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点点不随便——标点符号使用常见问题解析

■张 立

句号表示一句话完结、逗号表示停顿、问号表示疑问、叹号表示感叹……说起标点符号的通常用法，一般人都能知道个大概，但对于专门从事文字工作的报刊编辑来说，就不能仅限于此，而是要做到精细精准，既掌握标点符号的常规用法，又知晓标点符号的特殊用法，能够规范使用标点符号不留认知死角。

2011年12月，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发布了新国标《标点符号用法》（GB/T15834—2011），该版本一直沿用至今。本文根据新国标《标点符号用法》的规定，结合编辑工作中常见的标点符号使用难题，着重梳理标点符号的特殊用法，为编辑同仁提供参考。

17种标点符号分为两大类

新国标《标点符号用法》列出了17种常用的标点符号，按照功能分为点号和标号两大类。点号的作用是点断，其中句号、问号、叹号为句末的点号，逗号、顿号、分号、冒号为句内的点号。标号的作用是标明，有引号、括号、破折号、省略号、着重号、连接号、间隔号、书名号、专名号、分隔号。

书写标点符号时，所有的点号都不能置于一行的开头；前引号、前括号、前书名号不能出现在一行的末尾；后引号、后括号、后书名号不能出现在一行的开头；省略号、破折号都占两个字的位置，不能拆为两半，分别在上一行末尾和下一行开头。

编辑工作中时常遇到一些作者逗号和顿号不分，有必要解析一下二者的区别。逗号和顿号都表示停顿，不同之处是，逗号用在较长的主语之后、较长的宾语之前，顿号用在并列词语之间。某些序次语，如“第”字头、“其”字头及“首先”类序次语的后面加逗号。例如：第一，父母总认为自己比孩子成熟；第二，父母总要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孩子。又如：他的成功不外乎以下几点原因：其一，本人苦奋好学；其二，遇到了好老师；其三，具有艺术天赋。再如：下面从三个方面讲讲语言的污染问题：首先，是特殊语言环境的语言污染问题；其次，是滥用缩略语引起的语言污染问题；再次，是空话和废话引起的语言污染问题。在不带括号的汉字数字或天干地支类序次语之后加顿号。例如：我准备讲两个问题：一、逻辑学是什么？二、怎样学好逻辑学？又如：风格的具体内容主要有以下四点：甲、题材；乙、用字；丙、表达；丁、色彩。

括号除了平时常用的圆括号“（）”外，其他形式还有方括号“［］”、六角括号“〔〕”和方头括号“【】”等。标示作者国籍或所属朝代时，可用方括号或六角括号。如：［英］赫胥黎、〔唐〕杜甫。标示电讯、报道的开头，可用方头括号，如：【新华社南京消息】。标示公文发文字号中的发文年份时，可用六角括号，如：国发〔2011〕3号文件。标示被注释的词语时，可用六角括号或方头括号，如：〔奇观〕奇伟的景象、【爱因斯坦】物理学家。

着重号、连接号、间隔号、专名号、分隔号是平常使用较少的几种标点符号。着重号的形式是“.”，标注在相应文字的下方。连接号的形式有短横线“-”、一字线“—”和浪纹线“～”三种。短横线主要用于产品型号、化合物名称、代码及门牌号码、电话号码、用阿拉伯数字表示的年月日之间的连接。一字线标示时间、地点的起止。浪纹线标示数值范围的起止。间隔号的形式是“·”，常用在外国人名、词牌曲牌标题或栏目名称的并列语之间、以月日为标志的事件或节日的表述上。专名号标示古籍和某些文史类著作中出现的特定类专有名词，形式是一条直线，标注在相应文字的下方。分隔号标示诗行、节拍及某些相关文字的分隔，形式是“／”。

需要说明的是，数学符号、货币符号、校勘符号、辞书符号、注音符号等特殊领域的专门符号不属于标点符号。常见的虚缺号（□）、标示号（★）、趋向号（→）、代替号（～）等也不属于标点符号。

标点符号的连用和套用

两个或两个以上标点符号连用有着什么样的规则，有时会成为困扰编辑的难题，在此举几个连用的例子予以说明。

表达强烈的语气时，问号和叹号分别可以叠用，最多叠用三个。如：你怎么竟敢这样欺骗消费者？？？又如：他要以死抗争！！！当句子包含疑问、感叹两种语气且都比较强烈时，问号和叹号可以连用，如：这么点困难就能把我们吓倒吗？！又如：你算是什么东西呢！？问号和叹号连用时，如果疑问语气多于感叹语气，则问号在前；反之，叹号在前。

省略号的形式是“……”，在标示诗行、段落的省略时，可连用省略号，即相当于十二连点，要另起一行，不顶格。如：

小孩子跷着小脚尖声尖气地叫道：“不行，不行，金苹果得给我，我才是世界的中心，什么好东西都得选给我！”

…………

如此，吵成了雨后的蛤蟆坑。

标有引号的并列成分之间、标有书名号的并列成分之间通常不用顿号。如：“日”“月”构成“明”字。又如：《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是我国长篇小说的四大名著。若有其他成分插在并列的引号之间或并列的书名号之间，宜用顿号。如：李白的“白发三千丈”（《秋浦歌》）、“朝如青丝暮成雪”（《将进酒》）都是脍炙人口的诗句。

破折号后通常不会紧跟着使用其他点号，但当破折号表示语音的停顿或延长时，根据语气表达的需要，其后可紧接问号或叹号。如：我终于考上大学啦——！

省略号后通常不用点号，但表示强烈语气时，可在省略号后加问号或叹号。如：这，这是……？

我们都知道，引号套用引号时，外一层用双引号，内一层用单引号；书名号套用书名号时，外一层用双书名号，内一层用单书名号。其他标点符号的套用就不这么简单，比如冒号和括号。

一个句子内部一般不应套用冒号。如：

数年前偶然购得两幅山水佳作：一为罗铭教授遗作：《漓江畔》，一为江文湛于八十年代初所绘山水画作：《秦岭深处》。

这句话后面的解释语使用冒号，形成冒号套用，使语言结构层次不明，应删掉。在列举式或条文式表述中，如不得不套用冒号，宜另起段落来显示各个层次。如：

第十条 遗产按照下列顺序继承：

第一顺序：配偶、子女、父母。

第二顺序：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

所有括号（特别是同一形式的括号）应尽量避免套用。必须套用括号时，宜采用不同的括号形式配合使用。如：〔茸（róng）毛〕很细很细的毛。

其他常见问题梳理

编辑工作中经常遇到以月、日为标志的事件或节日，其中的间隔号和引号该怎么用呢？用汉字数字表示时，只在一、十一和十二月后用间隔号，如“九一八”事变、“五四”运动数字之间不加间隔号，“一·二八”事变、“一二·九”运动数字之间加间隔号。用阿拉伯数字表示时，月、日之间均用间隔号，如：“3·15”消费者权益日、“9·11”恐怖袭击事件。在书写带月、日的事件、节日或其他特定意义的短语时，通常只标引其中的月和日，如：“5·12”汶川大地震、“五四”以来的话剧。

图或表的短语式说明文字，中间可用逗号，但末尾不用句号。即使说明文字较长，前面的语段用了句号，最后结尾处仍不用句号。如：

经过治理，本市市容市貌焕然一新。这是某区街道一景

“说”“道”后面是用冒号还是逗号，是有明确规定的。位于引文之前的“说”“道”后用冒号。位于引文之后的“说”“道”分两种情况：处于句末时，其后用句号；“说”“道”后还有其他成分时，其后用逗号。插在话语中间的“说”“道”类词语后只能用逗号表示停顿。如：

他说：“晚上就来家里吃饭吧。”

“我真的很期待。”他说。

“我有件事忘了说……”他说，表情有点为难。

“现在请皇上脱下衣服，”两个骗子说，“好让我们为您换上新衣。”

并列成分之间用顿号，末尾的并列成分之后用“等”类词，“等”类词前不加点号，如：现代生物学、物理学、化学、数学等基础科学的发展，带动了医学科学的进步。并列成分之间用逗号，末尾的并列成分之后用“等”类词时，“等”类词前加逗号，如：写文章前要想好：文章主题是什么，用哪些材料，哪些详写，哪些略写，等等。

加括号的序次语后面，不用任何点号。如：应履行以下义务：（一）遵守法律、法规；（二）努力学习，完成规定的学习任务。不加括号的阿拉伯数字、拉丁字母或罗马数字做序次语时，后面用下脚点，而下脚点属于外文的标点符号。如：本课一共讲解三个要点：A.生理停顿；B.逻辑停顿；C.语法停顿。

标点符号看似简单，却有着严格的使用章法，不能随便圈圈点点。编辑被称为“文字理发师”，要想修剪出理想的发型，就要细致到每根头发不凌乱。每一个标点符号恰似每一根头发，编辑只有对每一处标点符号能够运用自如、使用准确，方能令整件作品顺畅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