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服饰文化的当代表达

2021-12-09陈阳史源

理财·收藏版 2021年9期

陈阳史源

山东博物馆筹办的“衣冠大成——明代服饰文化展”集中华服饰之大成，是明代服饰第一次成体系的集中展示，展出的孔府旧藏服饰系珍贵传世文物（非出土文物），色彩鲜艳，保存完好，保留了明代服饰几乎所有信息，包括服装形制式样、颜色纹饰信息、织造工艺等各方面，并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瑰宝。

多重视觉隐喻让文物回归历史语境

衣食住行，服饰对于日常生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其价值内涵体现在各式各样的鲜活语境中。然而，明代生活早已逝去，华美衣冠也早已脱离使用场景，变得沉默而陌生。重构历史语境，让服饰再度焕发生机，成为展陈设计的重要工作。本次展览通过空间规划、色彩基调、材质肌理、造型元素重现明代历史语境。

展厅入口处以明代建筑正立面做造型简化、配以与服饰面料相近的垂幔装饰，打造出艺术装置，展览名称以牌匾的形式置于正上方。明代尚赤，序厅采用红色调（图1），以中国历代服饰的概念化图形从前至后依次展开，引导观众进入古朴庄重的氛围中。

序厅与第一单元空间借鉴中国古代建筑布局“轴对称”概念，设计一横一纵两组中轴线，传达华夏衣冠承载的礼仪文化（图2）。序厅延伸的中轴线视觉尽头放置官服中等级最高的朝服，搭配梁冠、云头履、玉带、明代官员朝服画像等展示，朝服东西两侧延伸的中轴线分别放置公服、常服与命妇服饰，从中轴到两翼，将服饰“辨等第、昭身份、明等威、示场合”的功用展现得一目了然。

第二单元“金锦庆嘉时”展示华丽奔放的吉服（图3），提取牙色为主色调，呈现工艺与纹饰之美，空间中弥漫着华美热烈的气氛，展示空间更加开放，视觉层次也更为丰富，与第一单元形成鲜明对比。

第三单元“香霭入长裾”展示素雅内敛的便服（图4），提取水色、月白为主色调，空间闲逸雅致，亲和宜人，表现明代文人的日常生活与情志。展览装饰用材、构造，都有鲜明的明代气质。从展览门厅一直延续至第一单元及第三单元的装饰性帷幔，灵感来源于明代服饰中的薄纱材质。展示其面的边缘造型，也被处理成类似明式家具的圆角形态。在三个单元设计中，配合相关主题和内容的色彩、肌理、造型与光影，让脱离语境的明代服饰再次回归到礼仪、吉庆、日常三个历史语境中得以解读。

沉浸式展陈手段活化展览

除了传统的静态展示外，展览中也可看到新媒体技术的应用。这些手段营造出沉浸式体验，觸发观众的多感官认知，缩小了当代观众与明代服饰之间的距离。第一单元中通过对《徐显卿宦迹图》的多媒体活化来展示朝服的穿着场景和穿戴规仪，常服展区创新运用了动态投影Mapping技术，将不同官阶的补子及色彩投影在素服上，观众可以清晰直观地了解补子的图案和文化内涵；在“香霭入长裾”单元，有一件网红展品——白色暗花罗绣花裙，这件展品最出彩的地方就是裙上生动隽秀的花鸟纹饰，我们用数字化技术对图案进行了提取，加入动态效果，让观众能体验到文物的灵动之美（图5）。

在第二单元设计了以展品明代绘画《钱复绘邢玠像卷》为蓝本的情景化展示（图6），服饰、人（硅胶像）、炉瓶三事、罗汉床意境有机组合，不仅展示出明代服饰的穿着场景，还呈现了明代文人追求高雅、闲适的生活状态，使展览更具故事性和画面感。除了视听传达，对于服饰来说，触摸也是感知其魅力的一种重要途径。因此，我们在展厅设置了一处互动点，观众可通过触摸纱、绫、绢、缂丝、锦、缎等面料样品，感受其中的微妙区别（图7）。

照明设计高度还原服饰原貌

由于此次展览的收藏的明代成衣服饰实属罕见，如何既能在展览期间保护好服饰文物，控制展览期间光辐射对文物的损伤和影响，同时又能打造层次丰富、色彩鲜艳的服饰的展陈效果，并突出不同服饰展品之间自身特点，成为此次展陈照明的主要目标。针对文物保护和展示效果的要求，如果采用传统的轨道射灯会出现：展物的平均照度符合要求时，但是超出衣物面积的溢出光会很多，无法有效控制，使展品与环境光照度无法突出被照服饰展品；如果以控制溢出光为依据排布灯具，会出现展品服饰的表面照度均匀度不够，光斑明暗突出，影响展出效果。综合上述在以保护服饰文物为前提下，综合考虑展出效果和此类文物展出需要，采用了成像塑形灯，由于灯具通过多组光学镜头将120度芯片发出的光变成与定向角度的平行光，有利于光线的控制和被照展品的均匀度。通过制作一对一的GOBO片将灯光与服饰展品塑形一致，突出服饰的形态和质地（图8）。

传统服饰与当代生活融合创新

展览中的许多场景作了现代摄影风格的背景处理，为满足年轻人特别是汉服爱好者的深度需求，还提供了服装形制图与服饰纹样、色彩的解读，通过视频演示等形式展现了缂丝、妆花等传统工艺。在展厅的外走廊，设置了一处观众换装拍照点，以简约的明式园林为背景，配以明式圈椅，成为观众喜爱的网红打卡地（图9）。

明代服饰，是在融合汉代、唐代、宋代服饰形制、文化基础上，结合时代需要而形成的样式。这与今天我们面临的服饰创新环境极其相似。站在当下，我们回望明代服饰，进行相隔700年两个时空的对话，试图为今天的中国服饰创新碰撞出新的可能，策展团队联合著名的独立服装设计师，打造了一个中国传统服饰与当代设计相结合的展区“知来处，明去处”，复原传统服饰并进行再创作，设计制作出符合当代审美并带有传统服饰元素的服装，创建了一次跨越700年的服饰美学新连接（图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