侧重，并且通过泥料与装饰辅助表达。

首先，在造型上融入了牛、象、鼎、元宝这四个极具祥瑞象征意义的元素。其一，整器造型似牛、似象。上文有述，“紫砂东来”的典故中，天象祥云状似牛，老子果然乘青牛而过。作品壶身硕大饱满如同牛壮硕的身躯，壶钮桥形钮上的一圆圈似牛鼻环，弯曲的壶把似牛尾。而二弯流的壶钮高昂地向上，又似象鼻。似牛呼应老子的青牛坐骑，似象呼应天之吉象。古时，人的坐骑一般是马、驴、骡等，而老子坐骑却是牛，这种特殊的设定和牛被人们赋予的特殊涵义是分不开的。牛是六畜之一，勤劳、忠实，有勤劳致富、五谷丰登之祥瑞的寓意。象与“祥”谐音，是吉祥与力量的象征，在神话故事中，瑶光之星下化为象，古佛乘象而来，也是寓意祥瑞之兆。其二，以鼎入壶。古时鼎一般有圆器三足底或是方器四足底，此壶壶身与三足底的造型设计取材圆器三足鼎。鼎是立国重器代表权力，我国是有鼎崇拜的民族，在文化的延伸中，鼎被赋予了尊贵、财富、珍贵等象征意义。其三，形似元宝。壶把、壶嘴两侧上翘，壶身饱满，壶盖凸起，特别是正面的曲线视角，形似元宝。元宝自是象征财富，其实在我国的风水与民风民俗中，家中摆放元宝还有镇宅招财、催旺文昌的作用。

其次，通过泥料的选取，辅助诠释主题。色彩是主题表达的有效手段之一，比如在我们的普遍认知中，红色象征热情、吉祥，而紫色象征祥瑞、高贵，正如紫气东来。此壶在泥料的选取时考虑了这一因素，选用了黄龙山原矿底槽清泥制作。底槽清泥是紫泥的一种，色偏紫，烧成后呈紫红色，给人古拙厚重之感，日久泡养后有紫玉之泽，给人以高贵典雅之感。

另外，装饰上陶刻“紫气东来”四字。紫砂装饰艺术是紫砂艺术的其中一环，有陶刻、泥绘、镶嵌等数十种技法，其中紫砂陶刻因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与文人气息深受人们青睐。此壶采用了紫砂陶刻的技法陶刻“紫气东来”四字，一方面简明扼要直接点明主题，一方面以此增加作品的工艺价值、欣赏价值与艺术价值。

总结：紫砂作品“紫气东来”运用了紫砂壶艺的造型设计、装饰技艺以及泥料的泥性等多方面的艺术表达手段演绎传统文化的意蕴精髓，可以说是中国传统文化与紫砂壶艺结合的一个缩影，中国传统文化是紫砂壶艺背后的力量，而紫砂壶艺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特殊的载体，交相辉映，共铸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