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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捕手”塞维里尼:动与静的思辨

2021-12-02霞,张

吉林艺术学院学报 2021年6期
关键词:未来主义立体主义里尼

蒋 霞,张 颂

(吉林艺术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1)

塞维里尼(Gino Severini,1883—1966)出生于意大利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家庭,年少时表现出极高的艺术天赋,由于家庭条件困难,他经历了颠沛流离的童年,在青年时期断断续续地接受了一些美术教育。1900年,塞维里尼与已经小有名气的画家波丘尼(Umberto Boccioni,1882—1916)结识并一见如故。通过波丘尼的介绍,塞维里尼得以跻身意大利艺术界,他们一起跟随巴拉(Giaocomo Balla,1871—1958)学习。在此期间,塞维里尼临摹了大量文艺复兴时期大师的作品,系统学习了绘画技巧及理论知识,并且在巴拉的影响下深入研究新印象主义的色彩分割理论。他们不用轮廓线条划分形象,而是用点状的小笔触,通过合乎科学的光色规律的并置,让无数小色点在观者视觉中混合,从而构成色点组成的形象。1903—1904年间,塞维里尼采用这样的方法描绘风景油画作品被选入非官方的艺术展览,正式开启了他的画家生涯。点彩派理性严谨用色及对光影的捕捉,成为启发他进行未来主义创作的灵感,从始至终伴随着塞维里尼的创作,影响深远。

一是政府资助完成的研发项目成果收益。受资助单位拥有专利出让权或可从专利使用许可证中获利,但前提是买方要承担资助关系产生的一切义务,才可行使此权利,同时要将出让合同内容上报联邦教研部等政府部门。

一、动与静的思辨:从未来主义到立体主义

1. 未来主义式“动”的探索

20世纪初,世界进入了一个新的前所未有的历史时代,层出不穷的科学创新和技术革命不断刷新人们的观念,人们对宏观世界和微观世界的认识、对时间和空间的认识有了质的变化。身处思潮涌动的时代洪流,未来主义作为一场广泛的社会运动应运而生,并有意识地创造了它的时代。塞维里尼受同为画家的好友波丘尼的影响,在1910年签署了《未来主义绘画宣言》,反对一切形式的模仿自然。塞维里尼强调“客观物体不复存在”,由此他的艺术创作进入了全新阶段,不仅要记录新的时代,还要使用新的技术、新的语言、新的手段去表达现实生活与理想世界。

目前的高等教育没有如同以往的教育一样,建立家校联系制度,而采用学生自主管理和辅导员适当管理相结合的方式,导致很多学生成放养事态,无法正确对自身的定位和需要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1)“多重曝光”——连续动作表现运动感

起初,塞维里尼采用“多重曝光”的绘画技法,将线性的时间段进行剪切、拼贴,转换为同时性时间,造成一种空间的重叠交错,以强调时空的动感[1]49。不同于其他未来主义画家沉迷于机械主题,他经常选择舞者作为刻画主体,捕捉人体运动过程的瞬间分解,表现出运动的张力。如《皮加勒舞者》(Dancer in Pigalle,1912),耀眼的光束将同心圆呈辐射状切割开,每个圈层中都描绘着舞者的剪影,舞步在运动中变成了连续不断的多重影像,裙摆随着甩动、旋转、闭合,曼妙舞姿的多个轨迹同时呈现在画面上,欢乐的旋律、热烈的舞步、人群的喧闹,所有的瞬间都凝结在这一刻,多个时间点的画面重叠在一起,明明是静止的画面,却让观者置身于那个狂乱的表演现场。虽然这种画法直观地表现了动感,却带有程式化的痕迹,略显稚气。

(3)营造“情感氛围”追求主观真实

在创作《行驶的装甲列车》的过程中,塞维里尼逐渐意识到生命有动有静、有张有弛才合乎规律,绘画语言亦是如此。但是,“运动感”和“速度感”在指引画家创作的同时也局限了其他表达方式的呈现。他在与朋友的交谈中表示,“现在一部分激进的未来主义作品看起来相当费力和公式化,虽然未来主义可能在一段时间内具有历史意义,但只捕捉现代社会中的视觉现象,其实很难传达出真正的速度感”。一战之后,塞维里尼放弃了未来主义风格,慢慢转向立体主义风格。至此,塞维里尼对“动”的追求告一段落。

作者简介:靳智,男,四川巴中人,重庆电子工程职业学院,教师,讲师,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互联网应用技术、职业教育。

(2)强调光与色表现动感

《静物》(Still Life,1916)是塞维里尼对综合立体主义风格的大胆尝试,画面大量使用了拼贴手法,不同质地的墙纸、格子桌布等现成图像和物品被大面积地应用在画面中,它们代表现实的真实;与之对应的是以几何分割式的抽象图形呈现的静物,代表绘画的真实;两种造型语言相互交织仿佛是音乐赋予结构中独特音调的交响,展现出客观现实与主观感受重叠的空间。虽然塞维里尼的创作受布拉克和毕加索研究的启发,但其作品呈现的气质又显得与众不同,毕加索与布拉克的作品色彩单调暗淡,块面结构更为突出,节奏强烈有力,而塞维里尼的画面节奏趋向于舒缓平和,色彩更加温柔朴素。

(1)塞维里尼与早期的立体主义

在《行驶的装甲列车》(Armored Train in Action,1915)作品中,塞维里尼一反常态地舍弃了支离破碎的构图形式和跳跃的色点,改用俯视角度对称构图和大色块组织画面,更显平衡与沉静,给人一种冷肃的庄严感。装甲车与士兵居于画面中央,形象简洁抽象、棱角分明,士兵们如雕塑般地目视前方、端枪瞄准,子弹穿过空气的痕迹近乎笔直,肯定有力的线条在无情地控诉战场的残酷。画面几近沉默,但蕴藏其中的坚定强大的力量感也是未来主义的精神所在。

(4)对“唯运动感”的反思

随着不断深入地观察和思考,塞维里尼发现人的视觉和感官对周围事物的位置变化异常敏感,往往最小的运动也要比静物最显著的特征更加引人注目。见微知著、触景生情,人的经验或记忆,以及对事物的物理性质的理解都会使人从生理和心理方面对运动产生联想。于是他在“多重曝光”的基础上用光与色来渲染运动氛围[2]。随后创作的《塔巴林舞会有动态的象形文字》(Dynamic Hieroglyphic of the Bal Tabarin,1912)与《皮加勒舞者》虽然同样描绘了夜生活的欢乐景象,但相比后者它的场景更为宏大,构成更为繁复。塞维里尼恰到好处地截取最适合的记忆片段,用较小的块面构筑画面,大面积的冷灰蓝色与小面积的暖红紫色有规律地变换,不规则几何形搭配闪烁的强烈色点通过规律、有节奏的重复,重现一种抒情的音乐效果。女歌唱家、戴礼帽的绅士、合唱团、旗帜、乐器等许多物象都经过夸张、变形的处理,破碎的时光在画面中流转,不停地变化着,营造出一种欢乐、癫狂、强烈的热闹场面,让人忍不住心驰神往。值得注意的是,塞维里尼已经在作品中尝试综合材料和拼贴手法的运用,向立体主义风格靠近的意图初露端倪。《光的球形膨胀》(Simultaneity of Centrifugal and Centripetal Groups,1914)更是运用点彩技法的小笔触,以高纯度的色点表现出光线变化莫测的抽象美与速度美[3]。

(1)设备数量庞大的分布式系统。IoT系统由多种感知设备(如传感器、射频识别(RFID)等)通过网络相互连接而成。不同于当前的互联网结构,IoT包含数以亿计的网络节点,庞大的设备数量增加了安全检测的难度;不同于软件定义网络(SDN)的架构,IoT实际上是一种大型的分布式系统,去中心化的网络特征增加了IoT集中式安全管控的难度。

2. 立体主义式“静”的表达

针对性教学包括了两个方面:一方面,要按照学生的能力特点进行有针对性的教学。例如对思维能力强、阅读能力强的学生要考虑加强教学难度,着重于挖掘学生的能力,培养他们形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充分调动他们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而对学习能力较弱,对语文阅读没有学习兴趣的学生则应该先激发他们对阅读的兴趣,最大限度地激发他们渴望获取知识和追求成功体验的信心,然后再进行阅读引导。另一方面,不同的教学内容也需要按照不同的教学方式进行教学。例如枯燥乏味的文章可以通过加入多媒体影像技术让文字变得生动,一些有故事性的文章则可以采用情境再现的教学方式,使学生融入情境当中。

20世纪初,在法国形成的立体主义运动是艺术史上的转折点,它强有力地挑战了自文艺复兴以来西方视觉艺术的再现性传统,彻底背离了古典美与和谐的理念,展现了一种时空交错的、新的再现方式。早期的立体主义艺术家们以多种角度描画对象,以碎裂、解析、重新组合的形式形成分离的画面。不仅在平面上表现长度、宽度、高度、深度,还表现时间的维度与事物的内部结构。《亚威农少女》(Les Demoiselles d’Avignon,1907)被认为是第一幅具有立体主义特征的作品[4]21。

(2)“拼贴法”在重叠空间中的运用

塞维里尼在1915年正式转向立体主义创作,但他与立体主义的渊源早从1906年搬到巴黎与布拉克成为邻居时就开始了。由于塞维里尼经常出入布拉克的工作室,他对立体主义的创作过程尤为熟悉,也与布拉克、毕加索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据说,塞维里尼曾送给毕加索一台镜头损坏的相机,这台相机所拍摄的照片都是扭曲变形的,这些照片怪异的变形效果还成为毕加索创作灵感的一部分。塞维里尼还结识了格里斯、杜布菲、莫迪里阿尼等众多现代艺术大师,他们常常一起谈天论地,分享各自的艺术创作理念。旅居巴黎的塞维里尼完全沉浸在艺术氛围里,他了解了更多的艺术流派,并不断从中找到适合自己的创作元素。

1912年,毕加索和勃拉克再一次革新了创作方法,他们把日常生活的材料、从多种媒介上转印或剪下的图形拼贴在画面上,与其他图像共同构成一个主题。这些现成图像或物品并没有增强画面的立体感,反而强调了二维空间的平面性,以此对抗传统透视法造成的纵深感和视错觉形成的真实感。“拼贴法”的运用标志着立体主义进入了综合立体主义的新阶段[4]25。塞维里尼从运用“拼贴法”的新作品中读出了存在于现实与艺术中不同的真实,意识到表现运动感不仅可以从描绘运动的轨迹入手,也可以通过静态的图像来实现在不同空间中运动的结果。

赛维里尼对运动题材进行了多方面的探索,第一次世界大战临近之时,他将目光投向战场,本能般地寻找具体的外界景象与内心的抽象情感之间的连接,试图将战争形象化,记录这场发生在20世纪以现代科技为基础的战争。此时的他对线条与色彩的精准把握已经相当凝练,也不再盲目追求形式上的动感,而是提出了“整体艺术作品”的概念,即观众被一个完全未来主义的环境包围着,以实现“宇宙的重建”,赋予点、线、形态以心理感受和象征意义,调动一切因素构成画面,将记忆、对情景的印象和期待结合起来,具体的外界景象与内心的抽象情感连接形成“情感氛围”,追求心理层面极致的真实感。

(3)立体主义平面装饰性的尝试

骑过小区里玩闹的孩子们身边时,不知是不是由于我的错觉,我觉得孩子们的嬉闹声小了,他们也看着我,带着那种不怀好意的好奇与探寻,和他们的父母一个样。

如果说在《静物》中多少还能看出毕加索和布拉克的影子,那么塞维里尼在1917年创作的《女人与绿色植物》(Woman with Green Plant,1917)则完全彰显了个人的审美取向,以色彩对比的丰富和微妙以及精致的平面分层而著称。女子的形象被分割,以不同角度、状态的造型重新组合在一起,量感和体感要素被转化为简洁的平面语言,强化形变,灵动的线条与柔和的色彩相得益彰。女人静静地坐着,画面一派恬静安宁的景象,但只要耐心体会,就不难感受到人物与植物都似乎在窃窃私语,他们的动作在不引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完成了。几何式的静态图像多重组合巧妙地表现了多个时空里的运动,在这个阶段,塞维里尼重新铺设静态主题,完成了一系列成功的艺术实践。

3. 时空中“动”与“静”的和谐

实际上,未来主义绘画与立体主义绘画同属现代艺术风格,诞生之初就在艺术主张上有许多相似之处,他们都是对自然和谐、趣味高雅的传统艺术的反叛,反对模仿自然,提倡创造形式美,因不满足于再现客观世界而转变为表现主观世界,主观深层中原始的冲动、突发、即兴、多变,取消了秩序、规则和因果,将客观对象按照主观意图进行变形或抽象化处理。他们不约而同地放弃了空间里唯一的中心视点,打破了传统焦点透视构图法则。不同之处在于未来主义执着地表现动态过程,追求“速度之美”“动力之美”,以定格式画面表现持续的动态,主要探究时间变化;而立体主义则是将不同视点所观察体验到的不同视象安排在同一画面中[1]48,追求静止的、机械的、几何的美感,热衷表现空间变化。

塞维里尼徘徊在未来主义与立体主义之间,反复思考动与静的取舍,反复试验如何表现空间与时间,最终在形式和风格中取得了统一,将未来主义的活力与立体主义风格的分解、重组编织在一起,和其他同伴一起积极推动了俄罗斯立体未来主义风格。此后他仍创作未来主义主题作品,但造型语言更加抽象,更趋向于平面图形的解构与重组,以平面的、几何的静态图形表达动态主题,如《自行车骑手》 (The Cyclist,1956)就是这个阶段的典型代表。于未来主义者而言,自行车手是现代世界活力的隐喻,波丘尼和娜塔莉亚等多位画家曾多次描绘这一题材,在一众色彩浓郁、力线重叠、具有强烈方向感和力量感的绘画中,塞维里尼的作品显得别具一格,低饱和度的色点弱化了线条的力度,强化了块面,更具有设计感,显现出立体主义的去空间感和几何碎片化,以及未来主义的节奏循环感。

文献[17]给出了三江平原北部地区8个灌溉试验站的水稻作物灌溉试验数值。现将田间渗漏量、作物需水量、田间耗水量综合分析,可得出渗漏量的比率,如表7所示。

塞维里尼还重新绘制了早年遗失的《莫妮可的潘潘舞》(The Pan Pan at the Monico,1959),他将这幅图像粉碎成无数碎片,并重新组合成一个动态的构图,人物肢体与场景的不同色块切割又重叠,难以看出明确的形象,捕捉参加派对群众的集体意识,将现代城市生活的喧闹、能量和强度展露无遗。至于旧作如何,我们现今已无法知晓,但新的版本既表现出动力之美又强调了二维空间的平面性,是兼具未来主义与立体主义特色的又一佳作。

二、走出舒适圈,开启新的创作生涯

画家们在找到适合自己的风格和表达方式后,往往不愿冒险进行革新,但塞维里尼不仅突破原有的艺术观念,也不断自我省思,他不安于现状,持续地思考、观察和尝试什么可能是表达他艺术理念的最佳方式。除了在未来主义与立体主义范围内的探索,他还研究古典主义并于1921年出版《从立体主义到古典主义》(Du cubisme au classicisme:Esthétique du compas et du nombre)一书,提出了关于构成和比例的数学规则,将基于黄金分割原则的古典平衡理论应用于静物主题绘画。

塞维里尼在晚年时仍在尝试马赛克壁画、剧场设计、服装设计等各种艺术形式,留下了相当丰富的作品研究资料。在研究拉文纳早期的拜占庭马赛克艺术之后,他认为镶嵌技法与塞尚的笔触、修拉的点彩有异曲同工之妙,将之结合立体主义风格创作出大量令人震撼的马赛克镶嵌画,为教堂和大学创作的《圣马可与狮子》(Mosaic at the Church of St. Mark,1961)、《静物》(Still life,1949)等作品为他赢得了“现代马赛克之父”称号,同时被授予罗马圣卢卡学院的国家绘画奖。塞维里尼赋予马赛克镶嵌这种古老的艺术形式以新的创作意涵,也将其提升到新的审美高度。

三、结语

作为一名在法国现代主义和意大利古典主义两大阵营中各踩一脚的艺术家,塞维里尼在20世纪欧洲艺术史中占有独特的地位,很难被简单地纳入某一个流派,艺术评论家怀特称他为“双重遗产”。通过对塞维里尼及其作品的分析与研究,他的实践活动比许多同时代的艺术家更活跃,前期以表现运动感为主的创作和不断深入的实践探索丰富了未来主义绘画的表现形式和主题内容,补充了未来主义的理论,中期运用“拼贴法”的系列创作也在一定程度上深化了立体主义的装饰风格,而后期“动静结合”的理论和实践成果对后来的立体未来主义艺术的产生、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塞维里尼是20世纪画坛上的一位多面手,他对新印象派点彩技法的继承、对未来主义与立体主义的探索、对古典主义的研究,以及对马赛克镶嵌艺术的发扬光大,无疑使他成为现代艺术中相当重要而独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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