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水产品可能是新型冠状病毒滋生的重要“培养基”

李 婉，黄 毅，凌 伟，黄阎妹，潘艳红，赵海潞（桂林医学院广西糖尿病系统医学重点实验室，广西 桂林 541199）

截至2021年1月1日下午3点，世界卫生组织（WHO）[1]公布全球新型冠状病毒（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 virus 2，SARS-CoV-2）疫情情况：全球累计确诊人数81 947 503/相关死亡病例1 808 041，其中美洲35 511 445/858 406，欧洲26 490 355/582 016，东南亚11 993 294/183 542，地中海东部4 934 617/121 236，非洲1 919 903/42 697，西太平洋区1 097 144/20 131；目前最高风险的国家包括美国19 346 790/335 789，印度10 286 709/148 994，巴西7 619 200/193 875，俄罗斯3 186 336/57 555，阿根廷1 613 928/43 163。值得监管的是，美国产冷冻鳕鱼、鱿鱼、牛肉、猪肉大量出口中国，其他一些国家产厄瓜多尔白虾、冷冻猪肉、牛肉、鸡肉、冷冻鳕鱼、鲜活帝王蟹、红虾、三文鱼等大量出口中国。令人警惕的是，相当一部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患者自诉嗅觉与味觉异常[2]，不少患者感染SARS-CoV-2失去嗅觉与味觉，乃至感染消失、已经出院后，丧失的嗅觉与味觉也不能完全恢复正常；即使处于清洁干净的场所，部分COVID-19幸存者时常闻到令人作呕的鱼腥味、烧焦烤糊臭肉气味；甚至从前的咖啡成瘾者，面对曾经香浓可口的咖啡时，苦诉其不堪忍受的变质气味。为了使读者更好地应对COVID-19疫情，减少SARS-CoV-2感染相关死亡，本文主要回顾了2020年COVID-19疫情的聚集性暴发与社区传播，探讨COVID-19疫情与鱼虾等水产品的相关性，揭示海鲜水产品可能是SARS-CoV-2重要的“培养基”。

1 SARS-CoV-2概述

SARS-CoV-2由单链RNA以及钉突、包膜、膜、核蛋白等4种抗原成分构成。通过抗原-抗体反应，可以检测血清样本中是否出现相应IgM、IgG抗体，从而估测既往病毒感染人群以及打疫苗后抗体反应；通过原位杂交、免疫胶体金显微技术，可以检测组织中是否出现病毒颗粒，从而观察组织病理变化；通过PCR扩增技术，可以检测咽拭子、唾液、痰液、肺泡液等样本中是否出现病毒核酸，用以鉴定病毒携带者、感染者，从而对阳性患者进行隔离、治疗。

目前尚没有一项检测技术，同时具备100%的敏感性与特异性。敏感性高的技术易导致假阳性，人群推广时易高估疫情，造成恐慌；特异性高的技术易导致假阴性，人群筛查时易低估疫情，错过防疫时机。

血清抗体与样品核酸检查结果阳性，并不等于100%确定体内有病毒寄宿、复制、繁殖。病毒只有依赖宿主细胞才能复制、增殖，一旦宿主细胞死亡，细胞外病毒颗粒则无法自我复制、繁殖，所以病毒并无所谓“死”，也无所谓“活”。病毒感染宿主细胞可呈现核酸阳性，机体通过发烧、固有免疫以及特异免疫清除病毒的过程中也可出现核酸阳性。《素问·生气通天论》记载：“体若燔炭，汗出而散”。

COVID-19与SARS-CoV-2虽然于2020年初由中国学者首次报道与命名，后续系列报道COVID-19可能早在2019年秋冬季已经在欧美等国家流行。日本2019年年初有血样SARS-CoV-2抗体检测呈阳性，美国CDC检测了红十字会2019年12月13日至2020年1月17日期间由9个州献血人员提供的7 389份血样，结果SARSCoV-2抗体阳性106份，其中39份是2019年12月13日至16日在加利福尼亚州、俄勒冈州和华盛顿州采集的，提示2019年12月中旬，美国西部已经有散在SARSCoV-2感染病例[3]。巴西、西班牙、意大利、法国等病毒相关研究人员也在当地2019年12月前收集的废水样本、咽拭子、血样检测中发现了SARS-CoV-2病毒的踪迹，推测SARS-CoV-2在欧美等地的传播时间远早于2019年12月31日武汉卫生健康委员会公布的COVID-19疫情节点，提示SARS-CoV-2有可能依附冷链食品，到达病毒播散地之一——武汉华南海鲜市场。

2 海鲜与COVID-19疫情

海鲜与COVID-19疫情密切相关，海鲜市场是多个国家、多个地区COVID-19疫情的聚集性播散地。武汉出现的COVID-19疫情与华南海鲜市场密切相关。2019年12月底，9名“病毒性肺炎”患者中有6名来自华南海鲜市场。2020年1月24日Lancet最先报道的首批41名COVID-19患者中，27例（65.9%）曾去过华南海鲜市场[4]。2020年1月26日，中国CDC披露：华南海鲜市场被检出SARS-CoV-2。首批华南海鲜市场环境采样585份，其中33份样品含有SARS-CoV-2核酸，其中93.9%（31/33）阳性标本分布在华南海鲜市场的西区，尤其是西区的七街和八街，阳性标本多达14份（42.5%）。核酸阳性样本经冠状病毒敏感细胞培养，成功分离出SARS-CoV-2毒株，透射电镜下显示冠状病毒颗粒：直径60～140 nm，特征性钉突9～12 nm[5]。武汉别名“百湖之城”“水上之都”“三大火炉之一”。在中国出现的COVID-19疫情之中，其中武汉检出的COVID-19病例占比最高[6]：累计确诊病例占59%（50 344/85 134），重症病例占84%（9 228/10 968），死亡病例占83.5%（3 869/4 634）。华南海鲜市场所在地——江汉区又属武汉13个行政区及开发区中“重灾中之更重”，该地人员发病高达10 386/100万[7]。关闭海鲜市场，禁止生鲜交易，武汉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

北京2020年夏季COVID-19疫情与丰台新发地海鲜市场有关：2020年6月10日以前，北京已经近60 d本土新增确诊病例为零。13日，北京公布4名新增COVID-19确诊病例，其活动轨迹共同指向丰台新发地海鲜市场。果不其然，新发地市场从业人员及环境中检出SARS-CoV-2核酸，SARS-CoV-2出现在切割进口三文鱼的案板样品中。据中国CDC流行病学首席专家吴尊友博士在新闻发布会上介绍：新发地市场没有贩卖野味，但是依然有人被感染，说明病毒中间宿主不是野生动物。从新发地的确诊病例职业分类来看，卖海鲜水产一类的感染人数最多，其次是牛羊肉；按照发病时间分类，海鲜水产一类的工作人员的发病时间较其他类的发病时间要早。由此可知，海鲜等水产品较牛肉、羊肉、猪肉、鸡肉，与SARS-CoV-2感染关系更为密切。封闭丰台新发地海鲜市场，北京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

据大连市卫生健康委员会疫情防控通报[8]：2020年7月23日至24日15时，大连市新增确诊病例9人，均为大连凯洋海鲜公司员工。截至7月29日，大连累计确诊COVID-19病例52例，其中30人（58%）为大连凯洋海鲜公司员工，9人（17%）为大连凯洋海鲜公司员工接触者，9人（17%）为大连湾街道的居民，4人（8%）为确诊病例或无症状感染者密切接触者。截至8月3日，冷冻海鲜产品加工车间是聚集性暴发场所，共有60名工人及管理人员感染，罹患率高达61.9%。在凯洋海鲜公司的冷库食品、加工车间、宿舍、食堂等食品和环境的样本中，发现多份样本核酸检测呈阳性，提示凯洋海鲜公司是大连出现COVID-19疫情的引发地。关闭海鲜加工厂，大连疫情也迅速得到了控制。

据青岛卫生健康委员会消息，2020年9月24日2例SARS-CoV-2无症状感染者，均为青岛大港公司冷冻海鲜装卸工人，共采集送检涉及冷链产品和环境样本1 440份，部分样本呈现阳性。10月17日，中国CDC发布消息，从青岛工人搬运的进口冷冻鳕鱼的外包装阳性样本中检测分离到SARS-CoV-2颗粒，首次提示SARS-CoV-2可以通过冷冻海鲜等媒介感染接触个人。11月8日至11日，天津至少3名本地海鲜冷冻食品装卸工人被诊断为COVID-19病例，患者数日前有进口冷链食品接触史。自2020年6月以来，全国已有至少10余省份先后在冷链冻品中检出SARS-CoV-2阳性。福建厦门，江西萍乡，山东烟台、青岛，重庆沙坪坝，安徽芜湖，深圳龙岗，广东吴兴，广西东兴及北流等11地出售的三文鱼、冻虾、冻鸡翅、鱼粉样品检测出SARS-CoV-2核酸。以上证据显示：海鲜、冻肉可能是滋生SARS-CoV-2的“培养基”。每个公民除了严把呼吸道、消化道等病毒入口，进口海鲜、冻肉供应链监管也不可忽视。

自2020年5月以来，美国、英国、西班牙、意大利、泰国等多家海鲜市场、海鲜加工厂、鱼市集中暴发COVID-19感染。6月7日，位于美国太平洋沿岸的海鲜加工厂Pacific Seafood in Newport共检测376名工人，其中124人（33%）阳性[9]。泰国是虾蟹等海鲜消费及出口大国，自12月17日至30日10余天内，Samut Sakhon省Mahachai海鲜市场员工感染SARS-CoV-2者超过1 000人[10]。此外，多艘国外远洋渔船的渔民，也是高危易感人群，不少渔民被检出SARS-CoV-2阳性。美国“罗斯福”号航母（USS Theodore Roosevelt Aircraft）上共有4 000余名船员，逾1 200人SARS-CoV-2检测呈阳性[11-12]。

值得重视的是，游船成为研究COVID-19等急性传染病的实验现场[13]。截至2020年9月，至少有27艘国际游船暴发COVID-19，包括患者在内的42 000名船上人员受困海上，数百艘游船因COVID-19而停泊停航[14]。钻石公主号游船上乘客罹患率高达20.4%（544/2 666），船员罹患率13.7%（143/1 045）[15]。同一隔间内人—人传染的中位序列间隔仅有2 d[16]。钻石公主号游船最终COVID-19感染者超过700人[13,16]。研究人员发现餐饮服务船员是导致COVID-19疫情暴发的主要传播者[15]：20名COVID-19船员中有15名（75%）为餐饮服务人员，这15名患者在确诊后依然为其他船员、乘客提供餐饮服务。游船上主要饮食为海鲜（三文鱼、龙虾、扇贝）、鸡肉、鸡蛋等高蛋白类，以及冰淇淋、巧克力、甜品等，是典型的高蛋白、高脂、高糖食谱，是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肥胖、心脑血管疾病等慢病实验室造模的常用饲料，而这些慢病也是COVID-19感染、发病住院、使用监护室以及机械通气、甚至死亡的重要危险因素。所以，海鲜等水产品是SARS-CoV-2感染、人与人传播链锁中的重要一环。虽然肉食动物如宠物猫、狗以及美国动物园的狮、虎、豹等均被检测出SARS-CoV-2核酸，但以鱼、青蛙等为肉食的农场养殖的水貂则更易感染SARS-CoV-2，而且可以发病、死亡，造成病毒变异、播散[17-22]。农场感染者也可以把SARS-CoV-2传染给水貂，引发水貂—水貂之间病毒播散，感染的水貂也可再感染人类。因此，海鲜可能是SARSCoV-2滋生的重要“培养基”。

3 海鲜可能是SARS-CoV-2滋生的“培养基”

海鲜水产品与甲肝、菌痢、霍乱、伤寒等胃肠道传染病关系密切，更与COVID-19疫情暴发有重要关系。富营养化养殖生鲜水产品，往往伴随大量的细菌、真菌、寄生虫、衣原体，以及病毒等病原微生物，是许多疾病的病源。例如1979、1983和1986年，上海、宁波等地曾发生过因为生食毛蚶引起的小规模甲肝流行，1988年上海出现甲肝大流行。海鲜气腥、味咸，含高蛋白，是发物，也可能是病毒滋生的重要“培养基”。吃鱼虾等水产品易生痰化火，影响呼吸与消化功能。病毒至少有两个入口：鼻与口。海鲜之腥气，腐臭秽浊，属于疫疠之气，如烟如瘴，传染性强，经鼻进入肺等呼吸系统，可成为SARS-CoV-2快速滋生的“培养基”，诱导急性发作模型。海鲜之咸味，经口入消化系统，呕吐物酸浊腐臭，物腐而后虫生，可成为SARS-CoV-2慢速滋生的“培养基”，湿浊蒸腾，如霾如雾，如陈谷滋生米虫，如烂果吸引苍蝇，诱导疫情“常态化”模型。在治疗原则上，以芳香化浊、化湿、宣气平息炎上之火。因此，务必把好病从口入关，忌口病易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