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国内国家公园研究现状与趋势分析

金博闻，李从治，林 斌，陈锦涛，纪维钧，柯 山，潘 辉

（1.福建农林大学 艺术学院园林学院（合署），福州 350106；2.闽江学院，福州 350108）

国家公园是自然保护体系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1]，是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基础，是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对高品质生态环境需要，是我国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必然要求。截至目前，我国已经启动了10个国家公园试点，占我国国土面积的2.6%，但生态保护质量与世界高水平国家公园还存在一定差距，预计至2030年，我国家公园体制更加健全、生境保护更为全面。当前研究背景下，国内学者对于国家公园的多方面进行了评述研究。如保护实践[2]、国家公园管理[3]、国家公园体制建设[4]、生态系统完整性[5]、生态补偿[6]等是当下国家公园研究的重要方面，国内学者的研究已经硕果累，但笔者认为可以通过相关核心文献计量与可视化相结合的方式对国内国家公园的高质量研究进行进一步梳理，可更加直观、科学地反映国内国家公园研究的情况。Citespace是绘制知识图谱的重要工具之一[7]，以文献信息的客观数据为基础，为科学知识生成各种不同形式的知识图谱，从而反映其客观规律、相互关系和分布特征，已在各个学科研究中广泛使用。因此，本文基于Citespace对中国知网上关于国家公园的核心论文进行研究，试图通过量化和可视化的方式对国家公园研究趋势进行分析。

1 研究方法与材料

以国家公园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进行搜索，共得到4 848篇相关文章。核心论文最能体现国内的高水平研究情况，将普通期刊、报刊、会议论文等数据人为剔除，为更科学、客观体现出研究机构间合作关系，剔除博、硕士论文，得到文献2 605篇。为确保研究趋势的时效性，将时间设置为2001年3月到2021年3月，得到2 450篇。导出文章的题目、作者姓名、研究机构、摘要和关键词文本信息，时间跨度设置为2年，利用Citespace软件对得到的文本信息进行作者共现分析、机构共现分析、关键词共现分析和突现词检测。

2 研究结果与分析

2.1 主要作者共现分析

由作者共现图谱图可知：N=600，D=530，Density=0.0029。N值表示圆的个数，说明以该检索参数配置后获取的作者总数；D是各点间连线的总量[8]，能够反映作者间合作程度，线的数量多寡体现作者间合作关系的紧密度；Density为连线密度。图1中的圆点量大于连线数，说明作者间的合作关系较少。根据作者的创作方式分为以下三类：①单人创作型，代表人物有张朝枝、张玉均和武法东等。②双人合作性，代表人物有兰思仁和朱里莹、冯利民和葛建平等。③多人合作性，一般都由一个发文量较大的主导作者，如以杨锐和钟林生为核心的多人合作群，还有作者合作网络，以焦雯珺、张碧天、姚帅臣等为圆心连接构成的合作网络。整体而言，图中圆心点较多，说明相对较多的学者研究处于独立状态；两点合作人数较少，圆心大小均衡，说明合作关系稳定，相互作用性强；多人合作性研究中，金字塔型说明三人的研究合作处于相对稳固状态；网状合作表现为作者间研究的协作性较强。

图1 主要作者共现图谱

研究共统计了1 530位，其中发核心论文仅为一篇的有967位，所占比例为63.2%。根据洛特卡定律[9]，当低产率大于60.79%时，表明研究作者多，研究程度较浅。基于普赖斯定律（Price’s Law），核心作者的最低发文量M=0.749√npmax（npmax最多发文量）[10]，因此发文量≥8篇且被引次数较高可认为是核心作者。据结果统计，发表核心期刊论文的作者总人数为1 350人，其中23人为高产核心作者，达到总核心论文发文人数的1.7%,发表量共340篇,占总发文数的13.8%，符合普赖斯理论[10]中发文量低50%的观点。其中发文量高于8篇的共有23人，排名居于前三的分别是张朝枝（79篇）、杨锐（41篇）、钟林生（27篇）。

2.2 主要研究机构共现分析

分析统计我国国家公园相关核心期刊发文者所处的研究机构后得知，发文者分布在1 131个机构中，共有24个机构持有10篇及以上发文量。其中，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以63篇发文量居首位，是目前核心论文产量最高的研究机构，较第二位多27篇；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景观学系以核心论文42篇居第二位；中国科学院大学以41篇核心期刊发文量紧跟其后；前六位核心发文量都在20篇以上（见表2）。

表2 发文量前10位机构

如图2所示，在机构合作方面，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和资源研究所与6个机构进行不同程度的合作，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景观学系与5个机构进行了合作，其余机构为三方合作、两方合作和单独创作。

图2 主要研究机构共现图谱

2.3 研究主题

摘要及关键词可具体反映出文献的主题和主要内容[11]。如图3所示，利用Citespace对国内国家公园研究的关键词展开共现分析，关键词联系较强，早期外延分枝较少，近年来延展性增强，说明国内研究内容由较为集中转向为逐步开放。

图3 关键词共现图谱

如表3所示词频前20的关键词，表中内容可概括为以下五个主要类别：①统领性关键词，包括自然保护地、国家公园、森林公园、风景名胜区及自然保护区，这些统领性关键词之间相互联系又有区别，如我国自然保护地体系包含国家公园、自然保护区（风景名胜区在我国早期被视为与国外国家公园等同，自然保护区则与自然禁伐禁猎区内涵相同）。②地理性关键词,包括美国、中国等，这些地理性关键词反映了我国学者多是以美国国家公园为参考，进而对国内国家公园进行研究。③管理及开发类关键词，如国家公园体制、生态文明等，2020年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基本完成，但我国现处于国家公园建设的初级阶段，如何对国家公园进行管理、开发、保护是国内学者研究的热点。④资源类关键词，如地质遗迹、湿地公园和生物多样性，体现了领域内相应主题的关注度。⑤学科类关键词，仅风景园林居词频数第二位，可见风景园林是国内国家公园研究领域的主流学科和主力学科之一。为提升我国国家公园研究主题的前瞻性和科学性，以关键词共现可视化分析为基础，结合高频词表与相关文献阅读展开以下分析。

表3 关键词词频排序

2.3.1 国家公园体制

体制建设是我国国家公园现阶段研究的重点，大致可以分为借鉴国外体制经验和国内体制建设难点两个方向。在借鉴国外体制经验方面，我国学者对德国[12]、英国[13]、美国[14]、法国[15]、加拿大[16]等的国家公园体制建设进行评述研究，大多数作者是从国外国家公园体制的缘起、独特性及发展现状方面提取共性、对照研究并展开评述，以此为基础对国内国家公园建设提出建议和启示。国家公园体制建设难点方面，体现在国家公园土地权属[17]、国家公园和其他类型的自然保护地的关系[18]、体制部分方面发展滞后[19]三个方面。

2.3.2 生态旅游

国家公园的建立为生态旅游发展开辟了新思路，也是促进旅游业发展的成功模式[20]。因此，国内学者也对国家公园的生态旅游进行了一系列研究，张凌云[21]对非洲国家公园生态旅游中存在的一系列问题展开了研究，邱守明[22]研究了生态旅游发展与农业工作者收入之间的关系因素，申韩丽[23]从非使用价值的角度开展了对台湾太鲁阁“国家公园”生态旅游资源的进一步探索。在国家公园生态旅游的国际合作[24]、现实意义[25]、评价指标体系[26]、发展模式[27]方面还有大量学者展开一系列研究，研究热度显而易见。

2.3.3 生态保护

从政策制定宏观角度而言，生态保护是我国国家公园建立的关键。李芬[28]建议由政府拨款支持国家公园管理机构的建立及运营，以此来完成国家公园保护与开发原则的落实，推动对国家公园管控区域的科学界定。马芳[29]认为要通过立法的方式，对国家公园的生态采取更加严格保护机制，形成相应的法律条文监督、管控人的行为。从生态管理机制微观角度而言，许多学者认为应该通过生态补偿的方式对国家公园进行生态保护。如吴帅帅和刘某承[30-31]皆认为建立生态补偿机制是不可或缺的保护方式，其中包含落实补偿主体，开拓投资来源，规范补偿标准等。在生态保护方面不同国家的目标也不尽相同，美国将寻求“保护”和“欣赏”平衡作为基本目标，然而中国至始就秉持“生态保护第一”和“最严格的生态保护”的基本目标。根据目前出台的相关文件及论文阅览中了解，中国在国家公园生态保护的管控应该是最严格的。

2.3.4 国家公园管理

在国家公园管理模式方面，主要分为境外国家公园管理经验和境内国家公园管理模式探讨两个方面的研究。在境外国家公园管理经验方面，国内学者对加拿大[32]、韩国[33]、英国[34]等地国家公园管理模式进行了研究，也有学者对多国的管理模式[35]进行研究，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符合国内国家公园管理办法的建议。吴婧洋[36]引入其他国家保护地的经验教训转化我国保护地管理指南，提出建立了以规划、环境保护与监管、研学与自然科普、游览与资源管理、建设工作、土地、资金、社区合作、奖赏与责任法规为统领的国家公园系统性管理架构体系。

2.4 研究趋势分析

突现词是将一定时间范围内频次变化幅度大的关键词加以体现，体现国家公园各时期的热点趋势。如图5所示，红色区域代表突现的时间阶段，分析可知突现词前15词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01—2011年，该阶段是以开发和保护为主要趋势对国家公园进行研究。第二阶段是2011—2021年，随着国家公园试点的确立，国内对国家公园体制、管理模式进行了大量研究，与此同时生态文明理念也被纳入到国家公园研究当中，这些方向是近几年研究的热点方向。在整体上，第一阶段延续最为持久，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之间过渡较好，许多第一阶段的突现词也有在第二阶段出现。

采用CiteSpace的突显词分析，获得国家公园各时期的研究热点及对应的突现率。如图4所示“森林公园”主要体现在2001—2012年，“生态旅游”体现在2001—2011年，“旅游开发”体现在2002—2011年，“国家地质公园”体现在2003—2013年，“地质公园”体现在2003—2014年，“世界遗产”体现在2004—2014年，“生态系统服务”体现在2016—2021年并且研究趋势表现为逐年上升。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近年来国内国家公园研究热点主要体现在森林公园、生态旅游、旅游开发等主题，国家公园生态系统服务是未来的研究趋势。

图4 突现词前15

3 研究评述

3.1 研究深度

研究程度较浅但呈稳步深入趋势，反映了国家公园的相关研究不够成熟。而研究程度较浅的主要原因的是许多学者对于国家公园的研究浅尝辄止，接近六成的核心期刊作者仅发表一篇文章，长期以往对于国家公园理论的发展极为不利。

3.2 研究机构合作

作者与机构的合作网络密度皆低于0.1，表明国家公园研究领域下核心作者及研究机构群体分散，尚未形成足够成熟的合作网络。除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与6个机构进行合作，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景观学系与5个机构进行了合作，其余的研究机构多为三方、双方甚至独立研究，反映了我国国家公园研究机构之间合作不密切。

3.3 研究主题

国家公园的研究主题主要集中在国家公园体制、生态旅游、生态保护、国家公园管理4个方面，除了自然资源的利用之外，国家公园内的人文资源也是非常丰富而独特，却没有形成主题共现，这反映了我国对于国家公园的资源研究程度还不够。学科方面，涵盖风景园林学、环境科学、生态工程、自然地理等领域的学科知识。其中与风景园林学有关的文章高达1420篇，该学科中心性为0.23，为国家公园研究领域核心学科。

3.4 研究趋势

研究趋势的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过渡平稳且相应延续，说明我国学者在第二研究阶段对前者研究成果相对较好的继承。因此，国内国家公园研究学者，在研究前沿理论、前沿方向时，对以往研究成果有较高的关注度并进行继承发展，研究推进过程较为稳定。因政策导向、土地利用变化等因素，研究重心偏向生态文明建设背景下的国家公园体制建设和国家公园保护与管理，即管理机制改善和生态质量的提升，将是拓展国家公园研究内容及把握研究前沿的主要方向。

4 总结与讨论

基于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视角，国家公园的进一步研究中应该注意以下四方面：①设立相关机构或学会，定期举行学术会议，并对相关创新性理论的学者予以表彰，使其带动其他学者对国家公园进一步研究。②建议各研究机构展开定期的合作，鼓励区域合作、跨区域合作和跨校合作，确定各个研究机构的分工。基于我国“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和生态文明建设的推进，研究机构应加强与国家公园所处地方生态旅游企业、环境工程企业、园林景观企业等产学研深度融合。③丰富我国国家公园研究主题，需要我国学者加快对于各个国家公园的人文资源特点、类型、分布等方面进行摸底、梳理研究，加快建设国家公园资源库，并在此基础上展开人文教育、自然教育等方面的建设，让公众更好地了解国家公园的历史人文。

该研究是对现阶段我国国家公园研究进展的体现，通过数据分析及文献阅读，对该领域有了更加深入地了解，但由于本研究只对中国知网数据库收录的该领域文献进行研究，因此具有一定局限性。此外，在分析过程中发现，我国生态文明建设不断推进，国家公园领域与生态系统密切相关，在未来研究中着重探讨国家公园发展的生态系统服务绩效评定，将会给国家公园研究带来更多建设性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