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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本体论到存在论:西方悲剧理论的嬗变

2021-12-04

重庆开放大学学报 2021年6期
关键词:亚里士多德黑格尔尼采

李 波

(四川外国语大学 中国语言文化学院,重庆 400031)

悲剧是起源于古希腊的一种艺术形式,也被认为是古代一切艺术中最高级的形式。古希腊悲剧的繁荣为西方悲剧理论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其是经过后人不断地探索而逐渐发展并完善起来。1750 年鲍姆加登的《美学》的出版标志着美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的诞生。悲剧成为美学的一个范畴并与崇高、优美、丑、荒诞等美学范畴并列,而且悲剧也是美学中最早成熟且最重要的范畴。正如朱光潜先生在《悲剧心理学》中所说:“毫无疑问,如果美学理论忽略了历来正当地受到尊重的悲剧艺术形式,就够不上称为美学。”[1]西方美学的发展与西方哲学的发展密不可分,西方哲学中有许多有关悲剧的论述,但悲剧并不等同于哲学,二者在本质上是不同的。但是,西方哲学的发展史体现了西方思想的深刻变化,所以我们可以在西方哲学的大背景下实现对西方悲剧理论的观照。

一、本体论阶段中的悲剧理论

西方哲学大致经历了本体论、认识论和语言转向三个逻辑演变阶段。所谓本体论是指哲学的根本目的是追问这个世界的本体、本源,探索这个世界的终极真理。在柏拉图之前,前苏格拉底的智者学派否定本体,否定真理,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诡辩。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却开始探索世界的真理。既然哲学的目的是探索宇宙的本源,那么文学到底是有助于我们寻找本体,还是造成了一种阻碍?对这一问题的不同回答形成了两个分支。柏拉图认为世界的本体是理念(Idea),而文学只是对现实世界的模仿,现实世界又是对理念的模仿,所以文学是模仿的模仿,影子的影子,与真理隔着三层。在《理想国》中,柏拉图对戏剧非常不满,认为戏剧迎合群众的低级趣味并对国家造成很大的危害,所以柏拉图将诗人逐出理想国。柏拉图认为美的现象都是不可靠的,不真实的,唯有美本身值得探讨。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却肯定了艺术的真实性,认识到了现实世界中普遍性与特殊性的辩证统一。他认为现实世界虽然能够体现理念,但并不能将理念完全体现出来。于是我们需要借助另外一种手段来弥补现实世界造成的缺陷和不足,这种手段就是艺术。艺术作品并不是简单的模仿,它通过丰富的情节和独特的形式将杂乱的现实世界重新组织起来,形成一个具有形而上的美学慰藉的伟大作品,从而体现自然未能完全展示的理念世界。所以艺术作品是切入本体的最好方式之一。这些观点体现在他的悲剧理论中。

亚里士多德是第一个给悲剧下定义的人,并在《诗学》中系统地阐述了他的悲剧理论。他在《诗学》中说:“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它的媒介是语言,具有各种悦耳之音,分别在剧的各部分使用;模仿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而不是用叙事法;借以引起恐惧和怜悯来使这种情感得到陶冶。”[2]从这个定义中,我们可以看出亚里士多德的有机整体观念。基于这个观念他认为悲剧由六个成分组成,即“形象”“性格”“情节”“言辞”“歌曲”和“思想”,其中最重要的是“情节”,情节是行动的模仿。悲剧之所以能惊心动魄,主要在于情节的两个成分——“突转”与“发现”。亚里士多德所强调的情节并不是指我们现在所理解的小说叙事手法,而是体现了在哲学本体论上对世界的根本改造和重组,是艺术作品体现可然律和必然律的根本手段。正是这种独特的情节组织才使古希腊悲剧具有净化作用,借以引起恐惧和怜悯。除了强调情节的完整性,亚里士多德还提出悲剧所发生的时间必须是在太阳走一圈之内。在亚里士多德时代,人们认为太阳是围绕地球转的,所以太阳走一圈其实就是一天。然而,亚里士多德在这里并没有明确说一天是指24 小时还是12 小时,这在后来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所以,古希腊悲剧大都讲述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如果要涉及很多年前的事,则由一个演员以倒叙的方式来追述。这样的悲剧情节就非常完整且紧凑,便于观众记忆,从而达到净化的效果。值得注意的是,亚里士多德并没有提到地点的一致,“三一律”中的地点的统一在亚里士多德这里是找不到根据的。同时,在这个定义中也体现了古希腊悲剧的一个重要特征——严肃,其意不在“悲”。这与中国古代时期所说的悲剧是不一样的。此外,在亚里士多德的悲剧理论中,悲剧人物性格中的缺陷也至关重要。因为在亚里士多德看来,悲剧不是天生的恶人遭报应,也不是好人倒霉运,而是高贵的悲剧英雄由于自己的性格缺陷导致了自己的过失与毁灭。所以,亚里士多德的悲剧人物是非常贵族式的。

本体论阶段的悲剧理论基于一种普遍的、永恒的、超验的本体论法则,同时,在具体的主张上又有不同的阐释。柏拉图贬斥戏剧,高扬哲学,他的最终目的是追求一种无法触及的理式美,其背后隐藏的是借神权维护贵族统治的政治立场。亚里士多德的悲剧理论也是建立在哲学本体论的基础之上。他认为古希腊悲剧所具有的净化作用,是从整体观念出发的超越个体的审美趣味和欣赏水平,忽略观众的个体性和差异性,企图寻找出悲剧带给人们的一种普遍的、本质的东西。正如尼采在《希腊悲剧时代的哲学》一书中所说:“古代哲学家的活动致力于一种整体上的治疗和净化,虽然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3]这种悲剧的净化效果具有教育观众的重要作用,充分发挥了艺术为政治服务的社会功能,达到了维护贵族统治和稳定社会秩序的目的。亚里士多德对西方悲剧理论的形成起了奠基作用,对后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是,亚里士多德的悲剧理论也存在主观唯心主义的局限性,看不到人与世界的物质实践关系,未能揭示出悲剧产生的根源。

二、认识论阶段中的悲剧理论

从柏拉图到文艺复兴时期,西方哲学不仅对于世界的本体隐而不显,而且从未重点探讨过如何通达本体的道途。于是,在17 世纪初开始了认识论转向,这一转向以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为标志,西方近代哲学由此拉开帷幕。在这一阶段中,西方哲学分为两支:一是以培根、洛克为代表的英国经验主义认识论,一是以笛卡尔为代表的欧洲大陆理性主义认识论。经验主义认为我们的知识来自于我们的感觉,而理性主义认为知识来自于先天的理性。近代后期德国古典哲学的发展标志着西方认识论转向的最终完成。在这一发展过程中,理性确立了人在自然中的主体性地位,让知识与自然区别开来,希腊哲学中知识与自然一体的观念由此被打破。自然成为一种客观存在,人的知识与认识对象可能一致也可能不一致,关键在于人如何认识自然,而哲学的任务就在于寻求使知识与对象一致的方法。经过康德、席勒、费希特和谢林等人的发展和完善,黑格尔最终赋予理性以绝对精神,并使之成为世界的终极存在。他的客观唯心主义哲学体系和辩证法思想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黑格尔还是一位具有超高成就的悲剧理论大师,被公认为是继亚里士多德之后在更广大的哲学背景下对悲剧进行更具思辨性分析的哲学家。他从绝对理性出发,与亚里士多德的悲剧理论遥相呼应。

辩证法哲学家黑格尔对悲剧理论进行了深刻地研究和系统地阐述。在悲剧史上,黑格尔用矛盾冲突学说分析悲剧,把悲剧看成是一种辩证过程。黑格尔认为运动和发展来源于矛盾,矛盾促进了运动和发展。所以,悲剧也来源于矛盾,是矛盾双方对立斗争的结果。黑格尔认为只有在普遍伦理的矛盾中产生的悲剧才是正当的、具有普遍意义的悲剧,这样的悲剧可以使观众产生恐惧和同情,加强对美好事物的信念与憧憬,使人向善。所以,悲剧的本质就是表现两种对立的普遍伦理力量的冲突与和解。其次,黑格尔还将悲剧冲突分为三种类型,而他自己推崇的是第三种悲剧冲突,也就是心灵冲突所引起的悲剧,这是“真正重要的矛盾”[4]。黑格尔进一步指出心灵冲突要么是由现实行动所带来的阻碍所引起的,要么是合理的东西遭到迫害所造成的。也就是说,这种心灵冲突的根源与外部无关,而在于主体内在的理性和选择。这一观点与其哲学思想也是一致的。在有关悲剧的结局和效果方面,矛盾存在的双方都有其正确合理的一面,但是矛盾总要终结,悲剧总会结束。悲剧冲突的解决在于将片面的、特殊的东西毁灭,或冲突双方同归于尽,从而使伦理的实体和统一恢复,以彰显“永恒的正义”或“永恒的真理”,进而达到新的和谐。和亚里士多德一样,黑格尔的悲剧理论亦不在“悲”,悲剧不是悲惨的悲观主义,而是孕育了一种积极的,且有着伦理意义的乐观精神,其最终的目的是净化人的灵魂,使人向善。黑格尔这种“永恒的正义”依然带有柏拉图“理式”的影子,不同的是黑格尔赋予它以新的内核。黑格尔的悲剧理论是西方悲剧理论史上的又一座丰碑。伊恩雷尔·诺克斯高度赞扬黑格尔悲剧学说的重要地位,认为他的悲剧学说像《哈姆莱特》中丹麦王子的角色一样重要。

从亚里士多德到黑格尔,西方悲剧理论经历了不同的发展形态,这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是息息相关的。古代西方的生产力比较落后,科学技术还不发达,对大自然的认识有限。在当时希腊人的思想中,物我是合一的,认识自然就是认识自己,人与自然是同质同构的。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自然科学的进步,人类社会经历了“三个发现”:地理的发现、人的发现和知识的发现。这“三个发现”使得人逐渐确证了自身的主体性地位,人的自我意识觉醒。而且自然科学也为哲学树立了榜样,哲学家们建立哲学体系,使哲学成为科学。

三、语言转向时期的悲剧理论

从17 世纪初到19 世纪末,西方近代哲学逐渐走向终结。黑格尔作为西方近代哲学,乃至整个西方传统哲学的集大成者,他的哲学依然是在传统哲学的范畴内进行变革。他秉承形而上学的传统,追求超验的终极实体,以理性和主体的“绝对精神”穷尽了一切可能性。黑格尔以后,西方进入现代哲学阶段。西方现代哲学丰富多样,流派众多,所关注的哲学问题纷繁复杂,主题、思路和语言大多为原创,往往自成一家,很难像古代和近代哲学那样比较成系统,易把握。但是在西方现代哲学阶段的初期,主要是对传统哲学进行批判和清算,以尼采为代表的学者们奠定了现代哲学的基础。

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一书中,从对希腊悲剧的重新认识出发,系统地阐述了其悲剧理论。无论是亚里士多德、黑格尔还是尼采,他们的悲剧理论与其哲学思想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尼采重视生命的体验,将原始生命力作为理解艺术和哲学的出发点,罗森茨维格甚至说他是“哲学家中第一个真正的人”。尼采从这种生命哲学出发,认为人身上的“动物力”为艺术提供了原始的生命力,而艺术表现了这种原始的动力,并在一定程度上对其进行了美化和升华。艺术既要有充沛的生命冲动,又要有精致的形式,尼采借用酒神精神和日神精神来象征这两种要素,让它们在悲剧中得到统一。日神在希腊悲剧中代表一种造型艺术,是一种梦境和内在的幻觉,尼采用日神的名字统称“美的外观的无数幻觉”[5]。酒神是一种音乐艺术,是一种醉态和原始的冲动,在这种冲动中,人与人、人与自然融为一体。总之,尼采认为日神和酒神是悲剧艺术的根源。对于悲剧的诞生这一问题,尼采认为悲剧从悲剧歌队中产生。他认为歌队是音乐精神的体现,也就是酒神精神的体现。在这种如痴如狂的状态中,加上日神的介入,两者高度交融,诞生了真正的悲剧。尼采对希腊悲剧的衰落也进行了探讨。尼采认为希腊悲剧到欧里庇得斯那里开始衰落了,因为悲剧本是一种生命的宣泄,而欧里庇得斯的悲剧却成了理智的客观认识,清醒的哲人代替了醉醺醺的诗人,酒神精神消失了。尼采的悲剧理论是对西方理性主义悲剧观的批判,是对生命个体原始欲望冲动的关注,在现代社会资本主义对人的扭曲的现实中具有重大的意义。对亚里士多德来说,艺术是一种弥补,而在尼采看来,艺术是救赎。

尼采的生命哲学和非理性主义的唯意志论将传统形而上学推向了极端,通过对“上帝死了”的探讨揭露了形而上学的本质——虚无主义,尼采哲学标志着西方形而上学的本体论意义的终结。尼采不再追求“理式”与“绝对精神”,而是把人的生命意志作为悲剧的核心,试图在有限的生命中超越有限的身体,在释放与疯狂中追求一种审美快感。接着,西方哲学便沿着尼采所开创的路线对人的非理性的心灵活动和无意识领域进行探索,构建出新的理论和流派。柏格森、弗洛伊德、荣格、海德格尔和伽达默尔等人都从不同方面对传统理性主义进行了批判,在非理性方面进行了不懈地探究。所以,西方现代主义悲剧理论主要是沿着西方哲学的路线对理性主义的悲剧观进行批判,体现人的本质中的非理性主义因素,张扬生命的个性和欲望,并对悲剧的具体问题进行了阐述。与此同时,在19 世纪末20 世纪初,西方哲学史上又出现了一次转向——语言论转向。古代哲学以探讨“世界的本原”为核心,近代哲学关注的是“我们如何认识世界的本质”,而到了现代,人们逐渐认识到语言是我们离不开的工具。如果没有语言,我们用什么塑造我们的思想?所以,语言转向时期的哲学主要关注的是“我们如何表述世界的本质”。俄国形式主义、英美新批评、结构主义、解构主义等都从不同方面突出了语言的重要性,表现主义、现象学和存在主义等人本主义文论也十分重视语言问题。发展到后现代主义,语言已不同于现代存在主义式的语言。在后现代主义中,人的主体性地位被语言取代,人变成了语言世界的一部分。人被语言控制,成为一个“他者”。

西方现代悲剧理论是西方哲学与美学的重要分支,宗派林立,分支众多。西方现代悲剧理论与西方当时的社会环境密不可分,两次世界大战给人们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创伤,在社会上引起了普遍的怀疑与迷惘。正如雅斯贝尔斯所说:“技术和政治几乎已经把几千年传留下来的精神状态完全摧毁了。现在已经再也没有共同的西方世界了,再也没有共同信奉的上帝了,再也没有有效准则的人生理想了,再也没有那种虽在彼此敌对中、虽在生死决斗中仍然使大家相互之间有敌忾同仇之感的东西了。今天西方的共同意识,只能用三个否定来加以标志,那就是,历史传统的崩溃,主导的基本认识的缺乏,对不确定的茫茫将来的彷徨苦闷。”[6]在这样一个高度技术化的社会,理性与信仰崩塌,几千年来处于主体地位的人被物支配,沦为客体。这种“异化”现象充斥着整个西方社会,也成为西方现代悲剧的中心主题。19世纪以前,普遍的看法是人的本质先于存在,因为上帝是造物主,他按照“一定程序和一种概念造人”,这种概念或人性就是人的本质。但是随着基督在西方世界的没落,绝对权威丧失,任何先天的价值也荡然无存。在西方现代社会中,上帝已死,但人还要活着。那么该如何走出困境?存在主义为现代人提供了一条出路。萨特根据自己的哲学思想,提出了处境戏剧理论,其基本概念是“人、存在、自由、处境、选择”[7]。萨特突出人的主体地位,认为人的存在先于人的本质,人首先是人。在上帝消失的世界里,人是自由的。人的本质在于人的选择,人通过选择做这样或那样的事成为那个人。在采取行动的过程中,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成为人的立法者。所以萨特说:“无论上帝存在不存在,人类需要的是重新找到自己,并且理解什么都不能使他挣脱自己。”[8]在现代社会中,选择看似是自由的,但其本质依然是被选择,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不能选择的,这就突出了西方现代悲剧的另一个主题——荒诞。世界是荒诞的,人生是无意义的。荒诞派戏剧就表现了人的这种焦虑与绝望,最后变成了“局外人”。加缪认为人要接受荒诞,要敢于面对现实而后进行反抗,反抗给予生命以意义。科林·威尔逊的观点则更进一步,他希望创造一种“新存在主义”来取代萨特破了产的存在主义。他认识到荒诞的普遍性,这是存在主义的核心,也是当代西方悲剧的深刻性所在。尤奈斯库认为戏剧要表达“超现实的真实”,而不是“现实的真实”。“现实的真实”是现实社会所确立的意义的真实,而这种意义的真实会随着意义世界的消解而解体,也就是说现代社会已经失去确定的意义,那么戏剧要表现的只能是“超现实的真实”。荒诞的本质正是这种意义之虚无。另外,尤奈斯库也探讨了戏剧的悲剧性。他反对将悲剧与喜剧进行严格的划分,甚至认为喜剧比悲剧更具悲剧性,因为悲剧按照西方传统总是给人以恐惧和怜悯,给人提供一种解决问题的思路,而喜剧是荒诞的,给人带来欢笑的背后是深深的绝望,因而更具有悲剧性。

西方现代悲剧关注的是“人”的问题,是每个人的生存和处境,而不是某一个人或一类人。而且,西方现代悲剧主要表现的是小人物的悲剧,是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无所适从的恐惧和对于生存的选择。存在就必须要选择,而所有的选择都是被选择,是生存的有限性与人对无限性的向往之间的冲突。西方现代悲剧运用荒诞离奇、毫无逻辑的语言,塑造支离破碎的人物形象,表达的是世界的荒诞与人生的迷惘,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人只能是一个找不到寄托的精神流浪者。

四、结语

悲剧作为一个美学范畴,具有较强的历史生成性。随着西方社会的发展,西方悲剧理论得到了不断发展和完善。西方悲剧理论受到西方哲学的巨大影响,通过不断地继承与发展,已形成一套自己的理论体系。亚里士多德奠定了西方悲剧理论的基础,突出了观众(读者)的作用。但是,他仅从有机整体观出发追求悲剧的一种普遍的治疗功效,忽视了个体差异,所以依然是古希腊式的追求理式、普遍与抽象的哲学思维的体现。黑格尔在前人的悲剧理论的基础上赋予悲剧以新的内核,运用矛盾分析法对悲剧进行阐释,把悲剧看作是一个辩证过程,突出理性的重要作用。尼采奠定了西方现代哲学的基础,是西方第一个悲剧哲学家,他的悲剧理论是对西方理性主义悲剧观的批判,是对生命个体原始欲望冲动的张扬。西方现代悲剧以异化和荒诞为主题,表现了小人物的悲剧,在此阶段传统悲剧所体现的崇高精神已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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