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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导学关系的立德树人功能建构研究

2021-12-03张发政

关键词:树人场域导学

张发政

(1.福建医科大学 马克主义学院,福建 福州 350122;2.厦门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 厦门 361005)

导学关系是研究生在导师的指导下,完成课程学习、参与课题研究、撰写学位论文,并在此过程中学会做学问、学会研究、学会做人的一种教学关系[1]。在和谐的导学关系中,导学双方有效互动,既伴随着知识的灌输传递,又潜隐着价值观的影响渗透。立德树人则是高校的根本任务,旨在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可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因此,和谐的导学关系具有立德树人功能。但当前导学关系中存在着矛盾、冲突、异化等适应性丧失的问题,应有的立德树人功能被弱化。因此,围绕立德树人功能建构,培育主体鲜明、和谐有序、价值彰显的导学关系,坚持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研究生教育教学全过程,实现导学关系立德树人价值本真的回归,对于推动新时代研究生教育事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一、导学关系中立德树人功能建构的价值意蕴

立德树人作为一种思想政治教育属性的实践活动,离不开人的社会关系。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2]。因此,导学双方在教学实践活动中必然建立起导学关系,并且这种关系贯穿研究生教育的始终。导学关系融入立德树人功能,是对导学关系自身育人载体功能的激活,是对研究生教育发展所面临的时代诉求的回应,也是对新时代“三全育人”教育方略的践行落实。

(一)导学关系中融入立德树人功能是对载体属性的挖掘

“隐性思想政治教育”是寓于实体性的思想政治教育之外的社会实践活动中开展的、不为受教育者焦点关注(甚或不为受教育者明确感知)的一种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类型[3],即隐性思想政治教育是和显性思想政治教育相对应的存在形态,教育者有意识地隐藏教育目的,将一定的思想观念、政治观点、道德规范等运用适当的教育方式、手段和载体,融入教育目的、内容和过程中,让受教育者在潜移默化中受教育,最终达到“润物无声”的育人效果。

人际关系是隐性思想政治教育载体的重要类型之一[4],导学关系作为一种特殊的人际关系,自然也具备隐性思想政治教育的载体属性。基于此,导学关系育人载体可以解读为研究生导师通过积极建构良好的导学关系,并将立德树人目标融入其中,创造和谐适宜的交往氛围和互动空间,实现教育对象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培育的隐性思想政治教育形式。导学关系作为隐性的思想政治教育载体,蕴涵着丰厚的育人价值。一方面,利用导学关系载体可以发挥研究生导师榜样示范作用。研究生导师作为研究生培养的第一责任人,对研究生的影响显著且持久。另一方面,利用导学关系载体可以发挥研究生导师激励支持作用。研究生学习压力大,科学研究过程中难免遇到依靠自身能力难以跨越的障碍,导师的帮扶和疏导,能够增强研究生克服困难的勇气和信心。

(二)导学关系中融入立德树人功能是对协同育人的补强

高校不仅是人才聚集地,也是各种意识形态激烈交锋的前沿阵地,多元价值观念博弈具有冲击消解主流价值的隐忧,需要一个更加强大的力量来整合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秩序。协同育人机制致力于化解育人合力难题和增强育人凝聚力,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力量整合的现实需要相契合。研究生导师的身份属性,决定了导师是协同育人机制中的重要一环。这是因为教书必然育人,研究生导师传授知识技能的“教书”行为,必然影响着学生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赫尔巴特指出,“我想不到有任何无教学的教育,正如在相反方面,我不承认有任何无教育的教学”[5],“教书”“育人”是教育过程中不可分割的统一体。因此,研究生导师作为研究生教育过程的主导者,必然是“经师”和“人师”的统一体。研究生教育事关高层次创新型人才供给能力,事关全球化背景下国家人才竞争力,事关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实现。导师作为研究生培养的第一责任人,应当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要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中心环节,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的重要讲话[6],将立德树人融入导学关系中,增强高校协同育人的系统合力,为推动研究生教育体系和培养能力现代化,为实现研究生教育大国向研究生教育强国的飞跃提供有力支撑。

(三)导学关系中融入立德树人功能是对时代诉求的回应

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意识形态领域暗流涌动,网络信息技术能解构和重构学生学习生活环境,使研究生思想政治工作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能不能争得青年、赢得青年成为新形势下高校做好人才培养工作的出发点。党和国家秉承因事而化、因时而进、因势而新理念,从顶层设计层面为新时代研究生教育治理现代化奠定了坚实基石,提出了明确要求。党的十八大报告中将“立德树人”明确为教育的根本任务,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再次明确要求落实“立德树人”这一根本任务。教育部2017年出台的《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发展“十三五”规划》明确指出,“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研究生教育的中心环节”[7]。教育部2018年印发的《关于全面落实研究生导师立德树人职责的意见》中明确强调,“把立德树人作为研究生导师的首要职责”[8]。立德树人之“立德”是前提基础,“树人”是根本目标。立德,就是要引导青年学生树立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内核的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的社会主义道德观;树人,就是培养能够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研究生教育是高等教育中的重要一环,关系着高校能否顺利完成培养时代新人的历史使命,必须严格遵循党和国家的教育方针开展教育活动。因此,导学关系紧紧围绕“立德树人”中心环节展开,有助于更好地回应时代诉求,解答好“培养什么人、如何培养人以及为谁培养人”的时代教育课题。

二、导学关系中立德树人功能建构的挑战与难题

导学关系既是一种对象性的关系,也是一种双向适应的关系,当导学双方中的一方或者双方出现主体不适格时,难免会出现导学双方适应性的丧失。这种导学双方适应性丧失常常表现为主体有效性不强、异化现象、交往场域收缩等。导学关系适应性的丧失消解了导学关系立德树人的有效性,是导学关系中亟待破解的难题。

(一)异化现象遮蔽了导学关系的立德树人功能

教育领域的异化主要指教育现实悖离了教育本质和价值追求。导学关系在本质上是一种围绕学术发展展开的,承载知识传授、道德教化和价值引领的责任,导学双方是自由、平等和自觉的互动交往的关系。导学关系作为立德树人功能附着的载体,自身出现的异化困境遮蔽了立德树人效能。一是由正常高等教育场域中的导学关系异化为市场经济领域中的雇佣关系。在现代化工具理性和市场经济内在的趋利性的双重影响下,学术逻辑被资本逻辑所左右。部分研究生导师难以安心做学术,而是将主要时间与精力用来“谋利”,师生间“研”的目标被“利”所置换[9]。于是,导学关系中本应有的言传身教、循序渐进的育人活动异化为市场经济活动中才存有的片面追求科研产出多快好的生产活动;教与学的导学关系异化为下达科研指标、发放补贴的“老板”与提交成果的“打工者”的雇佣关系。二是由共建共享的共同体异化为隔阂疏远的单一体。导学关系,本应是导师和学生之间教学相长的学术共同体、价值共同体。然而,教育现实中却存在“导师不导”的放养态势,研究生也因导师的冷落在学术求教上表现消极被动,对导师缺乏认同尊重,导学双方“物理”和“心理”距离都呈现为疏远状态。三是导学关系由教学相长异化为夹杂冲突。导师责任制衍生出导学双方话语权不对称,表现为制度文件规定的导师对研究生的学习、科研、品德等多方位关照,以及导师对研究生培养过程各个重要环节的“签字权”,在监督约束机制缺失的环境下一定程度上导致导师话语“霸权”的弊端。在多元文化背景下,研究生价值观念呈现出崇尚自由、个性独立的特点。在工具理性支配、交往话语权缺失情境下,当强势话语逻辑与自由独立心态相遇时,难免产生冲突。

(二)主体有效性不强削弱了导学关系的立德树人功能

导师作为有效的立德树人主体,应该具备相应的主体意识和主体素质。正如有学者认为的“人作为社会的应当的和可能的主体要转化为现实的和实际的主体,需要一个重要的条件,即主体人的自我意识”[10]。主体意识是思想政治教育者对于自身在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中的主体地位、主导性作用和所担负的具体使命,以及自身主体性活动对于社会、教育对象所具有意义的全面而深刻的认知[11]。然而,现实的导学关系中,存在不同程度的导师主体有效性不强的情况。首先,部分研究生导师立德树人的主体意识不强。现行的研究生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存在多头管理问题,即文件明确规定的“导师是研究生培养第一责任人”和现实运行的“辅导员承担多数日常思想政治工作”格局。长此以往难免会出现部分研究生导师因存在“思想政治工作主要由辅导员承担”的想法,而在实际学生思想政治工作中缺席的现象。其次,部分研究生导师缺乏立德树人的驱动力。虽然党和国家在顶层设计层面对研究生导师立德树人进行了规范指引,但是部分高校尚未及时跟进制度落实,表现为导师立德树人的考核评价、信息反馈、激励表彰等相关制度不健全,影响了导师参与立德树人活动的积极性、主动性。例如,目前高校的研究生导师“立德树人”考评工作存在考评主体失衡、考评客体和指标权重失衡、不重视考评工作等问题[12]。最后,部分导师立德树人的主体素质有待提升。主体素质是导师由应然的育人主体转化为实然的育人主体的内在基础,是实现立德树人可能性和有效性的前提。部分导师缺乏开展隐性思想政治教育的政治素质、道德素质和理论素质等的现状,削弱了导学交往互动中立德树人的有效性。

(三)教育场域收缩制约了导学关系的立德树人功能

导学关系作为一种特殊的社会关系,发生在导师和研究生的导学教育活动之中。也就是说,导学关系总是要处于一定的教育场域中,脱离教育场域的导学关系是不存在的。“场域”是社会学领域的名词,根据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的观点,“一个场域可以被定义为在各种位置之间存在的客观关系的一个网络,或者一个构型”[13]。我国教育理论界从21世纪初开始关注并研究布迪厄的场域理论,相关的教育场域理论影响日益广泛。根据刘生全教授的观点,“教育场域系指在教育者、受教育者及其他教育参与者相互之间所形成的一种以知识生产、传承、传播和消费为依托,以人的发展、形成和提升为旨归的客观关系网络”[14]。因此,教育场域具有交往互动、知识传承、教书育人三大属性。首先,教育场域生成于教育主客体之间的交流互动。借用建构主义的观点,知识是在互动过程中自主建构的。教育只有在交流互动中才能实现教学相长。其次,教育场域以专业知识教育为核心。教育场域服务于知识传承、智慧发展,没有教学内容的选择、加工、组织和传递,也就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教育场域。最后,教育场域以人的发展为目标。教育过程不仅是一个知识教化的过程,也是一个人的个性自由发展和人格塑造的过程。教育过程的知识传授、思想熏陶和价值引领的统一,体现了教育场域具有教书育人的属性。然而,教育场域的收缩制约了导师对学生在理想信念引领、道德养成和价值观构建方面功能的发挥。众所周知,研究生导师直接针对各自指导的学生所开展的课堂讲授较少,部分导师和学生之间线上线下交流互动不频繁,这就难免出现导师缺席学生网络场域、生活世界和学术领域的情况,教育场域的缩小,立德树人的效果大打折扣。

三、导学关系中立德树人功能建构的实现范式

针对导学关系适应性丧失问题,从制度完善、主体自觉和场域优化三个方面进行治理调适,促进导学关系和谐发展,在实现导学关系秩序回归、主体回归和场域回归的基础上,最终实现导学关系立德树人功能的回归。

(一)失范到规范:实现导学关系立德树人的秩序回归

科学合理的导师立德树人制度机制是培育具备立德树人内核的导学关系的有力保障。自发生成的导学关系具有随意性和不可预期性,在科学技术的工具理性和市场经济趋利性的双重冲击下又衍生出了异化现象,表现为导学关系功利化、导学关系疏远和导学关系冲突等。为了实现导学关系的秩序回归,在导学双方之间形成有序的良性互动,需要借助刚性制度来规范导学关系,使导学双方在制度框架下生成立德树人的良性生态。教育部2018年印发的《关于全面落实研究生导师立德树人职责的意见》中明确规定了“导师是研究生培养第一责任人”“把立德树人作为研究生导师的首要职责”,国家层面的顶层设计需要高校的制度跟进才能够落到实处。一是完善研究生导师选拔遴选机制。把好入口关,在导师资格评定阶段严格审查申请人员的师德师风情况,实行师德师风问题“一票否决”制。二是健全研究生导师立德树人考核评价机制。新时代立德树人工作是否取得成效要依靠科学完善的质量评价体系来进行综合考量与系统评价[15]。具体评价体系应由研究生院、研究生导师、研究生组成的多元考核共同制定,完善导师考评内容指标,形成包括科研成果、育人成果、师德师风和师生交流频次等内容的、更加规范的导师“立德树人”考核评价指标体系;建立定期考核评价、及时发布结果和选树表彰先进的考核评价信息反馈体系等。三是强化导学关系的监管制度。建立导师立德树人“负面清单制度”,对于学生超期毕业频发、学生心理问题高发、育人缺位明显等负面问题较多的导师要及时预警,对于触碰法律红线、侵犯学生权益的导师要及时依法依规处理;建立导师立德树人问题定期排查制度;建立网上导师评价反馈系统,征集学生的意见建议,以便及时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营造风清气正、和谐有序的导学关系。

(二)自在到自为:实现导学关系立德树人的主体回归

导学双方是导学关系的主体,其中导师在导学关系中处于支配地位,起着主导作用。导师只有具备主体性,才能有效履行立德树人的职能。制度机制只是一种外部约束力量,不足以从根本上形成行为主体持久永续力量,这种可持续力量只能来自主体的内生动力与思想自觉。应从导师立德树人主体意识、主体能力两个维度进行优化,才能实现导师立德树人由自在“隐身”向自为“彰显”的超越。一是要不断强化导师群体立德树人的主体意识,增强立德树人的主动性。定期开展“学分制”规范化专题培训,宣传阐释习近平总书记教育思想和国家教育大政方针中关于立德树人的最新要义和明确要求,强化导师群体对立德树人职责的认知;通过定期开展优秀研究生导师评比,发挥评比的激励示范导向功能,增进导师群体对立德树人职责的认同;通过涵养导师队伍的品德素质,深化导师队伍的职业道德感悟,坚定导师群体对立德树人职责的信念,最终形成导学主体意识水平由认知到认同、由认同到信念的螺旋式上升,增强实践效能,从而增进认知认同信念的立德树人循环体系,营造导师立德树人主体意识培育的良性生态。二是要不断强化导师群体立德树人的主体能力。立德树人是一项讲究方法、讲究科学、讲究艺术的系统工程,研究生导师只有提升自身的育人能力,才能增强岗位胜任力。要加强组织培训和导师自学的方式,不断夯实导师队伍的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知识基础,为专业知识教育与思想价值引领结合夯实基础;通过开设新人成长“引航计划”,为新遴选的导师在一定期限内配备“教书育人”经验丰富的优秀研究生导师作为成长引路人,实现“老”带“新”;通过经验交流会的方式,定期召开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学生工作老师、导师群体等多方参与的交流会,提高导师日常思想政治工作能力。

(三)收缩到扩张:实现导学关系立德树人的场域回归

教育场域是导学双方话语展开、知识传递、思想交流的空间,场域收缩压制了立德树人的能量释放,需要积极拓展空间以改变现有格局。一是扩张教育的交往场域。教师通过交往在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之间架起知识、技能和思想传递的桥梁,通过交往使教育活动得以展开和进行。没有交往,教育关系不能成立,教育活动不能进行,教育效果也无法达成。同样,导学双方交流不畅、导学关系无法和谐有序发展、立德树人的活动无法延展,立德树人的效果便会大打折扣。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一个人的发展取决于他直接和间接进行交往的其他一切人的发展”[16]。网络的快速发展,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交往空间和交往模式。网络交往模式具有交往主动化、主体平等化、环境宽松化等特点,将其运用于导学关系建构中有助于消解双方的话语不平等,消除距离感。因此,要通过共同运营微信学术公众号、朋友圈互动、分享网络推文等方式构建导学网络交往场域。此外,还可以探索线下导学交流实体空间,如导学经典读书会、导学交流吧和导学暑期实践队等。二是重点关注生活世界场域。从哈贝马斯的观点来看,生活世界是导学关系生发的背景世界,“交往行为者总是在他们的生活世界的视野内运动,他们不能脱离这种视野。作为解释者,他们本身与他们的语言行为统属于生活世界”[17]。生活世界为导学双方互动交流、关系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导师可以通过关注研究生的生活状况、情感发展、职业规划等,让沟通富有生活色彩,充满生活气息,增进教书育人的感染力、亲和力。三是构筑共建共享的导学共同体。导学共同体是学术共同体、价值共同体和育人共同体的统一体,要通过共同的价值、共情的体验、有效的沟通、明确的权责、科学的评价,实现导学关系和谐、导学共同成长[18]。因此,导学交往场域扩张,最终的目标是形成导学共同体。导学共同体是导学关系立德树人场域发展的最高形态和目标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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