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赋能、用户生产、文本重构、未来拓展:电影短视频的生成与延伸
2021-12-02张鹤炀
张鹤炀
(中国艺术研究院,北京 101300)
在融合时代,传统媒体艺术的终端平台彼此分隔、壁垒森严的格局被打破,呈现多元化的全新格局。从接收终端来看,电视节目或电影可以由多个终端共享,在互联网电视、电脑、手机等多个终端同时播放,形成“多屏共振”的平台融合新局面[1]。这一过程体现出短视频的主体地位,重构了原先单一的电影文本形态和文化属性。截至2021年6月,我国网络视频(含短视频)用户规模达9.44亿,较2020年12月增长1707万,占网民整体的93.4%。其中短视频用户规模为8.88亿,较2020年12月增长1440万,占网民整体的87.8%[2]。电影短视频传播现象在大用户量基础上生成,有原版剪辑、再度解说、多类混剪、幕后揭秘和再度演绎等形态。此现象折射出更深刻的社会文化和审美艺术的成因,昭示着未来的产业格局和内容形态的变革。
一、技术迭代演进驱动电影短视频传播
一系列相关通信和媒介技术的出现是电影短视频移动传播的基础驱动和实践可能。移动通信技术从1G到5G的迭代大幅提升了信息传播速率,确保视听内容移动高速传播的质量。视听编辑技术简易化降低了生产准入门槛,吸引了大批个体生产者。智能和交互技术嵌入移动端,拓展体验渠道和传播场景边界。大数据算法实现个性化精准推荐,发挥“信息茧房”的传播效应。
1. 通信为内容提速保质,制作简易消解生产垄断
首先,通信技术从1G(The First Generation,第一代移动通信技术)到5G的演进,以及6G通信技术启动研发,极大提高了单位时间内的信息传输速率,确保了视听产品传输速度、精确度、清晰度、保真度。1G/2G/3G时代惯有的卡顿、掉帧、失真、音画不对位等不流畅体验会造成观看的心理阻碍,导致厌烦、中断观看,之后4G、5G分别在2013、2017年投入应用。在此技术沿革背景下,一系列短视频App上线,微视、快手在2013年出现,后者从图像编辑软件转变为短视频社区平台。新浪微博移动客户端在2013年内置“秒拍”功能。抖音短视频平台在2016年正式上线,其社交属性、UGC属性吸引了大量用户。微信的视频号在2020年1月22日正式开启内测。大致在2013年之后,短视频媒体发展进入快车道,伴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逐步成为电影、电视、电脑、平板设备等大屏媒介后又一重要的移动屏幕,为电影短视频平台上的传播提供了技术支撑。
其次,电影短视频大批量、成规模、分众化传播,其主要原因之一是后期编辑软件的易操作化降低了创作准入门槛。如Edius、Premiere、Final cut、Aftereffect、Vegas等各类视频编辑软件专业程度高、操作烦琐,生产权由少数专业人员掌握。但当手机等移动端设备可操作编辑软件后,使电影短视频创作传播的群体数量激增。不仅抖音、快手、微视等平台本就带有编辑功能,如迅捷剪辑、爱剪辑、剪映、小影、喵影工厂、巧影、一闪等手机端编辑软件,可在字幕、特效、配音等方面多度创作。由此折射出“生产主体”的属性变化,观众成为兼具创作(生产)和接受(消费)的用户(User)身份。在技术乐观主义视角下,模糊了文化生产群体中专业与业余的边界,呈现出“人人都是导演、编剧、演员”的发展态势和“去中心化”的特征,为电影短视频传播提供了可操作的实践基础。
2. 交互拓展传播场景,算法精准推送内容
首先,智能和交互技术提升了用户体验的沉浸度、互动性,拓展了传播场景和渠道,可全方位移动地观看电影短视频。例如,AR/VR/MR、灵眸Osmo云台、Video++等科技平台开发运用,视频人工智能技术(Video AI)、视频互动技术(Video OS)成熟并兼容于短视频平台,将原先只能“看听”的体验赋能至肢体触觉,激发观者多层次的官能效果。手机屏幕指尖触控滑动、点击、选择互动影视中的故事走向等激发了短视频用户的触觉官能体验,VR头显设备Oculus Quest2可3D沉浸式体验操控短视频,提高观者“人机交互”的卷入度。智媒时代已经从麦克卢汉所说的“电子媒介延伸中枢神经”拓展至全部官能的“重新部落化”状态。同时,手机等设备的可移动便携性让观众跳脱出影院的固定物理空间,可随时随地在流动空间场景中观看,云端技术、瞬时传输拓展出虚拟性的媒介地理和更大的传播场域。
其次,大数据算法根据用户对电影短视频的暂留时长、关注取向、点赞类型、观看频次等推送相关类似内容,形成观看惯性和依赖心理。算法推荐技术的实际应用始于1994年美国明尼苏达大学的GroupLens研究小组推出第一个自动化推荐系统“GroupLens”,其将“协同过滤”①作为新闻喜好与阅读倾向的重要技术指标,之后大面积应用到智能媒体平台。“算法技术的重要意义在于,将此前基于人力的‘人找信息’转变成基于电脑自动化运算的‘信息找人’”[3]。在此基础上,形成“信息茧房”和“回声室效应”的圈层文化结构。评论、转发等线上互动在电影短视频形成的文化场域内进行。20世纪末期,英国文化研究学者戴维·莫利曾指出:“一些个性化的网络新闻服务也引发了人们极大的争论,人们认为这些服务会产生所谓的‘蚕茧’效应(cocooning effect),即只是在特定人群之间进行交流。……一种新的趋势正在形成——使用者只接受他们熟悉的或者能够确定来源的信息。”[4]238精准的靶向传播让观众形成观看的偏好习惯,更沉浸在电影短视频传播场域中。
二、用户主动性生产与“流动藏私”式接受
技术赋能用户生产传播有更强的主动性。一方面,这是影片文本意义阐释的话语权重新分化和下移,同时确证了主客合一的用户身份;另一方面,在观看体验时表征出雷蒙·威廉斯(Raymond Henry Williams)所讲的“流动的藏私”特质,兼具公共与私人属性。
1. 技术赋权用户多度创作及身份重塑
相对于传统片方,短视频创作主体通过后期配音、字幕、剪辑、特效等多度创作,打破了原先生产和接受之间清晰的边界,用户既是观看者也是创作者,从根本上来讲,这是“主体客体化”和“客体主体化”的双向确证。起初观众想的是“我想看什么”?而用户则思考:“我想做什么?我能怎样做?”抖音账号“锐觉(动作模仿)”仿照诸如《杀破狼》《精武英雄》《叶问》中的武打片段。“鱼鱼zzz”借助《举起手来》片段,将自己的头像拼贴在角色上,并加以方言配音重新发布,激发喜剧效果,“暖心动漫”将近几十部影片的高燃爱情片段混剪,“XF小飞”发布了自己演绎加原版配音对口型的一系列电影桥段,“兔哥!汝孟达”专以模仿演员吴孟达表演而吸引受众。随即重构了“传—受”二元关系,在平权化、狂欢化和草根化更为凸显的短视频平台,体现出电影媒介生产的供给侧变革。
这种创作可以视为一种通过视听符号重组形成的电影批评或评论,发表看法见解,表征出创作者的主观认识向常规影片的个体观念投射。“伴随着中国电影市场规模的扩大和互联网等新兴媒体的发展,沉寂多年的电影批评也重获生机,显现出‘草根化’的特征。这一变化使影评话语权重回民间,成为表达民间文化与美学诉求的公共言论空间”。抖音“大象放映室”与一般故事解读视频不同,是专门做影视作品评论的账号主体,以《洞》《罗曼蒂克消亡史》《1942》《站台》《金陵十三钗》等经典影片为主。亨利·詹金斯(Henry Jenkins)将影视受众视为“文本盗猎者”(Textual Poachers),“粉丝借用大众文化中的形象,扭转其原有意义,建构自己的文化和社会身份,通过这一行为,粉丝往往会提出一些在主导媒体中无法言说的想法”[5]22。这种“用户更懂用户”、草根化、随意化、碎片化、快节奏的传播方式更契合当前观众的观看心理和日常节奏。
2. “流动的藏私”构建公私兼顾的接受体验
相对于常规电影文本,移动端的电影短视频拓展了传播场景,体现出“流动的藏私”特质。公共与私人既区隔又中和的状态在手机智能化和互联网高密度覆盖、快速度传输的今天更为明显。首先,从公共层面而言,用户在即时移动传播、云端交流基础上随时随刻都位于传播场景中,他们跳脱出影院封闭噤声的逼仄空间,在地铁上、餐厅里、广场中、卫生间内及街头巷尾等任意可以想象到的公共场合观看。一方面,突破了原先因技术缺憾导致的物理空间距离的限制。“当远距离传播得到加强,近距离传播退化后,我们就会发现人类的关系将转化为一种横向的维度:大量物理空间上分离的人们却通过与超地方(extra-local)的文化、政治、权力中心而联结在一起”[6]。另一方面,短视频平台提供了一个“约会场所”,不同用户在线上公共平台依据电影短视频内容,如情节走向、典型人物、类型题材、奇观场面、创演人员等,通过评论、转发、弹幕在社交群体内部的交流,塑造线上虚拟文化社区。电影《误杀2》的抖音官方账号上传了首映礼短视频,截至2022年1月15日该视频自身的总点赞量达160.9万人次,评论量达到5.8万次,转发量达到6.9万次。其中,对该视频下方第一条评论的回复约1.9万条,点赞数达到27.1万人次。用户评论之间各抒己见,相互“艾特(@)”标注,建立根据影片信息而生成的热点话题社区。
其次,从私人化角度来看,“假如随身听是一个‘私人化’的科技手段,那么手机可能是我们这个时代最超群的科技私人化的表现”[4]224。一方面,随着个性化的精准垂直推荐,电影短视频文本渐趋类型化,某些账号主体仅呈现或在一段时间内多播放诸如“恐怖片”“动画片”“科幻片”“魔幻片”“武侠片”“警匪片”等影片,对应分众化的观看需求。“快手电影”官方平台推出片段合集,用户可根据对导演、演员、题材、段落、类型的喜好选择性观看,相关片段涉及《心灵奇旅》《侍神令》《温暖的抱抱》《你好,李焕英》《刺杀小说家》《你的婚礼》等;抖音“毒舌电影”根据题材发布“治愈”“励志”“搞笑”三类合集;账号“八公子”的96部电影短视频作品都是“黑帮题材”,有《黄海》《艋舺》《黑社会》等。另一方面,观众在影院中体验肃穆的观影仪式,播什么看什么,而手机端则是日常化、随意性地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怎样看就怎样看,触觉延伸了身体直接与外部世界的联结,用户从被动接受向沉浸式的互动体验转变,拓展了用户的个体主观内心空间。上下滑动屏幕的“feed流”换集、拖拉进度条等相对影院观看更加个性化。嵌入“人机交互技术”使用户可在互动叙事中主动选择不同的故事走向、角色命运等。快手平台设计很巧妙,当向左滑动时可切分屏幕,左部分为播放内容,而右侧小部分为后续故事段落。当一部电影被剪辑为多集时,可上下滑动连续观看,双手占用时可自动连播,形成“继续看下去”的惯性心理。
三、常规文本的奇观改写和异质文化重构
电影短视频文本跳脱出单一讲故事的阈限,是包括影片花絮、后期采访、鬼畜视频、明星片段、精彩桥段等内容的多元文化视听产品。在一定程度上也消解了明星和影片的后台权威,契合互联网的草根狂欢特质。同时,时长短、观看随意的特点使得短视频须在分秒间甚至“三秒黄金法则”②内吸引观众,故常有奇观化、快节奏、惊险刺激的艺术特质,但也造成了负面影响。
1. 对常规影片文本的异质多元重构
1974年,雷蒙·威廉斯在剑桥大学爱德华七世学院发表就职演说时说道:“现在戏剧性最强的表演,是电影摄影棚和电视演播室中的表演。”通过电视,“戏剧以相当新颖的方式成为日常生活节奏的一部分”[7],短视频与常规影片如同上述影视与戏剧一样,以新颖的方式将电影重构呈现。在麦克卢汉看来,任何媒介的“内容”都是另一种媒介[8]。电影作为一种媒介,是短视频媒介的传播内容,相对于先前整体性文本,这里的电影文本是具有经济等多重属性的媒介文化产品。从大体上看,电影短视频分为三类:一是对原先电影进行剪辑,而不过多的参与创作,仅仅是呈现原本的电影片段或加入故事讲解配音;二是大幅度包装原先电影,加入特效、字幕、音乐、表演、表情包等其他元素;三是影片官方开设的账号主体,针对演员、编剧、导演等进行幕后采访、点映活动、颁奖活动、典型桥段和幕后花絮等。
此外,绝大多数此类账号主体最根本的目的是“逐利”,在约翰·菲斯克提出电视“两种经济”背景下,一方面,电影短视频是产业化的金融经济运作。在观看的同时,创作主体能根据自身的粉丝量、阅读量、点赞数等获得相应的报酬,还有一部分创作者开展了后期编辑教学、带货等活动。另一方面,电影短视频也是一种文化经济的模式,用户消费的是被改写的电影文本生发出的“媒介意义”或“媒介快感”,观众从中迅速了解故事脉络、追求惊险刺激段落、猎奇观看幕后内容等。
2. 极短时间的文本奇观化表达及负面效应
为迎合现代人的生活节奏,短视频观看呈现出“短平快”“随意式”特点,一般时长短则几秒钟,长则仅为3—5分钟,而观众因滑动便捷和追新需求,往往在短时间内未看到想看的内容而滑屏略过。因此,电影短视频须在极短时间内立即引起注意和好奇,称为“黄金3秒钟”。在这里多使用两种方式:一是对片中惊险刺激的奇观内容直接呈现;二是讲述故事抛出疑问、设置悬念,具有“奇观化特质”。在快手有“变异的小乌龟竟成为城市英雄”——《忍者神龟》(片名为笔者加,原版视频封面无)、“这种苍蝇不能惹”——《功夫小蝇》、“人性的阴暗,美丽也是一种罪”——《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等,对原电影文本进行了奇观化处理。
但也正因为追求“吸粉”“上热门”“拿奖励”等原因,导致带有低俗性质的内容。如过分追求带有惊险刺激、暴力色情、流量明星的片段,将原先的整体性文本缩减为追求“爽感”的碎片文本,消解了整体艺术“灵韵”和叙事的起承转合,很难呈现出原片的审美价值、艺术内涵和社会批判功能。这种浅表化、过度娱乐化现象有悖于电影艺术的长久发展,弱化用户的反思和批判意识,导致“劣币驱逐良币”的恶性循环。“米歇尔·德赛杜将这种主动积极的阅读行为称作‘盗猎’(Poaching)——一种在文学禁猎区内毫无礼节的洗劫,读者只掠走那些对自己有用或者有快感的东西”[5]23。长此以往,不仅会出现鲍德里亚所讲的“拼贴、戏仿、混搭”的负面效应,在不断生产过程中走向“内爆”,也违背了艺术启迪心灵、教化育人、反思批判社会的初衷。
四、拓展受众引流渠道,提高创作者公共意识
从长远来看,电影在短视频等新媒体平台传播有利有弊。一方面,常规片方可以借此进行前中后期宣传推广,交互引流观众,提高关注度、阅片量和票房收入,增加创作团队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另一方面,面对相关负面效应和电影短视频传播无序生长乱象,应提高创作者的媒介素养和版权、公共责任意识,做好正向价值引导和行业规范,在合理合规合法的条件下使用素材。
1. 利用短视频跨媒介交互引流观众
基于短视频巨大用户量和潜在“病毒式”传播力,从年龄、阶层、性别、文化程度等方面都呈现出类型多元特质,片方可利用其商业营销、流量巨大的优势在前中后期宣推影片,交互引流受众,营造社会氛围,精准传播和随时随地观看,极大扩展了影片在社会领域的覆盖范围和传播广度。如《白蛇2:青蛇劫起》《革命者》《中国机长》《古董局中局》《你的世界如果没有我》《长津湖》《误杀2》等都在抖音开设了官方账号,通过影片拍摄过程、幕后花絮、演员采访、导演编剧讲述等方式将影片更加全面、深度地呈现给观众。截至2021年11月27号,《铁道英雄》作为专有话题“#铁道英雄”在快手平台上,其官方片方上传了584件作品,有2342.1万的播放量。《长津湖》在抖音平台可以直接购票,相关话题播放有121.3亿次。同时,将影片幕后呈现能满足观众猎奇心理,让观众更近距离地了解后台真实情况,提高用户渗透度,前台官方权威形象和后台真实形象的反差提供了更多的满足感。抖音“万达影城”官方账号发布《悬崖之上》的拍摄花絮,如“雷佳音想让导演把双下巴P掉”“新人演员第一次试戏却被玛丽回怼”等。账号“大片花絮这样看”发布了电影幕后的特效制作过程,如“‘一镜到底’到底用了哪些拍摄神器?”“钢铁侠如何换装?”“《速度与激情7》中超跑连穿三座摩天大楼是怎么拍摄的?”等等。故事本身的戏剧冲突、情节突转和典型人物是人类最原始的需求,而将这类片段内容制造悬念的手法,激发观众的好奇心。
2. 提高创作者版权意识和媒介素养
首先,“媒体文化是一种将文化和科技以新的形式和结构融为一体的科技—文化,它塑造注重新型的社会,在这些社会中,媒体与技术成了组织的原则”[9]。当下短视频已成为社会成员的一种日常生活方式,在审美欣赏、价值引导、社会规范和媒介素养等方面有着重要意义。面对上述负面影响,需要从创作者和监管方展开,一方面,从供给侧角度讲,应该提高创作者的媒介素养和审美水平。利用短视频本身作为媒介教育的孵化器,开展课程教育,提高创作者整体水平,形成“水涨船高”的良性循环。目前已有一部分账号主体以“带徒弟”的方式教授相关剪辑知识。另一方面,平台方与国家相关管理部门应组织高水平、专业化的视听内容生产团队,在平台上开展课程教育,定期分批次组织个体创作者学习,例如,抖音官方的“抖音创作者学习中心”,快手官方的“快手创作者学院”等,扭转负面趋势,营造健康、绿色、积极、正能量的影视短视频生态环境。
其次,监管方不仅应对短视频乱象丛生、负面芜杂的态势做出宏观政策约束和良性引导,提高创作主体知识产权和社会责任意识,针对知识产权问题,还应明晰权力边界和准入范围。例如,抖音“毒舌电影”是较早发布此类短视频的账号主体,发布时会标注“已经获得版权方的同意”。中国网络视听节目服务协会最新发布的《网络短视频内容审核标准细则》(2021)中第92条、第93条规定不得任意使用“违规播放国家尚未批准播映的电影、电视剧、网络影视剧的片段,尚未批准引进的各类境外视听节目及片段,或已被国家明令禁止的视听节目及片段的;未经授权自行剪切、改编电影、电视剧、网络影视剧等各类视听节目及片段的”[10]。但也要根据创作主体是否有盈利的主观目的,还是仅作为艺术欣赏而确定规则。总之,从短视频平台、管理部门、创作主体和知识产权方等角度来说,在电影短视频这一传媒产业现象已然出现并形成较大社会影响和产业链的基础上,要做的并非“围追堵截”,而是设立相关规定促成“合作大于竞争”的良性疏导。
五、结语
在媒介融合时代语境中,电影与短视频并非零和博弈,而应并行不悖,互相取长补短,利用彼此优势,实现互利共赢。网络新媒体的出现,使整个传媒生态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话语权的归属成为传媒生态的核心问题之一。无论是媒介技术、视听内容、用户身份还是受众对于常规影视作品的观念认知都在发生转换。而文本意义的生产随之也跳出原先相对单一的限定。由此改写了视听内容生产的行业逻辑和产业格局,当电影遇上短视频时,应该向着求同存异、为社会和大众提供更优质内容服务的未来发展。
注释:
① 协同过滤推荐(Collaborative Filtering recommenda tion)是在信息过滤和信息系统中正迅速成为一项很受欢迎的技术。与传统的基于内容过滤直接分析内容进行推荐不同,协同过滤分析用户兴趣,在用户群中找到指定用户的相似(兴趣)用户,综合这些相似用户对某一信息的评价,形成系统对该指定用户对此信息的喜好程度预测。
②“黄金三秒法则”指的是:短视频开头三秒左右要通过悬念、惊险刺激、视觉奇观等激发用户好奇心,抛出诱饵,引导用户继续看下去,提高视频的完播率,算法系统会判断视频质量,依此决定是否将视频荐到更大的流量池进行话题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