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贸流通业发展传导消费引致的城乡差异研究

张学炎

(湛江幼儿师范专科学校，广东 湛江 524084)

一、文献综述

商贸流通业在国民经济增长中具有先导性作用，是连结社会生产与消费的关键环节。改革开放以来，伴随产业结构的不断优化，商贸流通业的经济效益逐渐提升，其所产生的消费引致效应日益突出。但在我国城乡二元结构体制的影响下，商贸流通业的发展本身具有明显的城乡差异，进而影响其对居民消费引致作用不同。新常态背景下，商贸流通业的稳定发展是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市场选择，也是进一步挖掘市场消费潜力的社会基础，实证分析商贸流通业对城乡消费引致作用的区域差异对于统筹城乡协调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也有利于推进经济增长的转型升级。

当前，居民消费内容的丰富性与高级化推动着生产行业的结构性转型，商贸流通部门也面临行业优化调整过程，这一过程反馈到市场需求层面则表现为居民消费总量与结构的变化，并在城乡间呈现出差异性的消费引致作用。如：陈君认为商贸流通业与消费需求的增长存在着相互依存的关系，城乡双向商贸流通体系的完善有利于挖掘农村剩余消费潜力，而农村消费需求的增长又会进一步促进商贸流通业的结构性优化。[1]王浩澂、熊曦认为，商贸流通水平是影响社会消费能力的重要因素，受到收入差距与消费观念的影响，商贸流通业的消费引致效应表现出显著的城乡差异。[2]尹月、辛路认为，农村居民收入的持续增长为农村消费需求的增加带来了时代契机，同时为城乡商贸流通体系的完善奠定了重要基础，农村商贸服务水平的不断提升也进一步刺激着农村消费的增长，推动着城乡消费结构的不断优化。[3]谢乔昕、宋良荣认为，商贸流通业的发展有利于抑制城乡消费差距，关键在于促进农村商贸流通体系的完善，刺激农村居民的消费需求。[4]孙文娟认为，商贸流通业有利于促进城乡消费差距的缩小，农村商贸流通体系的完善能够刺激农村居民消费需求的增长，从而带动区域消费需求的均衡，不过这种影响效应表现出明显的时期与地域差异。[5]杨进、罗筱梅基于主成分分析法对商贸流通业的消费引致效应进行了实证探索，认为商贸流通水平的提升能显著带动社会消费需求的增长，促进城乡消费差距的缩小，主要表现在交通与衣着消费方面。[6]

从以往研究来看，商贸流通业对居民消费的引致作用显而易见，但受城乡发展水平的影响，这一作用表现出明显的区域差异。从以往研究来看，关于商贸流通业的消费引致效应缺少面板数据层面的实证探析，各省区异质性问题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从而导致部分研究结果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基于此，本文拟在面板数据模型基础上对我国各省区异质性问题进行截面控制，进而实证分析商贸流通业的消费引致效应在城乡层面的差异性，为区域间的协调发展提供参考。

二、模型形式与指标选取

(一)模型形式

受到自然、历史等因素的影响，我国各省区在经济发展水平、人口规模等方面都存在较大差距，区域间个体效应较为明显，为了有效减少由于个体效应所带来的干扰性，本研究采用面板数据固定效应模型对2005-2017年我国商贸流通业的消费引致效应进行实证分析，本文将模型的基本形式设定为公式(1)：

(1)

式(1)中Y为消费需求，X为商贸流通业发展水平，M为控制变量，α与β为估计系数，i、t分别为个体效应与时间效应，μ、е分别为残差与常数。

(二)指标选取

1.被解释变量：消费需求。消费需求包含消费总量与消费结构两个方面，城乡居民消费存在较大差距，在考察商贸流通业的消费引致效应时需要综合考虑上述两方面情况。因此，被解释变量的选取要包含城市居民消费与农村居民消费两个方面。同时，为了适应消费升级的时代趋势，需将城乡消费结构也作为被解释变量纳入到模型设定中。因此，本文选取城乡居民消费总额、城乡居民消费升级水平共4个指标分别作为被解释变量进行回归。

2.解释变量：商贸流通业发展水平。按国家统计局分类，商贸流通业一般包含零售与批发、住宿与餐饮、交通运输与仓储邮政业，这几大行业经济总量基本可以囊括商贸流通业的主要部门。从以往研究来看，商贸流通业的发展水平通常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或者第三产业经济总量代为衡量，[7-8]本文采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反映商贸流通业发展水平。

3.控制变量。商贸流通业与居民消费的变化也会受到其他经济社会因素的影响，为了提高模型的有效性，研究将各省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城镇化水平、产业水平、居民收入水平作为控制变量纳入到模型中。需要说明的是，当城镇居民消费总量或消费升级水平作为被解释变量时，居民收入采用城镇居民收入水平衡量；当农村居民消费总量或消费升级水平作为被解释变量时，居民收入以农村居民收入水平衡量。

表1 各变量指标说明及数据选取情况

此外，对城乡居民消费总量、收入水平、商贸流通业发展水平、经济发展水平分别进行对数处理，以便减少内生性与异方差问题，其他变量采用原始数据，各变量均值描述统计结果见表2。

表2 各变量均值描述统计结果

(续表2)

从表2中不难看出，样本期间我国城乡居民消费总量明显提升，城乡居民消费总量分别从2005年的7 773元与2 703元增加到23 646元与11 321元，分别上涨了2.04倍与3.19倍，而消费升级水平的变化并不明显，2017年城乡消费升级水平较2005年分别增长率0.02与0.07个百分点，即食品消费支出的占比未出现明显下降，仍是日常消费支出的主要组成部分。此外，商贸流通业的发展速度相对较快，2017年各省区均值达到11 739亿元，高出2005年4倍多。这说明2005-2017年我国城乡居民消费与商贸流通业都得到了极大发展，但城乡消费差距非常突出，城镇居民在消费总量与消费升级水平方面都明显高于农村居民。

三、实证分析过程

(一)平稳性检验

通常情况下，数据的分布形态对变量间的关系有重要影响，在满足正态分布的情况下，数据的分布具有内部平稳性，有利于得到更加有效的研究结果。因此，本文借助fish-ADF法对各变量的单位根情况进行考察，以判别各变量是否平稳，具体见表3。

表3 fish-ADF单位根检验结果

从表3中可以看到，所有变量的原序列在5%水平上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只有城镇居民消费需求与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在10%水平上达到了显著，即各变量的原序列为非平稳序列。而一阶差分后，各变量的显著性得到明显提升，均在1%水平上达到显著，即各变量符合同阶单整的要求。

(二)商贸流通业对消费总量引致效应的城乡差异分析

消费在国民经济稳定增长过程中具有重要保障性作用，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服务性消费对国民经济增长贡献率已经达到60%，要进一步发挥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提升区域间商贸流通业的发展水平对消费增长具有重要的引致效应，也是促进城乡消费协调发展的产业基础。根据式(1)分别以城镇居民消费总量与农村居民消费总量为被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见表4。

表4 商贸流通业对消费总量的引致效应分析

从表4可知，两模型的R2均在0.9以上，F检验在1%水平上显著，说明研究选取的各变量较为合理，模型的拟合优度较好。在模型1中，商贸流通业对城镇居民消费总量的影响作用在1%水平上达到了显著性，每提升1个百分点就可以带动城镇居民消费增长0.229个百分点。模型2中，商贸流通业对农村居民消费总量的增长也具有显著促进作用，商贸流通业每提升1个百分点可以促进消费上涨0.071个百分点。对比商贸流通业对城乡居民消费影响作用的系数值可以看到，其引致效应存在明显的城乡差异，城市居民的消费增长明显高于农村居民。

(二)商贸流通业对消费结构引致效应的城乡差异分析

消费升级趋势是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变化的必然结果，也是消费结构调整的重要方向，分别以城镇居民消费升级水平与农村居民消费升级水平为被解释变量进行面板回归，具体结果见表5。

表5 商贸流通业对消费升级的引致效应分析

从表5中可知，模型3的R2为0.853，可以解释模型方差变异的85.3%，而模型4的R2仅为0.615，对模型方差变异的解释力度相对较低。商贸流通业对城镇居民消费升级具有显著促进作用，每提升1个百分点可以促进城镇居民消费升级水平上升0.085个百分点，但对农村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作用并不显著。不难看出，商贸流通业对消费升级的引致效应也存在着显著城乡差异，并且这一引致效应更为突出的表现在城镇地区。

此外，对比模型3与模型1、模型4与模型2中各控制变量的回归系数来看，当以消费升级作为被解释变量时，商贸流通业与各控制变量的回归系数明显偏高，而以消费总量作为被解释变量时，各解释变量的系数值相对较低，这一结果说明商贸流通业对消费总量的引致效应相对较强，并且各控制变量对消费总量的影响作用也相对较大。

四、讨论与分析

从上述实证分析过程中可以看出，商贸流通业对城乡居民消费的引致效应存在显著差异，对消费总量与消费升级的引致效应也存在差异。这种现象的产生既有政策层面的因素，也有经济与居民观念方面的原因。

(一)商贸流通业对城乡居民的消费引致效应存在显著差异

商贸流通业的消费引致效应存在显著城乡差异的原因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受到政策制度与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我国城乡商贸流通业的发展水平存在着较大差距，2018年我国城镇地区的消费品零售总额超过32万亿元，而农村地区仅为5.5万亿元，城镇地区的消费品零售总额高出地区4.8倍，商贸流通业的发展差距决定了其对城乡消费引致效应差距的存在。二是我国城乡居民的收入水平也存在着显著差距。农村居民收入水平普遍较低，传统“靠天吃饭”思想导致农村居民的社会消费动力相对较小，较低的收入水平反过来限制了农村居民的外部消费；而城镇居民的日常生活需求对市场的依赖性较强，消费需求也就相对较高。[9]

(二)商贸流通业对消费总量的引致效应明显高于消费升级

我国正处于经济增长结构转型期，居民消费升级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但我国区域间经济发展的失衡性问题仍然较为突出，中西部民族地区、边疆地区的经济总量与居民收入水平仍然处于较低水平，社会保障体系也有待进一步完善，食品、医疗、养老等基础性消费支出在落后地区的居民日常生活中仍然占据着较大比例，必然会影响居民消费升级的进程。例如，2017年北京城镇居民食品、医疗与生活服务消费占总支出比例为34.01%，而西部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陕西省则高达46.23%，居民面临着更高的消费负担，从而拉低了商贸流通业对消费升级引致效应。[10]

五、研究结论及建议

综上分析得出以下结论：商贸流通业的消费引致消费非常显著，并在城乡间存在着显著差异，城镇地区的消费引致效应明显高于农村地区；在消费总量与消费结构方面具有显著差异，商贸流通业对消费总量的消费引致效应相对较高。此外，经济发展水平、城镇化水平、产业水平与居民收入对居民消费需求的变化具有一定影响作用。

在新常态背景下，消费在国民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地位愈加重要，扩大内需、刺激消费已经成为现阶段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和经济稳定增长的重要途径，在城乡消费差距仍然存在的现实背景下，改善区域商贸流通能力显得至关重要。一要加大对农村地区商贸流通基础设施的投入力度，不断完善交通、道路、服务网点的建设，扩大零售、批发等行业的覆盖范围，为农村地区提供更加便利的商贸流通服务，创造更加便民、惠民、利民的商贸流通体系，不断挖掘农村居民的消费潜力，为社会消费需求的稳定增长提供新动力。二要注重稳步推进商贸流通业的转型升级过程，分地区、分步骤的铺设新型商贸服务网点，尤其在中西部地区，要根据地方市场需求的实际情况，在满足服务性商品供给数量的基础上不断提高产品的服务质量，有节奏的促进商贸流通行业的优化调整，实现生产与消费的内部均衡。[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