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南疆三地州城镇少数民族群众语言使用及国家通用语普及情况调查研究
2021-12-04柳元丰
柳元丰
(喀什大学, 新疆 喀什 844008)
新疆南疆三地州(喀什地区、和田地区、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地处祖国西北,面积广袤,周边与多个中亚、南亚国家接壤,北接丝绸之路经济带,南部通过“中巴经济走廊”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连接,属于我国“一带一路”建设核心区,是向西开放的门户,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与此同时,南疆三地州少数民族人口众多,自然条件差、经济基础较薄弱,属于我国“三区三州”深度贫困地区。近年来,随着西部大开发战略和“一带一路”建设的持续推进及扶贫攻坚战的深入开展,国家对南疆基础设施建设、医疗、教育、民生等领域的投入持续加大,南疆三地州的社会经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截止2020年底,三地州已经全面脱贫,经济及社会各项事业迈入新的发展阶段,正在加快建设辐射中南亚地区的经贸和产业发展桥头堡。
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南疆三地州少数民族群众融入现代化生活的步伐不断加快,与外界接触越来越频繁,但南疆独特的语言生态、复杂的语言状况给各民族的交往交流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障碍,成为阻碍地方发展的掣肘。因此,改善语言生态,加强语言环境建设, 实现语言互通和民心相交,事关南疆经济社会发展和长治久安,意义重大。
语言环境的改善,语言规划的制定都必须建立在对语言国情的科学认识之上。学界对南疆生态的研究多集中于双语教学或者语言接触方面,且成果年代较为久远,参考价值有限,系统研究当前南疆民语言使用及国家通用语普及情况的文章并不多。本研究立足当前南疆三地州城镇少数民族群众的语言生态现状,梳理出其中存在的问题,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为当地构建和谐语言生态,促进语言服务于社会发展提供理论支撑。
一、调查对象和方法
实证研究是社会语言学研究的重要特征[1]。通过开展田野调查,能较为真实地反映研究对象的基本情况,发现存在的问题,进而有助于探索有效解决问题的方法。2020年1月和10月,课题组两次选择南疆三地州的喀什市、阿图什市、墨玉县等地作为调查目标区域进行调研。其中喀什市和阿图什市分别是喀什地区地委和克州州政府所在地,经济相对发达,少数民族人口集中,城市化程度较高。墨玉县地处和田地区腹地,少数民族人口占绝大多数,民族文化氛围浓厚。
本次调查主要采用问卷调查法、访谈法,辅之以语言能力测试。问卷调查内容共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为调查对象的基本信息;第二部分为调查对象的语言使用情况;第三部分为调查对象的语言态度。调查对象涵盖了个体户、企事业单位职员、学生、打工者等不同人群的少数民族居民共计310人。此外,作为辅助调查手段,我们还对部分不同行业人群中具有代表性的人物进行了访谈,内容为语言的实际使用状况、语言态度等。在语言能力测试中,我们参照MHK(少数民族汉语考试)的题型设置,测试卷设计了语言知识(词汇、语法、阅读理解)、听力、口语三大板块,以此来测试调查对象的语言能力。且在正式测试之前进行了测试演练,以验证测试内容的合理性,并在此基础上对部分内容进行了修改。最后,我们使用SPSS19.0软件对问卷采集的数据进行了描述统计。
二、结果分析
(一)语言使用情况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本研究在调查南疆三地州城镇居民的语言使用情况时,以问卷调查为主,并结合访谈和随机观察。在问卷调查中,我们把语言使用情况分为家庭领域、公共领域和手机媒体领域三个方面,设置了四种语言交流模式,即:只用民语言;民语言为主,国家通用语为辅;国家通用语为主,民语言为辅;只用国家通用语。四种模式分别对应1-4分,分值越低表示民语言使用比例越高,分值越高表示国家通用语使用比例越高,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310份,收回有效问卷300份,统计结果如下:
1.家庭内部语言使用现状
在调查家庭语言使用时,问卷主要对调查对象在家庭内部分别与长辈(祖父母、父母等)、平辈(配偶、兄弟姐妹等)和晚辈(子女、侄儿女等)三种交际对象的语言使用情况进行调查。调查结果如下:
表1 家庭内部语言使用描述统计量
家庭内部是一个相对封闭的语言生态系统,其语言环境较宽松,语言使用最为自然,因而研究少数民族群众在家中的语言使用情况,能较为真实地反映调查对象的语言态度及语言情感。从表1可以看出,城镇少数民族居民在家庭内部与长辈、平辈、晚辈交流的三种语言场景中,均值总体都偏低,都没超过2分。其中,与长辈交流的分值最低,为1.1700,标准差为0.37753,数据的偏离度最小,数据非常整齐,这说明家庭成员与长辈之间几乎为纯民语言交流,国家通用语使用非常少。 调查对象与晚辈交流分值相对稍高,但也仅为 1.5900,民语言仍然是主要交际语言,偶尔使用国家通用语。总之,无论家庭内部哪个层面的交流,民语言和国家通用语使用均未达到显著性差异水平,民语言为主要交际语,国家通用语充当辅助语言。正如美国语言学家萨丕尔说:“语言背后是有东西的,而且,语言不能离开文化存在,”[2]抛开语言能力因素,少数民族群众自小受民语言的熏陶,对民语言有着深厚情感,在家庭内部语域更愿意使用民语言,家庭内部仍是国家通用语较难触及的地方。但社会发展、生活环境的变化会对人们的语言使用产生重大影响,随着南疆少数民族传统生活方式的改变,年轻人学习使用国家通用语的机会也越来越多,国家通用语也日益成为这一群体的日常生活语言,他们在家庭内部广泛使用。
2. 外部语域语言使用现状
表2 外部语域语言使用描述统计量
外部语域属于开放的语言环境,语言的使用多出于社交需要。我们设定了外出办事、购物、工作学习等三种语言情景。表2显示,城镇少数民族群众在这三种语言场景中的语言使用情况较为复杂,极大值达到了4分,极小值为1分。这表明在外部语域语言使用的差异性十分显著,根据交际对象的不同,完全使用民语言和完全使用国家通用语的情况同时存在。此外,购物时语言使用分值最低,均值为1.5700,标准差为0.59041,数据偏离度在三种场景中最低,主要以民语言作为交际语言,国家通用语使用较少。外部语域语言使用差异较大,原因归结为:少数民族居民在外出购物时,出于生活习惯等原因,大部分人更倾向去少数民族居民较多的商业中心或店铺,购物时基本使用民语言。在工作学习场所语言使用分值最高,均值为2.1300,且语言使用差异性较大,数据偏离度较显著。这是因为在普及推广国家通用语的社会背景之下,不论是工作单位还是学校多提倡使用国家通用语,因而在工作学习场所国家通用语使用频率较高。调查还显示,随着城市级别的提升,人口规模的扩大,无论在哪种场景中,语言使用情况都会有所变化,呈现出民语言使用比例下降,国家通用语使用比例增加的趋势。总的来说,在外部语域,城镇少数民族居民会根据交流对象选择不同语言,随机进行不同语言交流。
3.手机网络等新兴媒体语言使用现状
表3 手机网络语言使用描述统计量
5G时代微信聊天、网络购物等已成为广大城镇少数民族居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由于其与网络语言接触越来越频繁,网上追剧成为时髦,大量国家通用语网络热词,如 “加爆它”“杠精”“蓝廋香菇”“凉凉”等也成为城市少数民族居民网络语言生活中的常见词汇。表3显示,在打电话、上网、使用微信三种语言场景中,语言使用分值由低到高依次为:打电话1.4500,使用微信1.7300,上网2.1200,三组数据差异性依次递增,其中上网的标准差值最大,数据偏离度较大,差异性较为显著。可以看出,城镇少数民族群众在打电话时基本使用民语言,微聊或者发朋友圈时民语言使用比例也高于国家通用语,上网时国家通用语的使用比例略高于民语言。原因在于,电话交流对象多为亲朋好友,其国家通用语水平普遍不高,使用民语言更有利于传情达意、沟通情感。上网时,由于手机很少有民语言软件,民语言网站相对较少,且网站信息不丰富、更新速度慢,加之各种国家通用语购物网站、外卖平台广受少数民族群体的欢迎,尤其吸引了大批青年群体,因此在上网这一项上,国家通用语的使用率略高于民语言。
(二)语言能力现状
语言学家海姆斯(D.H.Hymes)认为“语言能力”不只包含说话人生成合乎语法的句子的能力,还应包括交际能力。[3]本文所提到的语言能力指调查对象对语言的掌握与运用能力。在对调查对象的语言能力测试中,我们不但测试了其书面语能力,还测试了其语言交际能力。针对调查结果,我们以“不懂”“不太熟练”“一般熟练”“较为熟练”“非常熟练”五级量表分类,以此来考察城镇少数民族居民掌握和使用双语的能力。设定选项分值最高为5,最低为1分,分值越高表示语言能力越强,分值越低则表示语言能力越弱。
表4 城镇少数民族语言能力描述统计量
表4显示:城镇少数民族居民语言能力分值由低到高依次为:国家通用语书面语能力(2.0751)<国家通用语听说能力(2.4480)<民语言书面语能力(3.4540)<民语言听说能力(4.7630)。测试结果显示,绝大部分被测试者的民语言听说能力都达到了非常熟练、流利的程度。民语言书面语能力次之,且数据偏离度较大,说明不同个体民语言书面语能力相差较大。国家通用语书面语能力均值最低,标准差值最大,偏离度最大,说明城镇少数民族群众国家通用语书面语整体水平较低,个体之间差异较大,部分少数民族群众甚至不能用国家通用文字写出自己的名字。测试还显示,城镇居民国家通用语能力高低跟年龄呈反向相关,即年龄越小,国家通用语水平越高,年龄越大则水平越低。在广大南疆地区,由于汉族居民占比很小,语言环境不佳,少数民族群众使用国家通用语的机会有限,很难在实践中提高自己的语言能力,习得通用语的主要途径还是通过各级各类学校。近几年,南疆中小学国家通用语教育力度空前加强,从教材到课堂用语均为国家通用语,因而少年儿童的国家通用语水平整体较高,老年群体则因为没有接受过正规系统的国家通用语教育,习得国家通用语主要依靠个人努力和环境熏陶,导致其国家通用语水平参差不齐、整体水平偏低。
(三)语言态度
语言态度是人们对语言的主观评价,受政治、经济、文化等因素的影响。语言态度包括国家语言态度、民族语言态度、个人语言态度等,语言态度对某种语言的存续发展及对个人语言能力提升都有着直接的影响。本文基于语言态度的三个维度——认知、情感、意向(认知是指对某种语言的认识和理解及赞成或反对;意向则是指对该语言的行为倾向),[4]对南疆三地州城镇居民做了问卷调查(见表5和表6)。问卷采用五级语义分区量表进行测量,对应相应的分值,分值越高表明对该选项的态度越积极。
表5 民语言语言态度描述统计量
表6 国家通用语语言态度描述统计量
通过对表5和表6的对比分析,我们发现,在认知态度的评价中,调查对象对民语言的认知评价(3.6700)要稍微低于对国家通用语的认知评价(3.9800),这表明少数民族群众虽然普遍把民语言当作日常生活中主要的交际工具,但也认同国家通用语的影响力,认为国家通用语显然对个人的学业、就业等的实际作用更大;情感评价这一项的分值说明城镇少数民族居民对民语言有较深的情感;调查对象对民语言的意向评价即行为倾向评价(2.9900)低于对国家通用语的意向(行为倾向)评价(4.1800),且数据偏离度较为显著。反映出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他们深刻意识到,要想获得个人更好的发展,或者拥有更多社会资源,熟练掌握国家通用语是必要的条件。因此,绝大部分少数民族居民在行为倾向方面更愿意去学习掌握国家通用语。此外,调查研究也显示极少数民族群众还不能积极去适应目前的语言生活,对语言接触、语言兼用表现出某种程度的焦虑,这反映了部分少数民族群众在社会转型的过程中,其语言心理和态度矛盾的一面,也反映出其试图在复杂的语言生态中找到一个均衡点。
三、研究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1. 民语言仍是南疆三地州城镇少数民族居民的主要交际语言,有很强的活力
近年来,新疆大力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南疆少数民族群众的国家通用语水平有了较大提高,城镇少数民族居民兼用国家通用语的现象越来越普遍,但从语言使用比例上看,无论是在家庭领域还是在公共场所,民语言仍然是当地的强势语言,是城镇少数民族居民主要的交际工具。绝大部分被调查对象的民语言熟练,这说明民语言具有极强的活力,并非濒危语言,这直接驳斥了个别人所谓的“民语言濒危论”,证明了这些人别有用心,妄图通过炒作语言问题来制造社会热点,挑起民族矛盾,进而影响社会的和谐稳定。同时也说明正是由于我国执行了正确的语言文字方针政策,边疆地区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字才能保持活力,得以完整的传承。而随着当地少数民族日渐融入现代化的经济生活,国家通用语也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其相应的社会功能,在民语言难以企及的领域发挥其积极作用,促进了当地经济社会的发展,帮助老百姓致富奔小康。
2.语言能力呈现显著的代际差异
从调查结果来看,南疆三地州城镇少数民族居民整体国家通用语水平在提升,但不同年龄段的语言水平呈代际差异。一般来说,老年居民民语言熟练,且掌握较多本民族语言的谚语典故,但其国家通用语水平整体偏低,甚至不具备国家通用语基础。中青年群体的民语言能力,尤其是民语言书面语能力要强于老年人,国家通用语能力也明显高于老年人群,且运用民语言交际时会掺杂较多国家通用语词汇,如“超市”“扫码”“火锅”等。少年儿童群体的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能力在被调查的各年龄段人群中最强,发音最为标准,基本能做到无障碍交流,这是当今南疆三地州城镇居民语言生活的一个真实状况,分析其原因,是由于老年人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国家通用语教育,且交际圈子相对狭窄,日常生活中以民语言交际为主,国家通用语使用频率较低。中青年群体社会活动范围较大,活跃度高,与汉族群众来往频繁,接触和使用国家通用语几率明显增多。少年儿童从小接受国家通用语教育,通用语听说读写能力明显超过其他年龄段的人群。
3. 南疆城镇居民使用国家通用语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能力还有待提高
近年来,南疆三地州充分利用西部大开发和扶贫攻坚等利好政策,构建以国内市场为主要依托,面向周边国家的资源要素流通机制,吸引了越来越多疆内外企业来此投资兴业,社会各领域呈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但与此同时,语言问题也日渐凸现,大部分少数民族群众的国家通用语整体水平仍然较低,包括口语表达能力、文字书写能力、语言文化素养等。在各类企业,仍有部分少数民族群众由于国家通用语能力有限,听不懂工作指令,无法胜任简单的劳动工作,导致企业需要花大量时间精力定期培训提高员工的国家通用语,增加了企业用工成本。部分服务性行业的从业人员人因国家通用语水平不过关,沟通交流存在障碍,影响了经营效益和营商环境。许多居民因为国家通用语水平不高,缺少一技之长,生活仍然处于温饱状态,并随时面临返贫风险。语言是生产力,只有切实提高新疆南疆城镇少数民族群众的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能力,才能有效巩固拓展南疆脱贫成果,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
此外,南疆社会问题错综复杂,“三股势力”是影响区域安全稳定的最主要因素,而语言交流不畅是滋生各类安全风险和隐患的重要原因。语言通人心才能相通,才能构筑起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消除“三股势力”滋生的土壤,为区域发展创造稳定和谐的社会环境。
(二)建议
1.树立语言服务意识,做好城市语言规划
新疆南疆的社会发展已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脱贫攻坚已迈入巩固拓展阶段,对外开放新格局在加速形成。语言保障体系薄弱,语言服务产业发展和语言环境建设滞后等问题影响了南疆三地州城镇居民全面迈向更高水平小康生活的进程。因此,搞好语言发展规划,加强语言环境建设必须引起社会各界的足够重视。
首先,应该对城市语言生态做一个全面系统的调查,梳理出语言文字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根据问题“对号入座,分类解决”[5],制定涵盖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民语言文字保护、涉外语言服务产业发展等在内的语言文字发展规划。其次,科学规划城市语言生活中主导性语言文字,即明确在政府公务、教育、服务等领域主要使用哪类语言文字,[6]确定不同语言文字的地位和作用。最后,做好语言文字政策的宣传规划。积极宣传我国语言文字政策,使各民族群众认识到国家通用语普及是新时代我国语言文字工作的新常态,是时代必然。打消少数民族群众心中的顾虑,弱化少数民族群众学习使用国家通用语的工具性动机,强化其情感动机,使其认识到语言也是一种经济资源,让各民族群众养成理性的语言态度,能够有效避免或者化解可能出现的语言矛盾。
2. 全面加强少数民族居民的国家通用语能力,服务经济社会发展
市民的语言素养决定了城市的语言服务水平,提高城镇居民的语言素质才能更好地服务于地方经济社会的发展,满足各行各业的需求。对少数民族群众而言,除了掌握民语言外,还要能熟练运用国家通用语。少数民族居民国家通用语言能力的提高,能使其适应现代化的生活方式,满足社会对于人才的语言需求,才能落实中央提出的“文化润疆”的治疆策略,进一步强化其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近年来,南疆三地州少数民族居民的国家通用语水平有了较大的提高,但相较于东北地区的朝鲜族、赫哲族等少数民族,西南地区的苗族、白族等少数民族,其国家通用语的语言能力和普及程度都还存在较大差距。即使在语言水平相对较高的城镇地区,居民国家通用语水平也总体也不高。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提高民众的国家通用语水平,在语言环境较差的情况下,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抓好学校的国家通用语教育。全面落实义务教育阶段的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从培养目标、教学方法、课程设置等方面创新培养模式,确保教育质量,把语言问题解决在基础教育阶段。针对劳动人口国家通用语水平不高的客观现实,要瞄准重点区域和重点人群加大培训力度, 进一步提升各级政府办事机构、医院、银行、酒店等窗口服务部门人员的国家通用语能力,对其开展测试,进行资格认证,在全社会形成一种良好的语言价值预期。
3. 加强语言环境建设,构建和谐语言生态
语言环境建设可以创造一个良好的国家通用语学习使用环境。首先,应加强语言景观建设。“语 言 景观 ”( linguisticslandscape) 最早由Landry& Bourhis 提 出并使用,他们认为语言景观是“出现在公共路牌、广告牌、街名、地名、商铺招牌以及政府楼宇的公共标牌的语言”。[7]语言景观作为一种符号景观,是语言环境的一部分,它主要起到提示、宣传、指示、警告等作用,其目的是方便人们的生活。南疆三地州城镇语言生态独特,语言景观丰富,但存在的问题也较多, 比如,商铺、旅游景点或是公共场所的标识中双语标识少,且不规范,给人们的生产生活带来了不便,不利于优美语言环境的打造。为此,工商、文化、旅游、城管等部门应共同加快制定相应标准,用以指导规范语言景观建设工作,并定期开展巡视检查,督促规范和纠正各类标识中存在的问题。其次,政府部门要组织社会各界力量,推进以国家通用语为主,涵盖少数民族语言及外语的多语言服务平台建设,搭建覆盖网络、电视、手机客户端等媒介的多语传播平台,在交通出行、就医、就业、法律咨询、经商等方面为本地居民和外来人士提供多语服务,充分发挥不同语言的作用,构建起多语和谐共处、各司其职的语言生态新格局。
当前,南疆三地州城镇少数民族居民的语言生活在与时俱进地发生着改变,只是这种变化注定是非线性的和不平衡的。少数民族居民在继承和保护民语言的前提下,积极学习使用国家通用语,这是其语言生活的常态。而在语言生活中出现的不利因素,需要各方共同去解决,毕竟全面小康也包括语言生活的和谐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