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视野中的家风建设

郭国祥 郭 一

(武汉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家庭是社会最小的单位，是一个人生命中的第一个课堂，也是人民幸福、国家富强、民族振兴的重要基础。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不论时代发生多大变化，不论生活格局发生多大变化，我们都要重视家庭建设，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重家风，紧密结合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发扬光大中华民族传统家庭美德。”[1]优秀家风的传承与国家的前途、民族的命运、社会的发展紧密相连，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具有重要作用，只有家庭好，国家才能好，民族才能好。尤其是在当前信息多维、价值多元、社会思潮多样的时代环境下，培育、传承良好的家风，对凝聚全党和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的思想共识、促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家风的意蕴

(一)家风的内涵及外延

据目前可考的历史记载，“家风”一词最早出自西晋潘岳的《家风诗》，庾信的《哀江南赋序》也肯定了这一点：“潘岳之文采，始述家风。”[2]1468潘岳的《家风诗》强调了家风的地位，主张以家族良好传承为荣，自此“家风”一词逐渐流行开来。在《汉语大词典》中，家风被解释为：“家庭或家族的传统风尚或作风。”[2]1468所以，“家风”也可称作“门风”，它是一个家庭或家族经过长时间的积累沉淀而形成的精神、风气、德行。中国传统文化历来重视“家”的独特地位，强调家风在塑造人格、培养品行方面的独特作用。如《大学》所言，“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3]4，家风是修身、治国、明德的基础和前提。

家风往往可以表露出一个家庭的精气神，“精神”和“气质”是无形之物，看不见也摸不着，而这种“无形”通常以家训、家规、家书等有形之物表现出来。第一，家训是指对家族成员立身处世、持家治业的教诲，主要特点就是以道德教化为出发点和落脚点。中国历史上关于家训的历史文献有很多，如记载周武王对其弟康叔进行教诫的《尚书》、我国古代教育理论的珍贵遗产《颜氏家训》等，涵盖了前辈对人生经验的总结，“实际上就是中国传统家庭伦理道德的集中表达——不仅是理论上的总结而且还是道德实践的介质”[4]。第二，家规是一个家庭的规矩或规范，是家庭成员必须遵守的原则和教条，它可以在家书中被明确要求，也可以通过宗谱或者其他可视可感之物进行明确教诲。“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一俗语将家规与国家的法度提到同等高度，说明家规与家训相比多了强制性的特征，是家庭成员必须遵守的规则。第三，家书是家庭成员间往来的书信，是家训、家规等的物质载体，如著名的《傅雷家书》，就是傅雷夫妇通过书信对晚辈传达的殷切教诲。家训、家规、家书等均是家风的承载物，也是家风的不同表现形式，无形的家风通过这些有形之物得以展现，在不知不觉间对家庭成员产生影响。也正是由于家训、家规、家书的维系，使得家风成为家庭成员代际沟通的精神纽带，也深深影响着家庭成员的行为抉择。

家风具有很强的继承性和发展性。“信仰或行动范型要成为传统，至少需要三代人的两次延传”[5]，家风之所以为“家风”，就在于其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和传承性，是家庭中一代代人长期以来形成的、共同认定并遵从的传统，是长期积淀的精神成果，是先辈智慧的结晶，是“较为稳定的价值观念、生活方式、行为习惯、文化氛围、精神风貌的总和”[6]。家风的形成往往伴随着“继承”的含义，不能与家庭中某些暂时或简单的行为习惯简单类比。在这一积淀过程中，家风的内容也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具有发展性。家风作为“上层建筑”往往会受到经济基础的制约，受到时代环境的影响。古代，中国常以传统儒家文化作为家风的内核，提倡忠孝礼义，倡导勤俭诚信，大多以伦理和道德为核心，重视家族的绵延；近代，随着19世纪西方列强的入侵及西方经济文化的渗入，与工业文明相适应并包含西方自由、平等、权利、法治的现代化思想开始融入家风的价值体系；现代，在革命、建设、改革的征程中，中国共产党人爱党爱国、忠贞不渝、一心为民的作风为家风注入了红色基因；当代，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发展，家风被赋予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内涵。

现代家风既是对中国优秀传统家风的继承与发展，也是对时代精神和时代价值的融合与创新。在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后，“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这24个字成了新时代人们自觉的精神追求，融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也逐渐成为新时代家风建设的重要内容。习近平多次强调：“深入挖掘和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合和、求大同的时代价值，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7]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要重视传承传统文化，传统家风自然是其重要基础。的确，中国很多优秀的传统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着相似的精神内涵。曾国藩曾在家书中告诫家人：“凡家道所以持久者，不恃一时之官爵，而恃长远之家规，不恃一二人之骤发，而恃大众之维持。”[8]林则徐的教子联是：“子孙若如我，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不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益增其过。”[9]这些传统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对个人的要求“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异曲同工，说明只有培育良好的品行、传承良好的家风，才能守住家业，保证家庭长期繁荣。

现代家风充分继承了传统家风中的爱国主义精神。在中国传统的家国一体、家国同构的文化氛围中，家风与国风密切相关，家风蕴含着国风的内容，家国情怀是中国古代士大夫和知识分子自觉的精神追求。儒家思想认为：“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3]26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继承了传统文化中“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家国情怀，也为其注入了新时代的科学内涵，要求国家“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要求社会“自由、平等、公正、法治”，但始终未变的就是将整个世界视为一个大家庭，将家风的范围指向家国天下、万物苍生。这种从个人修养到爱家爱亲再达至国家社会的渐进过程，与回答了“建设什么样的国家、建设什么样的社会、培育什么样的公民”三个问题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有一致性。同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既点明了历史传承中融入我们血脉的精华、继承了先祖审视下的家族优良风气，同时也赋予了家风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决定了国家和民族的精神气质、灵魂走向。

(二)关于家风定义的几种观点的评析

随着学界对家风研究的重视，有关“什么是家风”的争论也多起来，目前大致有“家规说”“教育说”“文化说”“价值观说”四种①。这四种观点都点明了家风某个方面的特点或功能，但也都有缺陷，缺乏对家风内涵和外延的清晰而完整的表达。

“家规说”认为，家规作为一个家庭代代相传的祖训，是每个成员都要遵守的规矩，是家庭内部的行为准则，因此历代相传的家规即是家风。笔者认为，“家规说”侧重强调家风的载体，但承载家风的载体有很多，有些家庭以家书进行谆谆教诲，比如著名的《傅雷家书》，其间凝聚着亲人间的爱与关切；有些家庭以牌匾、楹联等进行具体教诫，比如闽南地区谢姓家族牌匾上多有“宝树传芳”四个字，希望后辈芝兰玉树、德才兼备；也有一些家庭以宗祠、学塾等进行家风的规范管理，如孔氏家族每年举行的祭祖大典，通过祭奠来重温先辈遗志、传承家族精神，因此，仅将作为载体之一的家规简单等同于家风，是片面的。此外，家规与家风虽然看起来近似，但并不相同。家规是外显的原则或教条，特点是有形，通过家训、家诫、家法等可视可感的东西对家庭成员进行教诲，是有目的的刻意训诫或有意传授。而家风的作用是一个“渐渍”的过程，通过耳濡目染的熏陶浸染使人获得家风内含的精神气质。家风更像是一个家庭的内在性格，一经形成就会对家庭成员形成约束和影响，“润物细无声”地感染家庭成员的思想和行为，对个人价值观念和行为习惯的培养和发展，产生较大影响。由此可见，家规与家风在属性上有明显的区别，二者一刚一柔。

“教育说”又派生出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家风是家庭教育的过程，这个过程是用言传身教的方法教育和规范家庭成员；另一种观点认为家风是中国特有的、反映在家庭教育中的社会教育，与家庭教育紧密相连，影响着家庭风气。笔者认为，“教育说”主要从家风的功能角度切入，既有对家风在家庭内部教育过程的描述，也将家庭教育与社会教育相联接，兼顾了局部与整体，是对家风教育功能较为系统和全面的思考。但“教育说”同样具有一定的片面性，它忽视了教育过程中教育方式的复杂性和广泛性，以及人在受教育过程中心理的不可控性。言传身教是家风教育的一种重要方式，主要是通过创设良好的家风环境以陶冶情操、树立良好的榜样以调节品德来实现。但教育的方式是多种多样并且因人而异的，可以通过摆事实、讲道理来进行说理，也可以通过练习、活动来进行影响，而且教育内容非常广泛，可以是思想品德，也可以是家传技艺以及其他，家风则主要强调思想品德。此外，家风往往强调家庭的熏陶和潜移默化的影响，家族成员在言传身教中自觉接受浸润是其基本特征。当然，家风的传承也不排斥强制性，譬如家规的严肃性和强制性。因此，家风的教育虽然是一个“渐渍”的过程，但在被接受时也会产生被动与主动之分，家风的教育过程是将家庭道德转化为个体思想品德的过程，同时也是个人品德外化为社会道德的过程，这两个过程必然存在一系列思想矛盾与斗争。

“文化说”与“价值观说”的看法较为相似。“文化说”认为家风是一种以特定家庭为单元的、关乎德行的、隐形的、规范的伦理文化；“价值观说”认为家风是“一个家庭或家族的核心价值观念和行为准则的集中体现”[10]。两者都强调家风的性质，认为家风是特定家庭单元内部思想、文化、行为的集中展现，这就将家和家风内涵的理解简单化、狭隘化了，更缺乏对中国家风家国情怀的深刻把握。

中国的国家演变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神话时代女娲的母系社会——伏羲所代表的父系社会——炎、黄的部落时代——尧、舜、禹的部落联盟时期——夏的部落国家时代——商的部落国家联盟时代——周的国家联盟时代——最后至秦汉正式进入统一国家，在这一系列的转折中，都没有摧毁血缘关系，反而将其不断加强并催生出宗法制和封建制。靠血缘纽带维系的宗法制度，将君统、宗统和血统合一，在“家天下制”下，国由家发展而成，国与家也是统一的组织和管理模式。根据费孝通的“差序格局”和“团体格局”理论，中国的社会结构并不像西方一样是一捆一捆区分明确的柴，更像是将石头丢进水中后发出的一圈圈波纹，从生育和婚姻所结成的网络可以一直推出去包括无限的人②。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以及现实社会环境下发展而来的家风，自然也是以家庭观念为输出，以“治家”之伦理关系来处理社会关系、治理国家。我们常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就是社会关系被家庭伦理化的结果。在这种情况下，家风不仅强调“修身”“齐家”以关照家庭内部成员的道德塑造与家族传承，更强调“治国，平天下”以关照整个国家的前途命运与整个社会的和谐稳定。时至今日，“尊老爱幼、妻贤夫安，母慈子孝、兄友弟恭，耕读传家、勤俭持家，知书达礼、遵纪守法，家和万事兴等中华民族传统家庭美德，铭记在中国人的心灵中，融入中国人的血脉中，是支撑中华民族生生不息、薪火相传的重要精神力量，是家庭文明建设的宝贵精神财富”[11]，我们将个人奋斗与家庭幸福和国家复兴相结合、相统一，强调以“修身”为本实现家国和谐的人生抱负，从这个意义上说，家风的内容和意义皆是广阔的，若仅认为家风是家庭单元内部的思想、文化、行为，便弱化了家风的重要价值。

二、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在关联与区别

(一)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在关联

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文化同源，二者都深深根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中华传统文化历来重视家庭、家风、家教、家训，素有“国之本在家”之说。关于优良家教的故事历史上有很多，比如大家耳熟能详的孟母三迁、曾子杀猪、五子登科、岳母刺字、画荻教子，等等。优良家训绵延至今的也有很多，比如朱子家训的“刻薄成家，理无久享；伦常乖舛，立见消亡”；颜氏家训的“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客家家训的“在官无傥来一金，居家无浪费一金”；闻喜裴氏的“厚德载福，宽让能宁”；西溪洪园的“经书宜博学，无惮历艰辛”。也有很多经典家书一直广为流传，如《傅雷家书》《梁启超家书》《曾国藩家书》《沈从文家书》《叶圣陶叶至善干校家书》《谢觉哉家书》《沈钧儒家书》等。这些家教、家训、家书无一例外都来源于中国传统文化中对仁、义、礼、智、信的追求，反映了中华文明“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民族精神，凝练了数千年来中华民族对美德和修养的思考。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成果，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新时代的发展，继承了中华传统文化中“天下为公”“仁者爱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等精华，对激励中华儿女实现民族独立、国家富强，发挥着重要作用；为战胜各种风险、挑战而取得辉煌业绩，提供了坚实依靠。正如习近平所说：“我们生而为中国人，最根本的是我们有中国人的独特精神世界，有百姓日用而不觉的价值观。我们提倡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充分体现了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升华。”[12]

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在关联，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家风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伦理相契。优良家风的具体内容虽然有很大差别，但其本质都是对中国传统文化中以仁、义、礼、智、信为主要内容的德行追求，比如孔子以“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3]95教导弟子，朱熹以“诗书不可不读，礼义不可不知”[13]教导子孙，从中可以看出，家风特别强调对个人的品性、道德进行塑造。“核心价值观，其实就是一种德，既是个人的德，也是一种大德，就是国家的德、社会的德”[14]168，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把涉及国家、社会、公民三个层面的价值要求融为一体，在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与社会主义本质要求相契合，回答了“建设什么样的国家、建设什么样的社会、培育什么样的公民”等重大问题，是当代中国精神的集中体现，凝结着全体人民共同的价值追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内容方面互相包含，在伦理层面都对“德行”有着很高的价值追求，反映了时代对人们的精神感召。

第二，家风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性质相同，都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属性。

一方面，家风凝聚着一个家庭的思想观念、行为准则、价值追求，是一个家庭意识形态的具体体现。依靠家风，古代的许多家族能够绵延几十代，甚至传承至今，其中以孔氏家族最为著名。孔子的后代谨记先辈教诲，传承孔氏家风，以致名人辈出，如今全世界的孔子后人已达三百万人，繁衍了八十二代。孔氏家族的家风代表着“儒”的意识形态，这种思想已不仅仅局限于其家族内部，对整个社会都产生着重大影响。

另一方面，家风塑造人的品格，实质上是一种意识形态的培养和传递。家风虽以“家”为单位，但内容却是以社会为底版，最终通过个体将其影响施加于社会，因此家风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意识形态，其取材于社会并受社会发展的制约。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精神，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价值观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是当前中国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为主导的意识形态的内核凝练和集中表达。在当前这个信息多维、价值多元、社会思潮多样的时代条件下，广泛开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宣传教育，夯实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思想道德基础，是意识形态领域的重要工作内容。历史和现实告诉我们，构建具有强大感召力的核心价值观，在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等各方面，都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体现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本质要求，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在思想和精神层面的属性，凝结着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精髓，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价值引领。

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同性质的意识形态属性也表现在相类似的实际培育过程中。家风在家庭教育过程中的教化形式多种多样，说理教育、家书家训是最为常见的方式，也有家庭会将其表现在牌匾、楹联、碑刻等各种实物当中，节日活动和实践锻炼也是其常见的培育形式。此外，在一些民族地区，还会将家风通过歌曲和舞蹈的形式进行展现。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手段和方法与此并没有太大的本质差别，主要是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既可在学校的课堂和各种培训中开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系统教育，也可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精神内核通过歌曲和舞蹈等艺术形式进行传播，使人们在不知不觉间将其内化于心、外化于行。

第三，家风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追求同质。

“爱国”自古以来就是中华民族代代相传的家风。清代民族英雄林则徐在给夫人的家信中说：“夫余生逢盛世，明知禁烟妨碍英夷大利，必有困难，而毅然决然，不敢稍存畏葸之心者，大盖以身许国，但求福国利民，与民除害，自身生死且尚付诸度外，毁誉更不计及也。”[15]“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为了国家，生命都可献出，又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呢？毛泽东不仅是领导中国“改天换地”的一代伟人，在家风家教方面也是典范。他鼓励儿子毛岸英参加抗美援朝，后来毛岸英牺牲，当彭德怀向他报告这一消息时，毛泽东虽悲痛万分，但仍坚定地说：“革命战争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岸英是一位普通战士，为国际共产主义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他尽了一个共产党员应尽的责任。”[16]在革命战争年代，无数仁人志士为了国家富强和民族振兴而抛头颅洒热血、舍小家顾大家，体现了高尚的家国情怀，体现了向上的个人追求，也为中国家风注入了红色基因，正如《朱子治家格言》所说：“为官心存君国，岂计身家？”[17]

“敬业”是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美德，也是许多家庭世代传承的家族精神。孔子主张“事思敬”“执事敬”“修己以敬”，强调要始终勤奋刻苦、恪尽职守。“焦裕禄”被誉为中国“县委书记的榜样”，习近平所写的“百姓谁不爱好官？把泪焦桐成雨。生也沙丘，死也沙丘，父老生死系”，就是对焦裕禄一生最好的写照，“焦裕禄”不只是一个名字，还代表着一种鞠躬尽瘁的公仆情怀、象征着一种克己奉公的清廉家风。

“诚信”历来是家风要求中最基本的道德要求。琅琊王氏自西汉王吉开创家族显赫的先河以来，先后培养出36位皇后、36位驸马、35位宰相以及600多位文人名仕，这种显赫与其严格的家风家教是分不开的。琅琊王氏家训的总训来源于祖先王祥的临终遗嘱《训子孙遗令》，其中强调：“夫言行可覆，信之至也。”[18]琅琊王氏家族把“信”作为立身处世的根本，要求子孙后代与人诚信交往。在今天，诚信仍具有重要意义，是每个人都应具备的品格，不诚信便会被社会抛弃，比如2016年阿里巴巴集团在加入国际打假联盟(IACC)仅一个月后，便因其交易平台上的假货问题，被撤销了会员资格。孔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19]人无信则不立，国无信则难立，家庭必须以“诚信”德化后辈。

不论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友善”都是做人做事的基本准则。东汉末年的名士蔡邕在教育子女方面十分用心，在写给女儿蔡文姬的《女诫》中表示：“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20]他告诫女儿要以善养心，在“善”的环境下时刻反省自己。无产阶级革命家曾山不论在艰苦的革命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建设年代，都以“团结互助，与人为善”作为家风，严格要求子女，把他们培养成了中国社会主义事业的可靠接班人。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真正建立起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就更加离不开人民之间的团结友善，离不开“亲仁善邻”的良好家风。

本校在实习中会安排督导检查.实习过程配备两名带队老师和一名督导检查老师，便于实习中的指导和检查考核，也能更好地协调实习单位指导学生的实习过程[4].

“修身”“齐家”的最终目的是要实现“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抱负，对个人品格的培育，最终是要回馈社会和国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回应了国家、社会、人民的价值取向与精神信仰问题，既与中国传统家风相承接，也为现代家风提供了新时代的精神指引。国家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直接关乎人民的福祉；社会自由、平等、公正、法治，人民生活才能安居乐业；公民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国家和社会才能持续繁荣稳定。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我们要将爱家和爱国相统一，将个人奋斗与家庭幸福、国家复兴相统一，把个人梦想融入中国梦。

(二)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区别

第一，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育内容不完全相同，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容完全正确，而家风的内容不一定完全正确。有一种观点认为，家风是一种正向能量，只有积极、健康的内容才能称作家风。笔者认为，家风作为一个家庭的气质特点，和文化一样应该是一个中性的概念表达，就像文化有积极文化和消极文化一样，家风也不必然是正面的。有的家庭，家风忠厚善良、勤奋质朴；有的家庭，家风狡诈阴险、凶恶刻薄。特别是在日新月异的现代社会中，时代的发展必然会带来一系列复杂多变的新情况、新问题，比如留守儿童家庭、单亲家庭等，社会复杂，家庭结构也很复杂，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特点。在这些因时代和环境改变而出现的新的家庭形态中，家风的塑造与传承也有其独特性，在这种情况下，更需要大力弘扬优良家风，抵制不良家风。

第二，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育方式不完全相同。家风以感性教育为主，感性教育是家庭教育最突出的一个特点，家庭成员以血脉亲疏和伦理辈分作为维护成员间关系的纽带和尺度，在家庭中有着较为明显的上下尊卑的“等级”秩序。在这样的条件下，家风的施行重情感而轻理性、重经验而轻科学、重习惯而轻创新，往往伴随一定的半命令性质和半强制特点，有时甚至是强行灌输，这样就容易带来负面影响，尤其在古代社会，不良家风往往导致家族后辈个性被扼杀，成为家庭教育的牺牲品。正如易中天在《闲话中国人》中所说，中国人有一个特性，喜欢过分强调群体的伟大、夸大个人的渺小，所以当个人与家庭产生冲突时，便牺牲个人的欲望、志愿、爱好、爱情等利益，比如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与不爱的人结婚等，来成全家庭③。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容是理性的，汇集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是在理性指导下的情感教育和灌输教育，培育方式是理智科学的，是在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理性基础上的科学引导。

第三，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育重点不完全相同。受中国小农经济和宗法制影响，中国传统的义利观常常以整个家族或某些家庭核心成员的利益为重，“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往往忽视个人的权利与个体的存在。过分强调群体意识会导致个人缺乏独立的人格，没有独立的人格便不会拥有独立的意识，自然也会缺乏辩证思考和“反抗”精神。而且，许多家风以家庭整体利益为主，忽视甚至牺牲个人利益，将不符合个人意愿的内容强加于人，禁锢人的革新意识和进取精神。这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相违背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重在培养国民的自觉意识，使大家能够发自内心地认同并执行，这种对认同感、归属感的高度强调是家风所不能及的。

三、以优良家风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

(一)以家庭为根本，发挥家庭的奠基作用

习近平指出：“家庭是人生的第一个课堂，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孩子们从牙牙学语起就开始接受家教，有什么样的家教，就有什么样的人。家庭教育涉及很多方面，但最重要的是品德教育，是如何做人的教育。也就是古人说的‘爱子，教之以义方’‘爱之不以道，适所以害之也’。”[11]要以优良家风来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就必须先从家庭内部出发，强化家风内容构建。在习近平四岁时，母亲就给他买了《精忠报国》《岳母刺字》等弘扬中国传统文化中爱国主义精神的小人书，他从小便受到“爱国主义”这四个字的影响，将精忠报国作为一生的奋斗目标④。

家风的培育可以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营养——观看轻松又富有教育意义的小人书、动画片，讲述“孟母三迁”“木兰从军”等中华美德故事，学习《颜氏家训》《曾国藩家书》等优良家风传承文本，并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古为今用、推陈出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就能实现优良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对接与融合，为家风注入新的时代内涵。“在树立好家规、讲好家庭美德故事、营造优良家风中融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促进广大民众接受、认同和身体力行”[21]的同时，也要积极学习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优良家风，感受中国共产党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革命信仰和道德风貌，深刻理解红色家风的深远内涵。

过去，交通和信息传输不便，家风的教育传承多是通过书信、电报、家谱等方式，传达的速度很慢，非面对面的交流也极易产生歧义。现代社会无论是交通运输还是信息传递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微信、微博等即时通讯技术给家风教育提供了便捷的平台，我们要善于利用这些便利条件，用现代科技手段为家风教育带来活力。

现代家庭教育中也存在一个较为普遍的问题：追求成“才”而不是成“人”。父母等长辈往往重才轻德，非常关心后辈的智力水平和学业发展，而忽视对其人格的培育，造成一部分人有才无德。前苏联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认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成为工程师、医生、科学家、艺术家，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会成为丈夫或妻子、父亲或母亲，所以，培育人，培育丈夫、妻子、母亲、父亲，应放在教育的首位，第二位才是培养未来的工程师或医生。以苏霍姆林斯基的观点来看今天的家庭教育，会发现很多家长的育人观念是本末倒置的，忽视了对真正的“人”的培养。人才固然重要，但教育的本质应是先成人再成才，教育的根本还是要使人真正成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对个人的要求也是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注重对人的品格的塑造。良好的品德是个人终身发展的基础，这就要求在家风教育中应更加注重对人的德行的培育，不把成才当作唯一目的，而要以“人”为本，实现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的统一。具体可从以下几方面着手。

首先，在家风教育的过程中，长辈要以身作则。根据社会学习理论创始人阿尔伯特·班杜拉的研究，儿童总是通过观察模仿其他人的行为来学习。班杜拉认为，儿童常常不需要通过强化或惩罚来规范行为，他们更喜欢模仿自己观察到的行为。这就给我们以启示，即身边人的一言一行都会对孩子产生重要影响，所以长辈在日常生活中必须以身作则，营造出好的家庭氛围，以自身品格和良好环境陶冶人，“上行下效，捷于影响”[22]，这样，后辈就能在不知不觉的耳濡目染间让家风入脑入心。

其次，家风的教育过程是将家庭道德转化为个体思想品德的过程，同时也是将个人品德外化为社会道德的过程，这两个过程会产生一系列的思想矛盾与斗争，这一矛盾能否顺利解决，直接关系到家风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作用能否顺利施行。这就必然要求在家庭的家风教育中，教育者应循循善诱，从被教育者的角度出发，有的放矢，根据个人个性特征和心理发展进行有针对性、实效性的培育，解决好思想上的矛盾和斗争。

再次，在家风的教育过程中，需要格外注重女性尤其是母亲力量的发挥。一方面，母亲是个体生命的赋予者，也是血缘关系的缔造者。进入父系社会后，中国礼教一向将男性即父亲视为家庭中地位最高者，但在心灵深处，一般人最敬爱、最亲近的还是母亲，中国人也总是以“贤妻良母”“勤俭持家”等词汇赞美女性在家庭中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相较于男性在教育中扮演的刚性、强硬的角色而言，女性往往通过启发、感化的柔性力量对人施加影响。根据心理学的“南风效应”，在教育中通过顺应个人内心需要、以启发和满足个人需求为前提的温情教育方法，往往能够使人自觉向上，从而达到比“棍棒”更好的效果，这也是为何母亲的教育有时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的原因。因此，“要注重发挥妇女在弘扬中华民族家庭美德、树立良好家风方面的独特作用，这关系到家庭和睦，关系到社会和谐，关系到下一代健康成长。广大妇女要自觉肩负起尊老爱幼、教育子女的责任，在家庭美德建设中发挥作用，帮助孩子形成美好心灵，促使他们健康成长，长大后成为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人”[23]。

国家对领导干部家庭的家风要求，比普通家庭更加严格。在2015年2月27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次会议上，习近平指出：“领导干部的家风，不仅关系到自己的家庭，而且关系到党风政风。领导干部的家风，不是个人小事、家庭私事，而是领导干部作风的重要表现。”领导干部要发挥先锋模范作用，更需要格外注重家风的培养，讲党性、重品行，保持高尚的道德情操和健康的生活情趣，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把对党的忠诚融入家风建设，规范家庭成员的一言一行，“向焦裕禄、谷文昌、杨善洲等同志学习，做家风建设的表率，把修身、齐家落到实处”[11]。

(二)以学校为关键，发挥学校的支持作用

习近平强调：“要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中心环节，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实现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努力开创我国高等教育事业发展新局面。”[24]学校是一个人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形成的关键时期，因此，在以优良家风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的过程中，学校是关键。现在，许多学校重智育、轻德育，一味追求升学率，一切活动围绕分数展开，忽视学生思想品德的培育，与《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完善学生人格”的要求背道而驰。为培养社会主义合格建设者和可靠接班人，学校要加强与家庭之间的配合，改变模式化、“一刀切”的培育方式，从学生不同的家庭背景、性格兴趣出发，将“人性化”注入学校的家风培育进程。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24个字是简单的，但也是抽象的，因而在教育过程中便很容易流于形式，这就要求学校不能将家风培育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当作孤立的任务，而是要加强多学科交叉互动，通过课堂、实践等多种形式开展家风教育，从而助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可以通过开设讲座或者相关课程，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将优良家风家教故事融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道德培育中。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道德教育不能只是和颜悦色的语言灌输，还需要榜样作为“引领者”进行思想启发或行为带动，如讲述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辈革命家的红色家风故事，以榜样的力量促进个人成长成才。

我们常说，“教师是指路的明灯”，的确，教师是学生成长过程中最关键的因素之一，培育品德健全的学生必须要有师德高尚、专业过硬、理念正确的教师。所以，学校在开展以优良家风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的教育时，需要格外注重教师队伍的建设，在提升教师专业素养的同时，更要注重提升教师的道德素养；在关注学生身心健康发展的同时，也要关注教师的身心健康发展，建立起一套健全、完善、合理的教师考评机制，利用好学校这一教育平台。

(三)以社会为重点，发挥社会的激励作用

马克思说过：“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25]人是社会性动物，社会是人施展拳脚的大舞台。人在社会里与他人发生这样那样的思想和行为碰撞，就会造成人的不同个性、品行和命运。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人们的生活节奏日益加快，现代家庭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同过去相比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人在社会上接触的事物比以往更多，经历更丰富，这些新情况会给个人心理和行为带来更大影响。因此，要想以优良家风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弘扬，就需要在社会上营造良好的家风氛围、进行优良家风的宣传教育、树立良好的家风榜样；也要深入社区、乡村等社会基层开展家风建设活动，为传承与弘扬优秀家风、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铺设平台。同时，也要利用好大众传播媒介，掌握舆论话语权，比如可以借助新媒体强大的互动性、参与性和自主性，使优良家风的培育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弘扬，超越时间、空间、人际的局限，在更大范围得以实现。

当前，国家在塑造家风的宣传工作中也遭遇了一些困境。首先，在宣传形式上，更多地是停留在宣教层面，热衷以标语、横幅、广告等形式进行宣传，形式老旧、单一。想要以优良家风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弘扬，就必须克服这一短板，在宣传语言和宣传途径方面更加注重生活化，可以以各种活动、节日为契机，如母亲节、教师节、中秋节等，结合节日文化特点，利用节日氛围进行“软性”宣传。其次，在媒体宣传过程中，不应让家风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宣传呈现零碎、断片式的节奏，一次活动结束后宣传就结束，人们的重视也随之消失，而要不断创新传播方式，扩展创新领域，建立长效宣传平台。当前国内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十分激烈，历史虚无主义、民粹主义等社会思潮层出不穷，篡改国史党史、诋毁英雄人物的现象屡禁不止，“互联网已经成为舆论斗争的主战场”。国际上，“西方反华势力一直妄图利用互联网‘扳倒中国’，多年前有西方政要就声称‘有了互联网，对付中国就有了办法’‘社会主义国家投入西方怀抱，将从互联网开始’。从美国的‘棱镜’‘X-关键得分’等监控计划看，他们的互联网活动能量和规模远远超出了世人想象”[26]。这就要求在重视媒介宣传的同时，也要对其进行规范和引导，坚持巩固壮大主流思想舆论，坚持以优良家风巩固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健全媒体监管机制，提高监管质量和水平，抵制负面宣传的危害，发挥好正面宣传的激励作用。

(四)以国家为基础，发挥国家的保障作用

建设良好家风、教育好下一代，“家庭、学校、政府、社会都有责任”[27]。国家的支持是各项活动开展的保障，家风教化需要国家的政策引导和扶持，也需要相关法律法规的保障。以优良家风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弘扬，需要国家强化家风体系构建，形成教育合力，只有形成多位一体的教育体系，才能使人们感受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魅力，从而达到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效果。

国家在以优良家风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培育体系的构建过程中，需要注意家庭和社会结构变化的快速性、复杂性。中国古代的家庭结构较为单一，“夫为子纲”“夫为妻纲”的等级观念严重，出行不便导致人口流动也不频繁，社会处在一个相对“固化”的形态当中。但在现代社会，一切都有很大的不同，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每个人都是自由平等的，交通工具的改变也使得出行更加方便，这便导致现代社会的家庭结构和形态是复杂多样的，单亲家庭、留守儿童家庭比例更大，在这种时代环境改变的背景下，家风的塑造与传递，自然也更具独特性。同时，现代社会也是一个飞速发展的社会，随时都会出现新的家庭情况。理论要想具有普适性，就要尽可能地将不同时期、不同环境的问题考量清楚。家风随着家庭结构和教育环境等不断变幻，会不断产生很多新可能与新问题，这些都是培育过程中不能忽视的要点，必须因时而变，及时调整策略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新局面。

马克思认为：“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以及其他东西。”这提醒我们，在以优良家风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弘扬时，不能只停留于思想的宣传，更要注重人民利益的获得，将价值观的弘扬指向生活现实。美国的意识形态宣传策略就是很好的例子，它将意识形态融入电影、音乐、日用品等个人日常消费中，在“商业大片”“美式生活”的名词背后，搭售美国思想、美国精神。正如马克思所说，“‘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28]，要想用优良家风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弘扬，就必须从民众利益出发，了解民生需求，解决民生问题，将家风的思想与实际生活相联系，落实到经济、政治、法治和日常生活等真实情境中，使人民群众具有真实的利益获得感，只有这样才能将“理论”转化为“现实”，真正达到“日用而不自知”的效果。

“夫风者，天地之气，溥畅而至，不择贵贱高下而加焉”[29]，风的流动性、穿透性、覆盖性、随意性都超越人的耳力目力之所及，家风的影响也是如此，它已超越单个家庭，给社会和国家带来了重大影响。“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在新时期，必须注重家风的作用和价值，通过培育优良家风，促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弘扬，“用我们4亿多家庭、13亿多人民的智慧和热情汇聚起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磅礴力量”[11]。

注释：

①参见康雁冰：《论家风的实质及发展价值》(《教育与教学研究》，2015年第12期)。

②参见费孝通：《乡土中国》(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

③参见易中天：《闲话中国人》(上海文艺出版社，2018年版)。

④习近平谈“人世间最深层的情感”(https://www.chinanews.com/gn/2018/08-20/8604972.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