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H术后吻合口狭窄危险因素分析
2021-11-30帕丽旦热吉甫杨润清张媛杨武明路明
帕丽旦·热吉甫 杨润清 张媛 杨武明 路明
痔病是肛肠科常见病,约占结直肠疾病的75%[1]。根据1975年提出的“肛垫下移学说”[2],1998年,由意大利学者Longo等[3]提出了吻合器痔上黏膜环切钉合术(procedure for prolapse and hemorrhoids,PPH),此手术利用一次性吻合器环形切除松弛、内脱垂的直肠黏膜,使下移的肛垫向上悬吊,同时阻断痔的血流[4],适用于环状脱垂的Ⅲ、Ⅳ度内痔、反复出血的Ⅱ度内痔[5]和直肠黏膜内脱垂出口梗阻性便秘的外科治疗[6]。在国内,自从2000年由中山医院姚礼庆等[7]首次开展此手术以来,PPH因具有操作简单、出血少、术后疼痛轻、恢复快等众多优势被广泛应用。但随着大量的临床实践与观察发现,其又存在诸多并发症,包括吻合口狭窄、肛门下坠不适感、吻合口漏等,其中吻合口狭窄相对其他并发症发生率较高。针对此并发症,临床上运用的常规处理是定期扩肛治疗或行二次手术,目前尚无较好的预防处理措施,因此大大增加了患者的身心负担和经济负担[8]。为了预防术后吻合口狭窄和有效改善患者术后生活质量,提高满意度,进一步能够较好地为临床提供理论依据,有必要高度重视对此并发症相关的危险因素和发病特点的认识。
资料与方法
一、研究对象
回顾性分析2015年1月至2020年6月于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和昌吉分院肛肠科住院接受PPH治疗相关临床资料,采用病例对照研究。
纳入标准:(1)均符合Ⅲ~Ⅳ度痔病诊断标准(Goligher's分类),部分患者伴有不同程度的直肠黏膜内脱垂出口梗阻性便秘,均采用PPH手术治疗患者;(2)临床资料完整,术后随访满6个月者。排除标准:(1)严重心,肺,凝血功能障碍者;(2)合并肛周脓肿、肛瘘、其他肠道器质性病变,急性血栓性外痔、嵌顿痔等其他类型痔病患者;(3)妊娠期、哺乳期妇女;(4)患有精神类疾病患者,无法配合后期随访的患者。
二、研究方法
将发生术后吻合口狭窄的112例患者设为病例组,未发生肛门狭窄的112例病例设为对照组,采用1∶1配对设计的方法,以年龄±3、性别相同、BMI±3匹配原则从同期住院进行PPH手术的病例中选取配对。在两组研究对象的年龄、性别、BMI分布均衡可比(P>0.05)的前提下,进一步分析、比较两组患者是否瘢痕体质(均有增生性瘢痕或瘢痕疙瘩病史者)、术后是否大便不成形、有无既往肛周手术史、吻合口是否完整、是否术中或术后缝扎止血、荷包缝合深度、是否术后感染等因素,分析以上资料是否影响术后吻合口狭窄发生率。
手术方法:(1)均行肛门指诊及肛门镜检查,必要时行电子结肠镜检查,排除肠道其他器质性病变;(2)术前一天晚上给予清洁灌肠,术前30分钟抗生素静点预防感染;(3)椎管内麻醉下,取左侧卧位,0.5%聚维酮碘消毒3次,术中采用一次性肛肠吻合器行PPH,止血海绵及油纱布填塞肛管;(4)术后每日常规换药,0.5%聚维酮碘消毒肛周及肛管,复方角菜酸酯栓肛门塞入,复方多黏菌素B软膏外用,抗生素静点至术后第24小时。诊断标准:PPH术后吻合口狭窄参照“现代肛肠外科学”[9]诊断标准,具体如下:(1)轻度吻合口狭窄:肛门指诊时食指可轻松通过,患者无明显不适症状;(2)中度吻合口狭窄:肛门指诊时食指需用力方能通过,患者有明显排便困难,大便形状变细等不适症状;(3)重度吻合口狭窄:肛门指诊时小指需用力方可通过或不能通过,重度排便困难,大便不能自行排出。
三、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2.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采用t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采用秩和检验,计数资料采用χ2检验,单因素分析中存在统计学意义的危险因素,采用logistic回归进行多因素分析,以P<0.05判定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结 果
一、患者一般情况
按照纳入排除标准最终纳入3 230例手术患者病例,术后随访率为85.93%,其中男1 535例,占47.52%,女1 695例,占52.48%,最大年龄为88岁,最小者为26岁,平均年龄(41.50±9.19)岁。随访半年后有112例发生吻合口狭窄,发生率为3.47%,其中轻中度狭窄73例,重度狭窄39例,轻中度狭窄患者通过定期扩肛治疗达到改善,重度狭窄患者行直肠吻合环瘢痕松解术,术后直肠可容纳两指,所有患者排便困难症状缓解,有效率100%。根据研究结果可见,病例组和对照组在性别 (t=0.286,P=0.688)、 年 龄 (t=1.678,P=0.630)、BMI(t=0.252,P=0.841)等方面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一般资料具有可比性,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一般资料的比较(xˉ±s)
二、PPH术后吻合口狭窄危险因素的单因素分析
研究结果显示,瘢痕体质(χ2=62.910,P<0.001)、术后大便不成形(χ2=76.522,P<0.001)、既往手术史(χ2=5.448,P=0.032)与PPH和术后吻合口狭窄有关,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吻合环是否完整(χ2=0.338,P=1.000)、术中或术后缝扎止血(χ2=1.841,P=0.369)等与PPH术后吻合口狭窄无关,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所有病例术后病理检查结果均是直肠黏膜和黏膜下组织,未出现肌肉组织,故认为所有入组病例荷包缝合深度一致,此外无术后感染病例,因此对上述两个指标未进行统计学分析。
表2 术后吻合口狭窄单因素分析结果(例)
三、PPH术后吻合口狭窄危险因素的多因素分析
选择单因素分析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进行logistic多因素回归分析,结果显示瘢痕体质和术后大便不成形是PPH术后吻合口狭窄的独立危险因素,见表3。
表3 术后吻合口狭窄危险因素的多因素分析
讨 论
痔是肛肠科多发病,我国发病率占46.3%[10]。在提倡微创理念,微创技术的当今社会,PPH术因术中操作简单、创伤小、术后恢复快、同时疗效确切等优点,活跃应用在结直肠疾病的手术治疗当中。我们通过大量临床实践发现,术后相关并发症是最不能忽视的致命弱点,其中,吻合口瘢痕狭窄是较严重且常见的并发症之一,根据最新国外文献报道发现其发生率是0.8%~5.0%[11-12],国内姚力庆等[13]、朱军等[14]、赵燕等[15]对PPH手术患者进行回顾性调查发现,吻合口狭窄率分别是2.5%、0.2%、3.18%。本组患者吻合口狭窄发生率为3.47%。
PPH术后轻中度吻合口狭窄常为膜性狭窄,可通过定期扩肛治疗来解除狭窄,重度则为瘢痕狭窄,通常需行瘢痕松解二次手术治疗[16]。吻合口狭窄的发生原因众多,受多方面因素的影响。本研究中,通过单因素分析发现瘢痕体质,术后大便不成形,既往手术史是PPH术后吻合口狭窄的危险因素。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可见,瘢痕体质和术后大便不成形是PPH术后吻合口狭窄的独立危险因素。(1)瘢痕体质患者,家族遗传是已确认的系统性致病因素,此外激素水平、饮食、生长因子和炎症刺激均可能是重要因素[17]。上述多种因素导致吻合口瘢痕组织过度增生、变厚,最终挛缩而形成狭窄;(2)通过术后复查问诊病史发现,因胃肠炎、肠息肉、口服通便药等多种原因导致术后长时间腹泻,大便不成形患者出现吻合口狭窄概率明显高于大便正常的人,孙壮等[18]、梁玲玲等[19]、王新中等[20]以及众多学者通过临床实践也证实了这一点。不成形大便刺激吻合口,使局部黏膜防御机制异常活跃,导致黏膜反应性增生,同时丧失了正常成形便对吻合环的机械扩张作用;(3)既往有过痔疮手术史或打过硬化剂的患者,肛门直肠局部皮肤组织的损伤或缺损使肛门环形延展性降低。硬化剂所形成的无菌性炎症反应,导致肛周和黏膜下纤维组织过多增生,弹性下降,最终造成挛缩及狭窄。
通过大量文献查阅发现,除以上三种因素以外,PPH术后吻合口狭窄还跟荷包缝合过深、术后切口感染、术中或术后缝扎止血等多种因素有关。对于本研究中阴性结果分析如下:(1)通过术中标本病理报告发现,切除黏膜组织中均为未发现深层肌肉、脂肪细胞等直肠深部组织结构,后期通过与本院病理科合作,再一次确认病理报告结果的精确性,排除术中荷包缝合过深的可能;(2)所有入组患者术后均未发生切口感染;(3)术中,术后吻合口出血均采用电刀电凝止血,直肠填塞止血,出血严重者采用黏膜浅表纵形缝合等方式,尽量避免了牵拉较多组织的8字缝合。通过本研究中大量回顾性数据证实,本院肛肠科实施的PPH手术全诊疗过程较成熟,术中和术后相应干预安全、合理。
本研究结果对于如何预防PPH术后吻合口狭窄有着重要的意义,要做到预防重于治疗。(1)术前问诊要全面,严格掌握手术适应证,瘢痕体质,有既往痔疮手术史或打过硬化剂患者,凝血功能异常者慎用;(2)胃肠炎,肠息肉,不明原因长期大便不成形患者术前术后积极内科辅助治疗,嘱患者纤维素饮食,避免长期服用导泻药,建立良好的饮食排便机制;(3)缝扎止血采用黏膜浅表纵形缝合方式,尽量避免缝扎组织过多过深;(4)术后第二周开始实施定期复查随访,包括肛门指检、扩肛治疗。
综上所述,PPH术后吻合口狭窄是由多种危险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瘢痕体质和术后大便不成形是PPH术后吻合口狭窄的独立危险因素,希望本研究为临床实践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持,并为进一步相关性研究提供理论依据。